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你明明也很想！】
剧本推进度在罗宾的帮助下进入到4％，我终于不用在下一个十二小时后被强制关闭痛觉减免了！
和罗宾一顿周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我的电脑延迟度更高了。
【[是你们爸爸吖]：杰拉德，我需要提醒你，肉体是做不到硬撑着就没事的。】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不信，阿卡姆蝙都能带着小丑病毒一晚上推平哥谭，区区小伤——】
区区小伤把我打败了，我对不起我推，我太脆了。
在骨头发软前我绕进杂物间，摔在墙面上时用剩余的力气把门关上，然后我开始进入待机模式。
没什么感觉，就是浑身不听使唤，宛如一摊烂肉。
【[是你们爸爸吖]：你还好吗？】
【[是你们爸爸吖]：Daddy真的很担心你。】
“没事，再等一等。”我低声说，“等一等就好了，我可以爬起来。”
“不，你不可以。”
黑暗的杂物间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十有八九，不，百分之百，是我和罗宾刚刚diss过的，屌头。
夜翼从房梁跳了下来，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他脸上是黑漆漆的笑：“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嗯？小翅膀？”
Fuck我这次也忘了抬头看看头顶有没有蝙蝠！

我发誓，我不是怂夜翼，是夜翼的表现实在是恐怖。
他好像原地黑化了一样，众所周知黑化强无敌洗白弱三分，我不敢想夜翼现在能有多强。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掩耳盗铃？”我说。
“趁我还有理智，闭嘴。”夜翼黑脸笑。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天呐，这屌头之前也这么吓人吗？】
【[是你们爸爸吖]：你应得的，我的宝。】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
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魔法对吗？”夜翼说，“魔法把你分成了两份，一份在东区，一份在这里。”
太感动了，夜翼居然还坚持魔法论！
“不考虑考虑其他可能？比如我是泥脸？”我嘲笑道。
夜翼说：“我有过经验。”
不得不说，他这话把我好奇心勾出来了。
“什么经验？”我问。
“小翅膀曾经自己打败了死神，从地狱爬出来，在哥谭游荡了很久。他在找我们，我们没有找到他。他被刺客联盟带走了，但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夜翼说，“在那之后我就发誓，不管我的弟弟们变成什么样，我都要第一眼找到他。”
那一瞬间，不得不说，我的心跳狠狠重了一拍。
“你……”我很艰难的开口，“在和我调情？”
“我在陈述事实。”夜翼说，他现在看起来巨像一个靠谱的大哥，“你可以否认，但是我看得出你是谁。除了小翅膀没谁这么对我，你瞒不过我。”
我沉默片刻，地狱笑话在嘴边回荡一个来回，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你说得对，这样都找不到，只能说明我对某个人来说压根不重要。他要通过你拐弯抹角的提醒我，而不是亲自告诉我？”
“杰森！”夜翼低声怒斥。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鸡皮疙瘩出来了。】
【[是你们爸爸吖]：我也。】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他想做什么？和J先生抢我妈咪的位置吗？No！我不允许！】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Bat帮帮我，我要被肉麻死了！】
【[是你们爸爸吖]：我认为他其实并不知道妈咪之争——好吧，小事，看我的。】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夜翼说，他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睛宛如狗狗眼，“让我来帮帮你。”
