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又是秒接。
“嗯?”
“今天几点能忙完。”
江厌用鼻音哼笑,“你说几点忙完,就几点。”
黎汐见无奈,“我没跟你闹。”
“我也没和你闹。”
她说了下一起吃饭的事情,江厌直接答,“行,那我这场会议还有二十分钟,开完我就回去。”
黎汐见愣了,“你在开会?”
“嗯啊。”
“那你不早说!”
杨姐在家正收拾屋子呢,看到突然来这么多人,忙起身招呼。
看着阿正在帮忙搬,黎汐见告诉完杨姐放哪里,就把邱燕拉到自己卧室里去了。
“你现在和阿正算什么关系啊?”
瞧着他们两个人,一个老实憨厚,一个鬼灵精怪的,居然真过了这么久还在一起。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你们不是都已经……”
邱燕一拍她肩膀,“这都什么年代了,要学会享受生活,人各有志,开心就好,干嘛非得界定两个人的关系呢?阿正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不好么?”
黎汐见指了下外面,“我瞧着阿正是认真的。”
可不像是向往自由关系的样子。
“别提了,他这人轴得很,跟在江厌身后别的没学到,倒是学会了装可怜。”说到这个,邱燕就恨不得举手喊冤,“第一次的时候,睡前说好你情我愿,概不负责,结果睡后第二天我下班又去应酬,喝了点酒,咱们律所的周华斌顺路送我回家,阿正就站在我家门口,你是没看到他多吓人!本来长得就凶神恶煞的,把周华斌吓个半死,赶紧就跑了。”
“……”
黎汐见能想到那个场景。
因为阿正严肃板脸的时候,确实有凶相。
“当时我寻思跟他再说一下游戏规则,毕竟我真的有言在先了,然后他听了半天,我说得都口干舌燥了,阿正就是站着不走,让他进门坐着说,也不进。”
但必须得说,实测,这招好用。
邱燕实在没办法,又不能真让阿正一直在外面站着,只好说再考虑一下。
她讲完后,黎汐见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那你就不能真的考虑一下,稳定发展这段关系?阿正这人真的蛮好的。”
“我单纯没玩够,不想结婚而已,这和他人怎么样没有关系。”
“还能玩一辈子?”
邱燕把手一伸,挨个数着不婚自己的理由,“我现在自己赚钱自己花,名下有房有车,实在出了大事的话还有我哥兜着底,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去结婚?”
“结婚以后,要照顾丈夫吧?要伺候公婆吧?工作我还不能松手,因为已婚女人没工作,再外加生个孩子,靠老公的薪水活着,那生活我想都不敢想。”
现在这多好?没钱就多接点官司,钱够就出去旅游,时不时找亲哥赞助点,日子美着呢。
这套理论她都背得滚瓜烂熟了,这些年谁问她结婚的事,她就跟谁这么说。
“你啊,我还真是说对了,没有几个男人能驾驭得了你。”
“嘿嘿,不然怎么说你最了解我呢。”
黎汐见和邱燕聊完天走出去,阿正已经都收拾好了。
现在有邱燕在,他都很自然的站到了她身侧去。
在此之前,黎汐见是真觉得这两个人很难成,可今天这么一瞧,居然有种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感觉。
邱燕那燕子到处飞的性子,没准阿正真能降服。
不是有句话吗?叫真诚是必杀技。
因为江厌和阿正在港岛的时间够久,其实刚来内地多少饮食会有不习惯。
所以黎汐见特意选了家港式餐厅,里面连装修都是很有港岛的感觉。
到了包厢,江厌先进去把椅子拉开,然后扶着黎汐见坐下。
现在她身子已经越来越重了,加上四肢纤细,整个人偏瘦的缘故,总显得有些重心不稳似的。
“手里的几个案子结束,就别再接新的了。”
刚落座,他就拧紧浓眉。
“我距离生还有一两个月呢,不工作,天天在家躺着?”
