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甜竹  发于:2025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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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檀湘心里吐槽,哪敢出口。
只是他偶尔也会疑惑,虞妗妗看起来很讨厌道士,却又为何一身道门手段?
气氛僵持片刻,虞妗妗被小道士的视线盯得发毛,决定咨询资深人类学专家:“她什么意思?不讲话瞪我干嘛?”
祝檀湘沉吟:“终于要逮我们了吧,正道消灭反派前,都是这种流程。”
“你们人类……”虞妗妗嫌弃:“要打便打。”
她扯了下身后青年的袖子,径直迈步,像只目空一切的高傲猫猫,只是要和年轻坤道擦肩而过时,她稍一侧头现出妖的凶性。
“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别再靠近我,还有他。”
徐静和张了张口,到底没能说出心里的话。
她看到跟在虞妗妗身后狐假虎威的人类青年,经过她身边似是怕被她戳上两剑,冲她礼貌一笑,走远了才又嘀嘀咕咕。
“好感动,大人跑路会带上我吧?”
“看我心情。”
“我看到她耳朵红了,好像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你好聒噪。”
当天下午,虞妗妗和祝檀湘登门拜访赵家,受到非常热情的款待。
小助理手上、手臂上挂满了东西:“赵姐。”
一开门,赵婷婷局促搓着手:“虞大人,祝先生,欢迎欢迎!来就来了买这么多东西……小龙快叫人!”
虞妗妗冲她点了下头,活像来巡视的领导,实则明眼人都能看出她颇为紧张。
一时间屋子里一只猫妖,一个有些尴尬紧张的赵婷婷,还有一个智力有残缺怕得乱扭的赵先龙;
胡家三口敲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
这情景下祝檀湘一个人能笑眯眯说单口相声,夫妻俩只觉得佩服。
“汪!呜汪!”激动的犬吠声响起,虞、祝二人顺势看去,一道黑影闪电似的扑了过来,是黑狗平安!
它伤势好全了,认出虞妗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睁着一双又圆又湿的黑眼珠,急得在屋里到处乱窜疯跑摇尾巴。
有了胡家三口加入,才总算打破了刚刚凝固的氛围。
当晚九、十点,赵婷婷已经喝完了大半瓶洋酒两瓶啤酒,醉得找不着北,一改平日唯唯诺诺的样子抱着拳,甚至把手搭在了虞妗妗的肩膀,‘啪啪’拍打。
“就隔壁楼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冒出来的媒婆,要我给我介绍什么三婚四十岁男人,还说我带着小龙不会有好日子?我tui,老娘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带过来了!”
“呜呜呜妗妗妹子,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过来…以后、常来吃饭……”
虞妗妗看似带着嫌,根本不理酒鬼。
半晌很轻地“嗯”了声。
夜深,不会喝醉的妖怪少女和因微醺显得迟钝的青年人,走在回家的巷子。
昏暗的路灯下,虞妗妗闲着无聊,去踩青年被拉长的影子。
走到临家的拐角,她眼眸不由睁——那小道士还在!
徐静和下定决心:“虞妗妗我想和你聊聊…”
再怎么都能看出这位坤道应并不想动手,却很执着于‘动口’。
虞妗妗被那种认真的眼神瞧得脑壳麻,拽着祝檀湘往家的方向拖。
“……她好怪。”
“确、确实,大人你要把我拽倒了。”
“……”
——————
南城某公寓内,客厅背窗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木桌,桌面铺着漆黑绒布,上面倒扣着一个相框、一个写了名字的小排位,以及一个小香炉。
相框里有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能看出是个嘴角习惯性歪着的三角眼青年,身形瘦弱。
整间屋子莫名有些阴森。
正值初夏,天气闷热,家里没有开空调,因此卧室门打开通风。
