等下一次的海浪或者潮汐，海洋会将它们带回大海，完成它们的使命。
“元吉，这是妈妈的使命。”
它们的死亡可以进化海洋，可以让海洋重回新的秩序。
座头鲸妈妈说完，几乎不再犹豫，再次决绝地将身体撞击到远处的礁石上。
坚硬的礁石应声而碎，虎头鲸母亲这一次再没有再次撞击礁石的力气，深深的沉入海洋。
元吉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它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潜意识地钻入了水中。
它想去托着母亲的身体，可母亲的身体沉沉的，一直压着它往海底掉。
其余叔叔伯伯阿姨们也开始沉入水底，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血水如同水柱般划出直直的长线。
“呜——”
尖锐的声波从元吉的呼吸孔传出。
它停止了游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人沉入海底。
这一刻，它好似知道了什么。
妈妈说，外婆在它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因为海洋污染。
现在妈妈也离开了，也是海洋污染。
这一刻，它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清晰了一样，元吉深深的看了一眼母亲的身体，不舍地浮到了海面上。
它看着司染，眼睛里有说不完的委屈。
司染从虎鲸首领的背上下去，来到元吉的身边：“宝宝，很抱歉。”
“呜——”
“我不怪你。”元吉这一刻好似突然长大了许多：“妈妈说海洋因为污染，所以外婆选择自尽让海洋系统重回轨道，因为海洋养育了我们，所以这是我的使命。”
司染眼角滑下一滴泪，混合在都是水的脸上，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
她哽咽道：“可是，可是……”
可这是人为的结果，为什么要让海洋生物去承担？
元吉看着司染悲怆的神情，歪着头，它的眼神疲惫，但此刻格外坚强：“妈妈让我好好活着，以后我就好好活着，以后海洋遭到污染，我也会和妈妈一样决绝地去死。”
它憎恨这里的人类，可就算是人为那又能怎么样？
人类将自己产生的垃圾排放进它们赖以生存的海洋，人类不自己解决，就只有它们自己解决。
元吉声音微弱：“染染，以后可以让我跟着你吗？”
司染看着元吉，最后点了点头：“你跟我一起回国。”
而国内的直播间，网友们看到座头鲸疯狂撞击礁石，领航鲸利用自己搁浅的方式自杀让网友们纷纷震撼。
看完后甚至不自觉流下了泪水。
【这些鲸鱼是因为海洋污染生病了吗，为什么他们会集体自杀。】
【可能是因为海洋污染导致它们无法呼吸。】
【我怎么感觉不太像，而且司染为什么不阻止它们，这么多稀有的鲸鱼死了很可惜啊！！！】
【司染为什么不救！】
【楼上的是不是没有长眼睛，司染怎么救这些鲸鱼，先不说它们体型这么庞大，司染根本没法救啊，而且其余几个队员去岸边救领航鲸了，把它们一次次放回海里，但它们就是要去死，司染能有什么办法？】
司染看见弹幕在争吵，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没有办法，这或许是海洋生物与生俱来的传承。”
司染一说话，弹幕顿时静悄悄的，纷纷等司染继续科普。
司染说：“你们应该知道一鲸落，万物生的说法，这些大型的鲸鱼认为海水被污染，所以它们想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自杀，以此重新更换海洋系统。”
“并且我猜测这不是第一例，在它们之前，还有无数的鲸鱼以搁浅和疯狂撞击礁石方式结束生命。”
“它们在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海洋生态系统的平稳。”
司染没说的是，如果这片海域没有停止排放污水，那么这些鲸鱼的死亡只能暂时压制住生态系统的平衡，等若干年后，来到这片海域的鲸鱼再次感受到海洋即将死亡，它们也会用同样决绝的方式自杀。
这就是一个根本无法算出的无限循环。
期间不少船只得到他们的航海路线，纷纷前来运送物资和药品。
短短三天时间，司染的存款花的所剩无几，其中甚至还有贺教授和孟涛给她争取来的三千万经费。
然而即便是这样，每日大量的昂贵药物，仍然让她吃不消。
同样如此的还有船上的所有人。
来这里的专家都为了保护动物而生，他们拿到的百万美元都拿出来买药了，很快也捉襟见肘。
而且他们每天都非常忙碌，他们所购买的药物昂贵无比，且如今还未把海水送回去检测，无法应对，这些药也只能缓解。
