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诏宇出院那天,给了颜语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颜语的脸色不太好:“你这是可怜我?施舍我?”
韩诏宇一愣,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想帮助你。”
颜语没有发火,只是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把支票整齐叠好放进韩诏宇的手里:“不是我的我不要,你也不用可怜我。”
说完,颜语转身跑进了医院。
韩诏宇几次想要叫住颜语,最后都没能喊出声,有些落寞地离开了。
只是没过两天,韩诏宇就鬼使神差地再次去了那一家酒吧。
颜语穿着性感的短裙,化着浓妆,一杯一杯地喝酒。
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有些不满意,竟然抓着颜语灌酒:“喝这么一点儿怎么行?只要你把这些都喝了,我就付钱!”
韩诏宇看不下去了,突然冲上去给了花衬衣一拳,抓着颜语离开。
“你……你放开!”颜语挣扎着推开韩诏宇,扶着墙呕吐起来。
韩诏宇见颜语这个样子有些恼怒:“颜语,你刚才在做什么?我给你钱你不要,你非得跑这里来?”
颜语没说话,眼神迷离地看了一眼韩诏宇,突然轻笑一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要工作,不想被扣工资。”
韩诏宇一把抓住颜语的手腕,用力一拉。
颜语本就喝醉了,脚下不稳一下子扑进韩诏宇的怀里。
韩诏宇下意识地扶住颜语的腰,猛然发现她的腰很细,和白兮儿的柔软腰肢不同,颜语的腰能摸到很明显的骨头。
颜语有些气恼地再次推开韩诏宇,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你有病啊!你干嘛要多管我的闲事?你知道什么啊?你滚!”
韩诏宇只能松开手,看着颜语跌跌撞撞地往酒吧走。
等韩诏宇回过神追上去时,颜语已经被老板骂了,并且辞退。
颜语红着眼睛,埋怨地瞪了一眼韩诏宇,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
韩诏宇心头有些发慌,鬼使神差的,他开车悄悄跟上了颜语。
颜语换回了她的白色羽绒服,走在寒冷的街头。
她走了很久,直到看不到什么人后,才蹲下哭出声来。
韩诏宇就这样坐在车上看着。
此时雨淅沥沥地开始下了,韩诏宇以为颜语会想不开坐在这里淋雨,谁知颜语突然站起来,噔噔噔地跑到旁边关了门的便利店门口躲雨了。
韩诏宇有些惊讶,他感觉这种情况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颜语擦了一把眼泪,气得跺了跺脚,指着天就骂:“啊啊啊——讨厌的老天,想下雨把我淋感冒,门都没有!”
韩诏宇看着颜语的动作,没忍住笑出声,把车来到便利店门口。
车窗落下,颜语看到韩诏宇那张脸,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的脸漂亮,因为还有些许醉意而脸颊绯红,所以脸上的妆有些花了也不显得多狼狈,反而像一只软糯糯的小猫。
颜语抱臂别过头,当没看到韩诏宇。
韩诏宇轻咳一声:“要我送你一程吗?”
颜语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韩诏宇顿了一下,道:“你要是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肯定会发烧,你难道想让你奶奶担心吗?”
颜语沉默片刻,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才不会感谢你呢。”
韩诏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开车到了医院。
颜语动作快速地把五十块拍到韩诏宇手里,拉开车门冲到医院。
韩诏宇看着那张崭新的五十块钱,又抬眸看了一眼颜语有些仓皇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一连好几天,韩诏宇都没有再见过颜语了。
可一个星期后,他又在公司大堂看到了穿着黄马甲的颜语。
颜语出门时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取外卖的女员工吓了一跳,想下去拉颜语,可韩诏宇的动作更快。
颜语疼得龇牙咧嘴,韩诏宇想要扶起她,颜语连忙拒绝:“别别别……别过来,我没事。”
韩诏宇却不为所动,将颜语直接抱起来往车库跑。
颜语像是被吓到了,挣扎着:“放开我,你有病吧,放开,我还有外卖没送完呢!”
