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漂亮逃妻by半两青墨
半两青墨  发于:2025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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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维鸿感动不已:“映雪。”
求知巷这边,柳绵绵对发生在军区大院的事情一无所知,为了招待余国梁,今天晚上她请了一小时的假,吃完饭后就撺掇着余国梁一起去西餐厅“见见世面”,余国梁还在犹豫不决呢,刘婶倒是很有兴趣地表示自己想去。
于是后面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全家一起去西餐厅见世面了。
到西餐厅以后,陈经理得知柳绵绵的家人过来,特地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能看到钢琴的位置,还送了一份小吃给他们。
一家子刚吃过晚饭,自然不会点牛排、猪排饭这样的主食,俞婉做主点了几杯咖啡和果汁饮料。
刘婶看看插在玻璃杯口柠檬片,又看看杯子里的桔子汽水,叹息:“这玩意儿从瓶子里瓶子里倒出来,再插这么一片水果,这就要那么贵了?这不是忽悠人嘛。”
王叔尝了一口咖啡,皱皱眉:“这玩意儿苦的啊,跟喝中药似的。”他身体素质好,平时很少生病,也没怎么吃过药,这回倒是尝到了吃药的滋味儿。不过这东西可贵,再难喝也得喝了,不然也太浪费了。
余国梁的也是咖啡,喝了一口觉得有点苦,仔细一咂摸,又有点回甘,他倒是不排斥这个味道。
何况,都进了洋餐厅了,肯定得喝点洋人的玩意儿呀,喝汽水回去跟村里人怎么吹牛,谁还没喝过汽水了?
他小口小口抿着咖啡,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西餐厅里面的陈设,恨不得把角角落落都给记下来,回去好仔仔细细地给村人描述描述。
“这钢琴和风琴是不一样哈,看着气派多了,锃亮的。”余国梁感叹,“我们老幺真会弹这玩意儿呢?”
话音未落,琴声叮叮咚咚响起,一串串流畅动听的旋律,像山间清泉汩汩流淌,让听众的心也不知不觉跟着静了下来。
“绵绵弹得太好了!”俞婉轻声惊叹。
沈伯康点点头:“比我们研究所的老康好多了,老康还成天说自己是专业水准。”
沈维舟靠在椅子上,餐厅略显昏暗的灯光落下来,勾勒得他的眉眼益发深邃,他看着坐在钢琴前的人。她姿态放松,手指娴熟地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神态是平时没有的专注和愉悦。
她是谁?
沈维舟的脑海中再次冒出这个问题。
在经历过死亡、穿越、重生这一系列的事情,见过异世种种后,沈维舟并不觉得“柳绵绵不是柳绵绵”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且,他也没有自大到,认为只有自己才能获得扭转命运的机会。
虽然汽水有点贵,咖啡喝不惯,钢琴曲也不怎么听得懂,但是大家还是很高兴,回家路上都还在讨论西餐厅。
“服务员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小伙呢,那个小伙子还喊我女士,哦呦,那态度比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哦。”刘婶乐得见牙不见眼。
“可不是,我来南城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客气的。”余国梁也说。不管是国营饭店还是他们住的招待所,服务员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更别说化肥厂那些人了,眼睛都长在脑袋上了,嫌弃的态度一点不掩饰的。
“那屋子装潢也好,除了咖啡味道怪一点,别的真是没一点毛病。”王叔也感叹道,“难怪人家生意好,那么挣钱呢。”
俞婉和沈伯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面对汹涌而来的经济大潮,国内各企业单位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回到家刘婶领着余国梁去客房,其他人各回各屋。
柳绵绵洗漱完后,直接鞋子一甩,上了床。
她捏捏有点酸胀的脚,心里琢磨着之前回忆原书剧情时就想到了的一个问题,既然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原主失落回到南城发现白月光已经结婚并且被新婚妻子气死的时候,那么问题来了,沈维舟这个白月光为什么依然好好的?
之前没怎么注意,今天仔细一算才发现,照原书的剧情,沈维舟应该已经死了的啊!
其实这期间还有一件事,就是俞婉遭遇车祸,不过她遭遇车祸的前提是原主私奔后她气不过去柳家理论,回来路上才出了意外。
没有私奔这件事,她不可能跑去柳家,自然也不会遭遇车祸。
所以俞婉能避开死劫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意外这种东西,有时候早一秒迟一秒可能都是天差地别的结果。
但是沈维舟这个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毕竟沈维舟身体差这个事实,是不会因为柳绵绵是否私奔而转变的,柳绵绵认为,不管私奔不私奔,沈维舟既然身体差成那样,应该早晚都会死吧?
