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酒馆门口，张一政说道:“我朋友新开的，还没来过，今天给他捧捧场。”
走进小酒馆，还不到时间，人不多，不过已经开始营业了。
“你好，欢迎光临。”
“你们老板来了吗？”
“来了，在二楼。”
“带我们去二楼找你老板，我们是他的朋友。”
“好，这边请。”“老板，你朋友来找你。”
“诶呦，稀客呀。”从沙发上站起身。
“发小，雷阳，朋友，桑宁。”张一政介绍道。
“你好，我和张一政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要想知道张一政什么糗事，问我，我全知道，还有恋爱史。”
“你误会了，我只是他的同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误会了，主要是第一次见张一政带女孩来吃饭。”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一政一眼，好像在说，怎么回事，怎么还没任何进展。
“我们还没吃饭，你给安排一下。”
“好的，没问题，你们坐，我去后厨安排一下。”
走到后厨，给厨师安排完，给自己老婆发语音说:“老婆，张一政带那个女孩来小酒馆了，同事身份来的。”
“我一会儿过去。”
“好，问问那女孩是不是单身，如果是，那咱们今晚就助他一臂之力。”
“好的。”
雷阳在吧台拿了两种酒上去。
“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就好了，这是你的酒，自己倒。桑宁，尝尝这个酒，果酒，度数不高，很受女孩子喜欢，一会儿尝尝。”
桑宁端起，浅尝了一小口，说道:“挺好喝，有股淡淡的果香，也不是很辛辣，柔柔的。”
“要觉得好喝，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拿几瓶。”
“不用，不用，想喝了，来你店里喝。”
“好，和一政一起来，免费喝。”
“生意怎么样？”张一政问道。
“还行，我这环境还可以吧。”
“挺不错的。”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雷阳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事，离开了，不当电灯泡了。
张一政和桑宁两人快吃完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一政，好久不见。”
“是呢，挺长时间没见了。”张一政站起身。
“我刚逛完街，经过，说进来看看，雷阳说你和朋友来吃饭，我说上来打个招呼。一政，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谈恋爱也不说一声。你好，我是雷阳的家属，我叫沈宜。”沈宜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你好，桑宁，我们只是同事，没谈恋爱。”桑宁赶紧解释道。
“不好意思，误会了，主要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张一政带女孩来吃饭。”
“老婆，我安排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一会儿就好，你吃了再回家。”
“好呀，正好逛街有点饿了。”
“一政，你吃完了吗？有点事找你。”雷阳说道。
“吃完了。”
“那让两位女同志待一会儿，咱们去别的地方说。”
“我一会儿就回来。”张一政对桑宁说道。
“嗯。”
张一政跟雷阳下了楼。
“沈宜，你叫来的？”张一政笃定地问道。
“嗯，什么情况？”
“分手了，单身。”
“那你怎么不表白？”
“慢慢来，现在说，她只会拒绝，还会直接排斥我的靠近。”
与此同时，楼上。
“桑宁，你多大了？看着你好年轻。”
“24。”
“好小，我32了，我们三个人同岁，小学认识的，一直在一个学校读书，上大学才分开。桑宁，有男朋友吗？”
“没有。”
“一政也没有，我和雷阳都替他着急，他自己一点不急。”
“不用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过段时间估计就有好消息了。”
“有喜欢的人，据我所知，他身边就没异性朋友啊，要不是他谈过一次，我们都要怀疑他性取向不正常了。”
“可能刚认识，所以你们还不知道。”
“诶呀，你看我，怎么这么笨，你不就是异性吗？”装作自己刚明白的样子。
“不是我，不是我，我们真的只是同事而已。”桑宁连连摆手说道。
“好，同事，桑宁，你千万不要给一政说啊，他要知道了，该怪我多嘴，打乱他的计划了。”
桑宁知道不管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相信，早知道就不和他吃饭了，她本来想的是，开会那两天吃饭都是他付的钱，机会来了，就回请他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她也不用放在心里一直惦记着了。没想到还被人给误会了。
“桑宁，咱们去楼下找他们吧。”
桑宁下了楼，看到张一政倚躺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睛闭着，脸通红，再看看桌子上的酒瓶，猜测估计是喝醉了。
雷阳和沈宜夫妻俩，一个眼神，对方就懂了。沈宜问出桑宁没男朋友的时候，微信上通知了雷阳，然后雷阳就把张一政给灌醉了。
“你俩喝了多少，怎么把一政喝醉了。”故意呵斥道。
“也没喝多少，我也没想到新酒度数那么高，喝了几杯，就醉了。”
“这样子没法开车了，我开车送回去吧。”
“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回家。”
