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门恶婆母,我反手扇醒世子by花小宝
花小宝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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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上前护在父亲身前,阻拦道。
“殿下!今日是陛下特设的庆功宴,您这样肆无忌惮地训诫末将的父亲,就不怕寒了在座功臣和军中将士的心吗?!”
慕容箐转头看了一圈众人,微挑眉梢,问道。
“你们心寒吗?”
众人连连摆手:“……”莫挨莫挨!
这是他们将军府和侯府的恩怨是非,他们可不想掺和进去!
慕容箐收敛神色,吩咐杏儿道。
“继续打!季小将军要是再阻拦,连她一起打!”
“是!”
杏儿立刻应下,一把挥开了季凌珠的手,继续埋头抽人!
侯夫人说今个儿她要是抽得好,还给她奖赏嘞!
季凌珠咬着牙关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扇得满脸是血,终究还是没敢再拦,只暗暗攥紧了五指,恨恨地瞪着宋芝芝。
一定是她在背后挑拨离间、煽风点火!
不然侯夫人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明明她之前还很喜欢自己,每次自己去侯府找师兄,她都会夸奖自己。
就连沈老夫人都说过不止一次,自己跟师兄很般配。
反而宋芝芝一直不得婆母的喜欢,沈老夫人也嫌弃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时不时明里暗里地点着师兄,让他早些纳个妾室,好为沈家开枝散叶。
就连长公主跟她的妯娌关系也不好,两人并不怎么亲近。
眼下,也不知道宋芝芝这个贱妇给姜氏和长公主使了什么妖术,竟叫她们二人都这样向着她!
“陛下到——”
“贵妃娘娘到——”
正当季将军扛不住受罚,踉踉跄跄地跪到了地上,园子口就传来了公公的通传声。
杏儿适时收了手,往后退到了长公主的身后。
季将军:“……”
陛下您来得也太迟了吧!
若是早来一步,他也用不着遭这份活罪!
看到皇帝和丽贵妃走近,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待皇帝入了座,才扬手让众人都坐下。
瞧见跪在地上的季将军,皇帝不由微蹙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季将军的脸,怎么叫人打肿了?!”
季将军立刻跪着爬到皇帝的面前,开口就要哭诉。
“陛下,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呀,长公主她——”
不等他把话说完,慕容箐便立刻打断道。
“皇兄,季将军对侯夫人大吼大叫,无礼在先,又几次三番冲撞臣妹,不敬在后……臣妹不过是略施薄惩,将他教训了一顿而已。
皇兄不会怪臣妹吧?”

带着几分杀气,像是要将自己狠狠削一顿,叫他忍不住觉得脖子一凉!
然而定睛去看,却见她一脸笑眯眯的表情,微垂着眼睑,并没有直视自己,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他的错觉。
就是她这样的笑,瞧着也有点叫人发毛。
“陛下……长公主同你说话呢。”
见他走神,丽贵妃不由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提醒了一句。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
“咳!既是他以下犯上,自然该罚!来人,将季将军带下去,禁足十日,好好闭门思过吧!”
“臣……叩谢陛下天恩。”
见皇帝并没有追究长公主的意思,季将军不敢再为自己争辩,只得自认倒霉,领罚退下。
姜晚宁扯了扯嘴角,早料到皇帝是这样的反应。
毕竟天威不可触犯,在对错面前,皇家的威严始终是摆在第一位的,哪怕皇帝自己犯了错,他都不会认。
所以只要慕容箐咬定季将军是以下犯上,自然怎么罚他都不为过。
更何况,季将军确实是莽撞。
仗着自己是老臣,就想在她面前摆谱,官不大架子还挺大,今日不拿他开刀,都有些对不住他。
待季将军被带了下去,慕容箐才走过去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季凌珠纵然十分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坐回了末席。
宴前的一点小插曲,还不至于扫了皇帝和众臣的兴致,庆功宴照常举行,歌舞升平之下,君臣一派其乐融融。
只是赈灾款项的事还没解决,皇帝仍是有些头疼,哪怕此番平叛得胜,也不能叫他高兴,蹙着的眉心一直没有松开。
他正有些心烦呢。
一抬头,却见沈偃在那里给夫人剥葡萄。
“夫人,你尝尝,这是宫里才有的贡品,外头很难买到。”
“……谢侯爷。”
皇帝:“?”
