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问话却很谦卑:“那么,请问向导小姐,我应该怎么更正呢?”
卿鸢看得越清楚,就越不怕他,就算看出他周身的气场在慢慢发生改变,变得越来越危险,她仍然没有改变决定:“解开。”
迦涅也不装了,唇角勾起,舌尖在齿边稍微划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可是卿鸢向导,我还没玩够呢。”
那又怎么样,卿鸢踩着他跪在地上的腿下了王座,在他的闷哼中,走向帐篷出口。
她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思考要不要追上她,强行留住她。
卿鸢稍微有点慌,但脚步坚定,她抬手按门禁开关的时候,金属藤蔓贴在她的手背,像是一只大手,却没有收拢手指,桎梏她。
迦涅的声音响起:“如果向导看到我的脸会感到恶心,那这样呢?”
卿鸢低下眼,从门口能够反光的镜面看到,缠绕迦涅的金属荆棘竖起一簇,把他的作战服下摆掀起来,罩到了他的头上,把他的脸蒙了起来。
哨兵像是彻底臣服,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了的猛兽,遮住自己傲慢的头颅,把脆弱的腹部暴露,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物件,欢迎别人对他为所欲为,以乞求对方留下,哪怕留下只是为了把他的血肉和骄傲一块块从他身上剥离。
卿鸢顿了一下,却还是刷了门禁出去。是迦涅自己教会她的,如果决定训狗,那就要足够严厉,惩罚就是惩罚,绝对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有机会占据上风。
但,她在走出帐篷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轻轻缓缓地转了一圈。
该给的奖励她也会及时给,奖励也是警告,让狗狗知道要一直好好表现,才能重新获得被调叫的机会。
卿鸢做完这些,感觉自己变态得可怕,捂着发热的脸,为自己脚趾抓地。
而且她还没吃饱,卿鸢有点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手,为了不让迦涅太爽,她“尝了一口”就走了。
有什么声音从上面传来,卿鸢抬起眼,大缅因在树枝上走着猫步,看树枝颤动的幅度,卿鸢有些替大缅因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
大缅因好像看懂了她的忧虑,专门跳到又细又高的树枝上,卿鸢跟在它后面:“咪咪,小心点,别再往高跳了……那个不行,太细了……”
大缅因不小心玩脱手了,差点从树梢下掉下来,幸而手脚并用抱住了树枝,虽然牺牲了形象,但稳住了自己。
形象这东西,对猫猫来说,还不是说挽回就挽回的,大缅因纵身一跃,从相隔一定距离的树间飞过,轻盈落下。
“帅的。”卿鸢在树下给它点赞,大缅因娇俏地叫了一声,优雅地接连跳下几个长树枝,最后抬起爪爪,踩在了闭目养神的主人胸口上。
卿鸢看到寂吾,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被大缅因吸引回到了正统猫猫区,她的目光放在寂吾身上。
躺在树枝上的哨兵身体也随着植物自然生长的趋势舒展开,长腿搭在高一点的树杈上,一如猫科动物柔韧修长,松弛而又乖张,毫不在意这样展示自己诱人的身材会不会引来别人的注目。
卿鸢正看着,突然感觉到什么,视线偏移,对上覆面上方冰蓝色的眼睛。
卿鸢有种掉到冰水里,被刺激得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但耳朵还是因为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看而有些热:“寂吾队长,你好,你们小队需要我的帮助吗?”
哨兵队长冷冷地看着她,但卿鸢感觉身上暖和多了,剩下的凉意反而让她感到很舒服。
寂吾冲她摇了摇头,并收回目光又要继续休息。
卿鸢刚要离开,听到缅因叫了一声,她下意识抬头,看到缅因抬起的爪爪探出泛着冷光的指甲,然后。
在卿鸢惊讶的目光里,在寂吾平静的注视下,把哨兵队长裹得严严实实的作战服被水灵灵地撕开了。
带有冰属性的哨兵队长的身体实在漂亮,肌肉薄厚恰好,胸腰比完美,可这些都不是最具美感的存在,最美的是,他的身上覆着如同碎钻般的冰晶,那些冰晶很小,肉眼几乎看不到,但只要有一点光线打上去,就像璀璨星河在顺着他的肌理流淌,可惜中途被几乎贯穿腰腹的爪痕中断。
寂吾低下眼,看向树下一脸震惊的向导。
卿鸢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寂吾收回目光,抬起手,把撕毁的作战服拢起,毛茸茸的爪爪立刻伸过来,把它扒拉开,寂吾很淡定地又拢了一遍,再被猫爪扒拉开后,他在腰侧随意地打了个结,把撕坏的作战服临时固定住。
这下缅因刨都刨不开了,冲卿鸢喵喵叫。
卿鸢轻咳了一下:“寂吾队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可以吗?”
