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by马桶上的小孩
马桶上的小孩  发于:2025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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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扫过钟霄那边,她正在讲话。大意是说千鸿宫将开启一处洞天结界,两方弟子入内相互比试,她讲述着比试的规则,也提到如今伽萨教多次深入中原腹地,魔域也有不安动向,需要新一代弟子们尽快成长起来。
钟以岫明显对他妹妹说官话一点也不上心,把视野一直推向千鸿宫,对这些弟子们的打扮做派十分好奇。
自然而然,也看向了主座上的千鸿宫少宫主宣衡。
羡泽终于看清了宣衡。
他头戴玉冠,冠缨在下巴处系起,没有一丝发落在肩上,鼻梁挺立,双眉却总是微微蹙在一处,不怒自威。
他大约是很俊的,但羡泽却觉得谁也夸不出来。眼眸幽深,睫毛浓密,可能有些多情滋味,但偏偏被那拧在一处的剑眉衬得像是挑剔不悦;鼻翼上有一枚小痣,略带风流,可偏偏嘴唇紧抿,嘴角压低,训斥的话语像是随时脱口而出。
他坐在高处,双膝分立撑开衣摆,两肩平直如同钟磬笋业,深青色衣袖下,双手戴着一副黑色皮质薄手套,手套做的非常贴合,几乎能看出他分明的骨节。
他双手交握搭在身前,坐得笔直,纹丝不动,像是庙里千百年来没动过的无量天尊。
羡泽真不知道怎么有人生来长了一张“婚姻不幸”的脸。

羡泽惊讶:“你见过他?”
钟以岫思忖道:“最早是在五十年前东海屠魔的时候见过, 他与他父亲同行。那时候他看起来也就比你家江连星大一些。二十年前的仙门大比上,我也远远看到过他,着实才情斐然。”
鼻翼上这枚小痣, 实在是眼熟。
不正是她入定入梦时, 见到的涉水而来的小少年吗?
可如果五十年前,宣衡看外貌是跟江连星差不多大的外貌,那岂不是在梦中江畔见面的时候, 就更早了?
羡泽吓了一跳。
她如此长寿吗?
羡泽也看到了他深青色外袍上, 在手臂处别了一圈黑纱。那黑纱似乎是每日都会摘下来叠起来, 上头还有齐整的褶痕。
钟以岫却凑过来, 他一向爱好八卦, 小声问:“你猜他为何戴着黑纱?”
羡泽转脸看他。
钟以岫笑起来:“我在墨经坛上看到好多人都在讨论呢,说是为他已故发妻服丧十余年了。真是深情。”
羡泽却笑:“人人都看得见的深情, 大概率只是做做样子, 我瞧着他便是不讨人喜欢的模样。”
钟以岫将视野逼近又逼近, 几乎要瞧见宣衡嘴唇上细腻的皱褶了, 她可没办法跟别的男人如此近距离看前夫脸上细节,扶额转过脸去:“钟以岫, 你在做什么?看这么细致啊?”
钟以岫满脸好奇:“你瞧,他耳朵上有个耳洞。瞧着是个如此古板的人, 竟然会扎耳洞吗?”
羡泽定睛去看, 果然瞧见他一侧耳垂上有个耳洞,但什么耳饰也没带,或许已经长死了,只剩下一个小窝。
正此时,宣衡皱起眉头来侧过脸去,她吓了一跳, 拽住钟以岫:“不会是咱们偷看让人发现了吧?”
钟以岫摇头:“不会。”
他再将视野拉远,就瞧见在寂静无声的千鸿宫弟子的队列后,有个人影姗姗来迟,背着手一直走上主座高台,遥遥对着钟霄和明心宗诸多脉主门略一颔首,笑盈盈坐在了宣衡身后。
羡泽一惊。
正是刚刚跟她搭讪的轻佻男子。
钟以岫也惊讶:“是他?”
能坐在仅次于宣衡的主座上,究竟是——
宣衡怒视他一眼,在钟霄语毕后,起身向明心宗这半边双手作揖赔了不是,也介绍了姗姗来迟的年轻男子的身份:
“舍弟,宣琮。千鸿宫青鸟使。”
……他弟弟?!
羡泽眼前一黑。
若说千鸿宫弟子不认识宣衡的亡妻也就罢了,可他弟弟会不认识吗?难不成刚刚与她搭讪,都是故意的试探?
她一口咬死自己只是长得像,还来不来得及?
