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这些黑水在不断地蠕动，在即将抵达那个网门的时候，那些黑水顿时聚集在一块，形成了一堵高墙，这堵高墙弹出一个人形的脑袋，它似乎很好奇面前的这个女子，还伸出几只长长的黑色液体触手试探性地朝她探去。
竹听渝摸到自己臀部侧上方的枪支，克拉德给她做的枪支和暗器倒是非常抗打，在那种环境下这两样东西还是完好无损，甚至一直牢牢地挂在她的身边。
克拉德没有骗她，这东西是真的能够实现自由追踪。
他在这方面的造诣真的极有天赋。
那个触手在离她只有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只触手上长着一颗颗眼睛，每颗眼睛的形状和颜色都各不相同，它们都在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个人按道理说应该是危险的，它们应该快速地铲除，但是这人的身上又有一种熟悉的气味，这种熟悉的气味让它们不由得停止了试探性地进攻。
这些都是从铁皮人身上“拉”出来的东西，在胃部的时候那些小黑团说这些东西是一团死水，怎么出来了就变成活物了呢？
“啾咪！愚蠢的人类！它们还不是活物！现在还是孕育阶段！没有意识的！”
所以它们只能遵循最简单的指令，这些黑怪就像是一个尚未开智的机械。
那这片区域其实并不是她以为的铁皮人的“厕所”？而是一个生产的地方？
这些黑液的繁衍方式原来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么？那既然真是母子繁衍，同人类一样，又为什么杀不死最开始那个黑怪呢？还是说她只是一个分身？
啾咪：“啾咪!你太傻了人类！这里面你觉得就是我们和那个黑液一起生活在这里吗？！我就勉强告诉你好了！这里面除了我们啾咪一族，还有你说的黑怪，以及那个死掉的黑水！”
讨厌死了！为什么会在这个仿生人的身体里面！它们的复仇大业就是因为这个人给拖累了！
哼，现在不能让这个人就这么死了！万一她死了它们一出来也死掉了呢！
目前在她的身体里面还算安全！总有一天它们要把这个仿生人吃光！
第45章 迷失的黑液（七）
“既然都是死掉的黑水？那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性呢？”
竹听渝看着面前这团由黑水组成的怪物，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子？
那个身子的四肢已经消失，只有一个头和一个残身，虽然那个人的五官已经没有了，但是竹听渝还是能快速地识别出来，这个就是当时在那个监控下求助的那个女人。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也被黑怪给吃了么？
黑水在黑怪的肚子里，与此同时，这些小黑团也在这里面，，但是在“肚子”里，黑水又要比小黑团低上一等，出来之后这些黑水可以裹挟着残留的肢体开始进化，孕育？
面前的黑水怪将触手绕过竹听渝，随后在她的身旁两侧缓缓垂下，没有进一步产生攻击。
竹听渝手依旧搭着枪，她一边听着体内那些小黑团说话，一边观察着四周，那些黑水只是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移动的生物，发现这个人即将要靠近它们的身体，黑水便更加仅仅地贴着门。
但是发现她一点也不停留下的脚步，又将身体膨胀了几十公分，它们不知道这个行走的是什么东西。
黑水挡在门口，它的身体没有蠕动。
竹听渝想着那些小黑团的话，这面前的生物不是活物，没有意识，那如果她不主动挑起纷争，也许还能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体内的小黑团：“啾咪！我想起来了！这里的黑液和黑水其实一直是处于对抗的状态，黑水以前并不是黑的，而是白色，但是黑液为了获取白水的力量，就开始一直控制着它。”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黑水之所以说没有意识是死物，就是因为它们的力量和念意被黑水夺走了！不！应该说是被你们这群无耻的人类夺走了！”
