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自?然,幸福得像孤独的?河流汇进?汪洋大海。
陈薇奇心口发热,一整晚都笑得很明媚,让庄少洲很不舒服,为什么?要对别人笑得那么?殷切,下一秒就?收敛这个危险的?想法,为自?己疯狂的?占有欲而无?奈。
“我也为大家准备了圣诞礼物!”陈薇奇坐在沙发的?中央,也在众星捧月的?目光中央,她愉快地站起来。佣人此时把她提前送到庄宅的?礼物拿了出来,人人都有。
庄少洲就?这样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陈薇奇身?上,看她喜气洋洋地给他的?家人派发圣诞礼物。
陈三小?姐真?的?很妥帖,天生地八面玲珑,一早就?把所有人的?礼物都备好了,给大哥大嫂的?是一对蕤铂今年推出的?限量情侣钢笔,钢笔帽镶嵌着金刚石,给老四庄竣谦的?是一台新款咖啡机,因为在大溪地时,他吐槽过新办公室连咖啡机都没有准备………给庄裕莹的?是一只亮晶晶的?手镯,镶满了各种宝石,粉的?紫的?黄的?,很讨小?朋友的?欢心。
体贴到连庄宅四十多?个佣人也有圣诞红包,他们拿到了红包,一口一个少奶奶,喊得心悦臣服极了。
就?庄少洲没有。
庄少洲眉眼很淡,清瘦的?长指把玩着拐杖形状的?棒棒糖,他甚至起身?去花园外打了一个工作电话,不让自?己显得太?别扭,人人都欢喜的?场合,他像是故意甩脸子一样。
打完电话,重新跨进?室内,黎盛铭一脸兴奋地扑上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二哥二哥!你快点!嫂子给你派圣诞礼物呢,你去哪了!”
“好大,太?夸张了,我第一次见这种礼物!”
庄少洲愣了下,由着黎盛铭拽着他来到一群人中间。庄家那群男模都惊讶地围着这栋类似小?房子造型的?礼物,像是看稀奇似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又或者就?是一个摆件?
庄裕莹挥舞着小?肥胳膊,“天呐!二哥哥你快来!二嫂嫂给你送了一栋小?城堡!你快点拆开!我真?的?超级好奇!”
陈薇奇站在足足有她肩膀高的?城堡造型的?礼物旁边,笑意盈盈地望着走近的?庄少洲。
庄少洲来了,她才打开这栋蓝色的?布满了烫金花纹的?城堡,摸到一处精巧的?开关,一按,城堡就?从中间打开,像一种欢迎仪式。原来这栋城堡只是一个礼盒,打开后,里面有二十五个小?抽屉,每个抽屉都装着一份礼物,对应着日期。
从一号到二十五号圣诞节,是陈薇奇送给庄少洲的?独一无?二的?圣诞盲盒。
“哇!我知?道啦!圣诞日历盲盒!这个盲盒太?大了!是我见过最大的?!!”庄裕莹大叫起来,“二哥哥,二嫂嫂好宠你啊!!我超喜欢这个礼物!”
周围一群男人都在起哄。
“还得是给老公的?,哈哈哈,我们这群人都是附赠!赠品!”
“二哥!我别的?不嫉妒,我就?嫉妒你娶老婆的?好命!”
“若是有女仔也给我送这种别出心裁的?礼物,我直接嫁了!”
“好好好!我把你这话录下来了,发出去,明天你就?会收到一百份盲盒!”
