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节目组本来想强卖给他们的那包纸巾, 时以繁也没留,而是非常遵守契约精神的又给他放回到了推车上。
而推着推车的工作人员则瞬间体会到,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是现在要回快充线很明显也不可能, 于是, 无奈下, 工作人员只能带着时以繁塞来的信封跟推车退出去。
而他走后, 时以繁就直接伸手去拆桌子上的方便面包装。
一旁,看着他的举动,时景琛稍一迟疑,就也跟着去拆。
只是,他很显然没吃过这个, 等时以繁动作熟练地将料包中的酱都给挤进去, 起身准备去接水时,他则才刚刚撕开酱包的开口。
并且, 因为动作还不熟练,酱包才刚撕开,他指尖就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边缘处的酱汤。
偏深的酱色,外加油腻的触感。
时景琛眉心很快就蹙起了。
但即便抵触, 他也还是伸手捏着酱包的底部, 把略微有些融化的酱汤挤进面碗当中。
他动作小心,很明显是不想沾到更多。
而另一边, 时以繁看到这一幕, 则是略微迟疑下, 就把手中的面桶给又放了下来。
他一边伸手过去, 一边讲说:“这个不是这样挤的。”
听到他的声音,时景琛动作停顿住,他抬眸看向一旁的时以繁, 下意识问说:
“那应该怎么弄?”
时以繁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他小心捏着的酱包给接了过去。
先把袋口贴在面桶的边缘,再把面桶自带的盖子压下来,最后按着袋口一挤一抽,酱包里面的酱汁就被完整挤了进去。
并且,他自己的指尖也完全没有被弄脏。
挤完,他动作随意把空掉的酱包扔进一旁的垃圾袋。
而时景琛则是先抬眸朝他看去一眼,随后就问说:
“怎么学会这样弄的?”
听着他问,时以繁一边把一旁的粉料包也拆开倒进去,一边答说:
“王禹哲教的。”
并且,不等时景琛再继续问,他就又跟他解释说:
“有时候去他家打游戏,不想弄吃的,就会泡这个,他家还有一个空房间,专门用来放各种口味的泡面。”
“所以,在这个上,他算专家。”
在说起去王禹哲家打游戏这个事情的时候,时以繁神情淡定到就跟去他家写作业一样理所应当,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应该分享给时景
琛的事。
而时景琛的反应也同样,听他说打游戏,也不在意,而只单纯把注意力放在后面,并且讲说:
“泡面的营养太过单一,最好还是别拿来替代正餐。”
时以繁一手拿着个面桶打算去接热水,听时景琛这样说,也不反驳,就只点下头,然后应说:
“也没有太常吃,偶尔一两次吧。”
话落,他拿着泡面转身准备出去。
跟在他身旁的时乐瑶小朋友也跟着站起来,雀跃讲说:
“瑶瑶给你开门!”
她跑到时以繁前头,先他一步把门推开。
时以繁端着面桶跟她熟练说了声谢谢。
然后,一大一小就离开包间去到车厢尾部接热水。
期间,时景琛还能听到小朋友问时以繁他手上泡面都是什么口味的声音。
他抽出一旁的纸巾把手上沾到的的酱汁给擦去的同时,视线也忍不住停留在了一旁刚刚被时以繁随手扔下的方便面酱包上。
只是,看着这个酱包到底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捋不太清。
但反正不算坏就是了。
而且,对于那碗被时以繁给端走去接水的泡面,他甚至还开始有些期待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等时以繁走到车厢连接处,先按照上面的提示,分别给两碗泡面都接上水放在一旁,然后才伸手拿过被小朋友给抱在怀里拿过来的保温杯,并往那里面也装上水。
这种保温杯的瓶口很窄,时以繁基本看不清水接到了什么位置,只能依靠声音去判断。
而当听到声音快满时,他按着出水键的手迅速移开,并拿过瓶盖拧上。
柯飞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之前抽签时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从跟拍导演的口中听说。
所以,现在找过来,看到时以繁,他开口第一件事就是去问他说:
“之前那个抽签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时以繁神情没有变化,只一边确认瓶盖有没有拧紧,一边应说:
“什么怎么回事。”
看他这个态度,柯飞忍不住有些气急,他手叉腰,去质问他说:
“你是有多闲,去搞那一出!”
