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对本大王不客气了,就休怪本大王不客气。
容凰歪了歪脑袋,透着粉白的耳垂上珍珠耳坠轻晃,带着少女独有的娇俏,“我懂,毕竟卢小姐年纪比我大些,记忆力不行也是正常的。”
眼看着卢婉淑的脸色越来越差,滕缙想到之前滕大帅叮嘱他要时刻看顾着她,连忙站了出来,“现在不都支持成年了再结婚吗,不迟的。”
滕缙一边说着,一边暗地里观察容凰的反应。
不过他要失望了,容凰不仅脸色没变一下,就连眼神都没因为他的话产生一丝波动。
滕缙既失望又不甘。
容凰:你丑你有理,你说啥都对。
卢婉淑见滕缙当众维护她,甚至不顾容凰这个救命恩人的脸面,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忽然想到了什么,卢婉淑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莫测。
“我和缙哥哥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岑会长,容小姐您们自便。”卢婉淑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完便挽着滕缙的胳膊离开了。
容凰觉得无趣,只打嘴仗不打架,太无聊了点。
在下人的带领下与岑良玺去了相应的酒桌坐下。
等到了新人交换戒指的环节,容凰已经捧着脑袋昏昏欲睡。
这订婚仪式也太无趣了点吧?
她以前见过的订婚仪式都是欢天喜地的,怎么到了这儿就跟默剧现场似的?
岑良玺见容凰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就倒了杯果酒给容凰,“度数不高,慢点喝。”
容凰脑袋迷糊着呢,没听清,接过来吨吨吨几口下去,杯子见底了。
岑良玺:“......慢点喝。”
容凰充耳不闻,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抱着杯子慢吞吞打了个嗝。
过了一会儿,见小姑娘没什么反应,岑良玺也就放心了。
“礼成!”被邀来充当司仪的余父高声道。
余父刚喊完,紧接着就是一阵枪响。
在座的宾客个个都慌乱无比的朝着声源处看去。
大帅府的门被撞开,一群骑着马,脸上蒙着黑色布巾的人手持着枪闯了进来。
高大健硕的马撞上摆放着精美菜肴的酒桌,菜液酒液撒了一地。
尖叫声响成一片,宾客们抱着头四下逃窜。
有不要命偷偷朝门口跑的,都被马匪一枪崩了。
岑良玺拉着容凰闪到一边,静观其变。
今日这里的主人是滕大帅,岑良玺倒是不担心他和容凰的安危。
再不济,暗处也有他手下的人。
滕大帅没想到今天这样的日子竟然会有人前来捣乱。
而且看这群人的打扮,像是一群马匪。
“兄弟们,给我冲,美人钱财抢到就是你们的了!”为首的马匪大喊一声,随即就有手下应和。
滕大帅脸色黑如锅底。
这些刁民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个都不怕死,敢来大帅府寻衅?
眼前情况紧急,滕大帅根本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马匪会这么轻易突破外面的滕家军,撞开大门闯进来。
“来人!”
滕大帅一声令下,数十个滕家军持着枪上前,将滕家众人以及众位宾客护在身后。
马匪头头一枪崩了一个滕家军,叉腰冲着滕大帅笑,嚣张无比。
“滕翰,有本事就出来跟老子凭本事打一场,别躲在后头当孙子,算什么男人?!”说完马匪头头哈哈大笑。
滕缙一起站在滕大帅身边,脸色难看。
虽然今天的订婚不是他心中所想,但这些马匪上门来挑事,简直就是在打大帅府的脸。
他怎么能忍?
