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赶紧道：“我可顶不了简姐。”
程荣：“所以先招个实习生，让你适应一段时间。”
简虹又说道：“不过，孟姐十二月都要退了，我一直以为小沈是来顶孟姐的。”
程荣想了想，他很快就被说服了：“这么想，那好像也应该来一个人。”
简虹对沈烟说道：“小沈，你昨天请假了，你没看到，昨天来找周助的人，一波一波的。”
程荣接着道：“幸好周助机智，他昨天在陆总办公室躲了一天。”
沈烟听了程荣这话，放心了不少，陆总办公室里有一间休息室，这她是知道的，周行怕是在里面补觉的吧。
难怪他昨天晚上下班之后，整个人还是精神奕奕的，她还以为他真的不用睡觉。人家“有情饮水饱”，他是“有情不睡觉”。
原来如此。
简虹在工作中和李贺峰接触过几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她提名道：“小沈，和你一起进来的小李，是不是以前你们校学生会的？我觉得他其实还不错。”
程荣赶紧凑过来：“哪个哪个？快点开通讯录，让我看看。”
简虹点开了市场部的通讯录，指着一个“火娃”头像，对程荣说道：“就他，李贺峰。”
程荣对着他的头像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他前后市场部的其他人头像：“123456，合着他们市场部这几个人，葫芦娃啊。”
沈烟也跟着看了一眼，李贺峰是“火娃”，余新年是“水娃”。
简虹纠正程荣道：“还有一个空白的呢，这个大概是老六，隐身了。”
她们在办公室聊天聊得正欢时，简虹的座机响了。
简虹看了一眼座机的号码，是一串她没见过的短号。
沈烟：“简姐，怎么了？谁啊？”
简虹正好开着通讯录，她迅速地在通讯录里搜索了一下，奇怪道：“是……董事长夫人？”

沈烟听到这个称呼, 愣了愣。
她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是她爸爸说，她妈妈的闺蜜欣欣阿姨, 是陆氏集团董事长夫人的好朋友。
陆氏集团董事长夫人, 不就是陆总的妈妈吗？
沈烟终于把她是怎么进的陆氏集团总裁办给理清了。她原来走的是陆总妈妈的关系啊。
不过，周行肯定是不清楚她到底怎么进来的, 陆总应该清楚？
“小沈，小沈？”
沈烟抬起头, 见程荣在喊她：“诶？程老师，怎么啦？”
程荣见她走神有些奇怪, 但他也没多问，就说道：“我就是想说, 你猜董事长夫人喊小简上去干什么？”
沈烟摇了摇头。她虽然走的是董事长夫人的关系进来的，但她连董事长夫人的面都没见过。
她妈妈倒是和楚欣提过, 她们是不是应该请董事长夫人吃顿饭，方便的话喊上沈烟的上司一起, 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沈烟。
但她妈妈的这个提议被楚欣否决了，楚欣摆了摆手，大言不惭, “不需要，无所谓的, 他们习惯了”。
她妈妈想这倒也是，陆氏集团那么大个公司，塞个小关系户就要请吃饭的话，他们董事长夫人一天吃三顿大概率是吃不够的。
沈烟妈妈这才作罢，只请了楚欣一家大家聚了聚。
程荣显然也没觉得她能给他答案，他继续说道：“也挺奇怪的, 陆总上来以后，董事长至少还开大会的时候会来公司，但董事长夫人，几乎从来没来过。怎么今天就突然过来？”
沈烟好奇道：“董事长夫人，难道以前经常来吗？”
她还以为董事长夫人只是一个头衔，用来描述董事长的合法配偶。
程荣和她解释道：“以前在老陆总时代，董事长夫人在集团的职位是有实权的副总。你看范总现在管我们和财务，董事长夫人还要比他多管市场部和人事部，相当于业务行政两手抓了。”
程荣说到这里，瞄了一眼陆瑜的办公室，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而且，当年陆总上来以后，要给集团转型，董事长夫人是第一个带头反对的。”
沈烟瞪大了眼睛：？这是她能知道的吗。
她是不是应该说，她入职以来唯一做的正确的事情，就是没有把她是托关系进来的事情挂在嘴边？！
程荣见她这副表情，很是受用，他又说道：“范总，其实就是董事长夫人的眼线。”
沈烟：！！！
她忽然联想起来了，难怪范总一开始，对她还挺好，还要力挺她，原来是因为范总以为她是自己人啊？！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她是自己人啊……
程荣虽然很受用沈烟的震惊，但她的反应怎么感觉超过了普通吃瓜的震惊。
“小沈，小沈？”程荣这才注意到，沈烟自从刚刚简虹接了董事长夫人的电话，上去20楼谈话以后，她整个人就有点神思恍惚，“你这吃瓜，吃的也太沉浸式了吧？！”
