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有事吩咐春禾,这?俩日便由我来照顾您。”莺儿不卑不亢地回话,也没想着瞒她。
她这?样大大方方的,便是群玉疑心不对,想要发难反而?是不好?开口了。
“那?春禾这?会去哪了?”群玉到?底是多问了一句。
“今早二?夫人身边差人来请,说是有事要请娘子帮忙,郎君体谅娘子身子不适,就让春禾过去了。”
按下心头疑惑,群玉由她扶着起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里,小?腿酸痛难耐,更?要人命的还是小?腹又撑又胀。
好?不容易由她伺候完梳洗,群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春禾不在的话,那?装着避子丹的药瓶在哪来着?
把莺儿支走后,群玉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找是找到?了药瓶是空的。
想起上回春禾说的,谢望亲自给她煎药,说明他那?里定然是有的。
“莺儿,你过来一下。”
忍着羞耻,群玉到?底开口,“谢表哥这?会在府上吗?你向他去要碗避子汤。”
莺儿有些迟疑,但还是应声下去了。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辰,莺儿提着食盒回来了。
“郎君那?里有小?厨房,已经煎好?了,娘子请慢用。”莺儿将那?碗泛着酸气?的苦药递给她,眼神不大自然地垂着。
方才去弄玉堂时,郎君原本?还在忙,可?听她说娘子要避子汤时,冷不丁开口吩咐何用,“去抓几副坐胎药来。”
末了,他又补充了句,“越快越好?。”
群玉并不知晓她要的避子汤,已经被谢望换成了坐胎药,等?药凉得?差不多了,捏着鼻子喝了两口,又吃了几颗祛苦的蜜饯。
趁着莺儿不注意,群玉悄悄将药往帕子上倒了些。
等?她将药碗收回去时,群玉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故而?又吩咐道:“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莺儿点头应下,没多久湢室的热水备好?了,需要沐浴用东西也都准备个齐全。
群玉却不要她帮忙伺候,自己脱净衣裳坐进了浴桶里。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群玉忍着羞窘,掰着腿小?心翼翼地轻轻擦洗。
腿根泛着红,碰到?了就痛,更?不用说屁股了,群玉摸了一把,又忍不住想起来自己被扒了衣裳打得?屁股“开花”。
他都什么?癖好?,稍稍忤逆他就总爱打她。
想到?这?里群玉有些不高兴,可?每回他在气?头上,她又不敢真的和他对着干。
她细致入微的将自己擦洗干净,很是难为情的伸手揉搓,恨不得?将自己洗掉一层皮。
谢望悄无声息地来到?湢室时,瞧见的就是这?副模样。
他快步走去,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俯身将人禁锢在怀里,“表妹瞧着没什么?力气?,可?要表哥帮你?”
“流氓!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群玉被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的在水里扑腾,整个人往下一滑,恨不得?躲进水里。
谢望把人捞起来,她身子沾了水,滑溜的就像一尾鱼。
“我不来怎么?知道,表妹青天白日里就这?么?按捺不住了。”
听得?这?话群玉一时气?结,他分?明知道自己只是在洗澡,非得?曲解成这?种意思。
“你,你出去啊!再不走我拿水泼你了。”
为了将人赶走,群玉拿手掬水,尽数浇在他头上。
“那?正好?,和你一起洗。”
论厚脸皮,群玉是比不过他的。
“不行,我这?汤水已经洗脏了,你走开啊!”群玉才不要跟他一起洗,她又不是不止的谢望打量着什么?坏主意。
“我只帮你按按肩,松松背,免得?你浑身酸软难受得?紧。”谢望决定走迂回路线,等?把人按得?骨软筋舒,还不是任他搓扁揉圆。
“你手重,不落印就是好?的,才不要你来。”群玉声音和软下来,没再拿水泼他。
听出她妥协的意思,谢望伸手去脱衣裳,“重不重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你帮忙就帮忙,脱脱衣服做什么?”
