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斯扬虽然觉醒了瞬移异能,却完全不会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的异能核都感触不到。
所以刘一夫在亲自教丁斯扬如何有效锤炼并提升瞬移安全性和距离前,先委托了他们846三个最有经验的异能士去给丁斯扬打个底。
万丈高楼底要牢。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个很轻松的活。
丁斯扬,武南大学学生!五级异能觉醒者!独自在水下带回朱亿筠的拼命三娘!
只是学会有效触发自己的异能核能量而已,那还不是和呼吸一样简单!
“确实和呼吸一样简单……”
陈琴看着坐在地上闭目,认真学习感受自己异能核的丁斯扬,下了个结论:
“呼吸绵长而均匀,我觉得她应该睡着了。”
于慕萧努力用左手掐住右手,生怕哪只手会控制不住落到丁斯扬身上:“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当年我们的异能指导教练脾气那么暴躁了。”
教导人这种事情,真是谁做谁爆炸!
“算了,我觉得还是我们不够厉害,不如直接交还给刘教吧。”
在刘一夫把沈念郁他们三个人喷了一顿,连个基础的异能核感受都不会教后,亲自上阵,又试了半个白天。
最后无奈放弃。
他不得不承认,确实不是沈念郁他们三个不会教,而是丁斯扬真感受不到。
陈琴甚至亲自手绘了异能核与人体的关系图,贴在丁斯扬床头,让她天天看,天天看,以此来引导她找到自己的异能核。
结果也在实施了两天后,被迫换掉了,因为丁斯扬有了新任务。
“什么我这次要争取吧这里整体带过去”
丁斯扬走在跟个大型工厂似的建筑群里,听刘一夫向她一个个介绍这个建筑是干吗的,那个建筑是干吗的。
所有建筑光看外形都很奇怪。
每个至多只有两层,而且外观没有任何装饰物,线条非常流畅而简单,仿佛在地面安静地睡着。
建筑群里也会有人走来走去,但他们都穿着已经简化过的‘恒温服’
“这是恒温服”丁斯扬有些疑惑地开口。
因为这些衣服跟她之前身上穿的那件,笨重厚实的恒温服完全不一样。*
它们轻便得就像个连体外套。
提起这个刘一夫笑道:“这可还有你的功劳。”
丁斯扬我寻思我也没踩过缝纫机啊!
“你还记得那只电虫吗”刘一夫绕过一个建筑,带着丁斯扬推开了一扇绘制电子符号的大门。
丁斯扬点点头:“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让她在地上看了半天顶的偷渡虫。
刘一夫朝里面已经等待好的战士点点头,一群猪就被赶进了透明罩里。
“专家们就是在研究它储存电能和释放电能后,制作出来新型储能设备,包括恒温服里的,就是经过了改良。”
刘一夫刚说完,就有个战士小跑着送了把枪到丁斯扬手上:“当然我现在要给你看的不是新的储能设备,而是这个。”
“你新的防身武器。”
刘一夫掏出一个材质极轻的手环先让丁斯扬戴上,才让她举起枪:“试试看。”
一张脸上布满了震惊:“你让我朝你打”
“不行,不行,我下不了手。”
刘一夫:……你要下得了手,我们就得害怕了。
“朝那群猪。”
这也不太好吧,丁斯扬长大到现在猪肉虽然没少吃,但确实也没亲手杀过猪,别说猪了,鸡鸭鹅鱼都没有。
在时星再饿,她也吃的果子。
刘一夫早就预料到这点:“这个没有杀伤性,只会让敌人失去抵抗能力而已。”
他为了更好说明特地补了句:“就像你们上次都躺在地上一样。”
啊——早说嘛,这个丁斯扬有经验,其实不是很遭罪,那她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从刘一夫指点的口子,朝着透明罩里打了一下,瞬间所有二师兄们就躺在地上,除了能发出点哼哼声,动也动不了。
