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他姐团宠日常by冬日暖歌
冬日暖歌  发于:2025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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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格拉的家里人,反对他跟哈西在一起的原因,他没说,不过张廷玉猜想,应该是哈西身上有什么与蒙古族的信仰相违和的地方。
张廷玉在见识到了吉日格拉的本事,听闻了他与哈西的故事之后,忍不住就对这个蒙古汉子,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加上两个人聊过之后,发现吉日格拉将要行走的路线,正好与他想探索的地方相符合,于是,他们就一起相携走了几天。
关于哈西的身孕,并没有太多人在意,毕竟游牧民族,怀孕快生了也依然干活的大有人在,何况哈西的日子还有三个月,哈西自己也从不在意,但没有想到,今日里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这……那可怎么办?这种地方……上哪儿给她找稳婆去啊!”
与张廷玉一起北上,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也顺便实现自己游历天下愿望的武师徐毅中也急了起来,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知道一般人生孩子都是自己生,但如果难产了,那是必须要找稳婆来接生的。
可是现如今,他们还在这方圆百里不见人的茫茫大草原上,上哪里去找稳婆接生去?
“吉日格拉怎么说?”
张廷玉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徐毅中的话,反而盯着阿归问道。
“我不知道。”阿归条件反射的摇头,“我就是在外面的时候,听见里面他媳妇儿在里面跟他说,她不行了,让吉日格拉好好把孩子养大,还说什么,长生天让她活下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但是吉日格拉一直说,不行,说是她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阿归虽然只是书童,但这一路上,也被张廷玉赶着学习了一些语言,其中蒙语的进步最大,倒是能听得懂吉日格拉和哈西的日常对话。
“走,咱们去看看。”
听他学的不清不楚,也没有见到吉日格拉,张廷玉有些不放心,于是当即开始穿衣服,戴围巾,并且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对着队伍里的其中一个人道:“郑大夫,麻烦你带上你的针具。”
刚刚跟着有了动作,但并没有他动作快的众人齐齐愣住。
被点名的郑实甫郑大夫更是直接傻眼:“……啊?”
不过他反应倒是快,立刻就出声申辩道:“可,可是我没研究过妇人生育啊!”
他能跟着出来的原因,可不是他会妇产科,而是他曾经在军中做过军医,最擅长的,就是治疗刀伤骨伤,再不济的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也能应付,可是要让他拿针去帮妇女生孩子,这不开玩笑呢嘛!
“我知道,带上吧。”
张廷玉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已经利索的完成,话音落下的下一刻,他已经几个跨步走到了刚刚才被关上门前,重新打开并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少爷,等等我!”见他走掉了,稍微慢了一步的阿归也赶忙收拾好跟上,屋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在犹豫纠结。
“真的要去吗?”
郑大夫有些犹豫,开始询问其他人意见。
“去吧,去看看也好,吉日格拉这个人不错,这正是人家难的时候,也许咱们能帮把手呢!”徐毅中说完,也快步往外走。
郑大夫只好把目光看向了另一个人,孟恩。这人是队伍里面的向导,也是张廷玉和阿归的蒙语老师,教张廷玉俄语的人,早在出发三个月之后,就已经自行返京了。
“这一路上,郑大夫还没看明白吗?”
孟恩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郑实甫,郑实甫还是懵:“啊?明白什么?”
“明白只要是张二公子决定了要插手的事,这件事,不说绝对能成,也有九分可能。”
“这……这话怎么说?”郑实甫更糊涂了,不过他还是一边问,一边去提自己的药箱,因为以孟恩穿衣服的动作来看,他也是要去的,那么他就算是想不通,也要跟着去。
“大夫还记得,从我们出发到现在,遇见的那些险事吧?”