刚迈出一步想要说他替滕大帅跟对方打一场,却被卢婉淑拉住了。
“缙哥哥,你不要去。”卢婉淑软着声音,语气里带着恳求。
滕缙看了眼红着眼的卢婉淑,下意识的心生怜惜,又见滕大帅气得直咳嗽,一时间摇摆不定,不知该怎么办。
卢婉淑当然是不想让滕缙去的,今天除了订婚仪式,她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完成。
若是不能彻底解决,她夜不能寐。
“不出来也行,那你就老老实实当个孙子吧。”马匪头头坐在马背上粗声粗气地说道。
滕大帅当即就下了台阶想要冲上去,被滕夫人拉住了,“大帅,不要去。”
那些马匪都是狡猾奸诈之辈,难免会使小手段。
一开始她就不答应订婚仪式在郊外的公馆举办,现在好了,出事儿了。
滕夫人看着滕大帅脸色铁青,都快哭了。
就在滕家这几人纠结着时,那边的马匪动了,接连着好几声枪响,倒下了好几个滕家军。
滕家军也连忙朝着马匪开枪,却很少有打中的。
看得滕大帅怒火中烧,他竟不知道他的这些兵没用成这样。
平日好吃好喝供着,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一样。
在场的女宾客吓得尖叫连连,有些胆子小的男客也是脸色煞白。
岑良玺和容凰站在最角落的地方,冷眼看着这一幕。
且不说这些马匪进来的太过容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废话,倒像是过来走个过场。
思及此处,岑良玺眸色渐沉。
这些人,恐怕是来者不善,别有所图。
图的也不是单纯的在今天的订婚仪式捣乱。
容凰兴致勃勃的看着马匪杀人,一枪一只滕家军。
白生生的小手扯了扯岑良玺的袖子,岑良玺配合的微微俯身,小姑娘凑到男人耳边,“他们是想搞事情吗?”
岑良玺看了眼杏眼晶晶亮的小姑娘,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容凰闻言更是踮起脚尖往马匪那边看。
死了的那几个滕家军流出的血流了一地,看着甚是骇人。
滕大帅顾忌着今天是滕缙和卢婉淑订婚的大喜日子,不想再见血,“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满足你们。”
拿完东西都给老子滚蛋!
“滕大帅果然识相!”马匪头头声音粗狂豪放的大笑,紧接着看向被滕家军护在后面的宾客。
“如今世道乱,我那小寨子里头也没几个女人,兄弟们可是苦不堪言,若是滕大帅能送几个女人给兄弟们,那咱们二话不说就走,还要感谢您呢。”
说完马匪头头还装腔作势的抱拳,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滕大帅呼吸急促,一张到了中年发福的脸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今天来参加订婚仪式的,哪个不是在安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个马匪让他送女人给他,这不是意味着要把在场的人都给得罪了?
就算有的人没得罪,但也会心生芥蒂。
如今几个军-阀相争,若是被人钻了空子那还了得?
这可不行!
滕大帅呼吸急促,恨不得把马匪给撕碎了。
但今天他没想到会有人前来挑事,公馆这里没让卢副官安排太多的滕家军。
对方人数不少,还骑着马。
到时候若是有宾客丢了性命,事后处理起来很麻烦。
虽然滕大帅在大帅这个位置上做了二十来年,但性格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眼下这个情况,他很难做决定。
“这些都是本大帅的贵客,你若是想要女人,我后院里还有好些没碰过的女人,都送给你怎么样?”
马匪当然不干了,他这次冒着得罪大帅府的风险前来捣乱,可不是单纯的就为了那么几个女人的。
更重要的是,收人钱财替人卖命。
他收了人家的钱,必须得替人把事情给办好了。
“既然滕大帅不想做那个坏人,那我来挑就好了。”
马匪头头话刚落音,年轻点的女人全都拼了命的往后面藏,生怕被马匪看上。
容凰正倚着柱子看戏,就见马匪头头拿着枪,指向自己所在的方向,“你!过来!”
容凰:喵喵喵?指的是本大王嘛?
