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里的黑色绒布上躺着一枚鸽血红宝石胸针,在阳光的照耀下看着无半分杂质,色匀而正。
许清川凑过去,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了?”
“没想到小叔还记得我喜欢这个!”姜星浅拿起那枚胸针,移到身前比了比:“大概是上个月吧,我回老宅看爷爷的时候,正好碰到小叔也回来。”
“吃饭的时候,堂哥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当时就把胸针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了。”
这枚胸针是寒假时姜星浅跟着姜璟叶一起去拍卖会时看上的,不过当时她去的晚,这枚胸针已经被一位私人收藏家买走了,她一直很可惜。
姜星浅是真的很惊讶沈斯年竟然还记得这件事,语气颇有些不可思议。
“我本来是故意刁难堂哥的,毕竟这枚胸针早就被私人收藏家拍走了,没想到小叔居然买了回来。”
“这价格要翻几倍吧?我记得当时拍下的价格好像是八百多万。”
许清川接过她手中的胸针看了看,黑眸里划过一缕意味不明的光,他笑了笑:“沈叔很疼你。”
钱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从不是问题,关键是心意。
私人收藏家手里的东西从来不轻易出现在市面上,沈斯年能在短短时间内找到买下这枚胸针的私人收藏家,还能劝服人家放弃,不得不说是用心了。
姜星浅把胸针放回盒子里,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看在这枚胸针的份上,以后他被催婚,我就不看戏了。”
许清川:“……”
自从得知姜星浅想要追他后,许清川一边重新安排当初被搁置的告白,一边等着姜星浅主动。
结果姜星浅虽然主动了,但效果却不是预期想的那样。
她说要早起陪许清川一起吃早饭,结果许清川在宿舍楼下等了她两个小时,没等到人,反而等到了她刚睡醒的电话,说今天起不来了,以后再说吧。
她说要陪着许清川上课,结果看着金融系密密麻麻的课表,那句一起上课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都轮到姜京南过生日了。
除了姜星浅在此期间深刻践行了什么叫“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两人之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深之公馆的包厢里,纷乱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昏暗,大理石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名贵的酒,一片纸醉金迷。
许清川单手端着杯酒喝了口,在周围肆意放荡的环境中,眉眼被勾勒得更深,喉结微动,冷淡的气质中又带了些浑然天成的散漫,惹眼的过分。
他侧眸瞧了瞧身边正沉迷于打游戏的小姑娘,心想,要不是告白场地还没布置好,不能满足小姑娘的仪式感,他早就忍不了了。
“许清川!过来一起啊!”
阳台那边,姜京南嘴里咬着烟,旁边还站着几个北城世家圈子里的富二代,他抬了抬手,叫许清川一起过去抽烟。
许清川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正想起身,衣摆突然被拽住。
他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目光从灰色衣服上的白嫩手指慢慢上移到少女精致的脸上。
小姑娘原本松弛的姿势变得端正,仰头看着他,灯光映在深蓝的瞳孔里,显得她看人时格外专注柔软。
姜星浅不喜欢许清川抽烟,但觉得两人现在还没在一起呢,她就这么管着人,好像不太好。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说,许清川已经先一步开口,语调懒洋洋地:“不想我抽烟?”
姜星浅沉默了下,最终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儿商量的意味:“你时不时抽一根没关系,但姜京南他们那些人都抽的很凶,你不要被带坏了。”
五光十色的纷乱灯光下,小姑娘用试探的语气和他说话,纤长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颤一下,小手还攥着他的衣摆玩着,模样又乖又软。
许清川烟瘾其实不重,就是心烦或者太累的时候会抽一根,他将手搭在她身后的皮沙发上,笑着说:“好,我不去。”
顿了顿,他又补充:“以后也会争取不抽,这样我们皎皎满意吗?”
姜星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惊喜得眼睛立刻亮起来,声音因为高兴而带着甜意:“满意啦。”
包厢内有人在唱歌,音响开得很大,吵闹个不停。
许清川凑到她耳边说话,呼吸间的热气铺洒在耳畔,嗓音低沉:“记不记得之前开学我送你回宿舍时说的话?”
