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by扁平竹
扁平竹  发于:2024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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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心的。
他是真心的。
蒋宝缇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
他是真心追求她的。
倒不是不觉得不可思议,而是感到神奇。
毕竟上一次还是她主动倒追他,也没过去多久。
对宗钧行‘一见钟情’的蒋宝缇为了制造和他偶遇的机会,费尽心思的打听他的行程。
她装过天主教徒,甚至还在他居住的酒庄当过几天服务员,
毫无疑问,他每次出现身边都有很多人。
她不敢靠近他,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安静看着。等待上前的机会。
他总是一身严肃板正的西装,她甚至没有看清过他的手长什么样子。他在外面似乎永远都戴着那双黑色手套。
偶尔低头点烟,压低的眉骨令他显得更为冷峻,且难以靠近。
他身边的人对他显然只有敬重和畏惧。
他一定是很非常不好相处的人,或许还有暴力倾向。虽然他总是表现的非常儒雅。
——这是蒋宝缇当时对他的印象。
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那个时候她年纪小,比现在更小,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莽劲。
非但不怕他,反而觉得他的身材比例真的非常完美。
尤其是穿上西装后,很……骚。
那种性感诱人的骚。
她用了非常老土且套路的办法,摔在他面前,捂着摔疼的膝盖,一脸委屈地抬起头。
万幸她长了一张小白花的无辜脸,双眼含泪又不肯让它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中又带了点倔强。
男人站在她面前,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身旁的人将她扶起来的,主人公却无动于衷,眼神带着冷漠。
如果她当时能看的再仔细一些,或许能稍微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些玩味来。
对啊,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他的默许以及推波助澜。
蒋宝缇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弄到他的行程,并且还能畅通无阻的进来。
这让那些想要暗杀他,或是费尽心思都想要获得一次和他见面机会的大佬情何以堪。
无论是教堂,还是酒庄。
她甚至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她的演技十分拙劣,简直就是将‘我想勾引你’这几个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明晃晃,赤裸裸。
所以谁是猎物,谁是狩猎者,很难说。
而现在,她被他抱在怀里,纵容她在自己身上所有的肆意妄为。
蒋宝缇突然想到什么,在窒息之前从他胸口的深沟处将头抬了起来,她的下巴就这么枕在上面,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我从美国离开的时候,你真的不生气吗,我还骂了你……”
说到后面有些中气不足。
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开始心虚。
宗钧行语气低沉:“当时的我非常生气。Tina,我甚至想过将你强行弄回去,然后烧毁你所有的证件。”
他的话令她后知后觉的感到恐惧。
“所以你来中国找我……其实也是带着怒气来的。”
他没有否认:“当然。Tina,我一直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你……”她突然对自己的另一个下场感到好奇,“你一开始是怎么想的,找到我之后。”
“我会把你关起来,捆在床上,用皮带抽打你的臀部,让你抱着我哭着求饶。我会将我的Penis塞进你的嘴里,如果敢吐出来,或是敢咬伤它,我会狠狠地cha进去。”他的手指从她柔软的嘴唇下滑到她的脖颈,停在咽喉处,“大概会在这里。”
她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宗钧行垂眸笑了:“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怎么吓成这样。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我太生气了。Tina,我接受不了你离开我。”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危险。蒋宝缇突然开始后悔自己问了他这些。
她怀疑自己今天肯定会做噩梦。
梦里的宗钧行拿着皮带将她抽到尖叫。
“可是看到你之后,我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手放在她脊背处轻轻抚摸。
“什么念头?”不会是直接给她的太阳穴来一枪吧。
宗钧行弯下腰,抱住了她。
“像这样。”
他说,“你瘦了太多,那么短的时间。我只想知道离开我之后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听语气,他似乎正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偏偏造成这一切的是你的父亲,你如果恨他,我反倒会好办一些。但现在,太棘手了。”
他开始引导她的思绪和思想,“Tina,daddy和伴侣是一样的,都只能有一个,对吗?”
