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神秘法医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5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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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争论女人?能不能做医生的舆论风口,这个问题已经引起大众关注。
今年?继续不同意伊丽莎白安德森参加考核,还用什么由?呢?
在伊丽莎白安德森身上挑不出鲁莽冲动的缺点。
她更是在霍乱肆虐时开设药房收治病人?,又获得法国正?规医学院的学位。不仅成为伦敦教?委会的成员,更是第一位被英国医院聘用的女医生。
莫伦:“我认为今年?委员会找不到好的由?拒绝安德森女士参加注册考试,否则就?违背了一直以来英国对优秀医生的定义?。”
那就?变成自己打自己的脸。
莫伦略嘲讽地笑了,“或许该庆幸,医生登记委员会一直以来都标榜他们有着高尚品格。”
洛奇夫人?说得更加直接:“人?要脸就?得顾忌舆论风向,所以我认为安德森院长本次能参加考核。”
只要获得参试资格,她敢说伊丽莎白安德森99.99%能考核通过?。
莫伦拉回话题,建校还要面临第二个问题。
“校舍有了,老师有了。比起招生,更重要的是解决学生就?业问题。让她们也能注册成为正?规医生,是职业发展的第一步。”
对于这一关,莫伦很清楚不要冒进,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我想伦敦或整个英国不乏有意成为医生的女性。最开始几年?,招收学生时不必贪求人?数越多越好。”
洛奇夫人?很认同,这与创办医院有相似点。
“我院也是先从?药房做起,通过?八年?才扩大为医院。至于学生如何获得委员会的考核名额,也不用太悲观。从?入学到毕业至少需要三四年?,这段时间?可以用来争取注册资格。”
莫伦:“这让今年?安德森女士是否通过?医生注册考核变得更重要了。”
有了第一位英国官方认证的女医生,那就?可以有一就?有二。
汉姆律师也忍不住插话:
“大英数百年?贯彻判例法的司法体系,核心就?是「遵循先例原则」。
没有先例的第一个案例最难判,是打破了0到1的局面。只要有了1,之后?的2、3、4直至无穷就?变得容易起来。”
莫伦深谙交易的艺术,只要是团体就?不会是铁板一块,有部?分成员能被游说。
她问洛奇夫人?,“您说院方与伦敦大学的关系亲近,那里也有入驻医生登记委员会的校方代表吧?”
“有。”
洛奇夫人?简述了委员会的成员分布情况。
“获得注册考试的参试资格后?,具体测试是在不同大学内进行。”
莫伦看?向汉姆律师,“我的第二、三家捐款对象,不如从?有医生登记委员会成员的医学院校中挑选。”
汉姆律师当然懂得捐赠中的利益交换。
他的雇主不再?要求那些医学院在风口浪尖开放女性入学,但?必须游说医生登记委员会授权女性去参加医生注册考试。
这种支持不用很激进,三四年?间?给几十个名额就?行。其实是对委员会温水煮青蛙,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过?分行为。
洛奇夫人?听懂了,哈哈大笑,“除了要花钱,这是个好方法。”
莫伦又道:“趁着人?们还记得我与萨米沃尔的纠纷,如果安德森女士希望我给贵院捐一笔钱的消息见报,我也能约几家报社进行访谈。”
梦境任务让她也难免产生一种时速错位感?。
似乎沃尔被实施绞刑已经成为旧闻,其实只过?了一个多月。
莫伦知道自己尚有流量余温。不介意利用最后?一点热度,给医生登记委员会施压。
她会接受采访,表达支持妇女儿童新医院的发展,或多或少会引起人?们关注。
如果委员会读不懂第一篇采访的风向,她不介意在第二篇访谈里问一问为什么不给安德森院长注册医生考试的参试资格。
莫伦:“现阶段,委员会最不希望发生的恐怕是被舆论关注,而他们该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
洛奇夫人?明白是要软硬兼施。
“委员会有部?分成员支持改革,让他们去提醒一下中间?派,充分说明采访的效果,可以触动委员会成员的灵活底线。只是……”
她顿了顿,看?向莫伦。
虽然今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不论从?利益捆绑或敬佩对方人?格的角度,她对海勒小姐有了真实的担忧。
洛奇夫人?:“这种方法一定会对您的名声招来非议。”
莫伦笑了,“自从?决定绝不在萨米沃尔的死刑判决上妥协,我就?做好准备会在名声上毁誉参半。
比起医生登记委员会中的那些老顽固,我有一个他们比不了的特长。”
洛奇夫人?:“什么?”