她力气很大,虽然受了伤,也还是挣扎开了。
韩诏宇是很惊讶的,怀里的女人轻得可怕,力气却不小。
饶是颜语如此抗拒,韩诏宇还是把颜语送进了医院。
颜语太瘦了,那一摔让她裂了一根肋骨。
韩诏宇见颜语这拼命的样子,突然想到了白兮儿。
颜语和白兮儿有些像,却又不太像。
她比白兮儿更加倔强,胆子大脾气也大,一点亏都不肯吃。
韩诏宇不知道怎么想的,要聘请颜语做助理。
他以为颜语会顺势答应,谁知道颜语的表情十分警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图我什么?”
韩诏宇咳了一声,道:“不如你给我炖汤?”
颜语本来不想答应,可是当韩诏宇提到颜奶奶,她还是答应了。
一个大学都没读完的颜语,就这样被韩诏宇用两万的薪资聘成了助理。
当然,白兮儿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隋疏很快就收到了颜语的反馈,轻轻笑了。
韩诏宇是个暴虐疯子,他喜欢干净单纯又天真的白兮儿,可是一个人真的能一辈子喜欢一个愚蠢的人吗?
隋疏安排的颜语,身上有和白兮儿一样的善良和倔强,但也有白兮儿没有的聪明和傲娇。
颜语那一张和白兮儿相似的脸,就是她靠近韩诏宇的通行证。
韩诏宇为了白兮儿拒绝了所有异性,可面对颜语那张脸时,他还是没忍住靠近了。
人就是如此,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白兮儿和傅君珩带着傅嘉柏回来后,似乎是忘了隋疏的凶残,还到隋疏面前蹦哒。
隋疏直接把人打到了海湾别墅。
傅君珩气得停了隋疏的卡,但是他直接忽略了苏萃云。
苏萃云已经是隋疏的盟友了,自然和隋疏站在一块儿,包揽了隋疏的零花钱。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隋疏参加了中考,并且以省级中考状元进入当地最好的重点高中。
这半年里,白兮儿很少联系韩诏宇。
韩诏宇因为颜语,想起白兮儿的次数竟然渐渐少了起来。
颜语和韩诏宇拌嘴,玩闹,进退有度,和白兮儿相似的同时还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割裂感,让韩诏宇无法把颜语和白兮儿混为一谈。
白兮儿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到现在为止,韩诏宇没有拒绝过她任何要求。
隋疏知道,她该出手了。
韩诏宇养了一个小助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白兮儿的耳朵里。
白兮儿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却有了一丝异样。
她没忍住去调查了颜语,得知了颜语的身世,她眼里闪过不屑。
宇哥哥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啊?就这种身世,怎么配得上韩氏总裁?
哼,肯定是看上了宇哥哥的身份和家世,真是个拜金女!
宇哥哥向来都是心软的人,肯定是这个拜金女迷惑了宇哥哥,她一定要让宇哥哥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白兮儿这样想着,收拾打扮了一番,去了一趟韩氏。
上次踏进韩氏公司,还是十几年前。
白兮儿给韩诏宇打了电话,然后在秘书的带领下去韩诏宇的休息室等待。
休息室里,颜语正窝在小沙发上。
白兮儿看到颜语,愣住了,转而就是愤怒:“你是谁?怎么在宇哥哥的私人休息室里?”
颜语有些无措地起身,窘迫道:“抱歉,我不知道韩总有客人来,是韩总见我精神状态不太好,才让我来这里休息的。”
白兮儿盯着颜语那一张和她有两分相似,却精致许多的脸,心头竟然生出一分嫉妒。
这张脸很年轻,满满的胶原蛋白,和她花大价钱保养得脸很不一样,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白兮儿眼角余光瞥见一杯芒果汁,抓起来泼到颜语的脸上:“宇哥哥的休息室从来不会让别人进来,你这个不懂规矩的,还不快滚出去!”
颜语被泼了一个正着,十分慌张地去抓纸巾,脚下一崴,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白兮儿眸子一闪,眼底闪过恶毒。
这个贱人竟然平地摔,想要诬陷她!
