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低头亲了亲她湿透的发顶,“我为你做这种事是喜欢你,薇薇。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喜欢你才愿意取悦你。
陈薇奇愣住,手指停住,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她心里是甜的,同?时也闪过?一丝惶恐,她其?实怕庄少洲再问——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她不是一个把喜欢轻易说出口的女人。
只是庄少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两?人的温度交融,属于他们在纽约的第二个夜晚,一段能放进?回忆中?珍藏的温馨时光。
次日的日程并不紧凑,陈薇奇晚上有一场宴会,在七点。摄影老师提议今天可以先试试感觉,毕竟拍婚纱照需要?两?人磨合,等氛围自然了,之后在其?他城市的拍摄就能更?顺利。
其?实是黎雅柔提前交代过?摄影师,让他要?多多费心,这小两?口拍照指不定别?扭。
两?人就在公寓的露台上拍了一组,毕竟全纽约最好的空中?景致也莫过?于此了。
陈薇奇换了一套鱼尾蕾丝婚纱,这种简约的版型反倒更?勾勒出她曼妙修长的身材,头纱很华丽,被风卷起,在大?片澄澈的蓝色中?蹁跹。
庄少洲看过?陈薇奇穿过?无数华丽的漂亮的礼服,这是第一次看她穿婚纱,从客厅里远远地走过?来,明媚的阳光也偏爱她,将她照出圣洁的神性?。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陈薇奇,眼底有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痴迷,看她接过?美悠递来的捧花,今早从花店里新鲜扎的,郁金香搭配白?玫瑰,衬着她如皓雪的腕。
“怎么这样看我。”陈薇奇瞥了庄少洲一眼。
“无事。”
庄少洲收敛面?容,黑白?拼色的手工西装矜贵优雅,领带被他系得格外规整,他不愿在外人面?前失态,尽量表现得很平静,绅士地握住陈薇奇的手,把她牵到自己身边。
头纱太长,不小心落在了泳池的边缘,庄少洲绕过?去,蹲下身,替陈薇奇把头纱摆正。
摄影师立刻抓拍了这一幕,感叹着第一张照片就如此有氛围感。黎太说,怕小两?口在人前不自然,这难道不自然?
不论是男人蹲下去为新娘整理头纱,还?是新娘笑着看男人俯首于身前,都再自然不过?了,甚至是今天明媚的阳光,纯粹的蓝天,世界最美的曼哈顿天际线,都如此自然、美好。
摄影师看着这张氛围感浓郁的抓拍照,压力减轻了一大?半,“非常非常好!新娘新郎颜值太登对,随便怎么拍都没有死角!那我们就开始咯!好——新郎新娘先看着对方——”
陈薇奇受不了庄少洲的眼神,拿郁金香挡住下半张脸,眼中?透出很难得的羞涩。
她偷偷掐庄少洲的胳膊,小声警告:“你换一种眼神看我。”
“换什么眼神?”
“总之,昨晚的所有眼神都不能出现。”
“…………”
拍婚纱照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但这次拍摄,时间给得很充足,钱也给得很充足,人员也充足,不用?一个助理当十个用?,所以众人都没有火急火燎,以一种舒服闲适的状态完成这次拍摄,等日落时分的黄金时间一结束,众人就收工。
“我晚上去参加拍卖晚宴了,你就自己管自己。”陈薇奇急着去换礼服,路过?庄少洲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她想过?带庄少洲一起去,还?能敲他竹
杠,但这次卡斯德伊家族的拍卖会卡得很严格,邀请函上甚至标注了一人一函。
据说是有卡斯德伊家族几百年?间从未对外公布过?的顶级收藏品,受邀前去的宾客都是全球非富即贵的顶级大?佬,陈薇奇的这张邀请函也是陈北檀给她的,她自己并不认识卡斯德伊家族的人。
这是一个在法国扎根几百年?的老钱贵族,历经几代王朝,累计下来的财富不计其?数,拍卖的藏品非常有看点。
“什么晚宴。”庄少洲装作不知道。
“卡斯德伊家族的拍卖会。”
“卡斯德伊家族?陈三小姐果然深藏不露。”庄少洲把她搂过?来,不准她走,亲昵地吻她的耳朵。
陈薇奇被他弄得气息乱糟糟的,又推他又有些舍不得。
“老婆,不能带我去?”庄少洲低声说。
陈薇奇抿唇,“我只有一张邀请函,带不了你。哎呀,你什么顶级拍卖会没去过?啊,这种小场面?,不配劳烦庄公子大?驾。”
他们两?个一来一往,像商业互吹。
庄少洲被她逗笑,还?是抱着她,不准她走。
陈薇奇没办法,她一向吃软不吃硬,庄少洲和她硬着来,她就浑身都是劲,庄少洲和她玩软的,她根本没办法,只好说,“那你……扮成我的保镖?”
