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一个个身形消瘦，路面上全是尘土，木板挪开发出了一点声响，但那些人只是转了转头甚至没有抬头看看窗口的位置。
观察了一下情况方喻茗走下垫脚板道：“饥荒。”
她脸上表情凝重。
这次的任务真的是三颗星吗？
看外面的人的状态，饥荒应该已经持续比较长的时间了，任务要求还是达到一定的营业额，这任务真的能完成吗？
方喻茗长叹一口气决定先扫描一下位面的信息，确认一下位面的文字，然后写个牌子挂在外面吧。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了敲击声，接着是很轻的人声。
“这里能换粮食吗？”似乎是怕被拒绝，外面的人又说了一句：“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我可以拿镯子换。”
话音落下的时候，窗口那里推进来一个镯子，方喻茗站上垫脚板，镯子是银的，外表并没有脏污，可想而知镯子的主人应该很看重它。
“可以。”

屋外的男孩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小男孩, 也就是秦文松先是左右看了看，他的手依旧紧紧攥着镯子，原本外面还有一些流民, 但是刚才城门开了, 流民基本已经全部离开。
他反复确认没有人在附近，但是依旧不放心。
于是秦文松又问了一句：“能先看看粮食吗？”
此时方喻茗旁边的货架上已经出现了秦文松想要的一小袋粮食。
货架会自动识别外面的人想要交换的东西, 并且评估好价格。
方喻茗没有直接将袋子直接递出去, 而是道：“交易结束之后, 除非是我们当铺交易的东西本身有问题，否则无法更换。”
“被抢或被偷当铺一概不负责。”
在饥荒中秦文松见过太多人性的阴暗面，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当铺的人会不会将粮食抢回去。
可是想到家中等待的娘以及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哥哥，秦文松一下子坚定起来。
他以前听自己的小伙伴讲过这条路上的当铺, 而且也亲眼见过有人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秦文松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将手镯向里面推了推。
他轻声道：“好的。”
他的声音很小, 但里面的三人听的清清楚楚。
方喻茗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手中的麻袋从窗户递过去, 同时接过手镯。
按照她们的判断这个手镯不管是在安国, 还是在这里价值均不算太高, 尤其是兑换在此时珍贵的粮食。
但货架不仅判定能够兑换, 而且换出来的其实也不算太少。
难道是这个手镯的后续价值很高，或者手镯里难道还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秘密吗？
在方喻茗三人疑惑的时候，秦文松在外面也悄悄把麻袋打开一个小口确认。
里面是糙米, 秦文松的眼睛瞬间一亮，他不敢再看, 赶忙跑到旁边的小巷子中将早就准备好的草根和树叶全部塞进麻袋里面，顺手还望里面塞了几把土。
小巷的另一头是出城必经之路, 偶尔也会有人路过，但是见是一个小男孩往袋子里塞土便也没有多在意。
准确的说路过的人除了粮食几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赶紧到附近的城池，或者是到粥厂去。
旁边的那个城池外便有一个粥厂，那个粥厂是官府成立的，每个人只能领一碗粥，每天还限量，虽然很多人知晓自己大概率抢不过，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过去。
秦文松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心情注意其他人，他当前唯一的想法便是将麻袋里的糙米带回去。
他一边朝左右看，一边把麻袋系紧，等到没人经过时他才快速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秦文松家的外院是由土坯建造而成，不过和周围的房子对比，他家外院十分完整。
门是木门，一推还会发出咯吱的声音。