次卧有两张对角放的床,两张床都不大,除去床褥这间屋子只能摆下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桌,以及部分杂物。
约莫十来岁的少年人咬着一截吃完的糖棍子,手里拿着一把做手工用的美工刀。
他并不是在做手工,是在用刀尖戳一只他在楼下草丛抓的昆虫,虫子绿色的肢节被切割成几段,细细的足部还在微微蠕动。
再然后他像捣土豆泥那样,把虫子的脑袋碾碎,绿色的浑浊液体弄得桌子上黏糊糊。
次卧小床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看起来六七岁,正晃着小胖脚丫安安静静摆弄玩具。
‘咣当当——’
隔壁的卧室里发出东西碰撞、倒塌的巨响,就像有人在砸东西撞家具,这动静让小床上的女娃浑身一哆嗦,抬起的小脸流露出惧色。
坐在书桌上的男孩儿撇撇嘴,“又开始了,烦死。”
主卧里响了一段时间,房门‘砰’地被推开,男人烦躁粗俗的骂声污秽不堪难以入耳,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骂词,都在孩子耳边飙。
“马勒个P的,郝佳佳,贱货!骚货!我他妈弄死你,出来郝佳佳!”男人像头愤怒的公牛,在客厅和厨房横冲直撞,把各种收拾好的物品尽数扫落在地,‘叮叮当当’很是刺耳。
外头连厕所都找了一遍,男人也没发现要找的目标,意识到现在可能是上班时间,悻悻停下手。
他把地上滚落的塑料杯、杂物一脚踢翻,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看到书桌前坐着玩儿虫子的男孩儿,他咧开嘴笑了下,嘴角有点歪,“儿子。”
只是他这幅尊荣,实在难以让人想到慈父——
男人身材高大,有一身不算夸张的腱子肉,颈部、手臂上甚至脸颊却带着淤青,看程度是前不久才伤到,饶是如此,刚才他又给自己添了新伤。
他眉骨破了,淙淙的猩红血液顺着眉毛,流到了男人的双眼皮褶子里,连眼白都染红一片,配上他那和正气毫无关系的笑容,生生破坏了那张还算端正的国字脸。
男孩儿面露不耐,一撇头避开了男人要摸他脑袋的手掌。
男人“哟”了一声:“怎么了,你老子还碰不得你?”
说话间他注意到了小床上瑟瑟发抖、神情畏惧的小姑娘,笑容更扭曲了:“这死丫头片子也在,你们怎么没去上学?”
男孩儿仍神情淡漠,用刀‘哒哒哒’捣虫子泥,“学校检修线路,放假一天。”
男人走到小床前,推了一把小姑娘的脑袋:“小贱种,叫爸爸。”
他人高马大,体型又壮硕,哪怕不刻意用力,带着恶意地一推也能把小姑娘推得脑袋一歪,倒在床上。
“赔钱货!”他又是一推。
“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草@#%%…”小姑娘脑袋撞到了墙壁,呜呜哭了起来,就被男人像提玩具木偶一样硬抓着肉乎乎的手臂,拽起来又推搡到一边。
“爸…爸爸……别打囡囡呜呜……”
听到小姑娘的哭声,男人非但不收手,反而更兴奋了。
这时桌子旁的男孩儿被骂声哭声扰得不耐烦,大嚷一声:“别吵了!烦死了!”
男人一瞪眼,很不爽:“麻痹兔崽子,我是你老子!对我什么态度?”
男孩儿仗着背对着,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心里充斥着恶念和不愉的男人,皱着眉头,忽然顿住,而后露出一个很恶心的笑容。
七八岁刚刚上小学的女娃,因容易出汗捂痱子,入夏天气热起来,家里大人就给她买了棉布小睡裙,和短睡裤。
此时胖乎乎的腿和胳膊露在外面,男人突然伸手去摸。
妈妈说过很多遍,乖孩子不可以在外面脱衣服,在家里除了妈妈之后也不行,更何况记忆里特别疼爱她、把她当小公主的爸爸,又变成非常可怕的样子,她看一眼就觉得害怕。
女孩儿抗拒地推搡,“哥哥!哥哥…”
男孩儿‘哗啦’起身,脸上满是烦躁,根本不管卧室里哭得害怕的妹妹,权当没听见没看见,走到了客厅。
和他无关。
好在这时,门锁响了。
神情疲惫的女人提前下班,这两天工作忙、隔壁能帮忙看孩子的婶子又住院了,她不得已才把孩子留在家里。
因着害怕不安,她还是不放心孩子放在家,提前下班。
没成想就听到女儿细细的哭声,登时把她骇得肝肠寸断,来不及换鞋放包就冲到孩子的卧室,看到丈夫要扒女儿的外裙。
她崩溃尖叫,声音怨恨,扑上去撕扯:“丁归田你畜生!你敢动我女儿你下地狱去……”
“臭表子敢抓我?!”