他语气算不上好,站在时以繁身边的时乐瑶小朋友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只单纯从他的语气,就已经明白,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小手一边不自觉抓住时以繁的衣角,一边仰起头去小声问他说:
“饭饭……”
而听到她喊自己,时以繁伸手揉下她的发顶,先安慰说:
“没事的,柯叔叔他只是有事情跟我要讲,你先跟小夏姐姐回去,我等下就过去。”
一旁,柯飞也意识到一些话不应该当着小朋友的面讲,神色缓和下来的同时,也去安抚说:
“是的,柯飞叔叔就是找饭饭讲个工作上的事情,没事的。”
他说着,还对小朋友笑了笑。
而看他神色和缓,小朋友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担心了。
只伸手接过时以繁递给自己装满水的保温杯,然后就乖乖牵住小夏的手,让她带自己回包间去。
而小朋友离开,柯飞的火气也压不住了,立刻就去继续质问时以繁说:
“一个游戏而已,你弄那么复杂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怕别人找不到素材去骂你吗?”
单纯从他的角度,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抽签结果而已,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给时景琛的,甚至还至于绕弯子搞这么大一出。
而听着他质问,时以繁也没去敷衍,而是难得跟他好好解释说:
“没什么理由,就单纯不想他知道。”
但听着他这个解释,柯飞却是更气了,他近乎压不住声音,只冲着时以繁怒声说:
“你必须给我个理由!”
甚至于,他还威胁时以繁说:“你不讲也行,那我等下去问时总。”
听他说要去问时景琛,时以繁眉不自觉就蹙起了。
看着面前不依不饶的柯飞,他忍不住有些烦躁地讲说:“真没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就单纯觉得让他知道很丢人。”
听着他这样说,柯飞瞬间愣住了,忍不住问说:
“丢人?丢什么人?”
毕竟,单纯从他看的回放来看,只时以繁戴发卡那速度,就没法让人觉得,他这是怕丢人。
而如果连戴发卡都不丢人,那到底还有什么是好丢人的?!
柯飞不能理解。
可时以繁却是因为他这样问,而忍不住有些疑惑地去问说:
“……难道抽错了签,还不丢人吗?”
他语气不解。
柯飞却是更懵,并下意识问说;
“抽个签,有什么好丢人的?”
还是说,抽中换微博头像很丢人?
可抽中要戴发卡不也一样,等节目播出,还不是会被人看到。
柯飞不觉得二者有很大区别。
但时以繁却是很认真跟他解释说:
“可就是因为我坚持选择抽签,所以结果才变更坏。”
听他这样说,柯飞起初没懂,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并去确认说: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不该抽?”
时以繁没有否认,只说:
“反正已经抽了。”
直到这时候,柯飞才终于弄明白,时以繁不想让时景琛知道的是什么——
其实他很可能就只是不想让时景琛知道,他在某件事上决策失误了。
哪怕只是他自以为的失误也不行。
而他会把这件事归因为丢人,除了他觉得戴发卡发微博这件事本身就很羞耻。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太在乎时景琛这个父亲对他的看法,就算只是一点的不好,也不想让对方知道。
而这一点,就跟柯飞大哥家那个才刚五岁的小侄子很像。
明明年纪还小的不行,可自尊心却比很多大人都要强。
就算是在幼儿园被人给欺负了,也不愿意告诉给父母。
而他不想说,其实也并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被霸凌者的话给恐吓到了,而就只是跟时以繁一样的理由——
他觉得在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给欺负了这件事,是丢人的。
所以,哪怕被欺负了快大半年,他也一句都不肯跟自己的父母讲。
后面家里大人能发现这件事,还是有一次,柯飞去接他放学,因为要赶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进去,所以这才撞见他们班上那个大块头在推搡他。
当时,柯飞很生气,并准备立刻就告诉给自己的大哥大嫂。
可他才刚要打电话过去,被他给护在身后的小侄子就伸手拽着他的衣角,乞求说:
“小叔你别说,好不好?”
