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撤回了窗台的照片，但没撤回睡衣照。
这就随便她了。
钓鱼，从来愿者上钩。

人一旦睡不着，就有可能搜索“一辈子有多少秒”这种无聊的东西，应珑也一样。
她百无聊赖地翻着龙战的微信群，越看越无语，干脆不睡了，在管理群圈了铁老板。
药师玲珑：【@铁马秋风】
铁马秋风：【？】
药师玲珑：【你平时看不看微信群？】
铁马秋风：【不咋看，咋了？】
他一边回一边瞄了眼，也有点小尴尬：【呃……】
药师玲珑：【都是成年人，玩玩也不是不行，但万一牵扯到诈骗，龙战=818，名声还要么】
瓜州火速冒头附和：【药师说得对，是该好好管管了】
铁马秋风：【嗯嗯，那瓜州你看着点，有不对劲就踢出去】
应珑扶额。
她之前一直在琢磨件事儿，北崖是小白，多半不是创立龙战的人，上辈子的会长估计还是铁马秋风，后来怎么就变成他了呢？原本以为是朋友闹掰，可最近看下来，他们现实关系很铁，也不计较钱财，没道理为游戏闹翻。
先看到微信群的情况，有理由怀疑是公会出了问题。
这可不行。
她辛辛苦苦待在龙战，是要他成为第一公会来着，散了再建之前的努力算什么？必须给摁死了。
药师玲珑：【不要为难瓜州了，他管后勤就够吃力的，再说，干嘛让他当这个恶人？】
药师玲珑：【断人钱财坏人姻缘，要挨雷劈的，瓜瓜这么辛苦，你舍得？】
说实话，网游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有人追逐被人追捧的感觉，有人就想搞搞网恋，早晚有人聊天，排遣寂寞，人生不易，游戏里找点乐子是人之常情。
她不想批判网友的游戏道德，但至少别上818，更别法制咖。
药师玲珑：【让瓜瓜写个群规，你发群里，OK？】
铁马秋风：【OKOKOJBK】
瓜瓜发了个OK的表情，私下加她好友。
是的，他们俩之前都在群里聊，一直没加上。
他开场白就是一句道谢。
瓜州：【谢谢】
药师玲珑：【应该的】
瓜州：【群里风气越来越不好，可我不好说什么】
药师玲珑：【是啊，说不定哪个就成老板娘了】
瓜州：【可不，吃瓜.JPG】
瓜州：【总之谢谢，铁风还是听你的】
药师玲珑：【我还怕你嫌我多管闲事】
瓜州：【你是管理，怎么会是多管闲事呢[doge]】
应珑微笑。
瓜州终于接受她了，很好。
云裳也跑来和她私聊：【干得漂亮】
药师玲珑：【[飞吻.JPG]】
她们感情迅速升温，只有铁马秋风焦头烂额。
因为北崖也在管理群里冒头了：【可以退那个大群吗？】
铁马秋风：【为毛？】
北崖发了张截图，密密麻麻的好友申请。
应珑感觉自己是真的无聊透了，居然点开仔细看，申请的列表没截全，毛估估有二十几个，ID被他随手涂鸦打码，但头像没涂全，看得出来从性感成熟的美女到可爱的漫画都有，备注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问问道家的玩法，我是25本的XXX，老板要代练吗可打折。
离奇的是还有一些【上午在咖啡馆的钱还你】【从XX那里要的你的微信】……似乎是现实里的好友申请。
这么多申请，看得她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药师玲珑：【6】
铁马秋风：【你取消群聊加你不就行了？】
北崖：【我有好多群- -不方便】
铁马秋风：【换小号】
北崖：【麻烦，算了我取消下】
这些事情和应珑无关，她熄灭手机，睡觉了。
照旧是沉甸甸的一夜，睁眼就是中午。
应珑认命地起床刷牙洗脸，上班社畜一下午。今天不太忙，傍晚回宿舍还有余力，赶紧打开游戏。
北崖照旧组她：【日常】
应珑今天精神好很多，有力气探究了：【why？】
【队伍】北崖：？
【队伍】药师玲珑：知道我不舒服，跑过来带我做日常，日行一善？
她很想说这有点暧昧了，但又不觉得北崖是想泡她，干脆直接问。
【队伍】北崖：算是
