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还是把我叉了吧by赵史觉
赵史觉  发于:202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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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理由,就是一种直觉。
而眼下阴仪这事只有求顾写尘才能解决——因为他飞升成神之后,魔主空缺,本来以为能安生一段时间,谁知没过多久阴古魔宫前就降生了一个新生儿,魔阶很高,直接进入了阴古魔宫,成为了新一代魔主。
这导致整个阴仪三境都开始动乱,群魔乱舞,都想取而代之,暴动成片。
现在阴仪洲也在九洲管辖之内,可他们百废待兴无力镇压,更不愿出手再挑起仙魔两道的征战、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所以开始虔诚祈祷那位专业的神。
霜淩靠在顾写尘怀中,怔了怔。
她似乎对那新生儿有某种预兆似的直觉。
“我们得去看看…”她四肢绵软,但仍十分尽责地要起身,直接被拉住重重地跌回了他怀中。
几朵浮在空中的金莲花正好被撞开,一簇簇的金光如水弥漫,各种向天祈愿的声音传了出来,生动地阐释着成神之后的职责。
顾写尘一脸漠然,听见又是熟悉的声音。
“求神庇佑,赐我龙成珏一段良缘,龙家昌盛。我也年纪不小了,有些人都成神了我才刚当上城主,他们已经那么人生赢家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这声音伴着几句合欢弟子的祷告之词,圣女神宫出现圣女之像,他们的虔诚远胜世间,自然能渡海传到霜淩耳边。
最后甚至还有叶敛的声音,他祷告的愿望很简单,对于没能在巽风洲界为圣女立像,他很遗憾。但他望着天,并未给自己祈祷,金莲花中传出他温和的声音——
“希望神也幸福。”
霜淩眨了眨眼。
身后传来男人疏冷的声音,“我不幸福。”
顾写尘冷冷垂眸。
破开衣服就顶了进去。
她明明就也在想。很丝滑。
霜淩短促地惊叫了声,指尖攥紧,声音带汽,“可是已经求到我们了,不能不管呀……”
顾写尘的回答是直接抱着她面对面坐。
“我渎职。”
他说得轻描淡写。
霜淩睁大眼睛,四周时间一息间静止。
神欲难当。
神划出了不变的时间。
要永恒的欢爱。
霜淩开始感觉到被挤压,很酸很酸,这过程竟然恐怖地持续了半晌都没到头,更恐怖的是,被劈开的过程她竟然丝毫不觉得痛。
圣女在上——
海、海纳百川的圣体。
不知道是撞到了哪里。她能明显感觉到那个偏转到了十分可怖的角度,可她竟然也……不觉得痛,并且开始……
“上次是五分之一。”
他终于沉在那,缓缓吸了口气。
“现在是负五分之一。”
他衣冠楚楚,漠然表扬她,“吃得很好。”
云中彻底升温。
霜淩感受不到世界,只看得到他的眼神。
在这种时刻,顾写尘竟然更像是睥睨的神。
那双黑眸冰冷透蓝,落在人身上像寒凉的雾刺,仿佛凛冬时的深湖,眼神凶戾到甚至带着丝洁净。
用一种在杀人的眼神…转瞬已经贯穿了百次。没人能从这种眼神上猜出他的半身在做什么,有多热融,凶残的力道像是要把人撞翻。
一秒都没有抽离。
这种力道霜淩很快就不行了。
太凶了,感觉要死了。
她眼上蒙着布,透着光看那眉目也冷戾极了。
……很神奇,顾写尘这个人即使在做这样的事,也像是高岭神祇一般。漆黑透蓝的眸光从长睫覆影下泄出,厌世似的带着仿若冷嘲的弧度——大约是那眼尾走势太锋锐,这欲感又带着居高不下如坐莲台的神性,最后交织成一种奇异的…带感。
轻蔑地感受着自己感受到的一切,那眼神如神佛垂目,蹙眉间带着嘲弄,让她在阵阵汹涌的潮水中又有种被看低的面如火烧,筋骨被这样的眼神寸寸拉扯牵伸,然后麻了半身。
…很,很该死地羞耻。
很该死地带感。
抛弃世人,在凝住的时间里,疯狂渎职。
然后欲神疯狂变强。
霜淩像是摇曳的花,底红痕弥漫,转过脸,漂亮如传世玉瓷的五官易碎又瑰丽,那点泪痕像是水洗后最天然的色沉,美得煽情。
最后直接被弄哭。
被他那目光看得又委屈,又…
那人冰冷的目光半阖,垂眸靠近,“我这样也很讨厌?”