“桑宁，你不能回家，要麻烦你帮忙，我家里有孩子，店里离不开雷阳，一政喝醉了，放他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所以要麻烦你帮忙照看一晚上了。”
桑宁想了想，说道:“好吧。”语气中带点无奈的感觉。
雷阳和沈宜帮忙把张一政还有桑宁送回家。
沈宜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后，着急忙慌的说道:“桑宁，家里孩子在哭，哄不好，我要赶紧回去了。麻烦你了，你一会儿把一政外套脱了，给他洗个脸他会舒服点。”
“好，知道了，你赶紧回去看孩子吧。”
两人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快速离开。
一出门，两人相视而笑。
桑宁看了看在床上躺着的张一政，有些发愁。
“书记，书记。”
没反应，桑宁只好自己动手，过程还算顺利，还挺配合。把被子盖好，桑宁进卫生间把毛巾弄湿，给擦了一下脸。
然后从卧室出来，进了厨房，先把水烧上，然后在厨房找蜂蜜，没找到蜂蜜，找到了茶叶。
水烧开，泡了一杯茶，放凉，温度适中后端进卧室，照顾张一政喝了半杯。
桑宁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自己待到十二点，要是没事，她就回家去。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手机，脱了自己的外套，躺在沙发上，盖上自己的外套，接着看手机。
桑宁开门出去后，张一政眼睛睁开了，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他就有意识了。听了一会儿没开门的声音，知道她没走，很开心，然后放心接着睡。
后来喂他喝水，他也知道，一方面他是装的，一方面也是头确实疼，不想睁眼。

张一政上厕所，醒来了。
从洗手间出来，出来客厅，看到桑宁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房里虽然有暖气，睡着了，没盖被子，还是有点冷，身体蜷缩着。
张一政赶紧进卧室拿了被子出来，给盖上。
张一政蹲在地上，看着桑宁的睡颜。
其实他知道雷阳是故意灌他喝酒的，也明白他的目的。
他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他心动了。本来准备循序渐进的，但是他好像有点等不及了。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张一政把刚盖好的被子拿开，准备抱桑宁进卧室。就在他手伸上去的那一刻，桑宁醒了，还被吓到了。
“去卧室睡，这里冷。”把手收了回来。
“书记，你醒了。”说着坐起来，“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喝酒了，不能送你。”
“我知道，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着赶紧把外套穿上。
“不行，太晚了，不安全。”
“没事的，就在城里，安全。”按了一下手机，想看看几点，发现手机关机了。
“一，住一晚上，明天送你回去。二我开车送你回去，自己选。”
“那我明天再回去吧。”其实桑宁也有点怕，不知道时间，她觉得半夜了。
“书记，你进去睡吧，我睡沙发就行。”
“手机给我，充电。”
桑宁老老实实把手机交到张一政手上。
给手机充上电后，张一政去门口的鞋柜处，自己穿上拖鞋，打开鞋柜拿出自己上次买的拖鞋，然后故意当着桑宁的面扯掉标签，放到桑宁脚边上。
“我去拿睡衣，洗个澡，睡一觉，明天送你回去。”
桑宁瞬间脑子变得特别乱，所以在张一政拿上睡衣出来后，桑宁没推辞，接过，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桑宁把睡衣放在台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里小声说道:“一定是我自己多想了，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不可能，不可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今天好多事解释不清楚。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他喜欢的人另有其人，为什么鞋是新的，鞋码还刚好合适。而且她都要求要走了，还让她留下，留下不算，还让她洗澡，换睡衣。
和他相处这么久，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而且他的面相就给人一种很正派的感觉，做人做事也很正派。
桑宁想到:昨晚吃饭是他先提出来的，而且吃饭他偏偏选择了发小的店。
而且他的两个发小都误会自己是他女朋友了。
他很优秀，有能力还有颜值，就是年龄有点大，但是现在社会年龄大根本不算什么缺点。他这样的人，只要他表白，没有那个女孩不会不心动吧。可是只听他说有喜欢的人了，也没见他谈恋爱。
想到他喜欢的人可能就是自己，桑宁一时间脑袋空空的，乱乱的。
打开门，去沙发拿自己外套，发现不见了，拿自己手机，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张一政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说道:“怎么还没洗，是不是热水器有问题？”
“我外套和手机呢？”
“手机我拿卧室充电了，卧室的是快充，可以冲快一点。衣服我洗我的衣服，没注意，以为是我的衣服，一不小心把你衣服也放进去了。放心，明天就干了。”
“手机给我，我要回家，我给我坐过的出租车司机打电话，安全不用担心。”
“衣服洗了。”
“车里面有一件，我去拿。”
