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想当我情人by繁星春
繁星春  发于:2024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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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箱盖后,斐切尔眉心一跳,心里出现一个猜测。
他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跪坐着一个肌肉猛男,眉眼英气,一看开箱的是个男人,立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是斐切尔再次反手合盖。
他一路打开所有箱子,震惊地发现里面竟然全都是赤..裸的、各种类型的美人。
这是有人想和他抢生意?
谁这么缺德,他还没真正爬上蒂维娜小姐的床,就想撬他的墙角!

蒂维娜因为霍斯王子这句话,微愣了一会儿。
她物欲淡薄,极少有能让她上心的东西,她不信霍斯王子给她的是“好东西。”
管他什么东西,一回去就退,她想。
然而直到回家、吃上晚餐,她也没看到霍斯王子口中的“大礼。”
蒂维娜转头,不言不语地盯着斐切尔。
斐切尔本就心虚,被她这么一盯,心更虚了:“您看我做什么?”
蒂维娜直接问:“你今天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或物?”
说这话时,她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然后一愣。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看到他的瞳仁正中有一点金色,像是黑夜里的炬火,亮到夺目。
就在蒂维娜愣神的工夫,斐切尔斟酌着回道:“嗯……是有一伙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家门附近,但是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走了。”
他隐瞒了那些大箱子,还绝口不提它们后来的去向。
而霍斯王子的城堡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管家不可置信地看着凭空出现在草地上的九个大箱子,震惊地闭了闭眼,以为是做梦,但睁开眼一看,发现它们竟然还在。
他大怒:“见鬼!它们是谁运进来的?谁准许放行的?!”
守卫战战兢兢地说:“回大人,它们……它们是突然出现在草地上的,没有经过大门。”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想说:大人,这些箱子好像就是跟着您回来的,您前脚刚到草地上,这些大箱子们后脚就跟着到了。
但是他没这个胆子把这句话说出来。
管家瞪圆了双眼,看着那些箱子,一口气差点没捋顺。
现在已经来不及再把这些人运去圣骑士长的府邸了,他这份差事没办好,等殿下回来一定会责罚他。
想到霍斯王储的惩罚手段,管家腿都软了。
这到底是哪个混账干的!
斐切尔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想打个喷嚏,但一想到蒂维娜就在他身前,他就硬生生忍下了这种冲动。
蒂维娜心不在焉地回答:“哦,是吗。”
她现在对霍斯王储的“大礼”已经失去了兴趣,探究地盯着斐切尔瞳孔中金色的一点。
只是几秒钟,或许更短,她的眼睛就出现了烧灼的痛感。
蒂维娜闭了闭眼,那种疼痛才稍微减轻一些。
斐切尔一开始还在为她注视自己而感到开心,觉得对方终于正视自己了,然而下一秒,对方就紧紧闭上了眼,仿佛看见了什么辣眼的东西。
斐切尔:?
他有点伤心。
他试探性地问:“蒂维娜小姐,是我有哪里让您不满意了么?”
说着,他检查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着装。嗯,是蒂维娜小姐亲自给他买的,没问题啊,扣子都扣正了,衣领也是整齐的。
蒂维娜重新睁开眼,避开那点金色,缓了缓神,道:“你坐过来些。”
现在是饭后消食时间,蒂维娜喜欢在这个时间段看书,且尤其喜欢对着门窗,一边听鸟鸣声一边看书。
斐切尔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听到蒂维娜的话,斐切尔目光移向她身旁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起身,在她身边坐下,身体几乎要贴上她的手臂。
蒂维娜皱了皱眉,很不给面子地往旁边坐了坐,和他间开了距离。
斐切尔立刻做出一副可怜无辜的表情看着她。
蒂维娜没管他的神情,盯着他发根处,下意识倾身,修长手指拨了拨他柔软的发丝。
果然,他的发根处也有金色。
也是那种刺眼的、纯粹的金。
蒂维娜放开手,坐了回去,问:“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有什么异常?”
