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寂静的可怕。
林随野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时不时用眼神往后瞟去。
司染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整个身体微微往后躺着，垂眸养息。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抓包了。
他水灵灵地对上了司染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林随野：“……”
“小染，你……”林随野呐呐开口，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
车上，司染开口道：“你们不用再偷偷看我了，我真的没事。”
可没人相信。
季知时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司家抛弃的那个。
他恶狠狠的开口：“司家这群人简直可恶！我就说司念每次都表现地乖乖的，感情是因为害怕自己假千金的身份被揭穿，还有司家其他人，脑袋像是长了水泡一样……”
整个车里全是季知时滔滔不绝的快板声。
可在司染听来却无比悦耳。
今天阮秀秀对她们之间的关系脱口而出是司染没有想到的，只不过她不是高兴，而是意外。
她之前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司家有千百种方法掩盖真假千金的真相，她哪怕有百张口也说不清。
现在阮秀秀自己说出来，倒是让她省力了不少。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小伙伴们生怕她伤心一样，一路上提都不敢提这件事。
见大家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司染长长的叹了口气。
“之前一直没跟你们说起过身世，是因为找不到话题，这才没告诉大家的。”
季知时看了一眼林随野，老实地开口：“其实我们老早就想知道了，但鸭子哥怕问了你后不开心，他说问了就会打死我。”
林随野眼睛瞥了一眼季知时：“你讨打是不是？”
季知时如同耍宝似的：“你看，你看，鸭子哥要打死我！”
车内的人哄堂大笑。
司染知道季知时是想活跃气氛，说：“故事很狗血，司念的父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我和司念调换了，小时候我一直在小山村里住着，直到今年我才被找回家，但司家和司念感情深厚，我又要追责，所以闹的很难看，我就搬出来了。”
“什么？”季知时声音顿时增大几分：“我还以为司念是领养的，结果是人为调换？那司念不就是仇人的闺女？司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答案司染想了两辈子仍然没有想通。
她无奈道：“有可能是因为她比较讨喜吧。”
“那也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季知时呸了一声：“如果我闺女被人抱走，我能杀他全家。”
司染现在长得这么好看，小时候更别提颜值有多高了。
这么好看香香软软的闺女丢失，他估计得疯。
季知时为司染打抱不平，甚至还想回去和司家打一顿。
一旁的宋枝偏了偏头：“那司念的父母现在是在坐牢？”
司染摇了摇头：“司家如果要保司念，那么司念的亲生父母绝对不会进监狱，只要双方串供，我没有任何胜算。”
司念敢有恃无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很清楚，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司家都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宋枝闻言，忽然道：“可你背后还有国家，你的事不是小事，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
季知时点头附和，“对啊，小染姐，这口气我真是咽不下，咱们就和她们硬杠到底！”
秋池坐在副驾驶，小声道：“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张明一：“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司染眨了眨眼，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音证实了她此刻内心掀起波涛汹涌的海浪。
司染：“之前是因为没有证据，但我从来没想过善罢甘休。”
她可以等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让司念的父母绳之以法。
话说之间，面包车开到了动物园门口，阮清越身着黑色保安服，一百八的大个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身资不凡—如果忽略他手上拿着的一米八叉人杆子的话就更好了。
他看见司染下车，连忙跑了过去，一脸关切地看着司染：“染姐，热搜我都看了，您没事吧。”
司染从车上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阮清越。
阮清越以为司染伤心了，咬牙切齿地输出一通，然后又絮絮叨叨地表达了一圈自己关切。
说完后他又看着司染。发现司染还是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