“反正你不能再接。”
黎汐见抗议,“你凭什么管我。”
“凭京科律所是我开的。”
“……”
无言以对。
邱燕看着这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斗嘴,真是剑拔弩张,又意外和谐的一幕。
勾勾手,让阿正凑过来。
“你猜这俩人谁会赢?”
“江总。”他停顿一下,“一定会输。”
邱燕咂咂嘴,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果然没一会儿,江厌的俊脸就从刚才的严肃认真,转为了耐心哄着。
“我错了行么?你接,明天我让李维把整个律所的案子都给你。”
黎汐见总能被他气得想瞪人又想笑。
最后,这一顿饭上。
江厌和黎汐见吃的是粤菜。
邱燕和阿正吃的是狗粮。
走出餐厅刚上车,她就忍不住感慨,“原来再厉害的男人,也怕老婆。”
说完,邱燕捏了捏阿正那结实的手臂,“我看你这大块头,以后也是个妻管严。”
为什么?
因为有江厌在那当例子,阿正不得有样学样?
“嗯,我是。”
阿正倒承认的干脆。
正当邱燕要说话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是自家大哥。
她赶紧对阿正道,“嘘,你别出声,我接个电话。”
邱燕按下接听键,“喂?哥。”
“你在哪?”邱震的声音总是严肃。
好像学校里的那个班主任。
“我在外面吃饭啊。”
“和谁。”
“朋友呗,还能有谁。”
“男生朋友还是女生朋友。”
邱燕秀眉一皱,随口道,“女生朋友。”
电话那边,邱震没出声。
但几秒钟后,她感觉有人在外面敲自己的车窗玻璃。
抬头看过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哥……你怎么在这?”
邱震没理她那心虚的样子,直接指了指驾驶位上的阿正,“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会在你车上。”
他刚好也到这边来应酬,远远的,就觉得那辆车像亲妹的。
没过一会儿,邱燕还真出现了,可却是和江厌身边的那个保镖,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直觉告诉邱震,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他,他……是这样的,我刚才喝了酒,江厌知道我不能开车,就把他派给我当代驾了。”
“你去和江厌一起吃饭了?”
“对啊,还有汐见。”
邱震浓眉拧起,满眼的不悦,“你是我妹,还是他的?”
“你们的感情恩怨,不能牵扯到我和汐见的友情上啊。”
她只是单纯的,和好闺蜜以及好闺蜜的男友出去吃顿饭而已。
邱震气得说不出来,又把矛头对准了阿正。
“那他和汐见总没关系吧?”
“……”
“下车,我亲自送我妹回去。”
阿正看出对方很生气了,而且还是邱燕的亲哥,所以就真去解安全带准备下车。
不想让她为难。
可邱燕突然拦住,脾气瞬间窜上来,直接气冲冲开车门下去。
“哥,你怎么什么都要管,不如明天你把我送进监狱里好了!我今年都二十八了,又不是小孩子,交友你也插手?”
“你以前怎样任性,我都随你,但这个男人是江厌的亲信,我不同意。”
邱燕看着大哥,气愤又陌生。
“别以为我不知道原因,你不就是担心我和阿正好上了,会把江厌的事情说出去吗?”
“……”
“咱妈去世后,你拿亲情要挟我不准说,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家里确实乱七八糟事情一大堆,体谅你心烦,也体谅汐见从首华离开后,你接受不了落差,我听你的了,我没说,但现在汐见和江厌两个人,就算误会还存在,也依旧恩恩爱爱的,哥,你是时候该说服自己放手了。”
作为亲妹妹,如果在有可能赢的情况下,自己当然无条件支持大哥。
哪怕是势均力敌,也坚决站在大哥这边。
毕竟邱燕和江厌没有半点关系,既没求他办过事,又不是吃他家饭长大的。
可问题就出在,她很清楚,黎汐见的心根本就不会再给别人,大哥也不例外。
那不劝他早些收手,难道还怂恿大哥继续走火入魔一样往下跳么?
