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柒迟疑片刻，神识在九头赤妖的体内一点点扫过。
一遍两遍三遍……
最后，她终于在九头赤妖的灵海中发现了些许异样。
还未等她做什么，九头赤妖已经在她面前张开了大嘴，仿佛在邀请她进入。
她没再迟疑，飞身进入九头赤妖的体内，一直到它的灵海处。
一个小小的传送阵建立在它的灵海上，气息微不可察，再加上妖兽本身的阻挡，怕是不知道实情的人根本就不会怀疑到这只妖兽的身上。
不，不是这只妖兽，而是传承。
九头赤妖体内的传送阵传承至上一头九头赤妖。
这种天赋未免有些恐怖，鲸鱼妖兽在此之前并不是九头赤妖，仅仅是得了传承，就进化成九头赤妖，连带着传送阵也一起传承。
仙家的这些手段着实是诡异莫测。
她刚站在传送阵边没多久，九头赤妖的心脏就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接着一道印记从它的心脏上浮现，钻入了传送阵中，本来处于关闭状态的传送阵渐渐开启。
“多谢。”
乔柒又取出十几颗仙果，一股脑地丢给它，这才进入传送阵。
一息之后，她出现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阳光刺目，微微花香袭来，仿佛是人间美景。
一道人影发现了她，口中发出阵阵惊呼。
紧接着数百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快速飞来。
“阁下可是天命之人？”
乔柒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
这些人见她没说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客客气气地将她请进去，又让人泡了茶水来。
“这里是魔域？”
乔柒说了她进来这里的第一句话。
为首白发白须的老者微微点头。
“是也，高人能寻来此处，想来定是天命之人无疑，即便不是，我等也无法阻止，此乃你想要的答案。”
老者甚至不愿多说什么，就让人呈上来一块玉简。
“看完玉简，你将会知道一切真相。”
乔柒淡淡看了他一眼，再看向玉简时，玉简里的内容已经纷纷显现出来。
所有的真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呈现在她面前。
原来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没了飞升者。
数千年前，邪神逃窜下界，隐藏在这方世界的域外世界。
从那之后，凡是这个世界的飞升者，再不能飞升至上界，而是通通被困在了域外世界。
如果将这个世界比作是一个鸡蛋，他们如今生活的地方则是鸡蛋薄膜里面的那一层世界，上界则在鸡蛋壳之外。
而域外世界则处于鸡蛋薄膜和鸡蛋壳之间。
当初邪神逃窜到域外世界后，引诱魔修和它合作，最后轻而易举地入侵进入了这个世界。
在飞升通道彻底被关闭前，有几个大能召唤了已经飞升的仙人老祖。
仙人下界，可局面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猝不及防之下陨落在这个世界，而这时消息已经无法传递回上界。
临死前只能想方设法地布下结界，将邪神的污染阻拦在结界之外，又将邪神困死在域外世界，等待有朝一日上界能发现异常。
而邪神则在被困死前反扑，彻底毁了这个世界的飞升之路。
此后凡是飞升者，再不能飞往上界，而是都去了域外空间，和邪神厮杀。
邪神为了增强实力，费尽心思想侵入这个世界，只要魔界结界被毁，邪神就可以继续入侵这个世界。
到时候实力大增，域外世界就彻底无法困住它，域外世界的那些飞升者，也都得死。
它无法亲自降临，只能通过残留在魔界的一缕微弱的分身蛊惑旁人为它做事。
“我等算是那些魔修的后人，上一辈犯下的孽，牵连的可谓是世世代代……”
见乔柒看完玉简，老者长叹了一声。
祖宗犯下的错，后果却要他们承担。
他们侥幸没被邪神污染，却世世代代都被降下天罚诅咒，天赋强悍，几十年便能修炼到化神修为，可寿元却都不过百载，人人都是早夭的命。
只能世代守着这个玉简等待天命之人的到来。
若想天罚解除，除非邪神被除。
因而一旦有天命之人能寻到魔域，他们都会尽可能地提供各种线索。