“嗯……”蒋宝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如果恨爹地,他反倒会更好办一些?
不等蒋宝缇开口询问,宗钧行在她前面先开了口:“Tina,我的好孩子,如果让你在你父亲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呢?”

不等蒋宝缇回答, 他平静的补充一句:“不许像上次那样敷衍我,认真回答。”
他的语气总是带着不露痕迹但很强的掌控力。
蒋宝缇想起他之前问过同样的问题。
当时自然是爹地比他更重要,所以她回答的也是模棱两可。
但现在, 蒋宝缇反倒不确定了。
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让宗钧行确定了她的答案, 是个会令他满意的答案。
所以他决定给她一些奖励。
宗钧行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他走到不远处的沙发旁坐下,蒋宝缇就这么躺在了他的腿上。
她脱了鞋子, 光脚踩在沙发上。身上的睡衣是卡通款。
和宗钧行的白衬衫黑西裤很有反差。
看上去年龄差更大了。
“要我怎么做?”
他的态度和语气时常让蒋宝缇觉得,他不是在控制自己的思想,他只是在引导她。
如果她想摇头, 他最终会引导她点头。
这同样可怕,但好在他不会勉强她。他仍旧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这是回国后与回国前的区别。
在她看来, 宗钧行似乎也在逐渐改变自己。其实只要她的意志力稍微坚定一点,他拿她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 用温和的语气对她进行‘威胁’
“嗯……什么都可以吗?”她不太确定的询问。
宗钧行并没有直接同意:“只要不违背原则性。”
这句话的范围就很广了, 蒋宝缇觉得他很犯规, 毕竟原则性包含哪方面, 话语权在他的手上。
如果他不想做, 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拒绝。
“你可以把你的上衣脱掉吗?它很碍事。”他的衬衫领口被撕烂了,此时敞了一半, 但也只是一半而已。
蒋宝缇认为,既然宗钧行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她可以随意行使自己的权力。
总之,这样的请求他一定不会拒绝。
果然,宗钧行看了她一眼之后, 单手将衬衫脱了。
没有任何遮挡的身体就这么袒露在她面前,蒋宝缇很难否认自己喜欢他没有很大一部分色欲熏心的念头在其中。
但这不怪她, 怪只怪宗钧行。
他不该长了这样一副极具性张力和致命诱惑的身体,还有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蒋宝缇就这么躺在他怀里,后背靠在他被西裤包裹着的,修长有力的长腿上。
他的坐姿十分随意懒散,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让她不至于太累。
——她的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口。像幼儿哺乳一样。
宗钧行低下头,能很清晰地看见她的脸。她的睫毛很长,脸有些圆,但是很小。他的一只手就能轻松盖住。
此刻的表情带着贪婪,眼睛闭着。
宗钧行的手指逐渐放了下去,指尖在她的肚脐处轻轻敲了敲。
然后继续往下。
他的头发好像稍微长长了一些,至少比上一次要长了,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背头,很符合他儒雅绅士的气质。但现在,刚洗过吹干的短发柔顺地垂落,硬冷的眉骨被遮住。
由于他的‘衣衫不整’,蒋宝缇恍惚发现,几乎没有过的少年感居然在他身上出现了。
但容不得她过多欣赏。
他的手腕压在她的大腿上。
一根手指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
逐渐变成两根手指一起消失又出现。
最后是三根手指……
门窗都关住了,屋子里十分安静。
这里属于是郊区,风景很好,蒋宝缇也不用费心去找适合写生的地方。
她今天白天去附近看了眼,过了那条桥之后就能到对岸,有个院子非常适合这次的作业主题。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明天不下雨的话,她就带着画具过去。
蒋宝缇微微张着嘴,眼神也开始变得不聚焦起来。
宗钧行的喉结也在时间的流逝中起伏的更加剧烈。
他单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
嘴唇碰到一起的瞬间,他的舌头很迅速地挤入她的口腔。
“嗯……”他吻的太猛,堵住了她整个口腔,甚至还有空气进入的缝隙。
蒋宝缇开始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将他推开,肺部吸入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他又再次吻上来。
这次比上一次还要强硬和霸道。
他的舌头缠着她的舌头,吮吸之后再松开,舌尖快速舔扫她的舌尖,再含回去,很重地吮吸。
然后不停地重复刚才的动作。
蒋宝缇的嘴巴根本没有合上的机会,被他塞满了。
还好她没有颞下颌关节紊乱。她神志不清的想。
直到这个吻结束,宗钧行温柔地抚摸被她吻至红肿的嘴唇。
她很脆弱,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接吻就能让她失神很长时间。
“在美国时,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不止是为了挽留你。”
她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指从她开始麻木的嘴唇上划过,触感仿佛过电一般。
蒋宝缇沉默了很久,终于找回力气:“什么话?”