怪不得姜氏那样猖狂,原来都是叫沈偃纵的,他一个号令三军的武将,竟是个惧内的性子。
他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察觉到皇帝的目光,姜晚宁不由低咳一声,暗暗拍了一下沈偃的手背,提醒道。
“侯爷,这是在宫里。”
注意一下形象!
沈偃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就宠夫人了又如何?
先前原身嫌恶姜氏言行粗蛮,便是有宫宴也寻了托辞,不愿将她带入宫中,是以帝京之中少有官员与其家眷见过姜氏,乃至暗暗揣测她不受侯爷待见。
所以众人见了姜晚宁,也没将她放在眼里,频频出言不逊。
眼下,他便是要叫众人都瞧瞧,夫人是他沈偃捧在掌心上的人,谁若还敢对她不敬,就是同他过不去!
待皇帝挪开视线,姜晚宁才抬头看向丽贵妃,同她对视了一眼。
丽贵妃便是南宫璟的妹妹。
这哥哥长得俊美,掷果盈车,妹妹自然也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在后宫极是受宠。
她性子虽有些娇惯,但嘴巴甜又会撒娇,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皇帝更是叫她哄得跟胚胎似的,凡事都依着她。
只要她开口,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皇帝都会尽量满足。
这也是姜晚宁之所以让长公主去找景相帮忙的原因,有这一层关系在,不用白不用。
可惜这样讨人喜欢的姑娘,到头来却没个好结局。
都怪原文作者太变态,除了男女主强行he,其他人几乎全员be,还是那种让人想给作者寄一吨刀片的程度。
眼下她也只能尽力而为,捞一个是一个了。
“陛下,龙武大将军打了胜仗回来,你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臣妾看在眼里,好生心疼……”
丽贵妃娇娇地开口,声音也是软软的,让人遭不住。
皇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叫爱妃担心,倒是朕的不是了。”
丽贵妃道。
“臣妾只恨自己无用,不能替陛下分忧。陛下总是牵挂着国事,连庆功宴也不能好好享受,臣妾不想叫陛下这样操劳……不如咱们玩点有趣的吧!”
皇帝微挑眉梢,宠溺道。
“爱妃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丽贵妃兴致勃勃道。
“好久没看打马球了,正好今日季小将军在,臣妾听闻她的马上功夫了得,不如趁此机会,让季小将军一展英姿?”
听到丽贵妃在陛下面前夸赞自己,季凌珠心下顿时一喜,立刻起身抱拳道。
“末将愿为陛下与贵妃娘娘助兴!”
丽贵妃看向座下众人,问道。
“只你一人上场可不够,还有谁要自荐的吗?不然本宫就随意安排了。”
闻言,众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有些犹豫。
换作平常,他们自然会争相上场,可今日……季将军才得罪了长公主和侯夫人,谁又想和季府的人沾边?
众人迟疑间,却见宋芝芝站了起来,开口道。
“臣妇愿与季小将军一较高低!”
皇帝:“……”
她又来了。
怎么感觉好像被套路了呢。
他忍不住看了眼侯夫人,总觉得姜氏今日安静得有些过分,上一回她在殿内骂得酣畅淋漓,他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眼下看她如此安稳地坐着品茶,竟还有点不习惯。
肯定有问题!
正有些狐疑,便听丽贵妃开口道。
“既然没有其他人想要上场,只有你们二人对打也是一样,胜出者本宫自当有赏。”
季凌珠与宋芝芝双双应下:“谢贵妃娘娘!”
话音落下,便见两人要离席去换装。
沈玉安虽然叫姜晚宁从侯府赶了出去,但并未在宗谱上除名,所以这会儿仍坐在宋芝芝身侧。
没想到宋芝芝会起身应战,他不免有些着急,立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芝芝!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凌珠是上过战场的女将,你打不过她的!打马球不是儿戏,万一你从马背上摔下,或是受伤……”
“啪!”