“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邱震明显不愿听这些。
邱燕也脸一扭,“那我和阿正之间也是我的事,不用你控制。”
她扔下这句话,直接回到车上。
“阿正,开车。”
“你哥他……”
“不用管,我们走。”
晚上,黎汐见洗了澡后,躺在卧室床上给当事人回消息。
回着回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凑到江厌身边去。
“京林市的冬天不下雪,温度也暖,都没有入冬的感觉。”
他抬抬眉骨,将人揽到怀里,“所以?”
“我们去北方看雪好不好?港岛那边气温和京林差不多,你是不是也好久没见到雪了?”
看下雪倒是行,这愿望没什么的。
只是……
“上次产检,医生说你进入孕晚期后,随时随地都会有生的可能。”
“这还没满三十周呢,不会的。”黎汐见拿手机给他看北方的天气预报,“你看,下周他们零下二十度,有大雪,我想去。”
江厌主要还是担心她这肚子。
“咱们快去快回,而且有你在我身边陪着,能出什么事情?”她难得有心想出去看看,想感受一下雪花落在掌心的温度,“不然等我生完,再坐月子,连北方都没雪了。”
“我可以带你去新西兰,瓦纳卡六月份有雪。”
“不想去国外。”
江厌无奈沉了口气,看着怀中的女人,“黎汐见,那你的话说得不对。”
她懵,“什么不对?”
“你都想定了要去北方,那就别问我好不好,而是直接命令我就行。”
“……”
“下周是不是,我明天安排下行程。”
黎汐见挑眉,“你公司那边是事情很多吗?”
“我是得安排随行医生跟着,然后在北方那边也联系好医院,以防万一。”
他可受不得她出一点事情了。
那就像要江厌的命一样。
心愿得到允准,黎汐见开心的赶紧去翻攻略,然后开始看机票和喜欢的酒店。
“明天周六,后天周日,大后天周一……”
周一,是林茵茵的生日。
想到这里,她仰头去看江厌,“下周,你时间真的可以吗?”
“金主大人,你不要再用询问的语气和我说话了,我诚惶诚恐,您直接颁布圣旨就可以。”
黎汐见抬手去捏他的嘴唇。
“圣旨是吧?那来人,赐死。”
“唉,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准备要去北方了,棉衣棉裤羽绒服肯定是不能少的。
黎汐见在网上选了几件,但最后都觉得没有很中意,所以想和江厌去商场买。
这样还能试穿一下。
毕竟她小腹隆起,尺码比较难定。
江厌确实没自己买过什么衣服,以往都是商场那边送过来,他觉得哪个可以就留下。
“你看这个怎么样?红色的,应该在雪地里拍照会很好看。”
黎汐见拿了一件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他点头,向导购扬手,“要这个。”
“哎?我还没决定要呢。”
她就是试试而已。
“拿回家再考虑。”
在江厌眼里,黎汐见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京林这边穿厚衣服的时候不多,买那么多羽绒没用的。”
“那还不好办?明年冬天搬去北方。”
“……”
好一个快捷的处理方案。
黎汐见又去里面看样式了,江厌坐在椅子上等。
忽然,旁边有个女生和自己男朋友说。
“他家羽绒服,有很多男女同款的,我们买两件,当情侣装好吗?”
“还是你自己买一件吧,这羽绒服太贵了。”
江厌一听,抬了抬眉骨,把导购叫来。
“她选的款式,有男女同款的么?”
“有的,先生。”
“那都要两件。”
导购点点头,刚要去找尺码,又被他喊住。
“你去多给她推荐些男女同款的。”
情侣装,这个江厌喜欢。
这走在街上,自己也不用宣示主权了,除非是瞎子看不到。
最后在商场逛了一个小时不到,黎汐见低头看了眼脚边那都快堆成小山似的购物袋,惊诧又茫然。
“连我说丑的衣服,你也买?”