不行,这根本藏不住啊啊啊!
然后这边钟以岫还攻略不下来!
她已经没法想象后续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了!
烦死了,羡泽的心情已经在一天内从“我要运筹帷幄”到“要死大家都一起死”!
真要是东窗事发,她大不了就发癫把所有人创死算了,说江连星是她难产七天亲生的,说自己吃兄弟盖饭俩人都睡过,说钟以岫已经怀了她的种!
她就做修仙界八卦圈搅屎棍!
“成何体统!”宣衡坐在侧殿,垂着眼睛,声音隐含愠怒:“你当明心宗是自己家吗?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出去到处闲逛!”
宣琮混不在意的靠着桌子,把玩着明心宗为他们准备的果碟,这里都吃不上仙果,而是摆放寻常百姓家的橘桃石榴,他笑道:“我哪有这么有意思的家。要真是生在明心宗,我说不定夜里都会笑出声。”
他心情大好,垂着眼睛把玩那桃子也觉得毛茸茸可爱,只是眼睛转了转,咬了一口桃子道:“兄长要再掌我的嘴吗?反正这十来年我也没人心疼,自己在外头行宫过得寂寞,反倒怀念起您那时候罚我的日子了,让我算算,感觉我跟嫂嫂说句话,就要被打一次,说不定还不止——”
他提起不该提的人,宣衡再也不想多话,垂眸拿起桌上的信,就简简单单一个字:“滚。”
宣琮挑眉,拧身要走,回头又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来明心宗。你是早知道这里埋有龙骨?”
宣衡翻过一页,并不说话。
宣琮早已习惯,自说自话:“明心宗如此大张旗鼓地让龙骨傀儡面世,恐怕也是想以威名立足,不愿意再做落魄小门派了。今日一看,那些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放养傻乐的半大孩子,明心宗的底牌说到底不过三张:龙骨、宗主以及那位隐世多年的垂云君。”
他知道宣衡厌恶他,却也信任他的能力,果然在这一番话后,宣衡翻过书页,坐如青松,启唇道:“陵城出事那日,垂云君出山了。”
这也就是点明了,他此行最在意的是垂云君。
为什么?
宣琮知道兄长不想说的事是半天也不会吐出来的,他决定自己找找这个答案。
不过找不到这个答案他也不在乎,宣琮走出门去。
他站在侧殿门口,看着明心宗在夜色下的阑珊灯火,捏着那凡间毫无灵力的桃子,又咬了一口。
夜风吹动着檐下连串的羊角灯,他舔了舔手指上的桃子汁水,才发现过了这么久,自己的手指仍然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宣琮不信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会生出那张脸。
更重要的是,他太知道嫂嫂对这场婚姻有多不情愿,过去她说过多少次想一走了之。
装死离开,符合她说干就干的野性;见了他,还能硬装不认识,也符合她的脸皮。
这十几年来,兄长非但没有改好,更是变本加厉地严苛古板,二人怎么可能会复合?
反倒是这次,让他先遇到的她,谁能说这不是缘分呢?
自明心宗与千鸿宫弟子要一同入境界比试的消息传出之后,弟子们的课业暂停,各自准备五日后的比试。
脉主将会随时开放各个课堂,为需要的弟子们答疑解惑。
江连星并不打算去向脉主们请教,只是依旧早起,打算叫上师母一同去练剑。却没想到进了她院门,就听见她已经起床的声音。
江连星有些惊讶,敲了敲门等她开口请他进去,这才推开门,问道:“您做了噩梦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早便起来了?”
羡泽摇摇头:“我要去找钟以岫学功法。”
江连星心里一跳:“学功法?”
羡泽从镜中看了他一眼:“他掌握着悲问仙抄的另一残篇。”
江连星结舌,这当然是好事,只是……
江连星:“这几天都要如此吗?中午可要去我给你送饭?”
羡泽笑了笑:“没事。你也别太拼了,胳膊才刚好没多久。让我看看,还有伤痕吗?”
他快速地撩起袖子让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江连星有一堆话想说,但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只好沉默地送她出门了。
因为羡泽不喜欢翩霜峰的冷,他们二人约在了之前他和羡泽练剑的明坡处。
江连星忍着没有去打扰,结果便是一整天都没能见到她。
羡泽回来的时候,他趴在她屋里桌子上都快睡着了,羡泽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想要披一件衣裳在他肩膀,他猛地惊醒过来,看桌上时漏,惊愕道:“怎么亥时才回来?学习功法,还要弄到那么晚吗?”