白兮儿直接把杯子一摔,跌坐在地。
韩诏宇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倒地的白兮儿,下意识地过来扶她:“兮儿,你怎么坐在地上?”
白兮儿伸出被杯子碎片划出一道划痕的手:“呜呜呜……宇哥哥,你的助理欺负人。”
韩诏宇这才想起了颜语,连忙去看。
颜语倒在地上,面色发红,因为呼吸困难几乎要失去意识。
韩诏宇看到颜语身上的芒果汁,闻到了身上的芒果味道,毫不犹豫地抱起颜语往外走。
白兮儿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宇哥哥,你怎么可以不管我,却管这个女人?”
韩诏宇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丝冷意:“兮儿,你懂事一点,小语对芒果严重过敏,再不送医院她会死的!”
白兮儿却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说好要一辈子默默守护她的韩诏宇竟然抛弃她选择了别的女人。
她越想越气,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地离开了韩氏。
韩诏宇把颜语送到医院,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想起白兮儿,给白兮儿打电话解释。
白兮儿还在气头上,直接掐断了电话。
韩诏宇又打了两次,还是被掐断了,干脆不再打。
白兮儿看着没有再来电的手机,气得把韩诏宇的联系方式:“宇哥哥最讨厌了,我再也不会理你了呜呜呜……”
颜语醒来时,看到了眼底还挂着些乌青的韩诏宇,哑着声音开玩笑道:“韩总,我这算是工伤吧?你得给我报销。”
韩诏宇刚刚还低沉的情绪一下子被颜语拉起来,有些好笑:“不仅给你报销,还让你带薪休假好吧。”
颜语强颜欢笑:“嘻嘻,这两天麻烦韩总照顾一下我奶奶了。”
这半年里,韩诏宇经常和颜语去看颜奶奶,一来二去的非常熟悉了。
韩诏宇走后,颜语切换小号和隋疏聊天汇报了今天的事。
隋疏知道该结束了,让颜语接下来见机行事。
白兮儿和韩诏宇暗自较劲儿,经常和傅君珩参加宴会,在韩诏宇面前晃悠。
韩诏宇毕竟喜欢了白兮儿这么久,所以白兮儿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
颜语一直保持适当距离,本本分分地做一个小助理,面对白兮儿挑衅和鄙夷的目光,也是乖顺地低着头。
一次合作商的宴会上,颜语和白兮儿碰上,撞在了一起。
颜语被傅君珩和韩诏宇一起呵斥,吓得掉了眼泪,连连道歉。
白兮儿装作大方的样子,三言两语地就让韩诏宇开除了颜语。
颜语眼眶红红地看了一眼韩诏宇,转身狼狈逃出了宴席。
白兮儿像个胜利者一样,大方原谅了韩诏宇。
可她没有看到,韩诏宇看向颜语背影的目光十分复杂。
颜语动作很快地辞职,给颜奶奶办理了出院,在隋疏的帮助下迅速离开了本市。
韩诏宇回到公司,看见辞职信,出人意料地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他给颜语打电话,发消息时,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去颜奶奶之前住的医院打听,才知道颜奶奶出院了。
韩诏宇坐在办公室里,有些烦躁的捏捏眉心,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角落里摆放的已经燃尽的香薰蜡烛。
有一段时间颜语迷上了手工DIY香薰蜡烛,经常在办公室里放着。
一连几天过去,闻不到这个味道,还有一点不太适应。
他们虽然只相处了半年,可留下的痕迹也很多,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完全抹除。
韩诏宇有些心不在焉,这种感觉在一次合作商谈中彻底爆发。
那个合作商之前看上过颜语,以为颜语是韩诏宇的金丝雀儿。
韩诏宇不喜欢这个合作商,但合同还在,不可能一下子断掉。
这个合作商见韩诏宇身边没有颜语跟着了,状似无意地提起了颜语。
合作确实顺利,韩诏宇对颜语的想念也浓厚了几分,第一次挂断了白兮儿的电话。
不过,有第一次也就有第二次。
韩诏宇失手打翻了香薰蜡烛的杯子,杯子碎裂后,韩诏宇在底部发现了小纸片,上面只有一句话:“龙应该藏进云里。”
龙应该藏进云里,你应该藏在我心里。
他知道下半句,因为白兮儿,他曾经很喜欢这句话。
韩诏宇有些慌,竟然开始让人去找颜语。
隋疏知道后,约见了颜语:“韩诏宇在找你。”
颜语眸子里带了一丝冷意:“呵,男人的孽根性罢了。”
隋疏弯了眸子,把一份资料交给颜语:“这是傅君珩的资料。”
颜语接过来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可……他不是你爸爸吗?”
