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国度之人和蓝星人不同，蓝星人即便身死，只要灵魂尚在，复活也还是那个人。”
“但传奇国度的人身体和灵魂高度融合，身死就意味着灵魂毁灭，没有灵魂，复活的也不是那个人。”
“他们没有复活的那个必要。”
听到这里，纪绾一心里一阵恍然。
所以说她第一次在实验室里被注入病毒的时候不是丧尸化，而是灵魂在和身体进行融合。
这么说来，她现在也和这些传奇国度的人一样，只要身死就等于一切尽灭。
纪绾一还在思考，伊西斯接着说道：“无论是之前那些所谓的天才，还是你，抓你们过来都只是为了我自己。”
“你有这个必要吗？”纪绾一十分不解，这人强大成这样，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甚至还需要借助他人。
“当然有必要。”
另一道属于伊西斯的声音响起。
纪绾一和鸿空扭头看过去，另一个伊西斯一步步从远处朝着她们走来。
一步一乾坤，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眼前。
这个伊西斯身上的气势比他们一直以为的可强多了。
“真是抱歉，我尊贵的客人们，因为我的主身没法离开这个地方，只能让分身去请二位过来。”
见到主身出现，纪绾一和鸿空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
他们一直要翻越的高山，竟然只是他的分身。
现在主身出现，带给他们的压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主身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太好。
他身上散发着腐败的臭味，皮肤肉眼可见的大量腐败。
甚至露在外面的手掌只剩下森森白骨。
“你快死了。”
伊西斯真身上，死气环绕，纵然他再强也难以抵抗。
“是的，我快死了，可我不甘心。”
听见纪绾一的话，伊西斯并不生气，反倒是坦然的接受了。
他一双枯败的眼睛看着纪绾一，眼神并不凶恶，但就是让纪绾一觉得瘆得慌。
“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了，让我手下的傀儡去将这些年堆积的白骨都清理掉，算是还自己一个清净。”
“也是命运眷顾，五只傀儡去你们口中的死瘴林销毁枯骨的时候竟然遇上了你。”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因此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纪绾一，我知道你所担心的一切，只要你心甘情愿地献祭给我，你的家人我帮你照顾。”
苍老的伊西斯看着纪绾一，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还有别选择吗？”纪绾一苦笑着问他。
“当然没有，无论你配不配合，对我而言结果都是一样。”
“但我若是不高兴，待我举兵进入星际的时候，会不会误伤可就不知道了。”
他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放过她，我配合你。”鸿空挡在她身前。
“你还没这个资格。”
伊西斯眼神一冷，抬手一挥，鸿空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卡住脖子丢出去，撞击在血红的山崖上。
“住手，我配合你，但你不能伤害我的家人。”纪绾一上前将鸿空扶起，按住鸿空的同时也对伊西斯说道。
“好啊，送两位客人下去休息，等待我们的祭典开始。”苍老的伊西斯对带他们进来的分身伊西斯吩咐道。
分身对着主身行了一礼，上前带着他们往另一个地方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星际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人找到过。”
分身伊西斯的身上没有那股让人心悸的压迫感，纪绾一也要放松一些，终于敢问出这些问题。
“这儿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片被压缩的空间。”
“你以为宇宙大碰撞这么容易能躲过的吗？在那场灾难中，我们传奇国度用尽了全国所有人的力量，才将整个国度都搬到了这处空间，免了灭族之祸。”说到这里，分身伊西斯的脸上满是心痛，还有悔恨。
他在悔恨什么？
既然国度转移成功了，为什么传奇国度只剩下伊西斯一人？
“既然灭族之祸已经躲过了，为什么现在传奇国度还是只有你一人呢？”纪绾一问出心中所想，反正他现在不会杀自己，不问白不问。
“因为贪欲。”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传奇国度因为残酷的淘汰和训练制度，一直都是宇宙最强。”
“当时所有人都说能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确实也是如此。”
“危机还未来临之时，他便是整个国度内最有天赋的年轻人，前途光明，也自视甚高。”
“无数次想要自己做决定，却全都被当时的国君否定，他当时就算再强也无法和活了许多年的国君相提并论。”
“一次祭奠仪式，她从国度庙宇深处找到一篇被视为禁忌的秘法。”
“秘法上说，只要用血脉相同的人献祭，就能够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
