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临时房屋内苏湛满脸怒气拍案而起。
“什么叫做库存的粮食只够三天?采买的人呢!都死了吗!”
苏湛采用计划书里的内容,给工人每天十文钱的工钱,外加包一日三餐,虽然京内本地人丝毫不感兴趣,但是对周边乡下的人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关键是招工不分男女,妇人可以烧火做饭,浆洗衣物。
这让附近孤寡和家境拮据的妇人也纷纷赶来报名上工。
反正乡下人没什么女人不干活的说法,不干活全家都要饿死了。
“王,王,王爷,“下首跪着的仆从抖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回禀;“不是小的们玩忽职守,只是最近不知为何京城里售卖粮食的商户纷纷涨价,您给的钱财只够买以前的三成粮食,根本不够。”
“小的们也托人打听了,似乎他们都是一起涨价的,不知是谁在背后撑腰,小的们打听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仆从一边说一遍磕头,话还没说完额头都磕红了。
苏湛背着手在桌案边来回走动,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有些轻微的跛,若不是快速奔跑,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思考着到底谁有这么大胆子,这京城还有跟朝廷作对的人??
仆人砰砰的磕头声让他更加心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了,再派人去打听打听,这些粮户的东家都是谁,我看看谁这么大胆!敢跟皇姐作对!”
苏湛非常会拉虎皮做旗帜,直接将问题上升到与皇帝作对了!
下首的仆从见王爷没有惩罚自己,迅速起身,“诺!小的马上就去”
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苏湛皱着眉,心里略过好几个人名,哪个似乎都不太好处理。
“李姑娘那边怎么说?”
派去李玉那边的仆从刚回来,连忙回应:“李姑娘说已经具表陈情陛下了,这中间恐怕有个大人物搅动。”
自从李玉带人过来打理工地上的各项支出采买以后,苏湛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虽然刚开始对皇姐派了两个女子来管账很奇怪,但也没有太抗拒。
毕竟能派过来,肯定有过人之处,更何况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满脸崇敬的男人。
李玉对苏湛没说出自己的猜想,这个事情肯定要女皇陛下出手了。
“来人,备轿!本王要去皇宫!“
这边,苏湛急匆匆赶往皇宫,他要找皇姐商量一下,若是那几个人,这件事怕是不好处理。
而此时,青璃手里拿着李玉呈上来的工地支出,一眼便看到粮食那行最近的支出明显变多,目前为止粮食的价格比行价溢出两倍多。
明显不正常!
跟账本一起的,还有李玉附上的信。
里面对于粮食价格的问题做了说明和猜测,从五天前开始,采买粮食的价格开始轻微上浮,由于行市本就起起伏伏,李玉刚开始没放在心上,直到每天的价格都在涨,今天更是涨到离谱的地步。
这让她有些不妙的感觉,于是将粮价的溢价情况在信里做了分析,核心直指了京内的第一粮商张富。
张富是京城第一粮商,基本上除了皇宫所用的粮食,其他都经过张富的手,他将外面低价粮食运进京,随后价格上浮一些售卖。
刚开始还有别的粮商可以抗衡,后来渐渐是他一家独大,其他的粮商要么附庸要么就倾家荡产。
李玉不知道,但是青璃在供应商确定好以后,就把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
张富的背后是大长公主苏玉,先帝的妹妹之一,如今已有五十多,年轻时以彪悍扬名在外。
苏玉年轻时因为得先帝的喜欢,在京城作威作福,后来又因为救驾有功,被赐予了免死金牌,由此就更加无法无天,而她本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钱了。
在京都里拥有很多铺子,发现了张富的赚钱能力后,就吸收到麾下,助他扫清了所有的对手。
先帝爷看她也只是爱赚钱,没有其他出格举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不想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跟皇帝对着干。
还以为现在是先帝在的时候吗?
