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彪将军正全力抵挡镇国公的进攻,但是前两日朝廷又给镇国公施加压力,说是国公府的姑娘在宫中病了,但是皇上以皇后凤体违和之由,不许国公府的人进宫探望,国公知道之后,昨日对大庸关的攻势更猛烈了。”茶烽无比鄙视闫曜梁,用一个姑娘家威胁人,简直有失风度!
闫曜梁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邓彪将军正准备带兵绕后,从后面奇袭敌军。”
闻言,秦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最近诸事不顺!
“大庸关的地图给我。”
大庸关的地图铺满了整张桌子,茶烽在地图上标记出了邓彪准备突袭的地方。
是一处山坳,在敌军大本营不远处,从这里突袭,若是敌军没有防备,他很容易就能成功。
不过......
秦杳眼尖的盯着山坳,手指不断在山坳和敌军大本营之间比画,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她才猛地收回手,“马上给邓彪去信,放弃偷袭。”
茶烽不明所以,可是从秦杳严肃的表情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说废话,点头应了一声,随后立刻出了书房。
茶烽离开之后,秦杳一直在观察大庸关的地势,对照着邓彪传回来的消息,越往后,她的心跳就越快。
最终,她找来了傅晚。
傅晚还以为是秦杳出了什么事情,背上药箱急匆匆就来了。
到了书房一看,秦杳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微微喘气的傅晚,秦杳怔愣了一下下,让玉衡给他上了茶,“来得这么快,先坐。”
在确认了秦杳面色红润没有问题之后,傅晚才放心下来,坐在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杳闻言,指了指面前的地图,指着大庸关道:“邓彪恐怕要碰上困难了。”
邓彪的势力不俗,能跟身经百战的镇国公抗衡这么久,已经是难得了,但是往后,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怎么说?”傅晚循着秦杳手指看过去,目光落在了大庸关上。
“镇国公在故意引诱他......”
第114章 大庸关杀退敌军
邓彪率领小队偷袭敌营被敌军反杀的消息当天夜里就传到了王府,秦杳让茶烽送出去的消息终究是没赶得及,小队全军覆没,邓彪在大家拼死相护之下,带着重伤回了大庸关内,但是昏迷不醒,已经不能指挥作战了。
两个消息接连送到手上,秦杳当即召见了汪奎山,支持大庸关势在必行,但是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周作成在胡芸山协助温照凛,邵续春在鹤灵山防着苗疆,现在邓彪重伤,能空出来的人手只有汪奎山,但是汪奎山坐镇阙州城也不是无事可做,阙州城作为西南的中心,各地兵马调度,粮草运营,跟东南地区交涉,这些他都比秦杳更熟练,更清楚。
若是他去大庸关了,秦杳骤然接手这些,怕是要出乱子的。
汪奎山暂时不能离开阙州城,而温照凛前些日子又从汪奎山手里调走了八个小将,现在他手里也是没有可用之人。
秦杳思来想去,现如今也只有自己能赶往大庸关了!
比起接手汪奎山手里的那些活,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去前线,调兵遣将,指挥作战,即便不能上阵杀敌,守城的经验她也是很丰富的!
她连夜召见了汪奎山和傅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结果可想而知,汪奎山反对,傅晚更是眉头紧锁,一脸的不同意!
“王妃,末将觉得不妥,你身体抱恙,万万不可去前线啊!”汪奎山当即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双手抱拳勉强维持着仪态,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焦急和反对。
他本来是不知道王妃在养病的,还是王爷胡芸山遇伏之时,他给王妃调度了八千精兵,事后被传到了王爷耳朵了,温照凛百忙之中空出时间来,整整写了三页纸,全是训他的话!
他现在可不敢了,自己在阙州城而让王妃前往战场,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王爷砍了呀!
“王妃您安心在府上养伤,末将立刻就领兵支持邓彪,一定守住大庸关!”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想要上战场,毕竟有时候温照凛比战场更可怕!