很快屋里男人和女人的骂声和小孩儿哭声混杂,两人扭打在一起。
客厅外的男孩儿撇撇嘴,默默蹲下收拾了两下家具,竟觉得里面的打架还挺有趣…
下午不到五点,一可可爱爱又白嫩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心情很低落地走在路边,时不时用脚尖踢两下石头。
她家小区距离上课的小学非常近,走不到五分钟,她就走到了小区绿化带,蹲成小小一团独自难过。
就在这时,一道‘喵呜’声响起。
小女孩扭头一看,看见一只浑身橘云毛色的漂亮猫猫,很傲娇地舔了两下毛,甩着尾巴。
她眼睛亮了:“胖橘猫!胖橘猫!”
已经通了灵智的猫当然明白‘胖’是什么意思,它有些恼怒,这个小胖丫它眼熟。
不久前它刚来这里,好几次碰到她和她的父母拿猫粮喂小区的猫,最近不常见了。
只是橘猫视线一顿,发现小姑娘脑门青了一块,像磕碰的。
就在它有些疑惑,小胖丫怎么把脑袋摔了,一道阴恻恻带笑的声音响起:“米思佳,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胖丫抬头一看,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脸;
爸爸变了,变成总是欺负她和妈妈的坏蛋。
曾经会笑嘻嘻扑到父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现在只余下惶恐,她退了两步,眼圈发红:
“不要爸爸!我、我要妈妈……妈妈你在哪儿……?”
几乎是男人开始靠近小姑娘,橘云便压低前躯,像小老虎一样发出威胁的低呜声,龇牙咧嘴。
它一看男人那猥琐的笑,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再看看小姑娘的脸色神情,更是确定他有所图谋的猜测。
男人皱眉:“哪来的野猫?滚!”
他根本不把橘云放在眼里,上手要去抓人人,被跳起来的橘猫狠狠挠了一爪子。
他瞬间暴怒,抬脚就往猫脆弱的腹部踢。
橘云堪堪躲过,心里沉了下去。
它觉得这个人怪怪的,身上给它的感觉很冷,和恶心。
绝对不能让他抓走胖丫头!
橘猫锐声叫了一道,远在另一区的虞妗妗本不可能听不到,距离太远了,但她却忽然睁开双眸站起来:
“橘猫出事了。”

第35章
橘猫橘云的灵智由虞妗妗赋予, 又主动表示臣服,体内自然会打上她的烙印,危机时刻可以向她传输一些求救信号。
按照橘云那个自尊心强好胜的性子, 若非事出紧急它处理不了, 不会向自己示弱请求帮助。
虞妗妗没犹豫, 直接往大门外走, 准备沿着烙印的牵引去看看橘云究竟出了什么事。
祝檀湘没问东问西, 只皱眉道:“大人万事小心。”
“嗯。”
避开人群隐匿身形,动用了妖力的虞妗妗很快找到地方, 是个离家不远的小区,甚至没出他们所在的区, 属于橘云这种到处乱窜、生性洒脱胆大的流浪猫偶尔会活动溜达到的范围。
虞妗妗径直朝着感应地走出, 走至小区最里侧的道路, 远远看到橘云呈攻击姿态窝在绿化带, 浑身炸毛哈着气;
同它对峙的人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 嘴里不干不净。
“死畜牲, 老子要把你剥皮抽魂,弄到第十七狱碾成肉泥!”
而他身边有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儿嚎啕大哭:“爸爸, 别打胖橘猫!别打胖橘猫!”
听到‘第十七狱’这个称呼,虞妗妗略一皱眉, 目光冷泠。
紧接着她见那男人似是被纠缠得不耐烦,认为小姑娘一直嚎哭、扯他袖子,妨碍到他,竟一伸手按着对方的脑袋用力一推,力道无异于扇了小孩儿一个巴掌;
小姑娘直接一个屁股蹲跌在地上。
橘云的愤怒呜咽更大更低沉了:“喵呜!”
「这可恶的人类,居然打这么小的幼崽?!」
哪怕是动物,天性也会保护老弱, 尤其保护幼崽,更何况是人?