“万一丑到了你的心上呢。”
“……”
“还逛吗?前面几家——”黎汐见立刻摆手,“我是来买旅游穿的衣服,不是来进货的。”
看着这些高奢袋子,江厌不疼,她疼。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网购了。
拿手机看了眼时间,黎汐见视线还是下意识落在了“星期六”三个字上。
瞧着江厌……
应该没有要回港岛的意思。
一回到家里,黎汐见都头疼了。
邱燕刚送来一堆,江厌又买了一堆,换房子这个念头,第一次到达了顶峰。
黎梨放假在家,从房间跑出来看到这些,兴奋的看向江厌,“草莓塔叔叔,这里面有草莓塔吗?”
“草莓塔没有,但是有你的新裙子。”
把小米条抱起来,江厌从中拎了几个袋子,一起放到沙发上。
到底是小女孩,看到亮晶晶的蓬蓬裙,开心得立刻就要去换。
杨姐拿着药和温水跟出来,温声道,“小米条,先吃药再穿裙子。”
“好吧。”
黎汐见现在站一会儿,就觉得有些腰痛。
扶腰回房间准备换衣服,江厌立刻起身随着。
见她蹙眉,立刻问,“又踢你?”
“没,只是感觉现在自己走路都很笨重。”
昨天她洗澡的时候看,脚都好像有浮肿的迹象了。
“那就别接案子了,嗯?从北方回来后,在家好好休息。”
赚不了多少钱,他还得整日担心黎汐见那边出情况。
“不行,我的钱还不够。”
黎汐见坐在床边,仰头看江厌,“我之前看过一个房子,也在这附近,二百多平四室,而且客厅很大,足够两个孩子玩。”
钱不够?
“哪个,我给你买。”
钱的问题,是最容易解决的。
可黎汐见摇摇头,“江厌,我自己买的房子,才有我的安全感。”
才会觉得这个家,这一片空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无论外面纷纷扰扰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家,起码能喘口气。
她的话,江厌听懂了。
但心里不舒服。
“你什么时候才会默认,我的东西就是你的,钱是,人也是。”
黎汐见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答案,可是保留了,没有说。
江厌沉了口气,转身帮她去拿居家服,“我一直住在这里,你搬家,我也肯定跟去,那我出一部分钱,算合理吧?”
“不要,等以后有争执时,还要分房子。”
她经手过多少离婚官司,在一起时自然什么都好,分道扬镳就麻烦了。
分割财产往往是离婚案最难的部分。
江厌都气笑了。
站在她面前,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受着。
“你觉得我会跟你分房子?”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这点钱,但我在意。”
“你——”江厌抬手揉了揉眉心,“险些被你带偏了,黎汐见,我哪里敢和你有争执?只有你一言不合就把我赶出去的份儿。”
“那是因为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黎汐见也是一时嘴快,直接把这话说出去了。
他顿觉不对。
“你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
江厌挑眉逼近,“说啊,我听听。”
他又回想起之前她曾试探过的话,黑眸倏然眯起,“你究竟是骗了我什么,我很想知道。”
黎汐见别过脸,“别问了。”
“我告诉过你,有话就说,比起知道自己被骗,我更不愿意被蒙在鼓里。”
“江厌,只有这个,别问了,行吗?”
“……”
眼见她眼尾又有泛红的迹象,江厌只能收起好奇心,“行,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你爱上了别人然后骗我吧?”
黎汐见摇头。
他放下心,“那就行,其他的随你骗。”
自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需要怕的?
第二天,黎汐见早晨起床特意做的红烧肉,在江厌那俊脸黑得能滴墨的眼神注视下,放进餐盒里。
“走吧,去看你妈妈。”
他不情愿在跟在后面,“红烧肉就这么好吃?”
黎汐见俯身想换鞋。
江厌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站直,“别动,你肚子不方便,我来。”
然后自己蹲下颀长的身体,亲自帮黎汐见穿上。
“你这……”
“伺候金主,是我的职责与荣幸。”
他丝毫没觉得怎样,即使这确实是自己第一次为别人穿鞋。
上了车,江厌侧过脸看她,“我觉得你的脚好像不一样了。”
“嗯,有点肿。”
“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黎汐见摆摆手,“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等生完以后就好了。”
怀小米条的时候也会这样,后期肿得她甚至只能穿拖鞋。
到了南新区别墅,阿正也在。
江厌看了眼他,挑着眉眼呵笑,“今天周末,没去陪邱燕?”
