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盼睇扯了扯刘胜利,对着秦大仓夫妻俩道:“秦村长,我们以后都是要做亲家的,我们胜利也是太喜欢你们小雨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
“要不我们还是趁着小雨的肚子还没鼓起来之前,先把婚事给办了吧,彩礼可以以后再说。”
不说还好,说了秦家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最后秦大仓是顾不上别的,操起一旁的锄头就朝着刘家人挥了过去。
刘家人连滚带跑的跑出了秦家,只是就算这样,刘胜利还是在外面喊了一句。
“小雨,别嫌彩礼少,我们先把婚事办了,孩子可等不了。”
他喊完在秦大仓冲出来之前,拔腿就跑。
秦大仓家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
很快就有好事的邻居来询问秦大仓家发生了什么,秦大仓重重的关上了大门,将看热闹的村民都隔绝在了门外。
他关好门,转头就看见了默默落泪的吴淑兰和秦雨。
吴淑兰看见秦大仓这个主心骨回来,擦了擦泪水,开口道:“大仓,咱怎么办啊?真让小雨嫁给刘胜利吗?”
秦大仓还没开口,秦雨带着哭腔喊道:“就算是死,我也不嫁给刘胜利。”
“不嫁给刘胜利,你还想嫁给谁?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吴淑兰到底还是有些保守,虽然觉得刘胜利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乡下女孩子的名声要是毁了,除了嫁给鳏夫或者二婚男,相比之下,刘胜利这种头婚男倒是没有那么差劲了。
“刘胜利太恶心人了,我宁愿死。”
秦雨虽然有些迷茫,但是此刻她对刘胜利的厌恶让她顾不上别的。
秦大仓没有理会母女俩,而是看着苏南枝。
“南枝,你觉得要怎么办?”
问出这话,秦大仓语气里也是带上了一丝迷茫。
虽然他的年龄比苏南枝大,而且还是个村长,但是真的面对自己的唯一的女儿的未来时,他就算想要保持镇定,心里却还是不免有些混乱。
而刚刚苏南枝的表现让他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在看见苏南枝还带着一丝稚气的侧脸,他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是真的病急乱投医。
“大不了家里养你一辈子……”
他的话说到一半,被苏南枝给打断了。
“大仓叔,我有个办法,但是……”
听见这话,秦大仓一家人立刻齐齐期待的看向了苏南枝。
“只要摆脱刘家人,什么办法都可以。”
“南枝,你一定要帮帮小雨。”
苏南枝看向秦雨,“就看小雨能不能忍下流言蜚语了。”
见秦家人一脸迷茫,她继续道:“刘胜利不是说他和小雨有了肌肤之亲,还看见了小雨肩膀上的胎记吗?”
“我和他没有!”秦雨大声的反驳。
苏南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说下去,“但是小雨说没有。”
“只要刘家把事情闹大了,我们就去报公安。”
吴淑兰本来就对这事情发愁,听见苏南枝竟然说要报公安,立刻着急了。
“要是去报公安,那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她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秦大仓给拦了下来。
“南枝,你的意思是?”