想到这里,柳绵绵感觉心头闷闷的,不太舒服。
“你往里面挪一挪吧?”
沈维舟不知什么时候洗漱好了,站在床边看着她。
柳绵绵被吓了一跳,看他一眼,只觉心头乱糟糟的,闻言下意识就往里面挪到靠墙边去了,等回过神,就见沈维舟从床脚拿了他那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豆腐块”铺在了床的外侧。
“……”
一不小心“高地”又被他夺回去了。
柳绵绵顿时扼腕不已,不过想想,他“死期已至”,也就不和他计较了。万一他真一命呜呼,这张床的里里外外还不都是她的?算了算了,让让他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再度被“临终关怀”的沈维舟看了她一眼,问:“明天交接化肥需要我一起去吗?”
柳绵绵摇头:“本来我是想去看看的,不过我不是打小报告了嘛,明天要是去了,沈维鸿看见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我还是不去的好。”
沈维舟看她一眼,她还挺坦荡,自己就给自己的行为定性为打小报告了。
“再说了,沈维鸿也不是傻子,明天有事也不会是沈维鸿有事,这种热闹不看也罢。”说着,把被子往上一拉,声音也变得沉闷而模糊,“睡觉了,晚安。”
沈维舟下意识回了句“晚安”,就听见她闷在被子里笑了起来。
盯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发看了一会儿,沈维舟拉了一下灯绳,整个房间沉入一片黑暗。
沈维舟躺在那里,睁眼看着黑暗中的虚空,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隔壁低低的一声“沈维舟,你还是好好活着吧”,他“嗯?”了一声,扭头看向里侧,却再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许久,他又“嗯”了一声。
第二天余国梁去西城郊交接化肥,等到了四点多,他匆匆忙忙回到求知巷。
余国梁简单说了他们交接的过程:“……前面都还挺顺利,后面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什么调查组的,让我们配合调查。化肥被扣住了,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才让我们运走。”
他叹了口气:“幸好那些人说最多三天就会出调查结果。”

第28章 怎么回事?(修)
余国梁只能又在沈家住了下来。庄稼人闲不住,看到后头那进院子角落里有块空地,原本搭着葡萄架,可惜那株老葡萄已经死了,干枯的枝条上只剩了几片枯黄的叶子。
征求沈伯康夫妇同意后,余国梁花一天时间把地拾掇了一下,种上了当季的番茄、丝瓜、黄瓜和豆角。
王叔和刘婶都是南城大杂院里长大的,不会种地,家里其他人就更不会了。见余国梁把那一小片地收拾得整整齐齐,刘婶眉开眼笑,拿了个小本子,认真记下之后的养护要点,乐观地表示,这个夏天肯定能吃上自己地里长出来的菜了。
她怕自己记得不对,还让余国梁把养护要点给柳绵绵也说了一遍,柳绵绵无奈之下,又拖上了沈维舟。
好歹是原书盖戳认定的天才,记忆力、理解能力绝对没问题吧?
还有一件事就是,沈维舟上回去医院做了检查,这段时间一直没去医院曲报告单,也没有再去复查,医院终于把电话打来了家里,提醒病人及时上医院复查。
让沈家人大松一口气的是,护士在电话里也说了,检查指标和身体健康的人没法比,但是和沈维舟之前的就诊记录对比,已经明显改善。
“明天就去医院,我们陪你去。”俞婉说。
虽然只是检查指标有了微弱的好转,但对俞婉来说,却是二十多年来夜夜祈祷也不敢太过奢望的好消息,她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
沈维舟捧着饭碗,略略思考了一下,说:“明天周日,白大夫不上班。”
俞婉一噎,见不得他这副对自己身体毫无所谓的样子,抬手轻轻拍了他一下:“那就后天去!”
柳绵绵捏着筷子主动请缨:“后天我陪他去吧。明天我和蒋红梅约好了去怀平乡赶大集。”
她扭头问余国梁:“一起去凑凑热闹不?”