小黑团又提到了念意，竹听渝将它的话牢牢地记在心中，所以说这齐放队其实按照以前，应该是另一个种族-即白水，但是这个黑液由于被人类驱使故而想统治这里便将白水黑化了？
小黑团是要吃念意的，它所说的人类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也是获取念意吗？
“外面的那些黑液为什么杀不死？”竹听渝想起之前小黑团说过自己对于以前的记忆有些不太清楚了，所以她打算直接问一个这样的问题。
小黑团摇摇尾巴：“啾咪！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测这个就是因为你们人类自己搞的东西！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当然就可以一直运转了啊。”
永动机？这小黑团的意思似乎就是其实那些黑液不可能不死的，那为什么能够一直纵横在这里呢？就是因为体内存在一种能量，而这种能量的提供可以使其一直活动生存。
如果人类相比黑怪是一种更高级的存在，那么它完全可以掌控着这种生物，并将之利用。
公司把它们带到这里，是否是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呢？
而关于那个能量，是否跟念意有关？可是念意又究竟是什么？
竹听渝伸手，对面的黑水以为竹听渝要握手，便学着人类的礼仪也伸出了一只和人类相比很像的手。
并与之相握。
“那这些黑水成熟之后呢？”
“啾咪！向死而生，当然是活过来啊！它们将彻底地变成黑液，与它们共成一体！”
向死而生？这“白水”的生命周期是倒逆生长，由老到少至幼吗？
但是作为被同化的一族，怎么可能没有反抗的情绪呢？就这么任凭黑液的摆布？
竹听渝和黑水伸出的手接触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那么一瞬间似乎变成了一滩水，融入到了她的身体里面，但是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感受。
过了一会儿，那个黑水放开了手，随后面前的高墙也顷刻间瓦解落下，再次变成了一滩流动的液体，面前的那个网门被让了出来。
竹听渝走了出去，外面的温度比刚刚那个区域内的温度要高一些，没有那么湿冷，外面的网上还挂着几件沾着血的衣服，她听到有一道钟声。
“上课了。”黑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竹听渝的肩膀上，它似乎对于竹听渝能够完好无损地出来并不感到惊讶，相反像是在意料之中？
竹听渝掩饰住内心的震惊，转而问道：“上课？什么上课？”
黑怪不为所以然道：“快点去教室里坐着，迟到了可是要被惩罚的。”
竹听渝看见自己的面前突然幻化出来一条道路，原本矮平的楼房也顿时向上迅速地生长，黑怪坐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迈开腿朝那里走了过去，身上的衣服也顿时变成了一件有些老旧的校服。
“教室在哪呢？”
现在在黑怪的领域之中，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为佳。
黑怪：“一直往前面走，你就能看见了。”
竹听渝开始听着肩膀上的黑怪指挥向前方走去，在她踏进这个区域的时候，身后的门就关了起来。
周围传来那扇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像是木头散架摇摇欲坠所产生的。
“嘭！嘭！嘭！”她的右侧传来敲门声，随后她便看见一个头上盯着一个类似马头的兽面人走了出来，虽是有点像马头，但是它的那两只耳朵却像是鹿角，两只大大的角上挂着一颗颗留着血的眼珠。
这摇摇晃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竹听渝下意识地去查看着上方，便看见一个大灯笼在那里晃悠，下一秒似乎就要掉落，她看见在那个淡黄色的灯光下面，马面人的眼睛映射出一个奇怪的身影，它看了竹听渝一眼，竹听渝还没有看清楚，随后它便转过头直接向前方走去。