斐切尔只是失去了记忆,但不蠢,从她一连串的动作里面,已经猜到了她发现自己发色眸色的变化,便坦坦荡荡地道:“今天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和您说。”
蒂维娜想起他之前的说辞,勉强信了一部分。也许他真是受了黑暗裔的诅咒才变成这副模样?现在出现别的变化,是因为光明裔的诅咒压过了黑暗裔的诅咒。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猜测接近真相了,不过真实情况是,斐切尔体内的光明之力逐渐压过黑暗神格的力量,才让外表发生了明显变化。
她越来越好奇斐切尔的过往了。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同时受到两大阵营的诅咒?不过真实情况应该比这复杂得多,也跟他说的有出入,不然测谎项圈不会亮。
想到这,蒂维娜正了神色问他:“关于你的过去,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斐切尔摇了摇头,迷茫地说:“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其实并不急于找回记忆,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况且,能被遗忘的记忆,应该算不上很美好,起码……没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蒂维娜遗憾地说:“好吧,如果你想起来了,欢迎随时找我。”
斐切尔乖巧点头。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在这天晚上,难得进入睡眠状态,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吟游诗人服饰,脸上戴着一个白金面具,灿金的长发用一根纯白束带松松扎起来,柔顺地垂在背后,怀抱着一把里拉琴,在各地游历,在某一年的春天,来到了凯兰德帝国的主城——满月城。
“他”在郊外随意找了块巨石坐着,弹拨着琴弦,眼睑垂下,不知道是在看下方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在看怀中的琴弦。
明明是自己的梦,斐切尔却像是以一个外人的视角,来旁观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如同寄住在“他”身体里的孤魂,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看到城内小摊贩脸上热情的笑容,看到行人脸上麻木的表情,看到巨石下面的草地里面,正有一队蚂蚁在搬运食物。
“他”好像什么都没在看,又好像什么都在看。
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
随意而为的一曲结束,“他”收起琴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前往下一个未知之地。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你弹得真好听。请问我可以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斐切尔没有回头就知道这是谁,他仿佛又回到了开“天眼”的时候,不必用肉眼去看,就能得知周围发生的一切。
在对方出声的瞬间,他就知道了她长什么模样。
穿着柔软贴身的缩小版甲胄的小骑士站在他后方不远处,从“他”开始弹的时候就站在那儿,听完了全过程,披散着顺滑的银发,睁着双金色的眼瞳看着“他”,彬彬有礼地发出提问:“我可以知道您是谁吗?”
斐切尔的目光从熟悉的银发、熟悉的金瞳、熟悉的五官上扫过,震惊地认出了她。
这不是幼年版的圣骑士长吗??

“他”定定地看着小骑士,饶有兴趣地问:“你喜欢这支曲子?”
小蒂维娜肯定地点头:“嗯,它……给我一种自由与风的感觉。”
轻灵、动听,这是她最直观的感受。