想起王爷那些警告的话他都忍不住胆寒。
但秦杳主意已定,对汪奎山的话没做出任何反应,反而问道:“你走了阙州城的军务你准备交给谁?你手底下的副将都已经被调走了,现在整个阙州城最了解这些军务的只有你,你不会准备交给本妃吧。”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你可就打错主意了,我当初掌苍北三军,这些琐碎的事情可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办的,我自己只知皮毛,并不精通。”
她可没有胡说,她当初掌整个苍北,若是这些事情都一一过问,那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用休息的了!
秦杳的话一出,汪奎山眸子里都没光了,黯淡的眼神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
“可是......王妃,您的身体......王爷那边,我......”他要怎么跟王爷交代呀,他这颗头真的还能留到明年春天吗?
“汪将军,你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不要婆婆妈妈的,本妃知道你在想什么问题,不就是王爷那边你不好交代嘛,那就不交代不就行了!”
“哈——?”汪奎山和傅晚一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两人都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齐刷刷的看着秦杳,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点儿什么。
秦杳看着两人惊讶又不解的样子,解释道:“本妃会封锁这个消息,只要你们二人不说,就没有人会把这个消息传到王爷耳朵里,再说了,我只是去指挥作战,上阵杀敌的事情有副将和先锋呢,轮不到我的,对本妃的身体不会有伤害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傅晚,本妃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吧,这大半年下来,药都喝了一池子了,你别想蒙人,本妃的身体如何自己能感觉到。”
刚开始每天都要施针,到现在半月一次,说明她体内的毒性已经被压制住了,每天喝的药也不那么苦了,以她对傅晚的了解,药越是苦涩,说明药效越大。
秦杳对着傅晚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对自己撒谎!
傅晚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被秦杳说得,非常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佯装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就这一口茶的功夫,成功的把汪奎山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他身上。
两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傅晚轻咳一声,缓缓道:“王妃的病情的确是好转了不少,但是——”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本妃就出发赶往大庸关。”秦杳一锤定音,根本就不给傅晚把话说话的机会。
而她也不想听傅晚但是后面的话。
两个人硬生生没说过秦杳一张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杳起身离开书房,留下一个潇洒的背阴。
汪奎山良久才反应过来,颤颤的咽了咽口水,脊背发凉,仿佛温照凛的刀锋已经架到了脖子上一样,他机械的转头看着傅晚,吞吐道:“王,王妃不会是说真的吧......”
让王妃去冲锋陷阵,自己在阙州城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而且还知情不报,这样的罪名,他真的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有个全尸啊!
傅晚就显得比汪奎山淡定多了,他对上汪奎山的眼神,随后真诚的点头,道:“很明显,王妃只是通知咱们而不是商量。”
傅晚算是整明白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抬脚就准备离开。
汪奎山问道,忙问:“傅先生何去?”
至少给他指一条路啊,他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哪能想出好法子呀。
傅晚头也不会,道:“我去收拾对象,好让咱俩死得不那么惨,汪将军看好阙州城吧。”
温照凛一遇上秦杳的事就暴躁易怒,而秦杳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摊上这两人,傅晚真是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没有给菩萨烧高香,所以这辈子被菩萨教训了。
秦杳当天晚上连夜收拾好了东西,翌日清晨给书院的敬安公主去了消息,请她时不时回府照看一下小团子,虽然小团子在府上不缺人照顾,但是她不交代两句还是不放心。
她带走的人不多,除了贴身保护的天狼和暗卫,就是汪奎山死活要让她带上的八千精兵,本来是两万人的,但是她嫌人太多,拖慢她的行军速度,最后好说歹说才减到了八千骑兵。
当然还是有一个傅晚,秦杳到城门口的时候,他已经骑马等着了,马背上不仅有他一个人,还有大大小小的三大个包袱,秦杳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马儿气喘吁吁的样子。
但是按傅晚的话来说,这些都是药材,都是用得上的,不能丢弃。
对此,秦杳无言以对,只是心疼马儿。
她轻轻了拍了拍漆乌的脑袋,小声道:“放心,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漆乌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晃了晃脑袋回应她。
秦杳一早出发,中途不敢有丝毫耽搁,紧赶慢赶,终于在深夜时分抵达了大庸关。
而此时的大庸关外,朝廷的大军正在夜以继日的攻城,邓彪受伤昏迷,他们气势高涨,攻城节奏迅速,声音此起彼伏,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大庸关拿下一样。
他们大概也没料到大庸关的援军会来得这样快,所以当秦杳带着八千骑兵骤然从远处的山丘上杀出的时候,他们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秦杳身着银色的盔甲打头阵,手里的湛金枪化身黑白无常的锁魂链,见一个杀一个!