它走的方向是那个黑怪说的教室，这是那个教室的老师吗？
竹听渝微微点头，跟在那个老师的后面，但是那个马面人走的很快，她的步频相比它就显得特别慢。
她没有加快脚步，而只是保持着自己的步频，不催她，那么她就再观察一下四周。
这条走廊只能容下三人那般宽，除了走廊尽头的那一件教室，这两侧还有许多关了灯的房间，有可能是办公室，也可能是闲置的教室，这些也许都不是真实存在的，而只是那个黑怪的幻想。
她看见那个马面人老师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很明显地停顿了片刻，它转过头，朝她这里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被微微地关上，恰好透露出一点暖色的光芒，竹听渝继续向前缓步地走着，她看见在左侧那有一处凹陷，走过去一看，发现那里是一处厕所，饮水机便摆放在男女厕所的中间，一滴滴清澈的水正从接头处滑落。
每一滴下落得都很清脆，迎合上她所走的每一步走下时落下的步伐。
她微微侧头，厕所的门挡住了后面的空间。
那里有东西。
竹听渝被自己心里面的的猜想莫名微微一吓，那个装水的饮水机是透明的，加上黑团似乎变成了她的眼睛，所以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那饮水机上面反射出来的画面。
她看见自己的全身像是被黑团给霸占满了，身体已经无法容下它的存在，从她的每个毛孔里挤出身子来，像水滴一样顺着重力一点一点地下垂，她的面孔早已经被黑团裹挟得看不清。
大小不一的黑泡在她的耳边一点一点地冒气，随后又因忍受不住空气的压迫而爆炸，作出极其哀怨的声音。
竹听渝内心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抬起自己的手一看，她的模样变成了同那个铁皮反光折射出来的模样。
明明在进来之前，她看见自己还是正常时候的样子，在这里面，为什么她就变成了有些恶心的怪物？
既然她都变成了这样，那刚刚那个马面人呢？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因为来到了这里面所以变成了那样的怪物？
她带着疑惑继续上前，自己这个模样虽然心里有些不解错愕，但很快也接受了下来，这里都是假的，让她变成这种模样无非就是想吓吓她，但是既然明明知道都是假的，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离前面的教室只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右侧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竹听渝侧过头，寻找声音的源头。
这一条走廊唯一的光亮就是最尽头，其它的地方除了最开始所见到的马面人拿着东西，其它的倒是什么也没有看过。
她看见那面透明的玻璃那趴着一个人。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种看起来像生物一样的奇怪的东西。
那个人的脑袋像风扇的头一样，与竹听渝对视的时候，风扇里面的杂色珠子此时正随着里面扇片快速地煽动而发出奇怪的杂音，这个声音并不是真实的相互碰撞的声音，反而像是在说话。
它的身上也穿着校服，在它的衣服的左侧，竹听渝看见那里有一处地方已经破了，露出它的像是皮肤一样的东西，它的皮肤是黑色？
像是那种什么也不存在的黑，竹听渝想看看它的身后是否还有什么东西，但是她看不清，加上面前的这个风扇人一直在敲打着窗户，也很难分心于她的身后。
本来就很疑惑的竹听渝，在下一秒，她看见那个风扇人开始在她的面前无规则地转动，发出来的呼呼声就像是一个女子在那里乱叫，听得她心里总觉得那里瘆得慌。
面前的玻璃开始出现裂痕，风扇人停下了转头，随后正正直直地停留在她的面前，紧接着，在竹听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向下倒去，发出“嘭”地一声。
她着实不知道面前的风扇人在干什么，她看不懂它的行为......