见秦家还有个聪明人,苏南枝心里也松了口气,对着秦大仓点了点头。
“我们就去报告公安,刘胜利迷奸女同志。”
吴淑兰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秦大仓却是眼前一亮。
“好,就报公安。”
“到时候我就看看刘家这个狗崽子为了娶小雨有没有胆量吃枪子了。”
既然刘胜利说秦雨和他有了肌肤之亲,那么他们就将计就计,让秦雨这个受害者去报警说刘胜利强奸了秦雨。
不过刘胜利也有可能会说秦雨和他是两情相悦,这个时候就考验秦雨的演技了。
听见秦大仓的话,吴淑兰也有些反应了过来,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但是小雨的名声……”
一旁的秦雨却顾不上这些,“我不怕,大不了在家里做个老姑婆。”
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再也不结婚了,我要考大学,发光发亮,让别人都欺负不了我自己。”
看着此刻的秦雨仿佛丁小丽附身的样子,苏南枝嘴角抽了抽。
一旁的秦大仓猛拍了一下桌子,“好,不愧是我的女儿,爸支持你考大学。”
他秦大仓就生不出孬种。
看着父女两人打了鸡血的样子,吴淑兰长叹了口气,却是不再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也比小雨嫁给刘胜利这人要强。
苏南枝在一旁宽慰,“吴婶,你别担心,现在我们想的都是最糟糕的情况,也许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好些。”
吴淑兰虽然没有那么乐观,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她倒是不用饭后散步去秦有粮家讨债了。
黄秀梅就先抢先一步哭着来到秦大仓家来求苏南枝的原谅。
时间还选在大家伙下公,人最多的时间。
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手里拿着用帕子包着的一些钱,泪流满面的站在秦大仓门口。
“南枝啊,是婶子不对,你原谅婶子吧。”
“我确实是从你家拿了点钱,但是真的不多,我这几天和人借了,凑全了还给你。”
见状,一旁蹲着的村民立刻就来了兴致,端着碗就凑到了黄秀梅的边上。
“秀梅啊,你真从苏家偷钱了啊?”
“你偷了多少钱?给大家伙看看啊。”
“对啊,看上去可不少啊。”
黄秀梅眼底怒意一闪而过,面上却满是苦楚的打开了手绢。
众人就看见了一大堆的硬币和小面额的纸钞。
虽然数不清多少,但是看上去也有个十几块钱。
“就十几块钱啊?会不会太少了点,盖你家那个茅房都不止十几块钱吧?”
黄秀梅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我真的就从苏家拿了这么点钱。”
“家里的房子是用有粮的退伍费和之前的津贴给盖的。”
有村民立刻就发现了不对,“不对啊,那南枝她爸是个团长,怎么可能就十几块钱的存款?”
黄秀梅早就有所准备,“苏家的存款确实多,但是南枝他爸经常救济一些战友,而且他在去世之前还花了不少钱治病。”
苏家到底不是本地人,众人对于苏家的经济条件也只能猜测,自然就不确定黄秀梅话里的真实性了。
不过黄秀梅鼻青脸肿看上去就让人自然的对她有些同情起来。
“南枝,你秀梅婶怎么说也把你养这么大了,你就原谅她吧。”
“是啊,就十几块钱,这么多年养你的钱也不够。”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听见周围人的话,苏南枝眸色一沉。
她喜欢喜欢秦家村的质朴,但是也厌恶秦家村的愚昧。
只是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不在秦家村,所以她也不想着说破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虚伪样子。
而且如果就靠着众人的几句话,她这辈子都别想讨回公道,从秦有粮家拿到钱。
好在现在的她已经拿到了属于苏家的钱,至于公道她就自己套。
看见黄秀梅眼底的得意,苏南枝脸上也带起笑,丝毫没有犹豫拿过黄秀梅手里的钱,“就算你从我家真的就拿走了十几块钱,那我苏家的老宅呢?”
黄秀梅没来得及为自己失去的十几块钱难过,就听见了这话,立刻反驳,“什么老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南枝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秦有粮和黄秀梅眼里究竟有多蠢,她在知道两人拿了他们苏家的钱的前提下,会忽视更值钱的老宅?
“你听不懂没关系,你弟弟一家不是还住在我家的老宅吗?”她说着却是看向了周围围观的村民,“各位叔叔婶婶们应该也有听黄秀梅说过,她弟弟在隔壁县城住着一个大院子吧?”
从前黄秀梅装病不去上工,但是却熬不住性子,会出去找人聊天,聊的内容无怪乎有个有出息的儿子,还有在隔壁县城有工作住着大院子的弟弟。
此刻听见苏南枝的话,众人瞬间就回想了起来。
“你那个去做倒插门的弟弟虽然确实攀上了一个好人家,但是他那个媳妇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要是你嘴里的大院子是你弟媳家的,怎么都轮不到你弟弟一家住吧?”
在黄秀梅要反驳之前,苏南枝开口就把她的后路给堵住了。
“还是说你弟媳一家家大业大,不止她父母还有她弟弟都有大院子,要是真的,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资本家了吧?”