“袖子捋起来容易掉,脱了外袍帮你而?已,你想哪去了,还是说你想让我……”
话未说完,群玉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免得?又听到?这?些孟浪言语。
只是动作?大了些,无边春色尽收眼底,谢望眸光一暗,声音透着股哑意,“坐好?了,我给你按肩。”
群玉乖觉点头,将身子坐正,挺直腰背。
不得?不说她给人按揉的功夫很是有一套,没一会功夫群玉就觉得?心神松泛,通体舒畅。
等?她想往后仰一仰时,谢望的手一松,她不解的转头去瞧,就见他突然将人单手抱起,自己也挤进了浴桶里。
群玉被人搁在他身上,感受着颈间热气?喷洒,被刺激地泛红,“你,你耍赖!说好?了只是按一按的。”
“是按一按啊。”谢望把人环住,去吮她的耳朵。
“你、你又说话不算数!”群玉羞恼地要哭出来,又热又燥,感觉股股暖流汇聚在四肢百骸,这?点酥麻感叫她控制不住地心神荡漾。
“玉儿,承认你喜欢,很难吗?”谢望又去掐她的腰,在她敏感的腰窝打转。
羞红了脸的小?娘子不再说话,唇间溢出细碎的呻吟。
谢望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爱不释手地掐了一把她身上的软肉,“生得?这?样好?,就该给我玩。”
他又说这?种荤话!群玉羞愤欲死,扭着身子去躲。
只是谢望力气?大把人箍得?紧紧的,肌肤相贴时他握着群玉的手去找,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玉儿生的好?白,粉里透红的,究竟是怎么?生的,和我样样都契合。”
她的手掌如玉一般白皙,被他摁着把玩,完完全全的包裹,黏糊糊的相接。
感受到?他指腹间粗糙的茧子,群玉被刮磨得?又酥又软,声音都沁出水来,“怎么?这?么?多的薄茧,从前好?像没有呀?”
谢望低笑一声,带着股诱哄得?意味,“从前就有的,只是那?时候玉儿害羞,不肯让我握。”
“不许再说了!”群玉心里那?点羞耻心又在作?祟,装腔作?势的小?模样又让谢望低头去亲她。
“怎么?今天没哭。”趁着她松懈,谢望故意捣乱。
群玉咬着唇哼哼唧唧的,手上使劲毫不客气?地拧他。
她早就知道了,在这?时候哭非但不会让他停手,反倒是会激起他的兴致。
“这?么?有劲?”谢望忽然心痒,又想吻一吻她。
一直闹到?临近黄昏,水早就凉了,谢望早就想将人抱回床,谁知群玉口是心非地拉着他,不许他起身。
群玉原本?想着,左右不过三天而?已,即便是她配合些也不是不行。
可?从昨夜到?今日,她才发觉,高估了自己的身子。
为了顺利度过这?一劫,少受些折磨,群玉想着倒不如真的着凉,得?了风寒躲过去。
谢望还有正事在身,陪着她用过晚饭后,就又回了弄玉堂。
群玉躺在床上,累得?昏昏欲睡,可?想着春禾还没回来,便一直撑着在等?她。
等?到?戌时,春禾心绪不宁的回来,想将她白日里听到?的风声告诉娘子。
莺儿想起郎君说的,原本?还想拦她,而?春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是娘子身边不能没有她伺候,今晚的值夜需得?她来守。
想着春禾姐姐平日对她也不错,莺儿到?底是松了口,只不过自己也在门外守着就是了。
“娘子,我今日从门房老丁那?打听来的,何用回来时手里拎着几包药,罗应则是背着好?大个包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群玉听得?心惊,连忙又问道:“避子丹还有吗?我有点担心莺儿端来的避子汤不太对。”
春禾有些惊讶,去匣子里找,发现那?只瓷瓶已经见底,可?她上回给娘子喂药时还有不少。
“娘子,只怕你猜对了。”
“那?何用买的药定然不会是避子药。”群玉强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到?底是忍不住掐了掐手心。
“避子药不能断,我明日出去再……”春禾见她面色不大好?,也跟着担心。
群玉摇了摇头,今日是二?夫人来请,明日却不一定有这?样名正言顺的借口出去了。
“那?、那?谢郎君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总觉得?他不会任人摆布,就这?样离开盛京。”
群玉沉思许久,总算是下定决心,“你想法子将莺儿糊弄过去,就说天热我身上发了汗,要备水沐浴。”
这?个法子算不上高明,可?若是能行,她病得?太厉害,谢望总是要请大夫过来看诊的,届时再将那?条帕子给大夫过目,总能知晓他究竟给自己用的什么?药。
春禾点头应下,甫一出门,就瞧见莺儿蹲在门口,敛了敛眼神,正色吩咐道:“娘子说热得?睡不着要沐浴,走吧,去湢室备水。”