姜晚宁一巴掌甩了过去。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要这么好心,怎么不去咒季小将军,叫她被马蹄踏死?!”
小破嘴叭叭的,到了这会儿还给那个季凌珠长威风!
等下就轮到他哭了!

沈玉安愕然。
不曾想母亲竟会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扇他,这几乎叫他颜面扫地,比挨上一顿鞭子还要难堪百倍。
他嗫喏了一下嘴唇,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父亲,眼底尽是受伤。
瞧他一副想要告状,让沈偃训斥自己的模样。
姜晚宁不免嗤笑。
“看你父亲干什么?你父亲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抽你!再不松手,我连你这只狗爪一起剁了!”
众人:“……”侯夫人是不是跟她儿子有仇?
皇帝:嗯,这下对劲了。
“死开!别挡着我!”
趁沈玉安愣怔的当口,宋芝芝立刻抽出了手,一把将他从身前推了开,随即快步跟在了宫婢后头。
沈玉安还想去追,却叫杏儿拦住了去路。
劝阻道。
“二少爷,你还是坐回自己的席位上吧!不然你要挨的,就不止侯夫人的一个巴掌了!你皮糙肉厚,不觉得脸疼,也该心疼心疼侯夫人的手。”
沈玉安:“……”
她说的这是人话?!
被杏儿这么一挡,宋芝芝便已走远了开,眨眼就出了园子。
皇宫禁卫森严,沈玉安没法乱闯,只好悻悻地地坐了回去,一转头,就见父亲拉着母亲的手。
关切道:“怎么不用我给你的鞭子?那个不费手。”
姜晚宁道:“鞭子甩得慢,没得手快!”
沈偃点点头:“是我没考虑周到。”
“???”
沈玉安再次愕然地看着眼前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那条鞭子,是父亲给母亲准备的?!
用来抽自己的???
这可真是,父爱如山!
没多久,宋芝芝和季凌珠便换了一身打马球的装束回来。
季凌珠昂首阔步地走在前头,显然没将宋芝芝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宋芝芝此举简直愚蠢极了。
竟为了同沈玉安置气,要与自己对打!
真是不知死活!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没练过武,拿什么跟自己比?还叫嚣着要一较高下,来出丑的还差不多!
不过这样正好,要是换作其他将士上场,自己还不一定能打赢。
教训一个宋芝芝,那不是绰绰有余?!
如此一来,自己不仅能白得贵妃娘娘的一个赏赐,还能在陛下和众臣面前大显威风,将方才父亲被踩到地上的面子找回来。
师兄见了她英姿飒爽的样子,必然也会为她倾倒,转而厌弃在众人面前狼狈不堪的宋氏。
简直是一石三鸟,再好不过了!
两人行至马匹前,季凌珠剔眉看向宋芝芝,语带挑衅。
“嫂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等会儿败得太难看,丢的可不只有你自己的脸,便是师兄和侯府的颜面,也要被你丢尽了!”
宋芝芝扯了下嘴角,没有理会她。
翻身便上了马背。
方才居高临下地看着季凌珠,冷笑道。
“婆母说得没错,会叫的狗不咬人,吠得越响越是无用!我虽然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但打狗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
季凌珠脸色一变,随即反应过来宋芝芝这是故意激自己,便跟着翻身上马。
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宋芝芝,你死定了!”
今日的宫宴,本就是为了武将庆功助威,所以特意设在了殿外的园子里。
园内有一大片空地,既可用来打马球,也可用来演武校阅、练习骑射。
众人用不着挪位置,只需看个热闹便可。
是以等到两人骑马行至场地中央,就有小公公在场外敲响了铜锣!
“哐——”
季凌珠抢先出手,挥杆击向马球!
然而下一瞬,不等她手里的球杆触及马球,就被宋芝芝挥杆挑了开!
