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锁链by章畹町
章畹町  发于:2025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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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餐厅吃饭,韩梦肃和白有仪靠在一起坐下。
应侍生过来递出招待,韩梦肃抱着白有仪,白有仪也回抱韩梦肃。
创业会氛围融洽,积极正向,她们相处得开心。两个人像可爱的玩偶般抱在一起晃动身体,幼稚园的朋友相见,不符合双方年纪的俏皮。
韩梦肃问:“白有仪,你爱不爱我?”
白有仪点头:“我爱你,我爱你,像我深深爱着烤鱼。”
一些直女表达友情的把戏。
但应侍生是年轻男孩,看呆了,赧脸害臊,旋即说“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他以为韩梦肃和白有仪是情侣。
白有仪噗嗤一笑,韩梦肃又推开白有仪,叫应侍生回来,韩梦肃确定了烤鱼口味,又点了椒麻鸡。
这两样是白有仪爱吃至极的菜品。

夜走入静深处,雨落了下来,迟羽的心情随之落了下来。
豆珠般的雨点溅起水花,花园内的绿植被击打得噼里啪啦,迟羽抱着双膝,坐在阳伞下的沙发椅内,听着鞭炮炸开的轰响,这让他梦回每一个和家人们度过的春节。
他内心如同渍上盐分的抽痛,又无可奈何,她们的眼光都在另一个人身上。
得不到的美好,不再爱他的人,迟羽总克制不住产生我不再需要的恨意,暗自渴望着美好被毁灭,但是迟羽对白有仪却不这样希望。
迟羽默默流着泪,自怨自艾,但竖起手机屏幕的背后有他的朋友在遭殃。
一女一男还在国外读研,作为迟羽的同学,她们被迟羽拉成群聊,不可退出,听他讲失恋。
幸好她们的时区还处于白天,能陪着大少爷空耗。
“你们说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还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她明明喂我吃西瓜,还给我上药。”
“说她心里没我,我不相信。”
求般重复地呓语。
女生倒想提醒“有没有可能人家不喜欢你,是你的错觉”,她还没说出一个字,迟羽紧接着摇头低吟,“不公平。”
“她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你那边下好大的雨。”女生抬头望天。
另一男性朋友受不了地插嘴:“迟少,我真不理解你难过的点。因为保安姐姐睡了前男友,没有睡你,你才大晚上找我们不甘心?”
女生打圆场,“肯定不是,迟羽是难过保安姐姐知道他离开,没有出来拉住他手追他哄他。他人就那样。”
男生继而插刀:“哪样啊?迟羽,要我说,你就是在发梦男癫。我要写论文了,我真没空陪你瞎几把闹了。你再闹,我就要闹了。”
感受到朋友被论文deadline逼到脾气炸裂,也跟随迟羽发癫,平时他很冷静,不会直言不讳。
女生嘎嘎地疯笑:“诶,别这么说小迟,他身上也有闪光点。”
“我不会再给你们两个寄火锅底料。”迟羽幽幽地道,“你们根本不把我当朋友,站在我身边。”
“不是——”男生惊恐回神,巴掌挥来挥去,轻掴着面颊,“我乱说的,迟少,你瞧我这嘴。”
“你怎么会是梦男?你不是,你们是双向奔赴的暧昧。你忘了么?她喂你吃西瓜,说你长得帅,还跑去给送你买药,你身材也……好,你要是在onlyfans出道,凭你的俊脸和优势,粉丝量绝对爆炸。”
在迟羽问出of是哪家韩娱小作坊前,女生打断施法,把矛盾归结在蓄谋着争芳斗艳的前男友身上:“我觉得吧,那红印真是吻痕么?”
