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话风的异世界开小酒馆by添蜜一匙
添蜜一匙  发于:2025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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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来叶晚擦了不少翠绿的黄瓜丝,水灵的紫甘蓝、胡萝卜和绿豆芽,又用油锅炸了很多酥脆花生米,调一下灵魂蒜水酱汁,一碗鲜香可口的凉皮就做好了。
卡尔梅都的人很少见到凉皮这种美食,加上热天很适合吃凉食,因此叶晚的生意还不错,每天都能卖空。
唯一苦恼的是定价,到了夏天,蔬菜价格成倍长,卖蔬菜的摊贩也没办法,今年夏天雨水少,农场主们要想办法引水,成本高了,菜价自然也就高了。
艾玛蹭了一大碗凉皮,又把吸管插上酸梅汤,而后给她个建议:“你去绿砂丘农场找安妮直接订购啦,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可我要怎么联系上她呢。”叶晚有点苦恼。
艾玛三两口喝完酸梅汤:“你写信寄到绿砂丘农场,安妮很快就能知道了啊。”
叶晚出生的时候,诺基亚和摩托罗拉已经盛行了,她只有在国外旅行时进过一回邮局,是想往家里寄明信片,买了邮票贴好后往邮筒一扔就好,还算方便。
卡尔梅都的邮局应该也差不多吧,叶晚想。
“才怪。”她目瞪口呆望着面前的高大建筑物,心想。
这是个高大的黑色塔楼,有哥特式的尖顶,泛着冷光,塔身缠绕着多刺的荆棘和血红的玫瑰花,门口两边立着两只用黑铁雕刻的黑色渡鸦,它们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宝石镶嵌,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叶晚在门口不知所措,艾玛倒是很淡定对她招手喊她进门。
大厅的穹顶是深紫色,上面绘着巨大的星图,那些星图跟真的星空一样随着时间在移动,大厅两侧有无数个彩色邮筒。
营业大厅有很多个窗口,一只蓬松的火狐狸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色西装站在服务台,热情给每个来办理业务的人取号。
“是给人族寄信吗,美丽的小姐,你一定来自东方。”火狐狸热情洋溢地说道。
叶晚脑子里适应了这个有魔法生物的世界,身体还没适应,比如跟一只站着的,穿着西装的火狐狸对话,只好结结巴巴道:“对,给人族寄信。”
艾玛补充道:“给活人寄信。”
火狐狸爪子上戴着白色手套,他娴熟的从一沓烫金号码里拿出B004号码牌:“左边第二个柜台,小姐,现在有点忙,茶水间有免费的饼干和咖啡,可以随意取用。”
叶晚接过,跟火狐狸道谢,而后跟艾玛坐到等候区,那里是一排排柔软的椅子。
“什么叫给活人寄信?难不成还能给死人寄信吗?”叶晚不安地捏了捏手上的号码牌。
“当然可以给亡灵寄信。”艾玛看上去表情很淡定,就像在跟叶晚在聊多雨的天气:“我妈妈给我外婆寄过不下二十封,但是没有收到过回信,因为亡灵愿意回信的几率很低,似乎只有0.02%。”
艾玛指了指右边一个黑白色的窗口,那里坐着个面露哀伤的妇人,头上戴着黑纱,正把一个邮包往窗口里递过去,叶晚注意到一只透明的手接过了那个邮包。
她吓得差点摔倒。
艾玛好心拍拍她的肩膀:“放心,王都对鬼魂们有严密的监控,除了固定的几个地方,你不会再在别处见到他们,毕竟他们确实很吓人。”
又有两个穿着铠甲的卫兵把一个缩成一团的矮人从窗口叉了出去。
矮人嗷嗷大哭,边挣扎边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两个卫兵把矮人扔了出去。
叶晚问:“那又是什么情况!”
