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这段过去到底是在干什么,怎么感觉到处都有她的身影。
黑泽弥倒是没有多想,迟早能知道的事,重要的是面前的人。
渡边朔可没忘记来的目的,但他已经意识到东西不在黑泽弥的手里,在把东西送出去后,他显然也不想再和黑泽弥耗下去。
只要让月桂冠开口说话,那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这是早期在组织流传的话,或许有些夸张,但却也是从月桂冠无数战绩中传出来的。
他只是缓缓开口:“真是无情,每次利用完就抛弃,让人伤心呢。”
黑泽弥没有回话,她只是拿起打火机,认真打量着面前的东西。
上面雕刻着的樱花是普通的樱花,是每年毕业季里校园里都会盛开的那种。
这是我的东西,在认真看过后,黑泽弥心里顿时升起这个念头。
【叮咚!记忆片段[属于樱花的救赎]已解锁75%,还请再接再厉。】
黑泽弥的脑袋抽痛一瞬,不过她只是皱眉一瞬,面上没有露出其他情绪。
她没有阻止渡边朔离开,只是渡边朔不是傻子,之前这么久都没有出面,这一次却主动出来,就为了送一个可以用其他方法送的打火机?
有什么是一定他本人到场才可以试探的?黑泽弥盯着他的背影想着,随后微微歪头。
“三浦丹美出意外了,对吧。”黑泽弥突然出声,明明是完全没有依据的事,她的语气却笃定。
三浦丹美从一开始就不对劲,黑泽弥知道她好像在隐瞒着什么,甚至她非常了解自己,却没有接触过自己。
黑泽弥并没有放多少注意力在她身上,她知道小侦探不会放着三浦丹美不管。
但没想到,三浦丹美会让渡边朔亲自出来找她试探,看来那人确实知道些很不得了的东西啊。
嘛,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泛滥的人,在不涉及她的事上,黑泽弥一向是懒得管的。
黑泽弥的话没有让渡边朔停下脚步,她也没有着急,只是慢悠悠把打火机收起来。
他们好像真的只是来随便聊天的,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好像费劲想要杀死对方的不是他们一样。
只是在离门口还有几步时,外面突然传来几道枪声,急促又带着杀意。
而黑泽弥终于有了其他动作,她的手像是一滑,打火机落在地上发出声音,而燃烧着的打火机刚好又落在纸箱上,火焰瞬起。
渡边朔没想到黑泽弥会做这么绝,他知道黑泽弥有报复心,但黑泽弥明明对火有阴影,放火起来还是毫不客气。
只是这一瞬的惊讶,却被人再次捕捉到,几发子弹穿过火焰直直击在渡边朔身上。
黑泽弥打的部位都是些不致命,但绝对会非常非常痛的部位,哦不对,倒还是有一处致命的,不过要是救助及时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处隐蔽的小房间,有没有发现渡边朔这件事,她就不知道了。
这么了解她,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最讨厌被人威胁,过去与我相识?那又怎样。
想要杀我,好啊,那我先杀掉你好了,黑泽弥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抽疼,拿着枪的手在发抖。
不止是因为后坐力的颤抖无力,更是因为身体里没由来的复杂情绪翻涌。
她甚至好像听不清耳边的声音,只是看着这道火焰以及面前的身影。
“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黑泽弥轻声念着,这是那些员工们针对斋藤财团搞出来的一场献祭天人的仪式。
她在火焰里举起枪,再次抬起对准渡边朔,笑容异常灿烂声音张扬:“此刻,天人五衰,堕入恶道——”
只是那一枪终究没有成功,有人同样用子弹挡住了她的子弹。
有这种水平的人……黑泽弥抬起头看向门口,和他长相七分像的男人同样看着她。
或许是房间里的烟雾太大,触发了游轮的消防系统,水雾喷洒下来,浇灭了不大的火焰。
黑泽弥站在房间里,身上因为火有不少黑尘,还被水浇了一通,整个人变得狼狈。
“啧。”许久后,黑泽弥才发出声音,她松开手,枪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刚才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上也没有挂着笑容。
在冷着脸的时候,她越发和琴酒相似,明眼人绝对都看得出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黑泽弥忽视地上朝着她笑的渡边朔,也没有看站在门口淡淡看着自己的琴酒,安静走出了房门。