寂吾没再冷淡地拒绝她,从树上下来,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行为,可就是叫人感觉他漫不经心地完成了一套华丽优雅的动作,站定后,后背挺直,卿鸢看了一眼,立刻转开头。
被缅因斜着撕开的作战服仅靠哨兵队长打在腰侧的结固定,但这种固定方式,仍然会叫人从侧面看到他胸膛到腰腹的肌肉,因为他皮肤特别白,还闪着冰晶,其上鲜嫩的颜色就非常明显,而且这种打结的方式,还把本来就吸睛的腰线突显出来,诱人指数比不穿还要高出一截。
寂吾从她面前走过:“卿鸢向导,请跟我来。”
卿鸢嗯了一声,跟在他后面,尽量不往他的腰上看。
走到猫猫队帐篷那里的时候,卿鸢看到诀隐看过来,看了她一眼,把阴冷的目光定在寂吾身上。
看口型,他应该骂了一句:“骚猫。”
卿鸢没管他,从寂吾帮她开好的帐篷入口走进去,寂吾把门锁好,走过来:“请坐。”
卿鸢坐在了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往旁边看,看到角落里放着一些材质不同的箱子,上面还放了几根马术鞭样式的逗猫棒。应该是给大缅因玩的吧?猫猫都喜欢把自己关在这种小小的空间里。
她收回目光,看向站在她对面的哨兵队长,见他没有要把伤口露给她的意思,她开口:“可以把衣服掀起来吗?我有点看不到。”
寂吾还是没有动:“我想先请卿鸢向导和我一起确认一件事情。”
卿鸢感觉有点奇怪:“什么事情?”
寂吾很随意地盘腿坐在简易桌上,微微低着身看她:“向导的耐寒能力。”
卿鸢还是一头问号,寂吾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把覆面延展到脖颈的部分挑起来,侧头给她看。
卿鸢看到他的颈侧有一块闪着蓝光的皮肤,皮肤下面好像安装着什么装置。
确认她看到以后,寂吾把手放下来:“我们和乌曜队长他们一样都接受过基因改造,不过,我们在胚胎时期就开始接受手术,监控装置在我们的身体里,脖子上的这只是给技术人员预留的接口位置。当然,没有特定的密钥,没人能够操作它。”
看卿鸢接受得很好,寂吾顿了一下:“我们比乌曜队长他们更不稳定,也更加危险,从出生起就被告知,不会有向导分配给我们,因为我们在连接中,体内的冰元素一定会失控。”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难过,“冰元素会传向和我们相连的向导,一点点冰冻住她身体里的全部水分,从体表开始,你的汗水。”他的目光落在卿鸢的额头,卿鸢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细汗,逃不过他的影响,在结出细小的冰晶,冰蓝色的眼睛向下看,“泪水。”
卿鸢没有哭,但为了保持眼球湿润的泪膜,那薄薄一点的水分也被他捕捉到,她感觉眼睛里冰冰的,好像掉了一滴融化的雪糕在里面。
“还有……”寂吾不带感情的视线继续向下。
还有?卿鸢耳朵一下热炸了,一边闭眼纾解眼里的冰凉,一边抬起手叫停:“我明白寂吾队长的意思了。”
“器官里的水分被冻住,会更难过。”寂吾听到她的话,收回了逸散的冰元素,递给卿鸢纸巾。
卿鸢把被冰出来的眼泪擦掉,抬起微红的眼看他:“可是,你的伤很严重。”
“我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但卿鸢向导不是。”寂吾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难过,“而且。”
他把作战服打开一点,给她看里面的伤口:“我们知道怎么能让这些损伤不影响我们的性能。”
卿鸢为猫猫队队长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的用词皱了皱眉,探头看他展示给她的伤口。
他用一层薄薄的冰元素把伤口封住了,有些被毒素侵蚀得太严重的位置,还插了冰晶凝结成的小冰刃,以非常暴力的方式,把毒素压制在深处。
卿鸢看着都觉得肚子疼,抬头看寂吾:“那你们感觉不到疼吗?”