艾玛去看一眼,很是了然的说道:“这很明显,矮人们又想把违禁品寄出去,想着看能不能钻个空子,但是幽冥女神在上!邮局恐怕是王都安保最严的地方之一了,我父亲总是教育我,千万不能在邮局撒泼闹事。”
这段话加深了叶晚的紧张,手中的纸张浸满了她的手汗。
“B004,B004到了。”一个机械的金属口音的女声响起。
叶晚慌忙跑到柜台,所幸这回柜台后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魔法生物,而是只有一个慈祥的、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寄到哪儿去,亲爱的?”
叶晚赶紧把手上的信递给她:“虹彩山谷的绿砂丘农场,那里有个叫安妮的姑娘,是我的朋友。”
老奶奶点点头,把信扔到一旁的黄铜水盆里,叶晚惊呼一声:“我的信!”
艾玛在一旁安慰道:“不会打湿信件的,那是显形药水儿,只是查一下信上有没有什么诅咒的痕迹。”
她突然有些愤愤:“只有王都查得严,边境地区根本不管,我记得有一回欠我家债的人,从南部边境寄了一封带着诅咒痕迹的信来,差点把我家给烧了。”
叶晚的信安全过关,老奶奶把那封信从水盆里捞出来,信毫发无损,还是干的。
“选用哪种寄法呢?猫头鹰10个铜币,信号鸟20个,其他的你可以再看看菜单。”老奶奶指了指头上的大屏。
叶晚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还好陪着她的艾玛是个熟手:“猫头鹰太慢啦,还有走丢的可能性,农场不远,信号鸟足够了,其他那些更贵的没有必要。”
老奶奶点点头,收了20个铜币,在叶晚的信上贴上邮票和邮戳:“扔到绿色邮筒里就行了。”
叶晚照着做了,然后跟艾玛一起回了小酒馆。
今晚的套餐主菜是尖椒鸡,叶晚把鸡肉下锅炒到金黄、鸡皮微微焦脆的时候,再下香辣的酱汁一起炖煮,很快铁锅里头鲜嫩的鸡块和油亮的青红椒一起咕咚翻滚起来。
最后出锅的时候,叶晚又撒了些翠绿的葱花和炒香的白芝麻。
这鸡非常下饭,很适合配上一大碗白米饭,艾玛夹一块鸡肉,外皮焦脆,咬上一口,里头滑嫩的鸡肉伴随着香辣浓郁的汤汁一起冒出来。
这时候再扒拉上一口浸满红棕色汤汁的白米饭,真是满口生香,艾玛觉得自己能再吃好几碗。
但是她也没忘了说正事:“我说实话,每次都去邮局太麻烦了,你最好买一只信号鸟,猫头鹰就算了,那玩意儿不靠谱,经常弄丢信件,据说以前大巫师都只用渡鸦进行联系,但是渡鸦这种生物不怎么听人的命令,也没多少人用它。”
叶晚在跟松饼斗智斗勇,很迅速把一只红辣椒从它爪子里抢下来,而后换上一根胡萝卜条:“我更喜欢你跟守夜人协会联络的那个像手机的东西。”
艾玛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通讯器是我爸爸的,价格很贵,要50个金币,而且因为贵,除了繁忙的商人、各类协会和富有的贵族,一般人都不用,就算你有一个,安妮也没办法接到你的讯息。”
叶晚叹口气:“那算了,跟我讲讲信号鸟吧,那到底是什么?”