第206章 虐文反派(38)
容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女人用力一推,胳膊撞到了柱子上,隐隐有些发疼。
容凰轻嘶了一声,扭头去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推她。
岑良玺连忙伸手扶着容凰,双眸带着冷戾,“站稳。”
然后凌厉的眼神射向容凰身边的女人。
“看什么看?”伸手推容凰的女人见容凰瞪自己,幸灾乐祸的一笑。
像是没看见岑良玺快要杀人的眼神,继续说,“人家都看上你了,到了寨子里就能好吃好喝享福了。”
一道带着兴奋的眼神投射到容凰身上。
虽然足够隐晦,但对于容凰来说足以察觉到。
容凰转眸看过去,撞上了卢婉淑温柔的眼。
容凰啧了一声,这是坐不住了吗?想要对付本大王了吗?
来啊,打架啊!
千万不要因为本大王是朵娇花就怜惜本大王。
卢婉淑好歹现在也算是大帅府的人了,和马匪勾结,这算是官-匪勾结吗?
容凰搓手手,像是没听见马匪头头的催促一样,缓缓抬起手。
细白的手指轻动,啪的一声轻响。
周遭的一切全部停滞住了。
岑良玺维持着搀扶容凰的姿势。
马匪头头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指着容凰所在的方向。
其他人也都静止不动了。
就连耳畔的细风都凝滞了。
容凰身形一晃,出现在马匪头头跟前,手腕一动,手上的小斧头将马的两条前腿齐齐砍断。
虽然本大王喜欢打架,但敢觊觎本大王的美貌,不可饶恕。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马重重倒地,连带着马匪头头也摔到了地上。
容凰再度打了个响指,在马匪头头缓过神来前抬脚,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
“啊!你......发生了什么?你在搞什么鬼?”马匪头头歪着头,被容凰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紧贴着粗糙地面的左脸蹭得生疼,只能壮着胆子质问容凰。
他发现周围的人都不动了,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就能知道是眼前这个女人搞的鬼。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这么对我!”
容凰笑吟吟地撸起袖子,白嫩的脸上尽是无害温软的笑,“你是谁......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要死了。”
容凰看着躺在血泊里的马匪头头,嘴角温软的笑突然变得恶劣了几分。
“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你不过是个戏子罢了,别以为攀上了高枝就了不起了!”马匪头头的脑袋被容凰的鞋底重重碾过,疼得大喊,“这安城还是大帅府最大,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来,告诉我是谁让你今天来的。”
容凰无视掉马匪的虚张声势,掂了掂手上的小斧头,锋利的斧刃抵在马匪的后脖子上,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慵懒轻慢。
见容凰动真格了,马匪头头有些慌,咽了咽口水,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我......我就是临时起意罢了,没有谁让我来。”
容凰收敛了笑意,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知道我是谁吗?”
马匪头头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你是谁?”
第207章 虐文反派(39)
容凰咧开一口小白牙,精致清媚的眉眼间带着张扬,“我是惩罚之神,做了坏事是要下九重地狱的。”
紧接着容凰又例举了几个冥界专门用来惩罚生前作恶多端的人的刑罚,听得马匪头头额头青筋凸起,看容凰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
“我说我说!”马匪头头恨不得捂住耳朵,但头被容凰踩着,根本捂不到耳朵,哭喊着说道。
“肯说了?”容凰笑眯眯问。
“肯的肯的!”马匪头头指着那边的人,“就她,她家人给我钱,让我在今天捣乱,还让我把你掳走。”
“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啊,求求神仙大人您就饶过我吧!”
马匪头头可以自由活动的双手不断划拉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看着格外恶心人。
容凰咦了一声,万分嫌弃的移开脚。
本大王今天可是穿的新鞋子,不能脏了。
“我都已经说了,您能放过......”我吗?
手起斧落,马匪头头的脑袋咕噜噜滚出了老远。
这世上除了凤病病,还从未有人在觊觎本大王之后还好好活着的。
当然了,本大王可不是因为喜欢凤病病,只是单纯的打不过罢了。
容凰试图狡辩。
容凰转过身,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了卢婉淑。
卢婉淑还是维持着之前看向容凰的动作,眼里深处的怨毒还未散去。
容凰一抬手,就将卢婉淑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容凰啧啧两声,都说这最美好的东西就最恶毒,好像还挺正确?