推开门，一个女人静静的站在破旧的家门口，她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棉布长裙，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孤独，女人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显得有些凌乱。
但她的眼神依旧明亮，透露着坚定。
女人身后的屋子时不时传出咳嗽声。
秦文松见到秦母立马几步跑过去，接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我在那个当铺换到粮食了。”
秦母眼中不见欣喜，反而有些淡淡的担忧。
她先是检查了秦文松，确定他的身上没有伤口才将注意力放在旁边的麻袋上。
等秦文松解开麻袋，把里面的草根树叶全部拿出来之后秦母眼中流露出惊喜。
她蹲下身，并没有介意糙米里面混杂了土，这种时候能把粮食带回来还不受伤已经足够了。
“那个镯子能换这么多？”
确定里面的糙米是好的，甚至没有混杂其他东西充数秦母终于忍不住问了。
秦文松也皱着眉，像个小大人一样在旁边蹲着。
“那个老板就是给我那么多，她连镯子都没看，就好像知道我要拿什么换。”
想了想秦文松又补充一句：“而且老板说如果这些米有问题，可以随时去找她们。”
原本秦文松只是听听，但是现在见秦母的反应，他也意识到那个镯子肯定换不了这么多粮食。
他们只是普通农户，即使当铺背后的人有什么阴谋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成本吧。
连年少雨，不少农田颗粒无收，这时候糙米都十分值钱。
正当两人思考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半大的少年。
“这些粮食哪儿来的？”
“娘，你的镯子呢？”

少年明显是十分生气, 但又无奈，他缓缓蹲下身问道：“是不是因为我？”
他会不高兴是因为那个镯子是爹离开之前留给娘的最后一样东西，原本是爹打算娘生辰的时候送的, 那个镯子还是爹以及他和秦文松三人一起去选的。
谁知朝廷忽然征兵, 爹毫无意外的被选中，因此镯子提前送了出去。
这些年爹一直没回来, 听说边城打了不少次, 有很多人死在了那里, 爹可能也是死在了那里。
那个镯子是娘唯一的念想，平时娘都舍不得拿出来，想到这里秦文言忽然有些迷茫，导致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呢？
近几年朝廷越来越衰败, 圣上听进谗言导致百姓生活更苦了，再加上连年减收和税收增加，百姓完全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秦文言咬咬牙, 那些富豪乡绅以及朝廷官员却是“何不食肉糜”。
他长叹一口气道：“不知我描摹的字画能否当回手镯。”
秦文言内心对于那个当铺还有些疑惑，这时候处处缺粮, 那个镯子都能当这么多粮食, 要么是当铺的老板不清楚外面的状况, 要么当铺背后另有其人。
总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文松在旁边根本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他兄长已经想了一大堆情况, 他还对着麻袋里的糙米流口水。
他都不清楚自己多长时间没有见到米了，爹还在的时候会去打猎卖，那时候他们能吃点好的, 爹离开之后，粮食价格也越来越贵, 他们也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才能吃上。
他也跟爹学过打猎，偶尔他会背着娘悄悄去抓个兔子, 灾荒之后，后山的野味都被抓没了，现在更别提了，那些树都快被扒光了。
秦母见状有些心疼，她道：“先吃点东西吧，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要吃点有营养的。”
秦文言也转头看到了秦文松的模样，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秦文松不管平时表现得再成熟，总归年纪不大。
而且娘最近也越来越瘦了，有一点吃的娘都紧着他们。
这个晚上是三人自饥荒以来吃过最好的一顿，就连一贯爱操心的秦文言都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在秦文松的带领下前往当铺，他们的打扮和那些路上的灾民没有多大的区别，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对他们三个感到惊讶。
