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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圆手  发于:2025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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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时灿就比较惨了。
他回家的时候,崔怡已经到家了。崔怡从管家那里得知了时灿把林逐月送走的事情,她很生气,劈头盖脸地骂了时灿一顿。
“你以为我是回来撮合你们俩的感情的?”
崔怡指着时灿的鼻子骂道,
“在我和你爸眼里,这桩娃娃亲成了当然是好事,但不成
又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两个都是幸福的就可以了,我们又不是灵师府那些狗屁不通的老古董。”
“你知道我这趟回来是要见林逐月,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她吗?”
崔怡骂着骂着,眼睛里已经有泪花了。
但她已经不是可以随便哭鼻子的年纪了,她咽下眼泪,绷紧了表情,说道:
“凌言,我,你爸爸,我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凌言是早已融入我们生命的重要之人,我们和凌家的人也都很亲近,把他的家当做我们自己的家。”
“凌家出事的时候,我白天哭,你爸晚上偷着哭,我一直想着要杀了那群王八蛋。”
“你能够理解我发现凌言还有一个遗留在外的孩子时是什么心情吗?我想见见他的孩子,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样的,过的好不好……时灿,你为什么要破坏这次见面?”
崔怡的字字句句都出自肺腑。
时灿接受到这些信息,一时有些懵。
林逐月回天城后,时灿的爸妈就一直很兴奋。再加上自己家和凌家确实存在着一桩娃娃亲,所以时灿才会认为,崔怡的目的是将他和林逐月撮合到一起。
但实际上,她只是想见见已逝故人的孩子罢了。
时灿很愧疚。
他自以为了解母亲,但事实上,他愚昧无知,用最糟糕的想法揣测了母亲的用意。
他不该阻止这次见面的。
太差劲了。
你真的,太差劲了,时灿。
“对不起。”
时灿垂下脑袋,向崔怡道歉,
“我误解了你的意思,破坏了你们见面的机会。下次你再回天城的时候,我会提前安排好,让你和她好好见一面。这样可以吗?”
崔怡现在的情绪很差,但她知道时灿是真的意识到了他自己的错误,所以她接受了时灿的道歉和补救方式。
母子两人在餐厅里吃了顿气氛还算和谐的晚饭,直各自接上楼休息去了。
时灿在房间里的蒲团上打坐入定,将灵力运行周天。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晚课。
一个小时后,晚课完成。
时灿冲了个澡,准备早点上床休息。
叶阳嘉却在这时打了个群语音过来。这个群是刚拉的,一共有三个人,除了时灿和叶阳嘉外,还有闻觅烟,群名叫“时大少爷今天挨打了吗?”
“我听林逐月说她吃的是食堂。”
叶阳嘉幸灾乐祸道,
“你妈没揍你吧?”
闻觅烟责怪道:
“你把人送来我家吃饭也行啊,干嘛送人家去吃食堂?”
“我十八岁了,又不是八岁,说揍就揍,我不要面子的?”
时灿没好气地说道,
“还有你俩能不能别再拉群了?有事没事就拉个新群,旧群加起来都快有一百个了,你俩到底是神经还是健忘啊?我要睡觉了,挂了。”
“哎,别挂别挂。”
叶阳嘉急忙阻拦道,
“去拍拍法棍。”
时灿:“…………”
闻觅烟也很期待:
“对哦,好久没见到法棍了。”
“不见,睡觉。”
时灿冷酷无情地挂掉了语音。
宿舍那边,林逐月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冷,今天的气温明明还不错的。她把电热毯铺在床上,打开开关,才舒适地进入了睡眠。
睡着睡着,她突然觉得很难受。
想吐,胃也有点疼,身体烧得厉害,鼻息都是滚烫的。她爬起床来吃了胃药和退烧药,但身体仍旧很不舒服,凌晨一点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记下来,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输入文字。
林逐月记录完,心满意足地睡了。
而时灿却在此时突然惊醒,他拿过手机,手机屏幕刚好亮起来,来自林逐月的短信弹出来——
我是扫地机。
时灿:“……?”
……神经病啊?