羡泽万没想到还有被徒儿督促回家时间的时候,清了清嗓子道:“我一不小心入定,睁开眼天都黑了。”
江连星蹙眉:“那垂云君没有陪着你吗?”
羡泽觉得他似乎很在意钟以岫做事是否周到,伸了个懒腰:“那倒是有,他还去食堂偷拿了饭菜——”
不过目光一转,就看到屋里小桌上有个笊篱,下头也放着些饭食。
江连星似乎是听到他做事不周到,会不高兴;听到他做事周到,也会不高兴。
但江连星向来不会对外展露脾气,只抿嘴不说话,替她把灯都点上,一言不发的走了。
羡泽把他留的饭也吃了,边吃边想:江连星都快十八了,这青春期叛逆应该也结束了吧。他难不成以后一辈子都要这么个钻牛角尖的别扭脾气了吗?
“你告知我便是,何必要写下来?”羡泽不明所以:“悲问仙抄是什么不能言说的功法吗?”
钟以岫面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坚决地提笔在熟宣上写下几行字。羡泽手撑在桌子上,随着他的笔迹念出声:
“蓬莱宫阙晓,海上觅安流……”
羡泽刚开口,他笔尖颤抖,忽然抬手捂住她的嘴:“不许念。”
羡泽又惊讶又好笑:“明明是正经的功法,你这反应怎么好似是什么淫诗艳曲似的。”
钟以岫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羡泽眨了眨眼:“……不会吧。”她盯着这两行字半天,哪怕是她这种人,也都瞧不出什么让人脸红的意味。
钟以岫云袖一遮掩,竟然胳膊挡住了大半:“你先去做别的,等我写完了,再一字一句教授与你。”
钟以岫看到她走远去另一边拿出她的艮山巨刀,准备练刀,这才松口气。
可低头看着这些字,却有些后悔了。
一开始羡泽教他前篇的时候,便是她口述讲解,钟以岫毕竟掌握残阙几十年,所以一点就通,甚至不需要羡泽多解释,便能够融会贯通。
可到了他教授,他就很难口述讲解了。
……钟以岫没有办法说:他掌握《悲问仙抄》,是被言传身教的。
他当时被囚在水下洞府内,那人是觉得他快死了,才掰着他的脸道:“你这样经脉是不可能修复的,我教你一门上古的功法,念一句,你学一句便是。”
他当时已被她折磨许多时日,心有死意,咬紧牙不肯。
她却轻笑着坐上来,在温柔包裹中,句句诛心:“想死?也好,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报复心。我听人说你是什么明心宗的,等我离开此地,便去将那明心宗上下屠了罢,你不肯给我的灵力修为,不肯还的孽债,我便管他们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讨要。”
钟以岫松开牙关,绝望中缓缓道:“……什么功法、你说。”
她声音含笑:“这本是一首古人诗,可字字背后都有精妙。蓬莱宫阙晓,海上觅安流;东望浮海冰,银河欲渡游……怎么?不跟着念吗?”
“蓬莱……呃、宫阙,晓……你不要……”病痛蚀骨、情热缠绕,她偏偏喜欢在这时候伏身去压他下唇。
手指都已经压住他的舌与齿,口上却偏又真的在教他:“沉气入海,分流汇疏,灵力如水,化汽成冰凝霜涌滔,即在经脉之内也不在其中——”
他已经分不清了,蔓延周身刺痒的是欲热还是经脉;浑身细密发汗是因为求而不得,还是因为功法运转。
之后许多时日里,她都会在这个时刻,以口述的方式教授他《悲问仙抄》,这里每一句,都跟当时的触感回忆深深烙在一起,以至于后来她随口念几句,他便会……
她就会捏着他笑起来:“我哪怕日后放你活着出去,你也废了。这功法你要用一辈子,那岂不是每次运转就会像现在这样的反应?世人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垂云君,不过是跟闻到肉味的狗一样。”
“我倒想知道,你日后若真的爱上什么人,敢不敢将如今这些事告诉她?在我这里身不由己的荒唐透了,见到你心悦的人,还有没有办法以纯净的爱慕之心,不带杂念的一亲芳泽?”
