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大就在外面，您洗漱完出去就能看见了……他好像在等您一起吃早饭。】
【池醉：那就让他多等会儿。】
【……】
系统不说话了。
池醉拿着手机进卫生间，一边挤牙膏一边给小岚哥回消息。
现在是上午九点过五分，那边应该是晚上九点。
差不多十二个小时的时差。
小岚哥知道她晚上最少要熬到十一点才睡觉，白天八点左右才起——他有时也想狠狠心纠正一下她的生活习惯，比如九点钟睡觉，六七点起什么的……出去跑一圈儿步，晚上睡觉也会睡得很香。
但一听到电话那头她含糊不清的应答，霍岚又各种不忍心，各种哄着让她再睡一会儿。
小岚哥最忙的两天都给池醉发了消息，有时来不及打字，就发的语音，声音可以听出来疲惫——都哑了，像是讲了很多话，没有时间喝水。
池醉刚发消息过去两分钟，霍岚就干脆的打来电话。
“知道你总是写起稿子来不看时间，伯母也由着你不管你。”
“早餐不能只吃一两口了，我回来你可别又瘦了……那我要把你逮到我家里去吃饭的，非把你喂胖不可。”
“……”
池醉嘴里还有泡沫，不好讲话。
但听霍岚的话，池醉面前镜子里的人是笑着的。
他一个人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有的是之前就在脑子里想过很多的话，有的是临时想起的叮嘱。
醉醉对于他来说，总有那么多不放心，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过不好，伤到身体，伤到心情。
洗完脸后，池醉高高兴兴的拿着手机坐在外面的床上盘着腿打电话：“哎，还想把我骗到你家里去吃饭，你也不看我妈让不让？”
“是是是，”霍岚在那头笑道，“醉醉不仅是我的小宝贝，还是伯母的。我不做点什么，怎么能把她家小宝贝拿走？”
“什么叫拿呀？我是东西吗？”
“……”
“……”
两人七扯八扯了一会儿，各种有的没的说了一大箩筐。
霍岚始终是用那种温和又不会感觉被冒犯的距离问候着池醉，还说要给她带什么什么东西吃，什么什么好玩儿的。
有人给带礼物，池醉当然不会不高兴——叫了好几声小岚哥，直把霍岚一颗冰冷冷的心叫得春暖花开，才罢休。
“在剧组里有不懂的可以问瓦瓦，她有经验，不会让你吃亏的。”
池醉哼了声，“我看起来很像是会上当受骗的样子嘛？”
——霍岚是好意，她知道。这话纯粹是在撒娇。
霍岚很想摸摸她的脑袋，或是塞个玩偶在她怀中，任由她蹂躏：“醉醉就是太可爱了，会吸引来好人，也会吸引来坏人。”
“好啦好啦知道啦，小岚哥早点休息，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她顿了顿，“其实也不太着急回国——我之前说等小岚哥休息可以陪小岚哥出去玩儿的话，是永远作数的。”
“这段时间我可能需要呆在剧组，小岚哥来看我也不方便……不如就放缓一些进度，不要让自己的身体受不住。”
“……”
霍岚靠在落地窗外，听着北半球那边明明连自己都不太会照顾还想照顾他的陈家大小姐，在慢吞吞、绞尽脑汁的想着让他多多休息的话。
很暖，很甜。
他舍不得不答应醉醉的请求——这点小小的请求。
跟小岚哥说了很久，池醉被‘非礼’的心情好了很多。
【宿主大大很喜欢小岚哥呀。】
【池醉：哼哼哼小岚哥是我叫的，你不准叫。】
【……好的呢。】
系统一点都没有吃狗粮的感觉，因为它是个机器，不吃东西。
池醉在里边儿磨磨唧唧好半天，才出去。
——跟温柔的小岚哥聊完天后，就不太想面对姜怜了。
如果她的脑子和系统的芯片都没出错的话，那么，她昨晚就是被姜怜强行带回来的。
还用了迷晕这种下作的手段！
尽管什么没做，这种行为已经足够算得上可恶与卑鄙。
推开房门，果然看见姜怜坐在餐桌旁，上边儿的早餐一点没动。
同时，姜怜抬起头来，看向她。
池醉换下了浴袍，穿上他给准备的衣裳——是较为学生气的背带裤和衬衫，配上简单的小白鞋。
她头发随便在后边儿扎了一个小马尾，额前垂落几分碎发，稍稍遮住一些眉毛。
看过来时，眼中带着不高兴的郁闷和一点点不足为惧的警惕。
——她很适合这样朝气蓬勃又干净的装扮。
那些厚重成熟的礼服、故作精干的西装……都不适合她。