不用艾玛再讲了,一只机械小鸟突然欢快的从窗户里飞进来,准确无误地把信送到叶晚手上。
叶晚把信打开,上面是安妮飘逸并且有些丑的字迹:“非常欢迎,我已经放暑假了,每天都在,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可以坐第一班火车来农场,我会去站台接你们。”
“她同意了。”叶晚说。
“那很好啊。”艾玛点点头。
完成任务的信号鸟突然在她手中化解成无数个圆圆的小零件,从窗户缝隙挤出去,然后飘远了。

第17章 前往绿砂丘农场
不愧是一个王国的首都,卡尔梅特的火车站白天是真的忙,光安检就要排半个小时队。
这个火车站外形是个巨大的白色蛋壳分了几瓣,一瓣面对王都,一瓣面对大海,有点类似悉尼歌剧院,不过歌剧院是水泥钢筋修葺的,这个火车站的壳子,是工人们把真龙蛋的壳运过来的。
“这里可真忙啊,我那天晚上跟雷奥出去,月台只有一个人,雷奥还不准我盯着人瞧,说那不是人,是魔法生物。”
“他是对的,很多魔法生物脾气都不好,我爸爸曾经在边境的小酒馆遇到个暴躁的水栖马,你甚至不能看它一眼,不然就会被它扔进水里。”艾玛公正的说。
跟叶晚的世界不一样,这里的安检很简单,只要穿过一道透明的水门,人穿过水门的时候会感到被温泉水包裹的舒适,穿过去以后身上的衣服也不会被打湿。
“只是显影水,不会打湿你的身体,只是为了查你身上有没有违禁品!”工作人员正在焦头烂额的跟一排尖叫的地精解释,它们坚决不肯从水门里穿过。
“真不敢相信,地精居然害怕水。”叶晚说。
“地精经常因为人类引水灌溉而被迫迁徙,而且它们遇到暴雨会大声尖叫,这就是为什么大都数人并不欢迎地精居住在自己的花园里,它们太吵了!”艾玛说。
火车站很大,两人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才到了自己所在的月台,金色符文在月台的柱子上流淌,喷涌着蒸汽的列车很快开过来,无数金发的精灵、裹着披风的商人还有蜥蜴人拎着行李从车上鱼贯而下。
两人把车票递给守在列车门口的列车员,而后上车找到自己的座位,艾玛站起来看一眼悬浮在车顶的全息地图:“还好,去农场只要一个小时,我们明早就能回来了。”
“我迫不及待要再见到小熊猫列车员了,它们太可爱了。”叶晚满是期待的说。
很快有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这回是个成熟的男声:“需要餐食吗?两位美丽的小姐?”
叶晚满怀期待的扭头,身上的毫毛都吓得竖起来。
一只穿着制服、戴着帽子的白蛇正在跟她说话,两只眼睛冒着诡异的红光。
艾玛接话道:“我要一瓶矿泉水,谢谢。”
白蛇用尾巴盘起一瓶水递给她,又用尾巴接过星铜币。
“小熊猫先生今天没上班吗?”艾玛问。
“哦,现在是夏天,小熊猫的班次比较少,大部分是我,冬天则反过来,毕竟我们蛇族要冬眠。”白蛇先生礼貌朝着她点点头,然后用前胸顶着餐车继续往前走。
“嗨,朋友,你该回神了。”艾玛把手在叶晚面前舞了舞。
又过了一分钟,她才回过神:“这可真是吓死我了,一条蛇在跟我说话。”
“冷静一点,还有狼人去你的小酒馆打过工呢。”
“那不一样,那是蛇哎。”
“谨言慎行啊,小心别人拿着《魔法生物反歧视法》来制裁你。”
“你们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法典怎么这么多。”
列车在轨道上急速行驶,前几天下了雨,天空澄澈的像涂了一层蓝彩甜釉,白色云朵则蓬松的像棉花糖。
列车路过波光粼粼的湖泊,还有繁忙的集市,叶晚扒在窗户上往外头瞧,从远处的树顶间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穹顶。
艾玛热情给叶晚当向导:“那是圣蔷薇宫的穹顶,是王室居住的地方,但是很有意思的是,第一继承人并不住在那里,目前国家由上阁与下阁一起管理。”
欧洲很多国家有王室,脱欧的英国也是,女王常年住在白金汉宫,有时也住在温莎城堡,叶晚曾经在白金汉宫门口打过卡,因此对奥森纳王国有国王这件事情并不觉得惊讶。
“那么王子殿下去哪儿了?”叶晚问。
“哦,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艾玛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她看上去不太像魔法扫帚经销商的女儿,而更像《星穹日报》的八卦记者。