只是从当初被封印在此，先后有好几个天命之人寻找到此，可最后却……
“可如今，已经无人再能飞升。”
应该说从许久之前开始，就没听说过有谁能飞升，他们现在连域外世界都去不了。
老者却再次苦笑了几声。
“怪我没提前和你说清楚，当初飞升之路被毁不过千年时光，这个世界通往域外世界的飞升道路也随之被关闭，似乎是域外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唯一可以飞升去往域外世界的办法，就是在魔域飞升，可却需要一道特殊令旗的指引。”
“或许找到当初仅存的仙人残魂，对方手里应该还有令旗，只是这么多年也有几个天命之人寻到此处，可最后却无人能找来令旗。”
当初一共有三位仙人降临，却都陨落在此，其中一位仙人通过秘法保存了部分残魂，可他也不知对方是否还活着。
乔柒心中长叹了声。
她或许知道对方藏在了哪。
忘川之渊。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一直在指引她找到正确的方向。
或许就连她穿越都不是单纯的穿越，而是被特意引来。
离开魔域，乔柒没有任何犹豫，闪身往忘川之渊赶去。
忘川之渊并不在这片大陆上，而是在天上天，用上上辈子的话来说，就是外太空。
穿过一片陨石带，一颗死星映入眼帘。
这颗死星就是忘川之渊，上面灵气稀薄，几乎没什么宝物，普通修士乘坐灵舟来一次的费用又太过昂贵。
因而很少会有修士来这里。
忘川之渊上游荡着不少残魂，这些残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往深处去。
乔柒先用神识将这里都扫了一遍，又跟着残魂挨个搜寻了一遍。
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却总是不得其法，找不到真正的入口。
就像是被一层迷雾蒙住了双眼。
没再继续逗留，她回到玄寂宗，将宋子期给拎了过来。
“看看能不能破开此处的阵法。”
她对魔域那些人所说的话只信了一半。
那些人或许并未骗她，可她不确定，旁人会不会通过他们的口传出什么假话。
宋子期研究了许久，双眼越发的亮，眼中的兴趣也越发浓厚。
“这里的阵法和您给我的那本阵法很相似。”
“我现在还没将那本阵法研究透，只能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乔柒并未催促，只在宋子期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给他输送磅礴的灵气，又时不时喂他各种仙果丹药给他续命。
如此数十年时间过去，他原本虚弱的身体反而强健了起来，就连修为都硬生生提到了合体期。
或许是修为的提升，他的阵法越发精进。
又是数十年时间悄然流逝，终于，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迷雾在眼前散开。
阵法破了。
阵法一破，乔柒立刻就感应到了一处秘境的位置。
徒手将空间撕开，她一步跨进了秘境中。
秘境中存在的并不是灵气，而是仙气，只是仙气稀薄，并不够正常修炼。
除此之外，还有一缕缕魂力悄无声息地从地下出现，这些魂力都是提取自那些残魂。
难怪她跟踪残魂也找不到入口，原来这些残魂根本就没进入秘境，而是在秘境之外就被净化。
只有纯净的能量才能涌进来。
忘川之渊之所以能吸引残魂，正是此处被设了阵法，供秘境之中的仙人修补魂魄。
秘境之中也有阵法，不过相比较外面的阵法，这些阵法更像是仓促之下随手布置出来的阵法，并没有什么隐蔽性。
乔柒挥手便将这里的阵法毁了大半，也终于看到了秘境深处的那抹残魂。
魔域老者口中仅存的仙人残魂，这些年靠着吸收残魂的能量苟延残喘。
随着乔柒的靠近，仙人残魂缓缓睁开了双眼，对方静静看了她许久，就连说话都费力。
他和魔域老者一样，一句话都未曾多说，一面令旗浮现在他面前。
“吾，在你的身上，感应到了禁制的气息，想来你应当去过了魔域。”
“此面令旗便赠予你，望、望你能好好守护这方世界……”
仙人残魂的生机微弱的可怜，仅剩下一团虚影，就连模样都看不清，似乎在强撑着给她留下最后几句话。
乔柒抿了抿唇，上前将令旗握在手中。
“多谢前辈。”
“不客气，呵呵呵……”
仙人残魂的笑逐渐变得诡异，而被她握在手中的令旗仿佛黏在她手上一样，完全无法摆脱。