“他一直没机会，直到那次危机来临，这片世界开辟之后，看着能量耗尽全部瘫倒在地上的族人们，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那天之后，这个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世界也多了一位孤独的强者。”
分身伊西斯说到这里，声音嘶哑，眼瞳血红，他很痛苦，但又无可奈何。
他口中的他，是谁不用多说了。
“呵呵，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的族人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殒命于宇宙大碰撞之中，没想到居然全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可真是讽刺，然而更讽刺的是，拥有超越所有人的力量又如何，主身还不是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就连你这个次身出去都要付出代价吧？”
纪绾一脸上带着嘲讽，她已经察觉到了，眼前这道分身的力量在一点点减弱，现在她和鸿空连手，有望战胜他。
但打不过主身，打一个次身又有什么用。

第345章 别无他法
“是啊，确实如你所说，即便拥有了最强的力量，也还是无法摆脱命运的掌控。”
“那个献祭之法并不完美，若是被献祭的人不是自愿，那么举行献祭的人将会被诅咒缠绕，终生不得安宁。”
“因为诅咒的存在，不仅他走不出这个世界，就连作为他分身的我们，走出去也要付出代价。”
“他的身体几亿年前就已经开始衰败，缓解衰败的方法依旧只有献祭。”
“于是他派出分身离开这个世界，去星际各处寻找干净单纯又天赋绝佳的孩子。”
“献祭就是你们蓝星人类口中的饮鸩止渴，能暂时遏制身体衰败，但也让他被更多诅咒缠上。”
“到现在普通的献祭已经没用了。”说起这些，分神伊西斯倒是冷静下来了。
“原来这就是他希望我自愿献祭的原因。”
“不过以我一条人命，如何抵得过被迫献祭的那么多条人命。”
“他真的可以恢复自由吗？”这是纪绾一所不解的。
哪怕她天赋再高，拥有的异能再多，怕是也没办法解决他身上那么多的诅咒。
而且，她还注意到了次身口中的他。
在次身眼里，他们并非一体。
“罢了，纪绾一，你既然好奇，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跟我来吧。”
分身伊西斯打开空间通道，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古朴的石屋之前。
屋子风格独特，看着像是一把砍在地上的斧头。
分身伊西斯推开房门，带着他们进入其中。
屋子里放满了各种皮质书籍。
“这皮是……人的！”看着密密麻麻摆放在柜子上的书籍，纪绾一直觉得头皮发麻。
也不知是祸害了多少人。
“你想多了，外人可没有资格成为传奇国度的知识承载体。”
“这里的皮，全都取自传奇国度自己人。”
听他这么说，纪绾一并没有觉得好些，反倒是觉得他们更疯了。
“这些皮全都是来自那些在竞争中淘汰，不能真正成为国度居民的失败者。”
“用老国君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既然不能成为国度优秀的战士，那就让他们的身躯为国度做出一点贡献吧。”
“这本书上记录了你所好奇的所有问题。”
分身伊西斯说着就要将一本皮书丢给她。
但却被纪绾一摆手拒绝。
“我 不认识你们的文字，麻烦你翻译给我听吧。”
她确实是不认识的，那么多年前的传奇国度，和现在的星际文字怎么可能一样。
“其实也很简单，国度有像他那样天资聪颖，通过考验之后立刻就被立为神子的继承人，也有另一种更加稀有、珍贵的人。”
“那就是在国度人眼中受尽主神眷顾的神女，神女的特征是能拥有多种能量，其中最为特别的就是治愈和使植物生长的能力。”
“不仅仅是神偏爱神女，传奇国度内的所有人都是，神女自愿献祭，国内所有人的诅咒都可被抵消。”
“只要将来自国度内所有人的诅咒都抵消掉，剩下的诅咒根本就威胁不了他。”
“纪绾一，敬爱的神女大人，你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了吗？”
“他现在不急着献祭，那是在等七日后的万祭节，那是国度最隆重的一个节日，据说在那一日，国度内灵魂已经消亡的前辈还有执念会归来，那一天也是他诅咒最严重的一天了。”
“只有七天了，你们父女好好相处吧。”
伊西斯说着就要离开，但却被鸿空喊住。
“等等，你说献祭需要相同血脉的人，但是绾一是蓝星人，就算和你们有些相似，那也不是一族之人，她的献祭能成功吗？”
“界定条件当然不一样，我们说的血脉相同并不是你们说的基因层面，而是血液中含有相同的神土病毒就可以。”
伊西斯似乎并不厌烦，居然还在耐心地解答。
“还有一个问题，他说他有大军重返星际，但是传奇国度就剩下你们几人了，哪里来的大军？”纪绾一也再次问道。
“大军可不一定是正常人类。”分身伊西斯挥挥袖子，红色的屏幕出现。
屏幕上是一处悬崖裂缝，裂缝深处，无数人影重迭攀爬，如同密集的虫子一般。
细看之下，这些人双眼漆黑，只有野性时嘶吼，毫无人性。
里面全都是所谓的黑夜奴隶。
“他疯了吗？他想要统治一个全是怪物的世界，那也没必要出去了吧。”
纪绾一震惊不已，这样庞大的奴隶军团，就算是她和鸿空在，也是难以处理的。
更何况……
“他当然不想统治一个全是怪物的世界，他只是想要成为救世主而已。”