寂吾看起来冷冰冰的,不爱理人,但回答卿鸢的问题时很有耐心,包括之前给她示范自己的危险性,也是把她叫到帐篷里,点到为止,没在外面吓唬她。
他看着卿鸢,如实说:“足够冷的话,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那不是被冻傻了吗?卿鸢看了寂吾一会儿,抬起手:“要不还是让我试一下,不连接,就这样,把手直接放上去。”
寂吾没有问这种特别的治疗方式是怎么做到的,也没有质疑她是不是在胡说:“卿鸢向导真的要为我冒险吗?其他哨兵可能也用‘失控’提醒过你,可他们还是留有自制力的,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低下头,“我们从胚胎开始就接受改造,我们和冰元素早已经融为一体,如果它们失控,我们也会失控,连本能的自控能力都不会有。”
卿鸢其实也害怕,刚刚寂吾给她展示了他的冰元素有多么无孔不入,比她想象中的更具杀伤力,且刚刚那还是在寂吾控制下进行的。
一旦失控……卿鸢让自己不要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
卿鸢认真考虑后,点头:“我想试一下。”
寂吾没再说什么,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什么,卿鸢看过去,是一盒烟和打火机。
这个世界的香烟功能还和以前一样,但已经把里面不好的成分换掉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比她前世认知里的香烟更容易上瘾一些,但因为对身体无害,有钱又喜欢抽烟的人都觉得无所谓。
二手烟也没那么有害,但卿鸢还是不喜欢烟味,要站起来:“你要先抽根烟吗,那我出去等你。”
“请坐好,卿鸢向导,我没有吸烟的习惯。”寂吾看卿鸢坐回去,拿出一根烟点上,但没有吸入,袅袅的烟雾浓白,却没有向卿鸢这边飘过来,都在寂吾面前,浓稠翻涌的烟雾,让覆面蓝眼的哨兵更为神秘蛊惑。
卿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冰冻住了附近空气里的水分,从而控制烟雾的走向。
寂吾将燃着烟放在冰盒上:“如果我出现异常的反应,请卿鸢向导,把它按在我的伤口上。”
卿鸢也想习惯这些哨兵说的话,但她习惯不了。
她为什么要把燃烧的香烟按在他的伤口上啊?想想就疼。
“虽然我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什么信心,但该有的防范措施还是要做的。”看出卿鸢害怕,寂吾把那根烟拿起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按进撤走冰元素的伤口,他张开唇,很轻地喘了一口气,和迦涅那种满含情欲,令人遐想连连的喘不同,他的喘息虽然也很好听诱人,但不带任何自己的情绪,他看向卿鸢,“集中性的高温能让我清醒一点。”
卿鸢看向他按着烟的手,他没有对自己留情,可他的伤口却并没太大的反应,香烟与伤口在低温和高温急速转化中粘连,当寂吾把手拿开的时候,他的肌肉才像刚有了点知觉一样,很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寂吾重新把烟点上:“但也只有一点,所以,请卿鸢向导在这根烟熄灭前,完成你的尝试。”
卿鸢听懂了他的意思。
只能试一次,如果他失控,她就烟那个他,然后就不能再试了,如果他没失控,也只能试到这根烟烧完。
一根烟能烧多久?十分钟吗?
卿鸢看了眼已经烧了一会的烟,抓紧时间,抬起手。
寂吾看了她一眼,很配合地把作战服扯开,将伤口完全暴露给她。卿鸢把手放上去的时候,指尖蜷缩了一下,好冰,她抬眼看看寂吾,咬着下摆的哨兵队长神情冷淡懒倦,随时欢迎她放弃。
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摆在她面前的美食的,卿鸢下定决心,摊开手,将手心贴上去。
因为紧张,卿鸢手心的体温也低,和燃烧的香烟,伤口里的毒素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她的手刚贴紧,就感觉寂吾原本非常散漫的身体紧绷起来,还好,他很快就又放松下来。
卿鸢尽量无视手心的寒意,以最快速度吸收伤口里的毒素。
不仅是毒素被她吸引,寂吾身体里的冰元素也是一样,很快,卿鸢便看到自己的手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这是肉眼能看到的,还有微量的冰元素好像小冰块一样到处游走,冻结着属于她的水分,速度很慢,也不疼,但感觉很强烈,让卿鸢忍不住踮起脚。
寂吾不应该感到口渴,他的冰元素已经在湿润温暖的向导身上汲取到了足够的水分,可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口干舌燥,低眼看着卿鸢,喉结滑动。
他想要更多的水分,他的冰元素也是一样。
但他不想真的伤害她,这种想法太强烈,竟然让他控制住要往她身体里蔓延的冰元素。
换一种方式,也可以得到水分。
低温可以让人麻木,同样也可以带给人刺激。
就像冰可以作为伤人的利器,也可以成为服务别人的道具。
卿鸢刚刚就感觉有点不对,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有错,她差点叫出声,把奇怪的声音吞回去后,小声向哨兵求助:“寂吾队长,你还能控制你的冰元素吗?”