时灿想继续睡觉,但是又感觉很不安。他灵感出众,第六感很少出错,所以他选择相信直觉,给林逐月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打了三个电话,林逐月都没接。时灿怀疑她是不是设置了免打扰,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突然接通了。
“妈妈。”
林逐月的声音黏黏糊糊的,
“我烧到四十度了,我牛不牛?”
时灿要被吓死了。
他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从衣柜里拎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拿了车钥匙出门去开车。
他这一路开得很快,没几分钟就杀到了林逐月所住的二号宿舍楼的楼下,乘电梯上楼,熟门熟路地揭开林逐月宿舍门口的地毯,找出一枚钥匙,把宿舍门打开。
时灿推开卧室门。
林逐月穿着毛绒睡衣,平躺在床上,面色绯红。她纤长的睫羽一颤一颤的,似乎睡得极为不安稳。
时灿看向床边的桌子。
桌子上有两板药,一板雷贝拉唑,一板布洛芬缓释胶囊。时灿拿起布洛芬缓释胶囊,发现药已经过期两年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
时灿掀开被子,把林逐月抱起来,
“人怎么能活得这么一塌糊涂?”
林逐月烧得不轻,哪怕隔着睡衣,时灿也能感觉到热腾腾的温度。额头更是不用说,摸起来都烫手。
时灿抱着她乘电梯下楼,把人塞进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着车直奔城西的医馆。
这家医馆有中医也有西医,西医给林逐月抽了个血,中医把了脉,说是急性胃炎,不过胃本来也不怎么好,要养。抽血的结果很快也出来了,白细胞16,确实是身体有炎症。医生先给她打了退烧针,又配好药,给她吊了水。
时灿刚要在床边坐下,他的手机就响了。
时灿接了电话:“喂,妈。”
“你小子半夜出门做什么?”
崔怡的声音从听筒传入时灿的耳朵,
“可别说是去看日出,你没这个浪漫细胞。”
“凌晨两点看什么日出?”
时灿对话筒另一端的崔怡如实告知,
“林逐月发高烧了,四十度三。估计是烧晕了,半夜给我发短信,胡言乱语的那种。我不放心,就去找她了。”
“我们在城西的云泽医馆。”
时灿看了看缩成一团的林逐月,
“你来的时候能不能给她带几个热水袋?我之前买了那种能用微波炉加热的,就在我衣帽间最里面那个柜子里,她现在好像很冷。”
时灿知道,以崔女士对林逐月的关心程度,听到这种消息,她肯定会直接杀过来。所以时灿干脆利落地报了地址,并且讲明了需求。
崔怡很快就到了。
她早就看过林逐月的照片了,很像凌言,不过比凌言漂亮太多了,美貌程度和她家这个在外貌上十分出息的儿子不相上下。
崔怡一直很期待见到林逐月,可是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虽然林逐月穿着毛绒睡衣,能够遮掩纤细的体型,但她因为打针而露出来的那只手实在是太瘦弱了。
崔怡看得心疼。
时灿接过热水袋,掀开被子,压在林逐月被扎了针的那只手下面。
“她好像没好好被照顾过。”
时灿把被子重新盖好,说道,
“她妈妈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转来灵师学院的事情,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双方可能没有任何联系。”
“妈妈”这个词触动了林逐月的神经。
“妈妈……”
林逐月一边黏黏糯糯地喊着妈妈,一边侧过身,伸出手想要抱住什么。
但她抱了个空,也因此惊醒过来,睁开眼就只看到了时灿和她不认识的崔怡。
林逐月眨了眨眼睛,眼泪落了下来。
她抽了抽鼻子,好像一个打开的水阀,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灵感太强有时候也有坏处。
时灿能很清楚地察觉到她有多难过,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逐月。
他和林逐月的成长环境相似又相差。
虽然家里都是富裕的,父母也因为工作忙碌很少陪伴他,但他们足够爱他。时灿
小时候随口说了句想喝星巴克,时英韶就给他从天城外面带了八杯回来。时灿别扭又霸道,指东就不许往西的性格,和家里的宠溺也脱不开关系。