莫伦:“粗俗点说,我可以不要脸。”
洛奇夫人?与汉姆律师被这句大白话震惊到目瞪口呆。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时无言。
汉姆律师沉默片刻,最终只能感?叹:
“狄更斯说得很对,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是最好的时代,所以遇见了莫伦海勒与伊丽莎白安德森这样的无畏开拓者?。
可也是最坏的时代,才会有黑白颠倒,智慧与愚昧交错,善与恶的边界不明。
距离莫伦的伦敦妇女儿童医院之行过?去一个月。
期间?,《泰晤士报》先后?发表了两?篇报道。
第一篇是采访,《数万英镑遗产案后?续:海勒表态支持医疗行业健康发展》。
二十五天后?,简短的通讯新闻见报,《伊丽莎白安德森成为英国首位注册女医生》。
这两?篇报道都没有引发太激烈的舆论浪潮,跟进报道的报纸较少。
小道消息传闻,莫伦海勒与医生登记委员会部?分成员有过?亲切友好的交谈,却不知是真是假。
三月下旬,伦敦大学。
坎贝尔院长从?教?学楼顶层前往地下一层,又从?底楼回到顶层,保证地板与墙面干净到没有一只虫子。
他问助手博格,“明天接待活动的流程细节,你核对好了吗?”
助手博格郑重点头,“您放心,明天接待海勒小姐的活动流程都安排好了。保证她参观我院后?会满意地捐献一笔赞助费。”
明天,伦敦大学医学院将迎接莫伦参观。
近一个月以来,报纸杂志上没有大动静,但?医疗相关业内人?士已闻风声。
医生登记委员会改变态度的幕后?推手是莫伦海勒,她更有意要挑几家医学院进行捐款。
钱,谁嫌弃多呢?
坎贝尔院长收到消息,发动委员会中的伦敦大学学校代表支持安德森女士参加注册考试,偏向性已经非常明显。
明天的参观仪式其实是走过?场。
他却还是严阵以待,虔诚祈祷:“但?愿一切顺利啊。”

1873年3月19日,距离上?次梦境任务过去三十七天。
之前莫伦猜测的每逢满月就陷入梦境世界,却未在三月的月圆夜得到验证。
上?周的周二满月,当晚却无事发生。一觉到天亮,醒后翻开被藏好的人皮书?,上?面没有丝毫变化提示。
是她猜错了吗?进入任务的规律与月圆月缺无关??
在现实里向医生登记委员会争取权利,可以发现它的弱点,找到分化与联合的方式。
但对于梦境世界,多少?有些?虚空索敌的意思,没有更多线索去推测它的规律。
不出现新任务,也不必着急。
莫伦不在意梦境世界是不是在积攒力量要搞个?大的,她有条不紊继续现实生活。
不久前,伊丽莎白安德森收到通过注册医生考核的通知。
莫伦在对方领取行医资格证的当天,与她签订了为?创立女子医学院的合约。
计划女子医学院将在半年后,即今年九月正式开学。
莫伦负责提供校舍场地与30%的前期建校投资。
剩余资金的募集、学校内部装修改建、招生宣传与入学考试、聘请教师与课程设置、校园后勤等事宜由安德森女士与另外的合伙人协力完成。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创办学校且要维持学校长期运作,不只是一笔投资就够了。
莫伦清楚意识到将来资助其他项目,不能只靠瓦莱丽的遗产,更要让钱生钱。
在那之前,找珠宝从业者对梦境奖品进行评估。
那盒宝石原料品相优异,专业人士对原料的估价比她的推算多了三百英镑。如果找到合适的珠宝设计者做出令人惊叹的成品,售价将成倍上?涨。
不过,顶级珠宝首饰是物?以稀为?贵。
把制作好的成品投入市场,在投放时机、数量与方式上?都很重要。
莫伦开始关?注起?包括珠宝市场在内的国内外商业动态,也继续完成对几家待捐款学院的考察。
她知道这个?世界某些?学校与她上?辈子所知的高校同?名,但在具体发展方向上?略有差异。
3月19日前往伦敦大学医学院,负责接待她的是院长助博格。
博格不只安排了教学楼参观、课程旁听、师生茶话会闲谈等考察项目,还有一个?特色内容。
“我们学院不只研究人类医学方向,也与动物?学形成交叉学科。”
博格积极推荐:“昨天,刚从泰晤士港运来一条活的鼠鲨,是在大西洋近海捕获的。寄养在泰晤士河附近的「蓝色水族馆」。您有兴趣近距离接触鼠鲨吗?”