霜淩捂住红红的眼睛,感觉汹涌。
“太凶了,呜。”
“感觉你要杀了我…”
“不是,没在凶你。”他终于笑出声,在她破碎委屈成串的尾音中,扳过她的唇角用力亲吻。
他神情显然还未彻底释放,但好了点。
从五分之一,退到三分之一,然后又猛地回去。
重、复、千、遍。
眼前如同烟花漫天,火树银花的绽放。
霜淩最后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神识与他相连,哭着不知道骂了什么。
指尖都缩成了绞碎的花茎,但花汁明明就泛滥,顾写尘笑得冷戾感融了些,低头亲吻她后脊上的骨突。
“要反过来理解。”
“就像你恼我。但其实很舒服。”
神的语言开始直白冲击。
“我也不是凶你。”
“我只是爽到发疯。”

人间只是一瞬而过, 春雨仍然接续。
没人知道那一息之间发生了多少重重的凿碾和软哭,整个抽离然后又尽数继续——到最后那人竟然还未能足够满意。
三次而已,顾写尘平静地想。
她就要不行了。
总之到人间时,圣女是气鼓鼓的。
那人眼底带笑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明明是干到能把楼弄塌的人, 此时站在人间仍是一身月白压金的禁欲神感。
谁都看不出他到底有多,有多……!
霜淩都说不出口。
他们降落东海岸沿, 霜淩自己先跑去了阴仪, 顾写尘倒没拦她,白衣负手拐去街市。
于是有人在食肆边恰好对这道身影惊鸿一瞥——双升天劫成神已经过去很久,但这个人、这张脸、实在是刻在九洲人骨子里, 浮光掠影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清冷,漠然,一尘不染。
“少、少尊——”
有人惊疑出口, 但话音还未落地就被消音了。
白衣身影平静地掠过街市,清冷如月影。虽然神不需要进食, 但她消耗实在太过,应该补补。
养好方能持久。
下次,下下次, 万万次。
付了钱, 白衣便好整以暇地消失在原地, 仿佛只是眼花了一场。
但是谁还能有这种丧失人欲的冷感??
顾写尘循着空气中的莲息去往阴仪——其实不需如此, 他受生民祈愿呼唤,冰银色的神光就在空中浮动如引线。
但他不想看。
他没有霜淩那么称职。
转瞬出现在阴古魔宫之前。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仙洲修士, 挡在暴动的魔潮之前, 身后是那个刚刚被魔宫认主悬浮在空中的新生儿,无数魔物都想趁这个机会捏死新主、入主魔宫。
顾写尘淡淡向前几步, 悄无声息。
但人群中忽然有人转头,警觉地远远看了过来。
龙成珏对着空气看了会。
顾写尘面无表情地对视。
神的领域,凡人无法窥见。
龙成珏确实什么也没看出来,但他十分敏锐地振臂高呼——“神降临了!我感受到了!你们都不要吵了!!”
“那可是你们历代最强的十阶魔主,谁敢造次?”
顾写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但显然,报他名字真的好使。
仙魔两道,无论哪里,提起顾写尘都有一种举头三尺的敬畏。
顾写尘抱着胳膊,视线淡淡地掠向那新生儿。
霜淩的声音忽然悄悄从旁传来,“你看出了吗。”
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顾写尘看她一眼,“不生气了?”
霜淩捂住耳朵不想回答。
她目光落在远处,那孩子的心口有一块模糊的胎记。
说实话,霜淩虽然有种直觉,但还是十分担忧。神不是万能的,不能直接戳破因果。
比如她虽然猜测这个孩子可能是君唤的转世,但仍然担心——
他也有可能是顾莨的转世啊!
毕竟莨王他在魔域的渊源也很深。
仙洲的修士们也拿不准情况,但是龙成珏很清楚,如果能在阴仪维持一个孱弱的、友好的新魔主,对未来九洲发展都大有裨益。
霜淩捅了捅顾写尘的腰子。
快去尽你的神责。
“你、你蒙谁呢?”
“我怎么没看见?!”