“大晚上你怎么看得出来吻痕还是咬痕?你又没有像我们,谈过恋爱,你哪分辨得出来!说不定真是蚊子咬的,摸了点西瓜水装腔作势,这前男友蔫坏昂~看保安姐姐独宠你,挑拨你和她的关系。你应当去姐姐面前告发他。”
迟羽轻飘飘抬眼,有气无力地不屑:“你甄嬛看多了吧。”
“唉,”男生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那你真是中了他的诡计。”
这话说到迟羽心坎,他终于伸直了麻木的腿,有了反应。
“真是这样?”
“当然!”女生男生异口同声。
“你们说得很有道理。”迟羽从躺椅上坐起。
白有仪对前男友的态度冷淡,和他撇清关系。
明明是那男人殷勤献宠,倒贴白有仪,等白有仪走后,他才敢对自己耀武扬威,偏偏他笨,信了男人的邪。
迟羽不得不动用他的口癖,道出:“男人就是坏。”
边牧站在门口台阶,眼见主人回光返照般动弹,它咬着它的小被子,用爪子匍匐向前,伸了个懒腰等待。
它的主人真令它操心,看样子不如他聪明,下雨天竟然不会找庇护避雨。
通话那头,看迟羽心情转好,男生迫不及待询问:“迟哥?迟少?迟弟?牛油火锅下个星期还给我们寄呗。”
“滚远,我讨厌你,我现在纯恨男人。”
喝醉了酒。
迟羽躺在床上,一点点感受到他的感官失灵,他无法调动沉重身躯,在潮热中迷失自己。他陷入沉梦,被带刺的枷藤囚禁住臂肘,禁锢住双手,无法逃离。
白有仪走了进来,半只膝盖压在他床畔,欺近,关心问:“你怎么了?迟羽?”
迟羽无法挥开她搭在劲腰上的手。
他心情还沉溺在她咬其他男人喉结的愤怒中,情急之下咆哮出滚字。
他呵斥:“从我身上下去,从此以后,白有仪,你休想靠近我。”
“那不行。”白有仪弯着唇角驳回迟羽的诉请,“碰不碰你,你不能决定,得我来拿主意。”
迟羽一噎。
像故意欺负脾气暴躁爱炸毛的猫咪,白有仪强制地按住迟羽的双手,压制在他头颅两侧,享受迟羽反抗的趣味性。
迟羽挣扎着手脚,力气很大,手臂抬起,但引得白有仪施加更汹涌的蛮力,白有仪再一猛发力,强硬的做派近乎将迟羽肘臂嵌入床垫的弹簧里。
迟羽知道白有仪的力气大,提四十斤的水不在话下。
这是他不得反抗的意思,反抗越烈,镇压也能更狠戾。
她的长发飘落下来,瀑布般流泻,发梢更是轻佻地跳跃,刺疼着迟羽的脖颈。
迟羽不挣扎了,赌气不看她的侧脸,白有仪便将脸凑在迟羽面前,直勾勾盯着迟羽的眼瞳,在他喉结处的凸起落下一吻。
“真生气了?你不是希望我这样做么?”
迟羽大骂:“你滚!我不要见到你!我不喜欢你了!你去找你的前男友做,别来烦我!”