……如果说是镜匣未碎裂的时候,他封着记忆,绝不可能会主动回忆起这些事,更不可能像她说的,变成什么、什么闻到肉味的狗……
可如今,只勉强有一道千潭印月的功法将回忆推远,他提笔写的时候,根本挡不住这些旧事如同浪潮一般朝他涌来。
他勉力写到最后一句:“相期仙子驾,同蹑紫云隈。”
刚刚落笔,就听到了羡泽的声音。
“是将灵力灌入笔尖书写了吗?为何写得这么慢?”
钟以岫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羡泽跪坐在对面,手撑的很近,笑着看他:“你今天好奇怪,我放心不下。难道是悲问仙抄这一阙残篇很难?”
钟以岫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回忆、咳咳,来吧,你坐到这边来。”
她坐在钟以岫刚刚的位置,钟以岫在她身后,道:“你且念一念。”
羡泽垂首看着纸张,她轻声念诵,或许是觉得拗口或不容易理解,她念得轻而慢……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从未听其他的女声念过这段,钟以岫总觉像极了那个人教他时的口吻。

钟以岫顿时有些僵硬, 他想撇开眼,目光却落在她后颈处。
她总是梳妇人髻,没有女修该有的仙气飘飘, 显得更端方柔婉。
后颈绒发容易散乱, 她应该是用了一些香膏给梳齐整,发丝有篦子梳理后的纹路。自然露出修长后颈,既有暖春正午沁出的几点薄汗, 也有丘峦般的线条延伸入了衣领, 真是极有她自称的“凡夫俗子”的温度……
再加上她在轻念纸上文字, 钟以岫竟有些心神不定, 往日冷寒的衣领里都冒出几分热度来, 恰巧这时,她发髻上簪着的玉兰随风晃动, 香气扑鼻, 钟以岫常年在翩霜峰, 许久没有见过花开, 垂头凑上去——
羡泽猛地回过头来。
她被风吹起的鬓发扫过他鼻尖,二人极近距离双目对视。
钟以岫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惊得往后退了退。
……他为什么突然走神,为什么会凑上去?
定、定是因为这一阙《悲问仙抄》的文字!
难不成真像是“她”说的, 什么垂云君, 什么师尊,不过是跟……狗一样!
羡泽在极近的距离下,对他粲然一笑,仿佛对这暧昧氛围丝毫不知,转回头去:“我念完了,但这要如何以气化灵?”
钟以岫回过神, 伸出手去,拿起熟宣的一边,轻声道:“沉气入海,分流汇疏,灵力如水,化汽成冰凝霜涌滔……既是在经脉之内也不在其中……”
羡泽垂下眼睛,轻声复念他的言语,她渐渐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檐下回廊如同清晨初露,肥春细雨,木柱和地板上,渐渐凝结起细小的水珠。
时隔这么多年,此刻再回味心法,钟以岫愈发意识到“她”力量的强大与精妙,不过他也在功法中渐渐融入了自己的理解。
“水之变化无穷,灵力亦是如此,你的经脉虽是看得见的大江大河,但却不是海的唯一来源,江畔的草叶因水莹润,河堤的弧角被水磨平,你的灵海既是只有一处,亦是你全身所在……”他推开回忆,强行定下心神,为她细细讲解。
羡泽微微颤抖,她忽而觉得心中有如破壁山崩,骤然这偏院群山之间,万千窃窃私语都回响在耳边,她似是风似是雾,无数水珠正从她身体缝隙之间穿过。
与此同时,她自己似乎骤然小了,灵海内的那枚空荡荡的“成丹”更大了,就像是小小的人在浮空仰头看一颗庞大的恒星。
琉璃般脆弱的外壳下,只有一丝底部的金色,随着她运转灵力而微微有涟漪。
她却感觉到了更庞大的吸引力,从身后传来。
羡泽在灵海的一片黑暗中转过头去,只瞧见一颗灼热的金核,就紧挨着她,不仅如此,在更远处,也有差不多的金核……
离她最近的不过两颗。
但还有数颗明亮而遥远的金核,像是行星般呼唤着她。
她知道,紧挨着的就是钟以岫体内的金核。
不过那剩下的是谁?
羡泽再次感觉到那种贪婪,仿佛在把玩着自己的所有物,有种极其想要一口吞下的欲望!巨大的吸引力从那枚离她最近的金核中源源不断地传来,那是一种她本能的狂热——
天下之大,一切本该归她所有!