姜星浅眨了眨眼,没想起来,转过头看他:“什么话?”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几乎呼吸交融,姜星浅心跳猛然乱了拍子,双眸微微睁大。
少年黑发黑眸,嘴角噙着笑意,那张被酒液浸润过的薄唇,性感又欲。
吐息间的酒气,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撩拨意味。
她突然想起之前烟火晚会时少年亲过来的场景。
温热、柔软,还有很好闻的清爽气息。
姜星浅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瓣。
包厢内灯光昏暗,许清川一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缓声重复开学时说过的话:“我说你永远有资格要求我,你不想我做的事,我便不会做,你不用害怕向我提要求。”
话音落下,小姑娘久久没有回应,视线还有些发直。
许清川顺着她的目光往下垂了垂眼,发现她盯着自己的嘴唇目不转睛。
紧接着,他听到小姑娘的心声。
【我要是这么亲上去,会不会太鲁莽了?】
许清川眉梢一抬,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在等自己。
他低低笑了声,忽地偏了下头,又凑近了些,甚至抬手揉捏着她的耳垂,嗓音经过烈酒冰块的冲刷,风流肆意。
“皎皎怎么不说话?”
周围光线不明,似有似无的蛊惑让这里的气温倏地变得暧昧滚烫。
黑发下的那双瑞凤眼像是闪着一簇火,一直烧到人的心里,姜星浅被诱惑的心理防线逐渐崩塌。
她吞咽了下口水,直起身,微微往前凑。
在咚咚作响的音乐声中,许清川垂着眼,长睫下的眸色宛若黑水翻涌,他就这么盯着小姑娘一点点靠近,微低的脖颈仿佛是一无所知等待被捕猎的猎物。
“来!我新调了一杯酒,你过来帮我尝尝味道。”
程烟此时突然出现,一把拎住姜星浅的后领,将人往吧台拽。
姜星浅:“……”
许清川:“……”
程烟是真没发现刚才这两人在干什么,当时包厢内灯光昏暗,这两人又经常凑在一起头对头说话,她就以为两人是在平常的聊天。
“给。”
她将姜星浅摁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两根手指推着一杯深蓝渐变的酒到她面前:“我用伏特加调的新口味,你尝尝看有没有什么建议。”
姜星浅愣愣地接过酒杯,人虽然还在这儿,但魂儿早就飞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只差两厘米就亲上去的画面,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脸也越来越热,根本没听清程烟说的什么。
她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耳边捕捉到“你、尝、尝”这三个字,端起酒杯就来了个一口闷。
程烟收拾完酒瓶,回头就瞧见姜星浅抱着个空酒杯。
她惊讶道:“你全喝了?”
姜星浅慢吞吞眨了下眼,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她咂巴了下嘴:“一口闷。”
语气听着还挺骄傲。
“这酒度数很高的。”程烟觉得要坏事,她举起一根手指在姜星浅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姜星浅定定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嘴角突然抿起一个笑,抬手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剪刀手放在耳侧。
“耶!”
程烟:“……”
死定了。
许清川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会儿没看着人,人就出事了。
这是姜星浅第一次喝醉,她酒量不算好,但平时少喝点儿也没事。
许清川一边将晕晕乎乎的姜星浅搂到怀里,一边冷飕飕地看向程烟。
程烟轻咳一声:“抱歉,没注意。”
许清川冷冷看她一眼,将目光落在怀中的小醉鬼身上。
小醉鬼脸颊红彤彤的,深蓝色的大眼睛泛起雾气,眼神也有些涣散迟钝,仰头一直盯着他。
带着醉意的热度顺着她的耳后蔓延到脖颈,嘴唇湿润殷红,甚至连冷白的锁骨都氤氲开一点薄红。
又欲又勾人。
许清川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柔声哄着:“我们回家,好不好?”