这?个借口倒也不出错,毕竟表姑娘夏日畏热,在玉婵院伺候过的婢女都知晓的。
二?人端着盆往湢室去,春禾走在她后面,又让她先?出去,自己帮着娘子布置。
湢室里灯火昏沉,莺儿也就不曾发觉她那?盆水毫无热气?。
只是等?群玉踏进湢室,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就好?像那?些颓靡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尽似的。
群玉捂着发烫的脸,小?声吩咐,“你将窗户打开些。”
“好?,那?我在门外守着,娘子别泡太久,您受不住的。”
春禾叹了口气?,知道她既然下定决心,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踏入冰凉的水中,群玉冷得?直哆嗦,她环抱住自己,忍不住搓了搓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摸了摸自己冷冰冰的额头,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
唤来春禾后,回房的几步路,她走走停停,总算是被人搀回了房。
可?这?样群玉尤嫌不够,还让春禾将床上的薄衾拿走,就这?样开着窗户睡了一整夜。
翌日醒来的时候,群玉晕乎乎的摸了摸脑袋,总算是发热了。
她想唤人过来,谁知一张嘴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只好?摇了摇床帐上的铃铛。
春禾率先?赶来,经过一晚的提心吊胆,娘子果真是病了,恐怕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那?种。
“来人,快去请大夫,娘子病了。”
少顷,莺儿急匆匆地赶来,又一溜烟似的跑去弄玉堂,和罗应说明了情况。
罗应是知晓郎君的打算的,他昨日出府,依着郎君的吩咐,采买了不少表姑娘用得?上的东西。
他都觉得?郎君对表姑娘也太好?了,一个心机叵测,摇摆不定的乡下小?娘子,郎君当个晓事的玩意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要带她离开。
眼见着明日就要走,在这?个节骨眼上表姑娘居然病了,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虽是这?般想着,可?罗应也不敢耽搁,登时出府去请大夫,还不忘让何用去请郎君回来。
谢望从武德司衙门匆匆赶回来后,正巧撞上妙春堂的齐大夫。
罗应背着他的药箱,拉着他就往玉婵院跑。
“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经不住这?样折腾。”
齐大夫气?喘吁吁,方才被他拉着上马,颠得?厉害,刚用完的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等?众人齐聚到?群玉床头,齐大夫替她把脉,就听得?谢望沉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娘子这?是寒气?入体,风邪趁虚而?入,这?才引起的高热。”
齐大夫捋了把胡子,语重心长的道了句,“小?娘子这?些时日切勿出门,不可?见风,我给你开副方子,服两个疗程就能好?。”
两个疗程,那?岂不是要一个月。
只是小?小?风寒,用的了这?么?久吗?
罗应暗暗心惊,想着表姑娘这?病当真是病得?蹊跷。
“往日风寒不过三五日就能好?,怎么?这?回这?般严重?”谢望拧了拧眉,有些怀疑齐大夫和群玉沆瀣一气?。
齐大夫瞥了眼室内乌泱泱一拨人,虚咳了两声,意思是有话要说。
谢望抬眼一扫,罗应带着人出去了。
他这?才压低声音,拍了拍谢望的肩,“方才人多不好?多言,小?娘子的风寒也是因为房事过重导致的。”
“郎君也要注意些,醉饱后行房,容易竭力伤肝。”
这?话说出口,群玉听着脸都要臊没了,她拿着帕子遮脸,根本?不好?意思见人,反观谢望依旧是那?副喜怒不显于色的模样,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齐大夫叹了口气?,“我这?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小?娘子交代,还请郎君回避一二?。”
谢望敛了敛眉,到?底是应了,在门口等?着。
总算是没了外人,齐大夫将德叔一早就备好?的信交给她。
群玉伸手示意他把脉,齐大夫摇了摇头,张口胡诌,故意沉声说道:“娘子平日里是不是贪凉,多食寒凉之物?”