青璃眯着眼,一切阻碍她建设国家的都是敌人。
“陛下,恭亲王在外面求见。”苏蓉进殿禀报。
青璃没想到苏湛竟然来,应该是为了粮食的事情。
苏湛近些日子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对新的国子监几乎付出了全部的精力,现在出了这个问题,自然火急火燎。
苏蓉反身退下,随后带着苏湛进了书房。
“参见陛下。”
苏湛躬身行礼。
“免礼平身,赐座”
“谢陛下”
青璃放下李玉的信,抬头看向苏湛。
苏湛没绕圈,直截了当的询问:“皇姐知道最近粮食的事情了吧,臣弟怀疑是大长公主在其中作梗。”
来的路上,他仔细回忆了手里的信息,觉得大长公主的嫌疑最大。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帝对新国子监的重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摸老虎屁股,唯一胆大包天敢的也就是那位大长公主,也是他们的姑姑。
“你猜的不错”青璃赞赏的看着苏湛,果然皇家就没有蠢笨的,一语中的。
“这件事我来处理,工地照常,最近你就住在西山吧,不要到处跑。”
青璃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记住,没事不要闲逛。”
“是,臣弟这就回去。”
察觉到青璃语气中的危险信号,苏湛感觉一场风雨欲来,皇姐果然不简单!
不过,他又不打算造反什么的,皇姐越厉害越好。
青璃关心了一下便宜弟弟的忙碌日常,顺道给他打了一顿鸡血,让苏湛干劲满满地回去继续忙碌。
苏蓉在一旁看着被陛下哄得卖身还帮忙数钱的恭亲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们开心就行。
“朕记得之前有个粮商叫李之的,以前还因为税收被先帝夸赞过两句,后来被张富打压倾家荡产的,你派人接触一下。”
青璃摩挲着手中的信纸,心里不住的思索。
“可以轻微透露一点身份,他会明白的。”
苏蓉立马心领神会,陛下这是准备扶持李之了,只是一介商人而已,陛下根本不屑于动手。
在商言商,青璃不准备以权压人,有了一个更大的靠山,她相信李之不会放过这个翻身的机会。
“李家小子,又去买药啊。”
一个逼仄的小巷里,正在摆摊卖面汤的老者正在把馄饨扔进锅里,见李之出来乐呵呵的问好。
“张老伯,麻烦您帮忙看着些,”李之关上屋门,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冲卖面汤的老者拜了拜。
“唉,你去吧,这里老头子帮你看着,那帮人要是还来,给你拖些时间。”
“多谢张老伯了。”李之再次拱了拱手,随后转身走出了巷子。
“唉”老者又叹了叹气,继续擦拭桌子。
旁边正在吃面汤的食客问道:“怎么,那群地痞流氓还来?”
“可不是,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听说现在连药铺都不敢卖他药了,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要我说,这群人也太过分了些,如今李之已经倾家荡产,连老母亲生病都快没钱买药,还不肯放过他们母子,是要赶尽杀绝啊!”
“哎,哎,我听说是张富身后那个大人物想要李家小子的性命……”旁边有个食客凑过来低声说道。
“那可怎么办,这民不与官斗,这样下去恐怕他们母子性命堪忧啊!”
“依我看,不如劝李家小子离开京城,去哪都行,总比留在这等死的好!”