沈烟：……
沈烟十分心虚。她看了看面前的程荣，决定老实交代：“程老师……其实我……”
程荣见沈烟欲言又止，好奇道：“你怎么了？”
沈烟也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是走董事长夫人的关系进来的。”
程荣大惊！！他们总裁办还真是卧虎藏龙。
“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程荣赶紧撇清自己，是他班门弄斧了。
沈烟赶紧喊住他：“不是，程老师，我虽然是走董事长夫人关系进来的，但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程荣：？
程老师听沈烟这么说，他上上下下大量了一圈沈烟，又看了看陆瑜的办公室，最后，他摸着下巴：“那我大概有点懂了。”
沈烟：？她还没懂呢。
程老师重新往沈烟身边凑了凑：“你来的时候，应该听过你的工位的传闻吧？”
沈烟点了点头。
程荣又问道：“你听周助吐槽过这些事情吗？”
沈烟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都是从她们的八卦小群里知道的，偶尔办公室的老师们会提到一两个人，她就这么听一嘴。
程荣：“周助深受其害。”
沈烟：？
沈烟好像也能理解，听说以前进来的人，都是冲着陆瑜来的，但他们毕竟名义上是挂在总裁办的，算是归周行管。
程荣继续说道：“董事长夫人退了以后，安静了大半年吧。接着，我估计是两凑凑，董事长夫人可能看陆总一直单身很担心，外面对陆总虎视眈眈的人确实也多。所以经常会有这个董事的女儿，那个领导的千金，更离谱的事，还有据说和陆家是世交家族的少爷，被安排进来。”
沈烟愣了愣：“啊？少爷？”
程荣：“对，男的！”
沈烟：“董事长夫人，这么开放的吗？”
程荣叹了口气：“那我们的少爷不找对象啊。”
沈烟心想，那是董事长夫人没有找对地方啊，她应该在国外找啊。
程荣接着说道：“这就苦了我们周助了。最厉害的那一阵子，我们总裁办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就那个少爷，每天都在陆总办公室门口蹲点。陆总最早来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不出来的。”
这沈烟真的没想到，她一直以为陆瑜和她一样，就是天生的社恐，只不过陆瑜可能比她强一点，他能强行克服。她完全没想到，陆瑜的社恐是后天的啊。
程荣：“然后，今天要撞飞咖啡，明天要打翻蛋糕的，连我们楼层的保洁，那阵子离职率都高了不少。”
沈烟提问道：“那这么影响工作，董事长夫人还会继续塞人吗？”
沈烟又觉得有点可惜，虽然对不起周行，但她上班之后，怎么就没吃到过这么精彩的瓜呢。
程荣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了。
沈烟被他看的一愣一愣：“啊？”
程荣指了指她，沈烟也跟着指了指自己，她似乎有点想明白了，她一拍桌子：“我也是。”
程荣被她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是是是，您也是。”
沈烟：……
她突然回想起来，范总第一次看到她时，把她打量的快要发毛的眼神，以及他说的那句“这是换路线了呀，不知道小瑜吃不吃这一款”。
她当时都快气炸了，是周行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印象中，她当时还觉得周行“高大靠谱”，结果转头就被周行派了个活。
这么想来，范总是董事长夫人的眼线，范总对她不礼貌的说辞，这一切好像都串了起来。
“我其实也是被塞进来，当陆总的相亲对象的。”
程荣对她点了点头。
串明白了这一点，沈烟十分无语：“那我每天在这里认真工作，是为了什么呢？”
程荣顺着她的话：“因为你对工作的热爱？”
沈烟：……
不得不说，这一认知，对沈烟多多少少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人果然还是应该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实力获得工作。
她以为她是来好好工作的，甚至因为混在了春招队伍里，大家也都以为她是来好好工作的。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要是周行一开始就知道她也是靠着董事长夫人的关系才进来的，他还会喜欢她吗？