柯飞以为小朋友这是害怕那个大块头会报复他,立刻就安抚他说:
“别怕,小叔和你爸妈都会保护你,那个小胖子他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可他没有想到,话才刚说到一半,面前的小侄子就直接一脸难为情地打断他说:
“我才不害怕……我,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柯飞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并下意识问说:
“既然不害怕,那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
接着,他小侄子就讲了跟时以繁一样的话——
“让他们知道……多丢人啊!”
原来他觉得,就算是被欺负,也是自己的错。
是他自己太丢人,不够勇猛,才打不过那个小胖子。
而也正是这个理由,小朋友才会宁愿被欺负一整年,也不去找自己的父母求助。
柯飞当时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小朋友,这并不是他的错。
可即便这样,事后,他大哥大嫂给他报兴趣班,小朋友还是毫不迟疑就选择了跆拳道。
而这样做的理由,也不是因为他多喜欢这门课,而就只单纯的,他要变得比那个小胖子厉害,这样才能够“洗刷”他曾经被他给欺负的“屈辱”。
相比之下,时以繁比他小侄子年龄要大的多,也更懂事,所以 ,他肯定自己也清楚,不管是抽签还是戴发卡,其实归根到底,都不是他的问题。
可即便这样,他也还是会本能的觉得这件事丢人,并不想让时景琛看到。
甚至自欺欺人觉得,反正时景琛不会去看节目,那自然就看不到他这么丢人的样子。
而这一点,跟他小侄子所想的其实完全一样。
只不过区别在于,他小侄子是不想让任何其他人知道,而时以繁的这点自尊心,却是被最大程度的留给了时景琛——
换句话说,他其实也并不介意自己作为滑稽角色去给节目制造看点,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可同样的,他却会很介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滑稽会被他所以在乎的人,也就是时景琛知道。
而甚至于,这一点特殊,很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身为他们父子关系的旁观者,柯飞不太好去评价他这种想法的对与错,但身为他的经纪人,他却不能放任他再这样下去。
因此,当知道时以繁这么做的真实理由后,柯飞也没再继续去纠结,只无奈轻叹口气,就跟时以繁讲说:
“行吧,我知道了,我去跟导演商议一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至于后面的……不准再出这种幺蛾子!”
说到后一句时,他眼睛瞪起,而时以繁也没反驳,就只唇轻抿下,然后应说:
“谢谢飞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是你新女朋友送的……
这边, 柯飞还在苦口婆心劝时以繁不可以任性妄为,而另一边,被小夏给牵回包间的时乐瑶小朋友则正在跟时景琛解释为什么就只有她自己回来了。
“柯飞叔叔跟饭饭有工作的事情要讲。”
这是柯飞跟时以繁一同交代给小朋友的说辞。
但从小朋友的视角, 她却还是忍不住跟时景琛讲说:
“柯叔叔他很凶, 饭饭也不开心。”
而时景琛听到小朋友这样说, 也是微微一怔, 并下意识问说:
“很凶?”
小朋友点点头,并学着柯飞的语气讲说:
“你是有多闲,去,去搞……那出!”
学他的时候,小朋友也把小手给叉在腰间, 并刻意眉心蹙起, 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只可惜,她没记清楚柯飞到底说的什么, 才凶一半,就直接顿住了。
软呆呆的样子,直把一旁的小夏都给逗得笑出了声,并适时解释说:
“其实没什么大事, 只飞哥那个人, 他平时脾气就是这样,一点小事都容易着急。”
时景琛平时都不会多管时以繁的工作, 现在自然也不会插手。
听小夏这样解释, 就也只点点头, 而没有再去多问。
后面, 等时以繁跟柯飞聊完,端着两桶泡好的面进来,就看见时景琛正在用保温杯里的热水冲咖啡。
并且, 时乐瑶小朋友手中也有个小杯子,里面装着冲好的豆浆。
看到这一幕,时以繁有些疑惑,并下意识问说:
“怎么会有咖啡跟豆浆的?”