林逐月的家里虽然也很富裕,但根据调查到的资料来看,林家的长辈们对她不仅没有疼爱,还会提出非常严格的要求来约束她。
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叫家风严格。
可是,那其实并不是林家的家族作风。
林逐月还有个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外公外婆对妹妹很好,厨师做的所有菜都是妹妹喜欢的,她可以在外公外婆的床上蹦,可以吵醒正在午睡的外公外婆,两位老人从来都不会生她的气,只会抬起手宠溺地刮一刮她的鼻子,再笑着把她抱到床上来。
林逐月的处境很好总结——
她身边的人,她在意的那些人,全都不爱她。
时灿抽出纸巾,给林逐月擦眼泪。
崔怡拍了拍时灿的肩膀。
时灿起身站远了一些。
崔怡在床边坐下,伸手将林逐月揽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
“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对你到底好不好。”
崔怡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很温柔,
“但我们视你为珍宝。”
林逐月本身就没什么精神,被人这样拍着哄着,很快就睡了过去。她开始退烧了,似乎也不觉得冷了,身体逐渐舒展开,平稳地进入了睡眠。
时灿给林逐月请了假。
不过他自己还是要上课的,上完上午的课之后,他就来云泽医馆看林逐月了。他手上还拎着保温桶,是用一百二一斤的米熬的白米粥,熬的很软糯,适合胃病患者。
崔怡本来是今天一早就要回去继续做任务的,但因为林逐月生病的缘故,她没有急着走,选择在天城多停留一段时间。
时灿进医馆的小病房的时候,就看见林逐月抱着他妈妈的手臂,黏黏糊糊地撒娇:
“好可爱啊,我也想养小猫,但我伺候不了。”
崔怡正拿着手机,控制着扫地机器人,用机器人自带的摄像头拍法棍给林逐月看。
时灿不知道崔怡有没有这种感觉——
林逐月抱着手臂撒娇的时候,像极了法棍抱着人类的手臂讨要冻干的样子,有点可爱。
“咳。”
时灿敲了敲门,
“扫地机同学,吃中午饭了。”
林逐月不知道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问:
“扫地机?”
时灿拿出手机,调出自己凌晨收到的短信,递到林逐月眼前,说道:
“你是扫地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林逐月:“……?”
林逐月抢过手机,点开发信人信息,发现确实是自己的手机号。
“啊?啊??”
她抓了抓头发,道,
“我为什么会干这种事?”
“你是拖扫一体的,还是只会扫地的?”
时灿把保温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问,
“过期两年的布洛芬缓释胶囊是你扫地的时候不小心吸进去的吗?”
林逐月闭上眼睛,直挺挺地躺平了,两只手交握摆在身上,一副很安详的样子。
有些人还活着,但已经死了。
崔怡被两个活宝逗笑,起身道:
“我得赶紧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崔怡俯下身亲了下林逐月的额头,才拿起外套披上,离开了小病房。
时灿在床边坐下。
林逐月缩在床上,两只手捏紧被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窃喜。
时灿其实很高兴看到她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窃笑的时候也很可爱,总之都比病恹恹地流眼泪的样子好看太多了。或许,她就是为了能够开心地笑着而生的。
时灿语气轻轻的:“你在笑什么?”
“你妈妈真好。”
林逐月捂住被亲过的额头,扭捏道,
“我好想当她女儿。好羡慕,有这样的妈妈真的好幸福哦。”
时灿:“……”
行,搞了半天林逐月根本不是来和他履行什么婚约的,原来是来和他抢妈的。
闻觅烟和叶阳嘉推开小病房的门,两个人一起挤了进来,气急败坏地站在病床边指责正在舀米粥的时灿。
“时灿!你踩风火轮啊?”
叶阳嘉忍不住骂道,
“你等等我们俩能死啊?”
“不是跟你俩说了别来打扰病人吗?”
时灿舀了一碗米粥递给林逐月,
“以前你俩在我病床前面吵架,一天吵两次,吵到我被医生提前撵出医馆。我在医院看到你俩就害怕,别搞得医生把我搭档扫地出门了。”
林逐月舀了一勺米粥。
“唔,真的比普通的大米香……”
林逐月仔细地品了品,问道,
“有咸菜吗?”