餐桌上的男人微微一笑，施施然的起身，走到另一侧去替她拉开椅子：“总算出来了。”
地上铺着地毯，椅子拉开的声响几近于无。
他拉开后手没有松开，而是扶在椅背上，侧过脸看站住了就一动不动的池醉。
男人音色如玉石相击，轻灵高雅，又不缺细腻柔和之感：
“怎么，嫌都冷了，不好吃了吗？”
他歪了下脑袋，像是实打实的疑惑。
“——嗯，应该是了。”
“醉醉平时在池家娇生惯养的，想必没有吃过冷下来的菜？我现在让人重新做一份。”
自问自答，他撸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
从容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就要放在耳边打电话过去了——
他眼眸眨也不眨的盯住池醉，里边儿势在必得的某种笑意……叫人看得无端端心里头一团火在跳动。
他真打过去了？
真让他打过去？？
——这天气，冷了也完全可以吃！
重新做就是浪费。
池醉咬了下唇。
桌上的早餐款式又多又杂，像是生怕一个挑食的小孩儿不爱吃，只好将所有的都端了上来。
这少说也有大几百块钱。
她不得不大步过去，抬手将他的手机夺下来。
一看屏幕……
明明只点了个桌面而已，根本就没拨号！
“你……”
手上这手机宛若烫手山芋，她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此时，姜怜笑容无辜，“我可没说要打给谁呢。”
只是做了个样子，只是说了一些话。
“……”
池醉不想跟他说话了。
姜怜在池醉转身离开前，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稍稍一用力，就将这偏过脸不肯看她的人带到面前来。
他抬指，拨了拨池醉额前的碎发。
“……不要乱碰。”
池醉拍掉他的手，怒瞪了他一眼。
姜怜看起来像个绅士样子，所作所为却与这两个字挂不上丁点关系。
他温柔也不容拒绝的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身体微微弯下前倾，下巴搁置在她肩上，亲昵非常。“刚刚跟你的小岚哥打电话，是不是很开心呢？”
“……”
池醉第一反应就是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
她是在打电话，但是卧房跟客厅是有一定距离的，而且这种等级的酒店隔音不会差。
除非是姜怜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他怎么知道？
这个酒店是昨晚戚漫云要带他来的酒店——如果是有监控摄像，他怎么提前布置好？
姜怜可不管她心中如何翻天覆地，微凉的手指碰上她的脸颊，声音如同鬼魅般从薄唇里溜出来，带着无边阴寒冷气：“说实话就好了呢。”
“我跟醉醉有什么关系？你跟谁打电话，打的开不开心，我管不了呀。”
“就是随口一问……你随口一答，也就是了。”
姜怜的眼神深情款款凝在池醉脸上了，不炙热，只让人觉得后背一凉。
池醉是傻了才会说自己打电话打的很开心——毕竟反派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开心样子。
“打电话有什么高兴的，又不是吃了好吃的。”
池醉垂下眸，遮住眼底里的一丢丢心虚。
别人是怎么说谎不眨眼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做不到。
姜怜看她半晌，笑了。
——极具压迫感的身体从她后面移开。
姜怜含笑走到她对面坐下，只从鼻子里冒出一个‘嗯’的音。
“……”
【池醉：我感觉他好像也没高兴到哪里去。】
【是的呢，反派的怒气值正在积攒中……】
【池醉：……】
——我说我不高兴你也生气，我说我高兴你怕是也得生气。
原来这句话我就不配答。
池醉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吃东西。
算了算了管他那么多，开心最大嘛。
有啥事吃完再说——大不了他下次再用阴阳怪气的问句问自己，就当耳鸣没听见就好了。