上次周行说，他在第一天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对她有好感了。他如果知道，她是作为陆总相亲对象被安排在这里的，他还会对她有好感吗？
他现在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会对她有看法吗？倒也不是她之前故意要隐瞒，只是没有人来问她，她也不能逢人就说，“我上面有人”吧。
程荣明显感觉到沈烟自从意识到她被安排进来的目的后，整个人就有点受打击，他准备安慰她：
“小沈啊，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后悔啊？”
沈烟抬头看了看程荣：“诶？我为什么后悔？”
程荣：“那你本来的目标是陆总，现在变成了周助，亏了呀。”
沈烟赶紧反驳他：“那不亏。”
范总发癫挡在她前面的人是周行，手把手教她工作摸鱼技巧的人是周行，钟丞发癫挡在她前面的人还是周行，和她一起养猫会给她剥虾烤肉涮毛肚的人还是周行。
赚不赚她不知道，但她肯定不亏。甚至来上这个班，能认识周行，她对上班这件事的好感度都提升了不少。
沈烟有点慌了，如果她是作为陆总的相亲对象被安排进来的，她又和周行在一起了……
“完了，我任务完成走偏了，我不会被赶走吧？”
程荣摸了摸下巴，略作思考：“你签劳动合同了吗？”
沈烟：“签了。”
程荣：“那你慌什么。”
沈烟：……
“也是，开除我还得赔n+1呢。”
程荣点了点头：“就是不太多罢了。”
沈烟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程荣赶紧安慰她：“开玩笑的，简姐走了，你再走，我们总裁办是要原地解散吗？而且，周助也不会让你走的。”
说到这里，程荣忽然想到：“不知道我们单位有没有夫妻双方不能在一个部门的规定。”
沈烟：？这进度跳跃的也太快了。
他们说话间，简虹已经从20楼下来了，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对沈烟说道：“小沈，朱董有请。”
她见沈烟没反应过来，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董事长夫人，不过你要记得，要喊朱董，她喜欢别人这么喊她。”
沈烟站着的身子晃了晃。
来了来了来了呀。
程荣推了推她：“快去啊，你认识的，你怕啥。”
沈烟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程老师，我不认识的。”
程荣：“啊？”
简虹笑道：“快去吧，小沈，朱董人很好的。她应该就是怕我走了，你接手会有压力，和你聊聊天。”
简虹以为自己明白沈烟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她比范总领导架子小多了。你就想，她是陆总妈妈，这样就不怕了吧？”
沈烟心想，就是因为她是陆总妈妈，她才怕啊。
沈烟硬着头皮，听了简虹的话，带了本笔记本，又拿了支笔，走出了办公室，走向了电梯。
沈烟在朱董助理的引导下，走进了朱董办公室。
“来啦，小沈，坐。”朱董确实像简虹说的，领导架子比范总小多了。
沈烟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朱董办公桌的对面。
“朱董好。”
“小沈，听说你和周行在谈朋友啊？”只听朱董问道。
沈烟心想，来了来了，真的来了。她们公司果然是没有秘密的。
沈烟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朱董见她这么个表情，笑了笑：“小沈，你这么紧张，是因为觉得我把你安排进来是给陆瑜相亲的吗？”

总不能是看中她的能力吧？
只听朱董说道：“你会这么想，也并不奇怪，因为楚欣和我提这事的时候, 她就是这个意思。”
沈烟很想说, 但楚阿姨没有和她说过，她是这个意思。她如果早知道楚阿姨是这个意思, 她根本不会来。
朱董语气一转，又说道：“我承认, 我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会看你的简历的。但看完了你的简历, 我就改变主意了。”
沈烟：“啊？”
她的简历，难道做的很好吗？
那份简历难道不是她随手套用的模版吗？她自以为那份简历里, 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她们学校的名称。
朱董：“上面写了你国考省考笔试成绩, 申论都过了80，我还特意让我助理去查了成绩公示。”