她现在并不想说话,也不想问为什么,她更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确定自己的状态。
黑泽弥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过去,好像刚才发生激烈的一切只是幻觉般。
她随手撬开个没人的房间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捂着自己的脑袋。
刚才全程并没有任何会控制她的存在,那么那种情绪——那种想要毁天灭地般,好像什么也不在乎的放肆情绪,又是因为什么。
黑泽弥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但她知道,渡边朔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属于那缺失的记忆,在刚才黑泽弥被情绪淹没时,已经迅速增长到90%。
黑泽弥知道,只要自己在找到点线索,就能够去到过去。
显然现在并不是个好时候,先不说现在狼狈不堪,就说所有的事都还没有真正结束,她都不能轻易离开。
但黑泽弥还是想了下去,刚才让她出现应激般行为的,除了那有意放下的火焰,就是渡边朔点的那一根烟。
熟悉的味道,琴酒在她印象里应当也是抽烟的,但这几次遇到他时,却都没有嗅到烟味。
让她兴奋到失神的味道,显然是和琴酒有些关系,啧,这都是什么啊。
黑泽弥摇摇脑袋,转头去想三浦丹美,她认识小林美奈,也认识她,但她并不信任黑泽弥,反而更加相信渡边朔。
她不免想起小林春和,这个最开始也是受渡边朔蒙蔽杀人想要健康的女人。
能够让三浦丹美抛弃生命也要信任渡边朔的,是三浦清。
三浦清作为第一个死亡的人,他不会说话,但他却留下了吸引幕后之人的天人五衰计划和那份资料。
而三浦清又是为什么做出这些,根据资料来看,他并不具备收集到那些都能力,他在原公司受到职场欺凌,满怀希望的少年被社会磋磨到死。
他的死亡是一切的开端,而手拿资料的三浦丹美显然也是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弟弟会自杀。
在这些事里共同存在,甚至可以导致这一切的是——
黑泽弥猛的想到什么,第一次这么惊讶,身后的门被打开,她回头一看,是身上同样沾染着灰土的诸伏景光。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黑泽弥放下心来,对着他露出乖巧的笑容,随后放心继续想下去。
——是她,只有她,甚至最开始三浦清也是死在她面前。
【叮咚![属于樱花的救赎]已解锁100%,恭喜您解锁记忆片段,请问需要跳转还是储存?】
【跳转。】
在诸伏景光惊恐的目光里,黑泽弥安心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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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顾问,请您给出有力的证明或推理,否则我们很难相信您的说法。”
意识太刚清明,黑泽弥耳边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让她瞬间恍惚了下。
她抬眼扫了一圈,面前白板上的信息也快速浏览,瞬间明白了现在自己是在哪个时间。
原著中萩原研二死亡的那起爆炸案,而她此刻显然是在和警视厅同僚一起处理这个案件。
周围的人表情信服黑泽弥的没几个,毕竟黑泽弥作为空降的顾问,说是配合警方破案,实际上没有任何实权,也因此对她心生不满的警察们当然不会听从她的指挥。
想起之前和松田他们的谈话,自己如今是才刚入职三天左右。
不过她也没有之前自己说过什么的记忆,只是翻看了手里的资料,再抬头仔细看了几秒白板上的各种信息。
罪犯在两个地点埋下了炸弹,一个在神古镇一号-三号街附近,另一个在吉冈三丁目附近,浅井别墅区。
炸弹犯的目的是钱财,而因为金额过大,暂时未能批下来,先让□□处理班的人前去拆弹。
而黑泽弥知道这分成两队的的队长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知道萩原研二会因为犯人滑稽的误会而死去。
黑泽弥再次抬眸,一贯的笑容此刻越发灿烂,她笑盈盈对着不服气看着她的警察,语气温和:“哦,所以呢?您对这起案件有什么额外的见解?”