这面令旗竟抽取她的神魂之力，通通反哺到仙人残魂体内。
“前辈！你要做什么？”
乔柒惊恐地瞪大双眸，想要将手上的令旗丢掉。
“哈哈哈，用你的魂力治愈本仙君，是你的荣幸，不要再反抗了，区区下界蝼蚁，即便本仙君只是残魂，你也不是本仙君的对手。”
伴随着仙人残魂猖狂的笑声，令旗上抽取魂力的速度陡然加快。
可下一瞬，他却笑不出来了。
令旗抽取魂力忽然中断，紧接着已经被抽取的魂力又反被抽了回来，就连他体内仅存的魂力也被抽走。
这下轮到仙人残魂惊恐地颤抖起来，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摆脱，只能如俎上鱼肉，被迫被吸取。
“不！不会的，你只是区区蝼蚁，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不！你放了我，我是仙人，我死了，就没人能拯救这个世界了，邪神迟早会冲破结界，它会把你们都给杀了！”
“难道你要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所有人的性命吗？我想吸收你的魂力也只是为了多活一些时日，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我是为了你们！若非为了你们，我又怎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你怎能如此伤害于我？！”
仙人残魂发出绝望地怒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力被吸收殆尽，继而生机彻底消散。
仙人彻底陨落，呆站在一旁的宋子期却是眼睛瞪圆。
仙人？死了？
“哎呦我去，你怎么知道这老东西不怀好意？”
敖桀从簪子又变回了黑龙，震惊地上前看了看，又跑回来好奇询问。
乔柒心情不错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曾经有几人幸运寻到魔域，却无一人拿回令旗，后续他们也再没回去过，这本来就很奇怪。”
“还有就是人性，没人愿意牺牲，即便是仙人。”
仙人残魂这么多年一直看着吸收残魂的魂力苟延残喘，那谁又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活下去将她也给杀了呢？
好不容易修炼成仙，有活着的机会谁想死？
因而从他拿出令旗时，她就一直在防备着。
不管他说什么天下苍生她都不管，反正她不可能拿她自己的命去换。

宋子期目光略微有些复杂，可全程都并未多嘴询问什么。
仙人已经不是他能接触的存在，就算是仙人残魂也绝对能瞬杀大乘强者。
可他现在却死了。
或许这个世界真要有所改变了。
将宋子期送回玄寂宗，乔柒当即又回了魔域。
如今飞升通道被封闭，只有在魔域才有飞升的可能。
可这个仅存的通道也只能去往域外空间，而不是真正的飞升。
自她上次离开魔域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魔域中的人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些人。
受天道诅咒影响，这些人极容易孕育子嗣，后代出生便有金丹实力，可寿元却通通不过百年。
之前在魔域见到的白发老者，一身的修为已是炼虚境，可谁能想到，他才八十多岁？
空有一身的修为，可寿命却和凡人一般无二。
见她手拿令旗而来，魔域如今的首领双眼放光，眼底是深深的激动。
如果邪神能除去，他们的诅咒或许也能随之解除。
可他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可他的子孙后代或许可以。
“您请。”
魔域首领将她带到一间密室中，密室四周的墙壁画着无数繁复的暗红色花纹，这些花纹中似乎蕴含着无上的奥秘。
“这些禁咒都是仙人所留，是仙人用自身的血和真龙之血所画。”
乔柒微微侧目。
真龙之血还有这作用？之前那些邪修想要破坏魔界结界，也是要用到真龙蛋。
真龙的作用这么多吗？
见乔柒狐疑的神色，敖桀立刻破口大骂。
“他放屁！又不是所有的真龙之血都有这种效果，只有天赋神通是空间之力的真龙才行！”
他的天赋神通又不是空间之力。
见敖桀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乔柒眼下并未过多问他什么。
