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骁懒洋洋看他一眼:“他一个男的,我能把他怎么了?谢老爷子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丘城冷哼了声,抬脚要走。
巴隆叫住他:“老谢,先一起干掉他,别让这狂徒跑了。”
谢丘城老来得子,就谢明洲这一个儿子。
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
他谢家不是断了香火。
他顾不得其他,连忙带着自己的人,抬脚就走。
巴隆顿时脸黑。
老谢这贪生怕死的,不就一个儿子。
没了找个女人再生,不都一样?
巴隆气的咬牙切齿,身后冲出来一帮打手。
这些打手手上,都拿着枪和砍刀。
狄骁有尖锐恐惧症的弱点,现在人尽皆知。
道上是个人,出门都知道。
可以不带枪。
但不能不带尖锐利器,可以防狼防身,防着狄骁这个疯子。
巴隆看他就一个人进来。
他推开怀里两个小妹,掏出腰间的手枪,还有砍刀看向狄骁。
他剑拔弩张,姿态嚣张:“狄骁,西环码头没让你当场挺尸,你就该夹着尾巴钻地洞把自己藏好。”
“怎么还敢送上门来?”
狄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去看他。
他拿出打火机点烟。
“咔!”一声脆响。
打火机幽蓝的火苗窜起。
狄骁凑近点烟,烟蒂明灭的火光,映着他半垂的蓝眸,眼底却毫无半点温度。
他慢腾腾收起打火机,缓缓抬眸,烟雾从唇缝里露出来。
指尖夹着烟,看在巴隆眼里。
那支烟像是抵在他喉咙口,不是叼在狄骁嘴里。
他心头微微一凛,竟生出几分不动声色的胆寒。
“巴隆!”
狄骁这才有空看他一眼似的,侧首看向他。
“我看你是女人堆里钻多了,把脑子都钻成豆腐渣,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巴隆气的哼声:“狄骁,我知道你狂,但别狂到老子头上来。”
“我这么多人,手里都有你怕的尖锐利器。”
“关门打狗,你等会别喊爷爷放了你,没门。”
他话音刚落,立马就有马仔响应他,屁颠屁颠跑去把门重重关上反锁。
巴隆嚣张晃着手里的尖锐坎刀,枪都看不顺眼了。
眼底一股玩味的笑。
想把狄骁当刀俎鱼肉,剐着玩儿。
他身后那些马仔,手里除了枪和砍刀,还有电棍什么的。
人一多,底气就足。
巴隆说话都不带眨眼。
这回他得叫狄骁把命搁这里,给他的情妇踩脚玩。
回头查玛那边,也有个交代。
赏他几个盘口,赚几笔大的多养几个情妇。
狄骁扔了烟蒂,猛地一脚踢翻台球桌,“关门打狗好啊,等会你别吠出声,吃相太难看。”
狄骁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一子弹打过去,精准震开他的手。
巴隆只好放弃捡枪,亮出手里的砍刀,发狠朝狄骁冲过来。
普吉岛堂弟,巴老大的死。
巴隆就对狄骁恨之入骨。
玛爷就算不叫他暗杀狄骁,他也早想干掉狄骁,给堂弟报仇。
“狄骁,我忍你很久了,去死吧……”
狄骁蓝眸眼底,映着他手里的尖锐刀光,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果然,尖锐利器看多了。
他喉间还是会有一股汽油和人肉的焦苦味……
狄骁把手掏向西裤口袋,拿出女孩那条胭脂粉色丝绸发带。
比他拿枪,子弹上膛的速度还快
他利落绑上眼睛,挡去所有尖锐利器的刺激。
“巴隆,留你这口气,是让你知道害怕,不是叫你来号丧!”
狄骁站定在原地,耳廓微微在动。
他辨别声音方向。
三点钟方向!!
他精准抄起身边的台球杆,干脆利落挡下巴隆手里的砍刀。
“铛!”的一声脆响。
巴隆虎口,被震的发麻。
砍刀也没拿稳,往地下掉。
狄骁抬手接住。
巴隆还想反扑,狄骁飞起一脚,踹弯他膝盖。
“扑通!”一声。
巴隆被迫跪在地上,气的想爆粗口。
狄骁没给他机会。
他扯住巴隆头发,把他甩向涂鸦墙,反手用砍刀将他一只手盯在墙板上。
“啊……啊啊……”
巴隆痛的嗷嗷直叫。
狄骁这个比他还变态的变态!