越美的人越恶毒。
当然,本大王除外。
啪的响指声响起。
卢婉淑回归意识,就看到站在面前的容凰,又见到容凰身后没了脑袋的尸体,瞳孔骤缩,有些惊惧的后退两步,“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容凰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就问了他是谁指使他来这里的。”
卢婉淑有些紧张的抿了下唇,牙齿有些发颤。
容凰竟然敢杀人?
“你好像很心虚?”容凰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我也就知道是你想要害我而已。”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卢婉淑揪着红色的裙摆,神情有些扭曲,以往一贯温柔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容凰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不诚实呢?
你要是老老实实承认了,本大王还能网开一面。
现在嘛......
容凰歪了下脑袋,和暴力行为不符的一双眼清澈干净,像是从未沾染过黑暗的东西,“你说,要是一个人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下场会是怎样?”
卢婉淑心里慌得一批,但还是努力装作很冷静的样子,也不回答容凰的问题。
容凰是怎么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
难不成......卢婉淑看着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上心头。
容凰和她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
容凰指了指头顶的天空,替卢婉淑回答,“会遭雷劈。”
话刚落音,卢婉淑头顶响起沉闷的雷声。
卢婉淑身子一颤,抬头就看到闪电遍布的天际。
那闪电极粗,在空中扭曲着,似乎要把天空撕扯开来一样。
卢婉淑目眦欲裂,死死的盯着容凰,“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容凰把卢婉淑的问题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虽然打不了架,打打嘴仗也是好的。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乖乖跟这群马匪走不好吗?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卢婉淑不顾头顶似乎要当头劈下来的闪电,声嘶力竭的质问容凰。
这只女配竟然敢凶本大王。
真是胆大包天。
容凰抬眸看了眼天,杏眸带笑。
雷公爷爷真是个好人,知道本大王被欺负了,特意赶来为本大王镇场子。
卢婉淑见容凰没有理会自己,甚至还在走神,双目赤红,声音尖细,“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容凰小鸡啄米,“听到了听到了。”
“那你......”
容凰抬手捂住眼睛。
“轰——”
良久之后,一切都寂静下来。
容凰悄咪咪张开指缝。
透过指缝,容凰看见了原本卢婉淑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
容凰迈开小细腿跑到坑边上,伸长脖子往里看。
没看到人,只看到一点红色的衣角。
看这样子,应该被劈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容凰看了眼瞬间放晴的天空,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雷公爷爷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也就只有电母奶奶能压得住了。
容凰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浅浅的吸了口气。
做反派可真不容易啊,搞完坏蛋还要负责清理战场。
本大王可真是个小可怜。
水水适时的出现在容凰耳边,细声细气的安慰,“大王最厉害,大王最漂酿。”
容凰挺起小胸脯,得意极了,那当然!
容凰取出小荷包,从中取出一个小葫芦,抬高祭出。
小葫芦在半空中散发出浅浅的荧光。
瞬息间,原本狼藉残破的地面瞬间恢复成了原本平整干净的样子,马匪头头的尸体和劈出的大坑统统不见了踪影。
容凰收回小葫芦,将它重新放回到荷包里,然后迅速回归到原位,打了个响指。
“诶?老大呢?”对面的马贼最先发出声音。
这边的宾客们也都发现了,脸上都带着疑惑,明明刚才还在的。
滕大帅见状,高喝一声,“开枪!一个不留!”