群玉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边将帕子递给他,一边细声问道:“可?有何不妥?”
齐大夫就着帕子上的药渍仔细端详一二?,沉思片刻,这?才悠悠开口,“长此以往,恐怕血虚宫冷,不易有孕。”
话音刚落,齐大夫指着帕子,飞快的说了声,“坐胎药。”
群玉会意点头,又故意叹了口气?,“谢过齐大夫,只是我倒是信那?句话,夫妻无缘不聚,儿女无债不来。”
“小?娘子年纪轻轻,倒是看得?开。”说完这?句话,齐大夫去请谢望,又是好?一番嘱托,这?才离开。
谢望一直站在门口,二?人说些什么?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想着她这?副身子,恐怕去不成灵州了。
得?知他昨日给自己的是坐胎药后,群玉兀自理着凌乱思绪,谢望该不会也想带她走吧。
要想有孕,少不得?连续不断地行房,坐胎药也得?一直喝的。
他为了不让自己嫁给孟澜,倒是煞费苦心,妄图将她绑在身边,用孩子彻底留住她。
群玉心乱如麻,头也愈发痛了,很快就阖上眼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时阒寂深夜,谢望居然坐在她床头守着。
他眼底满是红血丝,显然是一直在等?她。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许是刚醒来得?缘故,群玉声音细软,跟猫儿似的。
“我若是睡了,临走前都见不到?你一面。”他的声音沾着丝哑意,一听就知道是疲劳过度。
群玉心疼人的毛病又犯了,明知道这?都是他自找的,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何时走,怎么?不叫醒我。”
谢望沉吟片刻,正色道:“天亮以后就走了,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就能回,我不在盛京,你安分?些。”
他言尽于此,群玉却是听懂了,心虚垂眼,不敢和他对视。
谢望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我会把罗应和何用留给你,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找他们就是。”
“那?你怎么?办?”群玉暗藏于心的关切,脱口而?出。
“放心吧,死不了。”
谢望将她眼前的那?一绺头发拨开,唇边勾着一抹自嘲的笑。
虽然是想让他离开盛京,她好?嫁给孟澜,但群玉从没想过要他的命。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旁边蹭了蹭,“一定要平安回来。”
听出她话语里的眷恋,谢望神色晦暗不明,低头就要去亲她。
却被群玉扭着头躲开,小?声嘟囔着,“我病了,不能亲的。”
谢望低头盯着她的眼睛,执拗的说了句,“那?就病。”
“不要嘛。”群玉声音又细又弱,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鼻尖对着鼻尖,就连她自己都有些动摇。
“可?以吗?”谢望耐心诱哄着,蹭得?她有些痒。
“那?……只能亲一下。”她耳尖泛红,到?底是松了口。
得?到?她允许后,谢望凑过去吻她的唇。
群玉以为只是嘴对嘴浅尝即止,谁知道他突然撞进去,闯入她唇舌间,裹着她湿滑舌头一通乱搅,粗重地吻她。
就在群玉以为终于要被他松开,换口气?时,他绵密温柔的吻又落了下来。
和方才的迫切不同,这?个吻就像是倾注了爱意,这?般想着,群玉倏地一惊,感觉自己心跳怦怦,好?像漏了一拍。
“不舒服吗?那?我不亲了。”谢望松开她,摸了摸她发烫的脸,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我……”话到?嘴边,群玉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给你润润后,现在好?多了。”她因为在病中,嘴唇干涸泛白,瞧着就没什么?精神。
这?会被他吻了吻,红润许多,脸上也有了气?色。
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谢望知道是何用在催他了。
“走了。”谢望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
群玉晕乎乎地望着帐顶,心中居然没有一丝快意。
谢望离开以后,何用和罗应回到?了弄玉堂,也没再守着表姑娘的院子。
还是孟澜听说表妹生病了,特意吩咐厨房备好?了清淡的粥饼小?菜,亲自送来。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表妹会没醒,谁知群玉自打谢望走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不知为何,她没由来的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他能否平安归来,若是回来了,发现自己嫁给了孟澜,怕不是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孟澜见她心不在焉,突然冒出一句,“表妹虽在病中,但面色瞧着但是还不错。”
“二?表哥说什么??”听到?他的声音,群玉终于回神。
孟澜眼神飘忽,试探地问道:“我说,表妹在想什么??”