怎么还随身带着女孩子的丝绸发带?
懆!眼睛都蒙住了,还能打的这么准。
狄骁偏头扯下丝绸发带,薄唇勾着狠笑,把发带收回自己的西裤口袋。
他顺势拎起地上三把砍刀,懒洋洋地提着刀,朝巴隆走过去。
“巴隆,不是喜欢关门打狗?”
“你叫这么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你狗命不保?”
巴隆瞳孔震缩,目光死死盯着他手里,又挥过来三把砍刀。
“呃……”巴隆咬紧牙关,脸部肌肉疼的绷紧。
狄骁眼底含笑,下手却狠。
手起刀落。
巴隆另一只手,还有腿脚,也被砍刀钉死在墙上。
他四肢以扭曲的丑状张开,血顺着墙面往下淌,这么疼也被他咬牙死死忍住。
没有叫出来了!
“一说是狗,你就有种了?”狄骁把手上的血,嫌弃擦在他身上。
巴隆知道,落在狄骁这个疯子手里。
比死还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他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狄骁,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查玛不会放过你。”
狄骁抬手,都想拍醒他这张臭脸:“他不放过我?那你告诉查玛,叫他别躲着,出来见我?”
“我呸……”
巴隆想吐他口水。
“啪——”
狄骁先他一秒,把他的脸扇到一边去。
巴隆的口水,就吐到墙上。
他癫狂大笑:“哈哈哈……狄骁,你别想在我这套话,我也不怕告诉你,查玛那只老狐狸,那么小心谨慎,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他的行踪?”
查玛能完美潜藏十年。
靠的不止是手段,还有那颗多疑的心,想想之前和大马仔泰昆。
也就是帕努的爸爸。
一年也才接一次头。
说明他在行踪上,做的有多小心谨慎,深怕别人知道自己的据点。
凯蒙和迪娜那边,带着狼犬搜查队,在皮皮岛搜查。
到现在,还没有传来查玛的消息。
狄骁就问他:“那你这孙子,平时怎么和查玛联系?”
巴隆四肢疼的脸色发白,咬牙道:“还能怎么联系?电话呗,马仔每次都换人。”
“卡都是境外一次性,玛爷的马仔联系我一次,我再打那号码就打不通了。”
他从来都是被动,等着查玛来联系。
主动联系不了查玛。
狄骁的目光,在他痛的死去活来的老脸上,仔细端量。
不像是说谎。
看来在他身上,也查不出查玛什么线索。
狄骁扯起他头发,说:“那塔纳猜呢,你要是能说出点什么有用消息,我就……放了你这条狗命。”
巴隆就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
狄骁要是大发慈悲放过他。
活着出去。
他就多卖几包大嘛,多抽几口大烟。
巴隆忍着痛,迫不及待道:“我听玛爷的马仔说,塔纳猜前几天去见了玛爷。”
“但玛爷想灭口,塔纳猜带着一身伤,跳进皮皮岛海里,尸体还在捞……”
塔纳猜知道的太多,查玛想对他灭口了?
狄骁突然笑了声。
大掌满意掐上他脖颈,“乖孙子,你比你堂弟巴老大识趣,但我还是不喜欢。”
“咔嚓——!”
狄骁五指猛地收紧,巴隆的脑袋就歪到了一边。
“不是说好,放了他……”
“老大?!”
巴隆的马仔,大惊失色冲过来。
“最后一个!”
阿野把他过肩摔在地上,拧断手腕上的砍刀,巴隆的马仔痛晕过去。
台球室地上,密密麻麻倒了一片人。
都是巴隆的小弟。
因为附近都是密集的居民楼,枪声会引来很多报警电话。
这里不比东南亚。
部分地区乱象横生,成为法外之地,打打杀杀没人管的住。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野带着人,和狄骁一样。
下手快准狠,都没有开枪,也不给巴隆的人开枪的机会。
狄骁把手在巴隆尸体的花衬衫上,又嫌弃抹了两下。
血迹擦掉了!
