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走得很快,狄归鸿牵着她的袖子,一路小跑跟着。
沈知诺小脸也是紧绷:【狗狗,我皇爷爷今天怎么又吐血了?他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跑到景坤宫去?】
系统查了查:【不知道啊小主人,原剧情里老皇帝今天没有吐血。】
沈知诺在心里叹气。剧情走向现在已经跑偏十万八千里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崇安宫,走进外殿,就见太子、八皇子、十一皇子、梁泉、贤妃、沈为晏等人全都在,此刻齐齐往内殿翘首张望,满脸焦急担忧之色。
太子妃也不顾上见礼,带着两个孩子快步走到太子身边,“父皇如何?”
太子神色凝重:“太医在诊治,母后陪在身边。”
那就是还不知道了,太子妃拍拍太子的胳膊,安慰道:“父皇吉人天相,定能安然无恙的。”
“爹爹。”沈知诺对着太子伸出小胳膊。
太子伸手想接,可又想到方才他也见了皇贵妃,虽说刚才一到崇安宫,他和梁泉就在太医的叮嘱下换了身衣裳,又净了手净了面,还喝下了药汁,可安全起见,还是先不要抱诺儿的好。
心中如此想着,便将手收了回去,还特意退了几步,温声解释道:“爹爹也去过景坤宫,先不抱诺儿了。”
沈知诺乖巧点头,并在心里问:【狗狗,那个肺痨这么容易就传染吗?】
系统:【主要通过空气传播,小主人你太小了,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一听这话,太子和太子妃齐齐后退,拉开了距离。
狄归鸿一直牵着太子妃的袖子没松手,便也跟着一起走远了些。
梁泉听到了太子的话,也听到了阿桶的话,便十分自觉地退到角落,和众人拉开距离。
沈知诺低头瞧见小将军跟过来,便放下心来,探着小脑袋往内殿瞅。
【狗狗,你不是升级了吗,你能不能治病啊,要不你帮我皇爷爷治一治?】
系统:【抱歉小主人,阿统没有治病这个功能。】
沈知诺在心里叹气:【那好吧,希望我皇爷爷不要有事。】
系统好奇:【小主人,你现在怎么担心起老皇帝来了,你不恨他了吗?】
沈知诺想了想,说:【要是把他当成我皇爷爷,我还是恨他的。】
【可要是把他当成皇帝,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系统:【我理解的小主人,承武帝这人本身就是个很复杂的人,做过很多错事。但客观来说,他的确是个心怀百姓的好皇帝。】
沈知诺:【希望他能好起来吧。】
听到小姑娘如此说,太子和太子妃都目露欣慰,暗道诺儿孝顺。
等了约么两刻钟,康元德终于出来禀报:“太子殿下,陛下醒了,请您进去。”
太子点头,快步跟着走了进去,三两步来到床前,跪到地上,握住承武帝的手,红着眼眶问:“父皇,您可还好?”
承武帝:“朕无事,别担心。”
太子看向一旁收拾药箱的太医,太医点头:“陛下这回只是急火攻心,无大碍。”
太子略略放下心来,转头看向承武帝:“父皇,您可有何吩咐?”
承武帝:“朕要歇上几日,宫里宫外的,就交给你了。”
太子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定当尽心竭力。”
承武帝又看向皇后:“皇后,十二性子有些刚烈,朕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你帮朕盯着她点。”
皇后点头:“陛下放心,臣妾会留意。”
承武帝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朕乏了,你们也忙了大半日,都回去歇着吧。”
太子从地上起身,给承武帝盖好被子,扶着皇后的胳膊,默默退了出去。
到了外殿,皇后看向众人:“陛下无大碍,歇下了,大家都回吧。”
太子妃想到阿桶的事,将诺儿递到沈为晏手里:“阿晏,带着弟弟妹妹先回东宫,娘还有事。”
沈为晏应好,和众位长辈行礼过后,一手抱着诺儿,一手牵着鸿儿,出了崇安宫,往东宫走。
沈知诺在心里说:【狗狗,我和大哥还有小将军先回家,你再到处飞一飞,看能不能再扫到什么人。】
【好的,小主人。】小黑狗跳出来,往远处飞去。
沈为晏一惊。难道阿桶升级了?