但旁边围观的刘一夫和两位战士却都没事,丁斯扬好奇地看向刘一夫,刘一夫举起左手,戴着同款手环:“这个能抵消。”
哦哦哦,好厉害。
丁斯扬摸着手上的枪。
“一把可以打三十次,旁边的蓝格子都没了就证明打完了。”
刘一夫带着丁斯扬转身离开了建筑,但他没有说,这把枪是为她能无负担使用而量身定制的削弱版。
真正的这种枪,能在有效范围内,麻痹掉里面所有动物的心脏。
甚至是不知不觉,时效一过,就算送去医检,死因也只会显示心源性猝死。
而能抵消的手环,又只有基地能制作出来,因为原材料是丁斯扬带回来的一种透明卵石。
专家们也是无意发现,这种卵石竟然能抵消电虫释放出的电。
果然万物相生相克,大自然不会让一家独大。
三国交界处,金河岸
一个穿着当地人手必备背心裤衩的男子,摇摇晃晃从栋豪华的建筑里走出来,沿着小路一直往外走。
“泰哥去哪儿”
他刚走到寨口,两个皮肤黝黑的人手就摸在腰间靠了过来。
嘴里热情地打着招呼,眼睛却不断在这个被叫做泰哥的男子身上打量,看他有没有带什么不该带的。
“能去哪儿啊,这不提公少爷又来新货了嘛。”拉泰掏出两包烟扔给他们,然后小声说。
一听到提公少爷有新货,那两人就露出心疼的表情。
提公少爷身体自小有缺,所以年近三十了,还一个孩子都没有,而且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
过了青春期后,突然就开始喜欢找十五六岁,刚从少年变青年的男孩儿玩。
至于怎么玩,反正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
他俩已经为那个生命进入倒计时,即将残忍死去的青年开始心疼了。
不过有,但不多。
两人熟练地把烟收进口袋里,敲了敲旁边亮着绿灯的机器:“泰哥,老规矩啊。”
拉泰哈哈一笑,把衣服麻溜地拉了拉:“所以我今天特地穿的背心裤衩,是一点金属都不带。”
“我方便,你们俩也方便。”
从检测门下走过,绿灯依旧亮着,两兄弟眼神一松,跟着哈哈大笑:“要不还得是泰哥呢!”
走到检测门外,就有很多随便给寨民出去开的小摩托,拉泰选了辆红色的就跨了上去,转身朝两兄弟挥挥手:“回见啊!”
“回见!”
两兄弟已经拆开烟一人咬了支在嘴里。
拉泰到了街上没立刻去提货,而是在街上逛逛买了些杂货,逛到家鱼鲜店里。
店家弯着腰,根本不敢抬头看拉泰:“泰哥您来了,随便选,今天都是刚从金河里打上来的。”
“这条鱼怎么样”
拉泰拎起鱼,不是很满意地看了看:“没别的了”
店家连连点头,露出淡黄的牙齿:“这鱼鱼鳔一点腥味都没有,别说腌泡了,就是直生吃都可以。”
“是吗”拉泰把鱼扔到了案板上,“那就这个,处理干净点啊。”
“好嘞。”店家赶紧把鱼处理好,拿袋子小心装好,双手递给拉泰,“今晚七点我们还要去捕趟鱼,泰哥要是吃了可以,明天还可以来。”
“小的给您留着。”
拉泰没答应下来,只哼了声,拎上袋子就走了,压根没想过付钱。
钱,钱是什么泰哥只要刷脸。
骑着小摩托去约好的取货点取货,拐到一个小路上时,拉泰看了眼周围没人,直接从袋子里掏出鱼鳔硬吞了下去。
鳔里面有个石头样的东西顺着食道进入了他胃里。
今晚7点他看了眼日头,没剩几个小时了。
“真是个漂亮的少年。”
拉泰在看到提功要的货时,背过身手指在笼子上弹了下,假装很感兴趣地对贩子说:“这个货质量还不错,弄来不容易吧”
少年皮肤微黑,五官深刻,尤其是一双又浓又杂的眉毛,能看出来是个脾气硬的。
估计是刚被抓来,还没吃过什么苦头,眼神里全是桀骜不驯。
可惜了,越是这样提功就越喜欢,下手也就下得越狠。
贩子把笼子上罩布全部掀开,语气中颇有些得意:“他爸主动联系我们的下线卖过来的。”
他伸出一个手,五指张开比划了下:“要不我能给到这个数呢!”