余国梁心里发愁,担心那车被扣的化肥,不过也知道自己担心也没用,调查组让他们等着,他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
他已经知道柳绵绵和蒋红梅要去怀平乡做什么了,想着两个姑娘出门去摆摊,说不好会碰见什么,自己跟着好歹能壮个胆,有什么事情也能搭把手,于是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去瞧瞧。”
难得在家的沈维云顿时眼睛一亮:“我,我也想去凑凑热闹。”
俞婉瞪她一眼:“离高考只有两个月时间了,你不临时抱佛脚,还想着玩?”
沈维云委屈道:“我这不是一直在临时抱佛脚吗,我抱得有点累,还不兴劳逸结合,先把这臭脚丫子放开两天啊?”
“……”
一桌人都是哭笑不得。
柳绵绵看一眼沈维云,想着她在原书中的遭遇,就是发生在俞婉出车祸、沈维舟一命呜呼,沈家正乱的时候,按时间推测,应该就是最近了。
于是说:“那就劳逸结合呗,去瞧瞧农村的民风民俗,没准回头考试的时候,还能写进作文里去呢。”
沈维云马上说:“就是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去看看农民老大哥丰富多彩的生产生活,回来肯定能写进作文里。”
沈维舟夹了一筷子空心菜,淡淡说:“那你回来就写一篇不少于一千字的文章。”
沈维云脸上的笑容立马被愁眉苦脸取代,这话要是她爹说的,她还能插科打诨地耍赖,可偏偏是大哥说的,她从小就怵这个哥哥,压根不敢说“不”,只敢讨价还价:“一千字有点多,八百可以吗?”
沈维舟淡淡嗯了一声。
沈维云高兴了:“行,那我回来就写八百字的文章。”
柳绵绵:“……”
这傻姑娘,沈维舟一开始说一千字分明就是给她留了“砍价”空间的,毕竟高考作文八百字也够了,明明是被布置了一篇作文的“作业”,她还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偷着乐呢。
刘婶其实也想去,不过他们和大儿子约好了,明天早上十点通电话,仔细商量一下退伍转业的事情,于是只能作罢。
第二天,蒋红梅再次在天蒙蒙亮时就敲开了9号院的大门。
柳绵绵哈欠连天地坐在餐厅,等着刘婶摊饼、烧小馄饨给他们当早饭。
蒋红梅瞧她这样子就无语,问余国梁:“你们家原先到底是怎么宠着她长大的,瞧把她娇惯的,不就是早晨起得稍微早点吗,你看看她,这副样子,简直就像要她命一样。”
余国梁憨厚笑笑:“她是老幺嘛,我们做哥哥的自然都要让着她。”
柳绵绵不服气,理直气壮说:“蒋红梅同志,这是稍微早点的问题吗,这是很早、非常早、太早了好嘛。这个点把人挖起来,你还奢望我精神抖擞,眼睛瞪得像铜铃啊?”
“瞧瞧这小嘴叭叭的,人家说一句,她能说一百句。”蒋红梅一点不给面子,反问道,“你睁大眼睛瞧瞧,这一屋子里坐着的,有谁跟你似的?”
柳绵绵打着哈欠看向餐桌旁的其他几人,余国梁,沈维云,沈维舟……每一个人都精神奕奕,一副睡足了二十四小时的样子。
“我们庄稼人平时起得就早,习惯了。”余国梁帮妹妹找补,“绵绵晚上也要上班,睡得晚,不习惯早起也正常。”
沈维云看一眼柳绵绵,自从上回一起去了军区大院,亲眼看见柳绵绵怼“那边”的几个,她就觉得这个嫂子其实也还不错了。
后面人贩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沈维云听说人贩子曾两次对柳绵绵出手,都被她识破,并且她还报警把其中一个外号叫胖子的人贩子给送进了派出所,沈维云就更觉得这个嫂子厉害了。
不但不讨厌,甚至还挺喜欢这个嫂子的。
嫂子挺厉害,挺特别的。
见嫂子被调侃,沈维云眨眨眼睛,说:“我是高三生嘛,每天起早摸黑地临时抱佛脚,也习惯早起了。等高考完了,我肯定天天呼呼大睡,睡到日上三竿,估计也就不习惯早起了。”
说完就扭头去看自己亲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亲哥,冲亲哥使眼色:赶紧的说话给嫂子解围呀!