崇安宫外殿,众人听完太子妃的话,也都有些震惊。
“阿桶竟然升级了?”
“现在阿桶会干些什么?”
“今日阿桶都说了些什么?”
看着大家伙一下子围拢过来,皇后招呼道:“走吧,去凤仪宫说。”
景坤宫。
殿门被几名太监死死守住,十二公主进不去,只得按照承武帝的旨意,站在窗外,隔着窗户说话。
“娘,您可还好?女儿一直想来看您的,可父皇说您的病会传人,不让女儿进来。”
“可是方才父皇派人来寻女儿,准许女儿来看您,您可是,可是病得严重了?”
皇贵妃哽咽的声音从窗内传来:“嘉阳,娘要死了。”
十二公主双手扒在窗户上,试图将窗户推开,可却发现窗户被关得死死的,她崩溃大哭:“娘,您别说丧气话,我去喊太医来。”
皇贵妃语气急切:“嘉阳,你别去,你陪娘说说话。”
十二公主哭着说:“娘你说,女儿听着。”
皇贵妃凑近窗户,压低声音:“娘死后,你帮娘给火麟会传个话。”
十二公主哭着问:“何为火麟会?”
皇贵妃:“嘉阳, 你别问那么多,你只要听娘的话就行。”
十二公主哽咽着道:“好,娘你说。”
皇贵妃:“今岁你过生辰, 娘给你一枚牡丹嵌玉簪子,你可还记得?”
十二公主:“记得, 连同那镶了宝石的匣子,女儿都一起好好收着的。”
皇贵妃:“那匣子底下有个夹层, 你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那玉佩是火麟会的令牌, 你拿着那玉佩, 到城东鹤林街,街尾有一家金汇香烛铺子,你找那掌柜的,把玉佩给他,同他说, 让他可以动手了,他便知道了。”
皇贵妃的声音压得极低,十二公主止住哭, 侧耳贴在窗棱上,这才听清。
听完之后,她沉默片刻, 才问:“娘, 你要火麟会做什么?可是要对我父皇不利, 还是要对我大哥不利?”
皇贵妃却不欲多解释,只说:“嘉阳,你帮娘做这一件事可好?”
十二公主下颚紧绷:“娘, 你一直说你最疼我,可你做的这些,可曾有为我想过一分一毫?”
皇贵妃一时哑口无言,好半晌,语气带着歉疚开口:“嘉阳,娘对不住你,但娘生你一回,你就帮娘这一回可好,娘就算没有白养你这一场,若是这事不做,娘死不瞑目。”
十二公主顿时哭得泣不成声,语气满满都是委屈:“你是生了我,可是,是我让你生我的吗?还有,谁家父母生了孩子不养的?”
“从小到大,你和二哥做什么事,从来都不告诉我,不让我听,我每回问你,你都说那些大事不是我一个姑娘家该管的事,你让我开开心心做我的小公主就可以了。”
“可现在你看看,我二哥造反了,我父皇派兵去抓他了,你也要死了,自始至终,唯独我一个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们做了哪些事,我不知道。”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也不知道。”
“可如今你都要死了,让我去做事,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若是好事也就罢了,若是坏事,你想没想过,我可还有活路?”
“还是你们都要死了,也想拉我一起去死?”
“我从来都不怕死。”
“我怕的是,我像个傻子一样,连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从她被禁足小佛堂,事情就变得不受控制了,可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却一无所知。
景坤宫她进不来,给二哥送出去的信也被拦了回来,她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父皇的崇安宫,也再不像以前那样,任由她随意出入。
大家看她的眼神也不复以往,有戒备,有怜悯,也有憎恶。
可这些,她全都不明所以。
她的天都快塌了。
想到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十二公主几乎是怒吼出声:“既然你从来没为我的以后考虑过,你为什么要生我下来?”
皇贵妃语带震惊:“嘉阳,你怎么能这么说娘?你的孝心呢?”
