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漂亮作精by糖瓜子
糖瓜子  发于:2025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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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串话,字字清晰,满满都是诚意,将一切都交代的很清楚,桌子上摆放着的各种纸张也为他的话做了最好的证明。
周应淮家庭不简单,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简单,居然是首都人,父母听起来还都是有体面工作的。
他本人也十分优秀,不仅是大学生,而且一毕业就能进京市第一机械厂,调配来荣州估计也只是为了来镀金,增长资历,未来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
不光把自己里里外外都给介绍了一遍,就连结婚之后的事情他也考虑到了,甚至还说要把他们这些娘家人以后都接到京市去。
他能不能做到先另说,就单是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家庭美满,个人上进,工作稳定,资产优渥。
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但……
“我们做父母的,只想女儿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丁夕梅说话的时候,周应淮一直都在很认真地听,坐姿端正,腰板挺直,这种态度让她很满意,于是她也不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道:“我们的意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秋秋她自己愿不愿意。”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周应淮旁边的程方秋,她还在回想周应淮说的那些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捏紧掌心,还没平复好心情,就注意到了大家的视线。
她下意识地呐呐回道:“我昨天就答应他了。”
话一出,程保宽和丁夕梅一愣,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这丫头不早说,亏他们还在这儿为了她扭扭捏捏的,早知道大方应下来就完了。
丁夕梅深吸一口气,嗔怪了程方秋一眼,“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肯定也是支持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办酒席?”
周应淮也没想到程方秋没跟叔叔婶婶说这事,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呆呆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们准备下个星期一去领证,然后月底办酒席。”
下个星期一,那不就是后天?
“是不是有些急了?”
“我找人看了日子,最近几个月就那两天比较合适。”周应淮早就找好了说辞,国人都讲究这些,一听他这么说,也就没了意见。
反正早晚都要领证,早些,晚些,没什么区别。
“那酒席在哪儿办?”省城和他们村子离得太远了,一天之内来回跑根本不现实。
“我想的是先在省城办一次,然后再回村里再办一次。”周应淮早就考虑好了这一点,这时候也对答如流地回答出来了。
见他有自己的安排,丁夕梅又说起彩礼的事情,她和程保宽在这方面都没有特殊的要求,周应淮条件不差,他们也没想着占便宜,只要了平均水平,并且到时候大部分都让秋秋带回他们的小家。
周应淮却有自己的想法,他会出一部分,周父周母那边也会出一部分,到时候彩礼程家这边想怎么安排都行,如果让秋秋带回来的话,他不会要分毫,和嫁妆一起都留给她当作私房钱。
“我的就是秋秋的,以后家里的一切都让她管。”
这话无疑是在跟大家承诺以后的财政大权是程方秋的。
听到这儿,程方秋眼睛亮了亮,让她管钱,嘿嘿嘿,她好像看见了省城百货大楼里的漂亮衣服,鞋子,护肤品……都在跟自己招手。
强忍下内心的激动,她想起什么,蓦然回头看向周应淮,“后天你们队伍不是要回省城吗?”
她在知青点工作,这种消息是早就知道的,周应淮肯定也知道,那怎么会把领证的时间和回省城的时间撞上了?
