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八九十年代来说，都比较潮的那种。
“怎么突然问这个？”
挽起袖子就要进来帮忙的沈唳。
“没事儿，我就随口问问。”
许玉典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对比对比，看姐夫都在帮忙了，他也上前帮忙理菜。
“体检的日子出来了吗？”
“应该过不了几天了。”
“那也快了。”
有许玉典和沈唳帮忙。
林小苒三两下的把晚饭做出来了。
饭桌上。
“吃……”
千浔指着桌上的菜。
他们现在就喜欢自己动手吃，林小苒想，自己动手养成好习惯也好，免得追着喂，一天到晚的，头疼。
所以最近每次吃饭前，就给他们洗干净手，系上小兜兜，再给他们拿一副耐摔的碗筷，就任由他们自己造去。
“吃哪个？”
“介个，妈咪……”
千浔的小手又指了指。
林小苒停下筷子：“你叫我什么？”
“妈咪？”
“你还学的挺快的。”
陈少杰才说了几次这话，就被她学去了，关键还用上了！
沈唳：“这是哪里的叫法？”
林小苒：“香江那边的，英文叫法。”
沈唳：“还是叫妈好听，洋不洋土不土的，咱们以后不叫。”
“哦……”
千浔不太明白，还是点头应了。
“真乖。”
林小苒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汤汁。
千屿见状，停下来，看着妈妈。
林小苒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给他擦了擦，擦完了，千屿才又开始低头吃饭。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沈唳想到了什么，问林小苒。
“明天吧！”
“东西收拾好了吗？”
“今晚收拾也来得及。”
“嗯，那明天我送你们去车站。”
“好。”
晚上，千屿千浔想跟妈妈睡的想法，当然没有成功。
自家媳妇儿马上就要回老家了，傍晚那点时间又没尽兴，他还不得趁着今晚多霸占自家媳妇儿一会儿？
千屿千浔：哼哼，凶凶的爸爸又回来了！
第二天下午。
林小苒和黄英带着千屿千浔刚回到青山大杂院，迎面出来的张婶子就看到了他们。
“呀，这不是小苒吗？”
“张婶子，有些日子不见了，身体怎么样？”
“我身体好着呢！”
张婶子笑着问：“你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回来看看。”
“哟，这是你家那两个吧？一晃都长这么大了？”张婶子注意到她和黄英怀里的千屿千浔。
“将将一岁。”
林小苒对两个小家伙道：“千屿千浔，叫赵奶奶。”
“张……”
“脏，内内……”
千屿千浔一个还不会说这么复杂的话，一个说话依旧不太标准。
“诶！”
但一点也不妨碍张婶子高兴的：“哎哟，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乖，这么小就会叫人了。”
大概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千屿千浔长得真可爱，张婶子看着他们，真的是喜欢的不行，就想要抱抱。
千屿千浔也不认生，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小小软软的人儿抱在怀里，张婶子那真是更高兴了，笑的合不拢嘴，仿佛跟自家孙子一样。
“还是你们好，我家那两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更别提孙子孙女了，张婶子边抱着孩子逗孩子，边感慨。
“快了。”
据林小苒所知，后面很多知青会陆续回城了，估摸着，张婶子家的也用不了多久了。
“希望吧！”
张婶子说完，抱着孩子转了一圈。
回来的林翠霞正好看到了：“哟，张婶子，你抱的这是哪家的娃娃，长得这么白白嫩嫩的？”
“小苒家的那个。”
“小苒？”
“翠霞姐。”
林小苒转头叫道。
“你啥时候回来的？”
林翠霞看到她有点惊讶。
“刚回来。”
“快到家里坐吧？”
“不了，我等一会儿我婆婆他们。”
“那我端两个凳子出来，你们坐着等，不然干站着多累啊！”林翠霞注意到他们还拎着两个包。
“那行。”
林小苒也没跟她客气。
张婶子也才反应过来：“你瞧我，看着孩子高兴，都忘了给你们拿凳子。”
“没事儿。”
林小苒刚说完，转眼，林翠霞就开门，端了凳子出来。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也呆不了多久。”
“怎么不多呆一段日子，咱们姐妹俩都好久没见了。”
“这不过完年，就要去外地上学了。”
“他们这么小，上什么学啊？”
林翠霞看着小小只的千屿千浔，怕是路都走不稳，话都还说不清楚呢！
林小苒：“不是他们，是我。”
“你？”
林翠霞愣了一会儿，联想到前段日子恢复高考，全程闹的沸沸扬扬的：“你不会考上大学了吧？”

“你这还叫一般，带着两个孩子，闷不吭声的，就把大学考了？”
“孩子平时主要是黄姨在帮我带着。”
“那你也厉害啊！”
这考大学，也不是人人都能考的！
就林翠霞知道的，他们厂里的，还有厂里的好几个应届生，都没有考上！
“谁考大学？”
张婶子抱着孩子过来。
“妈……”
“妈妈，削……”
千屿千浔先一步回答。
他们妈妈考上大学啦！
“啥意思？”
张婶子没听懂。