“可你这里不是这么说的?”白有仪的手指点在迟羽的胸口和小腹下方,迟羽有了反应,他震惊,被白有仪羞辱,他胀红着脸,吐不出一个字。
白有仪却轻蔑地笑,“我没问你,你喜不喜欢?你喜不喜欢不关我的事,我喜欢就可以。”
“不许你碰——唔——”
迟羽的唇被白有仪的手掌捂住,白有仪拿开掌心,温热的唇肉却贴上来,唇肉贴着唇肉地厮磨嗜虐。
有了上次做梦醒来的教训,这次迟羽没有着急忙慌地挥开白有仪,尽管更多是如鲠在喉的不甘心,他也将酸楚吞咽。
白有仪叼住他喉结,如同叼住他的命脉。
迟羽便仰头,脱水的清鱼般打摆着身子,颤抖,挺着扁平的胯骨,想蹭上白有仪。
他修长的腿被白有仪的手掌按压住,他想拒绝白有仪,却推不开。
他只能发出急促而耻辱的呜咽,蛮横地瞪着猫眼,闹着有其他男人还吻他的怨怼。
白有仪伸手抚摸他额顶的黑发,揉了揉,以作安抚,嘴上依旧给出疼痛,对迟羽的脖颈大口吃咬起来。
“不要……”迟羽嘁嘁地低声哀嚎。
“你要。”白有仪回应。
薄脆的喉骨敏感,牙齿下方便是人跳动的动脉,白有仪用舌尖逗弄迟羽的下颌。
一会儿后,他便仰头,糖浆似的紧贴白有仪的肌肤黏糊上来,迟羽舍不得白有仪离开。
“不许你睡别人。”迟羽说,“你只能睡我一个人,和野男人做/爱,我就挠花你的脸。”
迟羽不知拿来的劲,翻身压住白有仪,双手双脚水草般缠住白有仪,大吼:“我不喜欢你喜欢别人,你必须喜欢我一个人!”
“好,我只喜欢你。”白有仪捧住他的脸,温柔地哄笑,“你最乖。你真可爱。”
感受到被女人无条件地宠爱,迟羽也将脸蛋埋进白有仪的脖颈,深吸一口,正当他想哝哝出“只在你面前乖”的嗲言嗲语,嗅到一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迟羽醒了。
呸出一嘴狗毛。
边牧被他一条腿横亘着压在床沿,蓬松尾巴尚且在拍打,热切地邀请主人陪玩。
迟羽推开边牧,阴翳地坐直身躯,手掌刚碰到枕头,在枕头发射之前,边牧弹射出门,倏而不见。
迟羽把枕头砸在大开的卧室门上:“臭狗!这次算你跑得快!”
迟羽蹬蹬地踩着拖鞋,扣上房门,心想:明天就换成密码锁,看边牧还怎么用爪子开。
又是新的一天。
五点四十的闹钟一响,白有仪从床上睁眼,她行动力强,不会赖床,蹭地翻身,进卫生间洗漱。
昨晚和韩梦肃聚餐,两人喝了点清酒,在地铁站和韩梦肃抱着,依依不舍地分别。
聚会的商圈很难找停车的地方,决定好要喝酒,白有仪和韩梦肃便双双选择地铁出行。
白有仪回到家,景邈也刚回来。
白有仪去洗澡,景邈便脱下西装和领带,去把白有仪第二天的早餐做好,见缝插针地让白有仪感知到他的有用所在,以防白有仪心血来潮将他赶出家门。
白有仪说了上早班。
景邈不方便早起做饭,主要是晨光熹微时
最宁静,他怕锅碗瓢盆的闹声,吵醒白有仪不多的睡眠。
白有仪吃了早饭,在梳妆镜前换好制服,景邈也苏醒,裹了件衬衣,闪进浴室的门,抱住白有仪的腰,头靠在她肩颈磨蹭。
“不想你上班,想你陪在我身边。”
嘴上这么说,景邈注视着梳妆镜里的纽扣,从背后环绕着白有仪,将女人的纽扣扣得仔细,理正领结。
白有仪说好了。
景邈歪头用唇擦过白有仪的发尾香气,最后还是忍不住俯伏用胸肌磨蹭白有仪后背。
“不好,舍不得你。”
白有仪拳头又硬了,昨晚才胖揍想裸睡的景邈一顿,今天他还不长记性。
“你给我正常点,”推开景邈,白有仪抽走搭在沙发上的硬质皮带,“小心我抽你。”
景邈敞开衣襟,露出经历一晚便红肿的胸肌,骄傲道:“那敢情好,宝贝,别给我抽爽了就行。”
白有仪忿忿难平,摔门离开。
在小区内外溜达一圈,白有仪没有太多要事,便配合晨起值班的保洁大叔,把昨晚暴雨垂落的榕树枯叶清扫干净。
白有仪再次出现在保安亭值班时,文红棉搭着经理姐的电瓶车抵达小区。
白有仪给她们俩开门,问:“你们今天怎么碰在一起?”