一阵杂乱且激烈的枪声过后,马贼的尸体倒了一地,有好几匹马也倒在了血泊中。
虽然滕家军也有伤亡,但比起马贼全军覆没,算得上好的。
滕大帅让滕家军把尸体拉下去,然后很快拎来了一桶桶的清水,没一会儿就将地面冲刷干净了。
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一时半会是消散不去的。
众宾客大多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脸色发白,显然受到了惊吓。
岑良玺拉过容凰,仔细检查容凰的胳膊。
柱子虽然是上等的质地,但上面刻着坚硬的浮雕,很是磨人。
小姑娘原本皮肤就娇嫩,刚才被推了那么一下,直接蹭破了一大块皮。
泛着血丝,看着有些严重。
岑良玺深棕色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看了眼刚才推容凰的女人,眼底的冷意快要将女人冻在了原地。
第209章 虐文反派(41)
女人也知道岑良玺这是怒极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讪讪低下头,缩在角落里当鹌鹑。
“带你去清洗伤口。”岑良玺小心翼翼地扶着容凰蹭破了的胳膊,带着心疼。
问了公馆的下人,然后带着容凰去了客房。
一直到宾客再度入席,滕缙才发现了卢婉淑不见了。
滕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去找滕大帅,说了这件事。
滕大帅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即刻就让手下去找人。
这些年滕大帅和卢副官也得罪了不少人,万一有仇家趁着这次机会上门来寻仇呢?
之前的马贼不就是吗?
滕缙在得知卢婉淑不见了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轻松的。
卢婉淑不见了,那么他所谓的未婚妻也就不存在了。
他对卢婉淑没有感情,反而很厌恶她当初欺骗了他。
滕缙看向那边的容凰。
容凰已经清理好伤口回来,坐在岑良玺身边,岑良玺给她剥虾吃。
小姑娘眼巴巴盯着岑良玺手上的虾看,乖巧动人。
滕缙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凭什么岑良玺就可以获得她的喜欢?不过是个浑身沾满了铜臭味的商贾罢了。
滕缙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状,心里升起一个阴暗的想法。
如果岑良玺死了,那容凰是不是会把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
因为女方无故消失,滕大帅找了个借口结束了今天的订婚仪式。
“滕某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向大家道歉,我给大家准备了礼物,离开的时候可以从门口领取。”
滕大帅浑浊的眼带着笑,似乎是真的抱歉。
岑良玺没有去拿什么礼物,直接带着容凰离开了公馆。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这么肮脏的地方,他一步都不想踏入。
上了车,岑良玺看着脸色泛着桃粉色的小姑娘,“下个月你就满十八岁了,可以结婚了。”
容凰也不知道是在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点上头。
她酒量可好了,而且离开前她也只是喝了两杯而已,这是怎么回事?
岑良玺也似乎也注意到了小姑娘的不对劲,侧身指腹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有些烫。
岑良玺猜到小姑娘应该不能喝酒。
叹了口气,把容凰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小馋猫。”
容凰一觉睡醒来,发现是在岑良玺卧室的床上。
岑良玺正在不远处的桌后埋着头不知在干什么,手中的钢笔时不时勾画两下。
容凰吸了吸鼻子,掀开被子下床,慢吞吞走到岑良玺面前,垂眸看了眼岑良玺手上拿着的纸张。
“这是什么?”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容凰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婴孩才有的奶声奶气。
岑良玺眸光微动,捏起纸张放到容凰面前,“这是我们结婚要准备的东西。”
“结婚?”容凰眨巴眨巴眼,黑白分明的水润杏眼里带着迷茫。
岑良玺挑唇轻笑,随后上半身往后靠,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下个月咱们结婚,你喜欢西式的还是中式的?我听说有的女人喜欢新式婚礼,你觉得呢?”
容凰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还是岑良玺又问了一遍才勉强回过神来。
容凰情不自禁的咬手手,这么快的嘛?