“秋秋你跟我一起回省城,我的户口有些特殊,只能在省城的民政局办理。”
原来是这样,猛不丁地要去省城了,程方秋刚按捺下来的心情又有些雀跃了,眸中闪烁着潋滟能轻易勾走任何男人的魂儿。
见状,周应淮也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唇。
“估计要多留几天,我们的新家我上次去看过了,只有简单的家具,要添置不少的东西,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选选,你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什么,顺便还可以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
程方秋点了点头,新家当然要自己亲手布置才住的舒适。
“你们记得去村里开介绍信,干脆吃完早饭就去,正好我和你爹请假了,还能陪着一块儿当个证明。”丁夕梅直接拍板,然后招呼着大家去厨房吃早饭。
等吃完后,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去开了介绍信,等那红印章戳下来,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来。
他们这么多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有那好奇的凑上来问,丁夕梅高兴,但也知道事情尘埃落地前低调为主的道理,对于询问,都是打马虎眼,不做正面回应。
一来二去,上来问的人就少了。
临近离开,周应淮这个领头人也有不少事要处理,等开好介绍信,把他们送回家后就忙去了,程方秋只请了早上的假,在家补了一会儿觉后,也去了知青点。
刚要进院门,就在门口撞见了沈希莲,两人显然都没有料想到会突然碰上,都是一愣,随后便不约而同地当作没看见对方,一个向右,一个向左,各自朝前走去。
时间转瞬而逝,眨眼间就来到了技术员们离开的日子,大队长带着村民举着红色的横幅,在村口欢送他们,还象征性地放了鞭炮,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大巴车晃晃悠悠地顺着土路离开。
程方秋趴在窗户边上,看着人群中的父母和弟弟慢慢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才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这好像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家,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明明前世她全球各地飞的时候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
“要不要喝点儿水。”身旁传来周应淮的声音,她回过神来冲着他摇了摇头。
周应淮便将递给她的水杯收了回来,刚要起身将其放回头顶上方的背包时,就察觉到旁边座位的一位男技术员正飞快地扭过头,浮夸造作地开始拉着身旁人说话。
要是他表现得正常些,周应淮都不会注意到他,奈何他一系列反应实在太过反常,想注意不到都难,周应淮眯起眼睛,不经意地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就发现了很多类似的一幕。
他们都在看他,不,应该说是看她。
今天程方秋穿的是周应淮送给她的一条淡青色布拉吉长裙,小方领的设计刚好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和两道精致锁骨,上半部分的头发用头绳扎起来,混杂着下部分的头发披散在腰间,配上翠色发卡,整体弱化了她张扬的美艳,增添了几分温婉娴雅。
她胳膊支在窗口,托着侧脸,微风带起她的发丝拂过脸颊,亲吻莹润如玉的肌肤,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正疑惑地望着他,好像是在问他怎么还不动?
周应淮拿着水杯的手蓦地收紧,先是冲着她浅浅一笑,然后才直起身子,他人高腿长,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头顶的背包,将水杯放了进去。
然后趁着转身的空隙,在程方秋看不到的角度,眼神冷冽地警告了一圈那些不安分的人,等他们都老实地收回视线,他才坐下。
那些人摸了摸鼻尖,都有些不自在,他们都是昨天才知道淮哥要带着程同志一起回省城领证的,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想法就是是不是太着急了些,这才多久啊,又是确定关系,又是领证的。
熟人介绍的相亲对象之间都没这么快的,更何况他们才认识了一个多月,都不再多了解一下?要是到时候娶回家,发现彼此不合适,没有共同话题,再想后悔可就晚了。
这种事情不像是淮哥能干出来的,他一向沉稳干练。
难不成是程同志害怕淮哥回省城后变心,所以才缠着淮哥要赶紧领证结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他们理解是能理解,毕竟两人之间悬殊太大,要是淮哥当了渣男,程同志都没地方哭。
但这种手段未免也太不入流了,完全就是道德绑架,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居然还搞旧时候那套谈了必须结婚的路子!
要不是淮哥责任感强,谁愿意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他们跟周应淮是同事,又相处了这么久,所以还在背地里为他不值了许久。
但这些想法在今天看到程方秋本人后,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倒戈,他们觉得或许真是淮哥自己想结婚!
平时大家见到的程方秋已经够漂亮了,可是当她今天换上精致的衣裙,换了一个简单又不简单的发型后,所有人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绝色。
他们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她这还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素面朝天就这么让人惊艳,真不知道她要是认真捯饬起自己,该是多么的倾国倾城。
这样的美人,晚一秒娶回家,都是对自己,对程同志的不尊重!