一群兄弟的?起哄听得庄少洲耳朵嗡嗡地,很烦,但颇为受用。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深挺的?五官在水晶灯的?映照下,俊美无?铸,他看向陈薇奇的?眼睛。
陈薇奇只觉得好笑,高跟鞋轻巧地踩在大理石地砖,来到他身?边,牵起他温热的?手掌,把人拽到这栋城堡跟前。
“你拆开看看。都是我挑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二十多?份礼物都是她放进?去的?,但还是好奇庄少洲拆开的?样子。
一号是一条领带,深蓝缎面绣着银色的?提亚蕾花。
二号是一幅眼镜,因为只见过庄少洲戴银边的?眼镜,很斯文,陈薇奇想看他戴金色的?。
三号是一对蓝钻袖扣,庄少洲有了戒指和?领夹,再配一对蓝钻袖扣,这样就?齐了。
四号是一瓶香水,五号是一只百达翡丽手表,庄少洲唯爱这个牌子,陈薇奇知?道。六号是衬衫,七号是皮质小?狗钥匙环,和?陈薇奇车钥匙上的?是一对,她喜欢的?东西,也想送庄少洲一份。
八号九号………玫瑰花造型的?红酒杯,他们偶尔会在睡前喝点红酒,正合适。
庄少洲呼吸都轻了,滚着微渴的?喉结,打开抽屉的?手有些发麻。
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原来陈薇奇宠起谁来,真?的?能让对方疯狂。
最后二十五号,抽屉上锁了打不开,所有人都抓心挠肺,想看最后这一个抽屉里装着什么?好东西。
陈薇奇默不作声?地捏着口袋里的?钥匙,脸上微微泛红。
黎盛铭跪求陈薇奇把钥匙拿出来,想看,“嫂子,全港岛最美的?靓女!”
庄少洲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一边去。”
黎盛铭一溜烟就?跑了,跑到大哥边上长吁短叹,说他怎么?就?交不到女朋友,这么?多?年都是光棍。
大嫂笑他像小?孩,开玩笑说:“不如我们三弟找个姐姐好了。”
庄少洲难以形容这是怎样的?心情,他克制着气息,低声?问:“送我这么?多??”
“你不喜欢?”陈薇奇仰起脸,望着他。明灯让她双眸璀璨着。
庄少洲只想吻她,但这里全是人,一旦吻下去,失控只在零点一秒之间,只能按耐着,把所有的?欲望、爱意、为陈薇奇疯狂的?念头都按耐住。
“高兴了?”陈薇奇不忘打趣。
“嗯。老婆宠我,我当然很高兴。”庄少洲失笑。
“小?心眼是谁?”
“小?心眼是我。”
他乖觉地承认错误,陈薇奇笑出声?,“你就?是小?心眼。”
场面喧哗热闹,背景音乐放着一首《last Christmas》,宝宝放肆在礼物中奔跑,热红酒的?香气铺满了整栋别墅。
庄綦廷的?劳斯莱斯在这时候驶入庄宅,车灯破开夜色。他刚结束一场酒会回家。
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年过五十仍旧气宇轩昂,雷霆万钧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以至于他出现在客厅时,所有人都呆了一瞬。
众人立刻乖觉地打招呼,喊叔叔的?喊叔叔,喊爸爸的?喊爸爸。
陈薇奇也叫了一声?爸。
庄綦廷扫过乌烟瘴气的?现场,没有说什么?,孩子们办party,不热闹一点也没意思,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陈薇奇身?上。
“薇薇,你过来一下,有事找你。”
陈薇奇不知?道庄綦廷有什么?事能找她,颇为紧张,求助似地望向庄少洲。
第63章 黄金链 二十五号
场面一下?子按了暂停键,气氛安静得很诡异,唯有那首《Mistleloe》欢快播放着,还有不懂状况的宝宝在蹦蹦跳跳。
其实庄綦廷那句话听不出?阴晴,波澜平静,只是他这种身份突然找陈薇奇单独聊,未免太奇怪了。
整个庄家,谁被庄綦廷点名单独聊天,都会被所有兄弟默哀致敬,这预示着凶多吉少,弥漫着淡淡的死意。
庄少洲接受到?老婆的求救信号,上前几步,把人牵到?身后来,一副护崽的做派,又有些吊儿郎当,“爹地,圣诞节还谈工作吗,休息一晚吧。有什么事明天您找我说。”他脑中在冷静地运转,想着陈薇奇哪里得罪了他这位威严强势的父亲。
不应该啊,陈薇奇除了对他闹脾气耍威风,对谁都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就连圣诞礼物都不忘给?佣人们备一份的女人,这么漂亮的手段,谁会不喜欢她?