“咳咳”张老头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周围正在伸头说话的食客纷纷停住话头,埋头喝着碗里的面汤。
远处看见一群衙役带刀走了过去。
李之蹲在一家药铺的门口,手中攥着几两碎银子,满脸痛苦,毫无形象可言。
“李之,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们也是小店,得罪不起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药铺老掌柜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之心中对张富的愤怒无法言喻。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
“掌柜的,我明白,这不能怪您,给您添麻烦了,小子这就走。”李之慢腾腾站起身,脸上满是悲痛,今天再买不到药,母亲的病恐怕就拖不下去了。
想到母亲含辛茹苦抚养他成人,如今竟被他连累到有病无法医,只能躺在床上等死,李之就恨不得手刃了张富。
可他一介平民,如何能报仇?恐怕还没到张家大门口,就被拖走杀了。
“李之啊,快起来别在这蹲着了,你再去别家看看,没准有药。”老掌柜扶着李之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又念叨了两句,“实在不行,你就离开京城吧,也别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李之满心悲痛,脸上都有些麻木。
突然觉得袖口里有人塞了什么东西进来,他猛然回神。
“老掌柜……”
“嘘,”药铺掌柜低声制止了李之的话头,沉痛地看着他,扬声说道:“去别家店再看看吧。”
继而将李之往外推了几步。
暗中捏了捏袖子里的东西,李之立马明白是药包!联想到老掌柜刚刚的行为,他立马会意。
周围有人跟踪他!
“给老掌柜添麻烦了。”李之拱了拱手,继续他生无可恋的表情,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表面上心灰意冷,实际上他都能听到心脏紧张的咚咚快速跳动。
余光扫了一眼周围,果然看见两小厮模样的人时不时看向他。
李之踉跄着走在回家的路上,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厮见他不再去药铺,留下一人继续跟着,另一个赶忙回去禀报。
苏蓉带着人隐在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跟上去。”
说着带人跟在小厮身后。
这边,李之踉踉跄跄回到了家,路过面汤摊子时还感谢了张老伯。
心灰意冷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哀叹。
小厮见李之回了家,便也离开了,稍后会有另外的人接替他监视李之。
他觉得李之应该也不会出门了,赶着回去给他老娘处理后事吧。
进了狭窄破旧的小院子,李之看了一眼房间内熟睡的母亲,随后走到隔壁一帘隔开的厨房,谨慎的将屋门都关好。
从袖子里掏出来的是一包压得紧紧的药包,李之摸着药包端是百般滋味,拆开药包里面都是上好的药材,不敢怠慢,连忙将药都都煎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之端了药给母亲服下,望着突然苍老下去的母亲,李之觉得他不能再犹豫了,要么就离开京城吧,世界之大总有他容身之处。
可又担心,在路上被暗杀。
“咚咚咚”
正在李之犹豫间,院门被敲响。
“快去看看吧”李母虚弱的拍了拍李之的手,示意他去开门。
李之放下碗,快步出去。
敲门的肯定不会是那些地痞流氓,所以他也没有太过急促。
“您几位找谁?”
打开门,见是一位带着随从的女子,李之有些诧异,想着是不是问路的。
“李之,京城本地人士,前为京都有名的富商,后被张富陷害倾家荡产,如今也被暗中监视迫害,家中还有病重老母。”来人看着李之轻描淡写的说起来,本来还轻松疑惑的李之心中警铃大作。
“你们是谁?”
干瘦的手指紧紧捏着院门,李之强装镇定。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苏蓉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之犹豫了一下,便放几人进院,反正他现在一无所有,没什么可被人贪图的。
“屋内狭小,在院子里说吧。”
苏蓉看了一圈破旧的小院子,墙边还有几只母鸡,饲养的比较潦草,也不反对。
“我家主人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所以需要李大官人的帮助。”
李之一听,有些疑惑,“这位贵人看到了,李某如今落魄到如此地步,恐怕帮不上贵主人什么忙。”
见来人衣着显贵,仪表堂堂,李之就知道肯定是什么有权或有势的人,只是这样的人找他做什么?
“李大官人谦虚了,昔日的第一粮商,就算落魄也不是平常人。我家主人派我等前来,定是了解清楚后的决定,”苏蓉简单明了的说明来意,“我家主子最近需要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只是这粮商哄抬物价让主人十分不悦,这种扰乱行市欺男霸女的人,怎能如此放任,只是以我家主人的身份不便出手教训这等宵小之辈,所以此事还需要李大官人的帮忙。”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要重操旧业即可。”
“可……”
李之刚想说话,苏蓉立刻打断,“主人子知道李大官人的顾虑,张富身后的人你不用担心,我家主人自会料理,只需要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以李大官人的人脉,只要那张富背后之人不出手,想来很快就能翻身吧?”