莫伦:“多近?你们开发了潜水观察项目?观察者待在水下的铁笼内,还是鲨鱼被关?在水下笼内?”
博格一噎,倒也不必这么近。
“ 不,就是隔着一块玻璃。鲨鱼在超大玻璃缸内,您在玻璃缸外。它不对公众开放展览,这种欣赏机会很难得。今天我与水族馆联系好,包场了。”
这是昨天下午临时添加的项目。
博格向坎贝尔院长建议,要给资助人留下深刻印象,不能只重复俗套的考察流程。
他对这位资助人进行了调查分析,认为?海勒小姐行事不落俗套,大概率不会喜欢走过场的考察。
本?院必须别出心裁,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赞助。正好与院方合作的水族馆收购了一条鼠鲨,是天降良机。
博格望着莫伦,既然她都询问距离鼠鲨多近,应该会喜欢这个?安排吧?
莫伦很快同?意,“好,谢谢您的安排。我期待下午的水族馆之行。”
近一个?月,在忙碌之余抽空漫步伦敦,观察这座城市。
了解到大众的娱乐生活内容,像是前往剧院、马戏团、博物?馆、公园、水族馆等都是热门选项。
她说期待水族馆之行,仅是客套用词。
对这些?景点的兴趣说大不大,但仍旧准备逐一参观。
莫伦想要对比19世纪的景点与两百年后有哪些?异同?。
穿越来此,还有十天满五个?月,却只在露娜的邀请下去了一次剧院——那次,剧院炸了。
对其他景点,仅在外围转了转,没时间入内仔细观赏。
莫伦同?意了临时添加的行程,也有点好奇现在要怎么研究海洋动物?。
“贵院的学生老?师会常驻水族馆做研究项目吗?”
院长助博格:“是的。下午戴维研究员将与我一起陪同?您参观。他常驻水族馆研究近海鱼类,将为您详细解说各展区的趣闻。”
正式考察按部就班地展开。
上?午对于医学院的参观较为平淡。
莫伦见?识了医学论与实践课程。
以后世的目光去看十九世纪的医学课,难免略显粗糙。
却不会因此看不起?现在的教学,这是科学发展的最好证明?,她正亲历了曾经的历史。
午餐与闲谈会一起进行。
会谈的整体氛围与伦敦大学的建校初衷符合。
为?适应工业化时代到来,不再固守剑桥牛津式的中世纪教会陈规,而提倡科学性与教育平等。
莫伦确定了一点。
接下来的三四?年里,能够争取伦敦大学医学院作为?女性注册医生考核的首个?法定测试机构。
下午三点半,抵达水族馆。
没有复杂客套社交。
莫伦先与馆长休斯顿简单问候,之后立刻由研究员戴维带路,直接去一楼北侧的鼠鲨饲养室开启参观之旅。
室内正中位置是一个?超大的长方形玻璃缸。
它大到占地七八十平米,高约3.5米。缸内模拟海洋环境,合成人工海水,放入了沙砾、海草、珊瑚等物?。
饲养室的窗户都装了铁栅栏,防止外人进入。
白天,光线尚可,能看清鼠鲨的游动轨迹。
莫伦缓步绕着超大玻璃缸走圈。
第一反应不是看鲨鱼而是观察玻璃。
她有点好奇,以现在的制造技术真不会发生玻璃碎裂事故吗?
那种惊悚片的场景会上?演吗?人被碎裂大鱼缸的水流冲击淹没?