姜星浅已经醉了,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什么,她眼神湿漉漉地,就这么看着许清川。
倏地,她歪了歪头,粲然一笑,抬手啪唧拍在许清川脸上,还往中间挤了挤,声音软又娇。
“许清川,你真好看。”
这句话说完后,小姑娘头一歪,直接就这个姿势,搂住许清川的脖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许清川连忙抱住她往下滑的身体,胳膊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横抱起来往门口走。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头顶的水晶灯璀璨夺目,许清川站在电梯前垂眸看着怀中已经睡着的人。
小姑娘老老实实地攥着他的衣服,浓密且长的睫毛垂下来,眼尾泛着红,一股淡淡的酒气像是带着小勾子喷洒在他颈侧。
没心没肺睡得很香。
许清川叹了口气,坐电梯下楼去停车场。
找到车,他将人放到副驾驶,又任劳任怨地给她放平座椅,系上安全带。
“你就是这么追我的啊。”许清川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轻笑道:“总是撩拨我,然后又不负责。”
姜星浅没有感受到他的怨念,哼唧了两声,拍开在脸上作乱的手,声音黏黏糊糊地:“棕球……别闹……让我睡觉……明天再陪你玩球……”
许清川:“……”
得,又当了回狗。
车子一路开回柏竹华庭,许清川下车抱着人上楼。
电梯运行到一半,姜星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上方的灯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往自己最熟悉的怀里蹭了蹭。
电梯发出叮地一声,门打开,许清川走出去,在她头顶上笑了声:“小酒鬼醒了?”
姜星浅搂紧了他的脖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他说的话,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密码门打开,智能管家感应到有人进来后打开灯,许清川在门口换了鞋,抱着人去客卧。
“现在醒了就自己换上睡衣,好不好?”许清川将人抱到床上放下,轻哄着:“我去给你做醒酒汤,不然你明天早上起来头疼。”
姜星浅有时候会在许清川这里住,客卧里有她的睡衣,许清川打开衣柜拿出一条白色棉麻睡裙出来,放到床边。
“知道怎么换衣服吗?”
因为喝醉,姜星浅的眼神有些迟钝,她定定看着半蹲在床前的俊美少年,反应了好一会儿,还打了个酒嗝,才开口。
“知道呀。”
许清川被她这么软乎乎的语调弄得心痒,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才起身:“等我关上门出去就换衣服,换好就躺到被子里休息,好么?”
姜星浅乖乖点头。
这是姜星浅第一次喝醉,许清川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状况,将门关上后,立刻去厨房煮了个醒酒汤。
公寓里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冰箱里的食材都是新鲜的,许清川速度很快,醒酒汤做好后,倒进碗里吹凉,敲了敲门,进去看看小姑娘的状况。
即便是喝醉,小姑娘也仍旧很乖巧。
卧室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小姑娘换完睡衣后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睁着大眼睛,一脸安详地盯着天花板,床尾还有刚才脱下来后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许清川:“……”
就没见过这么听话老实的小醉鬼。
许清川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把人扶起来,喂着喝了醒酒汤,又去卫生间拧干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姜星浅期间一点儿都没闹腾,让张嘴就张嘴,让闭眼就闭眼,听话的不得了。
等将人伺候到睡着了,许清川关上门回到客厅,心里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醒酒汤,背靠流理台慢慢喝着,头顶上方明亮的灯光落下来,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垂,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
半晌,许清川忽地笑了下,心里被勾出一点儿坏心思。
“这么听话……”
暧昧烧耳的话渐渐低下去,湮没在唇齿间。
姜星浅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她揉着太阳穴起来的时候,懵了好久才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
昨晚喝了醒酒汤,她的头并不疼,就是有点儿晕。
姜星浅在床上又瘫了好一会儿,才拿过床头的手机。
上面有很多人的消息,她先点开许清川的对话框。
【X:餐厅有南瓜粥,你醒来后先简单吃点儿,等我中午回来给你带饭。】
今天周四,姜星浅没有上午的课,但许清川有早八,所以早早就出门回学校上课了。
她回许清川个好,又点开程烟的对话框,一脸沉重地发了条语音过去。
刚起来,她的声音还有些哑。
“你的那杯酒后劲儿太大了,我现在还头晕着呢,你以后少调吧。”
发完后,姜星浅将手机扔到床上,拎起自己的睡裙闻了闻,酒味儿虽然不浓,但味道也不太好闻。
她下床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就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她擦着头发去客厅,刚给自己倒了杯水,门口就传来动静。
许清川拎着几个外卖盒走进来,一眼就瞧见神色蔫蔫的姜星浅正抱着杯水慢吞吞地喝着。
她刚洗完澡,皮肤泛着粉,头发没有擦干,水珠顺着脖颈划落在漂亮的锁骨上,衣领都被打湿了些。
姜星浅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喝着水。
许清川把外卖放到餐桌上,走到她身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毛巾给她擦着发尾。
“哪里不舒服?头疼?”