“中式吧。”相比较白色的婚纱,容凰更喜欢中式的喜服。
岑良玺闻言点头道,在纸上的喜服那一栏打了一个勾,“那就中式,衣料就用最好的,我让绣房的绣娘加急制作,三天后我们去试喜服。”
“我把公馆简单的装修了一下,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下,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见小姑娘瞪圆了一双杏眼看着他,像一只猫儿。
岑良玺轻笑一声,从桌上的小盒子里取出一颗梅子糖,递到容凰嘴边。
容凰张嘴咬住,乖乖接受岑良玺的投喂。
容凰被梅子糖酸得杏眼微眯,含糊不清吐字,“咱们现在就去看吧,看完了送我回去。”
岑良玺想了下觉得倒也可以,站起身,“那走吧。”
容凰换了鞋子跟着岑良玺上了车。
公馆的位置距离商会很近,是岑良玺现在居住的小院三四倍大小。
岑良玺在装修公馆时引用了现在很多人都会选择的欧式风格,整体看起来华美却不奢华,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挺好的,就这样吧。”容凰指尖轻抚过墙上的壁画,笑得眉眼弯弯。
岑良玺闻言松了口气。
来这里之前,他担心容凰不喜欢这里。
“那我就准备结婚的事宜了。”岑良玺敛眸看着踮着脚看画的小姑娘,冷质的口吻里带着些许的笑意。
“好的呀。”容凰没有回头,嗓音软绵,听得人心尖上像是撒了一层糖。
岑良玺动作很快,一周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然后把喜帖发了出去。
看着大红色的烫金喜帖,滕缙脸色阴沉无比,挥手将手边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站在下首的属下看着这一幕,肩膀瑟缩了一下。
自从订婚仪式那天开始,少帅的性格越发的阴沉莫测,动不动就会发脾气,甚至体罚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听说订婚仪式那天新娘子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看少帅这样子,应该是真的了吧?
也不知道卢小姐是怎么想的,放着少帅这么优质的男人不要,反而跑不见了。
也难怪少帅心情不好。
“是谁送来的?”滕缙声音低沉,带着股阴森气息。
“是岑家的管家。”属下斟酌着回答。
滕缙刚准备说什么,书房的门被推开,滕大帅大步走了进来。
“出去。”这话是对属下说的。
那属下连忙躬身退下。
滕大帅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冷哼一声,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老子让你盯着点和岑良玺合作的那批货,你是把老子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滕缙不明所以,货不是好好的?他昨天上午还去跟岑良玺交涉的。
见滕缙一脸茫然,滕大帅怒不可遏,“昨晚上那批货在海上被劫了。”
“什么?”滕缙惊得站起身,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
滕大帅冷笑,双手背在身后不说话,冷眼看着滕缙。
第211章 虐文反派(43)
他好不容易才用几十条船换了和岑良玺合作的机会,若是这次合作成功了,不但能和岑良玺长期合作下去,更是打开了和国外的市场。
这两年安城不太平,说不定哪天就打仗了。
滕家军需要物资,购买物资需要钱。
现在那批货被劫了,他的船都打水漂了,后期卖货得到的分成更是一个银元都拿不到。
滕大帅快气死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滕缙,“老子早就让你盯着些,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想着卢婉淑?”
“世上女人那么多,没了一个卢婉淑还有陈婉淑张婉淑,你最好收起那些儿女情长的小心思!”
“这两日我还查到马匪的事情和卢家有牵扯,用不了多久就会清理掉卢家,到时候你跟我从旁协助。”
“不要以为老子就非你不可!”滕大帅看着脸色难看的滕缙,终于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滕缙闻言瞳孔骤缩,看着滕大帅拂袖而去的背影,可以看出滕大帅的怒火。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非他不可?
难不成父亲除了他外面还有儿子?
滕缙清楚,虽然滕大帅纳了不少的姨太太,但生的都是女儿,偌大的大帅府只有他一个男丁。
日后等滕大帅退位了,他应该是顺理成章的接手大帅府和滕家军。
现在父亲这话很明确了,是不想把他的手上的权利移交给他了吗?
滕缙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想到会有一个杂种来跟他争权夺位,心底的暴戾更是猛涨。
书房里一阵噼里啪啦,守在门口的滕家军对视一眼,眼里尽是无奈。
少帅如今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很快就到了容凰和岑良玺结婚的那天。
凡是安城有些身份的都前来参加婚礼了。
容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小画眉折腾,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