见沈维舟不为所动,半天不吭声,沈维云“胆大包天”地偷偷在餐桌底下踢了亲哥一下。
就她哥哥这样的,能娶到嫂子这样的,那都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纯粹靠运气了,要还不知道嘴甜一点体贴一点,回头嫂子不搭理他看他怎么办。
被亲妹妹踢了一脚的沈维舟,无语看了沈维云一眼,随口道:“我睡眠浅,醒了就睡不着了。”
蒋红梅:“……”
行吧,忘了自己是在柳绵绵的地盘上了。
真是,一个个的,都护犊子得紧。
柳绵绵今后要是懒成一条虫,在座的可每一个人是无辜的。
吃完早饭几人走出求知巷,巷子口早有一辆满载货物的拖拉机停在那里等着了。
蒋红梅把从沈家打包的一个南瓜丝摊饼递给开拖拉机的男青年,介绍说:“这是我朋友,刘安民。”
刘安民皮肤有点黑,笑起来一口牙齿显得特别白,不愧是蒋红梅的朋友,性格也很爽朗,笑呵呵和几人打了招呼,就一边大口啃着饼一变说:“车斗里都是布料和衣服,随便找地方坐。”
又口齿含糊地说:“这饼可真好吃。”
柳绵绵拽着沈维云先上了车斗,等她们坐下后,蒋红梅发愁地看了一眼沈维舟,问:“沈维舟同志,你看我们就这条件,你确定也要去?”
沈维舟看一眼塞满麻袋的车斗:“嗯,挺好的。”
蒋红梅叹了口气,扭头给柳绵绵使眼色,柳绵绵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昨晚沈维舟说要一起去的时候她就劝过了,偏偏人家说自己最近做研究做得有点累,也需要劳逸结合,还从天气、气温和他身体检查指标等各方面,论证了他去赶个集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论点。
沈维舟没跟蒋红梅客气,率先上车,自己找了个前后都有麻袋挡风的位置坐下了,蒋红梅看他动作轻松,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爬上了车斗。
她是真怕这位在路上出什么事。
最后一个上车斗的是余国梁,他倒是适应良好,毕竟拖拉机在农村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交通工具了。
嫌弃?不存在的。
这个季节早晨的风是很凉爽的,拖拉机轰隆隆地走起来以后,柳绵绵被清晨的凉风一吹,残留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清醒无比。
朝霞漫天,道路两旁的树木在清晨温柔的光线中一点点后退,近处的行人,远处的炊烟,构成了一幅静谧柔美的风景画。
如果拖拉机卷起的烟尘再少一点就更好了。
沈维舟腰背挺直地坐在几个麻袋中间,视线落在侧方的人身上,神情不自觉柔和。
哪怕他们出门早,可到底离得远,等他们到达怀柔乡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乡政府后面的空地上,早已摆满了摊位。
所幸蒋红梅事先和她小姨联系过,她小姨拿张旧草席占了个好位置,他们找到地方的时候,小姨正和旁边的摊主争执。
“你卖什么,你卖个屁,你屁都没有,你占这么大一块地方?”
旁边的摊主是长相刻薄的夫妻俩,俩人来晚了,没占到好地方,见蒋红梅小姨的破草席旁边还有五十公分宽的一点地方,硬生生挤了进来。发现小姨除了草席,连袋货也没有,自觉揪到了错处,更加理直气壮地想把小姨占的地方也给抢了。
蒋红梅小姨也不是什么任人搓扁捏圆的软柿子,叉腰就骂:“我就卖个屁了,关你屁事?!妈的,你们硬挤老娘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了,你们还想得寸进尺,真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就这么点地方,你爱待着待着,不爱待着赶紧带上你们的破东西给老娘滚。”
“你这臭娘们儿找打是不是?”男摊主仗着自己长得魁梧,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小姨威胁说。
不等小姨回答,蒋红梅把扛着的麻袋往男摊主面前一摔,吼:“打,你打!你敢打,老娘今天就弄死你!”
男摊主瞪着眼睛:“你以为老子不敢?!”