隋疏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无所谓地耸肩:“你觉得他把我当女儿了吗?”
颜语沉默了一瞬,道:“嗯,我知道了。”
韩诏宇对白兮儿有些冷漠,这让白兮儿有了一丝危机感。
隋疏黑进了海湾别墅的监控,看着白兮儿被韩诏宇挂断电话后气愤不已的样子,觉得可笑。
白兮儿这种行为就像是网上说的:“我可以不喜欢你,但是你不能去舔别人。”
只是这样的白兮儿,还会是傅君珩和韩诏宇喜欢的纯真女主吗?
隋疏将白兮儿和韩诏宇之间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单独见面的照片发给了傅君珩。
傅君珩如同隋疏预料的那般,和白兮儿大吵一架。
白兮儿被傅君珩哄惯了,也不会低头,就这么和傅君珩僵持不下。
傅君珩不想和白兮儿吵得更厉害,转头就搬到了名下另一座私人别墅住着。
隋疏通过监控看到两人吵架,躺在床上大笑翻滚。
白兮儿知道傅君珩占有欲强,所以背地里联系韩诏宇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傅君珩知道。
傅君珩除了偏执的占有欲,还有极强的自尊心,除了白兮儿从来没人能让他低头。
但是一个本就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一直低头呢?
因为和白兮儿吵架,傅君珩给他以前的狐朋狗友打电话组了个局。
傅君珩的兄弟们都很惊讶,毕竟自从傅君珩和白兮儿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喝酒鬼混了。
不过鼻子灵敏的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跃跃欲试。
所以在晚上的时候,一个女人被拉到了傅君珩面前。
傅君珩皱眉,冷眼看向那个想要巴结他的人:“我这么久不来,你就忘了我的规矩?”
那人一下子明白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其他人见状,一边替那人解围,一边让女人离开。
女人抬头,正是颜语。
她眼眶湿润,微微转头,特地露出最像白兮儿的侧脸。
傅君珩微愣一瞬,在颜语起身离开之际,开口:“等等。”
颜语的身体一僵,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动。
傅君珩看着颜语纤细的腰身,眼神微沉,把除了颜语以外的人都赶了出去。
颜语瑟缩了一下,如同受惊的小鹿。
她的一头长发盘起,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
傅君珩盯着颜语通红的眼眶,问道:“你是自愿过来的?”
颜语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是,我不知道……李总只说是陪合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要缩成一团:“我不知道是这样,可我也不想丢了工作……”
傅君珩微微皱眉:“一份工作而已,你何必看得那么重要?”
颜语摇头:“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傅君珩揉了揉眉心:“算了,你走吧。”
颜语眼底闪过失望,转身低着头跑了。
跑出包厢,颜语松了一口气。
她被傅君珩叫住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差点吓死。
不过傅君珩能叫住她,肯定就能记住她。
慢慢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颜语忍不住惊叹隋疏的神机妙算,早早地就把她安排进这个公司。
其实也不是隋疏神机妙算,那个李总公司出了问题,可他又不够格搭上傅家,所以隋疏把颜语送到李总身边。
李总看到颜语那张和白兮儿相似却比白兮儿漂亮的脸时,就决定来试一试。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不过李总看到颜语从包厢离开时,还是失望了,转头把颜语开除了。
颜语没了工作,她再次去酒吧工作,守株待兔。
又过了几天,傅君珩再次和白兮儿大吵一架。
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那天在包间里的那个女人,不知不觉地又去了上次那个地方。
他去时,颜语正被一个猥琐的男人纠缠。
傅君珩犹豫了几秒钟,立刻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把颜语带离了酒吧。
颜语有些抗拒:“先生,你做什么?”