【队伍】北崖：当我套近乎也行[啃萝卜]
【队伍】药师玲珑：有没有真心话听听
【队伍】北崖：不杀我？
【队伍】药师玲珑：嗯
【队伍】北崖：你们女生怪惨的
【队伍】药师玲珑：？
【队伍】北崖：状态受生理影响很大
【队伍】北崖：你在军功榜掉到15了
应珑哑然。
电子竞技已经是生理因素影响最小的项目了，但即便如此，她的生理期反应很大，状态就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这两天又累又没精神，还有点头疼，做日常都勉勉强强，别说去战场大杀特杀。
她心里当然也不爽，可已经习惯了这种生理因素带来的困扰。
每个女生都要学会和大姨妈相处，恨也没办法。
没想到北崖会“看见”，还说怪惨的。
【队伍】药师玲珑：看见了
【队伍】药师玲珑：过两天收拾他们
【队伍】药师玲珑：先做任务
【队伍】北崖：1
两人迅速清掉了日常，惯例开28本更新装备。
北崖算是好人有好报，刷了半个月第一次掉落一柄紫色拂尘，终于能换掉他200块买的手工装备。
他出副本第一件事就是点药师玲珑切磋。
应珑看在他带自己做日常的份上，接了切磋，按着他揍了一顿。
“不错，比以前有意识了。”她夸奖，“最近没少PK吧？”
北崖“嗯”了声，费解地问：“我输在哪里？”
他研究过装备，两人下本进度相同，装备伯仲之间，他有灵宠，命中比一般角色高，她还在用普通的毒蛇，附毒一般般。道家和医家没有明显的职业克制，但他还是被打得很难受。
“道家的主流就不是物理剑，是法术控制，你现在学的技能少，技能之间的衔接不流畅。”应珑道，“等级上去，技能学得足够多，搭配好了就能连招——唔，你键位怎么安排的？”
北崖：“铁风教我的，你要看吗？”
应珑心里生出不妙的感觉：“明天我帮你看看，今天还有点事情。”
“去战区？”
“做任务。”她说，“我要想想30本怎么打。”
铁马秋风本来在装聋作哑，一听这话憋不住了：“本还没进过，你怎么研究？”
“九州的设定很细致，简单本不仅仅是boss血量少怪也少，里面有困难和噩梦本的线索。”应珑道，“22本里就有很多雕像，当时我们都忽略了。”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副本的设定确实有迹可循，假的是她后来看人复盘才知道。
不过，副本的首通记录她早有想法，简单本和普通本不用急，打起来才有竞争，噩梦本的首通必须由她为龙战拿到，没有第二种可能。
那就要提前做点准备了。
“明儿白天和你摸鱼说。”她退了队伍，“我去忙了，没事别找我。”
“噢。”
应珑退掉队伍，点开地图，把野庙鬼影的文案从头到尾读了遍。然后骑上小毛驴，按照老婆婆说的地方，找到了地图上一个偏僻的村镇。
随便接取了两个跑腿支线，稍稍刷了点声望。
小村镇的任务很少，半小时就清空。
没有收获。
她并不着急，按照支线文案里提到的出嫁娘子的文字信息，又前往另一个稍大的县城。这个地图就有一些玩家了，都来去匆匆，不是清任务的剧情党就是忙着升级的，他们看到药师玲珑都会停下来围观一会儿，看看大佬在干啥。
发现她也在跑腿做任务后就失去了兴趣，大佬也才29级，也要清任务升级，正常。
路边有个小号才25级，不知道为什么接了这里的任务，打不过28级的怪，在当前频道求助：[可以帮我打一下吗？]
应珑组了她，帮她打掉了任务怪，在她的感谢声中退掉队伍。
小号懵懵懂懂地走了，就好像她当初一样。
所有人在九州都是萌新，只有她一个是老鸟。
九州还是从前的九州，最初的心情已经不会再有了，这大概是重生者唯一的遗憾。
好在对她来说，这个游戏还有很多值得挖掘的秘密，也有很多值得达成的目标，《野庙鬼影》的噩梦首通就是最迫近的一个。
她溜达到县城门口，继续清任务找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一个千金小姐策划绑架事件，希望父母松口嫁给书生的支线任务里，发现了一个“李小姐”的名字。