难不成节目组善心大发了?
而听他的问题,正在冲水的时景琛没有说话,只一旁的小朋友用小手捂着嘴,凑近到时以繁耳边去解释说:
“是小夏姐姐偷偷给的!”
只不过,说的是偷偷给,实际上,周围的几个固定机位早就都将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而时以繁他们也没戳破。
听小朋友这样说,就点点头,并附和说:
“那你快点喝,不要被发现。”
小朋友点点脑袋,然后就抱着不烫了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看到她唇边沾着的那一小圈白胡子,时以繁抽纸巾去给她擦。
一旁,时景琛在冲好那杯咖啡后就转去问时以繁说:
“你呢,喝豆浆还是咖啡?”
小夏给的咖啡是浓缩液做成的冻干粉,所以,时以繁喝也没问题。
他直接回说要咖啡。
时景琛就很快给他在一次性杯子中冲了一杯,然后递去给他。
时以繁伸手去接的同时,也将刚才端回来的泡面打开一桶朝着时景琛递过去,并讲说:
“面好了,爸你吃这个,我跟瑶瑶一桶。”
预算有限,时以繁就只要了两桶面。
而看他推过来的面桶,时景琛也没拒绝,只拿起叉子后,直接挑起一部分,分去给了另一碗里,并讲说:
“我早上吃不下什么,你跟瑶瑶多吃点。”
时以繁想说什么,但不等他开口,时景琛就已经把分去一多半的那桶面递去给他们面前。
这时候,公司已经开始上班了。
时景琛手机上也不停在跳出消息。
所以,把面递过去后,他也不管时以繁什么反应,只垂眸去看向手机屏幕,给王特助回消息。
而看到他这样,时以繁也没有再开口,唇轻抿下,就把叉子递去给身边的小朋友,让她先吃。
小朋友把面吹吹凉,开始慢吞吞吃。
而无论她还是对面的时景琛,吃东西都是安安静静,斯斯文文,基本没有什么不和谐的杂音传出。
尤其小朋友叉子一挑,就是一大坨面,很快把腮帮子吃到鼓起,鼻尖也冒起细汗。
即使是泡面,都看上去好吃的不行。
而时以繁本来不饿,可看小朋友吃这么香,也忍不住馋了,只能拿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
只是跟泡面相比,速溶的咖啡,尤其还是美式,自然是没有多么讨喜的。
时以繁才只抿了几口,就不想再喝。
好在小朋友先前喝了豆浆,现在泡面才吃了没几口,就已经饱了。
在又吃了一叉子的面后,她抱着面桶最后喝了口汤,就把叉子放下,然后将剩下的面递去给一旁的时以繁让他也吃。
对面,时景琛也已经停下,正抽出纸巾很优雅在擦嘴。
而小朋友唇边也有沾到的汤汁。
时以繁先抽了纸巾去帮她擦,然后就发现她袖口上也被弄到了。
他本来准备带她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但一旁时景琛却直接起身牵住小朋友,并讲说:
“你赶紧吃,我带瑶瑶去弄。”
看着他的举动,时以繁明显愣了下。
不过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小朋友就已经跟着时景琛去了洗手间。
水声响起,时景琛动作不怎么熟练挤了洗手液去帮小朋友揉袖口上沾到的污渍。
外面包间里,时以繁视线在那边停了半天才伸手去拿桌上的叉子。
这时候,面已经泡了不算短的时间,虽然还不至于坨掉,但总归是没一开始好吃了。
只好在时以繁也不嫌弃,拿起叉子后,三两口,就将面桶里剩下的面都给吃干净,并在时景琛他们出来之前,把桌面上的垃
圾都收起,然后准备扔出去。
临出去前,他探头去看了一眼卫生间里的小朋友跟时景琛,并问说:
“怎么样,弄掉没?”