不排除庄綦廷脑袋抽风,自从黎女士闹离婚后,他这位父亲就时常脑袋抽风,毕竟脑袋正常的人干不出?跑去沪城当助理的邪门事。
庄綦廷平静地看着自己儿子那老鹰护小?鸡的样子,很淡地抬了唇角,是嘲讽的意思?,“我没什么要找你谈的。”他越过庄少洲,看向身后的陈薇奇,“薇薇,现在有时间吗?”
“有的,爸爸。”陈薇奇立刻出?声,悄摸摸地扯了一下?庄少洲的衣袖,让他别担心。
庄少洲还想说什么,庄綦廷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我明天要和裕丰的易董打球,老二,你去把我的球具找出?来,擦一遍。”
说罢,他转身往书房走去,陈薇奇捏了一下?庄少洲的手,小?声说:“没事,别担心,我很快就来。他是你父亲,又不吃人。”
陈薇奇说着没事,一路都心里敲着小?鼓。
其实她有些怵她这位公公,虽然陈庄两家从联姻到?现在尘埃落定,庄綦廷一直对她和颜悦色,不说多么热情殷切,至少是认可?她这位儿媳,但陈薇奇心里还是敬畏大过亲切。
这位传说中雷霆手段,作风极其强势霸道的男人,常年居于高位而不可?能平易近人的气场,全港岛无人不敬畏。
进书房后,庄綦廷让陈薇奇随意点,不用?紧张,指着那几把造型端肃的黄花梨木圈椅,“坐。”
陈薇奇哪里敢坐,大方地站着,露出?她一贯妥帖的笑容,“刚才?坐太久了,我站着就行。爸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吩咐就好。”
庄綦廷欣赏地看着陈薇奇,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这位儿媳虽然不是他亲自挑选的,但才?貌家世样样不输,他也颇为满意,黎雅柔看中的人,绝不会差。所以这桩婚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只让事情水到?渠成,在钱财方面,该大方的时候也是绝不留余力。
可?现在,他对这位儿媳有了新的看法。
讨好婆婆是好事,天底下?哪位儿媳不想和婆婆搞好关系?可?是用?奇技淫巧去讨好婆婆,不是正道。他需得提点两句,以免这位儿媳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听说蕤铂昨日的圣诞晚宴办得很成功,半年前在沪城的纪念活动也很成功,你在生意上很有本事,我很欣赏。”
陈薇奇不敢受这一番猝不及防的表扬,听着就像是欲抑先扬的开场白!救命,她这位不怒自威的公公到?底找她有什么大事!!
陈薇奇谦逊地说:“爸爸谬赞了,我现在还太年轻,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人情世故都在学?习,要长辈们多多提点才?是。”
这一番滴水不漏的场面话,让庄綦廷无声笑了下?,他都能想象,这么机灵精明的儿媳妇,私下?会如何不顾底线地讨好黎雅柔,怕是不止送混血男公关吧。
庄綦廷语气陡然沉下?来:“既然如此,我作为你的爸爸有责任提醒你,为了哄自己家婆开心也要有底线,哄人没有错,但一味纵容就会出?乱子。”
“??”