文红棉先将书包隔着窗户,放进保安亭的长桌,“我在地铁站遇上了王姐。”
她再郑重地道:“王姐,谢谢你。”
王雯再怎么热心,也是领导级别,文红棉才从学校出来不久,对长辈带着天然的尊敬。
王雯笑着摆手,接过文红棉摘下的头盔放在车座前,“没事,顺路而已。”
王雯没将车停往物业,她反而停在路边,走进保安亭,“正巧遇上了小白,你出来我们说说事,有件事姐要拜托你。”
白有仪出去,眼珠子提溜着转动,像警惕周遭窃听的猫咪,生怕谁窃听到她和王姐的秘密。
王姐推着车走,同白有仪聊:“过几天我要出个差,去我们省公司学习。”
白有仪愕然:“咱们物业还有省公司?”
王姐哂笑不已:“你太小看咱们公司了,白城有四五个小区由我们物业接管。你不炒股吗?你搜搜咱们公司,在房产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物业。”
白有仪还没想到顾虑,王姐又说,“叫你去,不是给你增加工作负担。恰好二期那边的外墙和泳池要填水,其他管家要去那边督促,剩下的都要处理业主的反馈。二经理倒是没事,但是他和你们年龄不一样,思想比我还老派。这个活动带点社区青年交友的性质,我怕他开口得罪。”
“你去比较合适,全当你还我人情。”
王雯未说明她的意图还有另一层含义,公司需要学历好的高材生来做管理,王雯看着白有仪年龄合适,但没有给白有仪画饼。
现在年轻人反感没有给出明确回报先要求努力的画饼,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清晰利益,比如工资给到位,提岗加薪。
王雯和年轻同事沟通,不会提及虚无缥缈的不确定。
“行。”既然是还人情,白有仪就得答应。
王雯看白有仪同意,想着她是业主,便问:“要不我也给你报个名?”
“我不是主持人?”白有仪总感觉青年交友这四个字充满诈意,连忙回拒。
“认识朋友也好嘛,都是有钱的小姐少爷。”
白有仪狐疑,王姐拍拍她肩膀,“下午来趟办公司,我会把流程书做好,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及时提问。对了,采买交给你和文红棉办,叫小帅和小周今天不站岗了,去亭里待着登记。”
白有仪点头,稍后回去告诉小帅不站岗的喜讯。

哥哥派来的助手,整改展览完毕,迟羽在下午接到助手的电话,得知需要去展览现场交接。
他在穿衣镜前换了好几身衣服。
以前的他随意赏品一下窗外烂漫的花,便能生出灵感,搭配出好些令他自满得意的穿搭。
但今天很奇怪。
迟羽看着额顶微卷的棕栗色发型,用精油护理过柔顺发质,每周会去设计师打理的薄刘海,丝毫生不出自我欣赏的心情。
他竟然觉得自己像个沙雕,幼稚,没有偏明朗力量的帅气。
他换了身绿衬衫配白西裤,还翻出他不曾穿过用来打高尔夫的皮鞋搭配,抹完发油,将光洁额头敞亮在日光下,精气神十足,迟羽终于舒心。
给自己看爽了。
只是全身镜一照,他便显出原型,穿搭像上世纪越南电影里美国萧条后出现在湄公河上的白男富商,糖心daddy风,但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版。
儿童身材的缺陷暴露无遗。
迟羽抓着头发,摸着180身高拉至瘦长的腰,不宽的肩颈,长身玉立倒是能形容他的青涩模样,可只有平坦的胸肌,平坦的肚皮,还在因为阿姨做饭好吃而生出嘟嘟肉的腰际,
他苦恼:“要疯了!我为什么不长到189,为什么不早点去健身,我好细,我根本不是薄肌,我是野鸡,我拿什么和别的男人怎么比?”