“他”面具下的薄唇勾起一个温和的笑,重新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巨石,温声说:“来坐坐。”
蒂维娜犹豫了一下,握紧腰间的佩剑——斐切尔看的很清楚,她这时的佩剑还不是后来著名的“审判之剑”,虽然看上去材质也非同一般,但无法和审判之剑相比,也没有它那样慑人的气势。
她在“他”身边坐下了。
“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他”问道,重新摆好里拉琴,随意拨了几下,潺潺乐声流淌出来,让气氛变得安宁起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
“……”小蒂维娜没有说话,而是诧异地看着“他”,虽然她有在掩饰自己的神色,但是到底年幼,不过十来岁,还是露了些情绪出来。
“不想说可以不说。”“他”淡淡地说,修长手指拨弄着琴弦,在静谧氛围中,又弹奏了一首曲子,轻盈灵动,仿佛山间的风,伴着晨曦,无拘无束地飞向远方,随云而上。
小骑士抱着膝盖,小巧的下巴搭在膝盖上,静静地聆听着。
空旷的高地上,只坐了他们两人。
又一曲结束。
“他”似乎是沉吟了下,手掌摊开,掌心凭空出现一支羽毛笔和两卷羊皮纸。
“他”提起笔,行云流水地写下两曲乐谱,递给她。
“随心而为,没有名字,如果你愿意,可以为它们取个名字。”“他”含笑看着她,更亮眼的金瞳温和地看着她,“这两支曲子送给你,希望你的心情可以好一些。”
小蒂维娜没有接,犹豫地看着递到面前的乐谱,纠结地说:“可是我没有能和你交换的东西。”
父亲说过,任何事物都有代价,没有人可以不劳而获。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这两支曲子。
小骑士眼巴巴地看着乐谱,将手背在身后,一副想要却不能要的忍痛模样。
“他”轻轻笑了一声,宽大手掌把她背在身后的手捞出来,把羊皮纸塞进她手里,说:“这是送给你的。”
小骑士被动着接过乐谱,还是很纠结,她想了一会儿,解下腰间的佩剑,因为佩剑沉重,她是双手捧着递给“他”的:“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这把剑还算得上是珍贵之物。父亲说过,如果对方给了我珍贵的东西,我也要回报以同等的物品。这是我现在最珍重的东西,我与你交换。”
在她看来,吟游诗人最珍贵的就是曲谱了,毕竟他们就是靠此谋生的。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剑。
虽然是给幼童练习用的,但是铸造也很用心,甚至还开了刃,做工精良,可以看出造价不菲。
小骑士紧张地看着“他”,也许是怕“他”不信,又补了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他”唇角勾起笑意,接过剑,拍了拍她的肩,说:“赠与乐谱是我自愿的事,不需要报酬。这把剑……就当是你保管在我这里的好了。等你成年,我会再送你一把新的剑。”
小骑士却认真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用了,谢谢你,但是成年后的佩剑,是通过我自己努力得到的。这是我的家族的惯例。”
斐切尔感知到了“他”的想法。
所谓通过自己努力得到,其实不过是主动去赤地寻找最好的矮人工匠打造而已。
所以“他”说:“你可以当做这是找我给你打造佩剑,报酬就是这把剑。”
“他”指了指蒂维娜递过来的剑。
小骑士看着并不是很能隐藏好情绪,眼里明晃晃写着:你一个吟游诗人,还会打造骑士之剑?
“他”没有多说,看了眼天色,摸了摸她的头,触感柔滑,银色的发丝服帖地在“他”掌心贴着。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要封城了。”“他”说。
这时候的满月城城禁还是比较严的,日落之后就禁止进出了。
小蒂维娜看上去恋恋不舍,抿了抿唇,向他行了一个骑士礼,郑重地说:“谢谢你,我今天下午过得很开心。”
她抬脚准备走,刚迈出一步,又回过头,咬了咬下唇,期待地看着“他”,问道:“可以告知我,你的名字吗?”