毕竟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少带一些人，说好听一点就是增加存活的机率。
尤其是秦文言这种看起来就十分虚弱的孩子，几乎不会被带上。
一路上秦母小心的拉着秦文言和秦文松，随时警惕着周围的环境，生怕被人盯上。
饥荒的时候秦母几乎什么人都见过，尤其是小孩子最容易被盯上。
三人到达当铺门口的时候，方喻茗正好把窗口打开。
这不算太厚的木板其实根本挡不住里面的目光，毕竟方喻茗她们都是异能者，还有各种国家准备的黑科技，从里面她们能够清楚的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秦文松如昨天一般扒拉上那个小窗口，此时窗口旁边挂了一个牌子显示这里可以兑换粮食，但是路过的人都没有当真，因此真正过来的还是只有秦文松一个人。
他将两幅卷好的字画通过窗口送进去，接着问道：“老板，这种能够换粮食吗？”
方喻茗她们对于字画没有研究，幸好跟随她们过来的还有几个研究方向是书画鉴赏的研究人员。
这几个研究人员是第一次接触位面穿越，对什么都很好奇，要不是早在来之前她们经历过几天的培训，她们估计在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就会跑出去研究。
几人接过方喻茗递过来的画卷，随后熟练的掏出一大堆工具开始观察。
方喻茗见几人估计需要一点时间便对着秦文松说：“稍等，我们需要确认一下。”
秦文言和秦文松内心都有些忐忑，秦文言是担心他描摹的书画不能换粮食，娘和文松白跑一趟。
秦母和秦文松心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心中都有些不确定了。
偶尔有路过逃难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秦文松还能听见那些人在说他们蠢，怎么会信这些，如果当铺真的有粮食，怎么可能明晃晃的标出来。
更何况朝廷现在在高价收购粮食，如果当铺的老板真的有粮食怎么可能在这里换一些灾民的东西，灾民能有什么值钱的。
正当三人觉得画换不了的时候，里面突然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
“可以换，如果你们还有，还可以拿来换。”
此时正激动的三人完全想不到当铺里面的人比他们还要兴奋，要不是有限制，里面的人能够直接冲出来抱着秦文言要签名。

第88章 睿王
方喻茗透过窗口看了眼外面激动的三人, 又转头看身后几位兴奋的研究人员，她摇摇头刚想说话的嘴巴又默默闭上了。
秦文言站在外面同样很意外，来之前他其实完全没有想到能换到粮食。
昨天已经吃了一些糙米煮成的粥, 现在秦文松也没有很馋了, 于是秦文言又推了推秦文松，示意他问问镯子的事情。
秦文松点点头又站上去。
“老板, 我昨天换的镯子能换回来吗？”
顾客当的东西都是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的, 她转头瞧一眼旁边的镯子点头道：“当然可以。”
此时秦文言也站了上来, 虽然这个垫脚的台子不算很高，但幸好他们两个还小，完全站得住。
“拿画能换吗？”
方喻茗扭头看向正在拼命点头的几个研究人员，接着道：“可以。”
秦文言犹豫了一下, 他临摹的字画刚才已经换了粮食，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的，没有临摹那些大家的作品。
“我的也行吗？”
秦文言问的时候很忐忑, 他虽然被不少人夸过，但水平和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家依然有很大的差距, 更何况他也不出名。
“可以。”
听到里面的老板答应了, 秦文言还有些不敢相信, 而秦文松妥妥的哥吹, 对于兄长的作品能兑换回镯子的事情表现得没有多意外。
他一直觉得兄长作的画以及题的诗很厉害，虽然他不太懂得里面的含义，可是娘也觉得很好, 娘是他见过除了哥哥最有文化的人，娘都说很厉害那肯定很棒。
秦文言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内心其实已经激动的快要蹦起来, 而他也确实直接蹦下了不算太矮的垫脚台。
秦母着急的伸出手扶，还没扶上秦文言已经自己站稳了。
方喻茗透过窗户瞧了眼外面的场景，随后收回视线。
瞧着外面不像是还会再有人来的样子，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
“挂了个牌子也没多少人信。”