[爹，难道你也想看着我像李娘子一样跳湖吗？]
野庙里的女boss叫李嫣。
应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28本开头的boss是问号，打完就出现了李嫣的名字。
如今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提示，让玩家去追寻李嫣的故事。
知道是跳湖就好办，地图虽然不能自动寻路，可湖泊的标记很明显，她一个个找过去就行。
先去最近的小河，发现一只30级的红名大野怪，赶紧跑，走远点看到一个小池塘，周围三三两两的蚊子野怪，树下有一个拱起的土包。
应珑试着点中，却没有触发NPC对话。
但这真的很像一个坟头，土里还有半块腐烂的木牌。
绕树走两圈，意外发现这边的野花可以采集。她切换成生活技能的锄头，挖了两株野花，回到土包前选择使用。
[你祭奠了湖边的无名氏]
[你做了一个梦]
屏幕旋转，出现很多朦胧的光线，但什么动画都没出现。应珑等过场结束，仔细检查自己的状态和包裹，果然发现一个名为[梦境碎片]的道具。
点开道具，她看到四张残破的地图，像钢笔素描，只有大致的轮廓，勉强分辨出是一栋房屋，一个水井，一种点心和一个角色的背影。

九州的设定是真的牛X，有些任务也是真的难。
应珑用的笔记本，分屏摸地图太费眼睛，坚持了半小时就受不了，干脆把图片截屏保存到U盘就睡觉。
大姨妈已进入末尾，次日九点就醒了。她艰难地起床登游戏，想提前清掉日常任务。
北崖又又又在线，看她上线就组她，继续帮她做日常。
【队伍】药师玲珑：我好了
【队伍】北崖：帮我看键位别忘了
应珑：“……”满脑子的线索，还真忘了。
【队伍】药师玲珑：下午找你
【队伍】北崖：好
清掉日常，赚点日常小钱钱，应珑就立马下线上班。
办公室没有人，她赶紧开电脑插U盘，用办公室的打印机把四张图都打出来，想起答应北崖的事，再打了一张空白的键盘图。
微信戳他：【把你的手放到键盘上，拍张照片给我】
北崖非常听话的发来了照片。
应珑：“……”啧。
首先，手很好看，满足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圆润整齐，指骨仿若青竹等一系列男神要求，以至于她很想怀疑是网图。
但照片里拍到了屏幕，上面有道家的技能栏，想怀疑也怀疑不了。
也可能是角度拗得特别好。
应珑在短视频刷到过的男神腰男神手多如牛毛，有几个是真的？全靠角度拗得好，滤镜给得妙。
她叹口气，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咋说呢，这键盘……
药师玲珑：【你这手，用笔记本自带的键盘不嫌小吗？？？】
北崖：【[衰]有点，这新买的】
他又发了张苹果电脑的照片过来：【我原来用的这个，不方便就买了台游戏本】
应珑打字：【笔记本看下】
他继续发照片。
这张更清楚了，外星人的笔记本电脑，这会儿估计要三万多。
药师玲珑：【笔记本可以，你去买个机械键盘】
现在键盘圈还没有太多轴体可选，她思考了会儿，建议他：【你不在乎钱的话，轴体可以都买一个试试手感，键盘最重要的还是和你的手型匹配】
老师进来了，她登录微信网页，假装在整理表格，悄悄摸鱼打字。
【网游的键位以WSAD四个方向为核心，你的左手基本就放在这个区域，所以，常用技能最好都在能按到的范围，连招放在一起】
【轻功不需要经常开，是常驻状态，我就放得远，用鼠标开，武技和毒系可以连招，我基本放在一起，123就是断脉、破体、斩血，毒系技能都是近身放，我用Q、R、F】
【道家心法切换频繁，技能也多，你要度过这段尴尬期最好买几个通用技能，考虑到以后技能增加，你挑选键盘的时候，最好能挑一把左手覆盖区域比较多的键盘，F区也能用上最好】
【键盘排列不能太紧凑，会误触，也不能太大，左手覆盖的键位太少就很难打了】
今天没事，老师捧着咖啡杯到隔壁办公室串门去了。