研究员戴维却已一板一眼地介绍起?来:
“刚送达水族馆的海洋生物?,会让它们单独生活一段时间。希望它们能适应新环境,尽可能延长它们的存活时间。”
这就说起?超大水缸里的鼠鲨。
“鼠鲨是大型鲨,又名大西洋鲭鲨。多生活在远洋,但也会出现在近海。游动速度快,能跳出水面发动攻击。
从现有的观察记录,它们的攻击性很强,有时会主?动攻击附近的人类或船只。”
水族馆的这条鼠鲨却在缓慢游动。
它长约2.2米,玻璃与海水的折射率更让它越发显得比人类庞大。
传说里的好战分子对室内的三人却视而不见?,没有任何反应。
莫伦以前看过一些?鼠鲨纪录片。
对比一下,眼前这条像是垂垂老?矣,生命力眼看要燃烧殆尽。
她问:“这条是怎么抓到的?用了烈性麻醉药?”
博格生怕资助者产生医学院行事非常暴力的想法,立刻说明?:
“昨天下午,这条鼠鲨在近海主?动攻击撕咬船只。它万万没有料到被攻击的渔民捕捞技术高超。渔民没用鱼叉鱼枪,只几层捕鱼网把它给抓上?岸。”
博格补充:“昨天下午四?点多抓的,晚上?七点左右送到水族馆。您仔细看,它身?上?没有外伤伤口。”
研究员戴维却说:“我推测这条鼠鲨在攻击渔船时身?体状况不太好,才能被渔网轻易捕获。”
博格侧目,你还能不能好了?不能配合一下?
好歹来自一个?学院,我刚说渔民技术高,你就说其实是鲨鱼病了?
戴维没察觉气氛有点微妙,继续说他的判断:
“鼠鲨刚到一天,没来得及对它仔细研究,也不知道它得了什么病,可能就是老?了。我们能从背鳍形态推测它的大致年龄。依照现有数据,鼠鲨的这个?种群能活到二十几岁。这条也该接近二十了,活一天少?一天。”
博格默默深呼吸。很好,戴维先说鲨鱼病了,又说它因为?老?了就病了。
所以我们诚意邀请资助人来看一条命不久矣的鲨鱼,是想提供哪种情绪价值呢?
博格后悔了,就不该安排戴维做讲解。
只记得这人说话实在,却忽略了他没有进修语言艺术学。
莫伦不觉得被冒犯,不认为?参观就一定要看到勃勃生机的生物?。
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常态,不必忌讳看到自然规律的任何一面。
她绕行一圈,准备前往下一个?展馆。
正要离开,超大玻璃缸内传出异响,水流被搅动了。
回头?,只见?鼠鲨突然在水中快速窜动,将水流卷起?一层层浪花。
然后猛地在玻璃前停下,张开能一口咬断人脑袋的血盆大口。
博格疾呼:“戴维,你还说它老?了?!我看它是善于伪装,刚刚是不是使用了捕食策略?装作看不到我们,等我们背过身?,它就发动进攻了?”
下一秒,鼠鲨却呕吐了起?来。
呕吐物?落入水中,多是黏稠到无法直接分辨成分。
博格:……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戴维。
非常好,今天的参观安排竟然还附赠隐藏项目——表演一个?鲨鱼呕吐给资助人看。
戴维很无辜地回视。
鲨鱼要吐,他也控制不了,又不是他吐了资助人一身?。反正隔着玻璃,也闻不到恶心气味。
莫伦没在意两位陪同?者的眉眼官司。
定睛看向在水里散开的呕吐物?,其中有个?类圆球物?体。
走进玻璃,仔细观察随水流起?伏的类圆球物?体,上?面有似海草浮动的粘黏物?。
那不是海草,是人类的假发。
那也不是圆球,而是只剩大半个?头?的人类脑袋。
“两位,你们看那团东西。”
莫伦指了指,“是假发与不完整人头?被鼠鲨吐出来了。”
博格:“什么?!”
戴维:“不可能,鲨鱼胃液会分解……”
不等戴维说完,半个?脑袋朝他所在位置飘来。
隔着玻璃,他与那颗脑袋仅剩的一只眼珠正对上?。
气氛突然安静。
博格真的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戴维。
戴维百思不得其解,距离鲨鱼被捕上?岸也有一天一夜,胃液怎么没有消化掉人脑的皮肉组织呢?
慢了几拍,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反应过来了。
戴维喊:“不!别误会,我没有用人类去喂养这只鼠鲨。我严格按照标准,给它吃的是鱼。”
博格:“那你告诉我,还算新鲜的人头?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死的?”