想到这儿,他们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程同志的方向,就见她正眉眼弯弯地冲着淮哥笑,两人的行为举止明明没什么出格的,但看上去就是分外亲密般配。
一时之间,车厢内响起了不少咬碎牙的声音,他们当初是瞎了什么狗眼,居然没去尝试一下追程同志,她那么瘦,养她能花的了多少钱票!
可等不久后,看着花钱如流水,大包小包往屋里搬东西的程方秋,他们又格外庆幸自己没有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这样一位吞金兽小祖宗,也只有淮哥能养得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大巴车行驶在乡间道路上,开得并不平稳,时不时就会产生颠簸,但是大家因为终于要回家了,情绪都很亢奋,也就顾不上在意这糟糕的路况了,甚至赵志高这个活宝还带头唱起了红歌。
一首唱了还不过瘾,再来第二首,第三首……
气氛烘托到位,就连程方秋都忍不住跟着哼唱两句。
周应淮见程方秋饶有兴致地盯着车厢内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瞧见了赵志高像只花蝴蝶一样,从车厢头唱到车厢尾,他不由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挪动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
程方秋没察觉到不对劲,见看不见了,就收回了视线,睫羽眨了眨,突然看向身旁的周应淮,好奇问道:“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你唱两句给我听听?”
这话一出,原本还得意地重新靠回座椅上的周应淮身子一僵,勉强笑道:“还是算了……”
“哎呀,我想听。”程方秋见他如此,更是来了兴趣,直勾勾盯着他瞧,视线毫不掩饰,堪称直白,见他眼神躲闪,唇角往上扬了扬,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
力气不大,却让他挣脱不得,分外缠人。
“淮哥,淮哥,唱给我听嘛?”嗓子刻意放嗲,娇滴滴撒着娇,卷翘睫毛忽闪忽闪的,跟会说话一样,任谁见了都不忍心拒绝她。
这摆明了是不想放过他。
周应淮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为难,但很快就在她期盼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左右看了一眼,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赵志高身上,清了清嗓子,想就此依了她,可是……
“等下次单独给你唱,现在……不太方便。”周应淮轻咳一声,到底没拉得下脸面。
他答应了就行,在哪儿唱,什么时候唱反而没那么重要了,再说了他这样一看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在大众面前表露出来,程方秋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乖宝宝,这会儿自然是笑眼盈盈地点头。
何况,单独唱,才有意思嘛。
不管他唱得是天籁之音,还是一言难尽,都只有她能听到。
“要是困了,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周应淮不想再谈论这个,便低声转移了话题。
“嗯,好。”程方秋一向是个爱睡懒觉的,正想挪动一下,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睡一会儿,就发现头发被压住了,发丝扯动头皮让她痛呼出声。
周应淮连忙伸出手将她被衣服压住的头发从衣领中拨出来,黑色的发丝缠绕在他指尖,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那股刺痛缓过来后,程方秋仰起头,冲着他灿然一笑。
周应淮心尖一颤,莫名有些闷燥,指腹揉了两下她的发尾,才慢慢收回手。
车一进入县城的主路,就肉眼可见地开得平稳起来,太阳也完全出来了,有些晒,大家便把车帘都给拉上了。
车厢内陷入黑暗后,就诡异地安静下来,不少人都困倦地打起了哈欠。
程方秋也不例外,靠在周应淮肩膀上昏昏欲睡,一开始她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动一下,但到后面慢慢就没了动静。
周应淮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等她睡熟之后,才敢垂眸去看她。
岁月静好,要是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
汽车中途停在了一处汽车站服务区,让大家上厕所,一路上这种机会不多,几乎所有人都下车直奔厕所而去。
程方秋被周应淮叫醒,也跟着大部队下了车。
男厕外面难得排着队,程方秋冲着周应淮挥了挥手,就直接走进了女厕,就算早知道公厕的环境肯定不会好到哪儿去,但是一进门,她还是被扑面而来的恶臭味熏得两眼一黑。