许多小型的鱼类跟着迁徙，有的慢慢掉队，有的则因为并发症出现大量的死亡的现象。
再加上需要喂药治疗的鱼群太多，他们一船的人几乎昼夜不息地为它们治疗。
唯一让他们感觉神奇和震撼的是，这群海洋生物知道他们是在救助它们，一个比一个乖巧。
终于，在三天后的一个早晨，秦峥的船只终于来到了华国境内。
海洋生物有救了！
进入领空的瞬间，军人和全国各地的动物专家以及兽医全部到达岸口。
贺教授专门为这群生物安排了一个海域，如今更是禁捕期间，所以这些鱼群在国内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孟涛看见水面上密密麻麻的鱼群时，眼睛都亮了。
不是没见过，而是这一幕实在是太壮观了。
司染竟然能够说服一群鱼迁徙回国内！
“老师，孟园长。”司染下船后看到两位老人，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贺教授双眼通红，深深的看着几眼司染，心道本来就很瘦了，出去不到一个月又瘦了不少。
贺教授琢磨回去后给司染安排个五星级的大厨才行。
司染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贺教授和孟涛二人可以安排好，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众人双脚都像是踩了棉花一样。
季知时的脚刚踏上陆地的瞬间，就给两位老师拜了个早年。
司染跟两位老师对接了一下工作，然后和莉娅说了两声后，这才和众人到当地的酒店休息。
司染这段时间太忙，期间一次都没有进入过系统里学习，至今学习进度仍停留在99，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司染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孟涛告诉她那批污水成分结果出来了。
司染听见孟涛的语气气愤又严肃，打开电子报告，仔仔细细地翻看后，司染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1291（碘-129）
-碳14c（-14）
-60co（钴-60）
发射贝塔粒子和伽玛射线
司染深吸一口气。
没一会儿，孟涛再次打来电话我，语气越发严肃：“小染，我们给你们安排了体检，你得空来一趟医院。”
“好。”
司染挂断电话，收拾完衣服，心情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推开酒店门的瞬间，小队其余几人也出来了，可能看见了报告，此刻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
最后一言不发的前往医院。
好在检查结果并无大碍，但为了安全起见，贺教授和孟涛一致决定先暂停野保小组的的一切任务，三个月内每周都要去医院复查。
至于其余的专家，华国在检查他们身体无碍后，安排了专机将这群人全部送回了自己国家。
而这份报告，也由国内的各个媒体推波助澜到了国际上。
前有杀戮海湾，后有无法溶解的废水，r国如今被架在烧烤架上炙烤。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华国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将他们的事情揭发出去。
国际上，r国遭到了强烈的谴责。
国内的群众全力抵制r国的各种产品。
【靠，亏我以前还夸他们的化妆品做的很好，以后不会再买了。】
【真以为海洋会收纳一切吗，这都不是污水而是废水啊，为了那点钱值得吗？】
【它们仍然死性不改，有人去看了，至今还在排放。】
【两面三刀说的就是它们！人面兽心的国家，它们简直不配为人，杀戮小镇的我都觉得够离谱了，结果还有更离谱的，如果不是司染，这件事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公之于众。】
【说个好笑的，他们那边的网站全是在骂司染的，因为司染把大部分的大型海洋动物全部带到了国内，并且小型生物也不出来，渔民根本无法捕捞到鱼，现在他们的渔民都快失业了。】
【解气，这些人吃着海里的，靠着海里的，结果却自寻死路。】
【还有更搞笑的，r国有新闻媒体追查到那些被围剿的鲨鱼，一部分卖出去，而另一部分没什么用的直接送到了他们孩子的学校里当成鲸鱼肉吃，可海豚身体中含有的元素人类并不能吸收，长期食用会中毒。】
【哎，希望下水的专家们没事吧，之前他们为了给动物治病，几乎每天都要泡在水里很久。】
司染视线从手机上的评论中收回。