陈薇奇心跳提到?嗓子眼,一脸懵圈,“爸爸……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庄綦廷知道自己威严时有多吓人,也不想吓着陈薇奇,收敛了凛冽的气息,语气稍稍温和:“蕤铂的沪城晚宴时,你就派了一位男公关陪同阿柔,昨天的圣诞晚宴,你又派了两位男公关陪她,不说这些男人的外表花里胡哨,单说他们的言行举止就很轻浮。我知道你是想讨她开心,投其所好,但你用?错了方法。阿柔经不起诱惑,你作为儿媳更要规劝她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
陈薇奇抿着唇,眼睛睁得好大,她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花了整整两分钟才反应了过来。她想尖叫,想把公关部经理揪出来暴揍一顿。
“爸爸,我们品牌举办活动是会对一些贵宾派去公关人员进行服务,但我可?以保证,一定是正规的健康的服务,我们公司的公关部?员工也都是经过业内培训的。我不知道派给?妈妈的公关是男公关,但明天我回公司,一定会对他们严肃教育,您放心,我保证这种事下次不会再有。”
陈薇奇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发出?疑惑,不是都离婚了,连这点小?事也要管?她危险地想着,自己这算不算发现了惊天大瓜?自己家公对家婆余情未了,背地里管东管西?
庄綦廷如何猜不到陈薇奇在想什么,“不要多想,薇薇。我和阿柔并没有离婚。所以我说这些并不是多管闲事,你能懂吗?”
陈薇奇:“…………”
“啊,真?好!”她压住震惊,笑成一朵花:“您和妈妈重燃爱火,重修旧好,我和阿洲都为你们高兴!”
庄綦廷蹙起眉,不太喜欢重燃爱火这几个字,但也懒得说什么,只是让陈薇奇以后多注意,挥了挥手,放她回去继续参加party了。
圣诞party一直过了零点才?结束,深夜开车折腾,众人在庄宅歇息一晚,佣人将客房都收拾出?来,换了干净的布草。
陈珊宜挑了一间漂亮的客房,抱着宝宝一起去洗澡了,有保姆和佣人陪着,陈薇奇也放心。
庄少洲的卧房和客房不在一起,是靠海与悬崖最近的那一栋,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庄
少洲从小?在这里长大,因?而布满了他少年时期的痕迹。
男孩喜欢的飞机跑车模型装满了整整一面墙,但更多的是书。客厅被设计成图书馆的形式,八角形的空间,复古胡桃木的墙柜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棕色皮沙发很柔软,适合依偎在上面,抱一本书阅读。
中央的长桌上摆着一座大鱼缸,远没有山顶别墅的鱼缸大,两米左右的长缸,里面游着一群鼓腮摆尾的红金鱼。
“你都看过?”陈薇奇并非第一次来,但上次来时她和庄少洲关系没这么好,很多想问?的她都问?不出?口。
“看过三分之一吧。有部?分是大哥大嫂的藏书,他们书太多了,没地放了就放在我这里。明天带你去他们的书房参观。”
陈薇奇随手抽出?一本法文?书,有关文?学?专业类的,她法文?不算太好,更多的是说,阅读很艰难,只能读懂粗浅的大概。
庄少洲见她看起书来了,有些无奈地走过去,无情地拿走,放回书架。
“你抢我东西!”
“没有。”庄少洲把她抱到?怀里,“我只是提醒我的妻子,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入夜就该做入夜的事,抱着一本书算什么。
陈薇奇好笑,拧他又粗又硬的胳膊,庄少洲感觉有蚂蚁爬过的瘙痒,低头来亲她,两人一边吻一边走到?沙发,跌在上面。
透过玻璃穹顶,看见今晚的月亮像毛笔画出?来的一钩弧线,不圆,但很亮。
“老头到?底找你做什么,他没有凶你吧?”刚才?人多,庄少洲没好细问?。
“他凶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陈薇奇来兴趣了,翻身伏趴在他胸口,掀起眼皮看他,“他是你爹地,你怎么帮我出?气啊?”
庄少洲漫不经心,“这还不简单,打电话给?黎女士,你是她的掌上明珠,老头欺负你,她能把老头办公室拆了。”
陈薇奇被他逗笑,他有时候坏得没谱,又问?:“爸爸妈妈是不是没有离婚?”