“没有。”
时灿对林逐月说,
“你能不能不要再吃食堂了?在我家吃饭或者去闻觅烟家吃饭都行,有胃病就好好养着,别折腾自己。”
“你昨晚要不是以为自己是扫地机,现在可能已经凉了。”
闻觅烟难得和时灿站在了同一边,问道:
“你干脆就住在我家不好吗?”
林逐月婉拒了闻觅烟。
她不是很喜欢在别人家里住,就像她以前不喜欢住外公外婆家一样,容易添麻烦,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招惹来别人的厌恶。
毕竟她也是有很多不算好的习惯的,比如空调一会儿开一会儿关,喝羊肉汤的时候一定要吃烤排,有时候会穿着拖鞋出门,再穿着这双鞋回到屋子里……
能长久忍耐这些毛病的人,要么是会无底线宠溺她的亲人,要么就是足够爱她的人。
不过,这样的人,林逐月身边一个也没有。所以,自立独居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生活。
第二天打完针以后,云泽医馆在林逐月的百般请求下允许她出院了。
后天就是灵师府的期中考核,她已经错过很多课程了,再不回去上课的话,她的成绩又要掉回五十以下了!
生病之后,林逐月的生活稍稍有些变化。
时灿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吃食堂了,每天早上都带着保温餐盒去宿舍堵林逐月的门。他堵门的时间恰到好处,林逐月每次收拾好了准备去食堂吃早饭,打开门都能看见拿着餐盒的时灿。
中午的时候林逐月跟着闻觅烟吃。
等放学后,时灿就直接把林逐月带回家,吃完饭就补习,补习完了再开车把林逐月送回宿舍。
林逐月期中考试还是考砸了,48分的成绩,又是最末流的九班学生的水平了。
林逐月把成绩单交给兼任她补习老师的时灿,本以为会挨骂,但谁知道,时灿不仅没骂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成绩波动很正常,下次好好考就行了。”
林逐月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他。
时灿感受到实视线,侧过头与她对视,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逐月拎起时灿的试卷,问:
“你一个每次考试拿满分的人,嘴里为什么能吐出‘成绩波动很正常’这样的话啊?”
“对你来说很正常。”
时灿把试卷拿回来,装回包里,得意道,
“但是对我来说不正常,我只拿满分。”
林逐月又开始想打他了。
“虽然笔试成绩不怎么样,但你的任务评价都很优秀。”
时灿终于说人话了,
“每次都是A级,即便在一班,这也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们不会再拿你的笔试成绩来作为你适不适合一班的衡量标准了。”
“当然,基础课程还是要补,基础差影响的不仅仅是你的笔试成绩,还会让你在任务时因为基础理论知识的缺乏,在一些明明就很容易解决的小事上栽倒。”
林逐月知道时灿说的都是事实,她拧着眉,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会补的,会把成绩补到一班的平均分的。”
时灿用调侃的语气询问道:
“扫地机今天想吃什么?”
“粥火锅。”
林逐月说出来后很快就后悔了,
“好吃的那种粥火锅有点复杂,你家厨师好像准备不了。”
家的厨师做饭虽然好吃,但和闻觅烟家的厨师比差太多了,双方好像隔着次元壁一样。
不过,时灿一点也不觉得这事难办:
“小问题,我去找闻觅烟,把她家的厨师借过来用用。”
闻觅烟听说是林逐月自己提出来想吃粥火锅的,就没有刁难时灿,也就是让时灿给厨师把材料费结了,除此之外还要付一份工钱给厨师。
钱的事好说,时灿最不缺的就是钱。
下午放课后,时灿带着林逐月回了自己家。闻家的厨师已经来了,还带了两大泡沫箱的食材,正在厨房里对食材进行进一步处理。
“对了,我妈给你买了套衣服。”
时灿拉着林逐月走进三楼的一间客房,他从柜子里把还没拆包装的衣服拿出来,递到林逐月手上。
“你试穿一下,合适就留下,不合适就退回去。”
说完,时灿就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林逐月将衣服拆开,里面是一条卡其色的连衣裙,裙子样式并不复杂,但版型很漂亮,穿起来给人一种衣品很好的感觉。卡其色不够鲜艳,但不鲜艳也有不鲜艳的好处,不管是结婚还是订婚,客人都穿得不能比女主角艳丽漂亮。
林逐月心下了然——
这是崔怡知道她要参加叶阳嘉表哥表嫂的订婚宴后,特意为她准备的衣服。

连衣裙穿着很合身。
换下来后,林逐月拎着标签看了看,发现是XL号。现在的商家和当下流行的审美趋势多少有点毛病,她这个腰围竟然能沦落到穿XL号衣服的一天,那S号是什么样的?难不成是童装吗?