厕所里面一共有五个坑位,并排展开,连个门都没有,地板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工作人员不久前冲洗过,还是尿。
程方秋拿帕子捂着口鼻,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继续往里面走,准备找个稍微干净一点儿的去上,结果刚往里面没走两步,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大眼睛。
两人一站一蹲,还是昔日情敌见面,气氛属实尴尬到了极点。
程方秋没有盯着人上厕所的变态爱好,强忍着嫌弃找到一个坑位快速解决了生理需求,就想快速离开,谁知道这时候后面传来了沈希莲低低的喊声。
“程同志。”
她疑惑回头,就见沈希莲扭捏地看着她,脸早已红成了猴屁股。
“怎么了?”程方秋有些疑惑地回头,对于沈希莲会在这种情况下喊住自己有些诧异,自打那天周应淮当众宣布他们的关系后,沈希莲就跟隐形人差不多。
没找过周应淮,也没找过她。
就连性子都变得沉稳了不少,对比之前,简直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
“你……”沈希莲有些犹豫,半天没开口。
程方秋皱了皱眉,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道:“你月经来了?还是拉屎纸没带够?”
话音刚落,沈希莲脸更红了,她没想到程方秋会这么直白地把话说出来。
放在平时程方秋肯定会婉转一些,但现在她只想速战速决,这个厕所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她觉得再多呼吸一秒,都是对肺部的伤害。
见沈希莲还在支支吾吾,她一皱眉,催促道:“你快说啊。”
闻言,沈希莲一愣,随后快速道:“我那什么来了,你能不能帮我去车上拿一下那什么,顺便拿一套新衣服。”
“等着。”程方秋抛下这一句话,立马转身走人。
等她走后,沈希莲看着周围破旧肮脏的环境,委屈的只想哭,从小到大她就没来过这种地方,还倒霉遇上了这种事,而且她居然求了程方秋!
但好像结果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在开口前她还以为程方秋在听到自己要求她帮忙后,会毫不客气地嘲笑讽刺,甚至暗戳戳把她的糗事闹得人尽皆知。
毕竟她曾经喜欢淮哥,缠着淮哥,还跑去质问过她。
可她却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她……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程方秋已经去而复返,“这里没地方放东西,你先脱下来,我帮你拿着。”
说完,就礼貌地转身,没有看她换衣服的想法。
沈希莲见她落落大方的,也没再犹豫,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两人一个递东西,一个接东西,还算配合默契,她很快就换好了。
“刚才有人问我拿你东西干什么,我给的解释是你有些热,想换套衣服,我就给你拿来了。”
程方秋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脸皮薄,在男生面前根本不好意思提月经相关的事情,所以就编了一个理由。
沈希莲听见这话,有些诧异于她的贴心,等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复杂的感动,她看着程方秋白皙的侧脸,抿了抿唇,郑重开口道:“谢谢你。”
“不客气。”程方秋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脚底抹油一般往外跑,“走吧,这里臭死了。”
她那踮着脚尖走路的姿势太过搞笑,一点儿都不符合她清雅的外表,沈希莲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也赶紧追了出去。
刚追出去,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周应淮接住了差点儿摔倒的程方秋。
“小心点儿。”
“我不行了,里面太恶心了。”她骂骂咧咧吐槽着,然后又忍不住好奇,“你们男厕所是不是也很脏?”
他对她好奇异性厕所的行为感到无奈,但最后还是回答道:“嗯,出门在外,没办法。”
“周应淮,咱家一定要把厕所弄好一点。”
“好,都听你的。”
两人有说有笑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程方秋走到一半,往后面看了一眼,见沈希莲跟上了,才重新回过头。
阳光渐消,大巴车也终于进了省城。

第33章 领证
作为明南省的省会城市, 荣州的发展情况遥遥领先,不同于小县城的灰扑扑,如今它已渐渐有了后世高楼林立的雏形。
马路宽敞干净, 小汽车, 公交车, 自行车颇有秩序地在上面来回穿梭,街道两旁的人们穿着整洁, 腰背笔直,一个个脸上全是朝气和活力, 头发茂盛。
程方秋早已醒来, 趴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 心里十几个小人手拉手转圈圈, 疯狂呐喊。
她终于进城了!