站在她身旁的庄与意接话：“正常，毕竟正是饥荒的时候。”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她们碰到这种情况也不会信，顶多是像秦文松那样的小孩或许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东西换。
几个研究人员此刻已经平静下来，其中一人主动解释道：“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外面的人应该是写出‘江云不解离人意，柳絮轻飞梦外天’的秦文言。”
秦文言的这首诗在安国的初中会学到，研究人员一说方喻茗她们便想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其实很多大家的画原作并没有流传下来，目前博物馆展示的基本都是秦文言或是其他人的的仿画。”
那按照时间来推算，她们来到的应该是翎朝，翎朝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不算太长，最高光的时刻就是开朝皇帝在位期间，之后一路走下坡。
第二任皇帝赵景行在位期间无功无过，只是恰逢天灾连年饥荒，不少人猜测是上天不满意赵景行登基，因此赵景行在退位前还写了一篇罪己诏。
按照时间推算，再过两年应该就是赵景行写罪己诏的时间。
方喻茗忍不住感叹一句：“我们来到翎朝还算不错，不前不后的。”
据说很多名画名作都是在翎朝晚期遗失的，这导致翎朝以及翎朝之前的那些朝代的诗画流传下来的不算很多。
而翎朝之后的几个朝代的诗画其实保存的相对来说还算完整。
几个研究人员不住的点头：“如果能够每个朝代穿越一次就好了，这样肯定能把那些诗画还有各种器具收集完整。”
不敢相信那些东西往博物馆一摆会有多震撼。
“我相信国家肯定能找到办法研究出来穿越所有朝代的方法。”
方喻茗想起上次李老向她透露的消息，国家在星际成立了一个组织专门用来研究传送门和穿越位面的方法。
也许短时间内并不会有很大的成果，不过方喻茗相信国家在未来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技术穿越位面。
众人突然安静了一瞬，是庄与意打破了这个氛围。
“外面好像有马车的声音。”
灾荒的时候还能坐马车出行，那外面经过的人必定非富即贵。
大生意。
当然前提是外面的人相信她们真的有粮食。
方喻茗仔细听外面的动静，马车似乎停下来了，好像外面的人还在说话。
停在当铺门口的人是当今圣上的胞弟睿王赵靖，他此时确实对当铺门口的牌子很好奇。
众所周知以目前的状况有粮食的都恨不得藏起来，要不是皇兄说要开仓济民，那些皇族贵胄也不会假模假样赠粮。
而这个当铺的老板竟然敢直接在外面挂着可以当粮食的牌子，赵靖心中是一万分的不信。
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身旁的人：“去，过去看看。”
说完赵靖递过去一个玉牌。
旁边的人微微躬身双手接过玉牌，然后小步跑上前：“老板，你们这里连粮食也能当？”
“不知这块玉牌能当多少粮食？”
玉牌被轻轻推进窗口，当铺内的架子也开始发出微光。

第89章 抢米
货架评估了玉牌的价格之后迅速出现了一大堆粮食, 货架上都摆满了，看这架势小窗口怕是送不出去，得亏这旁边还有一个可以打开的小门。
那小门估计刚好把装满粮食的麻袋递出去。
“要想拿回典当的物品需要拿同价值的东西交换, 你们确定吗？”方喻茗还是确认了一遍, 免得等会儿她们把粮食搬出去了，接过这人突然反悔。
这公公瞬间犹豫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眼赵靖, 赵靖果断地点了点头。
赵靖不是傻子, 不然也不可能在皇权斗争中活这么多年，那玉牌有价值，但是和粮食相比肯定是粮食更紧需。
方喻茗的视野不受限，自然能看到外面做主的人已经点头了, 于是她便道：“典成，此为当票，记得妥善保管。”
说完方喻茗将手中自动生成的当票递出去, 而在身后的几人则是默契的打开旁边的小门将粮食塞出去。
外面的人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就典当成功了？不会是骗子吧。
这个玉牌好歹也是皇家物品, 如果里面的人识货就不可能只准备一点粮食。
可是这么一个又小又老的当铺真的会有那么多粮食吗？
还是趁着粮食价高随便给一点糊弄。
外面的人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那里去。
赵靖一开始也有些犹豫, 但是随着敲击声他注意到底下的小门。
随后小门打开, 一袋袋装满的粮食从里面被推进来。