林逐月把衣服装回袋子里,拎着下楼,她把袋子装进自己放在玄关柜子上的书包里,防止走的时候忘记带。
粥火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粥火锅看似是白米粥里煮生鲜,实则相当讲究。米粥的味道本身就会随着加入的食材而改变,每吃两三样食物后,厨师就会往米粥里加入一味道明显的食材,让粥的底味改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林逐月和时灿吃饭的时候,厨师就候在旁边,按特定的顺序把食材加进锅里,再给他们捞起来,劳心劳力。
时灿决定给厨师多加点工钱,这是人家应得的。
吃完粥火锅时间已经很晚了,时灿没给林逐月补课,直接送她回了宿舍。他进了林逐月的宿舍后打开药箱,把过期的布洛芬缓释胶囊扔掉,塞了一盒新的进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叶阳嘉表哥订婚宴的当天。
这场订婚宴邀请了很多年轻人,考虑到他们的课业问题,特地选在了周六晚上。来参加订婚宴的人不用急着赶路,订婚宴结束后可以在游轮上住一晚,然后再回天城。
林逐月在射箭馆里拉开弓,箭矢堪堪命中九环,她跑去把箭矢从箭靶上拔下来,又重新拉弓,问道:
“对了,昆仑分校是什么?”
“灵师学院一共有四个校区。”
时灿帮林逐月调整拉弓姿势,
“我们在的是本校,除了本校之外,还有昆仑分校、香港分校和朝鲜分校。香港分校和朝鲜分校会招收一些国外和少数民族的学生,昆仑分校嘛……和本校区的区别就是普遍比较菜。”
时灿还没忘记补充一句:
“不过再菜也菜不过九班就是了。”
林逐月这次命中了十环,她问:
“我发现你真的很看不起九班。”
“你不了解九班。”
时灿递给林逐月一支新箭,说道,
“九班的学生不止菜,还一个比一个癫。九班的人毕业后虽然勉勉强强能在灵师府获得个无足轻重的岗位,但他们更适合进精神病院。”
林逐月点点头:“懂了,卧虎藏龙。”
“你是有情商的。”
时灿嫌弃道,
“但我觉得那应该叫卧龙凤雏。”
林逐月握着弓,礼貌地夸回去:
“谢谢,你也很有情商。”
时灿有个屁的情商。
谈话间,林逐月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训练。她去了女生更衣间,从自己暂时占用的柜子里拿出洗发水和沐浴露,到更衣间旁边的浴室洗澡,洗干净汗水又把自己吹干之后,就换上了崔怡给她买的裙子。
时灿也换了衣服。
他穿了一件条纹衬衫,衬衫外面套了件暗蓝色的无袖薄毛衣,裤子比毛衣的颜色更深沉一些,再穿上能调整鞋带的棕色皮鞋,这就是他宴会的装束了。
不是很正式。
但订婚宴原本也不需要穿得特别正式。
林逐月上下打量着时灿。
时灿长了一张很勾人的脸,而且个子高,肩宽腰细腿长,因为长久的锻炼,他的身形非常好,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收拾好之后,他们就前往玉琼山码头。
叶阳嘉的表哥家里除了当灵师还经商。
不过从时灿的视角看,以那位表哥一家的天赋,经商才是主业,灵师只能说是业余爱好。
但是表哥家里很重视灵师的身份,所以总是在成为优秀灵师和在可选范围内筛选优秀基因配种这种事情上进行无效努力。
因为家中的事业,表哥的订婚宴不仅邀请了灵师,还邀请了很多商界人士。因此登船的码头没有选在天城,而是定在了地处临海市隔壁的于波市的玉琼山码头。
“去码头挺远的。”
林逐月走在时灿旁边,问,
“不开车吗?”