我几乎要说出‘no不可以离我远点屌头我的妈咪是J先生’，但是随后，我从他的态度里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冷漠的指出来：“你其实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真以为我是红头罩，那就不会问我发生了什么。以夜翼的脾性，他不和我打一架或者把我捆起来带去蝙蝠洞都是轻的。
“在我叫出你名字的时候，你很高兴。”夜翼摊手，“我见过这个场面，你知道的，蝙蝠洞里的录像，红头罩倾情出演。”
“Fuck。”我扶额。
我知道夜翼在说什么，《红头罩之下》里，刚回到哥谭的红头罩一边掩盖身份一边恨不得把‘我是杰森’贴在脑门上，暗搓搓的期待蝙蝠侠什么时候能看出来他是谁。
游戏里阿卡姆骑士也差不多，杰森陶德特有的戴上了面具却想立马脱马甲裸奔，蝙蝠侠没猜出来他还生气。
夜翼眼神真不好，我哪门子高兴了？
我那明明是慌得——好吧还不如兴奋。
“你想知道些什么呢？黄金男孩？”我恶狠狠的说，“我们其实根本没有关系，我恨的人只有蝙蝠侠，不是你们的蝙蝠侠。”
我看出夜翼松了一口气，所以我继续说：“但是为了断绝错误重演，我会解决掉他。”
夜翼松的这口气不上不下的噎住了。
“停停停。”夜翼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被我话里的几个蝙蝠侠绕晕了，“你恨的到底是谁？”
“谁知道呢。”我说，我竭尽全力用最讽刺的口气说，“总之不是你，夜翼。”
夜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是你们爸爸吖]：精彩的演出。】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谢谢夸奖。】
夜翼看上去很想和我来一段促膝长谈，但是很可惜，他被蝙蝠爸爸呼叫了。
蛰伏已久的小丑终于蹦了出来，让外边的局势变得一团乱麻。夜翼有几分犹豫的看着我，最终还是咬咬牙。
“我先带你去我的安全屋，你现在不适合走动。我们晚上聊，好吗？”夜翼说，当然他也没给别的选择。
“悉听尊便。”我无所谓道，等我缓过来我会自己溜。
红头罩觉得今天一天都倒霉透了。
首先是安全屋被入侵，其次是和蝙蝠侠意见相左大吵一架，随后是黑面具散播谣言说把他收拾成残废，紧接着又在东区被黑面具埋伏了。
炸弹爆炸的时候他联络了神谕，结果得知夜翼和罗宾已经去市中心救他——
“什么情况？”他震撼到地狱笑话都说不出来，“不会吧你们真信了黑面具的鬼话？”
“B和NW信了。”神谕停顿片刻，“自从阿卡姆骑士出现后，B就有些精神敏感。”
“行吧，在对阿卡姆骑士的问题上我也很敏感。”红头罩问，“那夜翼又是什么情况？”
“他说他早上回来和你见过一面，那时候你身上就带伤，他认为B对你下了重手，发了好一顿牢骚。”神谕说。
“今天我他妈就没见过他！”红头罩无语了。
比对手是神更恐怖的是，队友一直在掉链子，就没停过。
红罗宾在浅眠一个小时后再次爬上了线，打了一个哈欠：“大红，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红头罩认为今天已经没有更坏的消息了，在他接连受到精神摧残之后。
“你的安全屋系统，没有遭受入侵的痕迹。”红罗宾说，“只是在昨晚多了一条访问记录，系统扫描的是你的瞳纹，系统记录了视频，动态的，我……看到了他的脸。在昨晚之前，有谁拿到过你的生物信息吗？”
虽然红罗宾说的很含糊，但是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
“那可多了。”红头罩说，他收回他刚刚的想法，“我在刺客联盟那会DNA被研究透了。fuck，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他用橡胶子弹击倒几个黑面具手下，头罩里的眉毛狠狠的拧起来。
“所以屌头看到的是阿卡姆骑士？”他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去深究为什么对方有自己的瞳纹，总觉得深究会带来一些不好的，让他难以承受的东西，“他去找黑面具做什么？”
早上对方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我已经没救了，但是你还有。”
“我会帮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解脱。”
红头罩反对蝙蝠侠的说法其中有一点就是，他能感受到对方真心实意。
阿卡姆骑士认真的想要将他从自己以为的泥潭里拉出来。
所以这个骨头都没长好的未成年去找了黑面具？
就在这时，他的联络内线收到了一则匿名消息。