通了灵智又嫉恶如仇的橘猫难以忍受,又有忌惮而不敢贸然上前。
要知道没开灵之前它的动作就很敏捷,很少有人能够抓到它,打伤它。
开了灵智后它的反应能力更快从前许多。
饶是如此,对方还是狠狠踢到了它的后蹄,连带着后半边身体都疼痛难忍。
看样子眼前凶神恶煞、气息古怪的男人,绝不是普通人。
就在男人带着狞笑,走进绿化带要抓橘猫,一道女声从旁响起:
“常生无量,律令摄,束!①”
‘噼里啪啦’一阵细小电流含着中正之气,凭空出现在男人的四周,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小网,猛然将他包裹其中,并狠狠收紧。
当头发丝一样细的光弧触碰到男人的皮肤,他身体剧烈哆嗦,如同被灼烧般发出痛苦含怨的嘶吼。
橘猫一偏头看到了虞妗妗,惊喜叫了声:
“喵!”
「大人,您来了!」
“什么情况?”虞妗妗询问,同时看向健硕男人。
在她眼里,男人扭曲痛苦的脸庞上有一块模模糊糊的灰影覆着,影子也是一张人脸,满眼怨恨和畏惧。
这分明是阴魂上身!
虞妗妗甫一看到男人,就发现他身上有一圈朦胧的灰气,这才使用专门对付鬼物的咒。
此咒为‘太帝寝神灭鬼除凶咒’的简咒,胜在简洁,可灵活取用。
尽管简咒会使威力削弱很多,可使用者是虞妗妗,便没这个担忧。
三两秒的时间,那影子往男人身体里一钻,消失不见。
阴魂下了窍,道家咒力没了攻击的对象,闪烁两下在男人的体周消失。
同时他本人两眼一翻,直接歪倒在地,意识刚刚清醒,就被自己摔得头晕眼花。
橘云瞪大眼,向虞妗妗解释道:
「这个男人要带走胖丫头,我看胖丫头都吓哭了,还以为他是人贩子。」
眼下看来,情况似乎有些复杂。
女孩儿明明怕他、抗拒他,却又叫他爸爸。
“我怎么…怎么在这里?”男人皱着脸,缓缓从地上爬起,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一抬头,看到抽抽噎噎的女儿,忙朝着女儿焦急伸手:
“囡囡?你怎么哭了?!你……”
见女儿用惧怕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猛地意识到什么,“难到我又被……”
“丁归田!!”
男人又愤怒又悔恨,小心翼翼看着女儿,神情痛苦放轻柔声音:
“囡囡,爸爸刚才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对不起囡囡,是爸爸不好!”
听到父亲温柔的声音,小姑娘委屈哭泣,“爸爸你为什么又那么凶?你推倒我呜呜,很痛……”
她对反复无常、时而温柔时而可怕的父亲产生了阴影,摇着头不愿意接近,反而往虞妗妗的方向走了两步。
男人这才看向虞妗妗,他看出这个年轻女生并不像是路过,主动询问情况、并从女儿颠三倒四的泣声中了解到,是草丛中的橘猫和这个女孩儿在阻止自己。
他很是感激。
因为他完全没有刚才的记忆和意识。
刚刚的他不是人是恶鬼,是被鬼上身!
那家伙又恶毒又无耻,他不敢想象女儿被变成恶鬼的‘自己’带走,会遭遇什么…
“小姑娘,真的谢谢你,我是孩子的父亲不是人贩子,请你相信我。”男人眉骨结了痂,脸上还有淡淡淤青,“这只橘猫是您养的吗?它后腿是被……被我踢了吧。”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觉得脸红,心想自己肯定被当成暴力狂了,只能连连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精神上有些问题,容易狂躁,伤害了你养的猫。”
“小区外面就有一家宠物医院,要不咱们现在去给猫看看腿,医疗费和补偿我全部负责,对不起!”
虞妗妗想了想没拒绝。
甭管操纵他身体的是不是本人,橘猫的后蹄都是他踢的,虽然伤势不重,可总不能这些小家伙遇到点小伤就让自己用妖力治疗。
一是对动物的修行无益,二是她本猫也不乐意。
“您稍等,我给我妻子打个电话。”男人注意到了女儿在怕自己,叹了口气不打算强迫女儿和自己亲近,“喂老婆,我在家楼下,闺女也在。”
他没多说,只这一句话,对面的妻子立刻明白情况。
不到十分钟,一辆车驶入小区停在楼下,一名穿着得体小西装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脚步急促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思佳!”
看到妈妈,低着头搅着手的小姑娘直接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母亲的腰,“妈妈,我怕…”
“你没事吧?!”
检查了下女儿全身上下,女人看了眼丈夫,神情疲惫,“又是他?”
