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始终放心不下,偷偷查下去,才发现那药确实有古怪。而且就是皇上授意的,不想让满宫嫔妃有子嗣。”
“竖子敢尔!”
宁母怒了,她只有宁秀一个女儿,自幼捧在手心长大的,本来就不想她进宫,没想到事情一步步逼到那里,竟是不进宫不行了。
她难过的几宿没睡好觉,流得眼泪都湿了几条帕子,后来进宫看到女儿气色还好,又听说皇上待她不错,才微微放心。
谁知皇帝小儿居然敢给她下药,宝贝女儿的枕边人居然是只披着人皮的豺狼,这不是在挖她的心嘛!
刘碧雪的事儿她也听说了,只没想到竟有如此内情!
“可是,他毕竟是皇上,怎会不想要自己的子嗣呢?”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在宫中束手束脚的,也没几个能信得过的人,只能查到这里了。”
“阿秀放心,剩下的就交给我和你爹吧。若他真敢如此欺人,就算他是……,我宁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娘亲。”
“傻孩子,跟娘还说这些作甚,只是你心里要有数,那害人的东西可不能再喝了。”
“娘放心,我向来不爱吃药,所以起初我就躲着没喝,后来发现那药有问题,我更是让春燕帮我遮掩,然后想方设法倒掉,算来我竟一次都未喝过。”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神佛保佑!”
宁母回去后,把事情跟宁父一说,两人都觉得事关重大,于是调集人手,暗地查访。
他们在宫外行事方便得多,而且宁父位列宰辅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手段。
过不多久,他们就查出那药确实有问题,至于宇文智彰为何要下药,恐怕还真是为了刘碧雪。
他们好不容易才寻访到宇文智彰没继位时的旧仆,他说当初在府里刘碧雪受宠得很,宇文智彰把她看得比命还重。
仆从们私下还议论,不知宇文智彰会娶哪家贵女。
不过不管哪家贵女嫁进来,看来都只有独守空房的份儿!
没成想后来宇文智彰竟成了皇上,他们本以为主子成了皇上,他们也能有好日子过了,不料宇文智彰竟让他手下的暗卫将府中下人杀了个干净,谎称来了强盗!
他是凑巧心脏长在右边,才逃过一劫。
这么想来,宇文智彰进宫就冷落刘碧雪,表现出一副跟她不熟的样子,恐怕是为了帮她避宠。
宁母急了,“宇文智彰既然有心上人,还给满宫嫔妃下药,恐怕他对所有嫔妃都不怀好意啊。”
“唉,我们几个老家伙本以为他是年轻不老成,才会把心思都放在后宫上。如今想来,是我们小看他了,人家纳的都是高门贵女,这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啊!若阿秀没觉察,这计策倒确实可能成功。只是这手法太不光明磊落了,哪有帝王的凌然之气呢!”
宁父摇摇头,满脸失望。
“那,那他会不会对阿秀……”
“现在他羽翼未丰,定然不会。”
宁父搂着宁母的肩,轻轻安慰她。
随后,他们在宫里的眼线也传来消息,宁父看完就扔到一边,“真是不知所谓!”
宁母拿过来匆匆几眼扫过,“他,他年纪轻轻竟得了这种毛病?我说他怎么开始寻仙问道了呢。可怜阿秀,这是嫁了个什么人!”
“哼,咱们是被人蒙骗了,怎么能算把女儿嫁他了!如今想来,阿秀进宫这事也处处透着蹊跷,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掉进荷花池?皇上又怎么就恰好经过了?只怕是被人安排好的。”
“老爷,那咱们该怎么办?”
“看来得找那几个老家伙合计合计了。”
他们言谈中,已经对宇文智彰失了从前的恭敬,只像在谈论一个骗了他们宝贝女儿的登徒浪子!
在朝中混了大半辈子,宁父当然知道跟什么人说什么话。
跟有些人可以吐露实情,有些人要半遮半掩,还有些人只能暗示,总之,不少女儿身在宫中的朝臣都嗅出了端倪,既惊且怒。
他们有的确实疼爱女儿,为女儿愤愤不平,还有的只把女儿当做家族联姻的筹码,但就算只是筹码,皇上没有善待她,也不是小事啊。
说明皇上完全没有将他们收入麾下的意思,也根本不想生下带着他们血脉的皇子。
为人臣子,要是到这个地步还发觉不出自己身处险境,那多年官场真是白混了!