“如何能忘得了啊,这辈子都不会忘。”郑实甫一想起这一路上的野兽、强盗、军痞,以及那些个不友善的路人,心里就觉得自己这一路真不容易。
“那你是否还记得,在咱们遇到的这一桩桩事情里面,是不是只有张二公子,每次似乎都是安然无恙的?最严重的,就是那次落了泥沼被救出来之后的风寒吧?你都觉得他没救了,最后他却平安活下来了。”
穿好衣服拿好东西的两个人,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冒着风雪往吉日格拉的帐篷走,一边继续说话。
“那不是我医术不精,但张二公子体魄强健吗?”因为风雪的原因,郑大夫怕孟恩听不见,不是大声喊道。
孟恩回的也很大声:“当然不是,因为我当时也觉得他要不行了,所以,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说完自己的判断,他不等郑大夫发问,就继续开口道:
“说实话,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向导,像张二公子这样,遇难即逢祥,逢凶必化吉的体质,还真是生平头一次见,他身上,简直就像是有什么护身符似的。”
“那也许人家就是真的有啊,要不怎么小小年纪,就干跑到这种地方来闯荡呢?”
“你在小看我找东西的功夫吗?”
郑实甫:“……”
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眼神怪异的看向了孟恩:“你不会是真找过了吧?”
“对!”
孟恩毫不客气的点头让郑实甫傻眼,但反应过来发现对方居然继续走之后,于是赶紧跟上:“你说这些,跟你要我过来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是我觉得,你只要听着张二公子的,那很有可能今日就可以直接救两条命了啊!”
郑实甫:“……哦。”
他答应完之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而是接着往前走,郑实甫走在孟恩的旁边,嘴上呼哧呼哧的喘气,心里却忍不住的嘀咕:这个人……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明明都已经干出“小偷小摸”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了,居然还挺热衷于让别人去救人的……
就是这做出决定方法……很真有够玄的……
就在两个人快要接近吉日格朗的蒙古包时,他们听见了两个人剧烈的争吵。
“你让开,我要去寻萨满!我要救我的哈西!”
吉日格朗的声音已经不复以往的爽朗浑厚,而是变得有些沙哑。
“吉日格朗,你冷静点,现在外面风雪那么大,即使是你很厉害,也很有可能回不来的,到时候你让你妻子和孩子怎么办?”
张廷玉的声音没有吉日格朗那么大,但却非常有力。
“我不去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哈西去见长生天吗?”
“不会的,相信我,郑大夫会帮你的。”
“罗廷,你少骗我,他是军医,军医怎么会给妇人接生!”
吉日格朗的话让即将进门的孟恩和郑实甫心头皆是一跳,两个人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眼睛里都是惊骇。
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有跟吉日格朗提过郑实甫是军医的事,而郑实甫的性格,也完全不会让人猜想到他是军医。
“他是不会,但他会针灸之术!”
屋子里面,张廷玉却并没有因此而有片刻的迟疑和沉默,他先是强调了一下郑实甫所会的东西,然后又开口道:
“而我,我虽然不会针灸之术,但我知道一个针方,此方是‘北宋医王’庞安时所创,专治妇人难产,你真的确定要出去找不知道在哪里的萨满,不试试这个针方吗?”
此话一出,包里包外,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息。
一息之后。
郑实甫冲进了蒙古包激动道:“只——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庞安时的针方?”激动之下,他甚至差点把张廷玉的真实姓氏给爆出来。
“少,少爷……您……什么时候看的专治妇人的针方啊?”
就连一旁的阿归,都忘了分寸,傻眼之下,直接开始给张廷玉泄底了。
可是,不管是郑实甫也好,阿归也好,其他任何一个用奇怪的眼光看他的人也好,张廷玉都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用目光直视着吉日格朗,等带着他的回答。
屋子里面还弥漫着血腥气,躺在床上的哈西已经没有了动静,但她身上厚重的毯子下面,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微微的隆起。
终于,吉日格朗的一双大手重重的压在了张廷玉的双肩之上。
“我不管你是姓张还是姓罗。”高大威猛的蒙古汉子,此时此刻,红着眼,哑着嗓子,发出的声音危险而充满了震慑。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无言了,但这不奇怪,毕竟他们其实并没有特别保密。
但吉日格朗的下一句,却让众人心中一惊:
“我也不管你是出来闯荡的商贾,还是清廷派来的探子。”
所有人:“!!!”