“不是。”姜星浅打了个哈欠,眼里弥漫起雾气:“头晕。”
许清川摸了摸变干的发尾,将人转了个身,面对面,然后把毛巾放在她的头顶上慢慢擦着:“要不要今天请假休息一天?”
视线被毛巾挡住,姜星浅只能盯着许清川凸起的喉结。
脖颈的小凸起利落的上下滑动,又苏又性感。
她掐了下有些蠢蠢欲动想摁一摁的指尖,移开视线,盯着地面:“不用。”
两人离得太近,属于许清川身上的气息一点一点浸过来,姜星浅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
她推开许清川,一把拽下头顶的毛巾,匆匆忙忙回到客卧。
“我自己去卫生间吹干,你把饭摆出来吧,我一会儿出来吃。”
许清川站在原地望着她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挑了下眉。
姜星浅再次出来的时候,许清川已经将饭菜摆好了,香气扑鼻的味道溢满了餐厅。
许清川给她盛了碗酸萝卜老鸭汤:“先喝点儿这个,开胃。”
澄黄的汤汁上面飘着青绿的葱花,里面还有玉米和娃娃菜,姜星浅光是闻着就来了食欲,拿起勺子慢慢喝起来。
吃了点东西,姜星浅的头终于不晕了,精神看着也好了些。
她啃着玉米对许清川说:“对了,我们宿舍这周日要一起聚餐,咱们周六从拳击馆训练结束后就直接回学校吧。”
因为小时候长得太漂亮,像个洋娃娃,姜星浅经常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幼儿园时有一回还差点儿被拐走,所以姜老爷子从小就训练她的体能和防身能力。
除了之前她手受伤时休息了一段日子,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练习拳击和散打。
别看她瘦,但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许清川夹了一块红烧鱼,择好鱼刺放到姜星浅的餐盘里,应了声:“好,听你的。”
周六,拳击馆。
姜星浅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许清川已经站在台子上带护腕。
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过来,眸色顿时有些沉。
小姑娘今天扎了一个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立体的五官,素颜的小脸,皮肤又白又紧致,一双蓝眼睛熠着光,看着很纯。
但是身材又非常火辣。
黑色紧身运动衣包裹住前凸后翘的身材,上衣是短款,露出腹部紧实的马甲线,身材线条完美,没有一丝赘肉。
她垂着眼往这边走,一手绕着绷带保护手腕,嘴里咬着另一端,修长的脖颈绷起,气势冷艳。
姜星浅动作利落地翻身上台,走到台中央,扬了扬下巴,像只骄傲的小狐狸:“今天和我打,不许手下留情。”
两人的拳击都是从小练到大的,现在已经很少需要教练在旁指导,多是在对打中积累经验。
许清川将一副拳击手套扔给姜星浅,碎发垂在额前的白色发带上,眼尾噙着笑意:“好。”
上方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出招的那一刻,姜星浅的眼神倏地变得锐利。
两人攻势迅猛,他们太熟悉彼此的招式和弱点,一时间分不出胜败。
又一拳砸过来时,许清川侧身躲过,长腿一伸,绊住姜星浅的小腿。
姜星浅反应很快,胳膊反勾住许清川的脖子,卸力下压。
两人一同倒在台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许清川双手撑在姜星浅上方,额前碎发被汗水沾湿,眼睛很亮,汗珠顺着下颌滴落,一滴一滴砸在姜星浅的锁骨上。
姜星浅还勾着他的脖子,她笑着喘气:“你还是让我了。”
男女体能天生有差距,许清川跟她对打也就使了六分力。
许清川笑了声,默认了。
两人对视着,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挨着的皮肤都在发着烫。
这个姿势太近,又太过引人遐想,气温渐渐攀升,两人几乎是同时想起来之前在深之公馆那个被打断的吻。
姜星浅心跳加快,身体里的血液还没有平静下来,一跳一跳的,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眼前的少年发丝凌乱泛湿,眸底漆黑暗沉,汗珠顺着他的脖颈砸落,显示出极强的侵略性和凌厉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强烈荷尔蒙的作用下,让姜星浅昏了头。
她突然勾着许清川的脖子往下压了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万字,正式在一起!