傅君珩看着颜语那双和白兮儿有些相像的眼睛,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工作呢?”
颜语有些恼,然后又泄了气,眼泪哗哗的落下:“我也不想的,我工作丢了。”
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倔强道:“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我没得选。”
颜语说完也不看傅君珩,转身跑进了酒吧。
傅君珩看了那个背影,心里有些微动,走进酒吧找管理人询问颜语的情况。
管理人也很诚实,后腿地把颜语的个人信息说给傅君珩听:“傅总,您说的那个员工叫颜语,听她说,她来这里是为了给她奶奶挣住院费,小姑娘长得漂亮,也挺努力的。”
傅君珩听完,敲了敲桌子:“你把她开除吧。”
管理人懵了:“啊?傅总,颜语这是惹到您了……”
傅君珩打断管理人的话:“别的你不用多问,把她开除就行了。”
管理人只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道:“好,傅总您放心,我马上把她开除。”
她刚出来。就被管理人拦住了:“颜语,你被开除了。”
颜语满脸惊愕:“可是……可是我的业绩并不差的,为什么要开除我?”
管理人把工资塞给颜语,低声道:“我跟你说实话吧,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也没办法。”
颜语有些失魂落魄地捏着手里的纸币,跌跌撞撞地去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
傅君珩也看到了颜语,远远地跟着。
颜语洗去浓妆,换上粉色网纱裙,外罩一件米白色毛呢大衣,和刚才穿着黑色吊带短裙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走出去很远,才蹲下抱着自己痛哭。
傅君珩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把车停在颜语面前,下车走向颜语。
颜语抬头,惊愕失色,有些慌乱地擦去脸上的泪珠,声音故作轻松:“这位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傅君珩低头看着这个娇小的女人,心头竟然有些软:“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你。”
颜语摇头,有些警惕:“不用了,先生,我们无缘无故的,这样不好。”
傅君珩察觉到了颜语的警惕,道:“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找到了工作,你再还给我。”
颜语犹豫了一下,勉强答应了:“谢谢你先生,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傅君珩道:“我姓傅。”
“傅先生。”颜语顿了一下,“我叫颜语。”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傅君珩想要送颜语回去,被颜语拒绝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那么顺其自然,两人越来越熟悉。
颜语的脆弱让傅君珩想起了以前的白兮儿,柔弱,善良,可又是那么倔强。不屈不挠。
傅君珩为颜语租了条件更好的新房子,帮颜奶奶转到更加好的医院,还借给颜语一笔钱,开了一个蛋糕店。
颜语不怕被韩诏宇发现,有隋疏在,韩诏宇到现在都还以为她和颜奶奶离开了这个城市。
隋疏也从颜语的每日汇报里,知道了傅君珩所做的一切。
她只觉得可笑。
一出救风尘,就让坐怀不乱的傅君珩和韩诏宇破例。
颜语对傅君珩充满感激,比起白兮儿的无理取闹,她温柔,顺从,像一朵安静的花,美好,安宁。
有颜语做对比,傅君珩不知不觉地就觉得白兮儿不懂事,爱作。
颜语做任何事情都很有分寸,从来不越界,和傅君珩处得像是朋友。
男人救风尘,救的是蕙心纨质,言芳行洁,不磷不缁的人。
颜语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与韩诏宇和傅君珩的相处中,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算计,只步步为营,站在干干净净的位置。
白兮儿和傅君珩冷战太久,久到她有了危机感。
所以,她用傅嘉柏做借口,把傅君珩哄回海湾别墅,向傅君珩低了头。
傅君珩很久没有见过白兮儿低头了,所以他很快原谅了白兮儿,和白兮儿继续腻歪。
只是白兮儿不知道,信任一旦崩塌,是很难再建立起来的。
傅君珩虽然依旧爱着白兮儿,可他还是对白兮儿背着他一直和韩诏宇有联系这件事耿耿于怀。
白兮儿再三保证,不会再和韩诏宇联系,傅君珩才搬了回来。
隋疏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再次联系了颜语,准备下一步动作。
过了很久,颜语才回了一个好字。
隋疏察觉到了颜语的不对劲,发消息道:【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换一个计划。】
颜语没有犹豫,回道:【我想好了,我不会后悔的。】
隋疏看完消息,把颜语和傅君珩见面的照片发给了白兮儿。
白兮儿看到照片,立刻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和傅君珩大吵一架。
傅君珩看到照片,很不高兴。
他自认为和颜语并无任何越界的地方,更没有一丝丝暧昧,不像白兮儿和韩诏宇一样哥哥长哥哥短的。
傅君珩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
白兮儿很是恼怒,把手机砸到傅君珩的身上:“傅君珩,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和宇哥哥明明是纯友谊!”