就连张廷玉的眼神都微微震了一下。
“我,吉日格朗,在此,向长生天发誓。”吉日格朗并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而是举起三根手指向天,“如果你们今日能救活我妻子哈西,从此,我这条命,我的整个身家,都是你的,也只限是你的。”
张廷玉抿了抿嘴,刚要张口说什么——
“但是如果今日你无法做到你说的!”
他的声音再次高了起来。
“那么——”吉日格朗扫视了一下所有人,那目光的狠厉让所有人都心生恐惧,“你们所有人,都得陪哈西去见长生天!”
说完,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目光也瞥向了身后,“当然,解决完了你们,我也会去。”
“张二公子,不能——”
此话一出,孟恩立刻急了,赶紧出声想要阻止,可是张廷玉这边却抢先一步,沉声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此事与他们无关,我们调整一下,事成,你不必交托性命与我,我也不过是想救人一命而已,事坏,你杀我,放他们离开。”
所有人:“……”
见他答应,吉日格朗也不废话,又定定了看了一下张廷玉,然后转身让开:“好,那来吧,抓紧时间。”
张廷玉点点头,转头看向了郑实甫:“郑大夫,拜托了,我念针方,您来用针。”
“啊?……这……”郑实甫一时有些犹豫。
“别迟疑了,救人要紧。”张廷玉催促道,郑实甫又纠结了一下,但医者仁心,张廷玉的话一点儿没错,于是他只好咬牙答应,走上前去,跟吉日格朗说话,让他配合着调整哈西的姿势,好让他下针。
于是,片刻之后,吉日格朗的帐篷里,就开始出现张廷玉报穴位的声音。
在听了片刻之后,孟恩终于忍不住走到了阿归的身边,细声问道:
“阿归,你真的不记得,你们家公子,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这个针方吗?”
他是真的很好奇,一个年方弱冠,刚刚中了举,还未成亲的少年人,怎么会去看这种东西?
“我真的不记得了!”
阿归也小声的强调回复。
不过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啊,对了,会不会是……少爷出门前带的那堆书里面有啊,因为少爷都不让我碰,所以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孟恩:“……你家少爷不让你这个书童碰书?那些书这么金贵的吗?”
“嗯呢!”
阿归忍不住猛点头,然后充满八卦的一边看着背对着他们的张廷玉,一边跟孟恩小声嘀咕:“因为那些书啊,是少爷的心上人送他的,少爷碰都不让我碰呢……”
“……难怪了!”
八卦完的孟恩,忍不住感慨万千,看向张廷玉背影的眼神也更加的新奇了。
这位张二公子……原来不仅体质逆天的运气好,这找的心上人也这么逆天啊,还没跟张二公子成亲呢,都开始送有治难产针方的书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未雨绸缪?

第130章 八卦之魂
见胤褆那边接了消息之后,连说一句让人去通知康熙的话都来不及说,就急匆匆的往阿哥所那边跑,身为姐姐的宁澄澄,只好又寻了个人去通知康熙和皇太后。
到底今日是皇太后的生辰,倘若皇家的第一个孙辈今日能顺利出生,那也就是说,会跟皇太后是同一天生辰,四世同堂,最长最幼都是同一天,那是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在吩咐完之后,宁澄澄这边,也并没有直接跟上胤褆的脚步去看弟媳的情况,而是转身看向了胤礽:
“这次也不打算去看一眼吗,毕竟是你的侄子、侄女。”
宁澄澄试探着开口问道。
“大嫂生孩子,管我这个小叔子什么事?”
胤礽漫不经心将脖颈后面的辫子稍微捋了一下,然后手腕用力,乌黑发亮的,带着黄色穗子的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之后,落在了他的背后,但在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看向宁澄澄。
“唉……”宁澄澄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如果将来是你的福晋生孩子,你也打算躲开吗?”