“……还得再等一下。”
接连不断的水声中,时景琛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过来。
他眉心蹙起,就跟遇到什么特别棘手的事情一般,在起了泡沫的地方不停揉搓。
而小朋友也不动,只乖乖伸着手让他摆弄。
中途听到时以繁的声音,还抬头朝他看去,并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时以繁也冲她笑下,然后就去看她被时景琛抓在手上的袖口。
只见还不到小拇指节大的一个圆点污渍,但时景琛揉起的泡沫却已经近乎蔓延到了小朋友的整个小臂。
看到这一幕,时以繁先是一怔,随后就直接转身出去扔垃圾,并及时找来小夏,然后跟她讲说:
“瑶瑶袖口湿了,夏姐你去帮她换件衣服吧。”
听时以繁这样说,小夏没有迟疑就直接跟去他们在的包间。
而这时候,时景琛也终于已经给小朋友把泡沫冲洗干净了。
但因为他挤的洗手液太多了,把泡沫都冲洗干净后,水也已经从手臂蔓延到了近乎整个袖子都湿掉。
时景琛很明显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在发现小朋友袖子湿了后,就第一时间给她卷起,并抽了纸巾去吸上面的水。
只可惜收效甚微就是了。
现在,时以繁带着小夏过来看到这一幕,也没说什么,只讲说:
“先不用擦了,直接换一件好了。”
说着,他就想去打开柜子,给小朋友找件换的衣服。
但柜门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柯飞之前过来挂在行李箱上的密码锁。
时以繁愣了下的同时,也去看小夏,并问说:
“夏姐你知道密码吗?”
小夏神情略微有些尴尬,“……这个是节目组设的。”
另一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则一直都在通过监视器看他们的情况。
当看到他们需要行李箱的密码时,跟拍导演立刻拿起一旁的对讲说了什么。
随后,时以繁他们包间的门就被敲响,一名胸前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员进来,并告诉他们说:
“如果想要密码的话,可以拿任务积分来换。”
而听他这样说,时以繁就只视线看一眼挂在箱子上的锁,然后问他说:
“那如果我自己把密码试出来呢?”
但工作人员很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下,才问说:
“怎么试?”
时以繁没说话,只蹲下去拿起挂在箱子上的密码锁,随后指尖拨动锁上的数字转盘。
在场其他人以为他在试数字,但只有时景琛知道,他其实是在听数字转过的声音。
密码锁是三位数的。
时以繁先根据齿轮的声音将前两位确定,然后在最后一位上随意拨了几下,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就直接响起。
锁扣打开,时以繁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讲说:
“就这样试。”
完全没想到时以繁竟然会开密码锁的工作人员直接傻在那里。
小夏也有些惊讶:“小繁你会开锁?”
时以繁没有说话,只问工作人员说:
“密码我自己试出来的,这可以吗?”
工作人员神情为难:
“这个……”
与此同时,围观了时以繁开锁全程的时乐瑶小朋友也眼眸亮晶晶地看向他,并夸说:
“饭饭好厉害!”
时以繁伸手随意揉下她的小脑袋,然后就顺手打开箱子从里面找了件小朋友的上衣,拿去递给小夏,并跟节目组那位工作人员讲说:
“我怕她穿湿衣服感冒,先换一下可不可以?”
这次工作人员点头答应了。
小夏带着时乐瑶小朋友进去洗手间换衣服。
外面包间里,工作人员也忍不住问说:
“小繁你是怎么猜到密码的?”
而时以繁也没故弄玄虚,只伸手拿起他们准备的那个密码锁晃了晃,然后讲说:
“不是我真能猜到密码,单纯你们用的锁太好开。”
工作人员没明白他的意思。
而正疑惑着,一旁的时景琛就解释说:
“这种机械齿轮的密码锁,在转动到正确的密码数字时,声音会有细微的变化,拨动轮盘的手感也会有区别。”
听时景琛这样说,工作人员这才明白,时以繁这是掌握了方法会开锁,不过,他是怎么会开这种锁的?