庄少洲眯了眯眼,“老头跟你说的?”
“爸爸让我不要再?派男公关给?妈妈了。”陈薇奇好笑地说,又有些委屈与无奈,“我都不知道这事,公关部?的人擅自做主,我明天还得去训他们。我看爸爸还是很爱妈妈的,这不就是吃醋了吗。”
庄少洲嗤笑一声,“他天天吃醋。港岛的醋都被他吃完了。”
“哪有你这样编排自己爸爸的。”
“不是编排他。”庄少洲懒得说这些。
他从小?到?大没少因?为庄綦廷吃醋而受罪,老头子不高兴就跑来抽查他们兄弟三个的课业,逼着他们陪打高尔夫,一场下?来好几个小?时,无聊得很。
庄綦廷把黎雅柔惹火了,黎雅柔又来找几个儿子出?气,逼迫他们陪着逛街,当拎包的小?马仔,一场下?来也是好几个小?时。
总之他们兄弟三人不知道怎么长大的,自由生长,野蛮生长,养出?了三种完全不同的性?格,所幸都没歪。想歪也歪不了。
“算了,不说他们。两人加起来快一百岁了,还不消停,自己哄不好老婆,怪别人算什么。”庄少洲语气很淡,说着就来吻陈薇奇,她伏趴在他胸口说话的样子,好像一只拥有雪白柔软皮毛的小?奶狗,无处不香。
他吻着的同时说着:“谢谢礼物,宝贝,我都很喜欢。”
陈薇奇在他吻下?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今晚他们都喝了酒,煮得暖洋洋的香橙红酒,散发着微醺的暖意,巧克力也是浓浓酒心,白兰地和威士忌口味,怕是珊宜都吃醉了。
双倍的醉意融在一起,陈薇奇脑袋昏昏沉沉,被他技巧性?地侵入弄得七晕八素,手掌很自然地要做一些符合气氛的动作,在她腰上流连忘返地来回,又罩住她半个臋肉,调情似地揉。
到?最后,陈薇奇浑身都沾满了他的气息,压根就不知道,男人的手滑到?了她的手腕,很灵活地解开了她腕上的手链,她毫无抵抗,甚至毫无感觉,男人得逞太容易,因?此笑了一声。
“……嗯?”陈薇奇喘着气,不解地看着他。
庄少洲捏着那条挂着一把钥匙的手链,“是这个钥匙吗?”
陈薇奇一愣,立刻就去抢,其实她后悔了,二十五号礼物就不该放进去,已经送了庄少洲够多,最后的那一个,太纵容他了。
庄少洲纹丝不动,任由她骑上来,掐他的脖子,“还给?我,庄少洲。我送了你那么多礼物,这个我不送了,我要收回。”
庄少洲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把送出?去的礼物收回,哼笑一息,也不反抗,纵容着她撒野,等陈薇奇发泄累了,他这才?把人抱下?去,大步来到?那座已经打开了二十四只抽屉的城堡跟前。
城堡很大,也很重,佣人拿来拖车,才?把城堡运送到?这里。
陈薇奇望着庄少洲蹲下?去,拿钥匙开锁,她不敢看,心里有羞耻感,又有些隐隐的期待,干脆用?手掌捂住脸,把自己埋住。
抽屉打开,庄少洲把礼物拿出?来,还没拆开雪梨纸,他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骨节分明的手指迅速撕开包装,三两下?,掌心就出?现了几根挂着宝石和珍珠的细链子。很脆弱的细链子,即使是黄金制作的,还是那么脆弱,柔软,他一用?力就会四分五裂,也不知道这么细而软的链子要挂在哪里。
“这是……”
庄少洲眸色幽深,静了片刻,他气息都浑热了,掌心的温度烫着链子。
陈薇奇已经跑去了卧室,留下?一阵风,搅动着客厅凝固的空气。庄少洲握紧手中的东西,大步流星地朝卧室走去。
打开门,陈薇奇已经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他走过去,掀开被窝,看见一张艳若桃花的脸,无辜地眨着眼睛。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把手中的链子拿给?她看,“不是不穿不正经的睡衣?这是睡衣吗?陈薇奇。”