整个紫禁城上下,只有宁澄澄知道,胤礽对于女人生孩子这件事一直是有心结的。
因为他自己就是赫舍里氏拼了命生下来的。
虽然说胤礽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过他生而克母这句话,可是每每当他看到在家宴时,其他的阿哥公主,就算是处境比他再差,身边也有额娘的呵护疼爱,但自己却只能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宁澄澄的确是可以弥补一下这方面的缺憾,但宁澄澄总觉得,身为弟弟的胤礽,却一直在试图“宠”着自己。
她能猜想到,那是胤礽打从心底下意识产生的,对她的愧疚感。
因为他的到来,不仅是让赫舍里氏失去了生命,还让宁澄澄失去了母亲。
后来宁澄澄才察觉,胤礽对于女人生孩子这件事,有一种下意识的抵触感,仿佛只要知道了这件事,就会重新揭起那道已经埋藏了快十五年的伤疤。
宁澄澄一直试图去说服胤礽,赫舍里氏的死并不是他的错,因为赫舍里氏本人,比任何人都期待胤礽来到这个世上,哪怕是用她的生命来交换,她也心甘情愿,胤礽并不能听得进去,甚至有一次被逼急了,直接回怼了宁澄澄:
“姐姐说额娘愿意,那姐姐能不能问问额娘,当时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想法?”
也就是这一句话,堵得宁澄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因为当她还没穿越的时候,也经常会因为遇到一些过不去的难题,以及在父母说起那句“要不是为了你”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父母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然后把我待到这个世界上受他们也受过的苦呢?
她都这样想过,更何况是真的没了娘的赫舍里氏?
“福晋生孩子,自然有接生嬷嬷和太医。”
胤礽依旧漫不经心的回话,让宁澄澄回过神来,随即就件胤礽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自己,狡黠道:“但是如果是姐姐的话,那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此时理应嫁了人,理应生下康熙的第一个孙辈的宁澄澄:“……”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另一边站着的何柱:“把你家主子的这句话记下来,如果到时候他没来,那我就那这句话笑他一辈子。”
“呃……”何柱闻言,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胤礽,见胤礽无所谓的点头示意,这才赶忙躬身应下。
宁澄澄也不做计较,因为清楚他这个心结必须要有合适的时机解,所以并不勉强。
只是这两句话说下来,宁澄澄自己倒是有些纠结了。
关于孩子这件事……将来不管她是不是能跟张廷玉在一起,那是个必然要考虑的问题啊……死亡什么的,宁澄澄其实不怕,疼痛什么的,系统也可以帮忙,但教育孩子这件事……宁澄澄是真没信心。
所以……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尊夫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底子好,只要好好的休养上半年,基本就能恢复如初了。”
漠北蒙古,吉日格朗的帐篷中,紧张严肃的氛围,因为郑实甫的一句结论,彻底放松了下来。
“那……我还能再生吗?我还想给吉日格朗生个儿子,一个太孤单了。”
厚厚的皮毛铺就得卧榻之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的哈西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一边说,一边还看了一眼身边正抱着儿子的皱眉的吉日格朗。
“呃……”
实在没想到,这蒙古女子,居然刚从鬼门关来回了一遭,就又想要重新回去转转的郑实甫一下卡了壳,也跟着哈西看了一眼吉日格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男人,刚才在媳妇儿快要不行的时候,直接都准备抹脖子跟着去了,应该会后怕,会阻止妻子再孕吧?
谁承想——
“不要儿子,我想要女儿。”
吉日格朗闻言果真把目光从怀里“猴子”一样的儿子脸上移开,看向了哈西,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句话。
在场的所有人:“……?”