“你看看你二哥,娘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曾忤逆娘一分。”
十二公主狠狠抹了抹眼泪:“我二哥听你的,那是因为你自始至终,从不隐瞒于他,所作所为,全都是在为他谋划。”
“你们的‘大业’一旦成了,他可以当上皇帝,坐到那九五至尊的位子上去。”
“可我呢?我二哥成了,我有什么好处?我仍旧还是个公主。”
“你们暗中谋划那些,却把我当成个局外人,可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是我二哥的亲妹妹啊。”
“若他败了,我会是什么下场?我还能活吗?”
“即便父皇不杀我,我大哥不杀我,可我有什么颜面苟活?”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活该受你们拖累,活该被你们抛弃?”
“同为您的儿女,您为何要如此厚此薄彼?”
“如果不能一视同仁,干脆不要生我下来,你生我二哥一个就好了。”
听着十二公主的句句控诉,窗内的皇贵妃沉默了,扶在窗沿上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血管凸起。
好半晌,她再开口,却仍是方才那充满指责的语调:“嘉阳,娘从没想过,你竟是这般没有孝心,你太让娘失望了。”
十二公主的眼泪糊住了眼睛,擦都擦不完:“娘,您若是觉得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要对你唯命是从,才是孝心,那您便当女儿不孝吧。”
皇贵妃重重拍了两下窗户,语气暴躁:“嘉阳,你若不去传信,你二哥必败无疑,你是想让你二哥死吗?你这是要亲手害了你二哥吗?”
十二公主苦笑着摇头:“原本我也是因我二哥死了的,这一回,若当真他为此而死,那就当是一报还一报吧。”
“除了这件事,您可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女儿去做?”
皇贵妃气急败坏:“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女,你给本宫走,快走。”
十二公主满眼受伤,再次泪如泉涌,哽咽难言:“好,母妃保重。”
说罢,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随即起身,转身掩面离去,走了几步,再也顾不上公主仪态,快步跑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皇贵妃拍打着窗户,放声痛哭,歇斯底里:“嘉阳,嘉阳,你回来。”
可回应她的,却只有殿门打开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几个脸上带着面罩,手里端着毒酒的太监:“皇贵妃娘娘,请您上路。”
皇贵妃闻声回头,目露不甘和恐惧,疾言厉色道:“放肆,本宫是皇贵妃,是瑞王的母妃,我看你们谁敢。”
那几名太监也不多言,齐齐上前,架住皇贵妃,将那杯毒酒灌了下去……
十二公主哭着跑出景坤宫的院门,却没有往远走,而是扶着墙慢慢蹲到了墙根下,捂着心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奉命守在外头的两名贴身宫女,何曾见过自家素来骄傲的公主如此这般。
二人吓得脸色骤变,急忙上前,一个拍着十二公主的背,一个掏出帕子给十二公主擦着眼泪,满眼焦急和担忧。
“主子,您怎么了?”
“主子,您别哭啊。”
十二公主哭了一会儿,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摇摇了头,止住哭声:“无事,扶我起来。”
两个宫女急忙将人搀扶着站起来,十二公主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把眼泪擦干,又用手捋了捋头发,挺直脊背,抬脚往前走:“咱们回府。”
走到前头,这才发现急匆匆赶来的,竟然是十一公主和十三公主。
两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十二公主那双红肿的眼睛,有心问问她可还好,可知道她素来骄傲,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十三公主悄悄推了推十一公主,十一公主便先开口:“十二,你可要去我宫里坐坐?”
十二公主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改日吧,我这还有点事,着急出宫。”
十三公主试探着又问:“十二姐,那要不,我们去你府上住一日?我和十一姐还从来都没去过你府上呢。”
十二公主又笑了笑,歉意道:“这样,等我把事情办完,到时候请你们到我府上来玩几日。”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两人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头说好,一脸担忧地目送十二公主快步离去。
直到十二公主的身影消失不见,两人才重重叹了口气,急匆匆赶去凤仪宫。
十一公主神色凝重地说:“母后,十二不肯去我宫里,我和十三想去她府上,她也不让,只得先回来同您请示,看我们要不要偷偷跟着去?”
皇后:“十二如何?”