庄少洲想起不堪的往事,脸微微发沉。
陈薇奇一把推开他,“那你就老实呆在家!你不是喜欢游泳吗,你可以安安静静游三个小时,也没人看你。”
半个小时后,陈薇奇从卧室出来,换上了一袭黑色晚礼服,小吊带的款式,肩膀上的红痕早就消失了大?片,再涂上一层美白?霜,就没人能看出这些肌肤前天晚上遭受了多么恐怖的占有。
直到她出门的时候,庄少洲都没有出现,陈薇奇不高兴地瘪了下唇,他不来送她,她也不会去找他。
劳斯莱斯停在大?楼门口,Mike恭敬地替陈薇奇拉开车门。
陈薇奇愣住,车后座上,男人松弛慵懒地搭着腿,指尖把玩着他们的对戒,一袭黑色西装礼服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陈薇奇:“?”
庄少洲这才偏过?头,笑着看她,把对戒重新戴回无名指,拿起一张邀请函,“当保镖是不可能的。陈薇奇小姐,我昨天不是说过?吗,我是你老公。”
第43章 维纳斯 你不要敏感
他是她的老公?,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但从他口中吐出,像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陈薇奇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愉悦。
也对,能做她的老公?,当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只是他强调的次数过?多了?,未免有宣示主权的坏心思,明面说他是她的老公?,实?则想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陈薇奇不免有些想笑,他时常做一些令她无奈的事,但又不讨厌,强势中带着温柔。这期间的度其实?不好把?握,多了?强势令人反感,多了?温柔令人无趣。
他好似天生会?哄女人。
“是我老公?也没什么了?不起。”陈薇奇挑了?下眉,几分骄纵的气息,她挪开眼,坐进车内,伸手将漫出车沿的裙摆拢在脚边。
“是别?人的老公?的确没什么了?不起,但是陈薇奇的老公?,不一样。”庄少洲抚着无名指上的羽毛对戒,缓缓地说。
陈薇奇整理裙摆的动?作停下,偏过?头去?看?他,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里?永远是灯火通明的,不论白天还是夜晚,摩天大楼彻夜明亮,即使是下班后也不会?关灯。众所周知,纽约是全?球电力浪费大户。
这种不会?熄灭的盛大辉煌让人很容易迷失其中,找不到方向。陈薇奇初来纽约时,就有这种感觉,孤独又热闹。
但如今,她似乎没有在这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孤独。
庄少洲俊美的五官逆着外界的灯火,忽明忽暗中令人觉得深邃,头发整齐后梳,像好莱坞电影里?的老派绅士。
陈薇奇忽然勾出笑来,很轻地点头,“当然,是我陈薇奇的老公?的确很了?不起。”
是命中注定的人,才能成为她的伴侣。她开始渐渐相信了?,她和?庄少洲也许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牵扯。
陈北檀总说,陈薇奇看?问题太年轻太绝对也太冲动?,不给?自己留余地。这个世界很大,人生路也很长,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没人能说得清,谁会?不会?爱上谁。
劳斯莱斯车内隔绝了?喧嚣的夜晚,像一座安静的小岛,载着他们两个人。他们身上渐渐混上同?一种气味,也许是沐浴露,也许是保湿水,也许是香氛机。
拍卖会?设在卡斯德伊家族的一座私人庄园里?,坐落在被称为纽约后花园的长岛富人区。从曼哈顿中城开车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
这里?和?摩登繁华的曼哈顿显然不同?,有大片的绿地,悠闲的海滩,植被茂密的森林,和?安静的林中小道。
卡斯德伊家族的庄园占地广袤,圈了?周边大片的林地,劳斯莱斯开进私人山道后,足足走了?十分钟的,才依稀看?见?宽阔绿地上凭空起了?一栋白灰相间的建筑群。