她的手劲不算很大,偏角度十分刁钻,用力也十分巧妙。
季凌珠一个没防备,竟叫她钻了空子,抢先一步将马球击了出去!
“驾!”
“驾!”
两人立刻驾马去追马球。
季凌珠自然不甘落后,再次挥杆而上,试图将马球击向己方的球门!
谁知她这一下又挥了个空,宋芝芝几乎是贴着她的球杆,将马球抢了过去,用力一击,直射球门!
下手几乎又准又狠!
小公公立刻扬声道:“进!宋氏,记一分。”
在场众人顿时看呆了,什么情况?这么快就进球了?!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而且这第一个球,竟然不是季凌珠打进的,而是宋氏打进的?
这宋氏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想到竟是个隐藏的马球高手?!
季凌珠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才刚上场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原本该是她出的风头,居然叫宋芝芝这个贱妇抢了过去,该死!
是她大意了,才给了宋芝芝可乘之机。
“你不用得意,方才不过是我看在师兄的面子上,让你一回,免得叫你受人耻笑,让师兄也跟着被嘲弄!”
宋芝芝不屑。
“季小将军,你也就这点水平,还自诩是女将,真是丢我们女子的脸!”
季凌珠闻言又是脸色一青,辩驳道。
“我说了方才只是让让你,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芝芝仍是语带轻蔑,耍她像是在耍猴。
“沈玉安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外祖便是开马场起家的?噢,我忘了……好像我也没同他提过。”
“你!废话少说——”
季凌珠收敛神色,尽量不让自己心绪受影响,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不受控制地变了形。
没一会儿,小公公接二连三地喊。
“进!宋氏,记一分!”
“进!宋氏,记一分!”
“进!宋氏,记一分!”
在场众人看得眼睛发直。
她们两个这是在打马球吗?宋氏简直是单方面的虐杀啊!平阳侯府的女人怎么都这样凶残?!
简直太可怕了。
看到大家一脸惊诧的表情,姜晚宁表示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当所有人都以为宋芝芝是青铜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是王者!
她就是知道宋芝芝是打马球的一把好手,只要她上场,几乎就没怎么输过,才会让她应战,上场与季凌珠放手一搏!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兜那么大一个圈子,让贵妃娘娘帮这个忙。
尤其眼下,季凌珠身上还负了伤,行动不如平时那样利索……若是她没负伤,也不至于被吊打成这个样子。
奈何她太瞧不起“女子”了,以为自己上过战场,同男人一起打过仗,便觉得自己比寻常女子高出一等,可以肆意欺凌践踏宋芝芝。
可她却不曾想过,宋芝芝在嫁入侯府,被婆母要求循规蹈矩,在被夫家磋磨得不成人样之前。
也曾是个在马背上恣意狂奔、明媚张扬的女子!
转过头,看到沈玉安直勾勾地盯着球场上策马击球的宋芝芝,姜晚宁不由微勾嘴角,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芝芝很厉害?像是会发光一样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你心跳加速,止不住生出欢喜?觉得自己能有这样的妻子,简直有面子极了?”
沈玉安一脸痴汉的表情,点了点头。
“芝芝她,好飒气……”
话音未落。
却见姜晚宁一巴掌挥了过来,“啪”的打到了他的脑袋上!
冷笑道。
“别发春了!芝芝再好,也不是你的了!”

芝芝是他的妻子,怎么就不是他的了?
虽然自己前几日惹她生气了,叫她闹着要和离,但只要自己不答应,她这辈子也别想离开他身边。
更何况,芝芝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过些时日她没那么气了,自己再买些好吃好玩的、像以前那样说些软话去哄哄她,保管将她哄得心里甜滋滋的,一口一个夫君地叫自己。
想到这里,沈玉安心头便又美了起来。
只还有些不乐意地辩驳了一句。
“母亲,你莫要再说这些晦气话,我和芝芝是不可能分开的,她一辈子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啪!”
姜晚宁又补了他一巴掌!
刚才真是打轻了,叫他在这里说梦话。
“闭嘴,我看你才晦气!”