羡泽睁开眼来,钟以岫正低头看着她。
她不知何时握住了他持熟宣的手腕,因气感汹涌而呼吸起伏,几乎往后半靠在他怀中。
钟以岫垂眸看着她鼻尖,脑子里只剩下“她”那句诅咒般的话语:
你日后若真的爱上什么人,敢不敢将如今这些事告诉她?
还能不能……不带杂念地一亲芳泽?
忽然,羡泽在他臂弯之中拧过身来,热烫的掌心搂住他微冷的脖颈,抬起头来,双唇覆上。
钟以岫一愣。
他惊慌的瞬间,只感觉她嘴唇异常柔软,他内息大乱,金核疯狂运转,神晕目眩。他闷哼一声,魂也飘飞,宣纸被他抓破了也未能发现,他甚至没有想到去躲或去推拒,只顾得上心惊肉跳——
她性情温柔,怎么会此刻如此狂妄如此贪婪?而他本来就因为惊讶而微微启唇,更是被她顶开牙关。
但她并未深入,狡黠而悲悯似的吮吻着,既像是在故意吓吓他挑逗他,又不想让他真的因惊愕而逃走。
鼻息交融,玉兰香气缭绕,她手指甚至很有闲情地蹭蹭他后颈。
这就是亲吻……吗?
金核不安分地跃动,向外吐露着灵力,他周身经脉融融,这是熟悉却又多年没有过的感受。
当年,那个人将金核种在他体内,金核不断吸取他运转经脉的灵力,并封锁在金核内,并不会给他自己留多少。
只有在床笫之间,他因为情动或她的引导,金核吐露出大量灵力用于给她恢复身体,她才会“心善”的留下一星半点,用以给他恢复伤势。这金核,就是他会被当做炉鼎的源头。
为何此时也会……难道是因为他情难自抑,还是因为某种被训练已久的反应?
可当年在水下洞府,他不可能去亲吻那个人……
羡泽也有些惊讶。
她亲他,是因为实在忍不住了,她太想吸一口灵力了!但又怕钟以岫再昏过去,就出此下策,如果他再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她就说是他情绪激动晕倒了……
却没想到,她亲吻的时候刚开始逆练《悲问仙抄》,他的金核简直如同献媚一般,将不少灵力涌入她体内。
……太配合了吧!这简直是一个眼神过去就乖乖脱衣服的类型啊!
她很难不狠狠嘬一口。
不不不、坚决不能太贪心。之前灵力大涨都被人看出端倪,这要是吃了太多,超过了结晶期初段该有的水准,绝对会引起怀疑。
她甚至为了不让钟以岫再昏倒,金核吐出的灵力,她只克制的吃了一半,另一半都顺着汇入钟以岫自身经脉之中……
没有什么满足感,能比得上这种灵海充盈的餍足,她甚至因为太舒适而亲吻得慢条斯理起来,甚至在唇舌间轻轻安抚并不拒绝的他。
羡泽后知后觉的发现,钟以岫整个人都有点发软,一只手在身后虚虚的撑着,另一只手虚扶着她后背,鼻息咻咻作响,肩膀发抖。
不会真的要昏过去了吧?
羡泽撤开嘴唇,他坐不直身子,跟她双眼平视。
钟以岫头脑中一片混杂,半晌才将目光聚焦在羡泽脸上。
她微红的双唇紧闭,完全看不出刚刚的……主动,双眸毫不心虚且热烈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瞧见她双唇,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大口呼吸,胸口起伏。钟以岫连忙闭上唇,但气息却不可能这么快平复,鼻息热的像是在烫他的上唇。
脑子里有太多话,反而一句也都说不出来了。
羡泽忽然勾起嘴唇露出笑容来,转过了脸去,轻声道:“最后这句,应当怎么理解?”
钟以岫呆呆看了她发髻片刻,这才意识到她在问功法,他撑起胳膊,坐直起来,眼睛落在宣纸上。
却一个字都看不进眼里去,只瞧见了纸边被他抓破的地方。
羡泽看他许久都不回答,回过头去看他。她目光从他略显慌乱的双瞳,落到他嘴唇上。
他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突然将唇抿进口中。
羡泽笑了一下。
果然,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她吸了一大口灵力,注意力只是放在这个吻上。如果这般顺利,她完全可以后续进一步、再进一步,能让他头晕目眩的招儿还多的是,以后怕不是能找到了长期灵力饭票。
钟以岫忽然道:“为什么突然亲、亲……”
羡泽目光直白:“因为想要这样做。”
面对这样的回答,他想要追问“为什么想要这么做?”嘴却像是被粘住了。
钟以岫只感觉自己若与她对战,只怕是剑都被她挑飞了。
她再次转过头去,发髻上玉兰花简直像是蹭过他眉眼,钟以岫欲言又止,手刚要扶住她肩膀,还要再开口,羡泽忽然抬起头来,对着远处道:“江连星,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连星拎着饭盒,在她院里来来回回纠结了小半个时辰,忽然见到胡止也来找她。
“羡泽不在吗?”胡止看见院内窗户紧闭,便猜到:“你在这儿干什么?”