黄秀梅眼珠子乱转,要是承认了弟弟一家就是资本家,要是不承认,这房子的来源她可真的是说不清了。
就在这时,秦有粮爆喝声响起。
“你这个贱人,我是不是让你平时管住嘴,别到处吹牛。”
话音未落,黄秀梅的脸颊就被秦有粮给重重打了一下。
秦有粮没想到只是让黄秀梅来和苏南枝道歉,黄秀梅就又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只是此刻他也顾不上继续教训黄秀梅,对着众人就开始解释。
“大家伙别听我家老婆子吹牛,我那个小舅子确实住着大院子,但是那大院子是和人合租的。”
“至于南枝家的老宅,在南枝他爸生病的时候就被她爸做主给卖掉了。”
虽然隔壁县离秦家村不远,但是他笃定村里没人会闲的蛋疼的去调查苏家的老宅子是不是被卖掉了。
而苏南枝一个乡下的丫头,想要拿到证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升起了一股急迫感。
必须尽快解决掉苏南枝。
苏南枝没有反驳秦有粮说的话,就像是秦有粮说的那样,没有人想着去隔壁县去看苏家的老宅是真的被她爸卖掉了,还是被黄秀梅的弟弟占为己有了。
“是吗?那我抽个时间要回我家的宅子看看,是被谁给买走了,房本上的姓还是不是苏。”
她笃定现在的秦有粮手脚通天到能够买通房产局的人,能够跳过她这个户主,把她苏家的房子的名字给改了。
秦有粮压下心底的急躁,笑意盈盈道:“你什么时候去看都行,你这么多年没回家了,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回家的路我记得一清二楚。”
“那就好。”
两人的对话看似客气,实则笑里藏刀,对话间充满了试探和较量。
最后以苏南枝拿着钱回了秦大仓家而告一段落。
见没有热闹可看,大家这才散去。
秦有粮阴沉着脸回家,黄秀梅一脸害怕的远远跟着,只是再不情愿,还是很快就到了家。
黄春花正在院子门口摘菜,看见两人回家。
不屑的看了眼两人,对着一旁的正在玩泥巴的小孙子道:“小兔崽子虽然你不听话,但是长大以后可不能成了那种黑心肝的人,要不然老天爷早晚要劈死你。”
黄春花的小孙子才三四岁,虽然听不太懂自家奶奶说的话,但是劈死人还是能听懂的,他小身子抖了抖,带着一身的黄泥就朝着黄春花的怀里躲,嘴里还没忘记喊着。
“我不要死,我听话。”
黄春花一把将浑身脏兮兮的小孙子扯出怀抱,一边道:“只要你听话,老天爷只会劈那些该死的混蛋。”
她的声音很大,丝毫没有掩饰,秦有粮和黄秀梅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人脸色难看,却是没有说话,急匆匆的回了院子。
站在院子里还能听见门外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哎,你就少说点吧。”
“怎么了?人家都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我还不能说了?”
“还有你以后少搭理秦有粮一家人,小心把你给扒皮拆骨给吃了。”
秦有粮走到堂屋再也忍不住,将桌子上的茶碗给重重的的摔在了地上。
黄春花身子一抖,整个人锁在角落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但是很快秦有粮又将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
十分钟后。
本就狼狈的黄春花倒在地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整个人更是奄奄一息。
倒是秦有粮的脸色好上了许多,端起桌子上的另一个茶碗就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去找你弟,让你弟想办法把苏家的房子给买下来。”
黄秀梅眼睛闪过一阵错愕。
“我弟办不了的……”
“办不了,就让你的弟弟和我们一起完蛋。”秦有粮打断她,语气阴测测道:“你弟做了十几年的上门女婿,住的房子还是我给他弄来的,怎么?和着他是做了我秦家的上门女婿吗?”