京中局势瞬间微妙起来,还有不少流言传出。
有说皇上失德以致至今尚无子嗣的,有说皇上得了隐疾不能人道的,更要命的是,还有传言说皇上性好龙阳,根本不喜女子,跟所有的嫔妃都是演戏,所以至今无嗣!
流言传到宇文智彰耳朵里,气得他在御书房一顿乱砸,瓷器碎了一地!
他下令严查,可谁也查不出流言的源头,而且这种事禁是禁不住的,你越重视反倒越让人觉得自己说中了。
总之,流言越传越广,尤其是最后一条传言,弄得宫里的侍卫人心惶惶的。
他们仔细一回想,皇上是挺喜欢对他们拉拉手、拍拍脸的,拍的时候还若有所思的,该不会……噫!
第65章 读心皇上去死(10)
这个流言还是挺有说服力的,佐证就是宇文智彰挺久都没宣召嫔妃了。
于是,侍卫们分成了三派,一派觉得自己无此姿色,皇上无论如何看不上,既然自己很安全,皇上喜欢啥样的关我屁事,还是继续摸鱼划水吧。
还有一派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看中,但就算为了前程,也不想做此牺牲,就恨不得离宇文智彰远点儿。
即便迫不得已必须宇文智彰回禀,都恨不得在衣服上写着,“皇上,奴才真的不是走这个路线的,奴才已经娶妻了,您不能这样啊!”
要不是在御前得注重仪表,他们都恨不得在脸上抹灰了。
另外一派则揽镜自照,自我感觉甚好,一定能胜过宫里那些“小浪蹄子”,完全可以咬咬牙,为了前途搏一把。
这类人则拼命找机会在宇文智彰面前露脸,最好是能找机会露个点,恨不得对着宇文智彰大喊,“皇上,我可以!”
宇文智彰:……朕不可以!
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更气了,偏偏这事又没法说,他总不能冲侍卫们大喊,“朕喜欢女人,你们没机会了!”
其实最好的辟谣方法就是召幸嫔妃,可他如今的情况,若是召幸嫔妃,直接就坐实另一个流言了。
他只能硬生生装作流言不存在,一门心思解决最大的问题——刘碧雪。
可他找来的所谓高人,要么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要么干脆就是骗子,根本毫无作用。
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糟,他焦虑不已,听别人心声对他来说就是个负担,他开始日夜都戴着手套,根本不想与任何人接触。
而且他审视自身,发现他的境地竟空前危险。
朝中没有心腹大臣,原来的心肝宝贝刘碧雪也不能相信,更重要的是,他的暗卫开始逐渐消失,人数越来越少。
派其他人去查,结果就当给人家送菜了,消失的暗卫更多了。
宇文智彰心惊,这是他手头唯一的嫡系力量了,若连暗卫都没了,他这个皇上真成了空架子了。
朝中那些老狐狸也更难搞了,过去他拿嫔妃们当借口,对那些老狐狸要么打压,要么拉拢,还能跟他们斗一斗。
可如今他们像是吃准了他不能如何,也不在意自己女儿能不能得宠了,一个个就知道跟他绕圈子,满嘴里掏不出一句实话。
他处境越来越不妙,接刘碧雪出来的日子也遥遥无期,当然,按他现在的心境,也根本不想接刘碧雪出来。
刘碧雪几次从冷宫里传出消息,想见他一面,他都找借口回绝了。
他倒不担心骗不过身边那个东西,因为他的处境确实够糟糕的。
可刘碧雪的传话越来越急,他也不能一直回绝,于是硬着头皮屑去见刘碧雪了。
一见面,刘碧雪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皇上,怎么情况突然就坏到如此了?为何会有这么多流言?暗卫怎么又接连不见了?”