“他”顿了顿,回答:“卡普。”
假名,斐切尔心想。
虽然他不清楚他过去的本命究竟是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卡普”这个名字是个假名字。
小蒂维娜抿出一个笑,眼眸亮晶晶的:“好的,卡普,我叫蒂维娜,很高兴认识你。”
蒂维娜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在与过去。她很少做梦,一般睡着之后,再睁眼就是第二天,生物钟很准时。
但今天,她不但做了梦,还早醒了。
蒂维娜看了眼窗外刚蒙蒙亮的天色,索性不睡了,靠坐在床头醒神。
她梦到的是十来岁时候的记忆,那时候她因为某件事和父亲有了分歧,然而她吵不赢父亲,于是一气之下,她跑出了城堡,去郊外散心。
然后遇到了一个优雅的吟游诗人。
蒂维娜的记忆很好,小时候的记忆大部分都记得,但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吟游诗人的模样,连他衣袍上绣了什么纹路、面具上的花纹是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一个模糊的、穿白衣戴面具的高挑人影。
哦对,还有他怀里的里拉琴。
就因为他送自己的两份曲谱,她回去后专门请母亲给自己找了家庭教师去学里拉琴,还学了竖琴。
可以说,他是自己的音乐启蒙导师。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蒂维娜揉了揉太阳穴,生物钟被打乱让她的精神有一丝疲惫,她垂着眼按摩穴位,眼角余光瞥到了放在床边的审判之剑。
蒂维娜的动作一顿,然后缓缓停下。
吟游诗人说要在她成年时送给她一把新的剑,但她成年时,他却没有来。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蒂维娜心情有些复杂,干脆拿起审判之剑,慢慢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不知道那位吟游诗人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不见,他过得怎么样。
斐切尔的梦境却没有结束。
在结束与小骑士的对话后,他的旅途仍未结束,他的梦境仍在延伸。
他在梦里走过凯兰德帝国的每一寸土地,在每个地方都留下过驻足的身影。
在梦境的最后,他又回到了起点,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光明神殿,看着人们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进去。有人只是单纯为了信仰而做祷告,有人是为了心中欲望做祷告,有人是为了忏悔……
“他”驻足许久,斐切尔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最终的最终,“他”神色淡漠地转身离开,在那一瞬间,斐切尔感觉眼前一黑,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发现窗外天光大亮,已经接近中午了。
他这一觉,竟然睡的这么久吗?
斐切尔心神不宁地去洗漱,洗漱完后打开房门,来到客厅,没有人,他又去了餐厅,还是没有人,但餐桌上有一份早餐,餐盘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字体遒劲:
早安,我做早餐时顺便给你做了一份,记得吃。——Davena
虽然只是普通的三明治,但斐切尔还是感到很满足。
他在餐桌旁坐下,决定不去想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只要把握好现在就可以了。
只不过他的年龄好像有点大……斐切尔陷入苦恼之中,不过他的外貌好像没怎么变,难道他其实不是人吗?那他会是什么种族呢?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了。
希望下次做梦可以梦到相关讯息吧。
他撇开杂念,专心进食。
然而吃着吃着,斐切尔再次感到有点困。
他很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犯困?明明他以前从来不困的。
不仅不困,还没食欲。
斐切尔疑惑地开了“天眼”,在别人的交谈中获取信息,最后,他得到了一个很有用的讯息:
一个年长的妇人说,没有什么食欲,还犯困、惫懒,可能是怀孕了。怀孕的话,很容易出现这种症状的。
斐切尔大惊。
不是吧,他目前为止,和蒂维娜小姐做过的最亲密的事就是亲.吻,难道亲.吻会让他怀孕吗?
男人也能怀孕吗??

斐切尔瞬间就精神起来了,什么困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他怀孕了,那蒂维娜小姐应该要给他一个名分吧?这应该不过分吧?
那该怎么开口呢?直接说的话,她会不会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斐切尔担忧地皱起眉头。
中午蒂维娜回来的时候,斐切尔还是心不在焉的。
他犹犹豫豫地问:“蒂维娜小姐,您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蒂维娜狐疑地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斐切尔忸怩道:“有点好奇。”
蒂维娜边往厨房走,一边冷淡地回答:“与你无关。”
她脚步不停,心里思索着是时候招一位厨娘了,不能每顿都让她来做饭吧,她这种手艺,连吃会厌的。
中午就和哥哥说一声吧,暂且从城堡里借一位。蒂维娜心想。
她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了,没想到斐切尔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就默默站在她旁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蒂维娜手里动作一顿,做不下去了,“咣当”一声把手里菜刀剁在砧板上,语气森森地问他:“你想干什么?”
上了半天班回来还要做饭这个事实本来就让她不爽,因为她一想到自己做饭的手艺就没了食欲,没想到他还要不识趣地凑上来。
斐切尔被吓了一个激灵,站直身体,脱口而出:“您小心吓着孩子!”
蒂维娜:“???”