“Tina,和我结婚吧。”他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很爱你。你也喜欢我,对吗。”
蒋宝缇发现自己在面临这样的事情时,第一反应仍旧是逃避。
“我……我再考虑考虑吧。”她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是有什么顾虑吗。除了婚内出轨这样的要求,我想我都可以理解,并解决。”
她支支吾吾:“我也不清楚。”
“我明白了。”宗钧行没有勉强她。
他继续刚才的事情。
蒋宝缇有些难耐地扭动身体,她从他怀里离开,抬头看他。
宗钧行的神情十分的从容冷静,他仍旧保持这样一如既往的优雅。
除了没穿上衣之外,他和平时好像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蒋宝缇才时常觉得不公平,他的情绪未免过于冷静了。唯一一次得知他失控还是在她执意搭乘飞机回到国内。
但她也没能亲眼目睹,只是听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一笔带过。
“嗯……”
感受到力道骤然变大了,为了忍住声音,她再次将脸埋到他的胸口。
纤细柔软的身子开始小幅度颤抖。宗钧行在她头顶吻了吻。
“不需要忍着,Tina,你的声音很好听。”他仍旧采取的是鼓励式教育。
她开始轻轻呼吸,然后重重地呼吸。
突发奇想的说出那句:“如果是你把我养大的就好了。”
她似乎已经舒服到神志不清了,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宗钧行的动作稍微顿了顿,眼里浮出一层温柔的暖意。
明明刚刚才拒绝了他的求婚,现在又开始说一些令他高兴的话来。
看来Tina也开始懂得如何‘拿捏’他了。
宗钧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吗。可我会比你爹地更严厉。有些事情他会纵容你,但我不会。”
“可你的严厉是只针对对我一个人的。”
爹地不一样。爹地的儿女太多了,蒋宝缇丝毫不怀疑或许他遗留在外的私生子女也不少。只是迫于名声不好再带回来了。
毕竟现在的社会观念比起二十年前来讲,已经到了一种严谨的程度。
会上社会新闻,还会造成公司股价下跌。
所以,她在意的不是严厉,而是唯一。
“你会是我的唯一,Tina,这点我可以和你保证。”
无论是他的伴侣,还是他的孩子,她都会是他的唯一。
宗钧行并未考虑过后代的问题。虽然他的财富已经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但他不觉得这是一个需要不断继承下去的东西。
他的孩子有Tina一个就足够了。
这场‘奖励’最后以蒋宝缇在他身上失禁作为结尾。
洗完澡后她全程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羞愧到不敢出去。宗钧行躺在她身旁,力道很轻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后腰:“没关系,这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
她都二十多岁了,还在尿裤子。
她的内裤甚至还是宗钧行替她洗的。
这点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察觉他试图将被子掀开,蒋宝缇裹的很紧了。她隔着被子也能听见男人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没有继续,而是顺势在她身旁躺了下来,隔着被子去抱她:“最近是俄罗斯的最佳度假时间,要不要陪我一起过去?”