“开车先从天城到临海市,再到于波市,从玉琼山码头登船?你倒是不怕麻烦。”
时灿朝着灵师府大楼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订婚宴用的那艘游轮有停机坪,我也提前申请好起飞许可了,直升机已经在楼顶等着了。”
现在管得很严,在没有急事的情况下,时灿想坐直升机去做点什么,要办理一堆手续。
时灿家的直升机就停在灵师府楼顶,驾驶员就在座椅上,直升机也预热过了。时灿和林逐月登上直升机,做好安全措施后,直升机就直接起飞了。
没过多久,直升机就降落在游轮上。
闻觅烟和叶阳嘉是早上就从天城出发了,虽然没坐直升机,但他们比林逐月和时灿早到了好几个小时。
不过林逐月和时灿赶到的时候,只有叶阳嘉在等他们。
林逐月问:“觅烟呢?”
“说要去整理一下自己。”
叶阳嘉回答完了又忍不住抱怨,
“然后待在房间四个小时没出来,这就是女孩子说的‘整理’一下?”
就在他背地里说坏话的时候,正主终于走上了停机坪。
“花点时间打扮一下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闻觅烟撩起一缕发丝掖到耳后,她上前来,挽住林逐月的手。
“走,逐月,我帮你卷下头发。”
林逐月被带进了闻觅烟的房间里。
所谓的“卷下头发”,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林逐月被拉着修了眉毛,化了淡妆,戴了耳夹,最后才到做发型的步骤。闻觅烟一套操作下来,手法堪比造型师,十分专业。
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船上已经变得热闹起来。
大部分被邀请的客人已经登船,他们大多彼此认识,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有在聊股市的,也有在烦恼刚刚买下来的地皮该怎么规划的。
叶阳嘉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时灿被好些人围住。
那些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正在问时灿家人身体好不好,学业怎么样,打算申请哪所大学,絮絮叨叨地唠着平常事,好像有多么熟悉一样。
时灿的表情很冷淡,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林逐月小声问:“那些人也是灵师吗?”
“不是,是商界的人。”
闻觅烟回答道,
“时家在商界也是很有地位的,时灿走到哪里,都有人会讨好他。他对外有个身份,在大不列颠留学,商界好多人想接近他,把家里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也送过去了,逼得时灿‘转学’了,转到男校去了。”
“不过你知道的,不列颠嘛……有人发现时灿转到男校之后,把儿子也送进去了。”
“虽然我讨厌他。”
闻觅烟摇摇头,同情道,
“但有时候我得承
认,他挺不容易的。”
确实很惨。
但林逐月莫名地想笑。
大概是因为时灿吃瘪的时候不多,所以这种事情就显得尤为珍贵。
所以,在时灿的视线穿过人群望过来的时候,林逐月对他笑了下。
时灿有些失神。
林逐月虽然长得很像凌言,但五官有着与身为男性的凌言截然不同的清新柔弱的美感。因为干净、朴素,是很纯粹的美好事物,天城外面经常把这样的女孩称为“小白花”。
但是林逐月现在不是小白花了。
她的眉毛被闻觅烟用眉笔拉长了一些,眼尾画了眼线,睫毛也被刷过,眼睛看起来比素颜的时候大。再加上十足自然的腮红和豆沙粉的唇釉,容貌虽然还是很清新,但比之前要“浓郁”一点。
她的头发也被做过造型了,被卷成了大波浪,刘海掀起来,用清新糖果色系的小碎花发箍箍住,但箍得松松垮垮得,衬得脸很小很精致。
鱼尾巴耳夹的碎钻光辉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时灿好像被晃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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