全家都……咳,从头到脚都晦气!
沈玉安捂着发烫的脸颊,龇牙咧嘴地转过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母亲的掌劲好像越来越大了。
再这么下去,他都怀疑她掌心要长茧子了。
看来下回遇见三弟的时候,得叫他当心着点,别没大没小地口无遮拦、顶撞母亲。
抬眸看向马球场内,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的宋芝芝,沈玉安轻轻摸了摸脸颊,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母亲有句话还是说得很对,芝芝今日简直太给他长脸了,以后他在军营里都可以翘着尾巴走!
还有谁敢嘲笑他娶了一个脾气大没教养的商户女?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跟芝芝成亲这么久,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样飒气的一面?
正琢磨着,马球场上忽然传来一声锐厉的马鸣。
“嘶——”
只见季凌珠的马不知怎的突然受了惊,高高地扬起马蹄嘶鸣了一声,差点将她从马背上摔下去!
下一瞬。
还不等她来得及勒住马缰,那匹马便疯了似的朝宋芝芝冲了过去,像是要将她连人带马撞翻在地!
“芝芝……小心!”
沈玉安骤然站了起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千钧一发的刹那,却见宋芝芝左手抓紧缰绳,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右手拿球杆狠狠敲了一下马屁股,迅速驱使马儿撒腿狂奔!
几乎是贴着季凌珠胯下的那匹疯马,险险地避开了对方的冲撞!
见状,在场众人顿时齐齐捏了一把冷汗。
要不是宋氏反应敏捷,这两匹马一旦撞上,非得人仰马翻不可!
到时候且不说人从那么高的马背上栽下来,容易折了骨头,两匹马受惊之下胡乱踩踏,怕是当场就会血溅三尺、将人踏死!
“该死……”
没想到宋芝芝这样都能侥幸逃过一劫,季凌珠眼底的眸色愈发阴鸷,多有不甘。
奈何这是在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叫人察觉端倪。
便只好攥住缰绳紧紧地贴在马背上,没有再去冲撞宋芝芝。
一直等到惊马绕着球场跑了大半圈,速度减缓了下来,她才佯作支撑不住的样子,“啊”的惊呼了一声,像是被疯马甩开那样,跌下马背翻身滚落到了沈玉安的身前。
“芝……”
沈玉安忧心宋芝芝受伤,本是急步朝她跑去。
然而季凌珠倏然摔到了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叫他不得不顿了一下步子。
他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季凌珠,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翻身跃到疯马背上,试图制住疯马的宋芝芝。
眼中不免闪过一丝犹豫。
“师兄,我胸口好疼,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季凌珠一把抓住沈玉安的衣角,连连咳嗽了几声,一副从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
不得已,沈玉安只好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切道。
“凌珠,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我没寻常女子那样娇弱,咳咳咳……”
季凌珠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一脸“我伤得不轻但我强撑着不想让你担心”的表情,假意着急道。
“师兄,你不用管我!我只是胸口有点疼,没什么大碍……那匹马疯了,你还是赶紧去救嫂子吧,别让她受伤了!”
嘴里这么说,脚下却是站不稳的样子,摇摇欲坠地往沈玉安身上倒。
看她这副样子,沈玉安哪里松得了手。
又见不远处,宋芝芝似乎已经将那匹疯马制服,他便稍稍松了一口气,扶着季凌珠道。
“我先扶你去坐下。”
“也行……”
季凌珠低低应了一声,没再逞强。
她确实是有点摔到了。
“吁——”
不等两人走回到席位前,宋芝芝就已经制住了疯马,勒住缰绳停在了马球场的边缘,翻身跃下了马背。
掌管马匹的公公立刻快步迎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了缰绳。
忙着哈腰赔罪。
“哎哟!二少夫人,让您受惊了!这匹马平常都挺温顺的呀,今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疯来了……”
宋芝芝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淡淡提醒道。
“那你可要好好查一查,它为何会发疯。”
公公连忙点头应下。
“是是,小的一定查个仔细!”