猛然,看着镜子里怪里怪气的自己,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男人的虚影。
迟羽吓了一跳,灰溜溜,不敢说话,夹着尾巴跑回衣帽间,换了身cleanfit的灰卫衣,才重新振作起来。
他心不在焉听完助手的嘱咐,恹恹地开着超跑回到小区,他故意选了白有仪经常值班的东门进入,但……
她好像不在。
哦,保安妹值完夜班,会好好休息。
过了一天,迟羽清早起床,睁眼便是用手机点外卖,之后双腿夹着被褥,捧着脸,用脑子发呆了很久,回味梦里白有仪骑在他身上说喜欢干他的那句爱语。
迟羽羞恼地将脑袋埋进手臂里,念叨着他好烦白有仪,他最讨厌白有仪。
点第一次外卖,他叫外卖员帮他看看是否东门有个梳马尾的黑发女生在值班。
如果女生在值班,帮把他超市新鲜的蔬菜放在保安亭。
他安排完,赏欣起他的脑子,那是真聪明,这样白有仪和他遇见,就不会误会他对她很上心。
她们只是偶然遇见,他只是偶然和她打招呼,绝不是故意靠近。
但一早上下来,他暴躁地点了五次外卖,出门拿了五次。
边牧听着他提着外卖,黑着俊脸,踹开栅栏的门,便识趣地离他很远。
花草迎接烈阳时分,外卖员才告诉迟羽喜讯,保安亭有个梳马尾的女生,蹲在地上清点货品。
迟羽打赏了外卖员一百,风卷残云似的抓住墨镜,不顾边牧的挣扎给它套上弹力狗绳,疾走出门,生怕错过白有仪。
将按箱买了榴莲,车厘子,淡雪草莓,西瓜,还有一些贵价白兰地和雪碧可乐,王雯垫付的经费,文红梅和白有仪出力,白有仪将公司的面包车开进小区,让小周值班,将小帅叫了上车。
车开到小区中央的活动室。
小帅没见过世面,见白有仪去拿推车,叫他帮忙卸货,在后车厢外,看傻了眼。
“这就是贵族小区的实力?”
文红棉不喜欢小帅的说法,说佳玺是贵族小区,好像他在代入奴隶。
文红棉看似娴静谦恭,内心激进,她不喜欢任何人自我贬低,不喜欢鞭子还没落在牛马身上,膝盖就咚地下跪,额头抢地。
她白了小帅一眼,但思来想去,反驳不出一句。
这个小区的财力确实少见。
坐落在中央区的活动室,便有两三百来平,有阳光井,有闲置的自动麻将桌,有投影,有冰柜,还有厨房,有各种闲置的厨具。
等会她们还得打扫活动室的灰尘,经理姐说每个月都会组织活动,融洽邻里关系,比如元宵节请吃汤圆,情人节办派对
,清明派发柳枝,端午包粽子青团,绣艾草香袋,中秋节做冰皮月饼等等。
货品被一件件搬到小推车,文红棉拉小推车,白有仪和小帅便各抱了两箱水果,三人往中央区搬运。
迟羽牵着边牧遛狗又拿外卖似的,眼见白有仪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地走来,迟羽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地紧张。
他表面若无其事地摘下墨镜,挂在颈间,方便白有仪看清他的脸注意到他。
但白有仪好像和另一个年轻男生聊得开心,目光被男生吸引,根本看不见他。
迟羽控制不住恶毒,点评着男生,“好黑的一张脸,水肿得烧腊猪头一样,高是高了点,走路动作好顺直,像体育生,气味扑面而来。毛孔十米开外,都能看清的粗大。又穷又丑还臭,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迟羽给小帅的命运敕下两个字的判词:“完辣。”
迟羽在白有仪左前方,邪恶泰迪般,斜眼睨白有仪,心想:白有仪,你怎么还不叫我!我都要走过你身边了。看不到我,以后就别再和我聊天。
小帅感受到一股浓稠黑暗的恶意,抬头便见一早上拿了五次外卖的帅哥业主在……
这是在恨他?