八千骑兵跟随在秦杳身后,看见如此英勇的主帅,他们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顷刻间便如同利剑出鞘,狠狠地插入敌人的心脏,将其狠狠撕裂!
直到这时,朝廷的军队才反应过来,他们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纷纷将矛头对准了秦杳,但这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失了先机就等同于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同时,成楼上的广平军也反应了过来,他们高喊着——杀!
随后大庸关的城门便打开了,伴随着几声宏大浩瀚的声音,广平军纷纷从城内杀出来,瞬间便同八千援军行程了合围之势!
而秦杳则一马当先,茶烽和傅晚化身左右护法,让秦杳成功的杀到了敌军主帅面前。
敌军领将眼熟,该是在汴京城见过的,但这并不妨碍秦杳的干净利落,不过三招,就已经将敌军两个副将斩落马下,头颅被高高的悬挂在了他们的帅旗之上。
她这样大的阵仗直接震慑住了敌军主帅,当秦杳的湛金枪逼近的时候,敌军主帅当即抖动着双腿滚落马下,宣布投降!
秦杳得了攻其不备的利,敌军自然就吃了出其不意的苦,仅仅八千骑兵,就将三万敌军打得分崩离析。
主将被擒,两个副将被斩首,敌军已无还手之力,不得不鸣金收兵!
可为时已晚,收兵的号角声戛然而止,广平军再一次得胜,秦杳跟来时一样,手持湛金枪,高高的立在敌军的尸首之上。
此刻,将士们欢呼和拥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庸关,秦杳在他们的注视下,顺利的进了大庸关。
而在这样令人欢呼的时候,大概也只有傅晚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杳,不敢放过她身上任何哪怕一点不寻常的动作。
好在秦杳似乎一直没有大碍,始终保持着自己威严的模样。
第115章 罪上加罪
邓彪昏迷不醒,秦杳直接接手了大庸关的一切事务,将士们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秦杳威名远扬,有她坐镇,他们的赢面更大。
傅晚被支去给邓彪治伤去了,秦杳不敢闲着,盯着人清理了战场,现在天气炎热,将士们的遗体无法保存,为了避免瘟疫传播,他们必须及时处运走或者掩埋这些遗体,她是吃过瘟疫的苦的人,所以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然而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她几乎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她一边要看着将士们的遗体妥善的处理好,一边好重新布防大庸关,整夜都处于连轴转的状况,茶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手上加紧干活。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秦杳才收到傅晚的消息——邓彪醒了。
营房内。
邓彪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缩,紧咬着腮帮子,眼睛紧紧的闭着,整张脸不受控制的抽搐,他被人扶着,吃力的一靠在床头,双手紧握,关节已经泛白,仔细看还能留意到不自觉的颤抖。
身体的发热让他昏迷,但是傅晚清创带来的疼痛又让他被不断的刺激,渐渐有了意识。
而傅晚什么厉害的药都带了,独独忘记了带麻醉散,没办法,他只能生挖邓彪伤口上的腐肉。
天气炎热,伤口又多又深,整整两个时辰,他才清理好伤口,上药,包扎,邓彪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句!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伤口无毒,只是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所以导致了邓彪发热昏睡不醒,剜去了腐肉,又服用了傅晚的独家秘药,没一会儿邓彪的清醒了过来。
看见给自己治伤的傅晚,邓彪立刻就知道了,撑着身体猛地想要完全坐起来,但是他后背和面前的伤不允许他这样做。
傅晚见状,立刻制止他鲁莽的行为,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将血肉乎乎的刀具,银针扔给了一旁侍候的将士。
“将军切勿心急,你现在需要静养,您放心,王妃已经从阙州城赶来了,已经击退了一批敌人,大庸关不会有事的。”傅晚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说两句话安慰。