本以为吃完饭还得应对姜怜。
池醉的早餐吃得无比苦大仇深，每一口都在想要是他问什么问题自己应该怎么答。
——结果，人吃完就让助理来接她，走了？
这，尴尬了呀。
池醉上车前还犹犹豫豫的，不明白姜怜昨晚上到底算是什么？
把她逮过来，抱着睡一晚上，早上刺几句话，就……没事了？
【希望是真的没事儿吧。】
系统幽幽的说。
“……”
池醉弯腰上了车。
姜怜坐在车上，鼻梁上架着一副夸张的墨镜——镜框上又闪又亮，能把人眼睛都闪瞎。
他交叠着一双大长腿，目光看向窗外。
等到那载着陈家大小姐的车缓缓离开，他才渐渐收回视线。
并不是不想跟池醉多说些话。
只是看她吃饭都吃不安稳，姜怜就半句话也不想说了。
不过也没事儿。
迟早，她会对自己亲近——比对霍岚那个伪君子亲近很多。
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姜总，您让小k提交给大使馆的资料已经提交好了。”
前面的助理等姜怜靠在椅背上似是在假寐时，才轻声开口，“至少可以拖霍岚少爷三个月。”
后座的人没反应。
——那这就是差不多满意了，事儿办的中规中矩。
助理对司机点了下头，车这才启动。
林导租用了这个场地三个月零七天，他是一分钟也不想放过。
只要剧组里演员没有一天全部请假，那就得开机。
池醉来的早，林导让化妆师先给她把妆上了——又抓了另外一个配角演员，吩咐半小时之内整理完毕去场地集合。
化妆化到一半，听见外边儿有动静。
池醉倒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女配却是问了一嘴。
化妆师随便往外瞥了眼，心下了然，笑道：“应该是姜总来了，他排场一直都不小——虽然本人是个很低调的人，奈何身份摆在那里，无论怎样都是低调不起来的呢。”
“……”池醉。
她仰着脸乖巧的让化妆师化妆，没有反应。
那边饰演丫鬟的女配接话：“是啊，姜总这样身份的人都来得这么早，其他人还迟到……真是服气。”
“哎，谁让姜总脾气好呢？又敬业，又好说话，大家不怎么怕他的。”
“说到这个我就想吐槽，上次碰见那个谁谁谁，可厉害了——迟到不说，还敢拽着导演就骂……啧，现场绝了。”
“这种人在圈儿里还少么？有几个能像姜总和戚小姐这么火的？”
“……”
“……”
她们开始围绕姜怜吹彩虹屁了。
池醉听得出来，她们是真心的——
那个姓吴的女演员貌似还是戚漫云和姜怜的‘cp粉’，夸姜怜的同时不忘带上戚漫云。
偶尔瞥到池醉身上去的一眼，充满了敌意和不爽。
池醉默默地起身去换衣。
想着，等下跟这个丫鬟也就一场戏打个照面的功夫，又没有台词交流，又没有肢体触碰……
她对自己再不爽，那也莫得办法。
这场戏是大小姐和家里人都得知了书生在外有了喜欢的人，非常震怒，要把书生抓回来打一顿再逼他成亲。
大小姐心里又气又心疼，不忍让白面书生遭此一难，跪在父亲书房里求了好久。
好不容易父亲松口，书生家里却传来消息，执意要取消婚约……
大小姐伤心欲绝，当场就昏了过去。
池醉记住了林导跟自己说的几个走位，又上去临摹了一遍……嘴里一边走一边念着台词。
她在家对着镜子练了很多遍表情，脸上的肌肉都要酸痛了。
幸亏原身有那么一丢丢天赋加成，让她不至于哭也哭不出来。
林导说了，她演技上有丁点瑕疵没有关系——反正露面的机会不多，大部分是女主戚漫云那边的戏。
她只作为书中比较重要的配角出来签个到、完整主线剧情罢了。
台词对于池醉来说是最好记最好过关的部分，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喜欢背课文儿，还喜欢躲在角落里‘角色扮演’似的背。
“你别紧张就行了，刚才走的几个地方都是对的。”
林导安慰的拍拍她肩膀，“你长得好看，这角色又没什么细微的表情，你记得大致情绪就好了。”
“实在不行咱们多过几遍，把问题找出来酝酿酝酿……这里这么多人帮你呢，没事儿的。”
——要是其他人，林导肯定不会花时间耐心这样安慰，而是一jio踹过去，问她死不死。
他说一句，池醉小鸡啄米的点头一下。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不紧张的样子。