两人说话间,莫伦盯着水缸。
看到鲨鱼再次呕吐,这一回又吐出了一颗人头?。
与之前不同?,这颗只剩颅骨骨头?。
莫伦:“先生们,别吵了,又来一颗。你们说,这鲨鱼还能吐几颗?”
博格深吸一口气。
他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别出心裁地搞水族馆参观。人就别想搞个?大的。
泰晤士港。
麦考夫下船,重返伦敦。
一个?多月前,他接下去德意志的出差任务。
接收当地同?事的重要情报,据闻德意志、奥匈帝国与沙俄有结盟倾向。
正好顺路去维也纳银行取出梦境任务奖励,是一个?圆柱形画桶,里面藏着疑似达芬奇的失传画作。
如果是真迹,价值必定不菲。
麦考夫不敢说精通古画鉴赏,等出差工作完成后,把画带回伦敦再找专人鉴定。
在维也纳银行几乎没探查到存入者的消息,只得了一条信息。那只藏画的保险柜在1860年被匿名开通,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再说通关?任务,距离上?次发生已经过去三十七天,期间没再出现第二次诡异梦境。
麦考夫提着行李箱,搭乘马车回家。
看向窗外的熟悉景色。似乎自他出差,生活变得平淡起?来,不知伦敦有没有发生新鲜事?

麦考夫回到家,开始翻阅近一个多月的伦敦各种报刊。
即便出差德意志,他也不会完全断绝英国方面的消息,但仅限国家层面的军政情?报。
别的伦敦新闻若非足够轰动,就不会传至欧洲中部?。
轰动的标准是?什么?
麦考夫确定已阅的这两份报纸内容暂时翻不起水花。
他在《泰晤士报》上看到莫伦在二月末接受的一篇捐赠采访。
同一家报社在时隔二十多天后,谈及英国医生登记委员的改变,今年让伊丽莎白安德森注册成为职业医生。
虽未探查具体内情?,但他可以99%推测这两篇看似没有过分热度的报道有内在联系。
在调查炸弹案时,莫伦提过想找研究团队做指纹痕检的大数据与论研究,她是?找了安德森院长吗?
麦考夫随意猜测着,隐约觉得这两则新闻之下?是?有其他大事,但别的报刊没有出现相?关报道。
也罢,这与他无关。只是?看到熟人?的姓名,稍稍多瞧了一眼而已。
至于其他的伦敦消息,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麦考夫甚至都没找到一则特别的鱼类新闻。
今天,动植物学家们还是?没研究出100%饲养金鱼不死的方法。
放下?报纸,从?行李箱取出从?梦境奖励的画桶。
由于桶内油画疑似出自达芬奇之手,把画不留痕迹地不做海关申报地从?奥地利运回英国,是?让他动了一番脑筋,堪比传递秘密外交情?报。
麦考夫看了看天色。
估计还有半小时日落。等吃好晚餐,彻底天黑,就去找油画鉴定专家。
19:44,他穿过伦敦西区一条小巷。
小巷砖墙满布诡异图案。
鲜血淋漓的眼球与铺天盖地的触手似乎下?一秒会扭动起来,从?墙面伸出悄悄探向路人?的背脊。
麦考夫无视夸张恐怖的涂鸦,径直走向巷尾的小门。
扣响门上铁环,不是?敲一两下?,而是?颇有节奏地敲出了一段点鼓的节奏。
一分钟后,从?屋内传出“咯哒咯哒”的链条滚动声?。
门被彻底打开,但门后没有一丝人?影。
两侧悬挂壁灯,燃烧着幽幽绿光。
前方不见传统房屋结构,而是?一条向下?的木制楼梯。
麦考夫见怪不怪,提着画桶入内下?楼。
听到身后再次传出链条机关的拖动声?,他没有回头?去看大门被缓缓关上。
当皮鞋与木质地板相?触,脚步放得再轻,楼梯还是?发出了嘎吱作响声?。
这房子上了年纪,楼梯似乎在抗议应该翻修了,不然它?很快会塌了以作抗议罢工。
麦克夫走过一个「Z」字的向下?通道,终于来到地下?。
楼梯尽头?,胡须拉碴的长发男人?打着长长的哈欠,漫不经心地挥手。
“哟!麦克,真?是?你来了,我还以为听错敲门声?。什么事能让你这位稀客这么早来找我。”
麦考夫:“晚上好,沙恩。四年不见,你彻底过上阿拉斯加时间的生活。”
沙恩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不一样。你毕业了去白厅做公务员,我在地下?室里搞些油画混日子。只有阳光消失,我的灵感才会出现。”
麦考夫递出画桶,道明?来意:“听到你还在研究油画,我就放心了。看看这幅,它?是?真?迹还是?伪造的。”
“你确定需要我来鉴别?”