“五包粉”拉泰掩去眼中的寒意,“那确实不便宜。”
听着他们对话,笼子里的少年突然暴动起来:“你们这些人全都不得好死!要不是你们,我爸也不会染上瘾,我家就不会散!”
贩子嗤笑了一声:“那也是你爸自己经不住诱惑,怪不得别人。”
少年双眼泛红死死盯着拉泰和贩子,似乎要从笼中挣脱出来,把他们全都生吃了。
“小子哎,骨头别现在硬,等会儿一根根都给你折断了,”拉泰牵过铁链,把少年往眼前拽了拽,隔着笼子拍了拍他的脸:“隔壁那个卡蓝人,老喜欢说一句什么话来着,不会叫的狗,才是好狗。”
拉泰一口奇怪的腔调,念得还断断续续。
“狗杂种,别碰我!”
少年往后一缩,没想到也蹦出句卡蓝话。
拉泰当即脸色一变,踹了下笼子,眼神凌厉地看向贩子:“你这可是坏了规矩,提功少爷强调过绝不要卡蓝的货。”
提功自称他也不是怕卡蓝国。
卡蓝国就算现在在极星重新崛起,隐隐有和泰元争霸的趋势,但金河并不在卡蓝国境内,甚至不交界,他们的手要伸过来很容易犯国际条约。
但他向来怕麻烦。
卡蓝国实在是难缠,太难缠了。
虽然他们卡蓝人不能正面直接武力打击金河,但背地里有无数种方法让提功觉得憋屈,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不愿对上卡蓝。
贩子眼睛转了转,放下盖着笼子的布,用当地的土话说:“泰哥可别被这小子骗了,他可不是什么卡蓝人,您瞧他那肤色也能瞧出,地地道道的象乞人。”
“也不知道跟谁学了几句卡蓝话,就在这糊弄人呢。”
他边说边从笼子旁一个黑色的包里掏出了个蓝皮护照,里面照片赫然就是刚刚那个少年。
“泰哥,你看,我可绝对没唬您,今天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和提功少爷啊。”
拉泰劈手夺过护照翻了翻,确实是象乞国的,但男孩那口标准的卡蓝话,也做不了假,那个调不像是外国人能说出来的。
拉泰朝笼子又瞥了眼,贩子就手脚利索地把罩布掀开。
拉泰用象乞话问少年:“你一个象乞人怎么会说卡蓝话”
少年只是竖着眉毛狠狠盯着拉泰:“呸,我才不告诉你们这种人。”
拉泰似笑非笑地哼了声,朝贩子说道:“行了,既然不是卡蓝的货,也不浪费时间了,拖到我车子后面勾上吧。”
“对了,刚去家店里吃了点河鲜,肚子有点不舒服,厕所在哪借个便。”贩子刚把罩子重新罩上,拉泰摸着肚子突然说。
“二楼,小的带您去。”贩子连忙停下手里的活。
拉泰挥了挥手:“不用,你把人给我勾牢实了就行,对了,药也备上。”
“是是是——”
贩子连声应道。
“药呢”
拉泰从二楼走下来,脸色有点白,但故意边低头系裤带,边做出懒散样子,拖着调子说。
贩子赶紧把装着两粒白色药丸的小袋子恭敬递到拉泰面前:“在这儿备好了,老规矩,泰哥您自己来”
拉泰一只手抓过袋子,把药丸倒在另一只手上,晃悠悠走向车子后面的铁笼:“哪次不是我自己来提功少爷的事,我们都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好好做。”
“是是是,泰哥说的是。”
拉泰提着链条把少年拉到自己面前,手腕一用力,少年就吃不住痛,痛苦地张开了嘴,拉泰趁机熟练地把手里的东西都塞进了他嘴里,然后推着下巴一抬——
少年下意识吞掉了嘴里的所有东西。
“咳咳咳——你,你给我,咳咳,吃了什么”
少年掐着脖子,脸憋得通红。
拉泰拍了拍手,跨上摩托车,踩着油门就掉头准备回寨子:“好东西,等会儿能让你没那么痛苦的好东西。”
摩托的油门‘突突突’作响。
少年在笼子里被束缚着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又因为黑布罩着,根本看不见一路是个什么情况,慢慢眼前变得模糊,然后便昏了过去。
“这就是提功少爷的货”
寨门口,还是那两兄弟负责检查回来的拉泰和笼子里的货。
罩布一掀开,看到里面睡着的少年,老大吹了声口哨:“啧——就这张脸,一万,我赌他能活过5天!”