“你先出去。”
密室中有个高台，上面凹陷处的位置和令旗一模一样。
乔柒将令旗放置于此处，紧接着周身磅礴的灵力倾注到令旗中。
她现在的修为早就和大乘无关了，所以该怎么飞升她也想不到，只能想办法在其中注入灵力，用磅礴的灵力引出飞升通道。
在灵气的催动下，令旗中一缕特殊的仙力飘荡而出，又猛地化作刺眼的白光。
白光化作光门伫立在半空中。
飞升通道开了！
只是通道似乎很不稳定，隐隐有破碎的迹象。
乔柒一刻不曾犹豫，立刻进入了飞升之门。
就在她踏入飞升之门的刹那，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裂响，身后的飞升之门崩了，连接着原本世界的通道也随之关闭……
四周的天地仿佛都被血色晕染，入目之处皆是血雾，影影绰绰间根本看不清四周的全景。
“嘶，好阴冷。”
敖桀畏惧地蜷缩着身子。
这里的邪气比魔界还要恐怖，感觉在这里待久了，迟早要被这里的邪气污染。
“魔域的那些人不是说曾经的飞升者都落到这片空间，听说一直在抵抗邪神，他们还能活着吗？”
跨过飞升之门，他们已经是半仙之躯，可即便是仙人都无法长时间的抵抗邪神。
曾经的飞升者，还有活着的吗。
或者说，他们还是原来的他们吗，是否早已经被邪神污染？
“不清楚，探一探就知道了。”
通往域外空间的通道已经有几千年没有开启过，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
乔柒本想催动灵气飞入上空看一看是个什么情况，却没想到，她刚催动灵气，周围的血雾仿佛是有生命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她体内钻，想要吞噬她体内的灵气。
她眸色微眯，仙力瞬间取代了她体内的灵力。
若非怕在下界动用太多仙力会被天道压制，她早就将灵力转变为仙力了。
如今却是没了这种顾虑。
就在她将灵力转变为仙力的瞬间，那些血雾没了之前的狂暴，只是依旧对她的仙力蠢蠢欲动，却因为种种原因，这些血雾无法轻松地吞噬仙力。
她轻轻一震，血雾被震出体外。
“我滴天娘哎，这也太恐怖了。”
敖桀依旧还是簪子，紧紧地扒着乔柒的头发不放手。
乔柒飞入半空，半空中的血雾更加浓郁恐怖，甚至黏稠到要化为液体一般，感应到她的气息，又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她体内钻。
既想吞噬她的仙力，又想将她污染。
用仙力在周身布置了一道结界，她将这些血雾隔绝在身体四周。
只是很奇怪，这些血雾竟在一点点地蚕食着她周身的结界，血雾越是浓稠，结界被蚕食的速度越快。
一旦结界破损，血雾将重新对她发起攻击，除非不眠不休地一直修补结界。
长久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下，哪个正常人能活？即便是半仙也不可能。
乔柒皱着眉，将原本随手布下的结界认真加固了一层。
这一次那些血雾好像无法再蚕食结界，许久也不见结界出现破损。
还好，这种血雾不是无敌的，不然一直待在这样的环境下，怕是她也受不了。
血雾到底是什么她并不清楚，只能继续在周围探索。
约摸半个时辰后，空间中的大树本体忽然震颤起来。
不是畏惧，而是……兴奋？
“你吃兴奋剂了？”
她话音刚落下，血雾中忽然冲出几只诡异的人形生物。
这些诡异的人形生物每一只都有几十米高，双手极长，一直拖到地上。
暗红色的身躯上长满了倒刺，远远看去倒像是汗毛的倒影。
更为诡异的是，这些暗红色的人形生物没有五官，整张脸上只有一张嘴。
人形怪物犹如炮弹一样冲过来，就连大张的嘴里似乎都透露着兴奋。
乔柒微微蹙眉，身形快速升高，直到距离地面百米高。
可这些人形怪物的手却能无限拉长，很快就将碰到她的脚踝。
她抬手间，只使出半成力，无数不见踪影的风刃朝人形怪物席卷而去。
人形怪物直接碎成了一地，又砰的一声化作血雾。
可很快，血雾中又生成一只新的人形怪物，又继续发疯一样冲她而来。
接下来乔柒又试了几次，当她将半成力加到一成力时，这些人形怪物被杀死后就无法再复活。
彻底死亡后，人形怪物死亡的地方留下一块黑石。
和她在魔界第六层得到的本源黑石一模一样。
黑石刚出现，四周的血雾又是一阵翻腾，快速地将黑石吞噬。
最多一息间，黑石就会被完全吞噬。