陈薇奇被他故作正经的诘问?弄得心跳加速,语无伦次地:“这……睡裙啊……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这………这是搭配在睡裙外面穿的装饰品。”她编骗鬼的话。
庄少洲幽深的目光渐渐沉到?最底,手指捏着这件有史?以来最大胆的“睡裙”,根本称不上睡裙,完全是引诱他堕落的武器。
她一定是要折磨他,才?送这种礼物。送得太到?位了,庄少洲甚至怀疑这礼物是陷阱,需要他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都可?以。
“单穿肯定也好看。”庄少洲冷静地说,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君子,他顶多算个伪装得比较成功的绅士,“比较简约,适合你。”
陈薇奇:“…………”
庄少洲:“我帮你穿。”
“…………”
陈薇奇被他抱进浴室,热水早就备好,她被剥干净,像一颗没有了果皮的葡萄,泡在热水里,水嫩的果肉泡得胀开来。
庄少洲没有进到?浴缸,他身上衬衫西装裤很整齐,像刚开完会的华尔街精英,只是袖口全部?打湿,被他随意地挽起来,露出?青筋贲张的小?臂线条。
他只是坐在浴缸边沿,侍候她沐浴,专心致志地,挤沐浴露,用?最原始的仿佛——揉搓,在她身上起出?大团绵密的泡沫。
“要多洗一会儿。”庄少洲按住她躁动的身体?,温柔地说。
掌心在芯间拨弄,揉搓,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陈薇奇咬着唇,话都说不出?来,她心里骂庄少洲是变态。最后,变态把链子也放进泡沫里,搓洗,富有磁性?的嗓音沉沉地:“睡裙第一次穿也要洗干净。”
陈薇奇听见黄金链子彼此摩挲的声音,稀里哗啦。
黄金被热水浸泡过,也温热了起来,庄少洲仔细地研究该如何穿上去,穿了两次都穿错了,被陈薇奇浇了一满身的水。
很像是玩游戏,输了有惩罚。
最后穿好,庄少洲长舒一口气,看着那细细的金链子,衬着雪白的发亮的皮肤,有种难以言说的性?感。一颗莹白的珍珠挂在石榴籽旁边,撞着那娇气的小?籽,他蹙眉,把那颗调皮的珍珠拨弄到?一边,“这个设计不合理。都撞疼了。”
陈薇奇气得在他手臂上抓出
?一道红痕,“你咬的时候就不疼了。”
庄少洲笑,伏在她耳边,呼吸着氤氲的热气,伴随着沐浴露的甜香,“我哪里咬过,亲一亲而已。”
陈薇奇受不了他此时浑身散发的荷尔蒙,要往另一边躲,庄少洲直接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珍珠和宝石撞出?声音。
“帮你把泡沫冲干净。”
庄少洲把早就湿透的衬衫西装裤退掉,把被黄金链子裹住的陈薇奇压在大理石砖上,淋浴温烫,哗啦啦浇下?来,让他们睁不开眼睛,只能靠唇齿。
她美得像雅典娜,只不过被他弄脏了,更像堕落的圣女。不由分说的力道一直钉进热芯深处,严丝合缝地搅在一起。
“唔……”陈薇奇轻轻叹出?声,沉溺在这种感觉之中,她喜欢很热,很满,很饱的感觉。
庄少洲知道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圣诞快乐,宝宝。以后每一个圣诞我们都要一起过。”
“好。”陈薇奇承诺他。
每一个圣诞节都会和他一起过。她一张脸被水打湿,睁不开眼睛,却迎接他的吻。
第64章 新年快乐 我的确喜欢你了
次日,陈薇奇让蕤铂公关部负责人把那三?名男公关的资料调出来。
公司每年都会为公关部的员工拍摄一组个人宣传照,看着那预料之中的英俊面孔和散发热情的身体,陈薇奇无奈地?笑了?下?。
能进蕤铂港区的公关部,那都是从全世界各个地?区层层塞选上?来的,除了?外?表过?关,还?要能说会道,察言观色,这?几位又是为了?特意讨好黎雅柔而挑选的佼佼者。
可不?应该啊。在庄綦廷这?种人物面前,这?些男孩再英俊再年轻那也不?够看呢!