他才碾着杂乱无章的地面,长腿跨步走出去。
“阿野,通知凯蒙和迪娜那边。”
“在皮皮岛海域集中人力,全面搜查塔纳猜的……尸体!”
塔纳猜现在是腹背受敌,处境艰难,跳海里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就是不知道,他这次还能不能这么命大?
现在就是跟时间赛跑。
要在查玛找到他前,先找到塔纳猜。
他身上还有很多情报价值,可能知道查玛的窝点。
阿野立马点头,又问:“那阿暖小姐的表姐,还抓不抓?”
狄骁:“塔纳猜都快被查玛灭口了,逼到跳海,死活还没个定数。”
“现在抓他女人,也没有意义。”
阿野明白了。
现在抓阿暖小姐的表姐,也威胁不到塔纳猜出来。
骁哥的意思,就是先不抓了。
狄骁低眉,抬手看眼手腕上的名表。
中午了!
他家宝宝应该醒了。
维多利亚港码头。
超级豪华游轮上。
总统套房观景窗漏进的光,裹挟着海水的潮气。
悄无声息落在床上女孩眼睫上。
那点光不算刺眼,却扫得她眼睫轻轻颤了颤。
女孩精致嫩白的眼尾。
还凝着点昨夜,未褪的洇红。
“这是……”
宁小暖睁眼望着精雕细镂的天花板,迷糊地把脸偏到一侧。
鼻尖还能嗅到枕头上,独属于男人身上,那股名贵好闻的雪茄清冽气息。
她脑子瞬间,像被炸开了般。
男人昨夜,怎么把她扛进来。
从门后到玄关,一路狂烈亲到酒架、沙发……
再到床上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宁小暖指尖捏着抓皱的床单。
猛地挺身坐起。
平坦的腰腹,却传来一阵绵密的酸疼。
四肢也软得像没了骨头。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
“狄骁不在?!”
宁小暖捡回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叫人给她备好的衣服穿上。
她跌跌撞撞下床。
打着赤脚,鞋都顾不得去穿,跑去扒拉开观景窗的窗门。
突然一张放大的硬汉帅脸,把她吓了一跳。
“阿暖小姐,你醒了?”库斯抱臂守在窗外,笑嘻嘻看着她。
宁小暖:……
为什么窗外,还有人守着?
宁小暖呆了一瞬。
她旋即把观景窗,重重关回去。
“咔哒——”
她又来到套房外面,打开厚重的房门。
阿野穿着黑背心,身形高大,睇她一眼,“阿暖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代劳?”
“……”
宁小暖身形一顿。
这也有一个?
外面还不止阿野一人,有好几个狄骁的人,来回巡逻严防死守在外面。
所有能离开的出口,都被堵住了。
男人是一丝机会,都不给她逃走。
他想把她囚在这艘游轮上的房间吗?
宁小暖这才意识到,狄骁说把她关起来,把腿做断的话有多可怕。
她现在插翅难飞。
“宝宝,你想去哪呢?”
狄骁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
水珠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滑进敞开的浴袍领口,透着股懒散的性感。
他拎着毛巾,漫不经心擦着短发。
视线稳稳当当落在女孩那双鞋都顾不上穿,就急着想跑路的嫩白细腿上。
刚才从尖沙咀台球俱乐部回来。
看到她还没醒。
狄骁就去洗了个澡。
小东西就以为他不在,逮着机会就想逃走。
宁小暖站在原地。
她垂眸,咬牙随便找了个借口:“我……饿了,想吃饭。”
“是吗?只是饿了,想吃饭?”
男人跨步朝她走近,身上沐浴后,已经褪去了一身杀戮。
看不出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屠戮。
他宽肩窄臀,腿长气势足。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藏不住的野性张力。
宁小暖瞧他走过来,下意识往后退。
狄骁扔了手里的毛巾,把她堵到门后:“宝宝,是该好好吃饭。”
其实昨天晚饭。
谢明洲请她吃了那么多好吃正宗的粤菜,宁小暖吃的撑肠拄腹才能撑到现在。
还没有很饿的感觉。
她抿唇应着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小臭脾气:“嗯,什么时候有饭来?”