然而黑石才刚被血雾吞噬，大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石卷走。
“所以你这么兴奋就是为了这？”

大树似乎极为不解，好半晌才将深处的两颗果子露出来。
经过这么多年的滋养，当初的红绿两颗果子，如今一颗渐渐向白色演变，另一颗则向黑色演变。
也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成熟。
似乎是为了让她多感受一下，这次大树极为大方，还让她上手摸了摸。
“……你把我当它爹了是不是？”
乔柒一双眸子幽怨地扫过大树，大树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将两颗果子再次藏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她抬手将余下的几只人形怪物通通斩杀。
吃吧吃吧，撑死你。
血雾中最多的还是人形怪物，除了这些怪物，乔柒还遇到一些其它怪物，一个都叫不出名字，全部都没见过。
这片空间好像没有黑夜白天，除了血红还是血红色。
直到将附近的怪物都杀绝，乔柒才继续往远方探索。
这次探索，她终于见到了活人，她还以为这里没有活人呢！
“你是谁？”
面前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年轻男子，另外一个年纪要大一些。
见她忽然出现，两人警惕地后退一步质问。
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遍，乔柒眉头却微微皱起。
第一眼看去，这两人拥有半仙的修为，可再次扫视过去，两人的修为似又超越了半仙。
难不成刚晋升至半仙，修为还不稳定？这种感觉，不太像啊。
“我刚从下界飞升至此，不知二位道友可知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古怪？”
“哈哈哈，原来是刚飞升上来的道友，幸会幸会。”
二人放松了警惕，又连忙开口。
“这里危险重重，不如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再说。”
“多谢道友。”
乔柒也随之放松了警惕，笑眯眯地跟上二人。
越是往前走，周围的血雾就越是浓稠，到最后就像是浸泡在血海中。
敖桀的身体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因它在下界破壳，它的实力还不如半仙，体内大半都是灵气，仙气只占据很少的一部分。
一旦保护它的结界破损，它在这里必死无疑。
“主、主人，这两人肯定不是什么好货，继续跟着他们走下去，我们岂不要完蛋？”
乔柒脚步渐渐停下，见她不再跟着走，前面的两人齐刷刷地将脑袋扭过来。
“道友，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走了？”
“啊啊啊卧槽！他、他们不是人啊！”
敖桀看着两人转了一圈的脑袋，吓的尖叫出声，一点都没有黑龙的霸气。
乔柒一手指将它按了下去，又继续观望起前面两人。
身份被戳穿后，两人也没再隐瞒，身体快速地拔高，到最后变得和刚开始她遇见的人形怪物一样。
只是这两只人形怪物，实力似乎比她刚开始遇到的怪物还要强。
随着这两只人形怪物的暴露，四面八方的血雾中，又陆续出现数十只人形怪物。
实力似乎都不弱。
看到这些怪物，大树激动的和抽疯一样。
乔柒取出一柄剑，一剑劈下去，面前的数十只怪物瞬间被秒杀，本源黑石散落一地。
还没等本源黑石被周围的血雾吞噬，大树已经眼疾手快地将所有黑石都席卷一空。
似是没料到大树的手速如此之快，周围的血雾凝滞了一瞬，接着仿佛是无能狂怒，剧烈的翻腾起来，成百上千只人形怪物从远处冒出。
这些人形怪物的实力有高有低，低的甚至就连化神期的实力都比不上。
不过就算数十个化神期修士遇到一只这样的化神期的怪物，估计都不是这怪物的对手。
无它，太无敌了。
这些怪物通通都很难被杀死，而在被杀死的一瞬间，怪物的本源黑石就会被周围的血雾吞噬，继而产出新的怪物。
一剑斩下去，眼前的人形怪物通通倒下。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所有人形怪物都有本源黑石产出。