“你们的问题问完了吗？”
“要是问完了，那就好好享受你们剩下不多的时间吧。”
“这里没什么地方不能去的，二位自便。”
分身伊西斯说完便瞬移离开，也不管她和鸿空。
“这地方瘆得慌，我们也走吧。”纪绾一回头去看鸿空，却见他盯着一片宽大的人皮目不转睛。
“你在看什么？”纪绾一凑过去。
皮上的文字她看不懂，是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绘制的红色图案给她的感觉极其不适。
“没什么，我们走吧。”鸿空将双眼挪开，拉着纪绾一退出了这间屋子。
“绾一，这里到处都是神土，你可以开始提升实力了。”走出那间屋子，鸿空对着纪绾一说道。
“啊？”纪绾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算我现在开始修炼，七天的时间也不可能超过伊西斯的。”
纪绾一看着他，就算那个时候伊西斯被诅咒缠着，依旧是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们。
既然自己活不了，为什么不给自己爱着的家人留下一条更好的道路呢。
她若是反抗，自己会死，最终家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是要你反抗，你有治愈系异能，活下来的希望本就很高，只要实力更强，献祭之后活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鸿空低头看向他，他劝她修炼的态度是那么坚定。
“好吧，我听你的。”
只是修炼而已，最后一点时间了，没有必要与他争执，这样要是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也好。

纪绾一和鸿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修炼。
她盘腿打坐于红色土壤之上，不断吸收着神土内的病毒和能量。
似乎是这里的神土全部来源于传奇国度陨落的众人，病毒更多，能量更强。
她吸收起来竟然毫无压力，甚至不用她主动吸收，那些能量也会争先恐后地进入她的身体。
鸿空就在旁边陪着她，看着她不断变强。
分身伊西斯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鸿空身边。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那可是献祭，目前还不存在任何活下来可能。”
“哪怕她拥有治愈系异能。”伊西斯看着鸿空，眼含怜悯。
“我知道，那个本该放在最隐秘处的密卷不是你放在我面前的吗？”鸿空转头看他，眼神不明。
“什么密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反正也无聊，来打一架吧，看看我现在的实力究竟低到什么地步了。”
伊西斯说着主动朝鸿空出手。
为了不吵到纪绾一，他们特地还换了个地方。
“哼，徒劳的挣扎。”
看着外面的情况，阴暗的巢穴里，一双红到发黑的眼睛缓缓闭上。
七天的时间飞快过去。
这七天纪绾一的进步如同修炼了七年一样。
现在鸿空站在她身边也能感受到无比强烈的压迫感。
只是可惜，这种感觉之于伊西斯的主体，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终于还是要开始了吗？”纪绾一抬头，看着整个世界不断凝聚的黑云呢喃道。
天上的黑云越来越浓郁。
忽然凝聚成爪子，一爪抓住纪绾一，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分身伊西斯和鸿空连忙跟上。
那是一处削平整座山峰打造出来的超大祭坛。
纪绾一被黑云凝聚的爪子抓到这里时，伊西斯已经站在对面了。
他的状态比起七天前更加糟糕。
“参见神女大人。”
在纪绾一看着伊西斯时，一道道黑气环绕在她身边，弱弱的声音伴随着冷气传到耳边。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实际却并没有，每一道声音都是不一样的。
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之后，就会有一道黑色的雾气从她身边飘到伊西斯身上，死死缠绕着他。
“纪绾一，神女大人，你的时间到了，开始吧。”身上环绕的黑气越多，伊西斯的状态就越糟糕。
“怎么开始？开始什么？”纪绾一一头雾水，就算知道她要献祭，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你没有将密卷给她！”老年伊西斯忽然对着分身发难。
抬手一掌就将分身打了出去。
他的黑气掐住分身，愤怒不已。
“当然没有，你给了我这么强的力量，我怎么可能生不出自己的神志。”
“既生神志，又怎么可能看着你恢复实力、恢复寿命，然后斩去分身，称霸宇宙而什么都不做。”
“我是你的分身，也有你的部分记忆，每当我回忆起族人惨死时的情景时，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你成功了，我会和你融合，成就你的大道，你若失败，我也会消亡，不管怎么走于我而言都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一条自己想走的呢，伊西斯，我们一起为自己当初的所做所为赔罪吧！”
分身挣扎着，却不是要挣脱主身的控制，而是将左手掌心划破，右手手指沾着鲜血，在空中画了一个神秘图案。