“我家主人另外免费提供三千两,算是借款,日后返还即可。”
李之被苏蓉的话砸蒙了,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那张富只是个贪财好利的野蛮小人,若不是当初构陷他以次充好售卖虫蛀的陈年米粮,导致他锒铛入狱,也不会沦落至此。
想当初他还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被直截了当的定案,还被没收财产。
直到张富到牢里奚落他,才知道,是张富攀上了权贵人家,导致如此下场。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李之机智敏锐的头脑当即开始运转起来。
暗下瞄了几眼来人的衣着神态,猛然看见有一个侍从腰间若隐若现一个黄色令牌。
他立时就认出来,是皇室的侍卫所能佩戴的,这么说来人可能是某个王爷或者跟皇家有关系的人了!
本来他都打算离开京城,远离是非,可又不甘心!凭什么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产业没了不说,还要每日活在监视里!而罪魁祸首却逍遥自在!
在这京城,有皇室作为靠山,李之觉得这次可以搏一搏!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反正他就算离开京城,保不保得了命还另说呢!
“另外,我们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和你母亲的安全,”苏蓉又给李之一个定心丸。
“好!我干了!”李之咬了咬牙,决定放手一搏。
“很好,这是一枚令牌,若是有急事可去西山找恭亲王。”
苏蓉笑眯眯递过一枚黑色巴掌大令牌。
“多谢,请替我告诉你家主子,李某定然不负所托!”
李之脑海中思考着恭亲王是何许人,一边接过了令牌收进袖子里。
苏蓉见任务完成,也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而在暗中监视李之的小厮,看几人进了李之的院门,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只当是找错人家,没当回事。
京城一处宅院里,张富躺在摇椅上赏花,秋日菊花正好,配上美酒简直是神仙享受。
张富眼睛瞥了眼左侧的侍女,侍女迅速拿起一枚葡萄喂到了他嘴里。
眯着眼心里盘算着西山的情况,张富等着那边什么时候派人来求他卖粮。
以前不知道那位贵人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前两天贵人派人吩咐他抬高物价为难恭亲王,这才透露了身份,竟然是大长公主,怪不得势力那么大。
有大长公主在后面撑腰,张富现在可谓是胆大包天,毕竟是连现在的女皇都要喊一声姑姑的大人物。
优哉游哉晃着椅子,春风得意不外如是。
“去监视李之的人回来了吗?”
“老爷,张三刚刚过来禀报过,李之跟平时一样只是去了一趟药铺,不过药铺接到您的指示,什么都没卖给他。”
旁边候着的小厮闻言,连忙上前答道。
“哦?哈哈哈哈,很好!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派人给他送信儿,告诉他,只要过来求老爷我,就放过他,赏他一口饭吃也不是不可以。”
张富连连冷笑,他要逼得李之走投无路跪在他面前求饶!
“老爷,这李之怎么得罪您了?奴才给您出气!找人打断他的腿!”旁边有仆人谄媚道。
“哼”张富冷哼一声,厌恶道:“李之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要让他家破人亡!”
想当初,李之口口声声说要带他一起发财,结果就因为一些小事就将他抛弃,世人还说他是什么善人?呸!全是假的!
如今他棋高一着攀上了贵人,成功翻身,要让李之知道得罪他的后果!为当初的行为后悔!
“派人去西山那边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禀报。”
而李之那边,苏蓉在晚上的时候,派人悄悄将李母接到了一处隐蔽的小院,请了专门的大夫调理身体,而李之还住在那个破旧小院。
第二天起,李之开始接触以前的老客户,还有进粮食的渠道,向外发出重操旧业的信号。
张富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小厮的报信,觉得李之是准备破釜沉舟,准备放手一搏了。
真是不知死活!
也不看看是在跟谁作对!