【黑面具和小丑合作，他们在东区针对你设下了陷阱，一定不要去】
“我猜，这不是什么超反良心发现，跑来提醒你。”神谕说。
“显而易见，我们刚才谈论的对象。”红罗宾说，“阿卡姆骑士。”
“别告诉我，他跑去找黑面具是为了我。”红头罩喃喃，“我宁愿躺回我的棺材里。”
就算这么说，红头罩知道，这就是事实。
那个被他一个背摔倒地上半天起不来的脆皮未成年，为了识破黑面具对他的阴谋找上了黑面具，然后被抓了。
红头罩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就算他是阿卡姆骑士的移情对象，但是也不至于，让阿卡姆骑士几乎枉顾自己性命去帮助。
阿卡姆骑士到底在透过他看谁，他到底想挽救谁？
阿卡姆骑士——
他到底是谁？
红头罩不相信阿卡姆骑士被灌输虚假记忆这一说法，因为他的爱和恨太过炽热，就像是曾经的自己。
比曾经的自己更为癫狂，起码，红头罩没有后悔过。
不管是被收养，还是成为罗宾，亦或是从棺材里爬出来，当个不被承认的黑羊，他都没有后悔过。但是阿卡姆骑士不是，他似乎一直在后悔，红头罩不知道他在后悔什么。
有种真相即将揭开的恐惧感，红头罩相信那不会是什么相亲相爱的美好故事。
“我要去找他，这是我的责任。”红头罩说。
一个合格的daddy，就要学会在孩子需要的时候打好辅助，Bat是这么认为的。
别管Bat和骑士是什么关系，总之一日为父终身为父，骑士想浪，就算daddy情感上不允许，行动上还是要给孩子准备好后路，预留充足的安全感——这是主世界蝙蝠侠带来的血的教训。
吵架，禁足，然后孩子跑了，死了。
血的教训。
所以Bat不玩禁足那一套，他就在这盯着，骑士想玩，Bat就配合他一起玩。全程保驾护航，有他在骑士除了自己伤害自己，没别的人能伤害他。
谁让Bat才是真正的daddy，公认的甜心布鲁西爹。他非常懂怎么养娃，尤其是叛逆好大儿。
当小丑的脸再次出现在哥谭的电视频道里时，蝙蝠侠的内线再次被入侵。
他看了看电视里高声说着他准备了小烟花的小丑，又看了看自己的联络内线。
这一次发给他的不是视频，而是非常简短的两句话。
【告诉阿卡姆骑士。】
【我在。】
“这是你的惊喜？Joker？”蝙蝠侠用喉癌一般的声音说。

夜翼接到红头罩联络的时候，正在赶往小丑所说的一处炸弹埋藏地点。
“屌头，听说你把别人误认成我了？”红头罩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嘲讽，“我这么大众脸吗？”
夜翼也很无辜：“他穿着你的衣服，用着你的枪，戴着你的面具，骂我屌头的语气和你一模一样——我认为是你怎么了？”
“我的衣服我的枪？好吧他从我安全屋顺走不少东西，真当自己家了。”红头罩无语。
“所以那到底是谁？”夜翼低声问，“我一开始以为是魔法，你知道的，你经常受到魔法侧的袭击。他和你很像，我真的以为再次看到了你，棺材里的那个。”
夜翼有几分无措的解释：“你那时候就这么点大，全身上下软绵绵的。”
“说得好像我的葬礼你在场一样。”红头罩说。
“杰森！”夜翼说。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随后红头罩说：“B认为他是小丑弄出来的东西，像林肯马奇那样。整容，洗脑，灌输不存在的记忆。”
“看来你不这么认为。”夜翼试图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带。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我也不认为他是魔法产物，大种姓对他没反应。”红头罩说，“我也不觉得他是什么克隆人，瞧瞧恶魔崽子那边，谁家克隆人会为了帮助本体不要命，如果是克隆人他更该来弄死我，而不是为了我找上黑面具。”
“所以？”夜翼情绪再次低落，他艰难道，“排除这些，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来自多元宇宙。”
当这句话不知道被谁说出口后，联络频道再次陷入寂静。
不是虚假的记忆，不是魔法的玩笑，也不是克隆人。
而是真实发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惨烈结果。
夜翼语气突然激动：“天呐他是多元宇宙里的你！”
“确实他对我说过，他憎恨的对象不是我们世界的B，他来自平行世界，他——”夜翼痛苦道，“平行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突然回忆起之前的对话，顿时感觉一切都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理所应当是这样。