a城在内陆，接下来照顾海洋生物的事情只能让沿海地区的城市派出专家照顾。
对此，莉娅非常不舍。
或许是司染购买的天价药品足够好，莉娅的皮肤虽然没有好，但已经不再溃烂了。
“染染，你真的不能留下来陪我们吗？”莉娅带着哭腔道。
“抱歉，莉娅。”司染解释道：“我还有非常多的工作没有完成，所以不能一直陪你。”
莉娅知道司染很忙很忙，它一边舍不得，一边又不想司染因为照顾它们太劳累。
染染瘦了好多。
莉娅用脸颊贴着司染，说：“那染染就离开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我会乖乖听妈妈的话，会照顾好元吉，你走了以后多吃点小鱼，到时候我给你抓。”
司染正感动着，莉娅立马又说：“你们这里有海豹吗，到时候我给染染抓几只，它们真的非常好吃。”
司染嘴角一抽，立马打住：“宝宝，我们不吃保护动物。”
莉娅震惊：“海豹那样的蠢货竟然是保护动物？保护它们干什么，这么没用的东西还不如烂在水里算了#￥@%”
莉娅又是一阵打快板。
听了莉娅骂了十来分钟，远处林随野坐在驾驶室，摁了一声喇叭。
司染清楚自己到了离开的时间。
司染拍了拍莉娅的脑袋：“莉娅，我很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说多了反而不舍得离开了，所以司染什么都没说，站起身转身离开。
莉娅看着人类朝那个黑色的铁皮子走去，眼神中满是不舍，目光随着司染离开的汽车移动。
直到消失不见不见后，莉娅才向海洋深处游去。
下次见面，它希望自己可以长大，独当一面。
它可以保护妈妈，保护族群。
还有元吉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以后很难在和染染见面，那么大块头只知道在海里面偷偷的哭，让它过来跟染染见个面却死活不肯来。
莉娅想，元吉现在失去了妈妈，喜欢它的染染也走了，那么大块头在海洋里举目无亲的，它以后也顺便保护一下元吉吧。
今天又加更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那还等什么，点点催更，发发书评，咱们明天再加更！
这几天她身心疲惫，总是早早入睡。
孟涛和贺教授强制给野保小队放了假，宋枝请了假要回家一趟。
谢婉和裴黎洲知道海上发生的事情后，担心地吃不下饭，这会儿回到a城，又恰好得了假期，宋枝决定回去一趟。
“小染，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妈最近总是很想你，让你去家里玩。”
说完，宋枝看了一眼贼眉鼠眼的支付宝：“我妈最近心血来潮养了一只阿拉斯加，可以把支付宝带过去跟它一起玩。”
支付宝躲在司染的脚边，它那两条白色的“眉毛”一皱，整个脸都像是癞皮狗脸上的褶皱，全部缩到了一起，满脸拒绝。
不是它不去。
而是它很怕宋枝，宋枝一挑眉，一动手，它的狗腿就忍不住瘫软。
如果它有手，它肯定会跪着抱头蹲地。
支付宝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它上辈子是个抢劫犯，所以才这么怕警察的。
宋枝：“……支付宝好像很怕我？”
司染早就听过支付宝害怕宋枝的原因，忍不住一笑，她诚心逗弄支付宝，说：“没有吧，我没这么觉得，我感觉他很喜欢你。”
“汪汪汪！”
“染染，你的眼睛最近是不是近视了，咱们的心有灵犀呢，你看不出狗这是在害怕吗呜呜，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宋枝啊！！！”
司染勾唇：“你看它看到你高兴的直叫。”
宋枝没有养过宠物，也没怎么跟支付宝接触过，不过听司染这么说，想到她能听懂动物说话，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下午我就回去，到时候我先生会来接我，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宋枝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你知道我不怎么擅长跟人沟通，我妈人太好，回去后肯定对我关怀备至，我怕我总是冷着脸让她误会，你去的话正好分担，我妈真的非常喜欢你。”
还想让你也做她的儿媳妇。
宋枝心里默默的想。
裴聿那小子怎么喜欢上司染的，宋枝并不清楚，谢婉倒是问过，可裴聿总跟少女怀春似的死活不肯说。
但他总喜欢在家里说司染的好话。
谢婉曾经说自己对司染是带有偏见的，一个女孩子短短时间能从穷苦山村走出来，除了自身足够聪明外，还拥有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决绝，城府很高，裴聿多半是被迷惑了。