“她被她哥喊走了。”
“啧,你俩被发现了?”
阿正点头,“嗯。”
“那你这个大舅哥可不好搞定。”江厌抬手一拍他肩膀,“这回我帮不了你什么,自求多福吧,我怕他转身又盯上我的人。”
“……”
“不过,邱燕这人看着不像会听她哥话的。”
瞧着可比黎汐见叛逆多了。
“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
黎汐见帮谭仪琴弄好饭菜,用碗夹了一块红烧肉过来,“江厌,张嘴。”
江厌立刻拧起浓眉,“我不吃。”
“你就尝一口,不好吃再吐掉。”
“我不吃邱震吃过的东西!”
她佯装不高兴,看着人,“放心,这块不是从邱震哥嘴里抠出来的。”
“……”
没办法,他只能吃下去。
黎汐见把脸凑过去瞧,“怎么样?”
“一般般。”
“嗤。”
懒得理他,她又回去照顾谭仪琴那边。
很快,江厌就跟了过来,顺势在黎汐见脸颊上偷得一吻。
“还有么?”
她就知道!
黎汐见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盒,“有,米饭我也带很多,坐下来陪阿姨一起吃。”
“嗯。”
谭仪琴看着他们两个人,忽然笑着开口,“儿媳好厉害,阿厌都不听话。”
江厌不服,抗议,“妈,她不听话的时候更多,只是您没看到。”
“是阿厌不听话。”谭仪琴很坚持。
黎汐见得意的挑眉,“阿姨的眼睛是雪亮的。”
“等你下次不听话,我就拿手机拍下来,这次是吃亏在没留证据上了。”
“你敢。”
“我不敢,我就不敢。”
他俩斗嘴,谭仪琴就在旁边看着笑,连饭都忘记了要吃。
江厌说不过她,干脆告状,“妈,您管管她,平时她就这么欺负我。”
谭仪琴点点头,然后去握住黎汐见的手,“儿媳是对的。”
凭什么邱震比自己先吃到黎汐见做的红烧肉?
吃过饭以后,别墅的佣人过来收拾,江厌起身回沙发那边,斜倚着看手机。
不知道在搜什么,很认真的样子。
没一会儿,他接了个电话。
“黎汐见,公司有事,我得过去处理一下,让阿正送你回去?”
“不用,阿姨今天正开心呢,我再多陪她一会。”
江厌拧眉,有些担忧。
“我妈情绪不稳定。”
“我知道,那你不放心的话,就把阿正留下,如果阿姨真的又发作,他保护我也是一样的。”
抬眸去看母亲,她显然也很想再和黎汐见相处一会。
江厌这才点头,“行吧,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你自己开车小心些。”
“嗯。”
他走后,黎汐见像哄小孩子一样,找了副五子棋,想要教谭仪琴。
却不料,玩三次输三次。
阿正见状在身后开口提醒,“江总母亲五子棋、围棋和象棋都很厉害。”
“……”
好嘛,自己是来献丑的。
不过也是,江厌妈妈只是精神不正常,但她终归不是几岁的小孩子。
谭仪琴又把黑棋递给她,“你要黑色,我要白色。”
“好。”
黎汐见接过来。
谭仪琴突然又道,“茵茵就喜欢黑色。”
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指的是林茵茵。
黎汐见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谭仪琴想到林茵茵,认真的和她讲,“你不认识茵茵,她也是我儿媳。”
“……”
“我还有她和阿厌的婚纱照,你要看吗?”