她松开菜刀握柄,上下打量着他,纳闷地问:“吓着谁??”
这么大个人了,还自称“孩子”?
斐切尔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般开口,决定坦白:“我怀了您的孩子。”
蒂维娜:“???”
她被逗笑了。
蒂维娜平抱双臂看他,挑了挑下巴,问他:“你知道怀孕需要哪些前提条件么?”
斐切尔挺直胸膛,肯定地说:“需要亲密动作。”
蒂维娜心说竟然还知道一点,可惜知道的不多。
她点了点头,说:“比如?”
斐切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庞出现红晕,垂着眼,羞涩地说:“比如您对我做的那些事。”
蒂维娜:“……”
你把话说清楚,我对你做了哪些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拉着斐切尔的手臂,把他拉出了厨房,按倒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流畅连贯地给他普及了关于“怀孕”的一些常识,末了,看着他呆愣的神情,心平气和地问:“听懂了吗?”
她看了眼他的表情,斟酌着又补了句:“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做出了这个错误的判断,但很显然,怀孕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们之间并不具备这种前提条件。”
“而且你的体质也不可能让你怀孕。”
斐切尔如遭雷劈,呆立当场。
原来竟是他一厢情愿。
蒂维娜开导完无知青年后,就起身准备继续去做饭,却在起身时被拽住衣角。
斐切尔不死心地看着她,说:“可是我最近出现了食欲不振和嗜睡的迹象,肚子也不太舒服。”
蒂维娜挑了挑眉,重新坐下,掌心按上他的腹部,点点金光从她掌心飞出,没入他的衣服里。
斐切尔没想到她被自己一拉,就直接坐下自己身边,还离自己这么近,他甚至可以数清她密翘的眼睫。
他僵直身体,不敢动了,生怕惊动她,让她远去。
蒂维娜本意是想探探他体内有无异常,所以只是放了一点魔力进去,没想到刚一进去,这些魔力就全部被吞噬了——斐切尔的体内有两股庞大如深渊的特殊能量,一黑一金,彼此交缠吞噬,她粗略一瞥,只看到金色占据了绝对优势。
不能再看了,只是一瞥,就已经让她出现了眩晕感。
她揉了揉太阳穴,微微闭眼缓神,也就是在这时,她闻到一股清香,几根微凉手指按在她穴道上,轻柔按摩着。
蒂维娜的战斗本能让她一瞬间就睁开眼睛,握住了这双手腕。
是斐切尔,他黑中混金的眼眸离她近在咫尺,像是怕惊扰了她,声音放的很轻:“您好像不舒服,我想替您按摩按摩。”
蒂维娜非常不习惯别人的手按在自己要害上,冷漠地拒绝了:“不需要。”
她拿下他的手,放回他自己的膝盖上。
斐切尔看上去很遗憾。
蒂维娜缓了会儿神,慢慢道:“你出现这种症状应该是因为消化不良。”
她回忆着以前看过的魔法书的内容,思考着要怎么和他阐述:“之前说过,你体内有两股敌对能量在冲撞,现在其中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在吞噬另一方,但是另一方也很强,不是这么容易被吞噬的,所以在消化过程中,你的体内出了点意外,需要靠沉眠来加速这个过程。至于食欲不振……也是因为能量的对碰与吞噬。”
说完后,蒂维娜定定地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斐切尔,耐心地问:“听懂了吗?”