十一公主摇头,一脸担心:“不好,哭得眼睛都肿了,且她说话那样,我总觉得和平常不大一样。”
十三公主也跟着点头:“母后,我们好担心她。”
皇后想了想说:“这样,你们俩先回去,本宫让人去十二府上盯着,若回头她那有什么状况,你们俩再过去陪着。”
想着十二公主此刻怕是也需要一些个人空间,十一公主和十三公主便没再说什么,应是,退了出去。
待二人走后,还不待皇后说话,前去处置皇贵妃的太监回来了,隔着门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启禀太子殿下,皇贵妃死了。”
皇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找一口棺材,寻个山头葬了吧。”
太监应是,又道:“奴才还有一事禀报,事关十二公主和皇贵妃,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出太监语气里的犹疑,太子和十一皇子齐齐起身,走了出去。
太监禀报:“方才十二公主在窗外和皇贵妃说话,提到了火麟会……”
等他说完,太子和十一对视一眼,皆是蹙眉。
太子吩咐:“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太监应是,退了出去。
两人返回内殿,太子将太监的话转述一遍,末了对皇后说:“火麟会事关重大,儿臣想让十一亲自带人去十二府上瞧瞧。”
皇后点头:“去吧。”
十一皇子点头,转身出门,带着九溟卫直奔十二公主府上。
十二公主回到府里,吩咐宫女候在门外,她独自一人回了卧房,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精致的首饰匣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枚牡丹镶玉簪子,拿在手里看了好半晌,又哭了会儿,把簪子插在头上。
随后打开匣子隔层,果然发现隔层下面放着一枚火焰形状的玉佩,她看了看,找了个荷包,将玉佩放进去。
又研墨提笔,写下一行字:“火麟会,城东鹤林街,金汇香烛铺子掌柜”。
等了片刻,等纸上墨汁干透,将纸条折好,放在同一个荷包里,随后另外找了个盒子装好。
出声喊来两名心腹宫女,将匣子交给其中一个:“茯苓,你进一趟宫,将这个匣子交给皇后娘娘。”
茯苓双手接过:“奴婢要同皇后娘娘说什么?”
十二公主摇头:“什么都不必说,交了匣子即可。”
茯苓应是,抱着匣子转身出门。
十二公主又去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交给另外一个宫女说:“芍药,这是你和茯苓的身契。”
“你们也不小了,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早该放你们出去了,可我一直舍不得,就把你们留到了现在。”
芍药听着这话,仔细观察十二公主的神色,心生警惕,突然跪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腿,红着眼眶问:“主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十二公主将她拽起来,笑着说:“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先将你们的身契还给你们,等日后你们想走的时候,也简单些,免得再来找我要了。”
芍药摇头:“主子,奴婢和茯苓早就说好了,陪在您身边一辈子。”
十二公主嗔她:“说什么傻话,一辈子那么长,你们不烦,我都嫌烦。”
说罢把小盒子塞到芍药手里:“拿好了。”
芍药拿着盒子不知所措,正欲再劝,十二公主按着肚子,先一步开口:“芍药,我饿了,也累了,你去帮我煮一碗面来,要你亲手切的那种,细细的面。”
芍药一听这话,当即松了一口气,把装身契的盒子放在桌上,转身小跑着就往外走:“奴婢这就去。”
看着芍药的背影,十二公主面上的笑意渐渐没了。
她起身,将殿门关上,走回内室,换了一身粉色的新衣,走到床边,扯下床幔,踩到凳子上,将床幔抛过去,打了个死结,用手拽了拽,随后毫不犹豫将头伸进去,闭上眼睛,双脚用力一踹,将椅子踢翻。
几乎是同一时刻,内殿的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
十一皇子冰着一张脸冲进来,甩手一个飞刀出去,将吊在梁上的帷幔斩断,随后一手接住飞回来的刀,一手稳稳接住摔下来的十二公主。
十二公主睁开通红的双眼,“十一皇兄?”