应珑翻出键盘图纸，写写画画，拍照发过去。
【我看你之前F区是心法，这个可以，以后心法都放F区，那你看键盘的时候留意，不要买F区有其他功能键的，位置要在平放手掌时手能按到的距离。你走物理攻击，1-5和字母区看你平时习惯怎么按顺手，也可以123搭配ERF，看个人习惯】
北崖：【我马上出门买键盘，等等给你看】
行动力真强。应珑腹诽了句，回了个【嗯】，开始摸鱼。
半个多小时后，北崖发来几张照片，好多个键盘配列，每张都有手对比大小。
光线真实，角度巨多，手却还是那双手。
西八，这小子居然是真材实料？应珑有点吃惊，还有点郁闷。
她的恋爱脑是萎缩了不是切除了，鬼知道会不会死灰复燃，万一不小心被勾出感觉，那可咋整。
心里胡思乱想，正事也没耽误，她观察了会儿，和他说：【桌子够大就104，数字区可以设置快捷键，左二的F区和你的手比较吻合，你试试按起来方不方便】
他两分钟后回复：【可以，买了】
又问，【鼠标要买吗？】
一次配齐也不错，她回复：【如果你之前随便买的，最好换一个】
鼠标不跟手容易造成腱鞘炎一类的问题，尤其他在线时间长，更容易疲劳。但这个讲起来就复杂多了，应珑懒得当保姆，网上搜了篇讲鼠标挑选的文章发过去。
北崖发了句谢谢，没再打扰她，一个多小时后才把新的键盘和键位发给她过目。
药师玲珑：【可以了】
北崖：【晚上切磋？】
应珑：“……”造反啊。
药师玲珑：【。】
收拾东西下班。
原想省点钱食堂吃饭，走到一半天上飘起雨丝，她没带伞，阳台衣服也没收，不敢耽搁赶紧回宿舍。
果然，前脚进楼后脚下雨，风一吹，满地金黄的落叶。
应珑把自己和室友的衣服都收进，翻翻柜子，拆泡面烧水。
一边吃泡面一边游戏也很幸福。
对了，明天更新，先看看更新公告。应珑拿书本盖住泡面盖子，一目十行扫过一千多字的公告内容。
简单总结，出重阳节的活动了。
普通玩家可以参加【登高】活动，获得经验和重阳糕奖励，重阳糕是高品质食物，可以非战斗状态下回血回蓝，公会玩家可以进行【种茱萸】活动，一起插茱萸能够给公会增加物资，组队的人也能提升亲密度。
除此之外，完成剧情任务【重阳乐】能获得一件免费时装，开启【金秋时节】礼盒有概率获得马王堆长寿绣残片复原的直裾【金秋祈寿】，限时脸模【金桂馥香】，动作【月宫舞】。
总结，卖点外观过双11。
这也没啥好说的，总要挣钱，卖外观总比卖数值强点儿。
应珑唉声叹气地爬上YY，被北崖叫住：“药师？”
“副本门口。”她说，“插旗是吧，快点，我的面要坨了。”
他倒也礼貌：“那你先吃。”
“放心。”应珑温柔地说，“打你用不了五分钟。”
北崖：“……”
他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三分钟后丝血坐下。
应珑关麦吃面。
六点钟铁马秋风上线，组织大家下28本：“明天重阳活动的经验估计不少，我们可能这周就能进30本了，这次可不能让他们领先了啊。你们经验都多少了？”
应珑瞄向经验条：“29.32。”
北崖：“29.46。”
“草，你吃仙丹了？”铁马秋风惊悚，“我才29.1啊，你哪里升级？”
“战区，刷怪，做任务。”北崖困惑极了，“你怎么这么慢？”
“……”
云裳给他解围：“我也才29出头，暮雨呢？”
“28.86。”暮雨微微不安，“我拖后腿了，抱歉。”
“你每天都要下25和28，没有空升级很正常。”应珑道，“让瓜瓜别给你安排副本了，这周能升30吗？”
暮雨为难地“呃”了声，半天才道：“我这周末有点事，和朋友约好了一起旅游，已经鸽了她好久，再鸽我怕她和我绝交。”
“噢，没事没事，生活重要。”铁马秋风一边安慰暮雨，一边斟酌，“龙战需要首通记录，你如果来不及，就只能找别人了。”
暮雨松口气：“那肯定的啊，不能让大家等我，要是你们能再找个治疗就好了。”
铁马秋风：“好，今天先打，回头我和瓜瓜说一声。”
“好的。”
28本照常开，应珑该打打，该划水划水，和暮雨私聊。
你悄悄对暮雨说：压力大不要憋着，玩游戏就是为了开心