然后就看到一群人站在了他的摊位前。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的,身材高大,肤色偏黑,随便一个站出来,感觉都不太好对付。
俩人身后还站了一男两女,这三个人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气质像城里的文化人。尤其其中的年轻男人,虽然长得俊,但脸色却异常的苍白,看着就不像健康的人。
男摊主轻蔑地扫向他,心说这痨病鬼不会也是来摆摊的吧。
哪想到眼神刚一和对方接触,他浑身汗毛立即就竖了起来,莫名有一种被凶禽猛兽盯上的错觉,背上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刘安民踢踢隔壁摊主放在地上的麻袋,说:“没看见我们这儿人多吗,挤不下你们俩了,赶紧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男摊主色厉内荏道:“这地方是你们的吗,这是公家的地方,谁占了就算谁的。”
蒋红梅:“我们占了,所以你赶紧滚。”
男摊主还想再说什么,女摊主扯扯他的袖子:“算了算了,咱们换个地方。”逞凶斗狠他们倒是不怕,只是那三个看着斯文的,瞧着不像普通人。
俩人卷起摊在地上的破布悻悻离开。
小姨松了口气:“哎哟,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真要跟他们打起来了。”
她好奇看了眼柳绵绵他们:“你们这瞧着可真不像来摆摊卖东西的。”
柳绵绵笑眯眯喊了声小姨,理直气壮道:“我是投资人,只管投钱,不管卖货,我当然不是来摆摊卖东西的,我是来逛大集买东西的。”
蒋红梅:“……你可真行。”
沈维云分外高兴:“我也不会卖东西,我会买东西。”
余国梁看看这几个不靠谱的,无奈道:“我没东西要买,我来一起卖。”他挠挠头:“不过我也不太会。”
柳绵绵拿出个硬纸板,竖着摆到地上麻袋前。
之前柳绵绵拿了个硬纸板摊在车斗里,蒋红梅还以为她是矫情,嫌弃车斗不干净,现在蒋红梅才看清楚,这硬纸板上用红黑两色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南城服装厂高档衬衫跳楼价每件十元,三件以上直接跳海每件再减一元!
“……”
明明她们之前商量好的,销售价就是每件九元,怎么变成买三件以上才九块钱一件了?
“一看到这个,是不是就觉得不买三件以上就亏了?”柳绵绵笑眯眯问。
蒋红梅琢磨了一下,心说还真是,这可比直接说九块钱一件吸引力更大呀。
她朝柳绵绵竖了个大拇指,赶人说:“得得得,别挡着我们做生意了,想买什么买什么去。”
柳绵绵于是高高兴兴地去逛大集了。
年初时,上面下发文件推出进一步活跃农村经济的十项政策,规定当年起,除个别品种外,国家不再向农民下达农产品收购派购任务,定购以外的农产品允许农民上市自销。
受此影响,农村大集上的农产品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都非常丰富,柳绵绵挑着质量好的细粮、棉花和鸡蛋买了一些,很快装满了一个麻袋,于是只好把东西先送回到蒋红梅他们那边。
沈维舟主动揽下了送东西回去的活儿,虽然柳绵绵和沈维云都担心他拎不动,但事实证明,他拎着一个大麻袋,还走得很轻松。
“我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以前好像没这么大的力气。”看着沈维舟的背影,沈维云皱着眉头奇怪地说,“还有,他以前不吃韭菜的,也不爱吃南瓜,可最近我看他夹过好几次韭菜,南瓜丝摊饼也吃得津津有味的。你说,是不是因为他身体好了啊?”
柳绵绵一怔,问:“你说他以前不吃韭菜,也不爱吃南瓜?”
沈维云点头:“是啊,不过医生不是说他检查指标也好了吗,可能是身体好了,就不挑食了吧?”
“可能是吧。”
柳绵绵随口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上辈子有个室友,不吃葱姜蒜,每次吃东西都要小心翼翼问清楚配料,尤其是吃饺子的时候,非得把馅料都打听清楚了才敢吃,有一次不小心吃到韭菜馅的饺子,她当场就吐了。
这种习惯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掉的。
所以,沈维舟是怎么回事?