“儿子。”哈西一口咬定。
“女儿!”吉日格朗寸步不让。
两夫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数次交锋之后。
“那行吧……”哈西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那就先要个女儿,然后再要个儿子吧。”
吉日格朗这回没反对,反而喜笑颜开的点头:“这可以。”
“啧。”哈西的脸上出现了懊恼,不过这懊恼很快就褪去,改成了殷殷叮嘱,“那你可记得要调理好身体啊。”
吉日格朗点头:“嗯,你也是。”
其他人:“……”
“那个……不好意思冒昧的问一下啊,吉日格朗,你……难不成……不,不行了?”直愣子徐毅中看向吉日格朗的眼神中出现了不可思议,一边说,一边还上下打量着吉日格朗明显如日中天的身体,感觉像是在看什么天下奇观。
“没有啊。”对于徐毅中这种非常冒犯的问题,吉日格朗倒是表现的十分坦然:“我们部的萨满曾经说过,妇人生男生女,是由我们男子决定的,男子的身体经过调理,就可以决定生男还是生女。”
“!!!”
“不,不是吧?”郑实甫惊讶出声,“我们中原倒是也有大夫有这种偏方,但……那些方子,都,都是妇人吃的啊。”
“对啊。”孟恩也在一旁接口道,“而且,如果你们能控制生男生女的话,那为什么不都生男孩儿啊?那样的话……你们部岂不是……”
兵力多多吗?
随即,他得到了吉日格朗的一个白眼:“傻子才那么干呢,你们中原《易经》不是说过吗,事有阴阳,阴阳相生才能绵延长久,要是只有男孩没有女孩,那将来我们的血脉还怎么延续?”
孟恩:“……”
“想不到吉日格朗你居然也知道《易经》。”
这时,自从背完针方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张廷玉终于开口了,他一开口,吉日格朗的脸上的神色立刻就郑重了起来。
他先是点点头:“只是听人说过两句,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记下了,并没有多少了解。”
“只是了解了两句,就能察觉到其中的道理,看来吉日格朗你能有现在的本领,果然并非巧合,正好,我此次出门,行李中有带这本书,回头我送你,你可以看看。”
张廷玉并不为吉日格朗的谦虚而小觑,反而对他更加欣赏了。
“好。”吉日格朗爽快答应,“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客气了。”,张廷玉点点头,“既然事情已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转身率先离开,而他走了,其他人便也不好继续留下,于是也纷纷跟吉日格朗告别,一行人出了他的蒙古包。
外面的风雪看起来略减小了一些,但因为先前已经狠狠地下过一阵,如今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差不多一尺深了,路比之前更难走,不过好在路程不远,大家也都能忍受。
但是有一个人却忍不了。
“那个……张二公子……你难道就不好奇,吉日格朗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是朝廷派过来的吗?”
孟恩快步上前,走到张廷玉的身边,窃声问道。
“不奇怪。”张廷玉冷静的回答,“他能带着妻子在这茫茫大草原上好端端的活下来,该有的本领,不会那么轻易的露出来给我们这些人的。”
他一边走,一边看向了前方:“如果不是这一次到了危急关头,他需要给我们一点震慑,恐怕到我们跟他分开,他都不会告诉我们,我们的身份在他面前是透明的。”
孟恩:“……”
“那……咱们当初遇见的时候,你就没看出来他心机这么深的吗?竟然还要跟他一起上路?”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不防着还要跟着,这张二公子,莫不是年纪太轻,脑子不太清醒吗?
“我只是直觉……他身上很有可能有我们能用上的东西。”
张廷玉轻轻的说着,语气中有一些淡淡的失落,孟恩没有听出来,反而继续抱怨道:“可是现在你知道了,就算是我们救了他老婆孩子,他也没给什么你能用得上的东西啊,难不成,能用得上,是他儿子的胎盘啊?”
“喂,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啊!”
孟恩的话,让一旁跟着的阿归都看不下去了,他其实一路都对这个向导心存不满来着,总觉得他似乎仗着自己是队里面的重要人物,就欺负他们少爷年纪小,以前说说也就算了,这次的话也太埋汰了!
“啊好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孟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忙承认错误。
可就在阿归虽然还是不满意,但觉得可以勉强接受的时候,却又再次凑近了张廷玉道:“对了,那个……我听说,你的那个针方,是你的心上人送你的?该不会……这其中,是有什么含义……吧?”