“嗯。”米重原沉闷点头。
女人牙关一咬,恨不得能摔打点什么东西发泄无能的怒气,可怕吓到女儿,只死死攥着拳。
“他为什么又出现了?不是有时间限制吗?”
米重原:“这事回家再说,你带思佳先回去,我踢伤了这位虞小姐的猫,要去趟宠物店。”
恰巧隔壁的邻居婶子遛弯回来,女人——她说自己名叫郝佳佳,让邻居把女儿带回家照看一下: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真不好意思,给虞小姐你添麻烦了,伤害了您的宠物…”
虞妗妗话不多,抱着橘猫跟夫妻俩到了宠物店。
医生看之后说,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要给橘云的后腿拍个片子。
等候过程中,虞妗妗在同了解情况的医生交谈。
“您家猫真配合,不叫不闹,居然乖乖任我上手,简直成精了……”医生望着一动不动的橘猫,颇为惊讶,语气还带着羡慕,“估计每一个铲屎官的梦中情猫不过如此了。”
要知道被动物咬到抓伤,在他这常有,尤其是猫咪胆子小,很容易应激。
在医生说话的背景音中,虞妗妗远超寻常的听力,能够听到外面长椅上坐着的夫妻二人在低声说话。
郝佳佳:“你下班了?”
米重原:“……没有,工作中突然被附身,他直接丢下工作跑出来了,估计明天去公司就要被扣钱。”
郝佳佳:“那畜牲是不是盯上了思佳…他怎么敢?怎么能对我女儿动手?!”
米重原:“老婆,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女儿…”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满脸颓废,坐在宠物医院的椅子上,手肘支撑着腿,双手插在头发里抓紧发根,颇显痛苦。
“离婚吧。”郝佳佳也捂着脸,麻木中带着苦涩,“你从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连累了你和思佳,就当我自私,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没良心。”
“老婆!”米重原一把按住妻子的手腕,“你没有错,都是那个渣滓……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女儿!”
被恶鬼俯身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两次,在很早之前,他们一家就被恶鬼纠缠不得安宁,可妻子从未说出这种丧气话,他们一直在寻找解决方法。
米重原明白,这是那个恶鬼开始对女儿米思佳出手,才让妻子彻底崩溃。
他又何尝不恨不怒,可他根本奈何不了附身的畜牲。
女儿米思佳也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底线;
如果自己真在恶鬼的操控下对女儿做出了什么,他也接受不了,宁可去死。
“好,离婚吧…”米重原声音颤抖,“如果闹到这一步,那畜牲还纠缠你和思佳思成,我做鬼也要和他拼了!”
就在两人眼眶通红,陷入‘被强行拆散’的苦情剧中,虞妗妗这边做完了检查,抱着右后腿剃了毛缠上绷带的橘云走出。
郝佳佳立刻撇开脸,装作在看手机偷偷擦了下眼角,米重原咳了声站起身:
“虞小姐,您的猫怎么样?”
虞妗妗:“骨头没断有裂,好好养一段时间能恢复好。”
米重原:“好好,检查费用我都缴纳过了,您看还要不要买什么药,还有赔偿……”
“不用赔偿金,这样就够了。”虞妗妗打断了他的话,同夫妻俩走到宠物医院门口,即将分道扬镳她脚步微顿。
在想措辞的夫妻二人,便在这时听到女孩儿声音淡淡:
“米先生,郝女士,有些冒昧,刚才你们二人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在两人震惊而尴尬的目光中,她点点耳侧,“我听力比较好。”
“我有些好奇,既然米先生您爱护妻子女儿,重视家庭,当初为什么要供阴仙?又为何宁愿威胁到家人的生命健康、哪怕即将闹到妻离子散,也并不把那阴仙送走。”
虞妗妗微微侧头。
没错,看米重原的情况,他和赵婷婷显然在做一样的事,供‘阴仙’。
如果是没有联系的外鬼上身,被自己的符咒伤到,肯定是被迫从占据的躯壳中分离。
虞妗妗都做好准备,只等那鬼一出米重原的身体,就把对方捏在手里;
谁成想鬼是直接在米重原身体里消失了。
只有一个可能,米重原的身体里有那阴魂的烙印,也给对方立了存身碑,在供着对方。
米重原和郝佳佳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虞小姐,您、您是从事那一行的?!”米重原试探询问,称呼变成了您。
怪不得附身的恶鬼突然失踪,不是他善心大发放过了女儿,而是他们一家幸运,碰到了高人!