老二拿着仪器给少年从头扫到尾,不放过任何一个部位:“那可不见得,上个月不也有个长得不错的男孩,也就撑了2天而已,这样吧,一万,我赌他?3天吧。”
拉泰把车停好,拉着昏迷不醒的人,从铁笼换到提功已经命人准备好的藤笼:“那我也来测个热闹,就活过今晚,同样一万。”
老大把检查过的鱼还给拉泰,笑着说:“那泰哥这把赌的可大了啊,就活一晚上,看来这钱我们兄弟俩是拿定了。”
拉泰锁好藤笼,不在乎地回:“赌嘛,玩的就是胆子。”
不过今夜过后,那钱你也没命拿。
“不愧是泰哥,有魄力!哈哈哈哈!”
一切都没有问题,两兄弟放行了拉泰和新货,寨子里头已经等好了的提功亲信们,立马上前把藤笼抬上推车。
提功极其谨慎,拿来的货从不会第一时间就往自己那边运,而是会送到别间,让人给货按照他的一些癖好,好好收拾收拾。
其实也是变相的第二道检查,只不过更仔细点。
他这点小爱好,金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万一货是哪个对手抓住他口味,故意送来害他的呢
提功可还是想活个百八十年的。
少年被送去做检查的时候,拉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他的职责到此为止,后面少年是死是活,跟他都没有关系了。
他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开了罐啤酒,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
五点十分,距离七点还有不到两小时。
从他受命潜入金河调查‘村落集体失踪案’,到现在已经有近四年了。
只能说,提功和他背后的家族在金河稳居大枭第一不是没有理由的,警惕性极高,疑心病也很重。
他们家门共同信奉的一句话就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误放一个。
所以即便四年来,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到现在也没摸到提功寨的核心,只能勉强得到五分信任,做个提功牌专属快递员。
也正因为如此,他到现在只打探到一些没那么关键的信息。
在提功寨待得越久,他内心的惊惧就越深,他不是怕提功,而是对人产生了怀疑。
在这儿,人狠恶起来,真是恶魔都甘拜下风。
如今还远不到收网的时候,怎么会今天突然就通知7点收网了呢
而且……拉泰摸了摸自己还有些作疼的胃部,接头人给过来的那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又是为了什么
他看不懂,非常看不懂。
金河现在这个季节,6点不到就开始天黑了,周围被雨林环绕,入夜很是危险,所以在外面做活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
这个寨子里住的都是提功手下伥鬼,细数起来,每个人手上都不知道害了有几条人命,到自己身上却惜命得很,生怕天黑了,林子里能蹦出条毒蛇,给他们嗷呜一口,直接归西了。
所以拉泰隔老远都能听到寨门口,归来人的哄闹声。
同时,借着夜幕,山坳里,两个穿着伪装服,脸上抹了黑绿伪装泥的人,正在草木丛生的雨林中,避开所有大道,慢慢摸近提功寨。
“孙队,距离星火给出的坐标,还有500米,提功确定正在寨内。”
“好,7点准时开枪!”