江连星猛地抬起头:“啊。她在明坡上修炼功法,我打算去给她送饭。”
胡止笑:“天天有你管饭,我就没见她吃过辟谷丹。正好,她给我的这半块夹沙蓬莱金,我打算给自己打一柄武器,不知道她最近用刀可有什么新发现,想跟她探讨一二。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送饭?”
江连星想到那偏院里不只她一人,连忙摇了摇头,不想让胡止去撞见:“她说了不让打扰,我在考虑还要不要给她送饭,就怕她不想见我。”
胡止笑了:“那我就不去了,可你有什么不能去的,她防谁也不能防你。你去一趟,顺便帮我转达一下吧。”
江连星心里也鼓起勇气来,干脆一点头御剑朝偏院去了。
飞到半山上,快落下的时候,他才瞧见廊下似有烟雨霏霏,立了一张书案,二人坐在一处似乎正运转功法,羡泽忽然转头拧身,朝钟以岫的方向靠近。
他第一反应是师母要一头撞死钟以岫,之后才打个激灵后知后觉,脚下御剑急刹,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前世,他也偶然撞见过她与其他人亲近,但那时候更多是对师母寄人篱下的心痛——
可此刻,江连星也不知道是自己成熟了,还是对方确实不算是混蛋。他更多的是尴尬与避之不及,目光都不敢往那个方向转,急急背过身去。
羡泽是真的喜欢他吗?
江连星将剑倒转回去往回飞,飞了一段又觉得恼火,这个什么师尊,明明就是为老不尊!也没有对外头说过什么,也没有任何婚娶的意味,怎么就这么亲近了?这合适吗?!
他全然忘了刚刚好像是羡泽主动。
再说师母早上起得那么早真的会饿!
江连星想来想去,拎着沉甸甸的食盒,又返程朝偏院的方向而去。
他就应该陪着师母去,坐在廊下好好监督这个垂云君到底有没有好好教授心法!
到了依稀能瞧见的距离,这俩人似乎终于分开了,羡泽转头看向了书案。
江连星松了口气,落到地上。不过他立刻又有些后悔,是不是这会儿他们之间氛围正好——但再飞走了也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两步,羡泽如今灵识似乎极为通明,立刻就抬起头看到了他。
江连星干脆远远对二人颔首行礼,拎着食盒走过来,僵硬道:“我想着您早上没来得及用饭,所以就装了些吃食送过来,也有给……垂云君的。”

江连星走近过来, 同手同脚的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几层打开,里头的糕饼杂点还温热着。
钟以岫比他更尴尬, 连忙摆手, 脸腾地就红了,甚至又想躲起来。
羡泽拽住了他胳膊,道:“连星, 你也干脆坐下吃几口吧, 御剑飞了这么远, 身上都要生寒了。这里也有热茶。”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沉默地坐在桌边。
羡泽拿起桌子上的热茶刚要给江连星倒一杯, 他立刻起身接过:“我自己来。”
三杯热茶, 白烟袅袅,只有她托腮看山, 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另外两个人都垂着头不说话。
钟以岫还一副生怕冷场的样子, 干巴巴憋出一句“真的很好吃”, 结果没人接他的话,他嘴一抿, 更是一副“我是不是说错了话干脆杀了我吧”的表情,人都要昏过去了。
羡泽连忙对他笑了笑:“嗯。好吃你再吃一块。”
江连星则要把食盒给盯出窟窿来了, 她喝一口茶, 他就赶紧续上,简直像是三年不开张的饭店里唯一一位服务员遇上唯一一位顾客,她喝得都要打嗝了,干脆按住了江连星,把水壶压在了桌子上。
她也受不了这个氛围,想让江连星先回去算了, 却瞧见江连星眼巴巴地看着她,开口道:“您是累了吗?要回去歇息吗?”
羡泽:“那倒没有累。”
刚嘬了一口至纯的灵力,正亢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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