“要上课了。”
教室里面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竹听渝也不再理会面前倒下的风扇人，而是径直朝那间教室走去。
教室里的温度有些高，竹听渝推开这间教师的铁门，耳边传来的顿时就是风声和那个“咯吱”混合的声响，这间教师的光芒和刚刚在走廊上的暗黑完全就是不一样的光线。
这里的要更亮，更温暖。
竹听渝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这间教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眼望过去空空荡荡的课桌椅以及那几乎占了半面墙的窗户，光亮就是从那个地方给照射进来的。
在门外推门的时候，她觉得这也许是夕阳的余晖，不过黑怪的幻象里会有这么真切的晚辉么？待她认真看清楚地那一刻，才发现这里其实并没有所谓的什么夕阳晚霞。
这里是很多悬浮的像黄沙一样发着光的东西，弥漫在窗外以及这教室里面，这么看过去，有一种被毁灭却完好的矛盾感。
"请坐。"
这间教师只有她和那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竹听渝决定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这样发生什么事情按照刚刚熟悉的路线也可以快速地撤离，虽然不能保证那个神出鬼没的黑怪母体会重新排序这些位置，但是，目前也只能暂且先践行较为安全的选择了。
“那里有人。”讲台上的马面人语气平淡地讲着。
竹听渝看到这张空荡荡的桌椅，随后转身准备走到另一处。
“那里也有人。”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却能觉得这里似乎有很多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她停下脚步，一时之间不敢随便动弹，这是危险的警告，这间教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讲台上的马面人放下手中的书籍，将头歪到了九十度，它盯了一会竹听渝的背影，随后又将头扭到了正常的位置，随后说道：“靠窗，第7个。”
竹听渝一眼玩过去，那是整个教室最偏僻的角落，虽然不知道这里面都是在搞什么名堂，竹听渝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过去。
旁边有窗子，虽然她不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但是却可以在这个地方再去看看外面黑怪所制造的幻象。
脑子里根本没有对策，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
竹听渝假装乖巧地坐在那个位置上，她偷偷瞄着窗外，她这间教师似乎坐落在最高处，因为她这么望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比她水平视线上更高的楼层。
这里似乎并没有天空，有的只是一种有些迷幻的色彩，随意地点缀着，调弄成有些暗黄色的光泽，照射进教室的时候似乎将这里面的气氛也压低了。
在下面是被一层层厚重的乌黑给遮挡住了的盲区，但是当竹听渝再次眨动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下面有很多奇怪的生物在行动。
“嘭！”旁边传来的剧烈的敲响声一下子将她的观察打断，这马面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盯着她一动不动的。
原本在黑暗之中只是能够勉强的看清楚他的脸，现在这马面人凑得她十分得近，一些之前看不见的细节顿时就放大了数倍。
先不谈这位马面人走路竟然没有声音，就是那双眼睛，盯得竹听渝有些发咻。
她甚至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语言去形容她看见的生物，那个马面老师似乎很生气，在将桌子敲响的那一刻，便重重地用它头上的鹿角朝竹听渝的胸膛处重来。
血肉拉扯的声音像是藕丝扯不断时放大的怮动，竹听渝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挖空了片刻。
她看见那个马面人又重新抬起头，鹿角上还挂着黑水与血液混杂的粘稠物，它的眼睛变成了血红，并在利用鹿角将那些东西吸干后快速地变成了简单的白色。
第46章 迷失的黑液（八）
竹听渝还处在错愕之中，她没有想到的是面前这个马面人会这么快速地朝她发起进攻，整个人还有一瞬间的懵。
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她淘起手枪，随后准备朝那个马面人发起进攻。
马面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竹听渝的异象，而是淡定地将身子立直，随后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竹听渝：“好好上课，不要东张西望。”
疼痛感并未因此消失，竹听渝将枪支握紧，掩饰住内心的想法，表面听话地点了点头。
它又重新地站在了讲台之上，在讲台的右侧，有一把长满锯齿的戒尺摆放在那，后面是一块边缘生锈的老式黑板，马面人衣衫整洁,手上明明没有课本，却假装在捧着一本课本并不断翻阅，在竹听渝的眼里就显得有些奇怪。
这间教室似乎还有很多人，但是她都看不见，摸不着，明明在这间教室里显然只有她和那位老师，可是看不见的目光却让她无法忽略。
这里还有很多“人”。
她没有继续向外看，而是安静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不知道这位老师会讲些什么，那下面似乎是之前黑怪所打造的一个幻境，那这上面呢？也是这样？
在高楼之巅，立于尘土之上，万众蜷伏......
这里的地势并不是那种平地，而是高低错乱，纵横交错，在这里面行动，下一秒可能是在一楼，下一秒就可能到达了高层，外面那些奇怪的生物，彰显着这里其实并不是只有黑怪这一种生物......
虽然小黑团说这里只有黑水，黑液，还有它们，可是这些奇怪的生物不断地出现，还有奇怪的建筑......