司染挑眉，勾唇，声音带着戏谑：“上班时间玩儿手机了？”
阮清越：！！！
不是，这是重点吗！
阮清越眼睛都瞪大了几分，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
因为他心虚啊，上班时间他是真的摸鱼玩了手机。
好在司染似乎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且阮清越看他染姐像是没事人一样，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总之没事就好。
阮清越咳嗽一声：“染姐，你们继续聊，保安大队长刚才让我去开会呢，我就不多留啊。”
说完撒丫子就跑。
司染噗嗤一下笑出声，一旁的季知时一脸疑惑：“小染姐，你笑什么？’
司染：“保安大队长是支付宝啊。”
季知时呆愣片刻，最后默默伸出大拇指，直呼：“牛逼！”
你能想象一只三花聚顶的哈士奇给保安开大会的情景吗？
司染回到员工宿舍，向贺教授，谢婉，裴聿等关心她情况的人一一回复了。
贺教授在跟上面汇报，说要做成专项组调查司念的亲生父母。
司染一进门，支付宝就坐在沙发上嗷嗷叫。
“染染，你没事吧，狗今天看见你上电视了！”
司染有时候出任务不能带上支付宝，又怕它无聊，所以专门给它装了一台电视。
所以司染不在的时候支付宝就坐在地上或者趴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样也不算太无聊。
结果今天狗爪子摁遥控板的时候，发现染染上新闻了！
又是司家那群人！
欺负自己不说，竟然还要欺负染染！
真当哈士奇的脾气是泥团捏的吗！
“染染，走，现在咱们就回去，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狗要帮你报仇。”
它要咬烂司念的大屁股！

支付宝说着就要走出去。
司染哭笑不得，赶忙拽着支付宝脖颈上的项圈开口道：“赶紧回来，我自己可以解决。”
支付宝不相信。
染染这么可怜弱小又无助，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可染染说着直接把大门给关了，支付宝只能气呼呼地跳到沙发上，想着等下次看到司念，它一定要狠狠收拾她！
男人不打女人，但它是狗，可以打！
支付宝气呼呼的模样，司染心里感动又好笑。
最近支付宝在掉毛，沙发上，床上，和地板砖上的地毯都是支付宝的毛发，司染拿着吸尘器清理。
她好心情地收拾着房间，还给支付宝洗了个澡。
司染这边悠闲的要命，网上真假千金的话题越来越热。
司念看着自己五百万的粉丝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万的粉，人差点崩溃。
最重要的是，奇妙动物园的法务真的把她和阮秀秀给告了！
在司君赫的逼迫下，司念没办法，只能找到张导。
张导似乎对网上的热搜并不在意，司念找到他希望他出手时，张导看了一眼司念，眼神上下打量对方：“我可以出面说这是一场误会，但是……”
说完，张导的眼睛突然色眯眯起来，一只手伸入了思念的衣服里。
“但是帮你这么大一个忙，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报酬？”
第二天一大早，季知时就敲响了司染的员工宿舍大门。
司染打开门的时候，林随野，张明一，秋池和宋枝都在她门口，但无一例外地，大家的眼神都很愤怒。
司染挑眉，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司染给大家让出了一条路，让几人先进屋。
季知时一进门，坐在支付宝的旁边，结果一屁股坐到了支付宝的爪子上，支付宝低吼一声，季知时抬起自己的屁股。
支付宝翻了个白眼：“蠢货，白瞎有两双眼，这都能坐到狗的腿上，你怎么不坐到狗的怀里？”
季知时感觉支付宝在骂他，连忙：“这狗是不是在骂我？！！”
“没有，支付宝很乖的，从来不骂人。”司染睁着眼睛的说瞎话，随后岔开话题：“你们怎么都来了？”
季知时说到这个就生气，一张嘴叭叭叭：“小染姐，那个张导的微博你看了吗，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实习生艾特错了，还说什么愿意给你赔礼道歉，他摆明了就是站在司念那一头，靠！”
这件事本来可以闹大，结果张导随随便便一句解释，说一句这是误会，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季知时说着，发现司染一脸平静，他把这些滔天罪行说完后，司染也只是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哦”就完事。
“小染姐，你不惊讶，你不生气吗？！！”季知时仰躺在沙发的靠背上，长呼一口气：“反正我快气死了，我感觉自己要得乳腺结节了！”
司染目光落到了季知时的胸上，嘴唇微微勾起，说：“如果张导不出来我反而有些意外呢，现在全网都知道司念是假千金已经够了。”
季知时心道这怎么够？
要他说就应该把司念赶出去，司染回去当司家的大小姐才对。
可很快，季知时突然想起人家司染根本不稀罕司家小姐的位置。
“不管怎么太糟心了，都这样了，司念竟然一点惩罚都没有得到。”
“谁说的。”司染淡淡的开口。
季知时愣了愣。
同样坐在沙发上的秋池好似明白了什么：“张导这人喜欢玩弄同组演员，而且他背景深厚，想要请他出面调解不容易，司念必定会付出代价。”
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司念已经要开始逐渐被反噬了。
季知时脑子一转就知道秋池说的是什么意思，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司染给众人倒了一杯水，开口：“你们这么早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吧？”