它们好奇怪啊,如果说它们失控了,但它们又没有弄疼她,反而……反而……卿鸢锁骨那里冰冰的,但脸却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没听到寂吾的回答,卿鸢抬头看了一下,看到那双冰蓝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眼里依旧没什么波澜,但就是让卿鸢觉得不对劲,她看向还在燃烧的香烟,皱了皱眉,指尖稍微用了点力。
寂吾眨了下眼,他的眼睫上结了些冰霜,衬得蓝色的眼睛更漂亮了。
他收起之前奇怪的念头,止住冰元素蔓延:“抱歉,卿鸢向导。”
“那我继续了。”卿鸢松了口气,寂吾身体里积攒的毒素太多了,要想彻底清除,肯定要进行精神连接,让小水珠亲自吃,她用现在的方法,也能吃掉一半,但需要时间。
寂吾感觉到身体里的监测装置在放出电流,这种电流以前只能通过限制他行为,传递给他警告的意味,因为就算装置尽可能地被放在最敏感脆弱的位置,可他依旧感觉不到被电的痛感。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身体像被温暖的水流过,从里到外。
冰冻的五脏六腑都有了温度和知觉,很痛,但又很爽。
他点头,准备好迎接更多:“嗯。”
虽然覆盖在她手上的冰层褪去了,但卿鸢还是觉得冻手,时不时就得换个位置,同时还感觉自己吃了一肚子的冰淇淋。
她本来想坚持到寂吾先坚持不住的,但她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冰元素再对她做什么。
不是说他的冰元素很容易失控吗?这也没失控啊。
卿鸢重新制定了计划,打算坚持到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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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也不灭。
“不行了……”最后还是卿鸢自己把手拿开,把冻得都要没有知觉的手握紧,当她的手拿开,哨兵的肌肉很明显地痉挛了一下,她没有注意到,“太冰了,寂吾队长,我下次再……”
她认真看向一直很安静的哨兵,他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冰晶好像剔透的钻石切面,从他作战服裤腰处延展出来,中间可能是因为她的手在,跳了过去,到锁骨附近才又有冰晶从皮肤下冒出来,一直延展进覆面遮挡看不到的地方。
听到她叫她,哨兵抬起眼看她,眼睫上结着快要融化掉的柔软冰霜,覆面嘴部的位置也有放射状的薄冰,薄冰的边缘是纯粹的潮湿,将覆面晕染出更深的颜色。
他好像一直在无声地喘息,甚至更激烈地乞求过,失态过,只不过被覆面压抑住了。那些翻涌的情绪都曾结成冰晶,保留在他蓝色的眼睛里,此刻那些冰晶也在融化,缓缓地落下来。
他的眼睛像是一片正在下雪的海,漂亮得让卿鸢有些恍惚,直到他低下眼睫,把什么放到她手上,她才回过神,低头看手里的东西。
是个金属盒,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散发着热量。是暖手宝吗?卿鸢握紧了这个暖洋洋的盒子,感觉自己的手慢慢恢复了知觉。
寂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谢谢你,卿鸢向导。”
卿鸢也很有成就感,抱着越握越暖的金属盒,舒服地微微眯起眼:“不客气,但是我还没有把毒素完全移除掉。”
寂吾看到她做出了和猫科动物很像的小动作,眼中的冰蓝又略微柔和:“已经很好了。”
她也觉得很好,她做得很好,寂吾也是,完全没有失控。
卿鸢有些累了,但还是很有干劲:“那我去看看其他队员?”