“孟先生,您这话问得也太冒昧了吧?”
孟恩一席话出口,张廷玉尚未有反应,阿归已经直接不满的大声嚷嚷起来,不过他因为自小在张家长大,又常年跟在张廷玉身边得以教导的缘故,虽然只是个书童,所以即使是真的很生气,也依然没有张口骂人。
然而孟恩这边给与阿归的回应却是:
“那个……阿归兄弟,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姓孟啊,我只是叫孟恩,我的姓是——”
“我才不管你姓什么呢?你是我们家少爷什么人啊,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非常对我们少爷的私事刨根问题呢?我刚才真不应该跟你说那些的!”
也不知是他的话哪句戳到了孟恩的敏感处,孟恩此时也不满了:“你为什么不能管我姓什么,你知道我祖上出过什么人吗?你一个小小的书童,我尊你一分喊你一声兄弟,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孟恩的声音也开始越说也高,注意力也直接从张廷玉身上全部转移到了跟他吵架的阿归身上。
而在他们三人的身后,徐毅中看不下去了,连忙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这有什么好吵的……”
“哪里没什么好吵的?”
让徐毅中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阿归和孟恩的炮口却齐齐转向了徐毅中,接着,两个人似乎对对方有默契这件事十分的不开心,又对视了……
于是乎,这两个人一边走走停停,一边开始交锋,说着说着,彼此都已经忘了话题的初衷。
至于话题一开始的中心任务张廷玉呢?
他早就已经一边走路一边神游天外了。
因为在他的意识中,孟恩提出的问题虽然冒昧,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张廷玉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宁澄澄托人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距离他们出发的时间已经非常接近了,所以,他们只简单的试过了出行必须要用到的厚衣服和干粮,发现是真的非常好用之后,便没有顾得上检查其他的东西。
尤其是需要仔细翻阅的书籍。
哪怕上路之后,一开始要抓紧学习语言的张廷玉,也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细究。
直到后来,他才慢慢的开始有了更多的闲暇,开始努力的钻研那些书籍里面,他以往从未听说过的知识。
大部分书籍,是关于漠北的地理风貌,风土人情的,这些事为了他们一行人更好的行事,这一点毋庸置疑的也是有用的,随后接下来更多的,是一些出行生存的方向性以及水源、食物的寻找的技巧。
靠着以上这些,他们这一路有惊险,但总体是顺利的,每每都能在快陷入绝境的时候,遇到转机,逢凶化吉。
最后就是那些个医学书籍了。
毒药草的种类自不必说,这也算是生存的一个技巧,这一路以来,郑实甫甚至靠那本书,找到了不少稀有的药材保存了下来。
但是那本针方……张廷玉却没拿出来给本是大夫的郑实甫。
原因其实也是,那一本,是专治妇人之症的,而重点就是各种的不同方式的辅助妇人生产的针方。
这就……有点离谱了。
且不说他们这一行人全部是男子,更不用提谁也不会在风险这么大的路程中携带家眷,这针方要是像之前那些东西一样,是为了让他们的路途顺利的话,难不成……还是让他们路上在顺便救救孕妇?
这脑洞就有点过大了吧?
可张廷玉却是想到了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宁澄澄和太子那个难产而死的母亲。
该不会……这是纯宁公主在试探自己吧?
赫舍里氏皇后因为难产而死,纯宁公主当年虽然还小,但也应该经历了那场别母之痛,莫非……着针方,是后来特意去寻来的?
那么,在此次决定性他们两个人未来的出行之际,她会把这本针方交给自己,究竟是为了让他学回家这本针方,以后好让自己不经历跟她母亲一样的事情,亦或是说……
她……对于将来子嗣之事……有所恐惧了?
说实话,如果是前者的话,张廷玉是心疼宁澄澄的,可他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他自小父母双全,但如果是后者……在以前张廷玉也是同样无法理解,可今天经历过哈西与吉日格朗的这场事之后,他……多少也有点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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