思忖须臾,群玉想着或许应该将婚事提上日程了。
“二?表哥,赵家那?边有说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下来吗?”
这?个问题太过出乎意外,孟澜怔忪了下,很快反应下来,“舅公的意思说希望尽快,只是太赶了的话,恐怕叫人以为我们孟家不重视。”
“无妨的二?表哥,祖父的意思我约莫知道,祖母身子不大好?,旧病复发,大夫也说过就是这?一年的事了。早在她让我入京之前,就和老夫人说了的,婚事可?以尽早定下来,无需回梧州待嫁。”
见她并非是为了迁就自己,孟澜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梧州那?边的信早就收到?了,老夫人原本?的意思,是想借着他的生辰,将他和表妹的婚事公开。
可?孟澜担心谢望从中作?祟,硬生生拖到?他离开,才想着下个月先?定亲也不迟。
孟澜神色温柔,一片赤诚,“祖母让人挑了几个日子,下个月初七定亲你觉得?如何?”
群玉声音淡淡,“下月初七成婚吧,一个月时间也来得?及的,左右东西早就备好?了。”
第32章 “肚里有他的种,不会放……
群玉这场病倒也恢复得还?算快,只是她一连几?日闭门不出,做足了表面功夫,实?际上暗里计划着搬出去。
既然已经决定了下月成亲,那么?依着规矩她就?不能住在孟家了。
也不知孟澜那里和老夫人商议的如何,这样着急忙慌的定下婚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遮掩什么?丑事?呢。
原本群玉是想和孟澜一起亲自向老夫人说,免得老夫人不同意,谁知孟澜却说他有?法子。
两家议亲的流程一直在走,只是碍于群玉如今人在孟府,还?不知该照着哪般规矩来罢了。
老夫人一早就?托方士算了几?个日子,八月初七乃上上大吉之兆,另外两个冬月里的日子都没有?这个好。
只可惜时间太?紧了些?,老夫人怕这样安排叫人以为她们孟家怠慢新妇。
孟澜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思的,便又故意语焉不详的暗示一番,让她以为二人早就?珠联璧合,已经有?了身子,这才突然说想将婚事?尽快定下来。
按说孟澜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定是循规蹈矩不会做出这等错事?。
可老夫人听说他前些?时日居然在七娘院子里留宿了。
既是在七娘自己的院子里,他若是非要往人房里钻,关?起门来谁又知道呢?
再回想起二郎似乎对七娘没有?什么?男女大防,自从他知晓二人日后会成亲后,老夫人可是听说他将扭了脚的七娘亲自背回来。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原因,一个月赶是赶了点,但好在东西早就?准备了。
原本是想着等定亲时用的,这会再添置上一些?,下月初七成亲也未尝不可。
一想到马上就?能抱上重孙了,老夫人心?情畅快,激动的难以言表,决定亲自出马,帮着二夫人操办这桩婚事?。
而群玉也从玉婵院搬至永宁坊的一处院子里,届时孟澜从这里接亲,虽然瞧着有?些?冷清,但这座宅子日后也算是她的娘家。
这座院子是孟澜的私产之一,得知群玉想要出去住后,他顿时就?想到了挨着东市不算太?远,从孟家过去也方便的永宁坊。
群玉跟着他出去看过一次后,就?喜欢上了这座院子,说她要买下来,赐名为玉园,从此以后她就?有?家了。
孟澜还?有?些?不解,“不知这个玉字可有?来由?”