“等会儿先回家放东西, 然后直接去民政局。”周应淮看着她一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好奇宝宝模样, 唇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有时间的话, 还可以四处逛逛。”
“好。”程方秋点点头。
没多久,车子缓缓停在一座大铁门前,司机在出示相关证件后,看门的保安就放行了, 看到熟悉的大门, 车内顿时吵闹起来,不少人站起身去取架子上的行李。
“终于回来了。”
“急什么, 赶着回去见媳妇儿啊?”
“去你的。”
一阵嬉闹声中, 大巴车停在了几栋宿舍楼前,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应该都是家属, 门开的瞬间,车上和车下的人汇聚在一起,哭的哭,拥抱的拥抱,分外其乐融融。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眼尖不知道瞧见了什么,见鬼似的戳了戳身旁人的胳膊。
“干什么?”
“那不是周同志吗?他身边怎么带了个姑娘?”
一语激起千层浪,不少人听见这话都纷纷朝着刚下车的两个人看过去,待看清后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
只见周应淮穿着一身利落工装,黑色腰带禁锢着劲窄腰身,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靴子,明明穿的跟其他技术员都一样,可却硬生生压得大家都看不见旁人,只看得见他。
他此时提着大包小包,低垂着头跟旁边的女孩说话,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那位女孩一袭淡青色长裙,身材高挑,走路时纤腰慢摇,勾勒出一抹动人曲线,长发齐腰,小脸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白皙光滑,桃花眼灵动妩媚,鼻梁高挺秀气,红唇泛着嫩樱般的颜色。
微微一笑,又娇又媚,又纯又欲。
勾得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这谁啊?”有人逮住自家刚回来的技术员,急忙逼问,同时视线又不禁朝着人群另一头的沈希莲看过去,厂里谁不知道她这次专门追着周应淮下了乡?
本以为她这次多多少少能打动一下周同志那颗无动于衷的冰冷心,看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然人家怎么会领着个漂亮姑娘回来?
“周同志的对象。”
大家循声望去,居然是沈希莲回答的!这这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如果真是周应淮谈的女朋友,沈希莲怎么一脸平淡?难道不应该大闹一场,或者大哭一场吗?
众人望着眼前诡异的和谐,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茫感。
就连程方秋都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沈希莲,而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就跟着身旁的中年妇女率先离开了,把一切纷杂议论抛在了身后。
程方秋琢磨着沈希莲那一笑中的友好,也缓缓勾了勾唇。
“这是我对象程方秋程同志,我们还要去民政局领证就先走了。”周应淮看着挡在跟前的一大群人,眉头轻皱。
这话又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大家心上,他们还以为就算是对象,估计也就是过来玩两天的,结果这就要去领证了?
“麻烦让一让。”
听出周应淮语气中的急躁,像是赶时间一样,其他人也不敢耽误他们的正事,连忙往两边挪了挪,给他们让出了一条空路。
目送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八卦的心才敢重新燃烧起来,叽叽喳喳讨论开来。
在得知女方居然是他们下乡支援村子里的人后,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们原本以为她是周应淮老家京市那边的姑娘,这次专门来找他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乡下人。
可那长相,那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在乡下长大的啊!