“阿姨,我看过了。”
以前江厌的微信头像,她想没见过都难。
“茵茵说她很喜欢阿厌,茵茵还让我问阿厌,什么时候结婚。”谭仪琴皱眉再想想,“可是,我很久没见到茵茵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黎汐见低头垂眸,“不知道。”
“茵茵每天都陪我,后来就没有了。”
最后这一盘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
强撑着等谭仪琴乏累了,黎汐见才让阿正送自己回去。
路上,她一直在看车窗外。
等红绿灯的间隙,黎汐见才问,“之前江厌妈妈一直在由林茵茵照顾吗?”
阿正点头,“是。”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是江总让的,是林小姐自己要去的。”
“哦。”
“但是江总母亲还是和您在一起相处时,更高兴。”
黎汐见扯扯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不想和林茵茵比。
“你对邱燕,是认真的?”
“是。”
黎汐见笑了笑,“阿正,你想过自己喜欢她什么吗?”
阿正思考了下,摇头,“没想过。”
“那你怎么断定,对她是认真的喜欢。”
“看到她身边有其他异性,我会不高兴。”
他思想简单许多,知道吃醋,就知道喜欢。
“别说,还真是。”
黎汐见回想一下,好像自己也就只会因为江厌而产生那种复杂纠结的情绪,对别人……
丝毫没有过。
其实单独带着小米条生活的这些年,她身边不止是邱震一个追求者。
有做工程的,有开餐厅的,还有年纪小,直接送花去律所表白的。
可黎汐见就从未想过点头答应,连试着接受都做不到。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因为不喜欢么?
回到家里,黎汐见觉得有些不舒服,换完衣服就先躺了一会。
结果真睡着了。
一直到江厌回来,她才渐渐转醒。
感觉脚在被指腹轻慢的揉着,黎汐见惺忪睁开眼。
“你在做什么?”
“网上说孕妇脚肿,按摩可以缓解。”
她连忙坐起来,想把脚抽回,结果失败了。
“你,你不用的,我没那么难受。”
“乖点,我练练手法。”
“……”
黎汐见看着他垂眸,按压的很仔细。
侧脸深邃精致,从自己的角度看,能瞥见他的眼睫毛很长,是那种如扇般过分的婴儿直。
鼻峰和眉骨都很高挺,菱形薄唇微抿着,黑眸透出认真的劲儿来。
“你白天在别墅的时候,就是在搜这个?”
“嗯。”
“你这高高在上的江总做惯了,给我揉脚,不会觉得跌面子吗?”
江厌呵了声,手上没停。
“这话说的,首富就不用上厕所了?”
“……”
“我再厉害,也得吃饭睡觉工作,外加伺候你。”
有什么地方需要觉得跌面子的。
正常生活流程,完全没有。
黎汐见被逗笑,“公司选址确定了吧?”
“嗯,今天就是去签买卖协议的。”
“其实你可以租用几年,直接买下的话,万一日后不合适,想换还麻烦。”
京林这边的交通不太好,在市里更是会塞车。
公司的员工上下班会涉及到不方便的问题。
“地段可以,就不用顾虑这些,不想要的时候好卖。”
黎汐见想想,好像说的也是。
如果买在偏远的地方,那边没发展起来的话,这大厦就真要砸在手里了。
“装修还要一段时间吧。”
“你生之前肯定装不完。”江厌勾唇,“等你生完后,我诚挚邀请黎女士去我公司剪彩。”
“我?我就是个律师,什么身份去剪彩?媒体记者看了以后,会觉得你这公司有点Low的。”
“没你,我也不会在京林做这家公司,所以你说你算什么身份?”
黎汐见扶住他的手臂坐起来,“你可别和那些媒体记者讲这些,他们报道时,肯定会说你是个恋爱脑。”
记者的夸张能力,她可是见识过的。
什么吸人眼球,就写什么。
之前自己接过一个京林富商的离婚案,那天富商似乎是肠胃有些不舒服,多次中途暂停去洗手间,然后庭上他妻子骂了他几句。
结果第二天新闻的标题是——《富商离婚心虚愧疚,被前妻骂到当庭排泄》“说的好像他们不写我是恋爱脑,我就不是一样。”
“……”
江厌趁机又装上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