“派人去给那些墙头草送信,敢跟我作对,李之现在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以后!顺便透露一下,咱们是大长公主的人。”张富冷着脸吩咐手下的人。
“诺,奴才们这就去。”
而大长公主苏玉那边,看恭亲王一点着急的意思也没有,认为他不过是强撑。
自从先帝过世以后,本来跟她亲近的大皇子没了,新继位的竟然是一直没露过面的苏青璃,这点让她难以接受。
都是皇室公主,凭什么她就可以当女皇!
苏玉心里瞬间就失衡了,所以得知青璃准备重建国子监的时候,她也在反对的人群里鼓动了一阵,眼看着最后不了了之,就又打起了粮食的主意。
京城的粮商是她暗中的手下,命令张富将粮食涨一点价钱,让恭亲王花更多的钱买一样的粮食,气死他!
当然,更重要的是想恶心恶心苏青璃。
她是大长公主,还有免死金牌,作为新皇的长辈,谁都不敢得罪她!
在苏玉看来,苏青璃就算愤怒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并没有做出多严重的事,就涨了涨价。
只是她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青璃刚烧了第一把,还没想好第二把烧哪里,苏玉就撞上了枪口。
张富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带回来的消息显然不在张富意料之中。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富从躺着的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倒了地上跪着的小厮。
“老爷,那些商户是这么说的,小的们不敢胡编啊!”被踹到的小厮赶忙爬回原位继续跪着抖着身体说道。
“他们说,做事情不能太绝,大家都是同行,要相互扶持才对。小的一句都不敢瞎编,老爷!”
“混账!混账!都是一群渣滓!”张富愤怒地将一边的凳子踹翻。
肯定是李之许诺了什么好处,这群人无利不起早,之前他打压李之的时候怎么不说相互扶持!拿了他的好处如今翻脸不认人,说什么同行之情,放屁!
张富愤怒的背着手来回走动,脑子飞速转动。
他都透露了自己身后是大长公主了,那群人还是毅然背弃了他,,定然是李之身后有了势力更大的人。
难道是皇室内其他的人?
不,不,不,不可能!
张富想到了一个人,但瞬间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那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跟一个小小商户扯上关系,或许,是皇室里其他的人?
想到这,张富立马指了个仆从:“你去……算了算了”
他要亲自去大长公主府上,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还是及时上报比较稳妥。
张富能混到如今家财万贯,无人敢惹,跟他的谨慎小心分不开。
滑的跟泥鳅一样,这样的性格让张富逃过了多次的劫难。
大长公主府上,张富跪在大厅内,首位上一位面容冷厉的老妇人。
老妇人因为保养得当,面容上只有一些浅浅的皱纹,头发花白,目光却令人胆颤,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此人便是大长公主苏玉,长年累月的刻薄和恣意妄为让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苏玉皱着眉,眉心都可以夹死苍蝇,“你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介商贾,估计是攀上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室小子,就以为可以翻身重来。”
“你若是对付不了,本宫不介意再换一条有能力的狗!”
苏玉手中的拐杖“咚”的猛敲在地面上,让张富心脏一跳。
“这这这,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处理。”
张富额头出满了冷汗,连忙磕头请罪。
只不过心里有些不服,他有种不妙的感觉,若是真是那位,他还是要早做打算,若是真追究起来,长公主未必能保得住他!
或许,这次就是冲着长公主来的呢?
张富心里千回百转,竟然误打误撞就猜到了这件事的核心。
“滚回去吧!”
苏玉厌恶的看着张富,虽说每年从粮食上能有不少利润,但是这个张富也太贪心不足,竟然私自贩卖粮食,做假账糊弄她!
看来是时候换个人了。
“本宫会通知京畿衙门,给你行方便,具体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是是是,属下明白。”
张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边告罪边退了出去。
大长公主的目光让他脊背发凉,不敢再停留。
而就在张富急匆匆出了府门的时候,从外面也急急跑进来一个人,将他撞到一边。
张富还没看清是谁,那人一转眼就不见了。
“主子,不好了!户部的人现在在鸿通赌坊里大肆查账,据说是有人举报赌坊偷税漏税!”