“冲过去,那兔崽子凭什么做魔主——”
半空中似乎有云遮月,天地暗了一瞬,然后,顾写尘的身影终于淡淡降临。
这是那日之后顾写尘第一次重新出现。
这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神降。
那张漠然的脸一如当年,如今带着绝对的睥睨感,冷淡又轻易地碾压,阴古魔宫甚至传来嗡鸣的回响,水墨阴仪中的空气缓缓绞动如黑雾。
那是一种越级的威压,已经超越了修道者与修魔者的任何境界区分。
当顾写尘真身出现的一瞬间,所有肉体凡身都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人神有别。
暴动的魔潮愣了愣,然后牛啊马的哗啦一下就散开了。
魔物们:魔主真的飞升成神仙了。
修士们:百次飞升的传奇降临了。
仙魔两道:不、不愧是他——
龙成珏木然:“……”
虽然请神是他们请的,但还是又被他装!到!了!……娘的!
诅咒他这种冰山神这辈子感受不到男人的快乐,哈哈。
龙成珏隔着空气,有气无力地和他对话,“少尊,这新魔主的事就有劳了。”
其实他也对这个新生儿隐隐有种预感。
龙成珏还向顾写尘身旁看了看,总归他们两位能做出定夺。
既然真神莅临,阴古魔宫又是人家曾经的主场,众人很快退场。
霜淩走到顾写尘身边,小心又紧张地低头看。
顾写尘已经抱着胳膊看过。
那孩子裹在两片叶子中,不哭也不闹,心口之上那模糊的胎记…
莲花形状。
霜淩的眼睫一颤。
君唤被锤炼了千百回的修为已达化神圆满之境,换成魔阶已经远远破九,因为被荒息炼化得不死不休,最后也无法在轮回转生中被洗净,在荒水尽头降生之时,竟恰好被魔宫认主了。
或许是命数这种东西终是讲究因果,前世过得太悲苦,来世真能修一个好结果。
霜淩低头看着这孩子的眼睛,甚至觉得他像是认出了她,他的手挣动几下,对她有一种本能的亲近和信任。
那蓝印终于如愿降生在荒岚之水旁,遥望着圣女神宫。这一次他真的能回到故土,并且给故土带来和平了。
恍惚间,霜淩想起乾天古林血阵中力竭倒地的背影,想起他在灵符玉上千里奔袭提醒她回,想起天裂之下她第一个找到那人而后无数次地被灼退的残躯,最后是用力全力燃烧命火点亮罪恶身形的乌黑蓝衣。……
他那些反复断裂又再生的伤口,如今都化作新生的血肉,光洁如初,不会再痛了。
而这竟也是仙魔之间最好的收场。
霜淩心头温柔如夜月下的水波。
真好,真好。神的温柔让今夜的风格外清畅,九洲同息。
霜淩向他伸出手,阴古魔宫之中的生物弱肉强食,现在这个孩子还小,他可以先回到自己的宗门等待长大,合欢宗仍是他最好最安全的去处。
从此之后,九洲之间将会有更长久的和平。
但她刚要抱住他,那孩子就被顾写尘先一步拎起来了。
霜淩呆了呆,顾写尘垂眸问她,“抱给紫萱?”