什么野生罗宾，什么长得像红头罩。他就是罗宾，他就是杰森陶德。
一只残废了但是还活着的小鸟。
“我也想知道。”红头罩语气很平静的fuck了一声，“是什么把他的脑子里灌满了水，只剩下蝙蝠蝙蝠蝙蝠和杀死蝙蝠。转头又说着什么要帮助同位体，瘸着腿去找黑面具？我都没做过这种蠢事。”
沉默片刻，红头罩接着问：“听你的说法你和他见过了，他现在在哪？”
“他……情况很不好，我带他去了我的安全屋。”夜翼还没有从情绪里抽离出来，“我把他背过去的，他的脊柱应该是断过，还没长好，现在应该是伤势复发了直不起来。我早上情绪不好，还揍了他。其他的我还没来得及检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小翅膀，对不起，我没意识到他在隐瞒伤势，如果我能早点发现——”
“可以了屌头，他脊椎复发的问题还是我昨晚给他摔得。”红头罩说，“我不信他会老老实实在你的安全屋等你，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他。”
“狗屎的。”红头罩骂了一声，本来是个热闹，现在热闹成了自己，“被蝙蝠侠始乱终弃的居然是多元宇宙里我的同位体。”
所有事都明了了，怪不得他想帮他，怪不得他移情了他。
原来阿卡姆骑士看他就像是在看自己，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小鸟想自救，fuck，他想自救。
【[是你们爸爸吖]：你在干嘛？】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在试图爬出牢笼。】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阿卡姆骑士，就算死了，从这里跳下去，也不要再当阶下囚！】
【[是你们爸爸吖]：鼓掌！我给你这个地狱笑话打满分！】
我可是听到了，小丑出来搞事了，我也要去！
可恶，死腿，动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窗外的监控摄像头，好像朝着我的方向转了转。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有人在监视我？】
【[是你们爸爸吖]：你是说我吗？】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不不不应该是其他人——等等，你监视我？】
【[是你们爸爸吖]：哎嘿~】
不管到底是谁在偷窥我阴暗爬行，总之我不能放弃阴暗爬行。
如果给这个画面起个名字，那大概就是《早期人类驯服不听话四肢实录》。
在我努力驯服四肢的时候，聊天室内公告更新，剧本推进度到了5％。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就说我很明显嘛，只要他们反应过来就能知道我cos的是谁！】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但是这个新功能是什么鬼东西？】
与剧本进度5%同时出现的是一个新功能，名字叫做【幻境演出】。现在用不了，挂了个灰色的锁。
【[是你们爸爸吖]：剧本进度到10%可用，看介绍是由我们录小视频，然后送给别人看，应该是这样。】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真演啊？我真的要给你当狗啊？】
别吧，狂笑片场的罗宾还是罗宾吗，那是罗宾犬。我这种大龄毕业版罗宾也不可能逃掉当狗的命运，而Bat不会放过发刀迫害我的可能，绝对。
【[是你们爸爸吖]：哎呦怎么会呢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
胡说！我已经看出来Bat跃跃欲试的激情了！
再次重申，这个口蜜腹剑的人居然是我亲友，天塌了，交友不慎。
又和Bat扯了会，我的阴暗爬行运动终于终止于我从窗户滑出去。
我遥控夜翼的机车送来阿卡姆骑士的装甲，有装甲支撑我可以继续浪。
谢天谢地，我又能走了。
重新站起来的滋味太美妙了，我当场哼起了小曲。
为了在Bat迫害我前赚回本，我要先浪里个浪，首先，从给Bat推黑锅开始。
从黑面具那里我淘到不少线索，不出意外我甚至能赶在蝙蝠侠前面找到小丑，哇，这可真的是太棒了！
这种事想想就爽。
但是我刚跨上夜翼的机车，天上就降下一大坨阴影。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熟悉的话，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声音，但是不是相匹配的人。