“这个家族还挺会?享受,这栋庄园比陈北檀在北安普顿买的那栋城堡还大。不过?没有那栋城堡精致。”陈薇奇望着窗外的风景,耳垂上一朵碧玺珠子串起来的玫瑰花像一朵烟花,停在她脸颊旁。
刚入夜,天空的颜色介于普鲁士蓝和?克莱因?蓝之间,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像一面如镜子一样的沉静湖水,月亮一览无余地在山路尽头挂着,月光毛绒绒的,比脱壳的荔枝还要白。
这里?灯火少了?许多,没有那种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堆积感,令人很放松。
陈薇奇也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把?车窗打下来。
“下次带你去?我在尼斯的庄园,比这里?更大,能看?见?地中海。”庄少洲握住她的手。
陈薇奇不以为然,都?懒得看?他,耳边的烟花晃了?晃,勾着人的视线随之晃,“少炫耀你财大气粗。”
真想炫耀,今晚就把?她看?上的所有宝贝都?买回家。不过?陈薇奇不会?说,她和?庄少洲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但在她心里?,还没到她能撒娇找他要礼物的那一步。
对庄少洲撒娇,她有些难为情。她宁愿自己的小金库大出血。
庄少洲唇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也不说话,目光盯着她的耳朵,秀色可餐,有些想吻。
到了?进庄园的主路,灯火密集起来。不止他们一辆车,路上碰见?好几辆,也不知载着哪些大佬,光是劳斯莱斯就有五六台,虽然各有各的订制细节,但扎堆了?,就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进庄园要过?三道安检,警戒森严,不仅是保护宾客的安全?,更是保护这里?价值连城的珍惜藏品,没有邀请函连庄园大门都?进不去?。陈薇奇估摸今晚整座庄园光是保镖大概就有上百个,配着市面上最先进的枪支。
越是阵仗大,今晚的拍品越有看?头,陈薇奇隐隐有些兴奋。陈北檀虽然经常气她,但从不掉链子,给?出手的东西也从不糊弄人。
陈薇奇连带着看陈北檀都顺眼好多,想着若是有陈北檀喜欢的画,她就买下来,当小礼物送他。
车停在庄园大门,门童前来拉开车门。陈薇奇从庄少洲这台不值钱的劳斯莱斯中优雅地走下来,把?邀请函递给?查验真伪的礼宾人员。
每张邀请函都有芯片,放在特定的检测仪下,真伪立现。
礼宾恭敬地对陈薇奇欠身,招呼了?一位工作人员为她引路。庄少洲也过?了?安检,一位身穿高级执事服的管家走到他跟前。引路的人不同?,似乎要引他们去?不同?的地方。
陈薇奇看?出了?其中的区别?,微微抬脸,不解地看?向庄少洲。
礼宾人员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解释道:“小姐,您的邀请函是vip席位,这位先生的邀请函是包厢。”
陈薇奇不懂vip席位和包厢有什么区别?,没想到邀请函还分不同?,只问:“which one is better?”
礼宾只答:“包厢是单独的。”
陈薇奇:“…………”
所以说,庄少洲的邀请函比她的邀请函更厉害!陈薇奇一瞬间脸都?绿了?,心底一会?骂庄少洲一会?骂陈北檀。
庄少洲看?出她闷沉的脸色,笑着过?来搂她,附在她耳旁温柔道:“别?不高兴,宝贝,我们都?去?包厢。”
说完就看?向礼宾,说他今晚要和?他的妻子一起,那语气沉冷且不容置喙,一双锐利的眼眸不怒自威。
礼宾当然知道面前这位俊美斯文的东方男人不好惹,今晚的座次分三等,三等位坐在拍卖场的大厅中,二等是vip,私密性也很好,拥有单独的隔间,而一等则是豪华包厢,其中一等邀请函总共只有五张,邀请的都?是来自全?球财富金字塔顶端的神秘大人物,他们对安全?性和?私密性要求极高,不论拍下什么,都?不愿被外人知晓。
“Sure,Sir。”礼宾低下头,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Hope you and your wife have a wonderful night here.”