暮雨悄悄对你说：[扯脸]是有一点，药师，如果你单治疗是不是会更好？
你悄悄对暮雨说：我玩毒医就是想输出，五人开荒本，单治疗加毒医最灵活
暮雨悄悄对你说：对不起，我拖后腿了
你悄悄对暮雨说：马上活动，经验追起来很快的，只要你想继续和我们开荒
暮雨悄悄对你说：我想和你们一起拿首通
暮雨悄悄对你说：我一直PVE，从来没有拿过
应珑正想鼓励她一下，她又发来一句心里话。
暮雨悄悄对你说：我玩治疗还可以，可是在刀剑也没机会和铁风一起打本
暮雨悄悄对你说：我应该坚持吗？我也喜欢和亲友玩
应珑理解她的纠结和彷徨。
游戏和现实一样有壁垒，有时候下本，人家直接要求你装备多少评分多少，不然不收，平民玩家很少能和大佬们一起下本打战场。暮雨机缘巧合和铁风一块儿下本，成为固定团的一员，却也面临了以前没有的压力。
和亲友下本很轻松很快乐，公会争夺首通却是一刻不能放松。
是舒服的玩游戏，还是为荣誉而努力呢？
应珑不能帮她决定，发给她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安静地打完本，铁马秋风问：“药师下不下战场？”
“忙。”应珑拿着打印出来的稿纸，准备艰难地跑地图去。
铁马秋风没催她，和北崖一块儿下先锋战场了，20人的小战场比战区更适合他，能凭借装备和等级快速收割人头，而不是被群殴。
应珑翻看四张图纸，决定不走街道，爬上城镇的屋脊最高点对比，免得因为走大街而错过里面的建筑。
这无疑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房屋不在沿街的位置，而是在一座府邸后面的荒园内，把大街犁一遍都休想看见。她用轻功攀岩走壁，滑进断壁残垣，找到图纸的角度，慢慢调整视角。
某一刻卡对了坐标，屏幕出现拾取的提示。
应珑打开录屏，拾取碎片，终于看到了一段动画。
大意是一个女子对镜梳妆，与心上人成亲的场景，婚礼现场非常热闹，新郎穿着黑红深衣，在宾客的祝福下与新娘喝合卺酒，彼时，残阳如血。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她接着寻找水井。
找到房屋后，水井就比较好找了，就在荒园里面。
拾取碎片，她又看了段动画。
那会儿女子似乎刚成亲没多久，园子里的灯彩还未撤下，一个少年正围绕着水井背书。然后一滴水珠落下，场景在涟漪中转变，竟然又是婚礼，但这一天阴雨密布，雨丝纷纷扬扬，女子脸上也没了笑容。
结了两次婚？
什么意思？

第42章 君子偕老
应珑看了两段动画，愣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好在她都开了录屏，一会儿可以反复揣摩，倒是不着急，继续找下一个线索。
第三张图是一份点心，这就有点棘手了，她走出荒园，一家家店铺走进去找，有二楼的上二楼，有后院的逛后院，把体力全用光，只好就地坐下吃馒头。
这时，暮雨发来私信。
【密信】暮雨：药师，刚刚铁风在YY说让瓜州找个治疗和输出，要操作和装备都过关的
【密信】暮雨：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在带25的两个本么，其实公会的奶和输出不少
这点应珑当然知道。
大公会在副本方面都有好几个团，一团二团属于精英团，三团四团稍次，但在外面也数一数二。成员按照装备和操作划分好，如果一团缺人，就从二团抽人过去帮忙，以此类推，确保公会永远能走在第一梯队。
铁马秋风操作寻常，却是熟练的会长，更有瓜州前后张罗，找人很容易。
治疗顶暮雨，输出顶云裳，都是人之常情。
应珑拿起水杯抿口，回复她。
【密信】药师玲珑：所以啊，你也别有压力，开开心心出去玩，回来再肝游戏
【密信】暮雨：道理我都懂，但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