狄骁单手重重撑在门板上,就把她吓了一跳:“午饭早给你备好。”
“但你这双小腿儿,还挺能跑的。”
“吃饭前,还得再治治……”
怎么治?又想把她各种按死,各种亲,各种姿势来一遍吗?
宁小暖指尖用力抓着门板。
惊的抬眸望向他:“你干脆把我腿打断吧,这样我就哪也去不了了。”
狄骁低眉看她:“宝宝,我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比起打断腿,我更喜欢做断腿……”
他懒腔裹着欲感,大掌搂上她腰肢,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往下游走。
如有电流般,轻轻摩挲她睡裙下的腿侧。
宁小暖紧紧咬住下唇。
整个人像被通了电般,全身都在微微颤栗着。
她目光定定落在男人浴袍口袋,那条沾染上血迹的胭脂粉色丝绸发带上。
他怎么还把这条丝绸发带带在身上?
男人身上,虽没有血腥味。
但大中午,他刚才却在洗澡。
明显是出去过,刚回来不久。
不知道外面,又是哪个倒霉蛋,栽在他手里。
宁小暖也不吵不闹了。
她屏气收声,压低头道:“那你快点吧,别耽误我吃饭。”
怎么突然这么乖?
做这种事,她不是一向先意思抗拒一下,受不了了才妥协?
狄骁冰蓝色的眸子,细细端量她那张压低的小脸,在他手上还是不经一逗。
女孩粉唇抿的紧紧,鼻尖俏红。
眼睫垂着,是羞到没边了。
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狄骁指腹在她腿侧,看着漫不经心摩挲。
实则带着章法,到处点火。
女孩的雪肤,比上好的丝绸,还要细腻柔滑,摸着感觉就来了。
他呼吸都沉了几分。
不再只是想吓吓她。
想动真格了。
把她各种姿势,各种按着亲。
狠狠来一遍……
但她昨夜,差点被他弄坏了。
睡到今天中午才醒。
一口饭,一滴水未进。
前些天,又经历了场大劫,遭遇她爸爸那事。
她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
除了胸口有肉。
摸着温软丰盈。
其他地方,都是骨感。
狄骁突然大发善心松开她,手臂拦腰抄腿,把她轻轻抱到游轮套房独立餐厅。
餐桌上的饭菜,早就布好。
游轮上的侍应生来来回回,都严格遵照总统套房里最尊贵的男人要求。
送了好几趟。
饭菜凉了就撤走,又送新的过来。
女孩只要一醒,随时可以用餐。
狄骁把她抱到腿间,落座餐桌。
他偏头定定看着她,宁小暖就如坐针毡,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低下头。
男人这张混血俊脸,生得棱角分明,骨相皮相一流。
蓝眸精致魅长,不带冷意看人,眼尾那点独有的慵懒,能把人的心都给看化了。
狄骁看眼她垂在两侧的手,局促里又带着点愤怒,一直攥着小拳头。
他突然就有些气笑。
想打他吗?
他又不是不给她打,不给她杀。
他狂烈霸道地在她小脸上,故意亲了一下:“宝宝,先吃饭吧!有了力气才能做别的。”
比如……杀他。
爸爸的事,还有昨晚他那样,失心疯要她。
早上醒来,还在重温……
宁小暖就后悔死了,那日在曼谷公寓,怎么没要了他的命。
她不想这样,坐在他腿上。
姿势奇奇怪怪吃饭。
两人身体彼此传递的体温,比餐桌上的饭菜,还要烫人。
这样会让她很不安:“我想坐到那边吃,你放我下来。”
她指着对面的餐椅,离他最远的位子。
不是气的,又想杀他?
怎么怕了,想打退堂鼓?!
狄骁勾着嘴角,抱着她挪过去。
但没有松开她,还是把她牢牢抱坐在自己那双大长腿上。
他这个老外,吃中餐拿筷子,还挺上道。
狄骁动作标准拿起筷子,在桌面平了一下,给她夹了箸菜。
“就这样吃,舅舅喂你,方便!”
“……”
宁小暖就很无语。
这样和刚才那样,有什么区别?