尤其还开那么快,很明显是有经验。
这样想着,他就也这样问了,只不过,这一次对面的两父子却半天都没开口回答,只时以繁,在停顿了下后,才讲说:
“家里有个盒子正好也是用的这种锁,我就研究了一下。”
是什么盒子,父子俩都没解释。
而工作人员虽然好奇,却也不好意思去刨根问底,只点点头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工作人员出去外面,打算找节目组的跟拍导演商议看这个情况怎么处理。
包间里,小朋友跟小夏还在卫生间没出来。
而时以繁跟时景琛两父子,却谁都没有再主动开口。
时景琛拿起手机在给王特助回消息。
一旁,时以繁也拿着手机看似在忙,但实际上,思绪上却忍不住飘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学校里不知道做什么,需要用到户口本。
时景琛不在,时以繁就自己进去他书房找。
然后就在抽屉里意外找到个上着锁的铁盒子,上面还贴着很多好看的卡通贴纸。
盒子不算重,时以繁起初没在意,只拿起手上晃了下,就准备放下。
但也就在这时,时景琛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推门进来。
当看到时以繁手上拿着那个盒子的时候,他眉心立刻蹙起,并直接问说:
“你在翻什么?”
其实他语气不算很差,但在当时正处叛逆期的时以繁听来,却十分刺耳。
他神情微凝,视线也不自觉就落回到手上的盒子上,然后看着上面的卡通贴纸问说:
“这是你新女朋友送的?”
并还不等时景琛回答,就继续讽刺说:
“看着品味不怎么样啊,你老牛吃嫩草?”
只一句,时景琛神色就冷了下去,他挂断电话,随后一把抢过时以繁拿手上的乱晃的盒子塞回到抽屉,就伸手指向门外,并沉声讲说:
“出去!”
而被他这样一赶,时以繁神情也变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赌气扔下一句:
“谁稀罕进你这里。”
然后,就直接摔上门转身走了。
留下时景琛站在原地,神情发怔地看着空洞洞的门口。
后面,在楼下找到户口本的陈姨准备上来找时以繁告诉他这件事,结果门一推开,看到的却是时景琛,她愣了下,就问说:
“景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繁呢,不是要户口本吗?”
当天晚上,时以繁一直戴着耳机在房间里打游戏,陈姨上来叫他下楼吃饭他也不理。
后面,时景琛也上楼来了。
透过电脑屏幕看到时景琛的脸,时以繁没来由就一阵烦躁。
他点开游戏心不在焉地玩着,只当看不见时景琛,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而他这样的态度,时景琛也不在乎。
他只手上拿着时以繁下午在书房找到的那个铁盒子,并跟戴着耳机的时以繁讲说:
“好奇里面是什么的话,就自己想办法把锁打开看。”
说完,他把盒子放下就再没做其他,只转身出了房间。
而本来在打游戏的时以繁,视线也不自觉就落在了时景琛刚才留下的盒子上。
再之后的几天,时以繁的游戏就再没打开了。
每次王禹哲来找他,都能看到他抱着个密码锁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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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记录也全都是各种开。锁。技巧。
而忙活了几天才找到办法把锁给打开的时以繁也终于看到了如愿盒子里的东西——
并非他臆想的,是所谓跟时景“新女友”有关的东西,而全部都是他已经过世母亲的照片。
从三岁,五岁,十岁,十五岁,到人生最后的二十五岁。
每一张,她都笑颜如花。
并且,每一张照片的背面,还都有好看的字迹标注着时间跟地点。
而这字迹毫不意外都是时景琛留下的。
而小夏则只笑着摆下手,就转身出了他们包间。
这时候,刚才去找跟拍导演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又回来。
他告诉时以繁他们说:
“之前开锁的事, 就不作数了, 但后面要再想开箱子拿东西, 就必须先做任务换积分。”
对此, 时以繁他们其实都没意见,很干脆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