十一皇子将她放在地上,声音冰冷:“蠢。”
随后也不等十二公主再说话,一掌将她劈晕,看向跟在他身后跑进来的茯苓:“带你们公主进宫,送到皇后面前去。”
茯苓一看晕倒在十一殿下臂弯的十二公主脖子上的那道红痕,再一看地上翻倒的椅子,还有梁上悬着的摇晃不止的床幔,顿时知道发生何事。
她满心懊悔和后怕,当即哭出声来,上前将自家主子接过来,抱在怀里,气得不住念叨:“主子您傻不傻,傻不傻呀。”
芍药闻信从小厨房跑回来,一冲进门,瞧见这副情景,也扑过去,抱住十二公主,和茯苓一起哭。
十一皇子蹙了蹙眉,终究是没说什么,吩咐两名九溟卫留下,护送十二公主进宫。
他则带着方才在大门口拦住茯苓要下来的令牌,先一步骑马回宫去找太子商议此事。
一个时辰过后,十二公主醒来,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转了转头,就见四只大眼睛正幽幽盯着她,她吓了一跳,坐起来,才发现是十一和十三。
她张口,嗓音有些哑:“这是哪?”
十一公主上前,抬手对着她脸就是一个巴掌,声音里满满都是怒气:“这是阴曹地府,呆瓜。”
这一把掌不轻不重,十二公主也没捂脸,只是略微一愣。
十三公主本来眼泪汪汪,可见十一公主竟然打了十二公主一巴掌,她内心蠢蠢欲动,也趁机抬起手来,可刚挥手出去,十二公主就一把抓住,将她的手甩开:“趁机报复?”
十三公主心虚,抱住十二公主胳膊解释:“怎么会,我不是怕你还想不开嘛,想把你打清醒些。”
随即央求道:“十二姐,咱不是说好一起养面首的嘛,你不死了吧?”
十二公主嫌弃地甩了甩肩膀,却没能把人甩开,也就由着她,“死过一回了,不死了。”
十一公主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摸她刚才打过的地方:“打疼了吗?”
十二公主抬手挡开她的手:“疼不疼的,你也打过了。”
十一公主望着她欲言又止,十二公主看她神色如此,垂下眼眸:“是不是,我娘没了?”
十一公主握住她的手:“是。”
十二公主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随后扑到十一公主怀里,悲声痛哭。
十一公主用力抱着十二公主, 陪着她一起落泪。
十三公主抱着十二公主胳膊,默默哭了一会儿,随即跟着一起放声大哭。
姐妹三人哭了好一会儿, 还是十二公主率先停下,她从怀里掏出帕子, 擦干眼泪:“父皇可有说会如何处置我?”
十一公主摇头:“父皇病了,谁都不见。方才母后亲自带人将你送到这来, 让我们照顾你,临走时特意交代我们转达,你母妃和二哥做下的事, 你不知情, 所以他们的罪行,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十三公主跟着附和:“母后还说,你不光无罪,你还提供了火麟会的消息,算是立了大功, 还说要赏你”
十一公主扯了一把十三公主的袖子,打断她说:“母后说怕你难受,便说先不提此事, 但母后让我们一定转告,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你的过错。”
“且人各有命, 你也不必为了他们要面临的责罚而愧疚自责, 那是他们的命运, 是他们的因果,与你无关。”
“母后还说,让你安心做你的公主, 不要胡思乱想。”
十三公主接话道:“母后还说,若是有人敢乱嚼舌根子,让你和以前一样,直接抽回去,父皇和母后会给你撑腰。”
一句一句的“母后说”“母后交代”,每一个字都戳在了十二公主的心上。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面颊扑簌簌滚落,很快打湿了衣襟。
许久,她抹了抹眼角,抬起头来:“可知我娘葬在何处?”
十一公主:“皇后娘娘命人葬去了城外山上。”
十二公主想了想说:“我想去祭拜,不知可行。”
十一公主说:“方才母后也叮嘱了,说母女一场,若你要去送送,就让我们陪着你。”
十三公主点头:“对,我们陪你一起。”
十二公主抓住两人的手,再次泪盈于睫:“好,你们陪我。”
沈为清和文安郡主参加完薛婉家的新宅乔迁宴,一回宫,就先去给皇后请安。
到了凤仪宫,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沈为清震惊道:“我就一天没在宫里,竟然发生这么多大事。”
太子妃和皇后还有事情要说,叮嘱了沈为清和文安郡主几句,便让两个孩子先回东宫。
沈为清担负了给诺儿传递消息的任务,回去之后,把皇贵妃是前朝公主,以及她被一杯毒酒赐死的事都说了。
沈知诺很是惊讶,不过想到,都能抓到鲍岂,那查出皇贵妃的身份也是早晚的事,便也没多想。
只是好奇问:“二哥,那十二姑姑呢?”