他不理解,白有仪的眼神也跟过来,注意到迟羽。
白有仪抽不开手打招呼,便高声欢喜道:“迟先生,中午好呀!这么热的天还出来遛狗呢,吃过饭了么?”
迟羽心脏一下被她吊高,悬停在半空抽打,就像梦里一样。
她在关心他。
但迟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想到她下意识便会关心他,迟羽脑子混乱,一晃神,他抱住白有仪,白有仪说喜欢干他的画面闯入脑海。他倏然耳廓发红,呼吸急促。
那些……她捏开他的下颌,掐住他的脖颈,逼他靠近,要他把水吞下,还有她用手掌侮辱性地拍他脸,把他当做狗一样扇巴掌欺负,又诱哄地挑起他的下巴,打一巴掌落三颗甜枣,在他的唇瓣落下密吻,哄得他颤抖不已。
迟羽的脸充血到爆红,感觉变成一只气球,随便来一根针,便能戳爆他。
他得赶快走。
迟羽连招呼都没回,疾步离开,走过三人组,看见外卖员救星,装作很着急地挥手拿外卖,小跑起来。
白有仪疑惑卷毛哥怎么叛变了,不搭理她,是不是那晚景邈来了,没照顾好他,失了宠,这会儿倔脾气上头,不跟她玩了。
小帅也疑惑业主好神经,拿五次外卖,对男保安还有敌意。
“那个业主好奇怪。”小帅道。
文红棉和白有仪同时看向他,听这个开头,像有瓜可吃。
小帅继而蛐蛐:“他一早上点了五次外卖,大件大件地点,这都是第六次了,每次都放在我们保安亭,还自己出来拿,挺重视的感觉。有必要么?他们这种人,不是可以叫我们送过去?”
“你想说什么?”文红棉似乎听懂了,看穿迟羽的想法,毕竟这男的单独询问过白有仪的事情。
“我想说他袋子里有没有可能装的是钱?反贪剧你们看过吗?受贿收贿都这样,咱们这朴实无华的保安亭会不会成了有钱人的窝点?”
文红棉无语,她看白有仪,白有仪一副事不关己,装作耳朵听不见,实则听明白的神情。
文红棉对小帅道:“你猜的很正确,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中午,景邈烧了鲫鱼丸子汤,辣子鸡丁,蒜蓉虾仁煲,还有一个炒当季蔬菜。
听见白有仪开门声,景邈便有那种日式煮夫的氛围感,立马擦干净手,朝白有仪围上来,要去解她的战术背带。
白有仪挥开景邈乱碰的手,落座在餐桌,景邈端出砂锅煲,洗净的碗筷便递在她手上。
“你先吃,白白,我去给你把饭舀上来。”
白有仪便坐着刷财经新闻。
午饭看各种资讯,是她等待午盘开启的习惯。
景邈把砂锅煲端上来,白有仪不知何时她家有了砂锅这种“高级厨具”,便用筷子敲击锅沿,“这哪儿来的?”
“我早上叫闪送买的,方便做菜。”
白有仪:“……少往我家里搬运垃圾。”
景邈擦了手,先夹了一筷子蒜蓉虾仁到白有仪碗里,他心里不大畅快,领悟白有仪明着赶他走的意思,脸上掩盖着情绪,温和浅笑:“怎么能说是垃圾?我用这砂锅做得不好吃?”