沙恩狐疑,他的记忆力难道因?为日夜颠倒还给了上帝。
“我记得你的祖母来自法国,在绘画艺术上有着深厚的家庭渊源。”
沙恩想起与麦考夫的相?识。
两人?同级,在牛津时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的上下?层,但前两年一直没有往来。
如?果不是?大三万圣夜,他自制的特殊南瓜灯引发爆破事故波及了附近寝室,也不会认识麦考夫。
后来,沙恩了解稍稍麦考夫的家庭情?况,得知其祖母是?法国知名画家的妹妹。
他默默庆幸一件事,幸好麦考夫只在寝室里养金鱼,而不是?收藏名画。
否则自己支付赔偿款时,不是?赔几?条金鱼的购买费,而是?赔偿高额的油画损毁费。
沙恩:“你该不会忘了我搞这一行是?受了你的启发,你怎么反过来找我鉴定画作了?”
“谁给你的错觉,我会傲慢到自认为无所不知?”
麦考夫:“如?你所说,我选择入职白厅,而你在艺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听听你的想法,是?个不错的参考。”
麦考夫不想多说废话,直接从?沙恩身边走过,先一步进入屋内。
沙恩眨眼。
行吧,你是?不傲慢,只是单纯地反客为主。
麦考夫换了一副干净白手套再从?桶内取出油画,将它?铺平到桌上。
“别问渠道,它?来自我的熟人?。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沙恩起初不以为意,但看到画上图案时,目瞪口呆地被钉在原地。
“怎么、怎么会是它?不可能的吧?没听说《安吉里之战》有油画啊?”
达芬奇留下?的画作很少涉猎军事题材,《安吉里之战》是?他为数不多的战争选材作品。却不是?油画,而是?壁画。
那是?十六世纪初的事情?了。
达芬奇受邀请去韦基奥宫,要他在议政大厅的右侧墙面创作一幅壁画。纪念发生在安吉里地区,佛罗伦萨民?众为了对抗米兰的战争牺牲者?。
同时,韦基奥宫还邀请了米开朗基罗,是?在同一面墙的左侧创作《卡辛那之战》。
这两幅画被称为两位伟大艺术家的巅峰对决。
令人?遗憾,达芬奇完成了壁画,但米开朗基罗的画作只停留在草图阶段。
沙恩不敢置信地摇头?,“后来,神圣同盟推翻了佛罗伦萨共和?国,美第奇家族重新掌权,市政大厅就被彻底翻修。墙上的《安吉里之战》壁画被毁,现在只能在流传的草图里看到它?曾经的构图轮廓。”
眼前的油画又是?怎么一回事?是?达芬奇私下?创作的吗?
如?果是?真?迹,岂止是?价值不菲,更会在艺术史上留下?一笔浓墨。
麦考夫拿不准,“油画构图与流传下?来的草图所示完全一致,画风、签名也与达芬奇如?出一辙。
再看油画的颜料色泽,肉眼无法发现它?与达芬奇绘制《蒙娜丽莎》时的用料有异。所以,你怎么看?”
沙恩绕着桌子转了好几?圈,从?上下?左右观察这幅油画,最终摇头?。“暂时,我看不出问题。”
麦考夫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画留在这里,你慢慢看。”
沙恩准备答应,猛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立刻似拨浪鼓般摇头?。
“不、不、不!这幅画万一丢了,我把自己卖多少钱才够赔你?”
麦考夫和?善地微笑着问:“老同学,我坑过你吗?当年,你火烧我的金鱼,我也没收你赔偿金。”
沙恩:是?,你是?没有收钱,可你要我给你打工还债。
麦考夫不会收回已做的决定。
“放心,就算画真?的丢了,你也不用赔款,我不在意它?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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