红头罩从天而降，靠着机车拍了拍车头。
我突然理解了哥谭人为什么不常抬头，正经人谁没事干就往天上看？谁知道什么时候天上会掉蝙蝠，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走路都没声。
哥谭恐怖片，你的面前突然多出一只蝙蝠。
但是好消息，是自推。
是谁又幸福了？是我。
哇，他真辣。
“我们谈谈。”红头罩又重复一遍，“我不想试试你的头盔硬度和我的比怎么样，或许你想吗？”
“你在衣服上画蝙蝠还不够，还要模仿蝙蝠说话？小跟班。”我闲适的问。
红头罩抬头，我猜他面具下的眉毛应该扬起来了：“小屁孩，我劝你现在别试图激怒我。以我们现在这个距离，在你扔出烟雾弹之前，我能先锁住你喉咙，给你来一顿来自成年人的教育。”
我无比真诚的说：“那我可真期待。”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完了。】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惹我推生气了。】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但是我居然很兴奋，哈哈。】
红头罩原本没想好要怎么和阿卡姆骑士说话，众所周知，蝙蝠或多或少会有点情感便秘，而红头罩肯定不能免俗。
他不是很知道要怎么面对阿卡姆骑士，同位体，一个关心他的同位体。
别管阿卡姆骑士的关心有几分是因为他乱七八糟的脑子，这个小孩还记得蝙蝠是蝙蝠侠而不是随便什么黑色生物就已经可以了。阿卡姆骑士是真的不求回报想要帮助他，认真的。
更别论这个人是多元宇宙的自己，这种关系让红头罩更加难以开口。
该说什么呢，‘嗨，你也蝙蝠毒唯’吗？别搞笑了，敢对阿卡姆骑士讲地狱笑话，他怕阿卡姆骑士真的在他面前发病。阿卡姆骑士的创伤已经不能用创伤来形容，它更像是，被写入大脑的底层逻辑，没有这个底层逻辑就没有他这个人。
蝙蝠侠那里有夜翼和其他小鸟帮助，缺他一个不碍事，所以红头罩来了。
他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同位体，但是过来看着，起码比放任自由要好。
红头罩来的时候阿卡姆骑士还在夜翼的安全屋里挪动，抱歉使用‘挪动’这个形容，因为情况只能用‘挪动’来描述。
红头罩有那么一瞬间想起埃塞俄比亚的仓库，阿卡姆骑士挪一会，歇一会，喘口气，再继续挪，沙发到窗台不到一米的距离，他挪了半小时。
“你为什么那么想出去？”红头罩心想。
在埃塞俄比亚的仓库，他想出去，他想活着，他不希望蝙蝠侠过来只能看到一具尸体，那样蝙蝠侠会很伤心。
现在他的同位体也想出去，玩命也要出去，为什么，为了杀死蝙蝠侠？
“这可比我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当乖宝宝，而是为了给老头子找茬一样可笑。”红头罩说。
他注视着阿卡姆骑士挪到窗口，用骨骼错位的手肘撑起身体，翻过窗台。得庆幸夜翼的安全屋在一楼，不然摔的这一下能让这个小孩缓好几天。
在阿卡姆骑士调动来夜翼的机车，换上装甲重新站起来时，红头罩知道自己不能拖了。
他站了出来，说出他认为此刻最需要说的一句话：“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阿卡姆骑士的抗拒是能预见的，红头罩赌上了他所有的撤离路线，他就逼阿卡姆骑士面对他。
“杰森，我们需要谈谈。”红头罩说，他摘下了自己的红头罩，以及脸上的多米诺面具。
他用自己本来的样貌面对他，摘下了所有伪装。
开诚布公，这是同位体不是其他人，他们可以谈的。
红头罩看到阿卡姆骑士躯体后倾，明显他很抗拒。
但是红头罩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直截了当的问：“我不是别人，你知道的，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事情。我不会他妈的嘲笑你，不然那就是嘲笑我自己。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才是一伙的，我最懂你。现在，告诉我杰森，你真的想杀了他？”
阿卡姆骑士看着红头罩，他紧绷的状态在逐渐软化。
“对，你能理解我。”阿卡姆骑士说。
红头罩知道，他问对了。
红头罩在乎的从来不是小丑死没死，他在乎的只有蝙蝠侠怎么看待他，一个用过就丢的士兵？还是儿子。那阿卡姆骑士呢？
他是真的想杀死蝙蝠侠吗？
许久，阿卡姆骑士用他的本音，微颤的嗓音回答：“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剩下这些了，这些，仇恨。”