老国王詹姆斯二世与女巫在家族的牵线下订了婚约,但是他在订婚宴当天,对女巫的妹妹一见钟情。
“这剧情听上去有点耳熟。”叶晚想。
总之,老国王不顾众人阻拦,坚持要迎娶女巫的妹妹,两人在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后,灾难如期而至。
在王国第一继承人出生的当天,女巫降下了诅咒。
“在王子成年的那天,他将被纺锤车刺破手指而陷入永恒的昏睡?”叶晚抢话道。
“哦,不不不,这可不是《睡美人》,而且纺锤车是上个世纪的东西了,自从魔法工业革命以后,那玩意就没人再用了……具体的诅咒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那算是王国的机密了,只知道在一次赎罪日盛典时,王子殿下失踪了,从此国家由上阁与下阁一起管理。”
“不过日报有透露过,在女巫降下诅咒后,老国王紧急召见了观星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解这个诅咒。”
艾玛摸了摸下巴,钓足了叶晚的胃口后说道:“观星师观察了一遍天象后说……”
“说什么?”叶晚很期待。
“‘爱是比死亡更强大的力量’”艾玛以一种奇异的咏叹调作为了故事的结尾。
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叶晚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吐槽道:“但是感觉这句话小时候抱过我。”
无数以爱为主题的电影、小说、童话故事,叶晚有些听腻了。
艾玛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王子殿下此刻说不定待在某个荆棘高塔等着公主的拯救呢。”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发出一阵爆笑。
列车很快行驶到了水汽丰沛的虹彩峡谷,两人下了车,安妮在出站口热情朝着她们招手。
今天安妮把她蓬松的红头发扎成了两个马尾辫,戴着个巨大的草帽,她穿了一身蓬蓬纱的白裙,上面有无数个天蓝的点,像一瓶行走的可尔必思。
可尔比思小姐欢快的说:“昨天牧羊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日光蝶从我面前飞过去,太阳把它的翅膀晒得半透明,然后它在我的小羊身上洒了不少金粉,我就知道会有好事发生,接着你的信号鸟就来了,我真是迫不及待见到你们,要知道,我在农场没什么人类朋友”
叶晚悄悄问艾玛:“啥是日光蝶?”
艾玛摇摇头:“一种只存在于安妮精神世界的动物。”
叶晚:“……”
从这里下车的乘客很多,大部分坐着公共马车走了,叶晚带了个巨大的行李箱,她想从农场现薅一些新鲜的青梅回家酿酒。
安妮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们的座驾跟公共马车一样宽敞。”
她带了一辆敞篷马车来,不对,应该是敞篷牛车,这车没有封闭的车顶,上面竖着一个巨大的红色遮阳伞,由两只强壮的黑白奶牛牵引。
等等……奶牛?
两只奶牛毛色油亮,在阳光下闪烁着绸缎般的光泽,就是挎着脸,看上去很丧。
安妮帮叶晚把她那巨大的行李箱塞到牛车后,邀请她们上车:“没关系,罗宾逊和夏洛克是很友善的奶牛,不会半途尥蹶子。”
叶晚很惊讶:“你居然给奶牛起了名字。”
艾玛说:“哦,她给她家的50只羊、10只奶牛和70只牛都起了名字,并且能精准知道哪个名字对应哪只动物。”
叶晚佩服地鼓鼓掌。
安妮有些得意。
但是她没得意多久,罗宾逊和夏洛克很快就尥蹶子不干了,两只奶牛慢悠悠走到路边啃草,完全不顾安妮气急败坏的叫嚷。
卡尔梅特的夏天好热,太阳像块烧红的烙铁,连远处的白色风车都懒得转悠了,三人坐在榉树阴影下,沮丧地分享半瓶矿泉水--还是艾玛在车上问白蛇买的那瓶,价值20个星铜币,火车上的东西就是贵,这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铁一般的定律。
一辆破旧的黄色皮卡从远处的小路行驶过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棕发男人从窗口探出头,安妮飞奔过去:“爸爸!”