沈烟被朱董说愣了：“我还在简历上, 写了我的笔试成绩？”
朱董对她点了点头。
沈烟心想，这大概率是她爸妈帮她加的吧……怎么连这都要写上去啊，她可真是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朱董又说道：“接着, 我助理帮我找出了你们学校的校刊，给我看了你发表在校刊上的文章。然后, 我就彻底改变注意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直接向我们集团投简历，正常参加春招秋招，但我还是让徐经理把你放进今年春招的名单里了。”
沈烟又忍不住心想，不投简历当然是因为她爸妈更希望她可以去考公考编，没有逼着她投。
而且, 就算投了，她大概率在第一轮电话面试的时候，就挂掉了吧，都进不到二面三面环节。
沈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道谢：“谢谢朱董肯定。”竟然真的是看中了她的能力。
只听朱董语气温柔地问她：“你入职也快三个月了，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就像普通的长辈在关心她的工作情况，这题沈烟能答：“我觉得总裁办的工作氛围很好，同事们也都很关心我，领导……领导也好。”
朱董点了点头，问她：“简虹马上就要调走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烟总不能说，她的工作根本离不开简姐，她要是能不走就好了。
“简姐的工作能力很强、很细致，她肯定能在新岗位上发光发热。”沈烟觉得自己也是好起来了，现在这种套话张口就来。
只听朱董笑着说道：“我问你有什么想法，对你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
沈烟：？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只想随随便便做点工作，最好每天的实质性工作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当然，工资能不少就更好了。
“我……我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大概就是踏踏实实上班，做好手里的本职工作。”沈烟回答道。
朱董循序渐进：“是因为你不敢在人多的场合大声说话吗？”
沈烟：诶？她竟然连这事都知道，她也太关心我了。
朱董：“我打听过，你笔试成绩这么好，国考省考却都没考上的原因。你不打算克服一下吗？以后不管是去子公司做负责人，还是在集团总部，想要往上升的话，发言，这是必然要拥有的能力。”
沈烟弱弱地说：“如果升职，必定要克服这个困难的话，我也不是一定要升职的。”
朱董听了沈烟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她并不认同沈烟的说法，她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
沈烟摇了摇头。她应该知道吗？虽然她不理解朱董的话题为什么切换的这么快，但她确实不知道。
朱董笑了笑：“但你可以去通讯录里随便问一个中高层，他们都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烟再次摇了摇头。
朱董告诉她：“因为我有话语权。就算我现在不在位置上了，我还有陆氏集团百分之15的股份，我的想法能够左右他们一年到手的钱。”
沈烟愣了愣，随后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沈烟都不好意思说，她根本不理解自己的生日要被别人记住干什么，就算是黑天鹅蛋糕，买一只也够了。
朱董见她似乎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于是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上次帮周行挡了一大杯酒？”
沈烟不由感慨：“朱董，您竟然还关心这种小事。”
难怪说她们公司里没有秘密呢。或者说，难怪程荣说朱董是实权派的，她们公司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朱董竟然都知道。
朱董接着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在当时那个场合喝酒呢？”