庄綦廷年轻时可是港岛出名的型男,生出来的三?个儿子都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如今虽然年过?半百了?,胜在保养精心,看上?去至多四十出头,况且金钱和权力是最好的春药,那种高位者的器宇轩昂是年轻男孩绝对比不?上?的。
她昨晚躺在庄少洲怀里八卦,问?是不?是因为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妈妈才非要和他离婚。
庄少洲面色微变,立刻为庄綦廷作保——
“老头虽然性格有缺陷,但这?种事不?可能做,而且在我们家?,谁敢出轨,爷爷只会打断他的腿。我那位叔公——他年轻时在外?面养情妇,被?曾祖父打断了?腿,在医院躺了?大?半年。我们结婚时他还?来过?,你记得他吗?”
陈薇奇惊讶,“是那位坐轮椅的爷爷?他的腿是被?打断的?”
庄少洲散漫地?点了?一根事后烟,坚实的手臂搂着陈薇奇,“他坐轮椅不?是因为被?打断腿,是老了?走不?动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年轻时腿断过?,人一老,后遗症就来了?。”
陈薇奇把下?巴搁在庄少洲的胸口,嗅着那股爱欲过?后,令人羞臊的荷尔蒙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她微醺着,喃喃道:“难怪你肯保证对我一辈子忠诚,原来你怕被?打断腿。”
庄少洲笑了?声,“倒不?是怕这?个。”
陈薇奇撑起来,一巴掌扇在他充血的胸肌,怒视他。
庄少洲促狭地?看着她,扣住她的手腕,将手指一根一根展开?,让她发汗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在他心口位置,“我心甘情愿对你忠诚,不?是畏惧任何外?力,能懂吗?”
陈薇奇闷哼一声,又乖乖地?趴回去,软绵绵地?说,“感觉他们很有故事。说不?定是妈妈要离婚,你爹不?愿意。”
谁要离婚都不?耽误庄少洲享受今晚,懒懒地?回:“你还?挺八卦。”
“你才八卦,我这?是关心长?辈。”陈薇奇说起鬼话也不?输给任何人,“下?次找机会试探一下?妈的心意,看看你爸还?有没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庄少洲不?喜欢陈薇奇管别人的闲事,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有理清楚,为什么要分出心思管别人,“我看了?几十年都没看明白,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准管。”
陈薇奇反骨作祟:“我就管,你管我。”
庄少洲扔掉那根没抽几口的烟,箍住这?自己都管不?好还?要多管闲事的姑娘,一巴掌打在她宛如豆腐般软滑的臋肉上?,“看来我今晚不?够卖力,那就再干一次。”
…………
办公室被?鎏金似的朝阳笼罩,陈薇奇本来在思考庄少洲的父母为什么要离婚,不?知不?觉就想歪了?,立刻把思绪拉回来。
不?论怎样,总有理由,陈薇奇的八卦之魂正在燃烧,上?一次她这?样八卦还?是陈北檀铁树开?花。
“陈总,是不?是这?几名员工有问?题?”在长?达五分钟的静止后,公关部负责人谨慎地?出声询问?。
陈薇奇迅速回神,“他们没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负责人一愣,不?安地?交握双手:“……如果是属下?哪里没做好,还?请您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