仿佛是一个允许进攻的信号发出。
许清川眼睑略垂下,喉结上下滚动,就这么看着姜星浅,而后慢慢俯下身……
“哈!”
“我就知道他们俩在这里吧!”
砰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姜京南的大嗓门响起来。
姜星浅立刻回过神,一把推开许清川,站起身,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许清川:“……”
他想杀.人!
姜京南翻身上台,一把勾住许清川的脖子,兴致勃勃道:“我也好久没打拳了,今天咱俩打个痛快,看到我特意来陪你,高不高兴?”
许清川:“……”
他眯了眯眼,一字一顿道:“高、兴。”
他的表情太过危险,姜京南不由得后背一凉,正想后退,就被许清川反手勾住,一脚踹向他的膝窝。
姜京南嗷一嗓子,立刻趴下了。
许清川蹲在他面前,勾了勾唇:“今天我一定陪你练个高兴。”
姜京南:“……”
倒也不必。
可这不是姜京南说了算的。
接下来的时间,他被许清川正着打,反着打,横着打,竖着打,翻来覆去的打。
整个训练室都是姜京南的嗷嗷声。
姜星浅坐在台下,一边给还未散去热意的脸扇风,一边看着台上被教训的惨兮兮的姜京南。
那叫声实在太惨,姜星浅原本还有些埋怨他来得不是时候,但现在听得都开始可怜他了。
毕竟也是亲弟弟,姜星浅忍不住想上去喊个停,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玩手机的程烟拉住。
程烟塞给她一瓶水,淡定道:“让姜京南长点教训,省得以后不会看人眼色。”
姜星浅:“……”
最后姜京南是被搀着离开拳击馆的,姜星浅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觉得他至少要躺在床上两天才能恢复。
四人在附近一起吃了饭后直接回了学校。
姜星浅刚进宿舍,就听到了纪卿卿的小声啜泣,田甜在一旁轻声安慰她。
“发生什么事了?”她走到纪卿卿旁边。
纪卿卿低头抹泪,田甜替她回答道:“和宋祈安吵架了。”
她站起身,让姜星浅坐到她的位置上:“我晚上约了人讨论小组作业,马上要走了,你陪着卿卿吧。”
姜星浅点了点头。
田甜离开后,宿舍里又恢复了安静,姜星浅抽了张纸巾递给纪卿卿,放轻声音道:“卿卿,你愿意和我说一说你和宋祈安为什么吵架吗?”
纪卿卿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几下,才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哽咽。
“也不是吵架,你应该知道祈安回到宋家的事吧?”纪卿卿苦笑一声:“毕竟你们都是一个阶层的人。”
她也没等姜星浅回答,继续道:“自从他回去之后,我就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把所有事都自己承担,我什么都帮不上忙,即便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他也什么都不和我说。”
“今天我和祈安在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人,她说宋家那样的家族是不会承认我的存在的,更不会同意祈安和我在一起。”
纪卿卿现在还记得在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面前,她有多普通平凡,那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又有多轻蔑。
姜星浅拧了下眉,问:“宋祈安没帮你说话吗?”