沈烟回答道：“因为我觉得周行当时再喝下那一杯酒，可能要被送进医院了。”
她感受到了他的为难，她会心疼。她不想让他喝。她终于能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当时喝下那杯酒的动机了。
她当时，就喜欢他了吧。
朱董继续说道：“那周行为什么要喝这杯酒呢？你考虑过吗？”
沈烟这次是真的被问住了。周行为什么要喝呢，因为对方是建筑公司的老总？因为范总是他的顶头上司？
还是因为糟糕的酒桌文化？
只听朱董又问道：“或者，如果那天坐在那里的人是我，会有人来要求我喝二两白酒吗？我出去吃饭，只喝茶。”
沈烟好像有一点听懂了。
她试着回答道：“因为我和周行，站的还不够高？”
朱董点了点头，她就说她不会看错人：“因为你没有能够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沈烟醍醐灌顶，她好像抓到了朱董说的重点。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够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沈烟提问。
朱董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透露出来的野心十分坚定：“往上走，看到更高、更广的风景。女人，就是要掌握权力。”
朱董的这两句话，在沈烟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道路。
她从小就害怕和人竞争，做事也是，如果做到1就足够的话，她绝对不会再做2。
初中的时候，她爸有一天回家，突然说他发财了。至此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想的明明白白，她以后只需要躺得平平的啃老，就能够开开心心地等死。在高考填志愿选专业的时候，她想都没有多想，就选了自己喜欢的汉语言文学。
但朱董的这两句话，给她勾勒出了一个她未曾设想过的世界。
她觉得自己有点被朱董说服了，她为什么要在别人框定的规则里寻求舒适圈呢，她为什么不能自己来制定规则给自己制造舒适圈呢。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是有一团火焰。
等她能够制定规则之后，她就要在饭桌上，让范总一口气喝光一杯奶茶，全糖的那种！
等等，她都能制定规则了，为什么要和范总一起坐在圆桌上吃饭呢。酒桌文化，不应该把桌子一起都掀掉吗？
朱董说的抽象，沈烟倒是想的务实：“我明年上半年，报名竞岗？”
朱董再次觉得沈烟是一个聪明的好苗子，能做通她的工作，让她也很有成就感：“可以，明年我准备先让简虹再竞岗，调回来，然后让你去接替简虹。”
沈烟虽然刚刚在脑子里开展了一番宏图霸业，但朱董真的说到现实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适应不过来：“朱董，您是说，我明年去基世置地做行政？简姐回来接替周行吗？”
那周行呢……？
朱董纠正她道：“简虹先回来做周行的副手。”
沈烟好像有一点放心了。
“小沈，这半年，好好干。”朱董最后鼓励她。
沈烟充满干劲地答应了朱董。
等她走出朱董办公室，回到19楼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她这是被朱董……画了饼？
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朱董带进了她的思路里了呢。
“怎么不进去？”
就在沈烟站在总裁办门口怀疑人生的时候，周行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沈烟抬头看了一眼他：“你开完会回来了？我好像被朱董忽悠了。”
周行觉得办公室门口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他拉着沈烟的手，把她拉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怎、怎么了？”沈烟有些慌张，19楼的过道里，有监控的啊。
“办公室里有人。”周行解释道。
沈烟大惊：“会议室里没人也不能在会议室啊。”
周行关上会议室门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他是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想在会议室里做什么？”