“什么!”苏玉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
谁这么大胆,敢查她的产业!
苏玉的怒气一下就起来了!还没有谁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是皇帝!
苏玉一下子就明白了。
户部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了,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这么做,只有苏青璃!
苏玉心中冷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才刚继位不到两个月,就开始任意妄为,不仅跟朝臣对着干,更是直接查她的产业!
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好啊!好!
真是我的好侄女!
苏玉知道,苏青璃是拿她开刀,准备一展威势呢!
真当她好欺负!
“来人!”
苏玉将门外候着的仆人叫进来,“派人给所有铺子传话,全部关门三天,不准售卖任何东西!”
“你去赌坊,将准备好的假账拿出去,谅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
苏玉对下面跪着的仆从吩咐道。
“是”来人得了命令,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哼,苏青璃,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本宫倒要看看,京都百姓生活瘫痪你怎么办!
苏玉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谨慎小心的性子被磨灭殆尽,只剩下嚣张跋扈。
青璃这直接怼在她脸上,让她觉得面子全无,恨不得生刮了青璃。
第10章 女帝10
第二天早起上朝的官员照例抨击西山国子监女人当工的事情,毕竟最近除了国子监也没什么新鲜事。
“朕有意设立一个福济司,主在解决官员致仕以后的养老问题,根据致仕的官职大小以及在职期间的贡献,给予每年养老银,供以生活,具体的内容由户部和吏部负责。”
青璃一上朝就扔下一枚炸弹,让本来还在争执的大臣有些难以置信。
丞相张淮率先出列:“陛下,不知您说的福济司,所覆盖官员是所有,还是有品位限制?若是已经致仕的是否可以领到养老银?”
其他官员见丞相大人出列,纷纷停下私语,恭恭敬敬站好。
“从先帝期间开始,到现在,六品以上致仕官员可以领取,由吏部进行审核,六品每年两百两白银,另一石米粮,五品每年三百两,三石米粮,四品官员每年五百两,五石米粮,三品以上大员,每年一千两,米粮分别为六石、八石和十石,另外一品大员致仕以后,但凡疾病均可由御医诊治。”
“福济司目前只包含六品以上官吏,所使用的钱粮均由户部出,一年后覆盖所有官吏,所以官吏的审核将会更严格。”
“陛下,户部每年都没有太多余额,怕是无法供给这么大的花费啊!”
户部侍郎一听要从国库出钱,连忙出列答道。
福济司一听就不错,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国库现在收的税收只够日常支出,再多一个养老银,根本就没钱啊!
“国库的问题朕明白,朕听说目前官吏名下的产业都是免税的吧。”
青璃将问题转向税收,堂下的官员立马炸开了。
“陛下,官员的俸禄完全不够养家,所以自太宗起就允许官员家人置办产业以供生活,并且不收税务。”
“正是,陛下。官员也就做些小买卖,真算起来也并没有多少税收。”
关乎到切身利益,名下有铺子的官员纷纷跳了出来。
所有人七嘴八舌,纷纷开始诉苦。
青璃撑着脑袋就看着他们的表演,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了,慢悠悠道:“朕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自今日开始,户部开始清查京城内所有的商铺,目前只要求京内的产业,朕给你们五日的时间,五日内将近一年的税收如数上缴则既往不咎。”
待京城内清查完毕,就开始清查京城以外的产业。
一步一步,将商业规整起来。
有官员正想出列,青璃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吓得他脚都不敢挪动。
清除一些不交税的不良商家,给如数交税的百姓更多机会,国家的收入能增多。
“五日后,不上缴的铺子全部关门清查,别说朕不给你们机会。”
说完也不等官员反应,起身走下了龙椅。
留下一殿炸开了锅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