一眼就看出他情况的高人!
米重原连忙解释道:“虞小姐,并非我主动要供那个恶鬼,是他强迫我,强迫我家里人!其实那个畜牲和我们家有渊源,他是我们家的仇人,生前无恶不作死后居然还对我们一家怀恨在心……几年前起,他便突然能附身于我,经常打砸我们家的东西,甚至故意使用我的身体在外面为非作歹。”
他越说,语气越苦涩。
自从被恶鬼附身,他已经换了两份工作,家庭事业一团糟。
前两次失业都是在公司突然失去意识,被鬼上身,在公司乱闹一通非常难堪。
他清醒之后,明明不是他做的却要迎接上司的暴怒和同事的鄙夷,直接丢了工作。
“我找了很多大师看,南城的老家的、甚至还驱车去别的市拜访有名气的大师,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和金钱,想要把这附身的恶鬼驱除。”米重原说:“可是没有用!”
一部分方法有压制作用,也只能让他们舒坦一段日子,很快恶鬼卷土重来,报复得比之前还要凶恶。
再然后那嚣张无比的恶鬼,要求米重原在家中为自己立牌供奉,每日不能断了香火,否则就要降更大的灾祸,要操纵他的身体去违法犯罪。
米重原也不愿意啊,可他没办法。
看过的大师都费了心力,却都除不掉恶鬼,他只能妥协,花了大价钱给自己的仇人立碑供奉。
每天看着恶鬼无所畏惧,作威作福,谁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多憋屈?!
米重原真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坏人活着欺负好人,死后变成坏鬼还是欺负好人?
望着虞妗妗,他心中升起希望的火苗。
这个女生看着年轻,却能一眼看出自己身上有鬼,肯定有真本事!
可念头只出现一瞬,他就苦笑摇摇头,下意识否定。
他找过太多大师,每次都是希望变失望,以至于他现在已经绝望了。
虞妗妗听完,直接轻笑一声:“不可能有这么厉的鬼。”
无法被除掉的鬼,那得是什么等级?
最少也得是个鬼王、鬼仙级别,挥手间尸骸遍野。
真有这种大鬼出世,人间早就乱作一团,怎么可能跟米重原玩儿这种‘过家家’;
就算是想慢慢折磨米重原一家,这些大鬼身上的阴煞过于浓重,最多三个月就能把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腐蚀,哪怕是有道行的术士也很难坚持几年。
这鬼最多有点道行。
虞妗妗观米重原这人,脸色灰败命宫带着厚厚的煞气,显然精气神已经被耗空;
得亏他身体壮阳气足,可能命格也较硬,又勤于强身健体,才撑到现在。
换个体虚运气差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至于他说驱鬼几年无所进展,要么他们家太倒霉,这些年找的术士都是骗子没有一个人靠谱,要么就是那鬼本身有猫腻,可能有法器一类的物品傍身。
想了想虞妗妗手指一搓,两指之间凭空变出一张符,看得夫妻二人惊讶无比。
自打身边多了伏灵和芜情,她外出行走都不用带包裹了。
芜情的神通为‘腹里乾坤’。
腹中空间大,可以像饕餮一样吞吐物品,当然做不到上古神兽吞山纳海那么夸张,辅助日常还是很方便有用。
虞妗妗出门,再也不用考虑要带什么符、带什么工具,芜情可以全部装下,连那辆‘猫猫香火店’的小推车都在它的乾坤中。
取一张符,简简单单。
“这是我画的‘灭鬼除凶符’,作用为灭杀鬼物,只要不是道行深的大鬼都可除之。”虞妗妗眨眨眼道:
“不过要给钱。”
她觉得这么说确实挺像骗子,随即补充:“我不是骗钱的。”
如果祝檀湘在此,估计会无奈扶额。
这么说更像骗子了。
好在她刚刚隔空取符那一手,以及赶走在米重原体内附身的恶鬼,已经证明自己真有实力,夫妻二人还是挺信她的。
米重原当即掏钱,“虞小姐我买,拿回家贴在门上吗?”
“不,贴在你给那鬼魂立的生碑正面,写了生辰八字和具体信息的碑对鬼来说就是它们的‘身体’,是它们在阳间接收香火的地方。直接使用道符灼烧,不仅能够把鬼魂困在生碑里,弱些的鬼魂可能要不了几天,就会魂飞魄散。”虞妗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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