宋芝芝没再多说,迈步便朝席位走了过去。
她虽然这样提醒,但也料到季凌珠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动手脚,大抵是使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法,旁人恐怕很难揪出马脚。
看到宋芝芝安然无恙地走回来,姜晚宁暗暗松了一口气,迎上前道。
“芝芝,你没伤着哪儿吧?”
刚才确实是有些冒险了。
不过她也不可能一直护在宋芝芝身边,替她保驾护航。
有些水洼,还是得靠她自己趟过去。
“母亲勿忧,我从小便跟着外祖学驯马,再烈的野马我都能将它打服,更何况只是一匹疯马。”
宋芝芝反握住婆母的手,同她安抚了一句。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则是故意扬起声调,看了季凌珠一眼,眼底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季凌珠僵了僵表情,不自然地错开视线,有点心虚,又有些恼恨。
姜晚宁大概也料到了什么,跟着拔高声调,夸耀道。
“不愧是我的好芝芝,真厉害呀!
将那季府的臭丫头打得落花流水,一个马球也没让她进,臊死她咯!亏她还当自己是‘小将军’呢,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脸!”
众人同样面露激赏之色,纷纷称赞道。
“二少夫人真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呀!”
“今日这场马球,可真叫我开眼了!”
“不曾想二少夫人还有这样的本事,想来先前都是藏着拙呢……”
“二少爷能娶到这样的夫人,真是好福气!”
闻言,沈玉安不由微微抬起下巴,顿时连背都挺直了几分。
季凌珠心下怄得不行。
不等众人多夸两句,便走到宋芝芝身前,扬声讨饶道。
“我的好嫂子,我认输还不行吗!一场马球而已,真不用争风吃醋这般拼命……我这人心眼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还得留着这条命,去战场上杀敌呢!”
一边说着,季凌珠还不忘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话里话外暗示宋芝芝对她耍了阴招。
姜晚宁才不惯着她。
剔起眉梢冷冷扫了她一眼,鄙夷道。
“打不赢才用得着拼命,什么女将军,我还当你多有能耐,还不是叫咱们芝芝打得像条落水狗!”
季凌珠脸色一黑,还想争辩:“你……”
姜晚宁直接没搭理她,转头看向同样坐在末席的几个武将,轻视道。
“你们这样追捧季小将军,该不会连她都不如吧?”
几个武将闻言瞬间僵了脸,只当自己是被季凌珠拖累,叫她害得自己被看轻。
一怔之下齐齐摆了摆手,急着跟她撇清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她可不熟!”
“哎呀,我有时候就是逗她个乐子,哄哄她罢了!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当个小卒顶天了,哪能当得上将军!”
“我也就是看在季老将军的份上,让一让她,她倒还当真了!真是好笑!”

听得众人的嘲讽,季凌珠的脸色不禁又白又红,一时难堪到了极点。
她紧紧捏着五指,指尖抠入了掌心,才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姜晚宁冷嘲道。
“听到没有,这才是他们的真心话。别以为他们嘴上捧你两句,你就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你要真那么有本事,也犯不着跑来跟一个你看不起的深宅妇人,抢一个不是玩意儿的男人!”
沈玉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不是,母亲……你说她就说她,骂我干什么?”
姜晚宁扫了他一眼。
“难道你不该骂吗?芝芝方才那么危险,你不去帮忙,反倒关心起别人……有你这样掂量不清的夫君,还不如叫芝芝当个寡妇,少些气受!”
说罢,姜晚宁便转过了身,不想听这逆子狡辩半个字。
“芝芝,咱们走,别理这晦气东西!”
“嗯!”
沈玉安:“……”
季凌珠立在原地,只觉得姜氏那一番话,比扇她一巴掌还要叫她脸疼,尤其在座众人投向她的目光愈发鄙夷和轻蔑,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甚至连边上的宫人,都似乎在嘲笑她。
主位上,见季凌珠憋着闷不吭声,丽贵妃不免有点失望。
这季家的丫头怎么如此沉得住气,这样都没打起来,她还想着寻个由头治她的罪,示好一下自己未来的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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