季知时一听，立马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小染姐，你还真猜对了，鸭子哥，你自己说吧。”
林随野瞥了一眼大逆不道的季知时。
季知时连忙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然后催促林随野赶紧说话，别让司染等急了。
林随野这才道：“r国那边最近在拍纪录片，会邀请各个国家的野保动物专家一起拍摄他们国家的海洋世界，孟园长希望你能够去，并且高调一点。”
司染想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
短短二十年间，华国经济飞速发展，但在国际上仍然有许多人看不起。
华国与r国临近，局势非常紧张，r国人向来看不起华国人，这些年他们经常受到打压，所以孟涛希望这次司染能够全面碾压r国人。
当然，林随野说出了一个让司染更加无法拒绝的条件：“孟园长说一个人出场费一百万。”
“那还等什么。”司染转身就往衣帽间走：“什么时候去，我马上收拾行李。”
几人：“……”
其实也不用那么积极吧？
前往r国的时间定在三天后，司染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安顿好动物园的动物后，踏上了前往r国的飞机。
r国四周都是海域，刚下飞机便能闻到海风中带着淡淡的咸味。
机场外有人接应。
纪录片节目组安排的是一个小型的客车，她们到的时候，车里已经坐满了来自各国的动物学家。
司染看了一眼，许多人她都不认识，倒是坐在最前面的亚洲面孔，让司染停顿了一下。
这时候，最前面的那个人站了起来，目光对着司染上下打量。
接着，男人语气傲慢：“你们就是华国来的专家吧？我叫花泽，是r国的海洋动物专家，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可以跟在我身边学习，也可以帮我打打下手，你们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们。”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要与野保小队的人握手，然而司染只是垂眸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花泽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们华国人身份，故意找茬这么说的。
花泽见这几个华国人脸色难看，心里畅快极了，语气更加轻佻：“没办法，之前我遇到过的华国人都好笨，总是拖团队的后腿，所以我认为你们应该跟在专业的人身后好好学习一下。”
华泽耸了耸，摊开手：“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此话一出，原本面无表情的林随野等人顿时变了脸色。
花泽在海洋领域上的确是金字塔尖的存在，因为他和司染一样，对海洋动物有着令人震惊的亲和能力，这使得他的事业如鱼得水，如今才三十五岁就已经站在了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领域上。
可就算再厉害，也不能践踏他们国家的尊严。
季知时是个暴脾气，他向来能动手就不巴巴，挽起袖子就要干。
刚上前两步，就被司染拉了回来。
司染刚才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看向花泽的时候带着一丝笑。
“花泽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当您的学徒？”
花泽愣了片刻，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长相明媚的女人竟然能听懂，甚至还会瘦，只是愣了片刻后，花泽点头：“是的。”
司染笑了：“可是合同上并未写明这些，如果您执意要我们打下手，也没什么问题。”
花泽脸上疑惑不解。
司染开口：“按照网上的身价，我一部片酬应该在三千万左右，而跟在我身边的师兄师姐能力自然比我更厉害，花泽先生您给我们打个折，给我们两个亿就行。”
花泽脸色大变，用着不太流利的中文道：“两个亿，你们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个华国女人怎么敢狮子大开口的！
司染面色不变，语气却严肃凌厉，话语如同刺骨的刀子刺进花泽的耳膜：
“是啊，我也想问问花泽先生脑子是不是有病？”
一个虐待海洋生物的骗子，是怎么好意思看不起他们的？

尤其是花泽这号人物，司染更是印象深刻。
上辈子，花泽靠着和海洋生物的亲和力在r国爆红，很快在动保圈子里名声大噪，随着他在各个国家发表环保演讲以及动保事迹，花泽很快就站在海洋动物环保专家的金字塔尖。
但很快，花泽就死了。
被上百头海豚活活撞的血肉模糊，组织分离。
如同泄愤一般，海豚咬下了花泽的脑袋由海水飘到海边，最后全球报道这件事。
海豚非常喜欢人类，在野外并没有任何攻击人记录，更何况是杀人。
很快国际动保调查组发现，花泽死的并不冤枉。
他为了营造自己的“亲和力”，会训练并且强迫海洋动物跟他互动，拍照。
其中一只小海豚因为不想配合花泽，最终被花泽用自制的弯刀砍入身体，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最后被海豚群虐杀。
因果报应，报应不爽。
司染努力想了想花泽死亡的时间，似乎就在今年。
在花泽还在懵逼的时候，司染忽然道：“花泽先生，我们华国道教文化盛行，恰好我也能观些面相。”
花泽：“你会？”
司染点头：“我看花泽先生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未来将会人头落地，要想破解，还需花泽先生心地向善，嘴上积德。”