当然没懂。
但是斐切尔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笨,回答道:“听懂了,谢谢您的解答。”
“不客气。”
蒂维娜等了一会儿,见斐切尔似乎没有别的事了,便打算回房。
也就是在她刚动的瞬间,她忽然被扑倒在沙发上——还好在仰倒的瞬间有只大手托在她的脑后,缓冲了冲势。
她的一只手被另一只男人的手握住,他的手顺着她的手腕缠握上来,修长五指滑过她掌心,插.入她的指缝中,和她十指相扣,指节使力,紧扣住她的五指,丝丝合缝。
刚刚还微凉的手掌现在一片滚烫,掌心的热意透过相交处传递给蒂维娜。
蒂维娜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挣扎,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斐切尔和她鼻尖对鼻尖,毫无瑕疵的精致脸庞进入她的视线,垫在她脑后的另一只手抽出来,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引.导着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
胸腔下的心脏有力跳动着,次次往蒂维娜掌心撞,蓬勃有力。
斐切尔眸色沉沉,引着她的手往下滑动,在腹部停止。
他绷着身体,所以蒂维娜摸到的腹肌是硬实的,像铁块一样不可撼动。
斐切尔终于低声说出了他的目的:“其实……我很期待能和您有一个孩子。我听说有的魔药可以使男人怀孕,我不介意您用在我身上。”
“我想和您共度美妙的夜晚。”
“我相信您懂我的意思。”
“您愿意满足我吗?”

他的欲望强烈而不加掩饰,眼底翻滚着情欲的火焰,就这样直白地看着她。
蒂维娜怔然地看着他,没有动,但也没有说话。
在这短短几秒之内,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把他带回来以来,虽然她已经和他说了不少常识,但仍然是不够的。
斐切尔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正常人哪怕失忆,也都会保留着一部分本性,保存一部分本能,潜意识里的三观会致使他们做出各种行为。
但斐切尔不是。
他失忆之后,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学着周围人的言行,揣度她的心思,试图做出迎合她喜好的举动。
表面上看,似乎没有问题,他有在尝试努力融入这个世界。
蒂维娜看着他直率的眼神,意识到,这还远远不够。
她告诉他常识,但在他目前的三观欠缺阶段,她没有给他足够的引导。
他不是小孩子了,没有时间去一点点学会生存的法则与复杂的社交,必须要先在短时间内先给他树立一套基础的三观想法,不然他可能会越走越歪。
斐切尔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只等来了她复杂的眼神,心里越来越没底,声音小了下去,眼里的光也暗了下去。
他小声问:“您……是嫌弃我吗?”
蒂维娜推开他,坐直身体,温和地说:“不。”
对于她来说,这种算得上是温和的语气称得上是罕见,她拉住斐切尔的一只手,站起身的同时也把他拉起来,说:“我刚刚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所以我现在要弥补这个失误——跟我来。”
斐切尔愣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蒂维娜本来带着他往门口走,刚走一步,她就停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斐切尔的衣着,眉头微皱,道:“去换套方便出行的衣服。”
斐切尔:“啊?”
蒂维娜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
斐切尔不明所以,认真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虽然他求爱好像被拒了,但是蒂维娜小姐愿意给他一次约会的机会。
那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这次他不敢再逆着她的要求了,乖乖换了一套便于出行的衣服。
他下楼后,发现蒂维娜手里还拿着一件宽大的白金色斗篷,她自己也披着一件白金色斗篷。
这是情侣款吗?斐切尔披上斗篷,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走出家门,蒂维娜手指屈起,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口哨,正在吃草的马立刻飞奔而来。
蒂维娜翻身上马,对着斐切尔伸出手:“上来。”
斐切尔在这一刻无师自通地握住她的手,借力上了马,坐在她的身后。
“抱紧我。”蒂维娜说。
斐切尔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紧紧抱住她的腰,只可惜虽然她卸下了甲胄,层层叠叠的衣物还是阻隔了手感。
蒂维娜一扬缰绳,迪苏便飞一般奔跑起来,烈烈的风扫过面颊,差点把她的兜帽吹下去。
迪苏跑得很快,为了防止自己被甩下去,斐切尔贴进蒂维娜,温热宽阔的胸膛几乎紧贴着她的后背。
得到蒂维娜的默许之后,他得寸进尺,将下巴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蒂维娜身体一僵,但骑马时不好做什么,只能皱着眉再次默许了他的动作。
在一路马蹄声中,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蒂维娜将迪苏的缰绳牵在手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斐切尔瞥了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想去牵,却因为怕她不悦而迟疑着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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