林翠霞：“是小苒考上大学了。”
张婶子一听：“哎哟喂，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才说啊！”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还不是大事儿？都考上大学了！你们家高低不得摆上几桌啊！”
“摆酒就不摆了，你们知道就行了，不用太声张。”林小苒小声道。
“乖乖，要是我，我家孩子考上大学了，我别说声张了，我巴不得拿个那个大喇叭，吼的全县的人都知道！”
“婶子你夸张了。”
“我可是一点也不夸张！”
这年头，大学生多难得啊！
“张婶子说的没错。”
林翠霞以前还有点羡慕。
林小苒命好，男人对她好，嫁过来没多久就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在供销社有了正式工作不说，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后面甚至跟自家男人，去另外一个县过好日子去了，好像还当了个什么官。
现在一回来了，就说考上大学了！她除了震惊和佩服，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这搁一般人，谁能做到她这样啊！
林翠霞莫名的想到了自家大伯的话。
人和人天生就不同，咱们作为普通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行。
当然，能和有本事的人多接触接触，那就更好了，万一哪天指不定就求到人家头上了，人家顺手就帮你把忙帮了呢？
小乐的事儿，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
林翠霞心里也是真的为林小苒高兴，这也不是什么外人，好歹是自家堂妹！
“考哪儿了？”
“北平。”
“首都啊？”
“嗯。”
我滴个天老爷，这是真了不得！
这一下，直接上首都去了！林翠霞心里那是一点羡慕嫉妒恨都没有了。
“那你家里边知道吗？”
说完，林翠霞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
林小苒跟家里断亲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老林家要是知道林小苒考上大学了，这会儿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林小苒只是摇了摇头：“别光说我了，翠霞姐你大半年过的怎么样？”
“就那样，也还行。”
有了上次林小苒的帮助，周予也算是立起来了！
婆家之前来偶尔来闹腾一两次，现在大概知道了他们的态度，也不怎么来了。
林翠霞继续道：“周予倒是升了一级，厂里也给我们批了一间屋子，等明年，我们就搬过去住了。”
“那挺好啊！”
“比起你，那还是差远了。”
不过呢，林翠霞也算是满足了。
她转念道：“说到这个，你之前不是说，我这屋不租了，就留给你来着？”
“对。”
“留给你没什么问题，就是我前些日子，听王嫂子的意思，他们想把这屋卖了，换点真金白银。”
“好端端的，卖什么屋子？”
现在一般人不得已，可不会卖住处。
“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林翠霞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嗯。”
“好像是王家大哥在外面乱来，不知道是嫖了还是赌了，所以他们吵着，就说到卖房子的事儿了。”
这也是林翠霞那天无意间听到的。
本来她住的，就是王家隔出来的房子，两家就隔了一堵墙。
林小苒恍然的点头。
如果他们想卖，对她来说，那更好了。
先不说那里面的东西，就说这个地段，这个房产，买了以后绝对也是只赚不赔，哪怕将来当个拆迁户，也够一两个人吃喝了！
见她们姐妹俩说话，张婶子就没在一旁干站着，抱着孩子转了圈。
转头就看到两个半大的青年：“沈思阳沈思瑶，你们回来的正好，你嫂子他们回来了！”
“嫂子！你回来了！”
“嫂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思阳和沈思瑶立马惊喜的跑过来。
“不欢迎啊？”
“不是不是，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下，我们好去车站接你们！”
“是啊！应该让我们去接你们的！”
“又不是很远，东西也不多，就没提前通知你们。”
林小苒看着眼前长高了不少的沈思阳和沈思瑶：“长高了，我看着，怎么还黑了点？”
“黑吗？”
沈思阳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思瑶立马告状：“他之前天天在外面晒，肯定黑。”
“嘁，说的你有多白似的！”
“反正比你白。”
“跟我一男的比有什么用……”
“快看，你们叔叔和姑姑又争嘴吵架。”张婶子抱着孩子过来，笑话他们俩。
沈思阳：“哎呀，千屿千浔都长这么大了？”
沈思瑶：“千屿千浔，我是谁，你们还记得吗？”
千屿千浔一脸陌生的望着他们，就差直说不记得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在他们看来都是陌生的，哪怕小时候见过，也早就忘了！