“甜心,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用奶牛来拉人是不理智的……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两人跟安妮爸爸礼貌问好,几人终于坐上了这辆破旧的皮卡,叶晚觉得自己再多待上一会儿就要中暑倒地了。
皮卡很快开到一个茂盛的小山谷里,正是七月炎夏,山谷开满了太阳花和风铃草,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欢快的在山谷里奔跑,草地间时不时出现一群蓬松绵软的小羊在吃草。
车停在一个欧式风格的两层房子门口,这个房子门口种满了樱桃树,房子左侧的墙壁上则缠绕着一圈圈葡萄藤,若是在秋天,那些葡萄藤定然能结上许多可爱的紫色果子。
安妮的母亲维特夫人是个温柔的红发女性,她穿一身夏天的蓝色衣服,在客厅招待了叶晚和艾玛。
“我听说你在王都独自经营小饭馆,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成就,我的女儿整天在牧场不知道做什么,有时会去教会学校教书,她讲得东西天马行空,但是小孩子们还挺喜欢听。”
叶晚送上一盒自己烤的咸奶油杏仁蛋糕:“是的夫人,王都最近蔬菜的价格疯涨……由于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我还欠着有关部门1000月银币,再这样下去一群地精就要到我门上嚷嚷着还钱了。”
此刻暮色四合,大地终于吐出积蓄的热气,太阳像颗煮熟的蛋黄,缓缓沉进了麦浪间,安妮妈妈送上一大盘烤鸡:“白天太热了,晚上会好一点,等太阳完全沉下去,让安妮爸爸带你们去山谷间转转,喜欢什么样的蔬菜直接采就是,不过别靠近山谷西边。”
“西边怎么了?”
安妮父母对望一眼,又迟疑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多讲,怕吓到她们。
安妮嘴快,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讲出来:“听闻那边那个红砖塔里有恶灵。”
“恶灵???”

第18章 大有收获的叶晚
叶晚很喜欢绿砂丘农场。这是个夏天的傍晚,她们在能看到曼陀罗草和月季花的起居室里吃晚餐,夕阳透过蕾丝窗帘照进来,在铺了亚麻布的橡木长桌投上了碎金般的光芒,白瓷盘与银刀叉相碰发出清脆的颤音。
桌上是一只烤到流油的大烤鸡,蜜糖色的脆皮油亮,安妮妈妈热情地用刀叉把烤鸡撕开,烤肉的浓郁香气与蒜香、迷迭香一起扑面而来。
叶晚和艾玛两个人每人都分到了一只鲜嫩多汁的鸡腿,这鸡腿外皮烤得焦脆,鸡肉很紧实,咬上一口,滚烫的肉汁和馥郁辛香料的气息一起冒出来。
主食则是一大盆烤土豆,这个做法很简单,只需要烤鸡的时候顺便把土豆埋在火灰里,再用火钳把外皮焦黑的土豆扒拉出来,就是一道佳肴。
土豆一分两半,往里头撒一些椒盐和磨得粗粗的黑胡椒颗粒,烤熟的土豆烫人,口感软糯绵密,在舌尖上慢慢化开。
最后维特夫人捧上一盘泛着蜜色光晕的芒果,把那些厚实香甜的芒果扔进榨汁机里,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杯甜蜜的芒果汁。
大家喝完最后一口果汁,那太阳也终于沉了下去,维特先生给每个人发了一根闪闪发亮的月光藤:“现在,我们可以向农场深处进发了。”
夜晚的峡谷被银月笼罩一层薄雾轻纱,空中都似乎飘荡起某种微光的粒子。
农场有一大片苜蓿田,微风吹过时,叶片发出清脆叮当响。
“这些苜蓿是用来喂动物的,我们家的牛羊很爱吃,王都很多人养宠物也会来订购苜蓿草。”安妮一边解释,一边弯腰摘上一片叶子,给四仰八叉躺在叶晚卫衣帽子里的松饼。
它有一些晕车,昏睡了一路,到现在还有些眼冒金星,它接过叶子,“咔嚓咔嚓”把整片叶子啃完,而后用爪子挠挠脸,像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真是太好了,松饼。”
“吱吱!”