那时候谢婉仅凭自己的猜想，就横眼看人。
直到真正相处后，谢婉半夜坐起来都忍不住想扇死当初的自己。
她经常想让司染过来，不是为了自己儿子，而是想多跟司染相处。
只不过司染每天太忙，每周的休息时间都全身心地放在动物园里，谢婉甚至都找不到任何理由让司染过来。
可不管怎么说，司染都没答应。
“宋枝姐，下次吧，这次你回家好好跟阿姨和裴大哥聚聚，我去不合适。”
司染拒绝了。
宋枝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回到房间收拾行李，打算回家待几天。
吃过午饭，司染看见天没什么安排，见宋枝带了不少礼物回家，于是提出帮忙将她送出动物园。
这几天司染在考虑开放动物园的事情了。
她将所有的钱花在了海洋生物中，原本还算充裕的钱现在账面上已经所剩不多。
所以回来后她再次和孟涛商量。
之前准备的动物园文创已经差不多了，孟涛又去哭穷，最后拿到了百万的资金，赶忙开始动工，想要赶紧开动物园。
现在还在重新铺路，二人只能开着摆渡车出门。
裴黎洲还没到，二人就在门口等着。
只是没想到她们刚出门，旁边的停车场的一辆豪车上，阮秀秀下来了。
她一身旗袍，即便已经年过半百，但仍旧身姿曼妙，娇弱盈盈。
看起来就像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似的。
司染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心想下次一定要问问贺教授和孟老师可不可以不让司家人购票，不然到时候她们岂不是更好找自己了？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司染毫不客气的开口。
阮秀秀脸上的笑容一滞，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妈妈就是想来看看你。”
“你们司家人真是一模一样，像是狗皮膏药一样一直扒着我不放。”司染回头，看着已经蓄势待发的阮清越。
阮清越早就等不及了，握着叉子就走了过来，横在二人中间，大声道：“司夫人，我们染姐不欢迎你，你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三米长的叉子就抵在了阮秀秀的腰间。
阮秀秀下意识后退几步，脸色越发难过。
“染染，我想单独跟你说两句话。”
司染：“我不想听。”
阮秀秀的嘴皮都快咬烂了，她此刻真正意识到司染跟她们彻底离了心。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才有的变化？
阮秀秀忍不住回想，最开始司染刚被找回来很开心，愿意和她亲近作伴。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厌恶司染！
这段时间她冷静的想了很久，实在是复盘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发生了质变。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挽留，自己和这个女儿，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再见面了。
而且那个梦……
阮秀秀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自从生日宴会过后，她就频繁地在做一个梦。
梦中，她看见司染总是和念念作对，所以家里人跟她越来越远。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司染在人群中被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狠狠的捅穿了肚子，一刀又一刀。
染染无助地倒在地上，眼睛祈求地看着她，嘴里喊着：妈妈，救救我。
可是梦中的她看到这一幕竟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捂住了念念的眼睛，语气冷漠又平缓地说：“念念别害怕，妈妈在，这里太脏了，我们走吧。”
旁边的大儿子说：“司染死得其所，死就死了吧。”
二儿子说：“要死也不死的干净点，真是晦气。”
她的丈夫说：“死干净了就拉去火葬场，别让她在这里碍眼。”
阮秀秀看见司染眼中的光芒随着他们一句又一句话慢慢湮灭。
直到最后，阮秀秀都不知道司染怎么了。