“这么小的娃娃哪里会记事？”
张婶子笑着：“你们赶紧把门打开，你嫂子他们回来了还没到家的！”
“哦哦，我这就去开门。”
沈思瑶立马从兜里掏出钥匙。
“那我去叫妈。”
沈思阳随手抢了一个孩子，抱着飞快的就往外面跑，压根没听到后面林小苒喊‘慢点，小心点’的声音。
沈思瑶见状：！！！
这臭小子，居然来这招，她都还没抱上的！
不远处，沈思阳才慢慢停下脚步，喘着气，关切的问道：“千浔，跑的时候吓到没有啊？”
怀里被风吹乱了头发的小团子，木着一张脸望着他。
“哦，你是千屿啊！”
沈思阳见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太久不见，抢错小孩了！还好没哭！

沈思阳抱着侄子到印刷厂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纷纷问他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长得这么白嫩可爱，还有人打趣他，不会这么小就当爹了吧？
“他才多大，当爹还早的很！”
董红梅笑着出来，看到儿子怀里的小孩后，她眼睛顿时一亮：“你哥和嫂子回来了？这是千屿还是千浔？”
沈思阳：“你看他的表情。”
“千屿？”
“嗯。”
“哎哟，乖乖，快，奶奶抱抱，奶奶你还记得吗？”
“哟，这是你孙子啊？”
一旁坐着的同事听到了。
“那可不。”
董红梅兴高采烈的抱着孙子，转头对同事说道：“赶紧的，给我请个假，我儿子儿媳妇儿，还有孙子孙女回来了，得先回去了。”
林小苒和沈思瑶在家等了好一会儿。
董红梅和沈思瑶才抱着千屿，拎着买的一堆东西回来了。
沈思瑶：“你们怎么才回来？”
董红梅：“顺道给你侄子侄女买了点东西。”
林小苒一看，那袋原来都是给千屿千浔买的。
她看着董红梅怀里的千屿：“千屿，跟奶奶和叔叔好玩吗？”
千屿不说话，立马张开双手，就要妈妈抱。
林小苒接过来，安慰的拍了拍他：“刚刚叫奶奶了没有？”
“来来。”
千屿听话的叫了声。
“内内。”
千屿也有样学样。
就是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音，都不太标准。
沈思阳眼睛陡然睁大。
刚刚在路上，他们逗了千屿半天他都不说话，他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
“诶，奶奶的乖孙子。”
董红梅又一把抱住千浔：“前几天还在说，等沈思阳沈沈思瑶放假，我们就过去找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突然就回来了。”
“刚好有空了，就回来看看你们。”
“好好好。”
董红梅高兴的直点头，没在屋里看到大儿子的身影：“对了，阿唳呢？”
“他忙，得晚点。”
“晚点就晚点吧！”
现在媳妇儿和孙子都回来了，儿子一下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一家人有段日子不见了，热热闹闹在家说着话，董红梅对两个孙子的喜爱更是溢于言表，拿出在路上买的东西，有吃的有玩的。
哄完这个哄那个，还说他们和沈思瑶沈思阳小时候不太像。
林小苒心想不像就好，兄妹俩要是像叔叔和姑姑一样在家天天争来争去的，她听着也头疼。
忽然间，外面一阵喧闹声传来。
“什么声音？”
“好像是谁在家敲锣打鼓？”
“也没听说咱们院里谁家做事啊！”
“我出去看看。”
“康。”
“康康。”
千屿千浔也好奇的伸着脑袋。
“好，赶紧带千屿千浔出去看看。”
董红梅现在是两个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指挥沈思阳和沈思瑶。
沈思阳和沈思瑶也很喜欢两个侄子侄女，就抱着他们出去了。
一出门，就看到大杂院里，几个人敲锣打鼓的，其中一个还抱着一朵大红花，跟要结婚似的，喜庆的不行。
千屿千浔还没见过这种症状，正是好奇。
谁知道对方问着问着，就直接朝他们走过来了。
“请问，这里是林小苒同志的家吗？”
“是，是啊！”
沈思阳点了点头。
“请问，哪位同志是林小苒？”
对方的视线在沈思瑶身上扫过。
“啊？”
沈思瑶还没反应过来。
千浔已经冲屋里清脆又明亮的喊了一声：“妈——”
“怎么了怎么了？”
屋里，林小苒和董红梅对视了一眼，还以为孩子怎么了，连忙出来。
“您好，请问您就是林小苒同志吗？”
对比了下年纪，他们把目光还是放在了年轻一点的林小苒身上。
“是，你们是……”
“林小苒同志您好，我们是县工农教育司的，恭喜您，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平大学，替我县争光！”
说着，身边的人还把大红花挂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大学？？”
“嫂子你考上大学了？”
“还是北平大学？”
“啥？谁考上大学了？”
“小苒考上北平大学了！”
“考大学啊……”
一时间，大杂院里跟炸开锅似的。
“不是，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林小苒有点纳闷，怎么来的这么快又这么及时？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也是我们在这次名单里，意外发现了您是咱们慈溪县人，虽然考试地是在隔壁青崇县，可是您的故乡是咱们慈溪啊！”