庄少洲牵起陈薇奇的手,十指相扣地钻进她指缝,也不顾她肯不肯。
庄园内部是巴洛克风风格,入目金碧辉煌,天花板布满了?带有古希腊神话色彩的彩绘,巨大的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各种艺术真迹,都?是人类文明社会?的瑰宝,碗口大的粉色芍药和?无数粉玫瑰妆点着这座比之凡尔赛皇宫也不输的私人宫殿。
陈薇奇没心思欣赏,凭什么她的邀请函要比庄少洲的低一级,她很不高兴,感觉输了?一筹。
庄少洲当然知道陈薇奇在别?扭什么,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她就这样争强好胜吗?再?争强好胜也是他老婆,而且她委屈的样子真的好像小puppy,只能去?哄,“喜欢什么我拍给?你,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买不起。”
陈薇奇略抬起下巴尖,平视前方,笔直而白皙的颈项,像一柄精巧的玉质扇柄,让人忍不住去?握。
“那你不喜欢什么,我拍给?你。”
陈薇奇立刻盯了?他一眼,维持着雍容的姿态,微微笑道:“我的邀请函是陈北檀给?我的,你的是你小叔给?的,所以是陈北檀没你小叔厉害,可不代表我被你压一筹。”
这里?到处都?是浓墨重彩的金红粉,宾客陆续进场,衣香鬓影的世界,浮动?着袅袅的淡香。离拍卖厅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能看?见?各种来自卡斯德伊家族的珍藏,来自中国的青花瓷瓶,日本的浮世绘屏风,埃及的猫神雕象,十七十八世纪的欧洲名家油画、雕塑,都?用来装饰这座庄园。
在这种地方,等级森严,泾渭分明,所有到来的宾客都?保持着端庄的贵族仪态,不愿失了?礼数惹人笑话,只有庄少洲被陈薇奇逗笑,低低地,有些散漫地笑了?出来。
陈薇奇怎么能这么可爱。她知不知道她争强好胜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把?她按住吻上去?,顺便打她的屁股,圆润又挺翘,他还没试过?。
庄少洲改为搂她的腰,他的手掌宽,放在她的腰线最细的位置,能一手完全?地拢住那道弧度,“我当然没你厉害,宝贝。我小叔给?我这张邀请函,也是看?在陈三小姐的面子。”
“有人呢,你老实?点。”陈薇奇脸颊热了?起来。
说话间,两人走进宴会?厅,现场有管弦乐团演奏,悠扬的圆舞曲飘在空气里?,陈薇奇的话刚落音,就有一道很惊喜的声音从斜前方的位置传来。
“God!My Venus!”
陈薇奇眉心跳了?跳,只觉得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听过?,没等她细想,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士端着香槟,走到她面前。
男人太惊喜,以至于根本管不住眼中的痴迷,这种痴迷并不猥琐,反而像是对圣女的崇拜:“Miss Chen, I didn't expect to meet you here!you look so gorgeous tonight!”(陈小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今晚真是美得无与伦比!)
陈薇奇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这白佬,昨天他才给?她送了?一束红玫瑰,被她无情地扔给?了?美悠。
美国佬的示爱简直是直白又夸张,令陈薇奇有些尴尬,不过?她的尴尬不是因?为被人表扬美丽,或者被人夸是维纳斯,她的尴尬全?部源自庄少洲。
那只松下去?的手掌重新握住她的腰,卷土重来的力道更紧更霸道,仿佛要把?她变成一朵花,牢牢地圈锁在掌心。
庄少洲眸色沉冷下去?,礼数周全?却并不温和?地打量着眼前的鬼佬。这鬼佬的眼睛直挺挺地黏在陈薇奇的脸上,像是看?见?了?什么神女下凡,很滑稽。即使长得勉强入眼,还是令人觉得蠢笨不堪,聒噪难忍。
哪里?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洋鬼子。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来参加拍卖会?。”陈薇奇不能不打招呼,但又忘记了?他叫什么,腰上又烫,随口笑着敷衍。
“我陪我兄长来的。”金发碧眼的帅哥笑得很灿烂,他看?上去?和?陈薇奇差不多的年纪,二十三四左右,还脱不掉稚气,他忽然又问:
“我昨晚送你的花你喜欢吗,我回去?想了?想,我觉得红玫瑰不够衬你,我应该送你牡丹花,我听说牡丹花是中国最美丽的花。”
陈薇奇:“……………”
这位仁兄话太多了?。
腰上忽然被人沉沉地压了?一下,陈薇奇咬了?下唇,庄少洲偏过?头,温文尔雅地望着陈薇奇,用他那迷人的伦敦腔问道:“Honey,is this your friend?”