“啊,”霜淩反应了一下,“对…”
紫萱和夜宁也会看出他的身份,在合欢宗里让他重新长大。
他们两人并未现身,只是把孩子放在了圣女神宫之中,顾沉商每日都去换香炉,很快就发现了他。
顾沉商愣了愣,古板的面孔对上那孩子宁静的黑瞳,片刻后把孩子小心抱起来,然后缓缓平举双手,对着金莲的方向叩拜。
——圣女,来过了。
霜淩不敢看她的弟子们,只要大家过得好,他们的祈愿她也会听到。霜淩拉着顾写尘一路向外走,但很快圣女神宫还是被层层围绕起来,如水朝宗,祝福声阵阵。
霜淩心口震动,她怔怔看向自己的掌心,她的神力也在增强。
她觉得今夜实在太好了,从前他们甚至想象不到。
君唤回来了,弟子们知道她来过了,她的神息温柔有力……她抬眸看向顾写尘,他抱着胳膊,黑眸也清晰。
…重要的人都在场。
霜淩拢着自己掌心的神息,偷偷地幸福了一下。
顾写尘眼底泛起坠星的笑意。
以信仰成神的圣女,才是这天地间最普世的神。
阴仪的夜色正在降临,顾写尘却伸手拉住她。
“别急着走。”他微低的声音带些缱绻,然后在风中摘取了一朵花穗。
荒水边的紫叶槐快要过季了。
那蜜意已经浅淡,落在圣女的唇角,顾写尘低头尝了一点。
依然很甜。
阴仪对他们而言都有很重要的回忆,槐花谢了也不要紧,月血树就有酒喝了。
于是重欲的神拦住她,在人间悄悄耳语。
“与我同酌。”
这酒他们重逢时喝过。
如今再坐在绝落地山巅的树梢上,酒意终于把有些人当年的酸恨一起消融。
他用嘴喂。
圈着人,一口口渡。
霜淩很清醒,说了很多话,语气如常,但是说的语序越来越离谱。
“甜,喝甜,好,喜欢。”
“酒喝我,哇,严肃,不要笑。”
霜淩捧着酒罐,趁着高兴喝了好多,起身在树梢上小幅度晃悠。
人间月色笼罩在两人发顶,顾写尘想起他们还没有真正大婚。
从前几次都仓促,不在殿中三日情蛊里成婚,还有在看过神的记忆之后在光阴尽头拜堂,但终究没没有盛大的铭记,铭记这仙魔人神…从相逢到别离。
顾写尘看着她摇曳的裙摆,自己喝了口酒,眸色看向远处的阴仪。
三年的酸恨都在这里…找到她确实不容易。
远处夜色中群魔也在过节,顾写尘不知看到了什么,又想起什么,轻笑一声,“还有美人。”
霜淩醉醺醺的,但听到了这句话,然后她忽然停住了话音。
什么美人?
霜淩耳朵尖动了动,但是她并不想开口问,显得她很小气。
可是刚刚被他喂的酒气带着清甜馥郁的香气全都蒸腾起来,流淌在她身体中,她有点迷蒙,一边在意这句话,一边又想起他欲望难纾的脸。
顾写尘可是以欲成神。滔天洪水,如山倾塌,浩瀚无尽。
既然重欲,那肯定会有很多很多欲望。
又不仅仅只对一个人。
而且他那个什么的时候,看样子一个人也根本没法满足他。
三次之后他像是没做过一样。
现在就开始看别的美女了…!
霜淩的大脑昏昏沉沉间忽然想起了别的地区的神,一天到晚化作各种生物到民间和女子欢爱,那也是重欲的神。
“顾写尘——”她忽然转头喊他。
他抬眼,“嗯?”
“你烂了!”她委屈地说。
顾写尘微微扬起眉梢。
他正在思考大婚事宜,抬眼却对上她瞪圆发红的眼睛。
霜淩又醉又气。
可那双雾气朦胧如烟霞的眼睛中,烧着一点微红的莲光,漂亮到让人屏息。
她蹬蹬地走来,低头用力瞪他。
她这时沾了酒,本就艳色欲滴。
顾写尘的目光微变,顺着她盛满酒色的瓷腻脸颊上,那淡粉色的温度像是能把人指尖舌尖都融掉。她修颈纤长,向下的领襟微散,明明骨骼伶仃,可又柔软如云,勾出一片幽香的阴影。
神欲的确蓬勃。
她主动靠近过来的时候,顾写尘的目光就已经转冷,浸水,变得暗色又烧灼。
他手臂已经危险地圈住她,垂眸时眼下一片清冷阴影,从那阴影中透出的漠然目光,毫不节制地向她领口深处看去。
月色下的池莲,她甚至没有做什么,只是绽放而已。
可月色就已经动成了水中的影。
她还在生气,气得胸膛起伏。
他掌心向上,想要拢住,攫取她甜到醺然的唇瓣。将碰未碰时,那盈滟的身形忽然往后一退。
“不许亲。”
九洲都在信仰她,她的神力同样在涨,在夜风中如水压制他。
而她甚至还是醉醺醺的。
两人一坐一站,圣女的神息困住了他,那的确是很强大的力量,顾写尘欣赏地仰头看她,并未挣扎。
“我讨厌你这样。”她卷着舌尖,说得含糊。
顾写尘听出这句带了几分认真,仰着侧颈,欺近一些,“因为三次?”