寂吾本来要把腿放下,想到什么,停住:“好,请卿鸢向导等我一下,我换衣服。”
卿鸢马上会意:“那我到外面等你。”
寂吾看着她出去,有薄冰从他身下流淌到地上,想要追上她的步伐。
寂吾拿起还没完全烧完的香烟,按进伤口。
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灼痛,他的肌肉立刻剧烈地痉挛起来。
薄冰停在关上的门禁前,寂吾低头看了看自己,运转冰元素凝结移动,低温与高温贴合,都坚硬得不肯退让。
哨兵仰起头,冰晶一片接一片覆满了他的肌理分明的身体。
正统猫猫队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受的伤都不算太严重,寂吾应该和乌曜一样,把小队的绝大多数伤害都自己吃了,不然他和队员的负伤情况不能差得这么大。
谁说猫猫就是自私冷漠而又狡诈的?正统猫猫队的队长就很好,他的缅因也是一样。
卿鸢告别正统猫猫队的时候,把来送她,且一送就送个没完的大缅因抱到帐篷里狠狠rua了一遍。
这不能怪她,是它自己送上门的。
把缅因放出去的时候,她看到正统猫猫队那边的密林好像结冰还下雪了。
奇景,卿鸢举起光脑拍了几张照片,看着缅因竖着个大尾巴跑回去看它主人了。
吃了两瓶营养剂,卿鸢这才走向迦涅的帐篷,门禁是开着的,她直接推门进去。
帐篷里一切没变,只是特别安静,让人怀疑十字架上绑着的哨兵是不是已经失去意识了,卿鸢走过去,作战服还紧紧地勒罩在迦涅的头上,紧绷的布料显出他眼部的荆棘尖刺,和高挺的鼻梁。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了,却没再发出让她讨厌的喘息,稍微向她站的位置偏头,原本平缓的呼吸渐渐急切,肌理像饥渴难耐的海蟒,湿漉漉地爬到岸上觅食,饱含着力量和欲念缓缓蠕动,带动其上的金属装饰时不时反射出绽开细小又夺目的光点。
卿鸢没说话,指尖放到哨兵淌着血流的伤口处。
她今天已经吃得很饱了,所以吸收得很慢,毒雾慢腾腾地移动着。
可像沙漠一般干涸已久的哨兵却非常感激,本就结实慷慨的胸膛更为鼓胀,用力地呼吸,想要把她赐予的这一点点甘霖一滴不剩地吸收掉。
但还是一声不吭,蒙在他头上的作战服在寂静中,被一点点打湿,因为良好的吸水性,很快又连痕迹都不见。
“原来你知道我还讨厌听到你的声音啊。”知道才更可恶,说明他一直故意用声音恶心她。
卿鸢把手心贴上去,哨兵像被丢到烤盘上的鱼,浑身的肌肉都被触发,脱离理智的控制糟糕且可怜地抽动着。
卿鸢在这个时候,给他降下一道赦免:“可以发出声音了,迦涅队长。”
嘴部的作战服被吸进去,又放出来,伴着哨兵艰涩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形状,破碎不堪,好像有温度,滚烫炙热:“求你……求求你……”
卿鸢想过他可能会在可以开口的第一时间向她求饶。
“要求我停下来吗?”
哨兵抬起头,眼睛那里好像也被湿润晕染,但看颜色应该是被荆棘刺出的血液:“求你……让我看看你。”
卿鸢感觉训狗的难度又升级了,她要不要满足他的愿望呢?