张一政快桑宁一步，拿上玄关柜子上的钥匙，车沈宜给开回来的。
“不给，明天回。”把胳膊举起来。
“给我。”桑宁伸手去探，还踮起了脚尖。
“不给。”
桑宁伸出手，拉他的衣服袖子。张一政胳膊猛的一下往后，桑宁没防备，一下子跌进了张一政的怀里，张一政下一秒把人抱住了。
“放开我。”挣扎着，带着哭腔说道。
“不放，不想放。”
“张一政。”
“终于肯叫我名字了。”
在她进卫生间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她可能猜到了。看到没洗澡就出来，他就确定她明白了。
“你想干嘛？”
“想和你谈恋爱。”
“我不想和你谈。”
“我知道，你嫌弃我年龄比你大八岁，虽然我年龄是32岁，但是看着也就29，30吧，带出去不丢人。我当过兵，身体素质挺好的，不用担心。”
“我对你没感觉。”
“没感觉，慢慢培养感觉，我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以后会是个好老公，好爸爸。”张一政给出了自己的承诺，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玩玩的。
“你先放手？”
“你别走了，我就放手。”
“好，我不走了，你放手。”
刚一放手，桑宁也不要钥匙了，冲过去，开门，想要出去。
张一政关上门:“等一下，我换个衣服，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牵着桑宁的手，回到客厅，“很快。”
张一政进卧室换衣服去了，桑宁想了想，进去卫生间了。
张一政换完衣服出来，客厅灯关了，赶紧往门口走去。
“睡觉吧，明天回。”桑宁开口道。他喝酒了，万一碰到交警，他工作就别要了。

张一政转身看到人躺在沙发上，这次盖着被子。
张一政走过去，蹲下身子:“去卧室睡，我去次卧睡。”
“不用了，这沙发挺宽大的，睡得下。”说完转了一个身，背对张一政。
张一政坐在地上，背靠沙发，说道:“你刚来第一天，我对你的感觉就有点特别。后来我知道我喜欢上你了，但是你有男朋友，我不能做什么，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知道你分手了，我很开心，我知道直接告诉你，你肯定会直接拒绝我。所以我想着一点一点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等我在你心里有点位置的时候，再表白。没想到今天发生了点小意外，让你察觉了。”
“咱俩不是一路人，不合适，我不会喜欢你。你喝醉了，去睡吧，明天醒来把今天的事忘了，咱俩还和以前一样，是工作关系。”桑宁只想赶紧把人赶走。
“我是喝醉了，但是我头脑很清醒。咱俩怎么不是一路人了，咱俩工作性质都一样。还没开始谈呢，你怎么知道不合适，要不你先试着谈一段时间，如果你真觉得咱俩不合适，我立刻放手，不再打扰你，不然我不会放手的。”张一政继续说服道。
“反正不是一路人，我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我比现在很多男的都要好，不抽烟，不喝酒，还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最重要的是，我很专情，你是第一个我主动喜欢的女孩。”
“不喝酒，你今天晚上喝的什么？”桑宁故意找茬道。
“偶尔一次，没喝几杯，没想到就醉了，这不是正说明我真的不经常喝酒吗。”低声说道。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而张一政也没有走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桑宁开口道:“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漂亮的样子，喜欢你爽朗真诚不做作的性格，还有一种家的感觉。”
“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你年纪到了，想成家了，觉得我是贤妻良母型，适合娶回家呗。”桑宁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语气中带着生气的情绪。
“别那么说自己，因为遇见了你，所以我才想成家了，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张一政有点没太答应过来她生气的点在哪里，顺着她的话说道。
桑宁的气势一下子降低了，说道:“咱俩不合适，我只想找个普普通通的人，走完这一生。”
“我就是普普通通的那个人。”
“咱俩门不当户不对。”
“怎么门不当户不对了，我家也是农村的，我也出生在农村，长大在农村。”
“就算小时候是，后来也不是了。咱俩成长的环境不一样，认知就不一样，可能短时间内还可以互相迁就，但是时间长了，两个人都会感觉很累。”桑宁真心实意地说道。
“桑宁，我32岁，不是22岁。也不是一时冲动，咱俩认识都快半年了，要是冲动，那个劲早就过去了。我当过八年兵，看人眼光还是挺准的，咱俩很般配，没有什么不合适。给我一个机会，好嘛？”
桑宁起身，坐了起来，认认真真地说道:“你觉得般配，合适，都是你自己觉得，人在还没经历前，都会把一切想像的很美好，而现实和想像根本是两回事。我给你举个例子:你身上衣服多少钱？”
“我姐给买的，我不知道。”
“好，你买东西会还价吗？肯定不会，但是我买东西都会还价，我觉得少一块也是钱。在你的世界里，上千块钱的衣服，你觉得习以为常。但是在我的世界里，上千块钱的衣服是偶尔一次的奢侈。
比如做菜，拿蒜瓣来说，每头蒜里面都会有很小的蒜瓣，我会剥了拿来用，虽然很小，但是舍不得浪费。你会觉得没有多少，剥着也费劲，直接不要了。
炒芹菜，叶子我也会觉得扔了挺可惜，一起炒了，也可以吃。这些生活中的琐事还有很多很多，时间长了，都是问题。