霜淩醉呼呼地点着脑袋,每靠近一点,他唇角就似连非连地跟上来,像是夜色中的蛛丝,追着她。
“禁止,禁止。”她不让亲,可又离得很近。
顾写尘都笑了。
“…钓我呢?”
他的神息如雾散开,落在她身后,强大地笼罩。
“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他问。
“我要对你作出那句箴言,”霜淩摇头晃脑,“——你好骚啊!”
顾写尘笑得眼底火烧,神息危险,“你再不说——”
“还这个美人哪个美人的…再也不和你亲亲了,你烂了顾写尘。”霜淩声音软趴趴地哽咽。
好伤心!
顾写尘终于一顿。
然后夜色下他的双肩轻微耸动。
有种比连做三次还爽的感觉缓缓覆盖心头,甚至齿关都磨了一瞬,锋利的下颌线绷紧又放松,然后才抬起黑眸看她。
“我说的是,你的朋友。”
“牛美人。”
霜淩氤氲醉醺的瞳孔一愣。
他逸散出的浩瀚神力悄悄收回,仍是仰头看她,眼底漆黑灼热,笑意寸寸清晰。
那神情像是他释放的那刻一样爽。
“没想看任何人,我在想我们的大婚。”
“…哦。”她慢吞吞地开始羞耻了。
“我不动。”
他仰头,清冷锋锐的五官之下是喉结的滚动,“所以你亲我。”
霜淩呆呆地,像是被神欲蛊惑,然后在暖融的哼唧中和他唇齿绞合,指尖落在他肩上,晕乎乎唔地说了句,“但是没吃醋哦,我没有…”
顾写尘双手被她神息压着,唇舌湿重地攫取她所有醉意,胸腔爽得在震。
“你没有。”
“那我也咬钩。”

在没长开之前, 霜霜很讨厌住隔壁那个天才少年。
彼时她的脸稚气未脱,还带点软乎乎的婴儿肥,没有后来那样的少女惊艳。她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差,但那时总体是个平凡的小女孩。
而那个人——
他从出生就开始闪耀了。
他就像修仙小说里那种落地金丹的怪物天才, 听家长说, 顾濯在出生那天就能背出整本诗经,引发了整个医院乃至全市的震惊, 有许多记者和早教行业来看他。
三岁半的时候, 其他小朋友还处于把不住尿的阶段,他就已经能阅完全球通史并且清晰背出时间线,甚至有意图进军天体物理领域的学习, 这下全国媒体都炸啦。
大人们都说,他这不像是自己学过——他像是就没忘过!
不知道这孩子上辈子是做什么的,但估计也很有天赋。将来必定了不得, 一定会成为某种领域的大神!
开始上学之后,他们这所小学更是因为他而一跃成为重点学校, 他本人更是有关部门的重点培养对象。
他一人的名字就占据了整座小学七成的影响力。
好夸张,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啊!
霜霜一直住他隔壁,从小被家长耳提面命, 要多跟人家学习, 追赶人家的成绩。
没有哪个小朋友喜欢被拿来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 她心中曾暗暗腹诽, 课本上伤仲永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小时候是神童长大了可不一定——还有可能是变态呢。
她每次在走廊上遇见他, 目光相对时, 他盯人的目光很直接,明明也是个小孩, 但总带着冷冰冰睥睨的感觉。
天才,让人很不爽…!
他们一年要在走廊中遇见八百次,早一次晚一次,但是从不说话,像是完全陌生的青梅竹马。
一开始,霜霜的确努力地追赶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她还是一个肉乎乎的白团子,追赶他的起床时间、上学时间、看什么书上什么补习班。
于是小升初的时候如愿和他进了一个班,她的成绩名列前茅、胸前的红领巾还没摘下,而他——开始做起了高考卷子。
并且,首考七百分。
——神经病啊?!!
是不是神经病!
他应该不仅是修仙小说里的落地金丹,他至少还是天灵根,还是天神转世,他太变态了。
霜霜回家哭天喊地人生崩塌决定再也不追赶变态的人生了。
可惜她幼时期待的伤仲永始终没有发生,她也始终没有脱离这个天才的人生圈里。很神奇地,他们的命运像是有种莫名的缘分,以至于一直远远近近。
霜霜还是在默默偷偷地追赶他,渐渐发现自己竟然也成了同学之中成绩拔尖的那个。
大概就是她考试常常能够考第一名——而那个少年已经开始帮老师出卷子。
他早已经杀死了比赛。
哈哈!真该死呀!