邓彪闻言在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敌人乘机而入,镇国公用兵如神,他亲自上阵的时候尚且疲于应对,更何况是他重伤昏迷的情况,他完全不敢想,若是王妃没有及时赶来,大庸关此刻是否还是广平王府的地盘。
“王......王妃来得,太,太及时了。”若是再晚几日,说不定到时候大庸关就真的被镇国公拿到手了。
“是啊,王妃看出了镇国公的阴谋,送信息的人都已经往这边赶了,但是将军还是着了道。”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不是谁都像王妃那样,眼睛如此毒辣,单凭一张潦草的地图,就能看穿镇国公请君入瓮的局。
“是啊......王,王妃料事如神。”他自愧不如,明明自己年长许多,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当时竟然没能看穿敌人的诡计。
“只是不知王妃,是如何看出来的,本将军认真的研究了好几次,前前后后派了三批人前去侦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想到王妃都不在现场,就能这样料事如神,简直不可思议。
对此傅晚一开始也是惊讶的,那秦杳指着地图上的那处山坳说镇国公在设局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懵逼,跟邓彪的表情一样,惊讶又怀疑。
他自认自己没有沙场点兵的能力,但是跟在温照凛身边多年,他耳濡目染,眼光也是要比一般人毒辣很多的,即便当时王妃详细给他解释了她为何这样断定,他听后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直到邓彪重伤的消息传回阙州城,他才终于信服,也是在那一刻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和王妃之间的差距。
“那处山坳是绝佳的进攻位置,但凡是有经验的将帅都不会把大本营设立在那个位置,但是镇国公却偏偏选择了距离山坳这么近的地方作为大本营,将军难道就没有一点疑问吗?”这是秦杳当时问他的问题,现在他也同样用来问邓彪。
只是邓彪的回答跟他不一样,邓彪沉思片刻,皱着脸缓缓道:“国公军营戒备森严,挨着山坳的那几个营更是有重兵把守,所以我并未起疑心。”
“这就是镇国公的高明之处,他利用了你这样的心态,他料到了你会铤而走险,而他将计就计,或者说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
“群龙无首,夺取大庸关便如探囊取物。”
其实至今傅晚都没弄明白王妃究竟是如何猜到的,单凭一张地图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让他简直匪夷所思,可就是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是实打实的发生的。
邓彪浑浑噩噩的,似懂非懂,好像是明白了自己是怎么被算计的,但似乎又不明白自己怎的就着了道?
重伤在身,他没能看见秦杳就又昏睡了过去。
秦杳处理完前线的事,天已经大亮,仓促用完早膳,正在喝药的时候傅晚带着药箱来了。
“王妃。”
秦杳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坐,然后深吸一口气将碗里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整张脸皱成一团,久久没有舒展。
好半响,她才开口,“邓将军如何了?”
“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静养即可。”傅晚一边说一边在药箱里翻出脉枕,看了一眼秦杳,示意她把手放上去。
秦杳自很自觉,“今日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体内的毒素是不是已经压制住了?”
秦杳问得平常,但傅晚却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急切,“毒素压制并不代表身体痊愈,从脉象上看,昨夜并未牵动您身体里的毒素,但是很难说日后不会。”
王妃这几日频繁的这样询问,这让傅晚不免生出疑心,总感觉王妃似乎在着急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收回手,一边想着一边收东西,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问道:“王妃,你是不是瞒着王爷做了什么?”