应珑相信她是明白的，亲友可以等你，可以专门为你攒局，公会不行。铁马秋风在游戏里丢钱是为了交朋友吗？不，他是为了自己的游戏体验。
平时照顾妹子送东西无所谓，不在乎这点钱，但关乎到他本人的感受，铁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板。
暮雨不是他的亲友，他不会等暮雨。
铁马秋风只会等北崖，因为他们是兄弟，他也会等药师玲珑，因为没有她，他就没把握拿首通。
游戏和现实一样残忍。
游戏就是现实的一部分。
良久，暮雨才再度问。
【密信】暮雨：药师，你玩游戏是为了什么呢？
【密信】暮雨：我玩游戏是喜欢游戏里的人，和大家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密信】药师玲珑：为了一切
钱、人生、荣誉、快乐……一切的一切。
但暮雨不明白。
【密信】暮雨：？
【密信】药师玲珑：赚钱
【密信】暮雨：噢噢
她没有再发消息了。
药师玲珑回满体力，继续寻觅线索，最后在县城对角线的一家店铺里找到了点心。
这回的剧情更加离谱。她看到女主和第一个结婚的人抱着孩子，旁边是另一个男童在吃点心，好奇地张望襁褓中的婴儿，然后镜头给到碎裂的点心，又是一场婚礼，现场摆着一碟同样的点心，女主麻木地坐在席子上，妆容厚重，阴影里的新郎看不清脸孔。
应珑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她没有真正打过30噩梦本，因为30级的她还是个菜鸟，普通本能过就不错了，长大后才开始慢慢变厉害，彼时就算去刷噩梦本，也是按照攻略靠等级、装备碾压，故事还真不太清楚。
就差最后一个碎片了。
应珑翻遍整个县城，肝到凌晨一点多，把县城里所有的NPC都看了遍，愣是没找到符合的。
这就操蛋了。
如果在其他地图，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可没有就是没有，应珑再郁闷，策划也不会给她变一个，只能下线睡觉。
第二天10点钟才匆忙起来，先开电脑登游戏。
北崖已经在了，还是一样马上组她。
【队伍】药师玲珑：我好了，但继续，忙
【队伍】北崖：噢
她飞快去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
路上给他弹了下微信。
药师玲珑：【我出门了，你把我的号带回安全区挂着就行】
北崖：【知道了】
她就安心社畜一下午，惯例5点半左右重新上线。
日常都清完了，她又去战区杀了两个人助助兴，感觉彻底找回了状态。
铁马秋风六点钟就上线，组上她：“药师，今天云裳带二团28，我们换两个人熟悉下，以防万一。”
“可以。”应珑把昨天的录像调出来，“你们指挥，我要研究点东西，没问题吧？”
“没问题，都打多少遍了。”众人升到29后，打本更轻松了，简单本又没什么特殊机制，连铁马秋风都无压力。
他喊瓜瓜进团，瓜州就把替补的两名成员组进来。
纵横家肉包子。
医家红酥手。
瓜州在YY里说：“他们每天都下25普通，也下过噩梦，输出和治疗都不错，手法操作过关，应该没问题。”
“妥。”铁风跳到副本1号房间，其他人也陆续进屋。
“开本了吗？”肉包子是普通的烟嗓，语气随意，不像是个学生，“我到了。”
“我也到了。”红酥手的声音干脆明亮，“今天多关照。”
铁马秋风言简意赅：“开了。”
熟悉的荒废野庙，熟悉的野猫开局，应珑一边打一边调整视角，观察地图的角角落落，试图发现一些线索。
别说，她还真发现院子里有一口枯井，被荒草覆盖掩埋，不认真看还发现不了。
等进入庙中，果然，破损的神像前供奉了挂满蜘蛛网的糕点。
打完金童玉女，穿过白骨轮回的长廊，就见到与荒废的屋舍相同的梁柱。
应珑确认了心里的猜想，四个梦境碎片都与副本相关，想找到最后的背影线索，还是得从副本里找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