钱财估计还要一点时间才能够批下来,在松田阵平拆完炸弹的那段时间,是最后的期限。
她当然没有等面前的警察发表意见,而是松手让资料落在桌上发出轻响,翠绿双眸扫了一圈。
目暮十三此刻估计在前线,而留下来的人大多只是些小警员而已。
“追查出的信号区域在两个地点中间,而那一片区域是人流繁华的地区,为了避免被警方发现,他们不会近距离观察动向。
炸弹犯目前推测为两人,而能够观察警方动向,并且看到炸弹现场的,只有这两个地方。
请问,有任何问题吗?”
黑泽弥指着白板上地图自己圈起来的地方淡淡开口,她顿了几秒继续说:“我不管你们的初心是什么,但此刻你们如果要因为对我的不满,就放弃同僚的生命,放弃公众的利益,丢弃樱花下的誓言,那你们大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质疑我。”
她与那个质疑声最大的警察对视:“你不久前刚和女朋友分手,因为嫌弃你是个小警员,没少在背后说别人吧,哦,昨天还熬夜喝酒了,只会嫉妒的酒鬼确实不值得喜爱呢。”
黑泽弥一个个扫过去,每个人都开口说了几句,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好像看穿了他们的所有一样,每一句话都直直戳中他们内心最阴暗的地方。
在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黑泽弥再次对他们温温一笑,惹的所有人浑身一颤。
“那么,亲爱的警官们,可以动起你们的四肢,去履行你们的职责了吗?”
黑泽弥轻笑说着,话音落下,就听到齐刷刷的“是!!”响亮的声音充斥在会议室中。
有人带来的新的消息,炸弹犯要求的钱已经批了下来,目前正放在他们指定的地方,暂时没有发现犯人的踪迹,但犯人已经同意了停止炸弹。
其他人的视线都看向黑泽弥,显然黑泽弥刚才都一番行为显然是威慑住了他们。
黑泽弥微微蹙眉,进度比她想的还要快,如果动作不快点,恐怕要来不及。
炸弹犯因为是在不同的地方,联系的方式也不同,原来就是因为犯人之一因为汽车广播重播误以为炸弹没有关闭,想要去电话亭告诉警方炸弹关闭的方式,结果被警方追赶,慌乱中死在车祸里。
而他的同伙得知同伴死亡,一腔愤恨对着警察们,又重启了关闭的炸弹,让还在炸弹现场的萩原研二及他小队队员们集体死亡。
黑泽弥把白板上的地图拿下来,指着画出的地方冷声道:“′两支小队在这两个地方蹲守,不要穿警服,重点观察不移动并且有人的车辆,大概率会是小型黑色或银色的汽车。”
那两个炸弹犯并不是多高明的罪犯,但他们制造炸弹的手法确实不错,不然不会有回档型炸弹。
但他不能直白的告诉他们炸弹的类型,也不知道爆处组对此有没有研究。
所有归根结底,与其纠结在炸弹上,还不如抓住那两个炸弹犯。
“如果发现有异,不必先抓捕,第一时间告诉我,观察炸弹犯。”黑泽弥迅速说完,随后转头问,“没记错的话,这次的案件有不少媒体有报道。”
“是的,炸弹现场周围有,但更多的还是在警视厅附近,毕竟炸弹现场有警察们维护着。”
有人回答道,黑泽弥点点头,蹙眉看了他们一眼,催促他们怎么还不行动。
黑泽弥的话总是给人一种不得不信服的感觉,她语气里百分百对自己的信心,也成功让其他人自然的相信她。
她先走出警视厅,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拿着话筒和摄像机的媒体,黑泽弥没有犹豫走了过去。
重播误报的信息能让炸弹犯冲动去告诉警察们真正的信息,那么黑泽弥当然也可以利用媒体,让炸弹犯自己落入警方手里。
黑泽弥先是联系了目暮十三,把刚才自己安排告诉他,他是明事理的人,同意了黑泽弥的做法,他们简单讲了几句后续配合。
在挂断电话向媒体走去时,黑泽弥余光好像看到什么,定睛一看,那不是三浦清吗?!