可是黑怪将她引领到这。
小黑团：“啾咪！人类！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难道还会骗你啊!是你在这里呆的久还是我在这里呆的久！”
竹听渝：“那这个地方是哪里？又究竟要干什么？”
小黑团：“啾咪！不知道。”
竹听渝：“看吧，很多你现在还不是不知道。”
小黑团哼了一声，随后不再说话。
竹听渝坐直身子，自己身上的疼痛感不断向下坠，似乎要把她直接往下面拉。
那个马面老师翻阅着自己的手中的看不见的书，随后沉默了几秒，它抬头朝下方望去，用手拿起讲台上的戒尺，随后开口说道：“你们谁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刚刚它没有说话吧？
竹听渝想着仔细地去瞅瞅哪里有什么线索，可是这里面的场景和她进来的时候明明都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所以那马面老师说的要答案，究竟是要什么答案？
“你，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讲台上的那个老师抬眼朝竹听渝看去，点头示意。
回答什么？
她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是手握着枪支警惕地看着周围。
“就是你，站起来，回答。”
那个马面人有些生气地用戒尺敲了敲讲台，随后再次示意让竹听渝站起来。
“老师，请问您可以再说一次问题吗？”她站起身子，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危险，就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那目光越来越沉重，压在她的身上仿佛像一把枷锁。
马面老师蹙了蹙眉头，随后再次沉默了片刻，竹听渝依旧什么也没有听到，她摇摇头。
马面老师勃然大怒，随后将戒尺直接往竹听渝的头部打去，她掏出暗器，试图将面前的那个戒尺碾成碎末。
时间在那么一瞬间出现了静止，她看着即将要砸到自己头上的戒尺顿时停了下来，旁边有一只黑怪突然坐落在她的肩膀上。
“你确定你要还手吗，还手了的话你能保证自己打得过它们?”
黑怪笑着，双手又环绕着抱着竹听渝，就像先前她要被铁皮人吃下的时候的行为一样，它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又似乎什么都知道，对于竹听渝来到这里，怎么出来的，这些问题黑怪统统都不在乎。
“你究竟要干什么？”竹听渝一边分心斜眼看着黑怪，一边盯着高处那把即将落在自己头上的戒尺。
黑怪嘻嘻道：“玩啊！让你们守规矩啊！你现在是一个学生，对老师大打出手是什么下场应该不需要我说吧？你不知道这个学校有个规定叫做尊师重道吗？”
规则......又是规则。
竹听渝憋着心中的闷气，微微闭眼，她将暗器悄然收回，任由那把长着锯齿的戒尺落在自己的头上。
“好听话，我喜欢你。”黑怪略带轻松的语气响起，但此时它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那把戒尺打在她的头上的时候很痛，锯齿直接刮破了她的皮肤组织，虽然她的外表现在变成了“穿”着黑液的怪物，但是这股疼痛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她的身体之上的。
“坐下！”马面老师看着竹听渝没有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地挨了他一板，心中的火气也渐渐消了许多，他继续拿着课本，也没有再抽一个人，而是沉默地一会看着前方，一会儿张口又不说些什么，一会儿又背着身。
“考试，开始。”
上面的马面人呆愣地站在中间的讲台后面，他微微抬手，竹听渝便看见自己面前的课桌突然微微以接近30度的角抬高，课桌的正中央，有一个亮着的长方形的屏幕，上面赫然写着：即将准备考试。
下面还有一排像是倒计时的计时表，现在距离考试开始还有60秒。
竹听渝看到课桌的旁边有一处裂缝，在它的右侧，有一个扁平的按钮，这个按钮与桌面融为一体，所以摸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她点了点，里面是一支笔。
距离考试开始还有43秒。
上面的马面老师语调平淡，似乎像是一个人机：“请认真对待你们的考试，不要作假。”
竹听渝对自己要做的考题十分好奇，这老师明明刚刚什么都没有讲，可是却还要她做题？做什么？
她又想起自己已经变了模样，现在她是那种浑身沾满着黑色黏液的奇怪的人，这讲台上的马面老师，还有外面突然见到的风扇人，这里面的生物都不是以人类的方式来呈现的，而是千奇百怪的外表。
她现在不会是在经历这里面尸魂所经历的事情吧？