暗卫还是她穿越过来后,知道宇文智彰以后会当皇上,而且登上皇位后会设立暗卫,就提前劝他设立的,就是想让宇文智彰知道她的“才智”。
可惜这本书她只是用来打发时间,随便翻翻的,很多细节都没留意,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否则她定能抢占更多先机。
暗卫被她当成了心血,看着暗卫越来越少,她十分心疼,暗骂宇文智彰这个无用的男人。
宇文智彰被她骂的咧了咧嘴,“朕也不知哪里出了纰漏。”
然后就听刘碧雪在心里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行,事情坏到这个地步,说明不少朝臣都出手了,我们做的事情败露了,凭这个男人根本应付不来。我不能陪着这男人一起死,看来,得考虑下那些人的建议了。”
宇文智彰一凛,不知刘碧雪要做什么,就对她说,“碧雪,朕最近实在太累了,有些困乏,可否在你这歇息片刻。”
刘碧雪正不想应付他呢,就为他铺床让他躺下,“臣妾这里条件简陋,委屈皇上了。”
“哪里,这话该朕说才是,你看这屋子如此破旧,让你住这里真是委屈了。”
“皇上,臣妾不委屈。臣妾身在冷宫,皇上又有诸多不便,还想方设法照应臣妾,臣妾岂能不知足。臣妾只盼着皇上万事顺利,救臣妾早日出去,跟皇上团聚。”
两人口不应心地演戏,刘碧雪铺好了床,宇文智彰躺下闭目养神,还拉着刘碧雪的手,说这样他才能睡得好。
刘碧雪犹豫一下,到底没挣脱。
她正要静下心,盘算自己的事呢。
“系统,最近有人联系我,说只要我帮他们拿下宇文智彰,就能放我出宫,从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盘算着未尝不可。”
“可是你出宫了,要如何完成任务?”
“谁说出宫就不能做任务了?任务不是让我爬到最高处就行嘛,经过此事我也想清楚了,男人根本靠不住,还得靠我自己才行。等我出了宫,了结了这摊烂事,随便干点什么不能胜过这些无知的古人?!到时系统你也回我身边,正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把读心的手段给我,以后在宫外谁对我图谋不轨,我就能提前知道了。若我做生意,更能知道不少信息,定然无往不利,比跟着这苟男人强多了!哼,白白跟他一场,居然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罪倒是受了不少,亏他在书里还是主角呢!”
刘碧雪跟系统商议停当,决定跟联络她的人敲定了,下次宇文智彰来看她,就想办法把宇文智彰拿下邀功。
过了一会儿,宇文智彰睡醒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来探望你,可朕竟然睡着了,也没好好跟你说说话,真是朕的过失。”
“皇上说得哪里话,臣妾能看到皇上就心满意足了。”
宇文智彰神色又有些沉郁,“唉,其实想想,朕虽然坐上了皇位,却何尝开心过一日?朕得逼着自己宠爱那些各怀心事的女人,还得算计各位朝臣,跟你会面都得偷偷摸摸的,这做贼一样的日子朕真是受够了。”
“有时候朕真想退位让贤,只跟你过寻常夫妻的日子,这皇位随便谁来坐,我也不争了。咱们出了宫,你想做什么朕都随你的意,你看如何?”
第66章 读心皇上去死(11)
刘碧雪一惊,探究地望向宇文智彰,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又偷偷问系统,“他听不到我的心声吧?”
“听不到,我帮你屏蔽着呢。”
“唔,还好还好。看来就是这苟男人心灰意冷在发疯,哼,老娘才不会陪他呢!自古以来,退位的君主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他想死可别拉上我!”
想到这里,她清清嗓子,“皇上说的哪里话,皇位是您的,凭什么拱手让人呢?再说就算您退位了,那些妃嫔怎么办?是跟您走,还是您不要她们了?那些朝臣又岂会善罢甘休!咱们走到今日,已经没有退路了。”
宇文智彰垂下眼,一派落寞,“是啊,没有退路了……”
“皇上别灰心,流言不过是一时的,那些朝臣的女儿们可是在您手里攥着呢,来日方长,您定能独掌大权的!”
刘碧雪言不由衷地安慰他一番,生怕他一时钻牛角尖,下旨跟所有人说,朕倾心相爱之人是刘碧雪,朕只想跟她归隐田园。
要是那样的话,她真想活活弄死宇文智彰!
她跟宇文智彰请求,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请宇文智彰再过来看她。
“臣妾知道冷宫不是体面之地,可是那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实在相思难耐……”
“好了,朕知道了,朕那日会过来。”
宇文智彰古怪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刘碧雪则给联络她的人回信,约定了到时拿下宇文智彰,交换她的自由。
两人各怀心思,却不知一切都被宁秀尽收眼底。
“五儿,你把宇文智彰的屏蔽解除了吧?”