梦中的她分明看到司染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捂着念念的眼睛就嫌弃般的离开。
可司染也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女儿呢？
阮秀秀想，这个梦一定是假的，只是梦而已！
阮秀秀虽然这么想，可实际上心里却七上八下。
尤其是这些天她看了司染在杀戮小镇上的视频，还有回程的直播，期间心脏被捏紧了好多次，让她忍不住默默流泪。
她现在一点都不怪司染不和他们亲近，因为她意识到是她这个当妈妈的不对。
她只求自己的孩子还能再理一理自己。
“小染，妈妈知道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你，所以一直想跟你道歉。”
“我已经让人全网公布了你的身份，只要你回去，妈妈会把自己的股份全部给你，还有你大哥也说了会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你……”
司染挑眉，脸色嘲讽：“这次倒是下了血本，这次你们又要为司念求情？”
自从事情发生过，贺教授说他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她，将她训斥一顿后，便联系当地警方成立专家组，听说带队的警官已经前往G省调查了。
阮秀秀这次恐怕来又是为了她的宝贝闺女。
司染：“我不会原谅你们，也不会原谅司念，我离开的时候就说过我会跟司念不死不休。”
阮秀秀心脏被的被捏紧一般难以呼吸，她解释道：“没有，妈妈不是为念念求情的，她的父母当时犯了错，应该受到惩罚，我们不会管，我们现在打算解除了和念念的亲子关系，现在她只是我们的养女。”
阮秀秀以为自己说了后，司染一定会很感动。
因为司染一直很想上户口，但家里人一直没同意。
谁知司染听完笑了，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我是不是还要满脸感动的说谢谢你啊司夫人？”
阮秀秀下意识解释：“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司染冷嗤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司家又算个什么东西，当初我的确想要亲情，但你们不肯给，现在我也不稀罕，我不要的垃圾你们反而凑上来送，司夫人难道不知道很恶心吗？”
以前最纯净的亲情被比做了恶心，阮秀秀张了张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短短的这几个月里，司染对她们到底有多么失望。
阮秀秀双眼通红，像是受尽了无数的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司染原谅她们，但内心更多的又是无尽的恐慌。
“小染，你这么讨厌妈妈，妈妈能够理解。”阮秀秀深吸一口气，她势必要把女儿追回来，于是说：“以后我会付出实践证明妈妈真的很想要你回家的。”
阮秀秀清楚自己站在这里站着讨人嫌，于是转身离开。
司染此刻却叫住了对方。
阮秀秀眼睛一亮，立马回过头。
谁知司染道：“不用跟我证明，以后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我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任何时间。”
宋枝知道司染的家事她不好开口，此刻她也忍不住了：“染染说的对，我宋枝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如果我再见到司夫人，下次就直接动手了。”
阮秀秀：“你……”
宋枝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敢。”
阮秀秀也是后来知道了宋枝的身份，一时间气的不行。
阮秀秀当场落泪。
宋枝啧了一声，满脸不耐烦。
竟然比元吉那个小哭包还爱哭。
“司染！”
就在这时，豪车里冲出来一男一女，正是司星影和司念。
司星影脸色不大好，但和之前的态度相比好了不少，他看着司染瘦了一圈的脸，心脏微微酸疼，这种异样感让他忍不住皱眉：“司染，我们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去死。”
司星影脸色一变，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司染重复一遍：“我说我想让你们去死，人死债消，死了我就不会再怨恨你们所有人。”