他口中不断念着一串听不懂的话，体内的能量随着口中念着的咒语不断翻涌，鲜血从左手手掌上涌出体外，在身前凝聚成一个红色图案。
这个图案纪绾一记得，是他们在那个满是人皮书籍的房间时，鸿空盯着看的那个密卷上的。
等等，密卷。
纪绾一转头去找鸿空，还不等她回头，一道与分身伊西斯身边图案一模一样的血色图案打到她的身上。
纪绾一被这团能量环绕，身体被带到空中。
在空中回头，她看到了同样被血色缠绕住的鸿空，他正对着纪绾一的左手掌心上一条横贯掌心的伤口是那么显眼。
在她看向鸿空时，分身伊西斯的图案也打到她的身上。
纪绾一身上涌起一股暖流，流经在四肢百骸。
“停下来，快停下来。”纪绾一拼命嘶喊。
“傻孩子，自愿的献祭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下来，我知道你想要保全我们。”
“可一旦他成功离开这个地方，会不会遵守约定又有谁知道。”
“你的家人，还是你自己去守护吧。”
“在这之前，先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守护你。”
随着血液一点点融入她的身体，她的力量成几何倍数增长着。
但她却并不高兴，看着鸿空的双眼已然充满泪水，她浑身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不要看，很快就好了。”鸿空飞到她身边，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快速苍老的身躯。
另一边的分身伊西斯，因为没有身体，随着力量和血气的流逝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哈哈哈，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竟然会有三个人自愿献祭。”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助她离开了吗？别痴人说梦了，就算献祭成功了又能如何，仅凭你们两人之力就想要对付我从整个国度获得的力量吗。”
年老的伊西斯朝着三人同时打出攻击。
他那无比强大的攻击飞到半空就被无数黑色雾气瓦解。
“该死。”伊西斯咒骂道。
他的诅咒怎么忽然变强了。
纪绾一被鸿空抱着，眼角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滚落。
被暖流笼罩着，困意越来越浓重。
她死死抓着鸿空的衣角，就是不愿意松手。
“睡吧，孩子，醒来就没事了。”鸿空手掌覆上纪绾一的眼睛。
纪绾一的双眼难以控制地一点点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分身伊西斯完全消亡，鸿空的身躯也变得无比苍老，
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鸿空松开纪绾一，身体向下坠落。
他的眼睛还未彻底闭上。
却见一道绿光从纪绾一身上飞出，落入他的眉心。
他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环绕在纪绾一身边的血色能量全部与她融合。
献祭时出现的红色神秘印记出现在她的额头。
“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
“快快醒来……”
无数的呼唤响在耳畔，纪绾一猛地睁开眼睛。
她的身体依旧还漂浮在空中。
纪绾一立刻到处寻找鸿空的身影。
鸿空身上金色的光芒早已暗淡，双眸紧闭，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纪绾一立刻出现在他身边，将他抱住，不断往他体内输送治愈系异能。
“醒来，快醒来啊！”
纪绾一声音颤抖着，险些说不出话来。
“纪绾一，我们的约定依旧作数，只要你自愿献祭，你的家人我依旧会保护。”
更加苍老的伊西斯依旧没有将纪绾一放在眼里。
“都是因为你！”听到伊西斯的声音，纪绾一的情绪走向另一个极端。
她将鸿空收进空间中，起身直视伊西斯。
怒火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不过区区两个人的献祭，你就想要挑战我不成？”伊西斯同样不示弱。
他的力量朝着纪绾一正面扑来。
纪绾一与之正面对抗，战意坚决，没有一点想要后退的心思。
若是她一人死，能挽回她所有的家人，她愿意。
但是她的家人已经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可能还心甘情愿地送死。
现在对她而言只有三种结果，要么伊西斯死，要么伊西斯杀了她，他们一家人同生共死，要么，她和他一起死。
随着纪绾一不断发力，她脚下的土地一寸寸裂开。
两人目光在空中汇聚，这短短的一瞬，已然交手数百回合。
纵然全力尽出，纪绾一还是落了下风。
但她也能感受到，有能量源源不断地从脚下涌入身体。
只要在这个世界里，打败伊西斯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纪绾一的攻击一招强过一招。
被诅咒环绕的伊西斯却逐渐吃力。
不知道打了多久，纪绾一眼中的杀意不见丝毫减少。
她的力量逐渐和伊西斯持平，甚至隐隐有超过他的趋势。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西斯停下进攻，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纪绾一。