提功是金河大枭的儿子,为人表面看上去温和可亲,实际异常心狠手辣。
曾经轰动全卡蓝国的某村人口大量失踪案,在他们调查下,就隐隐指向这个,曾当众放话“不愿与卡蓝交恶”的提功。
只是他扫尾扫得非常干净,谁也没有明确证据就是他。
所以最后,他们派了星火潜入提功寨,就是要把那些村民找到——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体。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星火传回关于提功寨背后隐藏的人体器官贩卖与虐杀信息,让他们这个专案小组的成员甚至产生了一种很不符合他们身份的想法。
如果那三个国家的法律不能审判这些人,就让他们用武力来审判吧。
但很显然,这不可能。
金河之所以乱,并非只因为提功家这种黑枭在为非作歹,当地的居民,甚至包括官方都被巨大的利益笼络,自愿参与其中,形成张牢不可破的大网。
卡蓝国鞭长莫及,甚至之前派去营救的人都在抵达金河流域后‘遭遇意外’,不幸丧生。
所以突然老大说提功寨那边要收网时,曾经的孙奇也像现在的拉泰一样疑惑。
就凭两个人,一把枪,要干翻整个提功寨,还要保证潜在里面的卧底安全。
孙奇很小声地试探:“老大,我们是严令禁止饮酒的。”
“滚!快去会议室,有人会要向你部署详细工作。”
“哦!”被老大逮着屁股踹了脚,孙奇就叫着跑开了。
那把只有一发特质子弹,据说还在实验中的枪,现在就在孙奇的腰上别着。
来人告诉过他,只需要一下,整个提功寨的人都会当场暴毙,而他需要跟小周记录下整个寨子在遭受攻击后的现场。
——提功寨——
收到下面消息说来了一个品质上乘的货,提功晚饭草草吃过后,就招来了亲信:“都准备好了吗”
亲信低着头,恭敬地回复:“已经送到您的极乐阁去了。”
“好!”提功拿起旁边的帕子,细细擦了下嘴和手,“今天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打扰我。”
亲信继续低着头:“是。”
敬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铁笼子里了,而且还被换上了身干干净净的昆布衣。
他从床上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往外面跑,结果跑到门口,却发现门根本就推不开,于是又转向窗户,窗户也都被钉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下面锁死了,上面却开了口,如果躺在床上,刚好能看见夜空。
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试图找到能脱身的办法。
‘哒——哒——哒——哒——’
突然门外传来由远及近,不急不慢的脚步声。
敬坤左顾右盼,情急之下举起把椅子,挡在身前。
“吱呀——”
门往外打开。
“啊——”
敬坤尖叫着试图从门口冲出去,两只粗壮的手臂一推,就把他推了个踉跄,后退几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椅子也摔在一边。
“哟!还是个脾气烈的。”
一个看上去满面笑容的男子走了进来。
一米九的身高,在金河,乃至周边三个国家都很罕见。
“你要干嘛!”敬坤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又把椅子挡在胸前。
门已经再次从外面被关上了。
提功笑着走到床边坐下:“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敬坤赶紧闪开,后背抵着门,与男人保持最远的距离:“我不认识你,你赶紧放了我!”
“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提功在床头的柜子里一摸,就摸出了根鞭子,上面还有很多分布不均的暗红色,“我叫提功,这下你该知道了吧。”
提功!那个天阉!
敬坤瞳孔猛地一缩。
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因为自己天阉,所以最喜欢虐杀少年人的,变态提功。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敬坤声音开始发抖,据说一年光是在提功手上被虐杀的年轻男孩就有百人。
提功拎起鞭子在虚空中抽了一下,‘啪’,敬坤整个人一哆嗦。
看到提功朝自己走来,他立马往另一个方向跑,拿到什么就往提功那边砸什么。
提功也不恼,就像逗狗一样,始终保持着一个不变的距离跟在敬坤后面,若是敬坤有点停的意思,他就立马一鞭子抽在敬坤脚边,吓得他叫出声。
慌张间,敬坤被因手上没力,渐渐垂下的椅子一绊,摔到了墙角,他转过身,重新拿好椅子,手和腿都在发抖,却再没办法阻止提功越走越近。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提功舔了舔有些尖锐的犬齿,面目阴森地大笑:“你可真害怕,像个发抖的小狗。”
“但怎么办,你越害怕我就越兴奋。”
眼看提功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两米,敬坤大口喘息着,紧紧抓住椅背,只要提功敢过来,他一定会照着他脑袋狠狠敲下去。