“不想去。”她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有些沉闷。
他笑道:“上次不是说想试试狩猎。”
那就是个幌子,为了引出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蒋宝缇终于肯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了。
主要是太闷,她觉得再待久一点她会窒息在里面。
“我害怕,我连猎枪都不会。”
“我教你。”他继续引诱她,“有我在旁边,不用担心任何事。可以猎棕熊,能够现场宰杀,我很擅长处理这些。你吃过烤熊肉吗?”
“没有……不违法吗?”
“不会,那是我的私人猎场。”
蒋宝缇觉得和他在一起后,她已经开始对钱没有任何观念了。看来她回家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至少她还能够知道赚钱不易。
“我有些困了,可以先睡觉吗?”她打了个哈欠,又伸手去揉眼睛。
宗钧行看到了,将她的手拉开:“不要用手揉,容易滋生细菌。”
“可是眼睛有点痒。”她委屈道。
宗钧行低下头,对着她刚揉过的那只眼睛轻轻吹气:“我让William去买盒眼药水。”
蒋宝缇急忙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已经很晚了。”
机器人也需要休息。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麻烦。”他摸了摸她的头,“睡吧。”
宗钧行偶尔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他好像对待身边的人没有过真心。
全然不存在任何感情,哪怕是一直留在身边的人,也是出于对方的好用和忠心。
当然,一旦犯错,他也不会心软。
但蒋宝缇现在已经不需要去思考这些了,因为她确信,宗钧行不会如此对待她。
就当她是自恋吧。她开始逐渐接受自己在他这里的特殊化。
他只对她是特别的。
那一周的时间里,蒋宝缇除了外出写生,其余的时间都是和宗钧行待在一起。
他偶尔会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基本上都是西餐或者法餐。蒋宝缇像个屁事不干还挑剔且事多的废物丈夫:“我想吃点味道重的中餐。”
往往宗钧行只需要看她一眼,她又立马窝囊地将头低下。
好吧,她是那种屁事不干还挑剔事多的窝囊废。
总之,那七天结束,蒋宝缇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宗钧行。
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商业版图遍布的范围太多广泛,不是市与市之间的区分。而是板块和板块。
她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真正的顾虑是什么。她和宗钧行保持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点大概在于他们没有住在一起。
仅此而已。
她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宗钧行也喜欢她。这点比在美国时更让她确信。
以前有关宗钧行的看法随着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慢慢发生了改观。
和喜欢的人结婚,组建家庭,永远在一起。
光是听上去都觉得很美好。
而且宗钧行和爹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所以她究竟是在顾虑什么呢?
“如果没别的问题,只能说明是你不够坚定。Tina,你或许没有那么喜欢他这个人,只是被他的皮囊吸引。”
蒋宝缇当天晚上果然失眠了,恰好卢米在游戏内邀请她进入语音组队,于是两人一边勤勤恳恳操控鼠标在游戏里种田,一边交换心事。
蒋宝缇刚和游戏里的那个NPC离婚了,他最近变得非常小气,不让蒋宝缇埋胸,也不给她烤香香软软的小面包。蒋宝缇就像那种始乱终弃的渣男,直接将人给抛弃了。
为此他还哭了好久,甚至主动脱掉衣服让她埋胸。但这并没有换来蒋宝缇的心软。
她突然想到宗钧行。外出写生的那七天,她每天都可以埋他的……
而且他虽然没有给她烤小面包,但给她做了pudding。
她和卢米说出了自己的困扰,卢米立刻给出了最专业的解答。
“可是……”蒋宝缇认为不是这样的,她觉得自己是喜欢宗钧行的。
生理和心理双重的喜欢。
“那就是你的喜欢还没有达到愿意和他结婚的程度。Tina,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需要足够的爱才能让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走到一起。”
哇,这一番话让蒋宝缇对卢米刮目相看,她觉得她真的成长了。
“你终于不恋爱脑了。”蒋宝缇松了一口气。她总是担心卢米又会像之前那样被男人骗。
卢米沉吟几秒,语气开始变得支吾起来:“我……那个……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前提是你别生气。”
好的,看来是一定会让她生气的事情。
“你该不会又复合了吧?!”上周她才从Max那里得知卢米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卢米沉默了一会儿:“可能稍微……还要更严重。”
蒋宝缇眉头皱了起来,她像一位气愤的母亲:“他打你了?”