他明显也发现了纪绾一的怪异之处。
但这明明是他的世界，为什么纪绾一会无缘无故越来越强。
直到这次停下，他才发现一直环绕在自己身边的黑气现在已经全部跑过去环绕在纪绾一身边。
那些黑气在他身边时是极其恶毒的诅咒，但环绕在纪绾一身边却是无比精粹的力量。
被黑气环绕着，纪绾一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无数道声音在喊着神女大人。
“给我去死！”不过她现在满心只想杀了伊西斯，也不在乎能不能听到别的。
她这满含愤怒的一击打在伊西斯身上，终于是让他受了伤。
伊西斯倒在地上，想要站起时却发现诅咒更加严重。
他身上的血肉已经一块块掉落下来。
身上环绕着的黑气似乎是要将他禁锢在地上。
鲜血在地上蜿蜒，渗进地里，让土地变得更红。
现在纪绾一什么都看不见，她的双眼被黑气蒙蔽，眼中的世界只有一片鲜红，一片鲜红中更红的是在地上挣扎着的伊西斯。
“杀了他。”
“杀了他！”
不管耳边如何吵闹，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声音。
碎星剑出现在她手中。
纪绾一瞬移到伊西斯身边，举起长剑就要将他的头颅砍下。
“纪绾一，我们一起死吧。”伊西斯躺在地上，任由黑气剥离着自己的血肉，他看向纪绾一的眸子却满是疯狂。
“冷静绾一，快后退！”纪绾一耳边响起小毒的提醒。
这道声音穿过无数魔音，清晰地响在她的耳畔。
这道声音之后，小毒的力量从她的左肩传入，带着痛感，也让她恢复神志。
“他要自爆，快后退！”小毒继续提醒。
纪绾一立刻回神，撕裂空间立刻逃跑。
现在的她，力量早已今非昔比，她感觉自己仿佛可以于整个宇宙星河融为一体，但却又还差着那么一点。
就是那么瞬息之间，她从传奇国度回到星际。
也就是她身形稳住的瞬间。
巨大的爆炸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整个宇宙都在颤抖。
所有星球的防御全部失效。
冲击波将防护罩摧毁，传到星球之后掀翻飞船，毁坏建筑，杀伤人员。
纪绾一身形出现在帝星上空，用异能将整个帝星及其附近的星系都护住。
同时开辟出无数个通往别的世界的空间门，她的能量通过空间门传输过去。
护住帝国诸多星系的同时，也护住了蓝星。
“陛下，是陛下出关了！”
见到纪绾一的身影，所有人都仿佛有了主心骨，原本还在担心的人瞬间放下心来。
超级强者的自爆，足以毁灭那个地方的所有星系。
但那片空间在多年前被传奇国度的人加固过，现在才能挡下这么多攻击。
否则，其他没有她庇护的星球是不会有活口留下的。
“陛下，鸿空陛下呢？”她落地皇宫时，大臣们围上来问道。
“他……”
纪绾一目光染上凄凉，话在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
“冷静，他还没死，还有救的。”小毒的声音响在耳边，只有她一人听得见。
这话却让纪绾一无比激动。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了。
“我我我我我问鸿空陛下。”岭九也是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纪绾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哪里有问题。
“我没问你。”纪绾一立刻反驳。
将小毒抓出来，直接看着它。
“哎呀，年轻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不稳重。”
“在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把他的生机封住了，只要中断献祭，再把他体内流失的生机补回来就没事了。”
“你有神奇的木系异能，还有治愈系异能，帮他恢复生机完全不是难事。”小毒老实说道。
“那要如何中断献祭，不是说献祭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吗？”纪绾一继续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之所以会流传着这样的流言，那是因为能让献祭中断的东西已经灭绝了……”
“那我又要如何去找！”纪绾一急切地打断它。
“哎呀，你先听我说”

“可以中断献祭的东西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宇宙中还是生长着许多功能奇特的植物的，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些植物全都灭绝了。”
“你也不要担心，我再加上你的木系异能，多试试应该可以养出来。”
“就是需要等很久，而你父亲的生机没剩下多少，你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注入生机。”
“没问题，只要有希望，多久我都愿意等。”
纪绾一坚定地说道。
“陛下，您是要寻找什么吗？”纪绾一和小毒的对话是在暗中进行的。
山岭什么都听不见，但他可以根据纪绾一呢喃出来的个别字眼进行猜测。
“我要的东西现在找不着。”
“至于我父亲，我闭关突破后，他也有所感悟，他现在也闭关了，什么时候出关不一定。”
面对岭九的问题，这似乎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