方喻茗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里面有精米也有糙米。”
赵靖愣了一下, 接着一个眼神示意还愣在旁边的几个随从去检查一下粮食。
几个随从赶忙几步向前打开麻袋看，里面的粮食如同黄金一般闪着光，他们一下子顾不得形象瞪大了眼睛。
虽说他们跟着睿王平时吃食肯定有保证, 但是在这么一个又破又小的县城看到这么多粮食他们还是很震惊。
而且这么多粮食竟然是用一个玉牌，不是他们觉得皇家物品不好, 而是在饥荒的时候即使皇帝亲自赐下一枚玉牌也不如给粮食实在。
皇宫中最近都在奉行节俭之风，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这种时候还有当铺能换粮食, 那店家不是傻子……就是大傻子。
那些有这么多粮食的不是装模做样开个粥铺济民就是高价卖，就这些粮食店家拿去卖绝对能拿到比玉牌更值钱的东西。
赵靖此时顾不得自己睿王的形象，他走下马车站到一袋袋粮食旁边。
他伸出手捞袋子里的糙米，米从手指缝中掉下，他心中虽然激动，但至少也是见过世面的，因此马上就反应过来。
赵靖深吸一口气道：“店家，能否将粳米全部换成糙米？”
他来“收购”粮食主要是为了灾民，比起粳米，糙米才是目前最需要的。
这个要求方喻茗自然是答应了，货架同时也做出了反应。
得到回应之后赵靖便吩咐人将装有粳米的麻袋推进去，赵靖倒是不怕店家换不出来，听店家那语气完全不像是为难的样子。
赵靖的猜测完全没有错，他们刚把粳米推进去，里面就推出来一袋袋糙米。
糙米相较于粳米价格更低，翎朝粳米和糙米的兑换是参照的《九章算术》，一麻袋的粳米大概能兑换两倍的糙米。
因此摆在外面的麻袋更多了，这一幕自然也被逃荒的难民看到了。
要不是赵靖身边带的人足够多，那些灾民肯定已经冲上来了。
目前虽然没有冲上来，可是那些灾民也围了一圈，他们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肉。
赵靖身边的护卫已经摆好了架势。
赵靖面色一沉，可转过身的时候又是一副慷慨的样子。
“我们是奉圣上的旨意来救济灾民的，圣上体恤连年的饥荒，特派我在此处建立粥铺，凡是灾民皆可领一碗粥。”
围成一圈的人一听立马心动起来，放弃的人基本是身体状况不太好的人，那些看上去还有一把子力气的依旧抱着抢一些粮食比等粥好。
粥不仅吃不饱，还限制领取次数。
但是抢到粮食之后他们至少能吃几顿饱饭。
还有一些人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当铺上，他们可没有错过当铺往外面推粮食的场景。
而且当铺外面还挂了可以兑换粮食的牌子。
他们可不相信一些便宜东西也能换到粮食，肯定只有那些皇家给的金玉等等当铺才会接受。
“我们去抢当铺。”站在最外围的一个男人盯上了当铺，如果前面的人动作，那些摆在地上的粮食肯定抢不到多少。
当铺就不一样了，就算当铺里面糙米不多，那些递进去的粳米也能去别的地方换点糙米。
“老大，那当铺不可能不做防护吧？”身旁的小弟明显有些犹豫。
但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却果断道：“抢一次你娘和你弟弟之后都能吃上饭。”

方喻茗她们得益于超强的听力, 外面那些抢劫当铺的计划她们听的清清楚楚。
她们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想该怎么办，毕竟整个当铺周围都有保护装置，那些人别说抢粮食了, 他们根本进不来。
而这一点也很快被周围围观的人发现, 其中不乏有心思活跃想要试探的人。
他们摸上当铺外面木头制的高柜台，原本心中想的是要怎么破开, 能不能去附近找斧头之类的, 木头应该很好破坏。
可是他们心中那么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内心有一种慌张感, 而且他们似乎还在慢慢的远离当铺。
很快他们发现这并非错觉，几个想要抢当铺的人尝试了好几次，但是每次他们升起要抢粮食的想法时，他们就会莫名其妙的后退好几步,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领头的老大顿时惊恐道：“这是妖邪用手段假扮的当铺！粮食都是假的！”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下意识的远离了当铺，原本围在赵靖等人附近的也全都后退几步。
“这当铺能控制人的心神！”