只是显然现在的三浦清并不认识她,他好像有什么急事,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飞快离开。
黑泽弥脚步顿了顿,还是往媒体的方向走去,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预感,这一段的记忆会很长。
轻和的女声传来,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落在不止何时出现的人身上。
摄像机下意识对准她,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还不算完全张开,只是身上安定温和的气势让她看起来成熟不少。
还没等记者提问,黑泽弥就首先开口:“各位是来为警视厅提供线索的吗?”
少女看起来完全不在乎面前的镜头,视线直直与在场的人对视着。
他们当然不是来提供什么线索的,作为记者,当然是来最前线追逐第一时间的信息,提供足够的暴露,让自家电视台的收视率上升。
“我是警方的顾问,黑泽弥,非常欢迎各位的到来,”黑泽弥对着歪头笑了笑,继续说,“警方正在全力追查此次案件,而我相信结合了诸位的力量,一定能更加快抓捕嫌犯的。”
她的态度好的异常,让已经习惯了警方官方态度的记者们纷纷有些愣住。
但这样一个“傻白甜”顾问在面前,他们要是不抓住机会,手里的话筒就白拿了。
“黑泽顾问,请问警方是否有全力追查案件,至今我们依旧没收到劫匪放弃的消息。”
“已经过了最佳时间,为什么警方还是没有做到,是否是你们太过怠慢。”
穷出不尽的问题冒出来,而被话筒怼着的黑泽弥只是保持着微笑,安静看着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的少女年轻比他们都小,但偏偏在那双翠绿双眸的注视下,说话的底气却越来越少。
“请问无辜群众是否已疏散完毕,警方又是否做好准备,劫匪的踪迹是否有捕捉到。”
听到了正经问题的黑泽弥朝说话的地方看去,好像又是一张熟悉的脸。
“我听到了各位的问题,”黑泽弥脸上的笑容淡去,缓缓开口,“我感到了寒心。”
突兀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愣,黑泽弥没有停下继续说:“警方接受着公众们的税金,在我们第一时间派出爆处组小队,以及申请资金,一切也群众为中心的前提下,
警察的后方正在接受你们的盘查,正在被质问是否认真对待。
每一位警察都是抱着死的觉悟义无反顾走向现场的,如今为了公众的利益,我们动用了自己的资金,只是希望劫匪不要引爆炸弹。
一切案件的前提,首先是人命,其次才是真相。”
黑泽弥一番大义凛然的话直接把所有人打蒙了,总觉得她说的哪里对又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啦,我就是在PUA你们哦,站在道德最高点去谴责他人而让他人产生自我怀疑。
案件的劫匪之一会因为以为警方没有得到炸弹停止的消息,突发善心想要告诉他们。
那就说明这个人还没有完全失去底线,他或许是因为生活又或者是冲动,不论如何他此刻也绝对是惶恐不安的。
这样摇摆不定的人,是最容易被语言给煽动的,他们会下意识顺着话语去思考,去怀疑,随后否定自己。
当然这种PUA的精神控制术并不难,却极为容易让人中招,特别是有些霓虹人,总是下意识地怀疑内耗自己。
黑泽弥顿了顿,给了他们反应的时间,又在他们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再次开口:“我希望诸位能以最客观的角度报道此次案件,摘下遮住群众眼睛的手,给予我们一个公平。”
最后她看向那个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女人,她胸口挂着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水无怜奈”。
她知道这个摄像头正在直播,但只是稍微看了一笑,随后就对着水无怜奈轻和一笑,她回答了水无怜奈的问题。
黑泽弥在摄像头面前清楚地告诉了她所知道的一切,甚至是精准到劫匪所在的地方,逻辑清晰有理。
最后她缓了缓说:“不管劫匪为了什么,但他们犯了罪,触犯法律会得到制裁,无论在何处。”
此刻她的神色又没有刚才那样温和,认真的神情为她的话增加了几分严肃。
“不过,法律同样会给予自首的人宽容,至少会让你的每夜都睡得安稳,”黑泽弥话锋一转,对着摄像头眨眨眼,“而且警视厅的猪扒饭味道非常不错哦。”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种方法老套却永远不会过时,人总会下意识选择更加安逸的方向,劫匪当然也是这样。
他们拿着钱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如果因为这笔钱而日夜不安,反而是本末倒置。
黑泽弥说完后就轻声告辞离开,她往身后的警视厅走回去。
在走到说话不会被身后媒体听到的地方,黑泽弥对着旁边的小警察张嘴就是几个电视台每天名字。
“啊?”