大部分实力低微的人形怪物并不会产出本源黑石，只有半仙级别的怪物才会有黑石产出。
同上次一样，黑石还没被血雾吸收，就被大树通通给卷走，主打的就是一点不剩。
也不知是不是杀的太狠了，接下来好多天，她都没有再遇到怪物。
可周围的血雾也实在是讨厌，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走，前方仿佛都没有尽头一样，除了血雾以及脚下的嶙峋怪石，其它的什么都遇不见。
如此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乔柒忽然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血雾仿佛淡了很多，不再像刚开始遇见的那样浓稠。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周围的血雾只剩下薄薄的一点，单是肉眼看过去，已经能看清四周的全景。
也在此时，她发现了千里之外的一座城池。
整个城池都被一层闪烁着金光的结界包裹在其中。
在结界的保护下，周围的血雾无法侵入其中，似乎就连怪物也只能在周围徘徊，而无法进入城中。
乔柒没急着进入，而是待在附近默默地观察，期间有人形怪物靠近也通通都被她宰了。
不知是不是这里血雾太过稀薄的缘故，这些人形怪物实力并不强，体内全都没有黑石。
被彻底斩杀后，也只会化作一滩脓血融入脚底下的土地中，或许最后又会重新变为血雾的一部分。
到最后血雾中又能诞生出新的怪物，简直是没完没了。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周围的血雾终于彻底散去，天空又变成了那种灰蒙蒙的模样。
没有日月星辰，就像是被火山灰覆盖后的世界。
城池结界上的金光也随着血雾的散去而退去。
就在血雾散去不久，城池里开始有人陆续出来活动。
这些出来的人，最强者也才是大乘期。
他们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传送宝物，刚出城池没多久，就陆续消失在城门口，通通被传送去了远方。
奇怪，怎么感觉他们手中类似传送符的东西不要钱一样，竟然用传送符赶路？
亲眼见证数十人陆续出城后，乔柒遮掩了自身的气息，将修为隐藏在大乘期，这才往城里走去。
城门口有几人负责把守，全都是大乘期的修为，暗中还有一个半仙修为的人在看护。
城门口竖立着两面镜子，守卫见镜子中的她没有异样，这才放她进去。
踏入城里的一瞬，她见到了高悬于城池上方的人造太阳，乃是灵器所化。
接着她的神识一点点蔓延出去，很快便将整个城池的规模摸清楚。
城池的规模极大，人口却不多，堪堪才一万人。
城外一片荒芜，城里却被改造的和绿洲一样，各种仙家洞府比比皆是，灵田上还能看到修士忙忙碌碌的身影。
这些修士应当都是当初飞升者留下的后代，放在外界通通都是世间难寻的天之骄子，可离开城池，连正常生存都难。
偌大的城里只有一间茶楼，乔柒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她点了一壶茶，茶水的品质比较差，放在下界连金丹修士都看不上，可在茶楼里，似乎是相当不错的茶了。
可这价格，又让她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这样一杯茶，只要五块下品灵石。
小口抿了一口，她安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的天地榜大比，灵台仙尊竟然拿出了一滴仙液作为第一名的奖品。”

第79章 薛毛毛师父
“天，这可真是大手笔，听闻仙尊耗费千年修为也才能凝聚出三滴，每一滴都尊贵非常，也不知最后谁能拿到这个奖励。”
“还能有谁，当然是霜羽仙子。”
“啊？可我不是听说青光仙君和含光仙君最为厉害吗？”
“哈哈哈，你的消息落后了吧，这两人可都是那霜羽仙子的师兄，听说极为宠爱这个小师妹，有什么宝物都紧着她呢……”
乔柒点了两壶上好的灵茶，和周围的人套了套近乎，也大致了解了这所谓的仙液是怎么一回事。
仙液乃是次仙耗费自身修为凝聚而出，珍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