金发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神、维纳斯、中国牡丹正在被一个比他还要高的亚洲男人搂着,还叫她Honey。
陈薇奇看?着庄少洲笑得一派儒雅,风度翩翩,腿芯莫名地有些软,她镇定地说:“不算朋友吧,是校友。”
金发男:“陈小姐,这位是?”
庄少洲没有等陈薇奇介绍自己,礼貌周全?地伸出手,“我是陈小姐的丈夫,你好。”
金发男:“???”
“你真的结婚了??”他简直是不可思议,在他眼里?,陈薇奇看?上去?比他十七岁的妹妹还年轻。
虽然这位亚洲男人看?上去?儒雅迷人,在满场身高体壮的欧洲人中,仍旧是鹤立鸡群,气质卓绝,但………
陈薇奇无奈地笑:“昨天就说过?,我真的结婚了?。”
“这位校友先生,有机会?再?聊,失陪。”庄少洲牵着陈薇奇就走了?。
金发男受到了?暴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兄长找到他,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情绪低落,不说话。
这边,管家引着庄少洲和?陈薇奇来到二楼的包厢,恭敬地推开门,为他们讲解了?拍卖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可以随时摇那只挂在壁炉上的小铜铃呼叫佣人,最后,他欠身:“Sir and Madam,have a nice night.”
门阖上。
陈薇奇还想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休息,庄少洲抬手就将她捉过?来,双臂圈住她整个上身,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低热的气息都?落在她的睫毛上,弄得她睁不开眼,睫毛不停地颤着。
“维纳斯小姐,你昨晚收了?别?人的花?”
陈薇奇要推他,可手都?抬不起来,只能偏过?头,“没有收,我扔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看?上去?对你很痴迷。”庄少洲钳住她的下巴。
陈薇奇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夜晚,只能温柔地安慰:“我真的扔了?,扔了?还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庄少洲,你不要太敏感,我都?不认识他。”
庄少洲只觉得被她扎了?一刀,是一记回旋镖。
真的很想抽她屁股。扔掉也肯定是收了?花之后背着扔,为了?顾全?对方的脸面,可这叫扔吗?
扔他的花,就偏偏当着他的面。
偏偏故意要让他知道,她扔掉他的花,抱回家扔都?不肯。
庄少洲漆沉如潭的眼眸盯着她看?了?数秒,随后抬起手,就这样不重不轻地抽一下她浑圆的屁股,热度高于她体温的手掌盖在上面,很清脆的一声,让她浑身都?发烫发软。
“下次不准收别?的男人的花。扔掉也得让对方知道。”
气不过?,又打了?一下。
陈薇奇倏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庄少洲,一时都?说不出话,噎住了?。
“你居然敢打我的………”
陈薇奇一张美艳的面容怔怔地,庄少?洲敢打她屁股这件事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以至于那?羞耻的部位她都说不出口。
臀部上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火热,像坠落一颗火种,迅速地燃烧起来,这种热度让陈薇奇惊醒,她忽然伸手,拽住庄少?洲的领带。
那?看起来柔弱无骨,被温热的甜杏仁精油滋润后,会散发着晶莹光泽的细手指,原来有如此野蛮的力量。
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弹钢琴,也握过他的根,现在来拽他的领带。
庄少?洲被她直接拽得低下了头颅,像一头猛兽,被迫在她面前?俯首。
“庄少?洲你别太过分!”陈薇奇脾气来得凶,一字一顿地警告他,浑身哪里都劲劲的,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中到底含了一丝羞赧。
庄少?洲把头更低了几分,和她眼对着眼,语气温柔地说:“Tanya,我只是?表达我的不满。”
陈薇奇不高?兴地冷笑一声?,不看他那?双雾霭沉沉的眼,“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天天晚上给他甜头,他还?不满,陈薇奇想着是?不是?对庄少?洲太好了,才让他敢变着花样?欺负她。在床上让他为所欲为也就罢了,毕竟他凶一点会更舒服。