沈为清想到长辈们的叮嘱,便说:“十二姑姑没有参与那些事,所以不会被牵连,不过我听说,她要离京。”
沈知诺好奇问:“要去哪,什么时候走?”
沈为清摇头:“那倒是还没定,只说想出去走走。”
沈知诺点点小脑袋:“那也好。”
随即在心里说:【狗狗,你现在跑到哪里了,扫到什么有剧情的人了吗?】
系统回答:【小主人,还是没扫到。】
小黑狗跑了一大天了,虽说能飞的范围扩大了,但沈知诺在东宫的时候,他能飞的限度,大概也就皇宫这么大,再远就飞不了了。
沈知诺便说:【那应该是没什么坏人了,狗狗你回来歇歇吧。】
沈为晏几个都松了一口气。希望从今往后,皇宫里一片和谐。
按照十二公主提供的线索,以及先前搜集到的消息,太子等人周密部署。
次日凌晨,十一皇子带着九溟卫,梁泉带着暗卫,合力将隐藏于京城之内的火麟会一锅端了。
只留下几个活口,剩余近千人,全部就地格杀。
当日承武帝、太子、还有梁泉都进了景坤宫,所有人都担心三人会不会被传染上肺痨。
那日之后,太医每日一早一晚都要给三人诊两次脉,直到半月之后,确定几人身体都没事,大家伙这才松了一口气,沈知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经过这半月的修养,承武帝的身体也慢慢好了起来,开始打开宫门见客,孩子们也被允许过去请安。
沈知诺牵着小将军的手到了榻边,仰着小脑袋观察承武帝,“皇爷爷,你好些了吗?”
承武帝看着胖乎乎的小娃娃,心情顿时好起来:“诺儿不要担心,皇爷爷好多了。”
沈知诺:“那就好。”
说罢,踮起脚尖,将手里拿着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递到承武帝面前:“花好香,是诺儿特意去摘的,给皇爷爷戴。”
“哎呦,我们诺儿有心了,皇爷爷这就戴上。”承武帝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接过,顺手插在了鬓间,还扶着花问诺儿:“皇爷爷可好看?”
承武帝这个样子着实有些好笑,孩子们嘎嘎嘎,咯咯咯,嘿嘿嘿,哈哈哈,一时间,全都乐翻了天。
沈知诺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圆滚滚的小肚皮一颤一颤。
大家伙都在看承武帝,只有狄归鸿眼睛弯弯在看诺儿,还伸出一条小细胳膊护在她身后,生怕她笑倒了。
一月之后。
北境传来战报。
八皇子带着二十五万兵马,拦截并打败了二皇子开往京城的十万大军。
二皇子亲自上阵搏杀,数招过后,凌兆平一刀砍伤二皇子右肩,将他砍翻马下,拿绳索绑了,已经派人押往京城。
八皇子带军继续北上,到了杀虎口关,将大军兵分两路。
八皇子怀揣陛下给的兵符,以及从二皇子那里缴获的那枚兵符,带领十五万大军出了关口,软硬兼施,几番较量过后,在没有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将二皇子留在关外的十万大军全部收拢。
随后按照陛下先前的旨意,当众任命狄燧为大将军,命其统领北境全部军马。
狄燧父子不负众望,带领原来北境留守关外的十万大军戴罪立功,主动出击,攻打邬剌部大王子也尔斯。
短短两日,就将也尔斯的五万大军斩杀大半,也尔斯带着残部疯狂逃窜。
狄燧父子带兵追击,足足追出去上百里,最后狄归涯挥舞大刀,亲自将也尔斯斩于马下。
父子二人带着大军在杀虎口关外扫荡数日,将邬剌部残兵绞杀殆尽,随后带着大军凯旋,退回杀虎口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