“要是连一个房子过户都办不到,那就让他把这十几年的房租准备好给苏南枝吧。”
十几年的房租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这个小舅子可不舍得给苏南枝钱。
而且这也是他们当年说好的,让这个小舅子找关系把苏家的房子给卖了,把房子给过户了,到时候把卖房子的钱对半分。
这十几年他这便宜小舅子一直以找不到买家为理由霸占着苏家的房子。
他之前不缺钱也就没和小舅子计较。
但是现在房子小舅子住着,骂名他担着,天底下没有这么美的事。
苏南枝拿到了钱,倒是想着去供销社买点吃的。
但是却被秦雨以要把钱省下来看病为理由给阻止了。
“南枝,你别担心,我肯定从刘胜利那把钱给要回来,到时候带你去看病。”
秦雨说完要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不等苏南枝反应过来,她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院子外走去。
一直默默坐在角落没说话的丁小丽见人走了,忍不住低笑出声。
“苏姐,让你继续装病。”
“你再装下去,不住个院很难收场了。”
苏南枝满脸无奈,自从刘家来提亲后,虽然秦雨看上去在第一天伤心后就不怎么难过了,但是也许是为了移注意力,秦雨一天24小时几乎都盯着她。
这也算是种甜蜜的有点心虚的负担了。
不过关于装病,苏南枝只能说声抱歉了。
“什么?你竟然给了刘家那个狗崽子30元!”
“你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都是家里把你宠成了这个样子。”
门外响起叫骂声,苏南枝和丁小丽也顾不上别的,立刻就跑了出去。
刚刚还斗志昂扬的秦雨正低着头在一旁啜泣,吴淑兰红着眼正不断的打着秦雨。
而刚从娘家回来的纪盈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好戏。
“不是嫂子说你啊,小雨你平时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存了点钱竟然给了刘胜利。”
“要早知道你和刘胜利感情这么好,前几天爹妈就把这门婚事给应了啊。”
苏南枝上前一步,拦下了吴淑兰,“吴婶,有话好好说。”
吴淑兰也没再动手,只是捂着脸小声的哭着,生怕被邻居听见了笑话。
纪盈盈听见苏南枝的话,撇了撇嘴,“有的短命鬼自己都要死了,还串掇着别人给她治病,要是我早就找块没人的地撞死得了,还在这装好人呢。”
吴淑兰听见这话,心里也是更加难过。
自己宠着长大的女儿没想着孝敬家里的父母,倒是偷偷把钱就给了刘胜利,还是因为要给苏南枝治病,这才和自己说起了老实话。
本来只是啜泣着的秦雨看见已经十几年没哭过的妈妈,顿时也顾不上哭,立刻着急道:“妈,你别哭,大不了那钱我不要了。”
又对着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纪盈盈,“三嫂,你别说了。”
前几天和刘家闹掰的时候,她就犹豫要不要那天就和刘胜利要钱,但是害怕被爸妈骂,她就没有当面说。
但是昨天她托人去找刘胜利要钱,刘胜利却矢口否认和自己借了钱。
再加上苏南枝生病需要钱,她再也忍不住了。
吴淑兰听见秦雨这话,却是不哭了,咬着牙,“那是咱家的钱,凭什么不要。”
30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县城里有的正式工人一个月也才十几块钱。
她家不问刘家要赔偿就算了,刘家别想从她家拿走一毛钱。
就算是这钱真的借给苏南枝看病了,她至少心里更加乐意。
一旁的纪盈盈在旁边道:“哎,要我说,还是让小雨嫁给刘家好了,到时候嫁给刘胜利,刘胜利的钱不都是秦雨的了。”
平时虽然吴淑兰就算在不满这个小儿媳,也都是自己忍了下来。
此刻却是再也不想惯着她,抬手对着纪盈盈就扇了一个耳光。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纪盈盈没想到平时向来好脾气的婆婆会翻脸,捂着脸当即就想要凶回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吴淑兰瞪了她一眼,别以为她没看见纪盈盈这是想要打她。
她擦了擦脸,整理好思绪后,就去看了院门。
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后,她上手就要把门给关上。
门外的人却十分迅速的抵住了门,随后媒人笑意吟吟的脸出现了苏南枝几人的面前。
“吴大妹子,你们家想好了吗?我今天是代表刘家给你送彩礼的。”
她的手里还是提着前几天见过的老演员。
只是因为此刻豆角看上去恹恹哒哒的,两坛泡菜也是少了一大半。
而刘胜利和刘家的人一个也没来,就来了一个媒人。
这哪里是来定亲的,简直就是来结仇的。
吴淑兰上前就要推着媒人离开自家的院子。
“你给我滚,我们秦雨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姓刘的。”
媒人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十分配合的往后挪了几步,只是嘴上却道:“吴大妹子,你可别说气话,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你家秦雨一个女孩子家,除了嫁人还能干什么?”