对此,秦杳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反倒是淡淡一笑,毫无波澜道:“广平王府已经陷入了僵局,北越跟朝廷结盟,很大程度上拖延了咱们的速度,单单一个蜀川和大庸关已经让咱们疲于应对,若是日后再有苗疆震天雷的加持,咱们会变得更被动,为了以防以后咱们被三方势力围攻,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做打算。”
她是决计不能让温照凛陷入这样腹背受敌的险境的。
傅晚看着秦杳,直觉告诉他,王妃说出这些话,肯定已经有所准备了。
“咱们不是还有谭蒙的火炮吗?到时候别说是三方势力,即便是再加上一个云姜,也是毫无压力的,王妃何至于说出这样的话?”傅晚不明白,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单凭谭蒙的火炮想要压制三方势力还不够。”秦杳淡淡的开口,她想了很多,“火炮威力巨大,但它一旦在战场上露面,就将不再是咱们的秘密武器,以苗疆现在的能力,复刻一个完全不是问题。”
说罢,秦杳从盔甲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傅晚。
“这是前不久祝伯夷从苗疆送回来的。”
傅晚狐疑的打开,入眼那一刻便错愕了,上面是一个简易的图形,有些眼熟,似乎在那里看见过,傅晚仔细辨认了许久,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这......这是火炮?”
这根本就是一架火炮的雏形!
秦杳点头,“准确来说这是苗疆的火炮,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往这方面发展了,很难说他们不会制造出跟咱们威力相当的火炮,所以说咱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谭蒙身上,现在更不能任由事态发展。”
傅晚现在有点明白了,在兵力相当,武器威力不分上下的情况下,他们以一敌三,想要成事,简直难如登天!
“那......王妃的意思是?”
“找盟友。”这是她在知道北越和朝廷结盟之后就有的想法,苗疆可以暂且不论,但她必须找一个力量来牵制住北越,单凭她安插在北越的那些人根本不够,还需要一个能牵制北越大军的力量!
“云姜国?”傅晚疑问道。
秦杳笑而不语,没错,云姜是个很好很不错的选择,云姜已经逐渐趋于平静,布朗逐渐收复了草原散落的部落,建立了自己完备的政权,现在手下可调动的兵力至少四十万,再加上东北的秦家军,用来牵制住苍北的荣戚扬,完全足够了。
“我准备去一趟云姜,大庸关我会让人接管,人过几日便到。”
傅晚还沉浸在惊讶和疑惑之中,秦杳已经拍案定板了,他甚至一句阻止的话都没说完:“可是,王爷那边,您的身体......”
“王爷短时间内顾及不了那么多,拿下蜀川之后他便要东进,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我来回最多一个半月的功夫,只要咱们俩配合得好,他不会知道的。”
“什么!瞒着?”傅晚坐不住了,伪装的成熟稳重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您不打算跟王爷商量?”
“当然。”秦杳理所当然的耸耸肩,那表情似乎是在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傅晚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扶着桌角缓缓坐了下来,颤抖着嘴说:“王妃您先等等,我给我师叔修书一封。”
“找你师叔作何?难道你师叔在云姜?”秦杳好奇的问道。
“不......”傅晚摆手,咽了咽口水,缓慢开口:“有,有我师叔在,东窗事发的时候,我大概还,还能抢救一下。”
“噗!”秦杳没忍住笑了出来,“哪有那么严重。”
当然不严重!
只是严重两个字怎么能形容?
这可是关乎性命啊!
他以为瞒着温照凛让王妃来了大庸关已经是死罪了,现在还要帮着王妃去云姜那么远的地方,罪上加罪,他......他真的不会被温照凛扒皮吗?