俩人在原地等了沈维舟一会儿,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她们站在路中间,时不时要跟人撞上,干脆往旁边偏僻的角落躲了躲。
之前想抢地方的那个男摊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盯着她们一脸阴沉:“都怪你们,害老子只能在犄角旮旯里摆摊,一早上连个萝卜都没卖出去。”
农村大集上什么最多?自然是随处可见、家家户户都有的萝卜白菜。加上这夫妻俩价格要得高,也都是一脸刻薄相,态度也一般般,东西卖不出去完全是意料之中。
但他自己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就是因为自己“丢”了那个好位置,才卖得这么艰难。
想到东西卖不出去,再挑了回家,肯定会被村里人嘲笑,男摊主就心头火气。见柳绵绵和沈维云只有两个人,他狞笑起来:“老子打死你们两个臭娘们儿,让你们狂——”
他骂骂咧咧地冲向柳绵绵,还差半米的距离时,看到柳绵绵突然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个瓶子,不等他反应,柳绵绵飞快拧开盖子,一甩手就泼了男摊主满头满脸。
“啊——”

第29章 进账颇丰(修)
柳绵绵每天揣着瓶辣椒水进进出出,哪怕朱永齐“二进宫”,再次被逮进派出所,她也没有把东西收起来。
八九十年代治安不太好,这东西随身带着,有备无患。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是在这种场合。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男摊主还挺坚强,虽然被辣椒水泼得满面狰狞,但是他拿袖子往脸上一抹,眯缝着眼睛,竟然就又向她们冲了过来:“妈的,我打死你个臭娘们,你还敢拿东西泼老子!”
柳绵绵拽着沈维云就跑,边跑边喊:“抢劫啦,杀人啦,救命啊——”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从侧边跑了过来,柳绵绵心说这人看着有点眼熟,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不对,这是沈维舟!
她赶忙使劲推了一把沈维云:“跑!”
抄起路边的一把扫帚又折了回去。
那边沈维舟“慌乱”中“踉踉跄跄”地撞上了男摊主,一个肘击“不小心”肘在男摊主的腹部,男摊主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被“收势不及”的沈维舟一下子撞翻在地,沈维舟“失去平衡”,于是也一下子栽倒,好巧不巧,拳头就砸在了男摊主的脸上。
柳绵绵拎着扫帚一时竟不知从何处下手。
好像,没有下手的必要?
十分钟后,怀平乡派出所。
鼻青脸肿、眼眶通红的男摊主指着柳绵绵:“她给我泼了毒水,肯定是毒水,我的眼睛,还有脸,现在都是火辣辣的疼。”
又一指沈维舟:“还有他,他打了我的肚子,还有脸,我现在站都站不直,很疼,非常疼!”
公安扭头看向柳绵绵和沈维舟。
柳绵绵叹了口气,说:“公安同志,我们都是南城人,今天跟着朋友过来赶大集凑热闹的,我们和这个人完全不认识,根本就没有理由打他呀,你说是不是?”
“倒是他,因为之前和我们几个朋友有争执,看到我们两个女同志落单,就想报复。他自己没卖出萝卜,倒是怪上了我们,说要打死我们俩,我们这也是迫于无奈,正当防卫。总不能真站那儿等着他来打死我们吧?”
公安点点头,看了眼男摊主,说:“但是你泼他的东西似乎伤害性有点大。”
柳绵绵无辜道:“就是用辣椒、酒精、大蒜、生姜做的汁水,都是能吃的东西,能有多大伤害性?而且,我前阵子被人贩子盯上过,这都是为了防范人贩子特意准备的,哪知道人贩子没遇上,倒是先遇上人渣了。”
“妈的,你说谁人渣?臭娘们儿,老子打死你!”
男摊主简直一点就爆,柳绵绵往公安的身后躲了躲,弱小、可怜又无助:“公安同志,你看看,当着你的面,他就要打死我。”
公安严厉制止了对方,男摊主气得差点吐血,怒吼:“她先骂我人渣的!”
柳绵绵:“我骂你一句,你就要打死我,我不泼你泼谁,等着你打啊,我又不是傻的。”
发现自己在口舌上讨不到半点便宜的男摊主,气愤之下只能把矛头继续对准沈维舟:“他呢,那他呢,他突然窜出来打我总是事实吧?”
他瞪着沈维舟,发红的眼眶像要喷火,沈维舟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淡淡看他的眼神,跟看一只膈应人的蟑螂差不多。
“你追打我的妻子和妹妹,我情急之下想要阻止你而已,并没有打你。”
非常温和的语调,配上满是寒意的眼神,充满了违和感。
男摊主想说什么,在他的眼神逼视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柳绵绵插话说:“公安同志,他说我丈夫打他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丈夫身体不太好,平时重点的东西都拎不动的,怎么会有力气打人呢?不过是情急之下撞到了他,运气好正好撞对了地方而已。不是我宣扬迷信哈,他这是恶有恶报,怎么还怪到我们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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