“咱还是趁着刘家不嫌弃秦雨的名声,赶快把婚事给定下来。”
吴淑兰想到这几天村里的风言风语,在听见媒人这威胁的话,当即就炸了。
操起一旁的扫把,就把媒人给赶出了院子。
将房门重重的合上,她的身子就是一软,瘫倒在地,把苏南枝几人都给吓了个够呛。
好在吴淑兰只是因为气急攻心,喘不过气,休息一会就恢复了精神。
秦雨看着自己妈妈苍老了几岁的样子,再次落泪。
“妈,要不我嫁给刘胜利吧。”
她爸是村长,虽然平时做事公道,但是村里也有不少人看不惯她家。
因为她的事,村里人没少笑话她家。
她还能不出门,他妈和他爸可不行。
吴淑兰却是握着秦雨的手,语气里满是坚定,“不行,刘家就是个火坑,就算我死,你也不能嫁给刘胜利。”
“你不是要考大学吗?”
“你一定要考上大学。”
之前秦雨提出来自己要考大学的时候,她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虽然秦雨小的时候学习成绩不算是吊车尾,但是这还是因为有苏南枝的监督,后来苏南枝没上高中,秦雨就闹死闹活都不愿意去上高中了。
再加上现在的大学都是用推荐的,所以最后秦家人也就没再强迫秦雨。
但是这几天在苏南枝潜移默化的洗脑下,吴淑兰却觉得考大学很好。
等到秦雨上了大学,就能离开秦家村,去大城市生活,找到一个更好的对象。
苏南枝没想到刘家还能让吴淑兰下定了决心。
此刻自然是要符合吴淑兰,“吴婶,现在外面都放松了,我在火车上听见一个领导说过,以后多读书才是未来。”
余光瞥见一旁一脸不可置信的纪盈盈,她继续道:“而且文凭高点也没坏处,你看县城里那些工人大多数都是高中文凭,有的还是大学毕业的。”
吴淑兰重重的点头,她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就是在县城当工人的,只是大儿子初中毕业,二儿子高中毕业,二儿子比大儿子晚几年进工厂,但是因为学历,工资比大儿子要高上一些。
而且家里也不指望秦雨能够赚多少工分。
这么想着,吴淑兰就推着秦雨去学习去。
媒人这么一闹,秦雨自然学习不进去。
苏南枝索性借着要给秦雨去废品站找有用的书为由,拉着她去了县城。
苏南枝带着秦雨和丁小丽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废品站。
废品站大爷的记忆力很不错,看见苏南枝还调侃了一句。
“这么几天,厕纸就用完了?”