还不是要被他抱在身上?
他盯这么紧。
是怕她在他眼皮底下,化成泡沫飞走吗?
宁小暖没有再挣扎。
狄骁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餐桌菜色和谢明洲昨晚请她吃的粤菜,大差不差。
但多了几样西餐。
共同点都是荤的多。
要她多吃肉!
这样她真的不会长成土肥圆吗?
狄骁素菜就给她夹了两样,均衡营养。
其他全是喂她吃肉,就想把她养成肉乎乎的。
把前几日爸爸“死”,掉的体重养回来。
看她吃的差不多了。
男人冷腔才又气又恨,幽幽开口:“昨晚小白脸那么殷勤给你夹菜,是不是想睡你?”
他这种人说话,一向就是这么直白。
宁小暖听的,还是大惊失色:“你……昨晚在酒店餐厅就看见我了?”
她还以为。
他是在西环码头,赛车漂移场才看到她。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在这个男人眼皮底下无所遁形。
是什么原因?
他能这么快找到自己?!
这几日。
宁小暖两点一线,没在医院照看表姐,就老实回酒店待着。
哪也没去,也没和安晴联系,行踪更是不敢让陈友玄知道。
除了那天,续完酒店的钱。
她又用男人给的黑卡,去购物广场给妈妈和表姐买了几身换洗的衣服……
难道是?
因为那张无限额度黑卡,被他查出来?!
女孩不看管好,在外面就容易学坏。
宁昊祥对女儿管的很严。
除了晚上有宵禁,抠搜糟老头子在零花钱上,也是勤俭节约为美德。
花钱不能大手大脚。
宁小暖藏在民宿小院花园泥地里,自己那点不值一提的小零花钱。
还是以往学校周末放假。
自己在外面,偷偷帮那些网红摊主招呼游客打小时工赚来的。
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没用过银行卡大额消费,不知道刷卡会有商家地点消费记录……
但她觉得,就是那张黑卡,自己的行踪才会暴露这么快。
她懊恼垂下眸子,避开男人嚣张的目光。
狄骁放下筷子,拿餐巾给她擦嘴:“宝宝,别以为你藏的很好,可以背着我偷小白脸?”
小白脸?!
不知道她和谢明洲,这种老同学久别重逢,规规矩矩吃顿饭。
怎么到他嘴里,就变的这么龌龊。
谢明洲昨晚在赛车场上,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宁小暖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她避开男人手里的餐巾,语气郑重道:“我们光明正大,朋友关系正常,没有偷偷摸摸。”
“你和我这样,才叫偷……”
她这话还没说完。
餐桌上的盘子,刀叉酒杯。
突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男人的眼神,带着股狠戾的燥热,猛地把她抱上餐桌。
宁小暖腰背硌着餐桌沿。
不算疼。
但那点被他圈住的禁锢感,显得更清晰。
她呼吸猛地一窒。
唇瓣还在微微打颤,就被他狠狠堵住。
他的吻落下来,不是温柔的厮磨。
是那种带着狂烈的占有欲,近乎失心疯在啃咬。
宁小暖的唇瓣,被他碾的生疼。
但那种疼痛里,又生出几分异样的酥麻,顺着身后尾骨一路攀爬。
在四肢百骸,炸开无数细密电流。
宁小暖指尖紧紧抓着餐布,心口被他搅的像团乱跳的火苗在燃烧。
狄骁看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才舍得松开她:“像这样偷情吗?你和帕努不是分手了?”
宁小暖在喘息间,努力稳住气息:“是分手了,我现在单身,我有权利和自由去追求别人……”
她这是表明态度。
自己是个独立体,不是他的私有物。
说完怕他发疯。
她又强调了一句:“但不是谢明洲,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对号入座去找他麻烦。”
啧!小白兔现在说话,还知道带敲打的。
走了一个青梅竹马,又来一个两小无猜?!
谢家老爷子,狄骁和他交过手,什么德行来历都清楚。
对他这个恨不能雪藏起来,最近两年才出来活跃的儿子,倒没怎么关注。
但昨晚在西环码头,谢明洲的底细。
狄骁早就叫人,扒了个干净。
不就和她是小学同学?