思考片刻后,她把罩在他头上的作战服放下来,没完全落下的衣摆露出一截肌肉仍在抽动的腰身。
卿鸢给了他一巴掌:“不许那么兴奋。”
哨兵这次是出自真心的伏低做小,收敛气息,逼着自己安静下来:“好。”
在卿鸢沉默的那十几秒里,迦涅无声且一动不动地把最痛苦的酷刑挨了过去,终于感觉到她碰了碰他眼角的荆棘:“把它拿下来吧。”
迦涅差点没忍住发出狂喜的喘息,还好,他及时咬住了嘴唇,他让金属荆棘慢慢地移开,他感觉向导在靠近他。
还要额外的奖励吗?迦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不顾疼痛,和视野里的血块,睁开眼,努力地想要看清她。
就在迦涅将要看清那道很近但又有些模糊的身影时。
温热,轻柔,但无比残忍的一双手落在他最严重的伤口上。
淡金色的河流从那双手下流淌开,迦涅流着血的眼里显出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愉悦,一眨眼的功夫,它们连同他身体的其他地方,都被金属封印。
看不到,听不见,只能隔着金属屏障接收到少量的触感。
而那双为他提供触感的双手也很快拿开。
“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吧。”卿鸢看着凝成雕塑的哨兵,抬起手碰碰他高得让人来气的鼻梁,“祝你好梦哦,迦涅队长。”
卿鸢脚步轻快地走出迦涅的帐篷,帮他关好门禁,转身,萎靡,好累哦。
不过,吃得是真好,她摸摸很有饱腹感的肚子。
哦,对了,看到戎予看向她,看起来已经等她很久了的样子,卿鸢一激灵,想起她还没挑选今晚保护她的哨兵呢。
她不好意思再让负责安排这些的戎予再等下去,走向他。
她决定采纳他的意见,选哨兵队长和副队来保护她。
戎予点头,语气平静:“那么,建议向导选择5到6人来保护你。”
乌曜和他的副队肯定是首选了。
迦涅还是雕塑呢,而且他的副队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喜欢她,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矜持,矜持之中又隐隐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厌烦。
Pass.
寂吾的小队也不错,可他们身上又是新伤又是旧伤,她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下,养养伤。
那就……卿鸢看面前的哨兵:“戎予队长,你和你的副队方便吗?”
她本来有些担心戎予作为这次任务的总指挥,晚上也得随时待命,没时间也没精力管她一个人。
但他昨晚就在她的帐篷外值班,应该不会耽误他的工作吧?
戎予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下来:“好。”
“那就这样吧。”四个人和五六个人也不差什么,卿鸢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你们啦。”
戎予看向会为这一点理所应当的小事感谢他的向导:“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他看向她的帐篷,“我已经叫人给被你选中的哨兵铺好了临时的床铺,向导随时可以叫我们进去。”
卿鸢很放心戎予安排这些:“那你先忙吧,我要等一会儿才休息呢。”现在哨兵们都醒着,异种也不会来。
看着戎予离开,卿鸢走向自己的帐篷,突然有只缠着绷带的你大手伸出来,把她拽到一边。
卿鸢吓得张开唇要喊,抓她的人顿了一下,还是比她更快,在她出声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卿鸢的唇擦过他的手心,睁大眼睛看把她推到角落里的哨兵,哨兵皱着眉,眼尾泛红,一副好像被她怎么样了的样子,把手拿开,他嘴角的伤已经愈合,穿着夹克外套,但把拉锁拉到最上面,一低头,半张脸都被领子遮着,只露出兽眼,显得更为森然可怖。
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整个盖住的高大身躯向她靠近,狼耳抖了抖,利齿也露出来:“叫啊,看是我先咬开向导你的喉咙,还是他们先抓住我。”
卿鸢看清他不是异种后,也不打算叫了,外面都是哨兵,这头疯狼再疯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皱起眉,抬手要擦嘴角,小声说:“你的血沾到我了。”也不知道吃没吃进去,她吐了吐舌头。
诀隐看着就差把恶心写脸上了的向导,眼神越来越冷,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抬头,然后拿出什么东西,把她脸上的血迹擦掉。
都擦干净了,可他还是皱着眉,一脸嫌弃地又擦了擦,看到向导的皮肤稍微红起来,才放开她。
卿鸢摸摸被他擦过的地方,往后面退了退:“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戳到他哪了,让这头疯狼的眼神又阴狠了好几度。
他找她有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都是他的下贱身体在擅作主张,从听到戎予要她选几个哨兵陪床,就开始激动,又在听到她宁可选不够人,也没考虑过他,彻底疯了。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抓住她的手腕。
诀隐看着被他看得越来越贴后面树干的向导,慢慢直起身:“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你现在这副被吓得快哭了的样子。”
她哪要哭了?卿鸢吸了吸鼻子,小声问:“你有病吧?”
深绿的兽眼虚了起来:“你敢骂我?”
“我没骂你。”卿鸢声音更小了。
“别以为我和那些贱货一样,被你骂会很爽。”诀隐低着眼看她,“再听到你骂我,我就把你张漂亮的小脸。”
他没说完,但比说完更恐怖,卿鸢立刻展开了想象,脸都有点白了:“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