沈烟：……
“不应该是我问你嘛，你拉我进来干什么吗？我还得去和简姐交接呢。”
周行笑道：“交接不急，朱董忽悠了你什么？”
沈烟纠结了一下，她决定先坦白：“我其实是我妈的朋友找了朱董才进来的。”
周行：“我知道。”
沈烟“咦”了一声：“是程老师他们告诉你的吗？”
周行：“他们刚刚和我说了，但我早就知道了。”
沈烟不太信：“那你之前……装的？”她印象中周行都好几次提到她是正经实习生来着。
周行想了想：“是你不敢和范总汇报工作的那次。我虽然对招聘没有话语权，但我了解过我们公司招聘的流程，你和范总汇报工作都磕磕绊绊的，我们公司那一本正经的一面二面三面，你肯定也害怕的吧。”
沈烟没想到周行那么早就看出来：“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问了干嘛。”周行看到沈烟的眼角处有一根掉下来的睫毛，就伸手帮她擦掉，“问了知道你是陆瑜的相亲对象，难道我就不下手了吗？”
沈烟：……什么东西。
她一拳锤到周行的胳膊上：“刚刚朱董和我说了，她招我进来，是要让我好好工作、升职加薪的。”
“她是这么说的？不是相亲对象？”周行在说到“相亲对象”的时候，忍不住心里泛酸，虽然他也知道，他吃陆瑜的醋根本没有道理。
他就是想吃。
只听沈烟说道：“恩，朱董说她看了我发表在校刊上的文章，很欣赏我，她很有眼光。”
沈烟把朱董的话略微艺术加工了一下。
周行撇了撇嘴：“我好像也说过，你在校刊上写的文章很好吧。”
沈烟：……
“这你也要争一争的吗？”
沈烟又说道：“这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朱董鼓励我明年报名竞岗。”
周行听了这话，又说道：“我也鼓励过你，明年报名竞岗。”
沈烟：……这天没法聊了。
“我走了，我去和简姐交接了。”沈烟转身想去开门。
被周行一把拉住，把她圈在会议室大门的门背后。
周行对这一套动作已经很娴熟了，在沈烟主动亲他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复盘出了理论知识，并在接下来的多次实践中获得了经验。
沈烟轻轻地推了推他：“会议室有监控的。”
周行：“这个会议室的监控是装饰，没用的。”
沈烟一脸正气：“那也是上班时间！”
上班时间摸鱼就很过分了，怎么能谈恋爱。沈烟平时摸鱼都很克制的，玩手机都只刷微博微信，从来不看电视剧的。
周行闻言，放开了她：“那你继续说，我不插嘴。”
沈烟这才把朱董和她说的话，大致意思告诉了周行，最后，她有些担心地问：“你说，她这么承诺我，万一我真的报名竞岗，到时候竞岗面试的时候面得很差，会不会很丢人？我不行的呀。”
没想到周行点了点头：“你确实不行。”
沈烟愣住：？
周行继续说道：“你昨天明明休息了一天，晚上还是晕了过去。”
沈烟：！！！
“去死吧你。”
周行赶紧再次抱住她：“好好好，说正经的。你别怕，到时候我帮你去偷题。”
沈烟：……
周行赶紧顺毛：“不是，还有半年呢。你想你从不敢和范总汇报，到可以在开会发言回答别人的提问，已经进步很快了，到明年上半年竞岗的时候，你肯定可以的。”
沈烟从他怀里抬起头：“真的可以吗？”
周行倒也不能和她打包票，只能说：“接下来每个月的例会，都你去讲？”
沈烟：……
周行看着沈烟望着他的眼神，虽说上班时间不能谈恋爱，但他们抱都抱了，亲一口也不过分吧？
就一口。

周行在沈烟反应过来之前，先发制人：“我奶奶下周六过生日, 你文章写好了吗？”
沈烟果然一下子心虚了起来：“你没有告诉我deadline是下周六。”
周行见沈烟注意力被转移走了, 便说道：“不着急，你现在开始写也来得及。”
沈烟赶紧说道：“我其实写完了一稿, 但是你没催我，我以为不急。我晚上回去发你,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还是我打出来, 你拿给你奶奶看看？”
周行：“你看着写就行，我不懂的。”
沈烟：“奶奶懂的呀。”
周行：“那你和我一起去给她看？”
沈烟拒绝：“……这不好吧。”
周行：“哪里不好？沈老师。我还想邀请你, 一起去我奶奶的九十大寿呢。”
沈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一直都记着周行奶奶的九十大寿，她对待稿子, 也十分认真，从N市回来之后, 她就着手写了。
她有点期待，周行邀请她一起去参加他奶奶的九十大寿，又有点害怕, 她觉得她和周行要是直接快进到见家长好像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