“你在诅咒我！”
花泽后知后觉，怒目而视地看着司染。
他本来看华国来的专家这么年轻，想着应该好欺负，谁知道全是硬茬！
花泽气的脸色青黑，可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司染等人在大巴车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各国来的专家差不多到齐后便来到了海岸边。
此时靠岸的地方有一艘白色，三层楼高的大船，船上还有各种设备机器。
一路上，花泽的脸都不大好，一下车后就不愿意再说话。
他不说话，季知时心情就好多了，下车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对着花泽翻了个大白眼。
花泽气的想打人。
众人很快登船。
此次纪录片的主要任务就是追海豚和深潜拍摄海底的动植物，因此吃住都只能在船上。
司染和宋枝安排在了一起，林随野等人的房间也安排在了二人房间的两边。
收拾好行李后没多久，轮船发出巨大的汽笛轰鸣声，船开始缓缓移动，船尾的水翻涌着白色的水花，轮船往深海的方向驶去。
轮船要驶入深海，拍摄深海的动物倒是不难，但要拍摄海豚，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轮船在大海上行驶了三天，有些动物学家因为轮船驶入深海，波涛巨大导致晕船无法继续工作。
司染等人倒是还好，最开始有点轻微头晕外，到后面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甲板上，花泽操作着无人机，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忍不住咒骂一声。
“靠，不是说这里经常有海豚出没吗，怎么连只鸟都没有。”
说完，花泽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回过头，只见甲板的栏杆上，司染的肩上，都站着几十只海鸥！
根本不是没鸟，而是这些鸟全部跑到司染身边去了。
明明司染手中没有任何食物，可这些鸟类就是愿意亲近她不说，甚至因为不能站在司染的肩膀上而打架。
司染只要一靠近栏杆，就有无数的鱼类在水面上翻涌。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看着花泽阴森森的目光，原本还在逗鸟的司染看了过来。
挑了挑眉头，嘲讽道：“花泽先生不是号称动物界亲和力第一人吗，怎么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海豚啊。”
季知时早看不惯花泽了。
这艘船上来的专家很多都并不出名，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纪录片给的钱实在是太多。
野保人员一个赛一个穷，一百万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r国想借此展示自己的国力，砸起钱来的时候并不手软，花泽因此更是傲慢，把许多落后国家的专家当狗使唤。
这些天不少专家都怨声载道，但为了经费只能憋着。
不过花泽没敢使唤司染等人。
毕竟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是一起共事，而非上下级关系。
这些天花泽憋屈极了，知道都不够这群人，干脆离的远远的，在别国的专家上找优越感。
这次面对华国小队的嘲讽，花泽气的差点双脚一蹬直接升天。
他反击道：“你们华国人就是嘴皮子厉害，海面这么大，海豚哪有这么好找，你们这么嘲讽我，有本事你们自己开船找啊！”
季知时：“我们自己找就自己找呗，不过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说完，季知时朝花泽摊开手：“两个亿，打钱！”
花泽偏过头，装没听见。
忽然间，花泽突然看到远处湛蓝色的海面，一只蓝白色的海豚跃出海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是他们找了三天的海豚！
花泽眼睛一亮，立马叫来摄影师拍摄。
动静引来了船上不少专家下来观看，船面上一时间热闹非凡。
而且他们发现海豚长着朝他们船只的方向快速跳过来，好像很高兴的模样。
花泽是第一个发现海豚的，让摄影师对准自己的脸，在海豚和他之间来回切换。
他道：“人类在大海上见到的海豚机率不高，不过我以前在附近海域救助过一只搁浅的海豚，后来我每次一来这里，他都会像今天这样……”
“蠢货。”司染淡淡的评价。
下一秒——
话音未落，刚才正朝着他们跳跃过来的海豚突然一跃十米高，然后咚地一声落在了甲板上，并且精准无误地落到了司染的面前。
这一幕让现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海豚的鱼鳍努力摆动了一下，湿滑的皮肤在粗糙的甲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发现肥胖的身躯根本扭不动，它努力转溜着眼珠，目光落在船甲上的人，浑身哆嗦，发出微弱的声音：
“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于此同时，深海里传来一声古老悠长，犹如精灵般的叫声。
司染低下头，看见湛蓝色的水面上，浮现出一只黑白相间的物种。
等看清楚后才发现海面突然变成黑压压的一片。
水里不止一头巨兽！
这时，巨兽从海面上探出一个光滑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岸边的司染，眼神仰慕，稚嫩的女孩儿声音在司染耳边响起：