“布鲁斯，他，把我送给了小丑。”阿卡姆骑士摘下了他的头盔。
那一瞬间，红头罩大脑宛如被撬棍狠狠的砸了几个来回。

红头罩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怀疑自己看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在同位体的脸上看到一道狰狞的，字母J。
同位体比他小太多，没有被池水泡发，又明显营养不良面庞消瘦。他的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微缩，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他脸上的这个J更让人感到恶心。
“Joker。”红头罩呢喃。
Joker，小丑，那个该死的海藻头。
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太荒谬了，荒谬到他恨不得现在用撬棍狠狠的敲击小丑绿油油的脑袋。
理智告诉他，阿卡姆骑士的精神不正常，他以为的不一定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什么蝙蝠侠把他送给了小丑，可能只是妄想症患者的幻想而已。
但是感情告诉他，不管那个世界的蝙蝠侠在这里起到什么作用，在阿卡姆骑士这里，他已经输给了小丑，输得彻底。
蝙蝠侠的罗宾被小丑打上了烙印，多可笑。
他没保护好他的罗宾，又一次。
红头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此时阿卡姆骑士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回应——
阿卡姆骑士憋太久了，他的痛苦，他的仇恨，他会倾诉，他想去倾诉。
有那么一瞬间，红头罩恐惧即将听到的故事。
“他把我丢在了阿卡姆，整整一年。”阿卡姆骑士说。
他好像陷入了过去的回忆，整个人都在发抖。红头罩听不出他嗓音里的闷哼是因为哭泣还是高昂情绪下的颤抖。
“我相信他，我等着他，我以为他会来找我。他说他会找我，他训练过我，我知道我要怎么做。”
“顺从他们，陪他们说话，陪他们玩，只要能拖延时间。我需要活着，我不能让他找到一具尸体。我放弃了我的自尊，我放弃了我的坚持，我在那像是团烂肉，我连人都不是，我是他们的娱乐他们的游戏。”
“我向他们跪下，我向他们求饶，我放弃了我所有的东西，因为我要活着我要等他来找我，我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让他伤心，我相信他会来他一定会来，蝙蝠侠说他一定会来找我——可是他呢！”阿卡姆骑士突然拔高了声音，他就像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狗，对着不属于自己的骨头痛苦嚎叫，“他根本没有试图过找我！”
阿卡姆骑士看着红头罩，红头罩能看到他湿润的瞳孔。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直接把我换掉了。”
红头罩张了张嘴，他的表情一片空白。
他原本以为自己爬出棺材却发现没人需要他活过来已经够笑话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活着就已经被替代。
愤怒，仇恨，痛苦。
拉撒路池水在他眼中咆哮，他如同回到了得知三代罗宾出现的那一瞬间。
阿卡姆骑士比他还好些。红头罩有些自嘲的想。
起码阿卡姆骑士没有想着向三代罗宾展开报复，没有穿着绿鳞小短裤找上提姆，他只是蝙蝠狂热。
“从那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件事。”阿卡姆骑士说，他嗓音还有些哽咽，但是好像已经收拾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蝙蝠侠只是喜欢和小丑玩英雄扮演游戏。”
他的语气开始平静到令人恐惧：“他拉别人一起参与他的游戏，但是他从来不会拯救，他只会穿上戏服，装成英雄去惩戒罪犯而已。至于被他拉进来的人？他做不到负责，他根本不能为任何人负责。蝙蝠侠只是一场骗局。”
红头罩想骂几句脏话，说几句地狱笑话，但是激烈的情绪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言行。
完了，红头罩心想，他已经不想劝说阿卡姆骑士放弃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