还有你爸妈，你爸妈肯定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你小时候虽然是农村的，但是你现在不是了，而且你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康，不是吗。”
“首先回答你还价的问题，男的应该一般都不还价，还价挺好的，我支持你，以后我也会试着还价。再说衣服问题，我这人呢，对穿着不讲究，有衣服穿就行，毕竟人长得帅，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我很少买衣服，都是我姐给我买，我知道挺贵的。以后咱俩在一起了，你给我买，也不用麻烦我姐了，你买什么我穿什么。再有蒜和芹菜的问题，我不做饭，所以我不知道。勤俭节约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中华美德，我觉得你做得很棒。蒜不好剥，以后咱家蒜都我来剥。你也教我做饭吧，不能让你一个人做饭。”
“谁要教你做饭，我又不和你在一起。”桑宁被反驳的炸毛了，这人油盐不进，“不说了，睡觉，我困了，反正不合适，我不要和你在一起。”说完，气呼呼的拉着被子又躺下。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去卧室睡，你自己去还是我抱你。”
“我自己去。”桑宁一下被吓得赶紧起来，跑进卧室，生怕晚一秒，他就要过来抱人了。
桑宁关上门，扑倒在床上，气的直捶床，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一脸无奈的表情。
“咚咚咚，咚咚咚。”
“干嘛？”吼道，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被子没拿。”
桑宁睁眼看到，真的没被子，起身去开门。
张一政把被子放到床上，还把睡衣给拿进来了，没说话，直接出去了。
桑宁靠着门，想了想，穿着衣服直接躺到床上，五分钟后又起来，换了睡衣，因为不舒服，觉得别扭，难受。
时间不早了，而且今晚也消耗了太多精力，桑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一政睡不着，今晚的谈话让他意识到让她答应和自己谈恋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一直是排斥拒绝的状态，一直在试图说服他，两个人不合适。
他有些心疼她，他在想，年纪轻轻的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这么清醒。是不是在上一段感情中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她才这么清醒和抗拒。

第27章 醉酒表白（三）
心里有事，桑宁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都是晚上发生的事。
要说心里没有任何波澜是假的。她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一个声音说他这样的，错过了，很难再遇到比他好的了，答应他，万一真谈成了呢。
一个声音说你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你凭什么就会是那个例外，只有爱情是经不起现实的考验的。想受伤了，你就答应他。
桑宁断断续续想了很多很多。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第二天桑宁一睁眼，看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看到床头柜自己的手机，拔下插头，开机，十点。
桑宁赶紧换上自己的衣服，开门出去。
打开门，客厅没人，轻手轻脚的想要离开。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卫生间有洗漱用品，新的，一会儿吃饭。”
他爸妈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就把生意挪到了市里。他退伍回来，选择回老家工作，他妈给他找了个保姆，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因为他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阿姨做了饭就走了。后来他工作调动后，就只负责他周末两天的。早上他给阿姨打电话，说了几个菜，让阿姨在自己家做好了，再送来。
“不用了，我直接回家。”
“你过来，我们谈谈。”
“谈吧，你要谈什么？”走到餐桌前坐下。
张一政在对面坐下。
“我先说我的家庭吧，我们村呢，有煤炭资源，差不多每家都有自己的一个煤窑口，我爷爷就是挖煤的。虽然回报高，但是风险也大，我爷爷不让我爸接触。然后我爸高中毕业后就自己进城做生意了，刚开始是摆地摊，后来买了门面房，开店。
后来国家开始管控黑煤窑后，我爷爷就不干了，然后把家里钱投资在房子上，买了几套房子，后来拆了，自己修成了楼房，出租给别人做生意。再后来我爸接触了零食批发行业，开始做食品批发，后来有了自己的食品厂。
去年把食品厂交给我姐来管理，自己退居二线了。
我承认我的家庭条件不普通，我也是别人口中所谓的富二代，但是我家里人没有把我当做富二代养，不然我也不会去当兵了。
我爸妈年轻的忙生意，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点没有宠溺我，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家有钱，就有很强的优越感。你认识我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只看高不看低的人。”