“当然。而且你放心,刘碧雪的系统绝对发现不了。”
“嘻嘻,他既然能读心,那就让他好好读读刘碧雪的心声吧,体会一下什么叫伤心欲绝。”
到了约定的日子,宇文智彰去了冷宫,和刘碧雪会面。
刘碧雪吃了一惊,“皇上,臣妾以为您晚上才会来呢,这青天白日的,让人瞧见您来冷宫,未免……”
“未免如何?朕是天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敢多言!”
“是,自然没人敢的。”
刘碧雪暗想,当初送我进冷宫时你怎么没胆量护着我,如今倒是破罐破摔了。
这几日她一直让系统留心宇文智彰的行踪,知道宇文智彰越发没个正形,整日跟那些道士厮混,连朝都不上了,还亲自动手炼丹,不禁撇了撇嘴。
她只想甩掉宇文智彰,不再关心他的好歹,只是拿出酒菜,劝宇文智彰喝酒。
宇文智彰笑笑,“在这冷宫里,碧雪居然还能置办酒菜,可真是有心了。”
“呃,臣妾也是求了这里的太监好一会儿,还给了他们不少钱,他们才肯帮我送进来的。皇上,陪臣妾喝一杯吧,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呢。”
“好啊,那就喝吧。”
两人碰碰杯,刘碧雪发现宇文智彰端着酒杯迟迟不往嘴里送,便开始催促,“皇上,您怎么不喝啊?”
“哦,朕是觉得——你受死吧!”
“啊!!!”
冷不防宇文智彰将酒杯对着刘碧雪扔过去,酒泼了她一脸,酒杯也砸得她鼻子泛酸!
不等她反应过来,宇文智彰已经拿起凳子,对着她狠狠抡过去,将她抡倒在地!
她头上鲜血淋漓,一阵天旋地转!
“皇上,你做什么?!”
宇文智彰嘴上诉苦,手上也不闲着。
“哼哼,朕倒想问问,你这妖女想做什么!朕一片真心都给了你,可你却用妖物蒙蔽朕,还刻意引导,让朕堂堂一代帝王,只知道围着后宫转,还暗害自己的妃嫔,如今更是连皇位都坐不稳了!你居然还想卖朕求荣,真是痴心妄想!”
“你,你都知道?你能听见?系统,你快救我啊!”
刘碧雪大惊,再看着宇文智彰状若疯癫,居然拿出引火之物,然后从袖子里拿出纸包,里面满满的黑色粉末,顿时觉得不好。
没想到宇文智彰借炼丹之名,居然做了些火药。
系统,“我只能帮宿主读心而已,怎么救你?”
“可他想要我的命,你还是只能读心吗?不能帮我做点别的吗?说点什么也行啊!”
系统顿了顿,“雪雪,站起来!”
刘碧雪:……要不你先去死一死吧!
她在冷宫里倍受磋磨,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又被宇文智彰先发制人打伤了,头晕目眩爬都爬不起来,根本无力抗衡宇文智彰。
她只能走怀柔路线,爬过去抱住宇文智彰的腿苦苦哀求,“皇上恕罪,我确实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但我也是为了安身立命,才做此无奈之举。求皇上饶我一回,我以后定然对皇上忠心不二,我知道很多未来之事,都可以告诉您,定能助您大业有成。”
“呵呵,别忘了,朕如今能听到你的心声,你说朕会不会信?你若真有这个本事,朕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刘碧雪,“你个死系统,怎么还没把他的金手指收回去?”
系统,“因为宿主并未下达这个指令。”
刘碧雪:……你坑死我了!
宇文智彰一声冷笑,“碧雪不必多言了,你不是常说要跟朕同生共死嘛,今日朕就如了你的愿吧!”
他毫不犹豫地点着了火!
只听一声巨响,然后屋里升起滚滚浓烟,着起火来!
“不好了,冷宫走水了!”
“快救火啊!”
“坏了,皇上在里面呢!快救驾啊!”
不管皇位再风雨飘摇,可他毕竟是皇上啊,就这么死了,他们怕跟着倒霉呀!
你可以死,但能不能别死在我们眼前!