他们这个圈子里捧高踩低、趋炎附势确实是常事,阶级观念很严重,但宋祈安不像是会冷眼看着纪卿卿受委屈的人。
纪卿卿抽泣了声:“祈安不知道,是我在上厕所时,那个女人突然跟进来和我说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有没有未来。”纪卿卿眼神中透出迷茫:“是不是到最后我和祈安之间的结局,也会像祈安的父母一样。”
因为权势和家族分手,甚至再也见不了面。
“卿卿,你相信宋祈安吗?”姜星浅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纪卿卿点了点头。
姜星浅:“既然相信他,那就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要自己胡思乱想,这样只会加深你们的误会。”
原著中,这两人就是这样,一个不说,一个不问,都跟没长嘴似的,结果导致误会频生,纠纠缠缠到大结局才在一起。
纪卿卿想了想,觉得姜星浅说得有道理,她把眼泪擦干,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你说的对,我会和祈安好好聊一聊的。”
姜星浅看她坚强起来,松了口气。
原以为这两人应该是没事了,直到她接到了许清川打来的电话。
“……什么叫纪卿卿现在情绪不太对,宋祈安被家里困住,所以他托你帮忙把纪卿卿送回学校?”姜星浅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把这段话重复了遍。
装修雅致的包厢里,许清川站在阳台上,目光掠过屋内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的纪卿卿,解释道:“我今天来醉云阁谈事,离开前碰到了过来吃饭的宋祈安和纪卿卿。”
姜星浅在那头问:“然后呢?”
“然后在走廊打招呼的时候,又遇到了宋家和陈家的人,宋祈安他爷爷和他爸也在……”
“是不是他爷爷说什么了?”姜星浅嘶了一声,打断他,猜测道。
许清川嗯了声,想起宋老爷子说完“祈安果然和你爸爸很像”那句话后,宋祈安和宋父立刻变了脸色,他嘲讽地扯了下嘴角。
“宋家有意和陈家联姻,宋祈安现在被带了回去,他说不放心纪卿卿一个人回学校,让我帮个忙。”
顿了顿,许清川继续道:“所以我先给你报备一下,你同意我再答应帮忙。”
语气听着倒是很温柔,但话里的凉薄意味却浓重得仿佛只要姜星浅不同意,他就会无情地把纪卿卿扔在原地。
姜星浅知道许清川是真的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她赶紧道:“我同意了,你就帮个忙,没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句话吗?万一卿卿因为这件事和宋祈安分手了,咱俩罪过就大了。”
许清川说了声好,又问:“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不行,我还有一个赏析报告没交。”姜星浅的语气立刻低了下去:“越到期末,作业越多,好烦。”
许清川哄了几句,等把小姑娘哄开心了,才挂断电话,转身回到屋内。
自从宋祈安离开后,纪卿卿就保持着现在这个坐姿没变过,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
许清川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拿起外套,送人回学校。
低调的黑色豪车停在宿舍楼下,许清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魂不守舍的纪卿卿,淡声道:“已经到了。”
纪卿卿回过神,从后座下车,然后走到驾驶座那边,对着许清川勉强笑了下:“谢谢你。”
许清川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却一片冷漠,他说了声不客气,就径直开车离开。
宿舍里窗帘大敞,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室内只有不断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纪卿卿回来时,姜星浅正叼着个面包片赶作业,听见门开的动静,从书桌后抬起头。
少女眼眶通红,一脸失落伤心,状态比上次看着还要不好。
姜星浅觉得麻烦了,连忙起身:“你没事吧?”
纪卿卿缓慢地眨了下眼,瞳孔聚焦,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后,她就回到床上,把床帘拉严,将自己封闭到一个小空间里。
不一会儿,姜星浅听见床上传来压抑后的啜泣声。
她叹了口气。
虽然她和许清川这两个配角的命运改了,但男女主之间的虐恋情深剧情好像还是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