“王,王妃......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万一——”傅晚还想坐最后的努力,“说服云姜,不一定需要您亲自出马嘛。”
“这完全是大材小用。”
“我知道一个人,口才极好,王爷都说不过他,只要他出马,布朗肯定答应,我现在就给他去信,让他即刻赶往云姜,不出一个月,肯定给王妃传来好消息。”
对此,秦杳摇摇头,道:“不行,布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说话,本妃跟他打过交道,除了我自己,我不保证别人能完全说服他,而且这件事关乎广平王府的未来,我必须亲自去才放心。”
“这......”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傅晚绝望了,他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接下来的两日,镇国公没有再派人进攻,秦杳不敢懈怠,每日都亲自巡防,派了好几拨人去打探消息。
而老国公那边,也知道了秦杳亲自驻守大庸关的事。
镇国公没有跟秦杳打过交道,但是跟秦杳的父亲见过面,跟秦杳的祖父更是打过不少的交道,他在汴京这些年,对秦杳在苍北的作为有所耳闻,她很欣赏秦杳,一个女娃娃,能铮得今日得成就,完全不靠父辈的荣勋,很是可贵。
只是现如今两人立场不同,若是可以,他还很是想会一会温照凛这个媳妇,看一看她究竟有多厉害!
“老国公可别是心软了,您家里人还等着您的消息呢。”一个尖锐扭捏的声音在镇国公身后响起,语气里充满了威胁和嘲讽。
镇国公闻言,手里的信纸当即被揉成了一团,他轻轻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个身影,语气发冷的说道:“本将知道该如何做,焉得你个阉人插嘴?!”
“嗤——”他身后的太监轻笑一声,完全不把镇国公放在眼里,反而是趾高气昂的开口,“本公公是替国公的家里人担忧啊,您若是再不给皇上传回喜讯,您家里人恐怕又要遭殃了,也不知道这回会轮到谁?”
“我想想,哦……听说国公爷的嫡孙女正在议亲?”
“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家纨绔子弟呢?听说薛家那小子也有意求娶,前儿都求到皇上面前了,哎哟,那诚恳得哟,本公公都想要替他说一句了。”
“你——!”镇国公气结,薛家小子纨绔不已,风流成性,成日吃喝玩乐,又赌又嫖,还未成亲,膝下已经儿女成群,名声极差,在各大家族里臭名昭著,以至于至今没有成亲。
这样的人就是出现在眼前都脏眼,更别提跟他生活了,若真让自家孙女嫁了这样的人,他得当头装死!
国公面如绀色,双手紧紧的握拳,已经是盛怒了!
但他身后的太监依旧不依不饶,“国公还是加快步伐,早日替皇上了却心愿,否则皇上若是受到了刺激,薛家又忠心耿耿,说不定一不留神就点头同意了薛家的求亲呢,哈哈......”
第116章 疯子!
穆澹的计划没有顺利进行,原本定在三日后的计划被连绵的阴雨天打乱,更因为温照凛是一个很有分量的对手,他的计划在推进的过程中遇上了不少岔子。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心,蜀川城他绝不能拱手让于温照凛,只是荣戚扬那边却突然断了消息,他派出去的黑衣卫杳无音讯,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他就是再激进,这时候也觉出不对劲来了。
黑衣卫出没得越发频繁,送到穆澹手上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只是却没一个消息是他想看见的。
广平军的战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蜀川八个城池已经五个告破在即,他的人就快要守不住了。
一津一封一封的密信送进穆澹的书房,每进一次就煎熬一次,就怕自家主子拿自己开刀!
“主子,阳城破了。”该来的总该是要来,阳城没有守住,消息快马加鞭送到了回来,一津颤颤的推开书房的门,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
穆澹正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在的翻看着什么,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半晌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一津招了招手。
一津把消息递上,随后弓着腰退后了几步。
意料之中的呵斥和暴怒没有来,反而是听见穆澹说:“不必理会,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想起主子给自己交代的那些事情,一津心里就犯怵,可是他又不敢反抗,只能低头诺诺的出声:“是。”
阳城告破,蜀川就宛如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接下来的日子里,蜀川别的城池陆续被广平军占领,眼下只剩下了蜀川城和临近的安岳城。
好消息接连传回,温照凛身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他坐在帅帐内,看着面前的沙盘,每攻下一个城池,他就亲自插上一枚红色的小旗子,现如今,偌大的蜀川,只有三个地方还没有插上自己的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