椅子举至头顶,敬坤却突然感觉心脏一紧,手臂上的汗毛和头上的头发都瞬间竖起。
“嘭——”
刚刚还凶残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下一秒,提功却捂着心脏脸朝下,直直摔在了地板上。
“嘭——”“嘭——”
几乎是同时,他隐约听到门外也传来了几声倒地声。
敬坤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依旧举着椅子,防备地盯着提功好一会儿,才敢放下椅子,手脚并用地爬到敬坤面前,颤巍巍伸出根手指,在他鼻子前面探了一下。
“啊——”
他惊恐地连滚带爬又缩回了墙角。
死了,提功竟然就这么突然的死在了他面前!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双手撑着站起,跌跌撞撞跑出房间,才看到外面到处都是像提功一样或躺或趴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尸体们。
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根本分不清哪是哪,摔摔走走,只有一个念头,要跑出去,跑出去。
“队长,那有个人影,是不是星火”正在拍摄寨子情况的小周,看见自己画面中一个人影从一个房子后面窜过,立马喊住孙奇。
不知为何星火竟然没按约定,在门口等待他们,孙奇只能让小周拍摄上面要的材料,自己找找看。
可能星火是知道这个寨子里有什么机密文件,趁机去取文件了
孙奇边找心里边嘀咕。
听到小周的喊话,孙奇立马朝他指的方向举起枪:“不会,星火在这几年了,不可能这样没有方向地乱跑,跟上去看看。”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小周和孙队分开两边,很容易就逮住了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的人影。
用当地土话喊了三遍。
“我不知道,别打我,我不知道!”敬坤立马蹲到了地上,抱着头,混杂着象乞话和卡蓝话
一个小孩
小周一只手举着枪,慢慢靠近少年,换成了象乞话:“你是哪里人”
敬坤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只有“不知道”,“别打我”两句话。
问也问不出来,小周又看向四周,想要找寻星火的身影。
孙奇看着地上有些错乱的少年,心中疑惑,如果枪的效果真按照那人所说,这个少年怎么可能还会在这活着
那把枪绝不会漏过一人,除非……
孙队想到什么,抓起敬坤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拉泰的人”
敬坤摇了摇头,随即突然想到什么,用象乞话愤怒叫喊起来:“是他!就是一个叫泰哥的人把我从贩子手里压到这来的!”
“他把我送给恶魔提功,是恶魔的手下!”
果然——
自己的猜想被验证,孙队手蓦地一松:“他,他是不是给你吃过什么”
敬坤还在哭喊着:“他能给我吃什么,迷药!他这个畜生,强逼着我吃下了迷药,然后把我送给了提功,送给提功……”
后面的他说都不敢说,如果不是提功突然死了,可能现在他就生不如死了,敬坤整个人眼睛赤红,像个受伤的小兽般,蹲在地上呜咽。
听到畜生两个字,小周顿时暴怒,一把把敬坤推到了地上:“你凭什么骂他是他救了你,他把唯一活着的机会给了你。”
只听了孙队两句话,小周就猜出了为什么这个少年能活下来。
是星火把大家留给他的活路,给了少年。
可能就因为这个少年,他爹的会那么两句听上去有些地道的卡蓝话。
敬坤错愕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脸上还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什么叫那个人救了自己。
“走!”孙队抓住因为战友被污蔑而情绪激动小周的肩,沉声下令,“带上这个少年,我们现在就撤退。”
“那星火!”
“我们只有两个人,带不走一个活人外加一具尸体。”
从提功的寨子到离开金河的码头,还要经过镇上,如果是活着的星火,他们三个很容易就能离开。
可现在星火牺牲了,还有个活着的少年,该怎么选择,不能犹豫。
小周咬着牙齿,眼泪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星,星火……”
“走!”孙奇转身往寨子里扔了个什么球状物体,然后拉起敬坤就往外跑。
小周又回头向最后没去的几间房子里看了眼,也跟上了队长撤离。
以要把一具年轻的供体送到某地贵族手中为借口,孙奇和小周凭借着伪造的合同顺利登上了离开金河的货船。
就在货船沿着蜿蜒的河道,一路开到象乞国境内后,金河的提功寨莫名发成剧烈爆炸,整个寨子瞬间被夷为平地。
孙奇和小周看着手上倒计时归零的表,一起慢慢垂下了头,既为了因为这个寨子勾当而丧命的普通人默哀,也为了差一点点就能功成身退的星火默哀。
敬坤从笼子中走出,看着他们俩突然的沉默,下定决心用卡蓝话说:“你们也是卡蓝人吧,能带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