“空尼奇哇，漂亮的人类，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如果不喜欢海豚，我们还可以抓魔鬼鱼或者海豹送给你呀～”

司染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看着黑压压的海面最起来有十几头虎鲸！
刚才的那只海豚根本不是自愿跳的，而是被虎鲸群像接力棒一样顶飞起来的！
司染看了看有点死死的倒霉海豚，又看了看水下著名的海洋街溜子，一直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然而司染低估了虎鲸对自己的喜欢。
这边专家们还没想明白虎鲸突然送上来只海豚是什么意思，虎鲸就已经离开。
然而不到五分钟，虎鲸又成群结队地游了过来，一个翻身摆尾，几只死的透透的魔鬼鱼就被抛上船。
“嗷呜——”
游荡在最前面的虎鲸吐出一口海水，接着成群结队的虎鲸在海面上跳跃。
“这，这些虎鲸得精神病了吗？”有船员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道。
毕竟正常生物哪有一会儿送海豚，一会儿送魔鬼鱼的。
现在竟然还讨好似地跳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花泽的身上。
花泽感受到众人炽热的目光，顿时咳嗽两声，装模作样道：“我之前在这片海域也救助过很多虎鲸，这些虎鲸应该是来感谢我的，我每次来的时候它们都会给我送东西。”
“嗷呜！！！”
花泽话音刚落，虎鲸顿时就不乐意了。
它们跳跃在水面上，含着一口海水，努力对着花泽喷射。
华泽从头湿到了脚。
他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但还是抹了一把脸：“虎鲸很喜欢人类，喜欢的时候就会朝人类的身上喷水，它们在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喜欢。”
“放屁！”虎鲸群里，一只最瘦小的虎鲸小嘴叭叭叭：“海豚和魔鬼鱼我们是给你旁边的漂亮人类的，还有你真的很自作多情！分明是你自导自演，把我们赶到沙滩上搁浅，然后拿着相机一个劲儿拍！这片海域的鱼类都讨厌死你，装货！”
司染甚至能从虎鲸那不是太大的眼睛里看到它翻了个白眼。
噗嗤——
司染笑出了声音。
笑声太突兀，不光在场的人都看向死了司染，就连花泽也看了过来。
他现在本来就够丢脸了，好不容易找回了场子，结果竟然被来自华国的动物专家嘲笑。
花泽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司染，你又在笑什么。”
司染眨眨眼，好像是开玩笑似的说道：“虎鲸说你真的很装。”
花泽为了让自己在野保界的名声好听，已经引起了海洋生物的强烈不满。
海洋的生物对花泽没办法，但不代表她没有。
司染看着花泽怒目而视，表面露出和惊讶的模样：“花泽先生不是号称和动物亲和力很强吗？怎么，你听不懂它们说话？”
“废话！”花泽像看傻子一样，无语道：“动物亲和力是因为我从小生活在这里，动物们能够感受到我对他们的爱，所以才愿意亲近我。”
说完，花泽冷笑：“而不是你所谓的听懂动物说话，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这样的事情。”
他说完后，以为司染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公然跟自己作对。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群华国人的忍耐程度，他说完这话后，不仅司染笑了，就连跟着她一同来的野保队员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太不尊重人了！”
花泽顿时感觉自己的地位在动摇，目光一愣，花泽道：“你既然这么说，那你肯定能听懂虎鲸说的话，那你倒是说说，它们为什么给我送海豚和魔鬼鱼？？”
“等等。”司染伸出一只手，无语道：“谁说送给你的，它们分明是把海豚和魔鬼鱼送给我的啊。”
司染话音一落，海洋里面就传出虎鲸欢快的叫声。
“是呀，是呀，我们分明是送给漂亮人类的！才不是给你这个杀鱼犯的！”
花泽听到悠扬古老的虎鲸叫声，头皮一阵发麻。
他有些不自信了。
吞了吞口水，花泽道：“你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片海域，这些虎鲸怎么会认识你，又怎么会给送礼物？”
司染：“虎鲸送我礼物，但送你口水，说明我人品比你好。”
底下的虎鲸：“是呀是呀。”
司染继续道：“而且虎鲸看起来都不待见你，你肯定做过对不起它们的事情。”
底下的虎鲸继续附和道：“对呀对呀！”
一人一群鱼相互配合，花泽彻底没话说。
尤其是她看着司染那双探究的目光，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想难不成司染真的看出了什么。
今天花泽颜面全无，说到最后应激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再造谣我，我会让我的律师送监狱。”
司染一脸无所谓，还感慨道：“那应该是国际纠纷了吧。”
司染的已读乱回让花泽彻底崩溃，他说日语司染装听不懂，中文他又说不利索，倒是真的差点把自己气死。
最后干脆冷哼一声，连自己的工作任务都忘记了，直接赌气离开，留下一船人面面相觑。
再看华国这边的专家团队，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和r方的人沟通，让他们准备一艘小船，他们华国的专家小队要自己去拍摄虎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