司星影浑身颤抖，他不是在生气，而是看着司染那双淡定自若的眼睛时，他知道司染没有在说谎。
这是司染的真实想法。
可还未等她说话，旁边同样瘦了一大圈的司念突然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用力地在地上磕头：“姐姐，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现在就去死，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家庭，我……”
司念说着，声音顿时小了不少，她偷偷看了一眼司家人的脸色。
可让她失望的是，司家人的眼里没有任何生气，更没有一丝对她的心疼。
司念没由来的开始心慌。
自从阮秀秀半个月提出让她迁出家里的户口后，一切都脱离她的掌心了。
明明以前司家人和司染处处被自己拿捏，可自从司染离开家后，一切都变了。
司念一双眼睛含着泪水，刚想再次开口，就看见司染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扇在她的脸上。
司念被打懵了，紧接着反应过来后狂喜。
司染一言不合就动手，肯定会再次被人厌恶。
她忍着脸上密密麻麻的痛意，相识一朵倔强的小白花。
司染见状，开口道：“要死给我死远点，别脏了我的动物园。”
司念捂着脸，轻轻咬唇不说话，看起来伤心极了。
司星影心生难过。
这些日子大家都不好受，他因为之前在网上的发现，承认司念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件事也遭到了网友的审判，这段时间被停掉了一切商务，还赔了一大笔钱。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怨恨司染给他带来了这不幸的一切。
但他看着自己评论区和粉丝的私信，看到网友们说的话，他发现以前的很多行为自己的确做错了。
是他亲自将司染置身在了一个危险又容易被人口诛笔伐的缺口。
所以看到司念挨打，司星影也只是心疼，却并未向之前那样对司染大呼小叫。
阮清越看着眼前这几人跟唱戏一样，忍不住讽刺道：“呸！蛤蟆的眼泪不值钱，真要道歉早干嘛去了。
迟来深情比草贱，司家人贱的不能再贱！
啪啪啪！
一道掌声从侧面响起。
声音突兀，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裴聿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西裤，从一辆骚包的橘黄色迈凯伦塞纳车下出来。
而他身后还有一辆车身线条流畅，低调透着奢华的卡宴。
裴黎洲和谢婉从车上下来。
谢婉瞥了你一眼在一旁啪啪鼓掌的小儿子，警告了他一眼。
裴聿立马又释放出自己的“霸道总裁”气息，嘴上却说：“这位保安很有文采，说的非常不错，真是愧疚早干嘛去了？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不果断一点把冒牌货发卖出去，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裴聿说着说着，二哈气质尽显，他问：“怎么，你们司家等着染染每次在你们司家做夹心饼干，还是等着她每天五点起床给你们做早餐？”
一旁的谢婉：“……”
完了，儿子这一口的大东北碴子，一点救都没了。
裴聿还浑然不自知，挑衅似的看着司星影。
司星影皱了皱眉。
裴聿这人在豪门圈没有亲哥出风头，可他自己的珠宝公司是全球的顶奢品牌，之前他想跟念念争取，结果却被司染抢了去。
裴聿这人可能比裴黎洲还要难搞。
阮秀秀和司星影默不作声。
倒是司念看见裴聿的那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惨白起来。
裴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念，像是才注意到司念一样，玩味般笑起来：“哟！冒牌货也在这里啊！怎么跪地上了？”
司念一阵红白，气的心梗：“我……”
裴聿突然面色一冷，直接把司念的脑袋往地上磕：“既然知道错了，怎么能光跪着不磕头呢？”
“难道是不够诚心吗？”
说完，裴聿抓着司念的脑袋，重重的朝地上磕去。
接着他邀功似地看向司染。
司染：“……”
裴聿这个样子，很像一只在对她邀功的小狗。
她脑门一阵刺痛，细小的沙石刺入她的额头，细小皮肉翻起，传来一阵阵刺痛。
没血，但破皮了。
裴聿满意地放开司念，非常满意地点头：“这比你上次在我床上脱衣服诚心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