庄少?洲想去抱她,被她打掉手,只好平静地收回来,低声?解释:“那?小洋鬼子送你的花,你肯定是?接受了之后再私底下扔掉的吧,是?给他留面子对吗?而我送你的花,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扔掉。”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嗓音压得更为低沉,“是?不是?,我的面子就一点都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
他面无表情,但身体绷得紧,以至于语气都发着涩,他这样?高?高?在上,不会对任何人俯首的男人,在她面前?低着头,问一句我也许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好似比说“我钟意你”“我爱你”之类的情话,更触动她心底的柔软。
心跳快得不讲道理。
她格外喜欢庄少?洲在她面前?俯首,所以才会容忍他每次那?样?坏地用?唇舌欺负她最柔软的地带。
陈薇奇的怒火褪了大半,拽他领带的力道都松了几分,她动着睫毛,不自然地说,“……我哪有扔你的花。说得像是?我对你很坏,我……”
眨了下眼睛,她朦朦胧胧地记得,但又记不起来,最近筹备婚事,琐碎的事太多太杂,“不对……你没有送过我花吧?严格来说,你只送过我戒指,聘礼不算。”
陈薇奇去看自己中指上的蓝钻戒指,六千万美金,刷新?了香江豪门贵妇的钻戒记录。
看,她连他送过她花都不记得了,那?束可?怜的碧海玫瑰,早就枯萎在那?间包厢里。只有昂贵到整个世界都会动容的东西,才配让她记住。
一束花,连让她记住的可?能都没有。
庄少?洲说不清心中流过的滋味是?什么,酸的,涩的,湿的,或是?别的。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轻柔地拿开陈薇奇的手,“无事,Tanya,我只是?随口一说。”
陈薇奇不是?纠缠的女人,对方兴致淡了下来,她也不会凑上去非要问个所以然。她看着庄少?洲整理被她弄皱的领带,又干脆重新?打了个温莎结。他的手指很长,指骨分明,显得很硬。
这间华丽的包厢里,氛围安静。
包厢的大小相当于港岛高?档酒店的标准豪华套房,金红为主调的巴洛克风装潢,墙壁上挂着一幅古典主义风格的油画,一位穿粉衣的少?女跳芭蕾舞。水晶刻花酒柜里摆着红酒、香槟、威士忌,茶几上沏了一壶玫瑰红茶,冒着温热的香。
包厢的大落地窗正对着拍卖会场,能将坐在大堂里的宾客一览无余,高?清屏幕能实时?看见?拍品的状况,以及买家的最高?出价。单向玻璃的原因,所以外面不能看见?里面。
陈薇奇无聊地端着红茶,走到窗边,俯视着现场。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第一件拍品就很有看点,是?来自法国?波旁帕尔马家族的王室珠宝,一条黄钻珍珠项链。1887年法兰西第二帝国?覆灭之后,新?政府曾举办过一场大型王室珠宝拍卖会,很多珍贵无比的珠宝分散于全球各地藏家手中,这条项链上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正是?1887年,原来是?被卡斯德伊家族买走了。
陈薇奇啜着红茶,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清屏上展示的项链细节。古董珠宝的确有古董珠宝的韵味,这种设计即使放在现代也是不过时?的,一如既往的优雅高?贵。
拍卖师清晰且偏快的语速从音箱里传进来:“女士先生们,今晚的拍品一号是?来自法国?路易十四时?期的王室珠宝,黄钻珍珠项链,作品在我的左侧展示…………”接下来是?一系列对项链的介绍,随后,“起拍价一百万美金,有出到一百万美金的客人吗?”
很快就有买家举牌,竞争激烈,一路飙涨到三百万美金。
拍卖师非常专业,声?音也好听,时?而激动时?而低缓,陈薇奇看众人抢得激烈,觉得很有意思?。这条项链很美,但她见?过太多好的宝石,这颗黄钻单拎出来不算最顶级,因为出自王室,才赋予了更多的价值。
等价格高?到四百万美金时?,陈薇奇身旁一个不起眼的灯亮了起来,拍卖师注意到这里,很快便对着他们的方向激动说道:“二号包厢客人出价四百八十万美金,还?有没有更高?的?”
陈薇奇转过身,诧异地看向那?松弛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你喜欢这条项链?送给黎太吗?”
庄少?洲淡笑着:“喊黎太会不会太生分了?”
陈薇奇别扭了下,还?是?喊了一句妈妈,随后看见?他又把价格加到五百万美金,出声?提醒:“若是?送给妈妈,我推荐你拍三?号那?条蓝宝石,成色很不错,也适合她。”
底下,拍卖师已经落槌,恭喜着二号包厢的客人以五百三?十万美金的价格拍下这条项链。庄少?洲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注视着陈薇奇:“你喜欢三?号?二号不喜欢?”
陈薇奇勾起笑,“二号一般,三?号不错。”是?她会出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