傅君珩被白兮儿吵得烦了,就忍不住想到颜语。
他和颜语在一起时,感到非常放松,可现在他面对白兮儿时,只觉得很累。
傅君珩没有解释,也没有哄白兮儿,拿着手机就离开了别墅。
白兮儿被傅君珩的态度伤到,一时之间也忘了维持自己的单纯善良,痛哭着将别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傅君珩去找了颜语,诉说自己的苦闷。
颜语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朵解语花,为傅君珩泡茶,做甜点……
而白兮儿受了委屈,也找到了韩诏宇诉说委屈。
韩诏宇心里虽然对颜语有些念想,但他还是很爱白兮儿,所以白兮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他非常心疼。
白兮儿擦着眼泪:“宇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赶走那个小三。”
韩诏宇看着楚楚可怜的白兮儿,没有丝毫犹豫,摸着她的头发:“好,兮儿,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白兮儿破涕为笑,随后一脸不忍道:“不过宇哥哥,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也许她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呢。”
韩诏宇心头一软:“兮儿,你不用这么善良,不然别人都会来欺负你的。”
白兮儿点点头:“嗯,兮儿记住了。”
韩诏宇哄了白兮儿好一会儿,才把白兮儿送回家。
傅君珩的行踪很好调查,韩诏宇很快发现傅君珩经常去一家蛋糕店。
韩诏宇打了个电话:“嗯,就这样吧,事后该给你们的钱一分不会少。”
一个温暖的下午,颜语正在店里给蛋糕做裱花,几个大汉突然冲进来,将蛋糕店一顿打砸。
傅君珩刚好过来找颜语,和这群闹事者打了起来。
虽然傅君珩会些拳脚,但双拳难敌四手,傅君珩被打了好几棍子,跪在地上。
眼看棍子就要砸在傅君珩的脑袋上了,颜语几乎是下意识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一击。
闹事者们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颜语!”傅君珩抱住颜语瘫软的身子,摸到了一大片温热。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整个蛋糕店一片狼藉。
傅君珩浑身发抖,看着颜语越来越白的脸色,哆嗦着捡起手机打急救电话。
颜语刚被送到医院。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傅君珩就在抢救室外等着,心中焦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颜语会毫不犹豫地冲出来替他挡住那一棍子,
傅君珩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白兮儿给他打电话,他都心烦意乱地挂断了。
颜语被推出来的时候,傅君珩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庆幸和欢喜。
医生叮嘱了几句,让护士把颜语送到病房里。
傅君珩这时才松了口气,让护士给他处理伤势。
他不知为何,并不想回去,便守在颜语的身边,细细看着她的面容。
颜语和白兮儿有几分相似,但她明显比白兮儿瘦很多,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小,手腕细得仿佛一捏就断。
一双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灯光折射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漂亮的唇嫩得如同花蕾,此时却苍白没有血色。
傅君珩看着颜语出神,连颜语醒了都没发觉。
颜语的声音沙哑:“傅总……”
“小语。”傅君珩慌忙起身去按呼叫铃,“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语摇头:“我没事。”
医生很快过来,检查了一下,道:“先住院观察几天。”
颜语有些为难,没忍住抓紧傅君珩的衣袖:“傅总,我不能住院,我还要回去照顾奶奶,还有蛋糕店……”
傅君珩按住激动的颜语,轻声安抚:“没事,小语,你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其他的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