农场西侧种满了各种奇异的植物:有发光的红色蘑菇、有缠绕在水晶架子上的龙血果藤蔓,还有巨大的、颜色艳丽的食人花,花盘中心有个吸口,闻到有人来了,就会流出巨多的涎液。
“注意离食人花远一点,她动不动就把人吞下去,虽然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大地女神在上,她的胃袋里全是蚂蚁和蜘蛛,你不会想进去拜访的。”安妮难得露出嫌弃的表情。
艾玛饶有兴趣去摸一个泛着珍珠贝母光泽的植物,被安妮拦住,大声道:“那是曼德拉草,有剧毒,不能碰的。”
叶晚知道曼德拉草,她是《哈利波特》的忠实读者:“我有听说过,那草的根茎是个婴儿的形状,会尖叫,人听到会昏过去,严重还会致命。”
安妮点点头:“而且它的尖叫会带来厄运,我很讨厌它,但这是重要的巫术材料,巫师协会寄养在我们这儿,我们也不收钱,只要他们时不时给我们的蔬菜施一些‘丰收咒’作为回报就行。”
安妮的父亲维特先生很大方,他推着个巨大的木车,一个劲儿的把卷心菜、紫甘蓝还有黄瓜往车里塞:“前些日子巫师们才来施了保鲜咒,这些菜至少能放半个月。”
叶晚看上去很感激:“太感谢啦,维特先生。”
农场的谷仓门口三只木行者在来回巡逻,这种魔法生物看上去跟普通的树木完全一样,但是仔细看,会看到一双圆圆的、乌黑发亮的眼睛藏在树干间。
此外木行者还有两个横向长的树干充当双手,此刻它的手中拿着一根长棍,不让任何人靠近谷仓。
“这种木行者打人可疼了。”安妮看上去有点苦恼:“我想跟它们做好朋友,可它们只认我的爸爸,我靠近谷仓的时候,它们还会威胁我,让我离远一点。”
安妮的爸爸独自走进谷仓,三个木行者对他鞠躬,很快他又出来,拿出一麻袋鼓鼓囊囊的红薯干:“这是我们农场的特色,你们带回去尝尝。”
安妮很骄傲:“王都最高级的饭店,他们家特色红薯干焦糖布丁就是从我们这儿拿的货。”
“那可真是太荣幸了。”叶晚看上去很高兴:“希望我的小饭馆也能很快成为受到大家欢迎的大酒店。”
她参观了一大圈,把农场有的蔬菜牢牢记在本子上,这样以后农场去城里送菜、路过蜂蜜巷的时候,也能给老橡木酒馆提供便宜又新鲜的蔬菜了。
“不过你要的青梅,我们这是真的没有,没人知道要怎么料理他们,后山有一些野梅子树,我曾经带着上都的商人去摘过,他们有跟你一样漂亮柔顺的黑色头发。”安妮羡慕的说。
“青梅酿出来的酒很美味,此外青梅绿茶也很适合夏天,我真的很需要他们。”叶晚解释道,她在酒馆卖的各类啤酒,其他店也都有,完全没有竞争力。
叶晚有些苦恼,但是她很快注意到,王都没有任何酒坊酿造青梅酒。
冰块在玻璃杯里叮当作响,青梅的酸甜清冽与醇厚酒香一起溢出来,如同置身在初夏里的青梅林中,听着就消暑,而且这酒酿起来不复杂。
这个青梅酒将会成为叶晚小酒馆的王牌产品,前提是她能寻找到青梅果。
叶晚拎着月光藤:“我去后山找找看。”
安妮很热情:“后山我很熟悉,我跟你一起去吧。”
维特先生把家养的猎狗放出来陪她们去:“后山很安全,只要记得,不要靠近西边的红砖塔。”
三个女孩用力点点头。
三个人走在一片绿意旺盛的林荫大道间,树上盛开了无数洁白的苹果花,花朵的香气扑面而来。
安妮很高兴,一路跟着她们说话:“哦我真的很高兴,这看上去像在跟朋友们一起在后山冒险,我从小就希望能这么干一回,但是没有同学愿意跟我去,她们说我脑子里全是妄想,该用山泉水把脑子洗一洗。”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眼睛里也带了些迷茫。