苏南枝打哈哈,“我家人多。”
就立刻拉着两人去找书了。
人多力量大,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些高中教科书,虽然没有凑齐,不过也足够秦雨学习一段时间了。
秦雨手里拎着捆成一团的书,脸上却没有笑容。
“南枝,我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苏南枝伸了个懒腰,听见秦雨的话,眼睛都不带瞥的。
“你别成天想着吃和玩,大学对你来说不简单。”
秦雨这人也不算笨,只是因为被家里教养着,学习也是得过且过,在知道苏南枝退学后,也借口学习不好退学了。
见秦雨脸上还有丝犹豫,苏南枝叹了口气。
“你想想你爸妈,考大学总不会比你嫁给刘胜利那个渣男简单吧。”
苏南枝其实并不是逼着秦雨考大学,只是熟知未来发展的她知道,未来有文凭的人能少走多少弯路。
倒不是瞧不起秦雨,觉得她只能靠读书改变命运。
只是和别的方式途径相比,读书显然是最简单的方法。
秦雨想到家里,严肃的点了点头,拉着苏南枝和丁小丽两人就要回家努力奋斗。
苏南枝来县城除了想要带秦雨散心外,还想去国营饭店改善一下伙食。
住在秦雨家,人多眼杂,她都没怎么开小灶。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可就难了。
现在她浑身都叫嚣着想吃肉。
秦雨此刻已经恢复了精神,听见苏南枝说要去国营饭店,想到苏南枝的病,生怕她这是觉得生病无望,开始放纵自己。
不过想到苏南枝这几天都没吃什么饭菜,最后她还是没说话。
只是心里更加迫切要从刘胜利那把钱给拿回来。
苏南枝不知道秦雨的想法,她被丁小丽和秦雨拉着朝着国营饭店走去。
还没到国营饭店,几人就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顾破关一脸沮丧的从邮电局走了出来,看见三人脸上这才挤出一抹笑容来。
“顾知青,你今天也来县城啊。”
丁小丽立刻十分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作为唯二没有住在知青点的两个知青,丁小丽默默的将顾破关划到了自己的阵营。
苏南枝看着他一脸的颓然,想到之前顾破关问自己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好笑。
“顾知青,你的仇人没关心你啊?”
顾破关想哭,但是他忍住了。
他的仇人没关心他,甚至没有理他。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只想仰头大哭。
他哥不喜欢他。
“我这么讨人喜欢的人,才没有什么仇人。”
苏南枝不置可否,拉着两个朋友就要去国营饭店,听小男孩的心事还不如去国营饭店吃块红烧肉呢。
被人忽略的顾破关立刻就跟上,他在秦家村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知青点的知青就想着从他身上获得好处,村民们因为他是城里人,除了上工,平时不怎么会搭理她。
倒是苏南枝比较有趣。
“苏同志,你们这是去买厕纸了吗?”
顾破关看见秦雨手上拎着的书本,一脸好奇。
不等苏南枝回答,一旁的丁小丽已经抢先回答。
“什么厕纸,这是高中教科书,我们要考大学。”
秦雨有些着急,“小丽,你和顾知青瞎说什么。”
她现在还只是确定考大学,但是大学可不是这么简单。
要是顾知青到处和人说她要考大学,她不是会被人笑死。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顾破关并没有笑,反而十分肯定的点头。
“读大学好啊,你们好好努力,天就要变了。”
听出顾破关话里的笃定,苏南枝虽然早就知道他家世不错,但是还是不免有些诧异。
想到自己的猜测,她忍不住想要询问顾破关认不认识顾西州。
就在这时,四人已经走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是刘胜利。”
秦雨没想到会在国营饭店看见刘胜利,趁着刘胜利没看见她们,她条件反射就想要拉着苏南枝离开国营饭店。
苏南枝顺着秦雨的视线,很快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的刘胜利。
刘胜利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脸上留着络腮胡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刘胜利在说什么,但是看着他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就大概能猜出刘胜利是有求于人。
她扒开秦雨拉着自己的手,径直往里走去。
“你现在连刘胜利都害怕,那就别说什么考大学了。”
苏南枝点了几个菜后,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视线时不时落在刘胜利和络腮胡男人身上。
在她第二次看向络腮胡男人身上的时候,络腮胡男人就明锐了察觉到了,一双眼睛就凶狠的瞪向了苏南枝。
苏南枝假装害怕低下了头,一旁的顾破关凑到她身旁小声道:“那个男人不对劲。”
刚刚他把络腮胡男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在军区长大的他怎么也算是家世渊源。
络腮胡男人的气势还有反应力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苏南枝早就把视线收回,对着顾破关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顾破光想到刘胜利有赌博的恶习,猜测道:“这个是不是组织赌博的头头。”
话音未落,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络腮胡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立刻就闭上了嘴。
苏南枝眼底闪过一抹思索。
一旁的秦雨在真的进了国营饭店后,倒是冷静了下来,看见顾破关和苏南枝两人说话,有些好奇的就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