林导无奈，给了她一杯水，又匆匆去摄像师傅那边交代了。
姜怜换好戏服坐在一旁，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往场中看。
——那昨晚还躺在他床上的人儿一个眼神也不分给他，紧张兮兮的揣着手手、趁着开机前的几分钟走来走去念来念去。
他微笑着盯着池醉看了会儿，眼眸轻轻一转，落到边角的吴芹芹身上。
吴芹芹是戚漫云一手提拔起来的，自以为是戚漫云的好姐妹——实际上人根本只把她当个玩意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什么脏活累活不起眼的角色，都施舍给她。
吴芹芹全当个宝的捧在心口处，怕是日日夜夜对戚漫云感恩戴德。
戚漫云入了医院，手没残，人没废。
昨晚池醉顶撞她的事情——不用想，就知道早告诉了吴芹芹。
戚漫云没有明说要吴芹芹对池醉做什么，但吴芹芹不会善罢甘休。
姜怜看见吴芹芹手上一闪而过的寒光，唇边的笑更深了几分。
“……爹爹您别生气，这一定是个误会！”
一身华服的女子踉踉跄跄的从门外跟进来，一把拽住中年人的袖子。
她头上的金步摇因这拉扯之中碰撞出杂乱的声响，甚至勾出了几缕墨发……发髻都要松散了。
一向最注重形象的她却不管不顾，苦苦哀求：“明公子他向来不近女色，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么可能会跟、会跟外面那些妖娆女子有什么牵连？”
“必定是他人信口雌黄，诬陷明公子！……”
中年人心中本就不爽，看见女儿这副为了心上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更是心痛，更是恼怒。
“你这样为了他，他就在外面花天酒地！……别傻了，这亲放在如今本就门不当户不对！若非看你对他有两分情意，早在他家落魄时，为父就与他家恩断义绝了！！”
“……”
堂堂的大小姐见好说歹说父亲都不心软——她一咬牙，提着裙摆，硬生生的跪下！
“……你！”中年人气得手指都在发颤！
大小姐眼泪从眼眶中一颗一颗冒出来，晶亮晶亮，顺着脸颊落在地毯上。
乍一跪下，她浑身一颤——可见下跪的力道多么用力，多么狠心。
“爹爹，算是女儿求您了……就，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女儿之后会好好管教他的，再不让爹爹操心生气……”
“……”
“咔！快去看看醉醉的腿有没有事儿！！”
林导刚才就察觉不对了，想喊停——但一想到这条不过下次她还得拍一遍……就咬着牙，寻思耽误个四五分钟不要紧。
池醉起身时，膝盖明显使不上力，虚虚的弯了一下。
——这对剧中的小姐来说，也是个可以解释的现象：从前没有跪过谁，更没有这样用力的跪过，所以不适也是很正常。
“……这地上哪儿来的玻璃渣？”
瓦瓦不用林导说就跑上去了，先一步挥开助理的手，扶过池醉的同时——一扫地上，皱眉冷声问。
她平时在剧组里都是以笑脸示人的，有事儿也是客客气气，像是从来不会生气的样子。
乍一冷脸下来，倒是能把人唬住了。
——至少周围几个演员不太敢吭声，木头桩子似的在那里杵着。
她眼睛好，看着那玻璃渣子上有深色，明白醉醉的膝盖绝对是一下子碰到上面，给扎流血了。
霍总离开时可说过了，醉醉在家都金贵的很，什么苦也没吃过——在剧组里勤奋些刻苦些是好事儿，但要别人借着这点做文章，那就不太好了。
想到这里，她便直接一手揽住醉醉的腰，一手弯腰勾住醉醉的腿弯——稍一用力，干脆将人抱起来！
池醉还在愣愣的，想着为啥地上有玻璃渣……这么一动作，把她魂都吓飞了一半儿！
“你……”
瓦瓦低声说了句‘抱好’，就大步往专门儿给姜怜的休息室走去。
——这小剧组也只有姜怜和戚漫云有这个殊荣。
其他的演员比较好说话，将就那么几分钟也不碍事儿。
“……姜总，这……”
姜怜身旁的助理刚要上前去阻止，被人拎着脖子拽回来——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小伙伴。
他不明所以的看向姜怜。
姜怜却是不会给他回答，只眯着眼看向那个身影。