竹听渝这般想着，面前的屏幕就变成了显眼的黑白色：“请问是否准备考试。”
下面只有一个选项，准备好了。
竹听渝点击了那个选项，页面便开始快速地翻转，随后她看见要答的第一道题目：
你是否见到一个头上顶着铁皮，身高约有两米，下半身全是黑液，并且头脚可以相互旋转的人？
下面有两个回答，一个是是，一个是否。
还有一句：如实回答，切勿蒙混。
竹听渝选择了是。
2.在黑暗的尽头，你是否走进过屋子？
3.你获得光源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物品是：
竹听渝想着自己当时推开那个门后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只红色的蜡烛，便将这个蜡烛直接填了上去。
上面突然弹出一个很显眼的绿色的勾勾。
4.在进门的时候，你穿的鞋子名为？
鞋子的名字？竹听渝前面一直光顾着看周围，倒是把最开始就套在自己脚上的那双鞋给忘记了，她低头一看，那双红色的布鞋仍然牢牢地套在她的脚上，外面有一层黑色的黏液包裹，但是她现在的视线却可以将这两种物质分开。
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竹听渝直接写了一句：不知道。
这一个页面随即有了反应：请问是否需要提示？
这场所谓的考试问的问题似乎都怪怪的，竹听渝点了需要，随后那上面说到：请原路返回，答案自会出现。
竹听渝：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随后又跳转了下一个问题。
5.你已经被吃了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她应该说是被吃过但是又逃了出来呢，还是说自己并没有被吃？毕竟自己就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这里。
竹听渝填了一句没有，这一页面没有什么反应。
6.你是否杀人？
7.你的身后是否有人呢？
竹听渝回头往后面一看，那里并没有站着人。
她填了一个否字。
8.黑白之盟，点弦道合，则闭则开......
后面是几条横线，竹听渝别说知道了，她连这个看都没有看到过。
9.你是唯一的人类吗？
这个条件指的说是她进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活人还是说在这间教室只有她一个活人？
竹听渝没有回答，随后这个页面也没有再停留，而是转变成下一个问题。
10.你看得见你的身边是否有人呢？
她的身边除了那一位老师，她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11.讲台上的那位马面老师是人吗？
还是不等她回答，这页面又开始无序地跳转。
12、只有你一个活人啊！只有你一个活人啊！
随着第十二道题出来，竹听渝心中微微一惊，顺带着面前的桌椅都有些微微晃动。
死了！死了！死了！
都死了！！
竹听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这个课桌中间瞬间炸出一串黑色的东西，它们就像一条蛇一样不断延伸，在短短的几秒，那个东西就已经延伸到了教室的天花板。
那个东西似乎是一只手，外面的手臂插满着各种奇怪的文具，有些已经破旧，与皮肤粘贴在一起，就像是本来从皮肤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竹听渝拿起身后的手枪，随后准备朝面前的那只横生的怪物手发起进攻，旁边发出强烈地砰砰声，她转过头，看见自己的身旁那面原本是不透明的墙壁此时变成了透明，外面趴着各种奇怪的生物。
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些怪物全部长着的，都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这些脸以各种各样的表情形态呈现，而在它们的身下，则是以各种不一样的零件组装而成的身体。
这些身体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就像是一张没有骨头的皮肉在扭曲，她的脸紧紧地贴在那扇门，眼珠子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盯着教室内的场景，以非正常的速度快速地转动着。
外面像是燃起了烈火，照得这一整片区域十分通红，课桌里伸出各式各样发手臂，指尖直指天花板，站在讲台中间的人此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火光印出他的半张面孔，像是描绘着修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