“好吃!”白有仪叼起虾仁放嘴里,不嫌烫,口齿不清地支吾,“好吃是好吃,但你这些大件东西,我平时又用不上,放我家占空间,那就是垃圾。”
景邈撤开手,好像被白有仪说出的话伤到真心,也不给白有仪夹菜,闷闷地扒着饭,菜也不吃。
白有仪见他作死,夹了一筷子粉丝到景邈碗里,“你做的,你也吃。”
景邈又勾起唇角,被白有仪哄好似的凑过来,无可奈何道了句:“仪宝,我是真爱你。”
白有仪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生怕景邈在饭桌上发起烧。以前不是没有过,年轻气盛,辞职后,吃他又吃菜,白有仪摇摇头,还是不愿过那种颓唐的生活。
作为一家之主,白有仪训斥道:“别说废话,赶紧吃饭。”
吃完饭,不着急,约了下午和小帅打扫清洁,早上出去采买耽搁了文红棉一会儿学习时间,下午她要求在保安室值班,按她的时间表学英语。
她一向专注,白有仪和小帅不方便打扰。
白有仪混子心态,中午人少,可摸鱼,她选择躺在床上,午休一段时间。
她去睡觉,叫景邈一点十五唤她起床,手机便敞亮地放在餐桌上。
景邈本来在洗碗,白有仪的手机震动两声,瞅了眼屋内的女人还在熟睡,景邈瞥了眼桌上的手机,默不作声地擦手,放轻脚步,驻足在餐桌前。
赤心发来消息。
【中午饿了】
【想要妈咪奖励我】
【妈咪是不是又工作忙到忘记狗咯?狗好伤心。】
【图】【图】【图】
【妈咪会不会像我想你一样想我?】【我每时每刻都在期待你来疼爱我】【妈咪,快喂我,喂我晚上才能给妈咪惊喜】
景邈不知道自己能拥有什么情绪。
一瞬间,彷佛灵魂滞空在原地,他好像站在铁路上要自尽。
极速的悬浮列车驶来,无法拒绝的暴力将他撞入另一次元内,他能听见风声,鸟鸣,车轮摩擦地面的噪声,女人的呼吸声,却唯独听不见胸腔内那团烂肉压泵血液的震动声。
他的眉目很冷,冷到戾气沉重,冷到自己也感受到浑身的冰冷。
颤动的指腹滑过白有仪的锁屏,打开了消息栏目。
白有仪从不设置屏保密码。
她大学就这样了,交往的时候,景邈想看她手机可以随便翻,查她和学弟的聊天记录也行。白有仪始终坐得正,行得端,和任何男生聊天只涉及学业就业,没别的感情。
倒贴她的男生很多,她都能识破他们的骗局,和他们保持距离。
景邈是她唯一宣告朋友圈的男友,虽然现在得加上“前”字。但他知道白有仪的三个支付密码,景邈认为那是唯一的殊荣,很少有人了解白有仪到这种程度,能让白有仪信任他。
这多难得。
一个爱钱的女人,他竟然知道她的支付密码。
白有仪上班的时候,发工资,还会带他出去吃饭,吃饱了,她会晕碳,变得很懒。结账时,把手机递给景邈,让景邈用她的手机去结单。
景邈想到这些点,眼睑包不住水,水滴便要砸向地面。
他看完了一个叫赤心的男狗给白有仪发的撩骚信息。
这些变态真的好贱。
不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自甘下贱,主动来勾引他的宝贝?这么缺女孩子疼爱,为什么不去会所免费卖?他是有多缺钱?还想陪睡?呵,脏东西肯定有病。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白有仪重修于好,这些贱人就上赶着破坏?
景邈把赤心、的ID记住,反手麻
木着脸下了粉心,提了好友申请过去。
手机屏幕被他暗灭,景邈深吸一口气,平复完心情,想到手机电量的数值显示,去给白有仪手机充上电。

宋青熙所在的公司有部分国资参与,背靠大树,难免要接受形式化的任务。
下午有领导视察工作,该部门经理召开了会议,宋青熙陪着政府那边来的甲方坐镇,叫来负责项目的基层员工,听取基层对项目本身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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