“这些媒体大概率都有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手底下也有不少引导不良社会风向的报道吧,报告税务局和网安那边,我们全力配合。”
黑泽弥随意说着,大概等那群媒体报道完,案件结束时,他们就也会一起和劫匪一起进监狱了。
她一点卸磨杀驴的愧疚感也没有,奇怪看了眼小警官:“怎么还不去?”
黑泽弥下达命令的口吻很熟练和理所当然,好像她已经习惯位于后方指挥全局了。
他下意识点头听从命令离开,松了口气的黑泽弥一下坐在椅子上。
刚来没太多时间思考其他的,现在差不多处理完了,她才感觉到身体从灵魂处蔓延上来的疲惫感。
而据黑泽弥的计算,她刚才只思考了半个多小时,在媒体前演了十五分钟戏,零零碎碎加起来最多一个小时。
而只是一个小时而已,黑泽弥就已经感觉到了深度疲惫,甚至脑袋都有些发晕抽疼。
啧,每次回来的身体都越来越差,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搜过去自己报道的时候没几张照片的。
她要是出个现场,恐怕会被犯人先被警察带回来。
黑泽弥揉了揉眉心,她开始思考这一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什么。
根据记忆片段解锁时所接触的信息来看,恐怕这段记忆不短,而且信息量也不少。
小林美奈,实验室药物,三浦清,渡边朔……
有太多未知在等待现在的她去寻找,但黑泽弥只是轻叹一声,让她不顾身体去钻破脑袋般去寻找答案,果然还是做不太到。
她听到有人向她说劫匪的动向,知道那两个劫匪产生了纠纷,毕竟一个还有点底线,一个却是能为了同伴再一次报复的人。
“没关系,看着吧,逐步靠近,找到破绽逮捕,目暮警官会知道怎么做的。”
她摆摆手说着,眉眼痒痒地眯着,看样子好像随时会晕过去。
“啊?我还以为您是为了让劫匪自首呢,而且,而且您没事吧。”
初入茅庐的小警察得到了黑泽弥一个复杂的眼神,就被随便几句话打发走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劝人自首,这种需要做更多,而挑起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这不是更方便快捷的方式吗。
黑泽弥手里捧着不知道哪个警官递给她的水,慢悠悠喝着,自动忽略那些情绪各异的眼神。
毕竟刚才还掌控全局,自信傲气的人,现在脸色苍白坐着,低着眸看着杯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大学走出来的脆弱学生。
等黑泽弥再次回过神时,是听到了目暮警官的声音,这位警官一向不是个严厉的人,虽然对黑泽弥的空降疑惑,却也不会刻意针对。
而这一次在见识到黑泽弥的本事后,显然大部分人对这个年轻的顾问已经信服了。
黑泽弥扬起营业笑容跟目暮十三说话,但因为太过难看的脸色被人按着坐下来,甚至端来杯糖水。
“上面有说过你身体不好,但没想到……”目暮十三没有说下去,但他们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这样的身体并不适合做警察之类的话,但黑泽弥确实是上面的领导直接派过来,她来前目暮十三都不知道警视厅还有顾问这一职位。
黑泽弥只是笑了笑,反正她的能力之后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但现在的灵魂明显还没适应这具异常脆弱的身体,她需要休息。
不过,其实她对劫匪的炸弹材料来源和相关知识都非常好奇呢,所以现在该……黑泽弥随意一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刚才炸弹现场出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朝这里走来,萩原研二还捂着脸对着旁边的松田抱怨着。
他们在黑泽弥面前站定,先是自我介绍一下,随后郑重地向黑泽弥道谢。
“那个劫匪竟然还动了重启炸弹的念头,如果不是被抓住,恐怕这个没穿防护服的家伙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松田阵平沉声说着,显然是还有些后怕,但却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
防护服说实话对拆弹并没有什么帮助,但至少在爆炸时,人不会随着炸弹一起化为烟尘。
萩原研二放下自己捂着脸的手,上面是明显被揍了的痕迹,他对着黑泽弥灿烂一笑:“多谢黑泽顾问了,我们听说了您做的事,真是十分厉害呢。”
“不过,黑泽你似乎更需要休息哦。”萩原研二自来熟说着,他的态度不会让人生厌,反而会让人感到亲近。
黑泽弥揉揉眉心,有些烦恼开口:“我其实还对劫匪的炸弹材料以及他们是怎么学来的比较感兴趣,但……”