“是啊，您这次，也妥妥的是为我们慈溪县争光了！”
“林小苒同志，我们能不能代表县报社，采访你一下……”
林小苒也没想到，也是凑巧了。
他们原本打算，找不到人，找她家里人那也是一样的。
祁秦苍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见到林小苒。
更没想到，自己一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回来的她，被簇拥在人群里。
他还以为她出什么事儿了，刚想上前把她拽出来，谁知道旁边婶子像是羡慕，又像是酸溜溜的吼了一句——
“董红梅，你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你儿媳妇不仅给你生了对龙凤胎，还考上了大学咧！”
原来，她考上大学了啊！
周围的人，仔细一听，都是在为她庆贺。
祁秦苍放缓了脚步，看着人群里闪耀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刚遇到她的时候。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使劲够一够，就能够到她了；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步一步的，就已经变得可望而不可即了……
等林小苒应付完了身边的人，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盯着自己的祁秦苍。
那一瞬间，四目相对。
他眼眸里泛起阵阵涟漪，她眼眸里却是平静如水。
“下班了？”
林小苒就像对朋友一样，和以往一样，跟他打招呼：“又过来看陈师傅？”
陈师傅就是住在董红梅隔壁的陈德开。
“嗯。”
祁秦苍注意到她身上的大红花：“恭喜你，考上大学了。”
“谢谢。”
“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你呢？”
林小苒注意到祁秦苍脸上的胡子。
他自己也忽然意识到了，有点不太自在的摸了摸。

“对。”
林小苒摸了摸千屿千浔的软乎乎的头顶：“叫叔叔，这就是给你们做了骑马小玩具的那个叔叔。”
千屿：“苏苏。”
千浔：“蜀黍~”
“来，给叔叔抱抱。”
祁秦苍干脆蹲下来，张开双臂。
内敛一点的千屿没动，倒是千浔看了一眼妈妈，见妈妈点了点头，才张开小胳膊小腿跑了过去。
孩子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
祁秦苍心头一跳，那一刻，好像莫名的，就和自己和解了。
是啊！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家庭幸福美满的，自己这个当叔叔的，也是叔叔的角色，该摆正位置，该往前看了！
“蜀黍，哭……”
“叔叔没哭。”
祁秦苍笑了笑。
“水……”
千浔抬着小脸，指着他眼角的泪光。
“这是眼睛太累了，才流的。”
“不累。”
千浔用小手拍了拍他，就好像平时自己哭的时候，妈妈拍自己，安慰自己一样。
祁秦苍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记忆里那个小小的，刚出生不久还不会说话的奶团子，许久不见，都会安慰自己了。
林小苒看着这一幕也笑了。
有些事情，一开始她不知道，不代表她后面一直都不知道。
只是啊，人和人之间，大概就是一个缘分吧！有时候差了那么一点，她自己这个性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宽慰。
他能走出来，那当然最好了。
陈少杰在招待所修养了一天。
重新捯饬准备了一番后，再次上门，却被告知家里暂时没人。
“走了？”
“对，说是回老家了。”
“老家？”
老家又是哪个家？
陈少杰转头看向万宝林，他今天特意收拾了下，还问了他们的意见，买了大包小包的上门来了，结果人回老家了？
万宝林：“……”
小苒小姐原来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怪不得先前说改天再来，她没有说什么。
林小苒其实没那个意思，回家也是他们没来之前就定好的事情。
可是陈少杰和万宝林不知道，既然没人，只能失望的拎着东西准备走了。
下班回来的沈唳，刚好看到正准备出家属院的他们，瞥了一眼，也没太在意的径直走过了。
“沈县长，你回来的正好！”
覃红看到他，连忙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你家来客了！喏，就要走的那几个！”
“什么客？”
沈唳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
不远处的陈少杰和万宝林也听到了这一句，转过头，正好对上了沈唳的视线，把两人吓了一跳。
这眼神，好凌厉，好凶……
包括陈少杰身后的那两个保镖，在看到的沈唳那一刻，身体本能的就有了反应，立马严阵以待！
“你们不是来找林老师的吗？”