“你有个姐姐，结婚了吧，你姐夫家和你家相差大吗？”桑宁还想着试图劝他放弃。
“和我们家是合作关系，工作中认识的。”
“昨天那两个朋友，他们应该也是门当户对吧。”
“算是吧。”
“所以你不应该找我，你应该和大家一样，找个和你家家庭条件差不多的人结婚，那样，结婚后，你会越过越好。找个我这样的，你只会越来越累。你和你的家人，可能觉得很平常的事，很平常的话，因为身份不对等，我就会觉得这是在看不起我，小看我。”
“你不会那样觉得，也不会自卑，你是个内心很强大，很有主见的一个人。我家人不会看不起你，他们会非常感谢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愿意谈恋爱，结束了单身生活。”
“我不强大，我很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我不会给别人小看我的机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圈子，我知道自己属于什么样的圈子，我就老实待在自己的圈子里，不会妄想进入别人的圈子。”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都还没了解我，就对我直接判了死刑。我不是你眼中的那种人，一个贪图享乐的富二代，我要是，我不会去当兵，一当就是八年，要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我会一直待下去。我要是，我直接回家接手我爸妈的生意，不会选择当公务员。”
“谢谢你喜欢我，但是咱们就当同事吧，我要回家了。”
“吃了饭，再回去吧。”
“我不饿，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
车上，张一政说:“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考虑。我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没有一句话是编来骗你的。”
桑宁思考了好一会儿，说道:“一个月。”
“半个月。”
“两个月。”
“半个月。”
“三个月。”
“好，答应你，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你必须向以前一样，不能有任何举动。”
“好，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好好考虑，而不是考虑都不考虑，就想着直接拒绝我。”
“好。”
回到家，桑宁先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感觉很累，就上床睡觉了，一觉睡到晚上。
一天没吃饭，很饿，煮了泡面吃。
吃完饭赶紧洗衣服，天气冷了，衣服厚，手洗不好洗，桑宁就每周拿回家来洗。
洗完衣服，把家里擦了一下，地拖了一下，都是灰尘。
做完这一切，桑宁倒了杯水，来到窗前，眼睛目视着远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转过身时，泪流满面，好像有了某种决定。

第28章 想方设法拒绝
周一上班，依然坐的张一政的车，桑宁觉得别扭极了，第一次觉得上班的路程如此遥远。
张一政说到做到，表现的还和以前一样，让桑宁放松不少。
“婷婷，一会儿拿上书来我宿舍。”
“桑宁姐，中午你休息吧，我下去去。”
“没事，我也睡不着，你来吧。”桑宁想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想了，心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她已经决定了，她不会答应的。两个人的结合，不只是他们自己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
他那样的家庭，他爸妈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个农村姑娘。
她也不愿意为了感情，让自己变得卑微，卑微的去讨好别人，就为了得到人家的认可。
她做出了决定，但是做出决定的那一刻，眼里的泪水止不住流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动心了。
优秀的人谁不喜欢，她只是不敢喜欢而已。当人家喜欢她的时候，她也不敢接受人家的喜欢，真的是没出息，胆小鬼。
不知不觉中，半个月过去了，婷婷迎来了自己的考试日子。
考试时间是周末，爸爸妈妈送她去市里参加考试。
“爸，妈。”婷婷考完试出来，跑向自己爸妈。
“去吃饭，吃完饭去逛街，放松一下。你爸刚才说，今天所有消费他买单。”
“不逛街了，吃完饭咱们就回家。回家我要睡上三天三夜，把我这段时间缺失的睡眠全给补回来。”
“好，那就听你的。”
晚上各个机构根据学生的回忆，做出了答案。婷婷看到答案出来，赶紧对答案。
第二天婷婷睡到中午吃饭才起来，饭桌上。
“妈，一会儿吃完饭，咱俩去给桑宁姐选个礼物吧。”
“你有什么想法吗？”
“选个贵重点的吧，不管我这次考没考上，桑宁姐这半个月对我的帮助挺大的。而且我昨天晚上对了一下答案，我觉得我这次考的挺好的，根据以往经验，这次的分数应该可以进入面试。”
“没问题，听你的。桑宁这次很用心，现在这个社会，愿意伸出援手的人越来越少了。”
“是呢。我和桑宁姐同岁，我自愧不如。人家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自己毕业后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