宁秀在宫里静静品着茶,喧闹声远远传来,好似与她无关。
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没那么走运了,宇文智彰的心腹太监正哭的涕泪横流。
“荣主儿饶命啊,奴才做的事都是皇上指使的。他让奴才安排人,趁你进宫时推你入荷花池,他就等在附近,然后及时走过。到时你想不当他的嫔妃都不行了。至于后来他为何冷落您,奴才实在不知啊,奴才……”
“好了好了,谁问你这些了!难道我还想承宠不成!你若想活命,这就去丞相府见我爹,把刚才的事原样跟他说一遍,你是证人,命倒是能保住。”
“是。奴才这就去!”
皇上眼看着是不成了,他得想办法活下去啊!
第67章 读心皇上去死(12)
看他走远,宁秀放下茶盏。
“害原身进宫的帮凶也找到了,五儿,咱们的任务都完成了,也该走了。原身回来后,若愿意留在宫里,就留下过清静尊贵的太妃日子。”
“若不愿意,这具身体根本没侍过寝,她进宫也是被人陷害的,就让她爹上道折子,请她离宫回家,就当这些事没发生过。”
五儿,“她毕竟是正式册封的嫔妃,还能离宫回家?”
“那有什么?这连自焚的皇帝都有呢!宇文智彰死了,朝中重臣又得商量立哪位新君。原身的爹身为丞相,可是很能说得上话的。再说朝中想把女儿接回来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也对,那就让原身选,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吧。咱们走起——”
朝阳升起,一位女子身着彩衣,从洞府中飞出。
她踏光而来,窈窕多姿,如神女降世。
即便修仙之人见惯了美人,也忍不住为她驻足。
只见她袅袅婷婷地站稳了,张开鹰逃小口,声音婉转清脆,“哪个煞比在老娘洞府前唧唧歪歪,有本事给老娘站出来,看老娘打掉你的狗头!”
“你,你怎能如此粗鲁?”
“对呀,你一个炼气期的女人,给大师兄提鞋都不配,怎么配嫁给他!”
“大师兄,你快来吧,看看这女人的真面目!”
“真面目,呵呵!”
宁秀冷笑,“你有本事叫他来看啊,看看他还会不会巴巴地求娶我!哼,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们这几个丑八怪来反对嘛!”
“你,你简直无耻!我一定会告诉大师兄的!”
“哟,吵不过我就知道告状,你是不是还没断奶呢,还不滚回去裹尿布!”
她对面几个女修各个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领头的那个更是“苍啷”一声宝剑出鞘。
“我这就替大师兄教训你!”
“你来啊!我可是跟你大师兄定亲了,是他不日就要过门的妻子。你们要敢动我,看他会不会饶了你们!”
“你——”
拔剑的女人作势欲刺,被后面几个女人拉住了,“师姐不可动手啊,大师兄不知为何,甚是宝贝这女人。再说她毕竟是大师兄的未婚妻,你若是伤了她,不是在打大师兄的脸嘛!”
“是啊,师姐若要惩治她,只管去见大师兄,把她出言不逊的事如实道来,大师兄定会惩戒她的,何必脏了你的手呢!”
领头的女子被她们劝住,恨恨将剑收回!
谁知宁秀倒得了便宜卖乖,“诸位师妹,看在我家寿生的面子上,我就做做好事,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好了。”
我家寿生?!
几个女修听了气都喘粗了几分,秦寿生是她们大师兄的名讳,她们都不敢叫呢,这女人居然叫的这么亲密,真是恬不知耻!
可是,不知这女人要说什么秘密,万一跟大师兄有关呢!
她们的心都有几分痒了。
领头的女修收敛了怒色,满脸高傲,“有什么秘密,你且说来听听!”
“这个秘密就是啊,我最喜欢看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陶冶情操啊!听清楚了没,清楚了就给我滚,别在我家洞府前狗吠!”
“你,你这坏女人!这分明是我们大师兄的洞府。他都没有赶我们,你凭什么!大师兄,你快来看看啊,这女人欺负我们!”
几个女修气得跺脚,纷纷大嚷。
宁秀乐得前仰后合,“你们省省吧,若是你们一叫就出现,那就不是大师兄了,是召唤兽!”
要说人不能得意忘形呢,她话音刚落,天边有道人影踏剑而飞,正朝这里赶来。
那人衣袂飘飘,若仙鹤亮翅,带着常人难及的仙气,简直恍若飞仙。
几个女修看了眼睛一亮,惊喜地迎上去,“大师兄~~!”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
宁秀:……靠北哦,还真成召唤兽了!