她话顿了顿,萩原研二自然接过话头,高情商的人从来不需要把话说明:“那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实力其实还挺不错的呢。”
松田阵平点点头,看起来黑老大的模样却开口说:“就算早退回去也没什么,这边不会有人说的。”
他们又简单说了几句才挥手告别,黑泽弥笑容稍微淡了些,刚想坐下来休息下,就感受到旁边自己包里似乎是手机在震动。
黑泽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备注为[医生]的人发来的信息:
【快到检查的时候来,你还没来吗】
黑泽弥一顿,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直觉让她直直看向一辆停着的黑色马自达。
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但黑泽弥知道,那是来接她的。
嘛,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按照她的身体只有组织才能照料的前提下,那绝对是组织的人了。
黑泽弥扬起笑容,不管是对这段记忆,还是这具身体,她可都非常好奇呢。
黑泽弥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背起自己的小包往外走。
现在警视厅大多忙着善后的工作,黑泽弥也帮不上什么,而且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黑泽弥的包是个小小的双肩包,背着慢悠悠往警视厅外走时,没人会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个实力强大的顾问。
不过她才不在乎身后的那些视线,黑泽弥脚步不快,她也快不了,仿佛身体伸出蔓延上来的无力感,让黑泽弥微微蹙眉。
不过或许是她早就习惯这样的状态,所以脸上的情绪只是一瞬,在她挪到那辆车面前时,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里打开。
看清楚里面是谁的黑泽弥表情淡了淡,随后自然坐进去,也没有开口说话。
伏特加看了眼旁边兴致不高的黑泽弥,也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虽然他和黑泽弥没有多少合作,但因为跟在琴酒身边,他还是接触过蛮多次黑泽弥的。
至少他很清楚,要是触了黑泽弥的霉头,那可真是比入组织审讯室还可怕的事。
“……GIN呢?”黑泽弥突然开口,伏特加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刚好撞上黑泽弥的视线,他迅速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伏特加硬着头皮回答:“大哥有紧急任务,所以暂时不能来,但大哥让我好好照顾您的!”
一听就是胡扯,黑泽弥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伏特加,那双翠绿双眸此刻的神情如她的哥哥般冰冷。
如果说琴酒的目光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待捕的猎物,是独属于狩猎者的目光,那么黑泽弥的便是如同医疗机器般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扫描,仿佛能看透人的从里到外。
伏特加的声音在黑泽弥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声,最后他还是劝道:“毕竟您这次决定确实是有些突兀了,组织还没人光明正大地去当警察呢,更别说大哥最讨厌卧底了。
不过大哥肯定是在乎的,不然是绝对不会生这么大气的,还让我带您去检查。”
虽然大哥当时是走前冷冷提了句:“带回来看她还有没有气,死也要给我死在组织里。”
伏特加能跟在琴酒身边,也肯定是有他的能力,只是在面对黑泽弥时明独钟自我显放下了戒心,嘴上也没有了把门。
黑泽弥也因此在路上得到了不少的信息,比如她进入警视厅这件事,是BOSS直接同意的,组织里的其他人包括琴酒都是在她加入的时候才知道的。
比如黑泽弥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保养”,要到特定的实验室里,采用组织独有的技术和药物,才能延续下黑泽弥的生命。
比如月桂冠这个名号在组织近乎隐形,只有高层人员才能知道,并且只有不到五个人知道黑泽弥的真实身份。
比如琴酒提拔了几个自己挺看好的新人,好像酒名都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