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他们也就信了,又忍不住咂舌,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就能把他们厂里最厉害的高级技术员拿下,攀高枝的手段不简单啊。
可别是使了什么不入流的狐媚子功夫……
但没接触本人,还是不能妄自下结论,一时之间大家对程方秋的好奇心攀升到了顶峰。
“我就说前两天周同志怎么搬到我家对面去了,原来是要结婚了。”说话的人抱着一个小女孩,看着周应淮和程方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自从两个女儿长大后,家里的房子就不够住了,再加上她还想怀个三胎生个儿子,所以一直想跟领导申请换个房子,而他们家对面那间就是她相中的。
虽然同处同一栋楼同一层,但是房子和房子之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他们家撑死了只有五十平,还背阳,每天只有那么一丁点时间家里是亮堂的,其余时间都黑黢黢的,电费又贵,舍不得开灯,就只能摸黑过活。
但对面那间房子可不同,她之前看见过,不光空间大了快一倍,还有个小阳台可以晒衣服,阳光充足,别提多安逸了。
以前是他们厂后勤部经理一家的住所,上个月调到隔壁省去了,这才空了下来。
但换房子哪有那么简单,厂里几百,上千号员工到现在都还没分到房子的多了去了,能分到就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当初他们家这间还是磨破了嘴皮子才从其他人手里抢过来的。
其实刚搬进去的时候,就她和她男人带着大女儿住,日子倒还过得有滋有味,她从未有过换房子的打算,还觉得有房子住就已经是厂里高人一等的大好事了。
但是自打怀二胎的时候,公婆借着来照顾她的名头搬了进来,一切都变了。
一家四口加上公婆,六个人挤在一起,连个私人空间都没有,上厕所都得排队!想送公婆回老家,他们打死不同意,逼得紧了,二老一把年纪还撒泼打滚说他们不孝!偏偏她男人是个孝顺,没脾气的,让她一忍再忍。
她每天都睡不好,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既然人请不走,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这才动了换房子的念头,虽然知道十有八九换不了,但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反正问一问又不少块肉。
她那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准备再去领导面前卖卖惨,送送礼,谁知道领导就说他就算想换给他们家,也换不了了,因为房子已经定给别人了。
就这样她被赶了出来,礼品也没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婆婆抓住机会逮着她好一顿骂。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一直注意着对门的情况,还真让她蹲到了,分到这间房子的人居然是周应淮!他一个没结婚没对象的单身男同志是怎么分到这间房子的?
肯定是厂领导偏心!
她气狠了,想冲出去理论,但一想到周应淮是厂长都供着的高级技术员,一下子就没了那个胆子,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那杨丽群你不早点儿说。”
“我哪知道啊。”听见有人埋怨自己,杨丽群翻了个白眼,抱着女儿转身就走,她男人不在下乡的名单里,她只是过来凑个热闹,现在最大的热闹看完了,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再者,她得赶紧把家里那封举报信给销毁了,万一被别人知道了……
想到这,杨丽群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赶着去投胎啊,跑这么快。”有个婶子朝着杨丽群的背影呸了一口,说话毫不客气,其他人听了,也没作声,懒得多管闲事,而且这婶子嘴一向毒,惹上她,可没好处。
彭燕英又转头看向沈希莲走的方向,但估计着对方身份不一般,只敢低声嘀咕:“丫头片子不要脸跟在男同志身后跑有什么用,还不是没结果。”
“妈!少说两句。”她儿子站在旁边听见这话,两眼一黑,差点儿晕过去,赶紧拉着她走了。
转眼间,停车的地方就没剩多少人了。
机械厂的家属楼刚修没几年,看上去很是气派,他们家位于第二栋第三层,楼下种了好几棵银杏树,绿油油的一片,看上去十分喜人。
程方秋跟着周应淮顺着楼梯往上走,在一扇门前停下,周应淮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让她先进去,然后才关上门。
一进门是客厅,入目的家具很少,只有几把木椅子和配套的桌子,墙角放了一个小柜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两个房间和一个厕所,程方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被正前方的阳台吸引走了目光。
明媚的阳光顺着微微敞开的窗户洒进来,铺满整个室内,她三两步走上前,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门,她站在半人高的铁栏杆前,将眼前的风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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