叶晚拍拍她的肩膀:“我和艾玛很愿意跟你一起玩,你是我见过最富有想象力的善良姑娘,农场离王都也不远,我们会经常见面的,而且我们还能通过信号鸟来通讯。”
艾玛跟着说:“等叶晚考到魔法扫帚飞天许可证,我们可以飞一个小时来看你。”
“绝无这种可能,我宁愿坐火车。”叶晚坚定的说。
安妮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当她们路过一片幽暗澄澈的湖泊、又下了一个平缓的山坡之后,叶晚终于见到了几棵野梅子树,上面的青梅简直有她拳头大。
“这可真是太好了!”叶晚说。
她们合力把一块碎花布摊在树下,然后大力摇晃树干,一阵带着酸甜香气的青梅雨便扑簌簌落下来。
松饼趁机捡起一个,啃了两口,而后被酸的整张脸皱成个包子。
“我还没加糖呢,松饼,这些青梅得用糖浆腌渍以后才好吃。”
松饼苦着脸把啃了一口的青梅扔掉,气呼呼的重新躲进叶晚的帽子里。
还有几颗梅子坚固地钉在树上不肯下来,叶晚把卫衣袖子卷了卷,而后徒手爬上去。
拿着钱都没地方买的青梅很珍贵,她必须一颗不落的带回家。
很快树上的梅子被她摘光,叶晚拍拍手上树木的碎屑,顺着树干滑下来。
“好了朋友们,今晚辛苦了,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叶晚稳稳跳到地上。
没人回应她。
“艾玛?安妮?”叶晚慌张地朝着四周张望。
艾玛不见了、安妮也不见了,安妮家那条流着口水的、拢拉着大耳朵的猎犬也不见了。
四周突然弥漫起很浓厚的雾气,把野梅子树、草地上的野花,甚至天上的月亮给笼罩起来,只给叶晚留了一条笔直的、狭小的路,似乎在指引她往前走。
幸好松饼还躲在她的卫衣帽子里,这给了她一点勇气:“我们朝着这条路去看看吧,松饼。”
松饼担忧着点点头。
似乎走了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四周雾气越发浓厚,凝结成两道厚厚的雾墙,只给叶晚留下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道,叶晚心里发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踩着潮湿的小草往前走,雾水打湿了叶晚的运动鞋,她终于走到雾霭的尽头,那里一个暗红色的巨塔刺破夜空,银色月光洒在塔上,塔身缠绕无数荆棘和苹果花。
叶晚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叹,那雕刻了奇怪符文的木门突然发出许多齿轮摩擦转动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荆棘上的灰斑鸠。
然后木门缓缓打开,有空灵的歌声从门里传来:
夜雾沾湿行人裳,雾霭翻涌向前方。
红砖巨塔破苍穹,银月茫茫似琼霜。
塔顶宝物在沉睡,荆棘白花织囚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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