他经常在开挂的人生间隙将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霜霜觉得,他一定是在笑话自己和他的差距。
这时候的小女孩开始有了粉雕玉琢的团绒可爱,但仍然没有完全长开,她不是很善于和周围人交际,但对大家都很好,也有很多好朋友。
两人虽然就住隔壁,她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
直到中考的时候,霜霜才第一次和那个少年说话。
那年他常穿白色衬衫,已经是整片街区所有女孩的白月光,他的成熟程度和学术能力早就远超所有中小学生,小孩子都是慕强的。
“你的钥匙掉了。”他垂眸,声音很清冷,像是也很天才地直接越过了变声期,说话时像玉器环佩撞击,而她还是软乎乎的。
霜霜看见他掌心托着的莲花钥匙扣,不好意思地道谢接过,再抬头,才惊讶发现他原来这么高。她要后仰脖子才能对上他的眉眼。
可恶,一定是她还没长开的缘故。
她是因为着急去考试才掉了钥匙,可这时看他慢条斯理的样子,不由地问:“你今天不参加中考吗?”
少年的目光透过冰冷镜片,那银丝边框增加了那种冷冽感,明明年纪还很轻,可目光已经像是藏着波澜。
“不了,”他说话时声音很冷漠,看着她,“我还要去国家科研所。”
霜淩:“……”
哈哈,我为什么要问,啊啊啊?
自取其辱,自取其辱!
但不知道是不是考前沾了学神的缘故,她中考很顺利,她升进了他所在的高中。
那时候的顾濯已经跳级到了高三——说实话,高三都已经配不上他了,听说他已经在参加完某top高校的特招并碾压众人断层第一。
而这一年暑假,霜霜的家长终于斗胆开口,依靠着这么多年的邻里关系,鼓起勇气让天才少年帮她补习——
他那么忙,但竟然答应了。
说实话,霜霜也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他现在据说已经参与到什么科研项目之中,竟然愿意带小升初的准高中生学习……
他真的不会觉得她是弱智吗?
霜霜坐立不安地在他房间里。
盛夏时节,不太熟的少男少女,坐的位置中间隔了两个人。
他房间里简直不像有人住的样子,除了桌上冷的茶,完全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干净整洁到她都不敢落脚。
但他是个很认真的人,答应了带她飞,就真的在认真教学——
“这套练习册有九万道题,你三天做完,然后再换其他。”少年目光平淡。
“开学应该可以升重点班,冲击我所在的高校。”
霜霜:“?”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在白灯炽明的房间中抬眸看他,那时的夏夜还有蝉鸣,她眼底清澈,认真地问,“三天,你是认真的吗?”
“嗯。”少年垂眸,笔尖在修长指间转了几圈,“很难吗。”
霜霜抿唇成涡:“不难。”
不是人而已。
顾濯白衬衣下的身形已经抽到了一米八,比她大了一整圈,身影背光笼罩在她柔软的半身,淡淡开口。
“我两小时过完的,”他很平静的,毫无装逼意味地,甚至体贴地说,“我以为你三天够用。”
霜霜:“…………”
她的脸红成了一颗苹果。
当夜的日记本:
迟早把你们天才豆沙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暑假,她在顾濯旁边,开始痛恨全世界。
但就是这个暑假之后,少女彻底长开了。
青春期的蜕变就像一场脱胎换骨。
上了高中的霜霜彻底褪去婴儿肥,像是含苞的花骨朵抽了蕊,彻底绽放了。她的脸庞白皙得像瓷片透粉,五官漂亮到寸寸得宜,眼瞳如水洗的琉璃清澈盈动,鼻尖小巧,唇珠像是凝的花露一样。
身形也长高变瘦,纤薄又柔韧,路过人群时像是一朵亭亭玉立的清荷,水雾中的莲瓣,叫人移不开目光。
而且少年也没骗她,经过一个暑假的天才打击,开学考试她直接就考了第一名。
于是她成了X中继顾濯跳级之后的第二件轰动的事。
“诶诶,就是她!”
“好漂亮……学习也特别好。”
“这种女孩谁配得上?救命,她是不是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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