覃红看情况有点不太对，连忙道：“这是林小苒的爱人，沈县长，你们有什么事儿，找他也是一样的吧？”
原来，他就是他姐的老公？也就是自己的，姐夫啊？
而且，刚刚那个大婶叫他什么来着？
沈县长？
他居然还是个县长？
之前都围着他姐去了解了，对这个姐夫，完全没怎么提过啊！
“那个……”
万宝林咽了咽口水，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沈唳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后，只是淡然的说了句：“到家里坐吧！”
这段日子他也忙，除了别的工作，还联合教育部门整治，严查高考冒名顶替事件。
上次自家媳妇儿说叫自己留意的那个人，他私底下查了下，没想到还真揪出来了！
余广以权谋私，为自己的侄女，亲戚，包括朋友，顶替了三四个大学生名额，收了不少钱
也是以他为开端，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烂摊子，等着收拾。
还好那个牛部长为人还不错，帮着解决了不少麻烦。
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刚好又撞上了自家媳妇儿的亲弟弟。
家里坐？
要不还是算了吧？
万宝林看了眼陈少杰。
陈少杰刚想要摇头拒绝，这个什么姐夫身上的气势，看起来比他爸还吓人！
谁料，前面的沈唳说完，已经转身往自家屋里走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覃红见状说道：“沈县长刚刚叫你们上家里，赶紧去吧！”
陈少杰腿一软：“……”
不去不行吗？可是这个姐夫，显然是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啊！
慈溪县，青山大杂院。
等把上门来祝贺的人都应付完了，一家人关起门来，董红梅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居然出了个大学生！
“真考上了？”
“对，我跟玉典，都考上了。”
林小苒如实道，也没藏着掖着。
“还是北平大学？”
“是。”
“好好好，这真是太好了！”
董红梅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们家这下，真的是祖坟冒青烟咯！
一想到大院里那些人，看自己既羡慕，又酸的不行的眼神，当了十几年寡妇，以前背后也被指指点点，被人议论多年的董红梅，终于有了种扬眉吐气，彻底翻身的感觉！
虽说这种感觉，在自家大儿子当上县长的时候，就该有了。
可偏偏他们家为了低调，这事儿一直瞒着外面，没有到处宣扬，更没有像今天这样，一群人敲锣打鼓来送红花的大阵仗！
“嫂子你也太厉害了！”
“是啊，还有许哥，你俩闷不吭声的，就考上了大学！”
沈思瑶和沈思阳也是一脸的惊叹，他嫂子考上的是大学啊！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北平大学！
林小苒笑了笑。
这事儿事先也没跟他们说，不怪他们这么惊讶。
董红梅止不住的喃喃：“可不，咱们家一下就出了两个大学生……”
林小苒心想可能还不止。
小芳那边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她没打电话来，也不知道具体考上了没？
没有消息可能就是好消息？回头得找时间去小芳那边一趟，顺便看看她的情况。

董红梅忽然又想到了。
之前沈思瑶沈思阳在想上中专，还是高中的时候，林小苒坚持要让他们念高中。
本来还想着中专比高中吃香，毕业了出来更好找工作，没想到今年忽然恢复高考了！小苒自己更是考上了大学！
真是有远见啊！
怪不得以前老话总说，娶妻要娶贤，家有贤妻旺三代，说的不就是他们这样吗？
她赶紧对沈思阳和沈思瑶道：“以后你们多跟你嫂子学学，平时努力点，将来也考个大学，别让你嫂子跟着丢人，知不知道。”
“知道。”
“知道了。”
沈思瑶和沈思阳连连点头。
“别光说，得做！”
董红梅叮嘱完，觉得回来路上的菜买少了点，又从兜里掏出钱：“你们赶紧再去买两个菜回来，咱们今天一家人好好热闹热闹！”
“不用了，妈……”
他们回来，也带了不少吃的。
林小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董红梅打断了。
“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再说了，你考上大学这么好的事情，咱们今晚怎么也得吃点好的，给你庆祝庆祝！”
“对，嫂子得吃点好点，让我们沾沾你的光……”
“你就知道吃！”
董红梅拍在沈思阳的肩膀上：“赶紧拿着钱票去！”
“好嘞！”
沈思阳出门前，又想选一个抱着一起。
千屿一看到自家叔叔的视线，立马转过脸，扒在妈妈的身边。
浑然不觉的千浔，自然就被沈思阳盯上了，一把抱起来，就往外跑。
千浔胆子大，性格外向很多，她不觉得被吓到，反而觉得很好玩，在叔叔怀里咯咯直笑个不停。
隔壁，祁秦苍都听到了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忍不住探头出去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