“我乳名叫玉奴,是我母亲给我取的。”说起这个群玉还?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母亲只会在私下里这样喊。
孟澜当即敛了表情,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着她,“那我以后就?叫你玉儿吧。”
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谢望在床上扣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意乱情迷间,为了哄她听话些?,给他更多的爽头,他就?爱这样喊她。
就?像三年前被他带回玉佛寺,他问她叫什么?名字,群玉脑子里乱糟糟的,都不曾掩饰,就?说自己名唤玉娘。
对于群玉来说,这个称呼就?像是独属于谢望的一部分?。
群玉低眉羞眼的小声开口,“表哥换个吧,听着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也是,那等婚后,我再为表妹取小字。”孟澜低着头,眼里藏着落寞。
他知道表妹方才停顿片刻,定然是想到谢望了。
依着谢望没皮没脸的德行,恐怕谢望早就?这样喊她了。
不过也无妨,女子嫁人后丈夫会为其取小字,从此以后表妹会有?独一无二,只有?他能唤的称呼。
这般想着,孟澜豁然开朗,也就?不再计较这些?小事?了。
等回了玉婵院,群玉将银钱准备好,想着等表哥得闲,再一起去官府立契。
孟澜没想到她与自己这般生分?,不免有?些?好笑,“表妹非要与我算得这般清楚吗?你既然想要玉园,我让底下人顺手办了就?是,不必这么?麻烦。”
“二表哥不收,莫不是嫌少吧?也罢也罢,我知道你不愿与我做生意,那我再去牙行,请房牙子帮我……”群玉皱着眉,故意装得很是苦恼。
“表妹莫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了,银钱自然是够的,只是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银钱。”孟澜见她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率先败下阵来。
“你若是不收,那才是让我住得不安稳呢。”群玉说着俏皮话,笑得眉眼弯弯。
转眼又想起和丰楼当初的文书,官府也定然有?留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经手办理的人。
群玉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好奇地问道:“我还?从未置办过宅子呢,二表哥可否带我一起去瞧瞧。”
“你的意思是说要去京兆府?”
“不可以去吗?”她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卖乖的意思。
孟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声线温沉,“表妹想去自然是可以,只是我怕没空照料你。”
“没事?,不用表哥照料,办完立契文书,我就在你的值房等你,然后陪你下值。当然若是不行的话,那我自己回去也行的。”她说得有条不紊,显然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去。
“不必在值房闷着,你若是想四处看看,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让人领着你逛逛,只是有?些?地方不能去。”
孟澜没想到她居然打量着陪他下值的心?思,一颗心?怦然乱跳,因为她这番话乱得不像样子。
翌日孟澜点过卯后,就?又回来接群玉,想是要出门的缘故,她换了身轻便衣裳,又稍作梳妆打扮。
按照她的想法,换身男装简单省事?,谁知春禾却不肯,说是万一京兆府里有?人见过霍世子,定然会怀疑她的身份;再就?是她如今已然是孟澜的未婚妻,去京兆府总会碰见他的同僚,不得好生捯饬一番。
听她这么?一说,群玉全然交给她来,只提出一点,衣裙不能太?繁琐,不方便走动。
可即便如此,春禾依旧是认真为她描眉画眼,选着和今日相衬的首饰。
他从前便知表妹姿容过甚,可在孟府她梳妆打扮少之又少,多是出席宴会或者出门做客,没想到今日居然有?幸看到……
孟澜完全就?是看直了眼,还?是群玉走至他面前,伸手晃了晃,“愣什么?呀,二表哥我们走吧。”
等他和群玉一道上了马车,他心?头依旧浮现那个猜想,表妹不会是特意为了他这才特意打扮得吧。
他敛了敛眉,尽量克制在脑海中?疯长?的念头。
等到了京兆府,群玉和他一起去办好了立契文书,又状作好奇的模样左顾右盼。
孟澜还?有?要事?在身,自然不好领着她在京兆府四处乱转。
正想安排属下带她去转转,却被群玉一耽误办差为由拒绝了,说是自己随便看看,等会先行去用饭,让孟澜不必等她。
离开京兆府后,群玉乘车去了和丰楼一趟,吩咐人备好了吃食,这才让人搬到马车上去。
去而复返,又正是中?午用饭的时辰,孟澜很是出乎意外。
群玉笑意盈盈,“上午叨扰大家了,本该请诸位去和丰楼里吃席,只是今日需得上值,不好饮酒,这桌席面还?请诸位笑纳。”
虽说是不好饮酒,但和丰楼的小厮依旧是给她搬来了两坛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