秦寿生落地,几个女修燕子一样围上去,叽叽喳喳地告状。
宁秀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就当看不要钱的耍猴了。
毕竟她已经看过原剧情了,知道如今秦寿生可舍不得她出什么差错。
这是个玄幻修真位面,大小门派林立,修士地位很高,普通百姓对他们的地位望尘莫及,就心生仰慕。
谁家子弟若是有灵根,能拜入仙门,这家人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在村里说话都更有分量了!
原身也心动了,她自幼有些灵感,于是刚成年就求爹娘带她去测灵根。
爹娘带着她揣上钱,去镇上专门测灵根的地方,为她交了钱,报上姓名八字,把测灵珠放到她头上,为她测灵根。
如今测灵根成了风尚,也有宗门派人在此地守候,若遇到好苗子就先下手招揽。
原身相貌不俗,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连守候在此的大宗们弟子都忍不住凑上前听结果,希望给自己添个貌美可人的师妹。
“五灵根,下下资质!”
测灵根的人说话机械冰冷,如一盆冷水浇头,将原身跃跃欲试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大宗们弟子翻个白眼,悻悻地坐回去。
她这般资质修炼极难,要想提升境界,每个灵根都要修炼,不但费功夫,连资源都要消耗五份。
若是出身修仙界顶级世家还可,能用资源把她堆出来。
可她若有如此出身,也不必巴巴跑到这儿测灵根了。
她这种资质想进大宗门是痴心妄想,倒是有小宗门看她貌美,同意接纳她。
但这些宗门良莠不齐,也不知收她要干什么,原身爹娘不敢让她冒这个险,干脆带她回家,安慰她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她家还算殷实,一定给她说个好人家,再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让她好好嫁人过日子。
原身也死了心,决定接受现状。
谁知平地又起波澜,忽一日,她家竟飞来了数位修仙者,由一位年长者领着,替他们门派大弟子秦寿生向原身求亲。
他们是凌云宗的,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秦寿生不但生得天人之表,还术法高深,深受同门推崇,认为只有他能承接掌门衣钵。
这样的人物能向原身求亲,就像一块绝世馅饼从天而降,瞬间将原身全家砸得晕晕乎乎!
原身更是从见到秦寿生第一眼,就对他芳心暗许了。
第68章 杀妻证道去死(1)
于是,她跟着秦寿生回宗门,喜滋滋地备嫁。
可没几日她就受了不少冷眼,秦寿生的同门都觉得她高攀了,对她不假辞色。
她也感到委屈,向秦寿生倾诉。
但秦寿生只是微微皱眉,“你没什么修为,资质又低,他们难免对你有些误会。等你我结为夫妻,日后多跟他们相处,他们就会发现你的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身为大师兄,必定要团结同门,你将来就是他们的师嫂,更要容让他们。就算有些闲言碎语,你只当清风过耳就好,还是把心思用在婚事上吧。”
原身只能听话,想着成亲之后就好了。
就算资质不佳,她也会用心修炼,不给秦寿生添麻烦。
谁知婚礼当日,他们刚刚礼毕,秦寿生柔声问她,是否心满意足,原身含羞点头,下一瞬就被一剑透胸而过了。
冰冷的剑身穿过身体,她每一次呼吸都是彻骨剧痛。
“为……为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秦寿生,而秦寿生眉目冷淡,全无半分情意,仿佛杀的是个与己无干的人。
“我修炼的是无情道,怎么会真的心悦你呢!娶你不过是因为你的命格适合这套功法,能助我突破瓶颈。你也不必觉得委屈,你能以我妻子之名死去,你家人又得到那么多好处,你也该瞑目了。”
“你,你——畜生!”
原身流下血泪,口中更是喷出鲜血。
听她敢骂自己,秦寿生脸色一变,可紧接着天光大动,鸾鸟飞腾,四处摇晃,修为略低些的甚至站都站不稳了。
巨响过后,秦寿生金光附体,神色越发冷漠庄严,仿若无喜无怒的神祗。
他转身飞走,站到凌云宗主身边。
凌云宗主重霄子抚着爱徒的肩膀,“哈哈哈哈,好啊,寿生你已经修成了无情道,成为顶级修士了,为师也能放心把宗门交给你了。”
“哦,原来大师兄跟她成亲,是为了修无情道啊!”
“我就说嘛,山鸡怎么能配凤凰呢,她哪里配得上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