曲起的食指在木制扶手上缓慢的点着，像是在无声奏起什么歌谣。
小伙伴冲着助理翻了个白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看见姜总对池小姐进他休息室的事儿没反应吗？你这个憨批还上去送人头？？
助理，“……”我他喵的刚才是背对着你们的啊！我哪儿瞧见了！！只知道姜总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这不是怕池小姐和瓦瓦犯了忌讳把姜总惹毛了么！qaq！
把裤腿儿掀开一看——血色已经染上了里边儿一层中衣。
瓦瓦倒吸一口凉气，动作也更加小心。
伤口肯定是黏到衣服了，贸贸然掀开指不定多疼。
池醉是个心大的，见她紧张兮兮还故作嘻嘻哈哈安慰：“哎，没事儿。我以前爬墙头的时候掉下来摔了满头包，我妈一边戳我脑袋上的包一边给我上药，你看我现在脑子不是……”
“有点问题。”
瓦瓦冷酷无情的接道。
池醉，“……qaq”
瓦瓦无奈抬眼，“霍总多紧张您您是知道的，别说这破了个皮，就是您心情不好了，也会追着我问很久的。”
瓦瓦也是一时着急，说漏了嘴——霍总怎么知道醉醉心情不好？怎么知道她如何如何？不是瓦瓦时时刻刻报信儿？
这是助理的主要任务吗？
显然不是。
但池醉对小岚哥有很厚一层滤镜，她只听出小岚哥很关心她，旁的没有了。
“……好的，好的。”
提到小岚哥的担心，池醉再不敢说自己没事儿了啥啥的。
瘪着嘴看瓦瓦给自己上药，池醉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
是这样的——如果有谁不讲道理的跟她吵架，跟她闹矛盾，她还能破罐子破摔的骂回去、闹回去。
可一旦有人又关心又难过又失望的蹲在你面前，嗓子里就进了一大团棉花，啥也憋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瓦瓦才收了医药箱。
她看了低头委委屈屈的池醉一眼，好笑道：“好啦，我可不敢怪你。”
“……哎。”
池醉叹了长长一口气——要不是瓦瓦的语气确实没怪她，她还会觉着这句话是在阴阳怪气。
“刚才给你上药的时候，我也想清楚了。”
瓦瓦脸上严肃下来，“场务检查现场的时候不可能漏掉，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没人看见空荡荡的地毯上有玻璃渣子。”
“只可能……是后来有人丢上去的。”
“而且是在拍戏途中——演你父亲的那个男演员一向很低调，也没跟人结怨过，跟霍总也没有交集……”
“还有就是，先你一步退场的丫鬟……”
——有什么理由呢？大家不是不知道醉醉跟霍总之间的关系？
池醉眨了下眼睛，“她跟我一起化妆的时候，好像提到了戚漫云。”
她简单的把那几段对话交代了。
“……好家伙，这都敢做出来！”
听完后，瓦瓦就无比确定——这次的鬼，就是那两个女人搞得。
瓦瓦把医药箱重重的在桌上一放，震得桌子都在抖。
“——你不要生气。”
池醉歪了下脑袋，“该生气的是她们。”
“这种大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摄像头？我进门就看见两个……咱们去查监控摄像。”
瓦瓦点头。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让林导去调——”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外面站着的是姜怜。
屋内的两双眼睛齐齐望过来，姜怜半点不虚，微微笑了下。
他晃了晃手上的卡，温和道：“我想你们需要这个。”
这件事情太好查了，加上罪魁祸首的主动配合——
吴芹芹一听说他们要去调监控录像，马上就老老实实交代了。
反正做的时候就想好了会被查出来。
自己有戚家的支持，能怕这里的谁？
吴芹芹说自己是看不惯池醉耍大牌，又仗着跟姜总有点关系就欺负戚漫云什么的……还说戚漫云是被池醉给气病的。
池醉当场就笑了，让她站到自己面前来：“你看我能气病你不？”
“……”吴芹芹，“反正全是你的错，本来漫云一切都好好的！”