狄骁就恨死了这种,她的过去,没有半分自己参与的无力感。
她笑过的,看过的,打闹过的……
全是他够不着的以往。
这种束手无策的空落感,几乎要把他熬疯。
狄骁大掌撑在餐桌两侧,把她困在臂弯与餐桌之间那点空位。
他目光灼暗,又带着狠戾的笑,紧紧盯在她那张吻红的唇瓣上。
“宝宝,胆子大了是好事。”
“但也要用对地方,你心里眼里,除了我敢装别的男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狄骁望着她的眼神,却像燃到极致的野火。
想要把她活活刻进骨血里,疯得明目张胆,爱得寸步不让。
大疯子这种男人狠惯了。
他说的出来,就做的出来。
宁小暖气的唇瓣在打颤。
心里那些该说的,想说的,全被这铺天盖地的寒意堵在喉咙口。
爸爸死在他的人枪下。
尸体都找不到,不知被河水冲到哪里去。
他怎么好意思?
妄图把她关在这里,还对她说出这种偏执霸道的话?
她双手抵在男人胸膛前,试图蚍蜉撼大树去推开他。
但男人浴袍下。
那股膨胀的力量,却直直硌着她,不肯松开半分。
身上那身宽松的浴袍,口袋里除了有条她的胭脂粉色丝绸发带。
还有一把枪。
这把枪是中午。
狄骁从尖沙咀台球俱乐部,解决完巴隆的事回来。
他身上沾了血,进浴室洗澡。
洗完换好衣服,就随手把枪和丝绸发带放在浴袍口袋里。
狄骁的眼神,扫过自己浴袍口袋那把枪。
他轻笑。
没理会女孩的眼神,抬手去捧正她的小脸:“宝宝,看着我?”
宁小暖急忙把目光收回来,双手改成受惊去拉他的浴袍衣领。
她粉润润的唇瓣,硬生生挤出点甜软的笑,乖巧应着他。
“狄骁先生,我心里眼里没有别人,我刚才都说了,只是打个比方。”
自从遭遇她爸爸那件事后。
他窝里这只软毛兔,好像一下就长大了。
小女孩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
狄骁凝眸。
他目光牢牢地锁在她这张嫩白的小脸上,半分没有移开。
女孩粉淡的眼尾,还凝着点昨夜,暧昧过后掩饰不住的潮红。
他忽然就想到。
昨夜把她按在酒架边,她那些不受控制的轻吟,都是怎么被他汹涌吻进喉间的。
狄骁低笑了声。
他把枪从口袋掏出,放在餐桌上,她伸手够的着的地方。
不能太远。
小东西手没那么长。
宁小暖眼角的余光,也跟着瞟了过去。
他就这么放心,把枪放在这里?
是笃定她狠不下这个心,一枪杀了他么?
男人霸道又狂妄的冷腔,突然入耳。
“宝宝,打个比方也不行。”
“我要的是你分分秒秒,脑子里心里,想的人都是我,也只能是我。”
宁小暖气的抿唇。
恼怒的话,还没出口。
她纤弱的后颈,就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牢牢箍住。
那力道带着一股克制的狠。
仿佛怕她逃,又怕捏碎到她。
他低头,灼热的薄唇带着狠戾的攫取欲。
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狠狠吻上她的软唇。
法式餐桌,因两人的贴近,微微发颤。
宁小暖感觉身上。
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点燃了无声的焰火,烧得她心跳近乎失序。
狄骁难得大发慈悲,给她呼吸。
他时轻时重吻着她,指腹在她腿侧游走:“宝宝,想杀我?那就拿起枪,对准我的胸口来!”
宁小暖闭了闭眼,“狄骁先生,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下不了手杀你?”
狄骁轻笑看她:“宝宝,我看你就是没这个胆杀我!”
宁小暖再好的家教,也被他气的龇牙咧齿:“谁说我不敢?
“你的人射杀了我爸爸,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那你还在等什么?”
男人低喘性感的嗓音,又哑又欲。
每一个字眼,都裹着滚烫的暗潮,在她唇齿间逼得她双腿不受控制夹紧。
宁小暖眼角沁出点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