此时老大心中惊魂未定, 一次可能是巧合，有可能是围在当铺门口的人太多把他们挤走了, 可是连续好几次,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距离便停下, 那肯定不是巧合。
他的话让周围的人更是紧张, 自从天灾开始，很多人便相信了鬼神之说。
目前民间流传最广的关于天灾发生的原因便是皇帝惹怒了神仙，因此神仙降下责罚。
第二个猜测便是有妖邪作怪, 那些妖邪想要趁乱控制人，尤其是不少人说自己见到过, 说的有模有样的让不少人都信了。
但是有人相信当然有人不信，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人问：“你有什么证据说当铺和妖邪有关？”
不少人同时附和, 毕竟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这几个人突然吼当铺和妖怪有关。
这让不少人怀疑会不会是这些人想要趁乱抢粮食。
“说当铺和妖怪有关，你总要有证据吧！”
“是啊，证据都没有，你们不会是想要趁乱进当铺吧。”
周围一句句怀疑的话让老大很不服气，他心想这些人也就是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场景，不然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他又像刚才那样站在当铺前面，并且说道：“你们看，等会儿我就会莫名其妙的离开。”
可是这次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怎么会这样？
顶着周围人怀疑的目光，老大的额头上都出现了汗水。
此时正在当铺里面的方喻茗她们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也是她们在控制着当铺的自动驱逐模式。
当铺的自动驱逐模式比之前在末世位面的超市防御系统更加智能，之前的超市防御需要有人在里面攻击才能触发，可是当铺的不一样。
外面的人如果在当铺的辐射范围内有对当铺本体或者当铺老板不利的想法，那当铺会自动驱逐那人。
方喻茗她们觉得这个功能挺好用的，至少不算太明显，毕竟这里是古代，如果像之前的超市直接把人丢出去，那她们的任务也不用做了。
估计外面的人都会说当铺里面是妖怪，就像刚才那样。
不过这个模式漏洞也很大，万一想要抢劫当铺的人心里什么都没想呢？
因此当铺还是有不少人守着，24小时都有人不间断巡逻。
方喻茗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没了，于是她站上木台透过窗口说话。
“当铺可交易一切。”
但外面的人似乎是有所顾忌，因此并没有什么人动。
外面的人倒不是怀疑当铺是妖怪控制，只是他们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挤到最前面，他身上的衣衫沾满脏污，这人上前时整理了一下衣衫，努力拍掉上面的脏污才站上当铺外面的木台。
“画可以交易吗？”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窗口很小，他也不能展开放进去，所以只能卷着放上去。
方喻茗也没有废话，一手画卷一手粮食。
书生心中有些惊讶，那幅画是他画的，并没有临摹那些出名的画作，就这么一幅画竟然也能换到一小袋粮食。
他在拿到粮食的时候便确认了，麻袋里面并没有拿其他东西充数，全是糙米。
第一个人交换成功之后，其他人也蠢蠢欲动起来。
赵靖已经坐上马车，马车没有离开，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观察当铺是否什么都能交换。
至于流民找当铺换粮食，他其实乐见其成。
“这是我娘绣的荷包，能换粮食吗？”
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个小孩站上了木台，其他人顿时停下动作竖耳听。
他们同样好奇一个普通的荷包能否换到粮食。
“当然可以。”

第91章 交好
系统货架对于这些东西的价值判断很有意思, 不止看东西本身的价格，还有里面包含的感情。
这个趋势在之前的位面任务中就已经有了苗头，国家很早便开始研究系统任务需要的物品为什么会朝着“情感”这方面偏移。
系统货架对于这个荷包的判定便是情感价值高, 因此属于当铺兑换范围内。
方喻茗她们对这些倒是无所谓, 虽然需要一定的积分，可是之前她们做任务获得了很多积分, 加上想买的东西都买了, 因此暂时对于积分并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