池醉一脸稀奇的指了指自己的波棱盖儿，“我本来一切也都好好的。”
吴芹芹，“是你先对漫云不讲道理的好吧？？你怎么前后顺序不分呢？你有脑子吗？”
——这吴芹芹明显是个文化程度不高的，说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
池醉靠在椅背上，懒得跟她说了。
瓦瓦倒是不怕没脑子，直接撸着袖子上去推了她一把——比她声音还高，态度还嚣张：“你tmd在这里抖什么狠呢？”
第135章 病娇影帝有点凶萌37
“老娘给你脸了？林导给你脸了？姜总给你脸了还是霍总给你脸了？？？”
“自个儿什么身份不知道啊？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你配吗我想问？——你连个女二号都够不上，就开始骂人家没脑子了？”
“咱们醉醉有没有脑子需要向你证明吗？不要说得好像你有脑子一样好吗？”
“自个儿做了错事儿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的说人家啊？你知道道歉两个字怎么写吗？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还真的有人舔着个脸到处碰瓷还臭不要脸啊？”
瓦瓦气也不喘，语速快的要死，吴芹芹根本找不到机会插进来：“戚漫云厉害跟你有关系吗？你姓戚还是你认了人戚家大小姐当爹？”
“你亲爹知道吗？还在这里跟我大眼瞪小眼呢，你眼睛再大你脑子也没有啊？……”
池醉目瞪狗呆。
林导清了清嗓子，对池醉使了个眼色——这如今是谁也拦不住瓦瓦了，明摆着谁劝连谁一起骂。
他可不想跟女人吵架啊。
再说好脾气的人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
池醉小小的拽住瓦瓦的衣角拉了拉。
“……希望你下次做事之前把你那娇贵的臀部跟脑子的位置换过来，不要放了个屁还嫌别人不喜欢闻。”
瓦瓦呸了一声，这才又重回到池醉身边，顺手摸了一把她的脑袋。
池醉，“……”行吧行吧行吧摸吧摸吧。
【……】
系统：哎，实不相瞒，我也想摸。
吴芹芹直接被骂哭了。
她憋屈的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同龄人喷，而是被摁着脑袋喷的没有还手之地！
“呜呜呜……”
吴芹芹捂着脸，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瓦瓦把那句‘你还有脸哭’给憋了回去。
林导无语的捏了捏眉心，“这事儿本来就你错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漫云跟池醉有什么误会，那也是人家的事儿。”
“你跟漫云关系好，不代表就能随便替漫云处理谁了吧？这剧组到底也不姓戚啊。”
林导还要再说几句把吴芹芹说得心服口服，表示自己不是带着一大伙子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就听一旁许久不开口、一直笑眯眯的姜总启唇道：“这事儿也好办。”
吴芹芹僵了僵，脸从掌心里抬起来，呆呆的看向姜怜那张好看的脸。
他笑容谦和：“吴小姐喜欢替天行道，那就顺带把自己的道也给行了吧——地上的玻璃渣子还没有清理干净呢。”
“这样，我算了下。”
“刚才醉醉跪了三分钟零八秒不是？你就跪个三小时零三分吧？零头那几秒我做主给你抹了。”
“？？！！！”
吴芹芹和其他人都完全的惊呆了。
三小时零三分？？？
这啥意思啊……？！直接给人腿跪废？？
吴芹芹哭出声来，竟是再也不能觉着姜怜那张脸好看了：“我，我哪儿能跪那么久……？池醉也就，也就腿上划开个口子而已啊……！”
姜怜笑容不变，眼底却是冷了很多：“是呢，你也就废个腿而已呀。”
“你、你……”
吴芹芹蹲在上哇哇大哭，哭得众人都有点同情了。
林导刚要开口说几句‘公道话’，又听姜怜说：“你喜欢仗着戚漫云的权势，那就让你试试被人仗势欺负的滋味儿呗——很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