“不……”卢米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我怀孕了,月底就会举办婚礼。”
蒋宝缇站起身,焦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你真的……”她说不出别的话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怕你生气,所以特地让Max先瞒着你,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我觉得……今天就挺合适的。”
卢米的感情出了问题,恰好Tina的感情也出了问题,所以她才会认为合适。
因为此刻的她们半斤八两。
“你会来美国参加婚礼的对吗,Tina……”
接下来的这几天,蒋宝缇的情绪都处在一种郁郁寡欢的阶段。她除了自己的事情,还得忧心卢米的事情。
卢米是她的好朋友,她当然希望她能过得好。但她时常怀疑她看男人的眼光。
家里最近的氛围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姐和爹地还在僵持中,母亲从中劝和也没有作用。
因为Kroos而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仍旧没有减少。
母亲忙着招待客人,也因为那个不明来源的传言,对蒋宝缇少了些为难。虽然态度仍旧不冷不热,但至少没有在吃饭时间对她各种刁难了。
今天不止蒋宝珠一个人回来了,齐文周也来了。
极大可能是被他母亲强行要求的。毕竟每次都是蒋宝珠一个人回娘家,传出去容易落人口舌。
用餐期间,他们夫妻二人频频向蒋宝缇投来无声注视。
齐文周之前单独找过她,让她离宗钧行远一点;“他真的不是好人,他只是看上去儒雅而已。我可以发誓。”
蒋宝缇对他心有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可能会被直接送进婚礼殿堂。
“我知道你对他有偏见,那件事情的确是他过分了,但主要责任在我,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回去……”
齐文周急忙打断她:“和你没关系,真的。”
“他是为了我好才这么做的,所以是我对不起你。”
齐文周无奈扶额,他觉得缇缇就是被那个男人迷惑了。
他当时是被强行绑上飞机的,被送回国后,他父亲接到了一通电话,立刻吓到脸色苍白,紧急替他办完了婚礼。
“我不知道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总之,他肯定没安好心。”
蒋宝缇叹了口气:“他是好人,真的。”
见她这么维护另一个人,齐文周的眼神逐渐从急切转为不解,最后变得失落和伤心。
他已经彻底和她没可能了,究竟还在奢求什么呢。
就连蒋宝珠也来找过她。她非常肯定之前被蒋宝缇光脚踩□□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位从美国来的混血了。
她像是终于抓到了蒋宝缇的一个把柄,笑的讽刺:“我就说你这些年一个人在美国,还能如此顺利的完成学业,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果然是找了个sugar daddy包养你。”
蒋宝缇无动于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蒋宝珠挡在她面前:“你上次发给我的那张照片,你别以为我忘记了。”
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提前在身上装了录音笔或是其他的录音装置。
这么多年了,她也不知道更新下她的套路。
虽然小的时候自己的确经常中招,然后被她捅到爹地面前告状。
“你是说那位Kroos先生?你或许是搞错了吧,他那么年轻,当什么sugar daddy。”
蒋宝珠冷哼一声:“所以你不否认他包养你的事实了?”
唉,真烦。
她只是想上厕所而已,该死的蒋宝珠一直挡着她。
“你要是这么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需要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吗?”
蒋宝珠脸上露出一些欣喜,似乎终于抓到她的语言漏洞:“你还不承认,要是你们没有关系,你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爹地都没有。”
蒋宝缇露出一个十分做作的笑:“你不知道吗,他正在追求我。”
这个空穴来风的传言被她这番话彻底坐实。
蒋宝缇完全没想到自家公司的股票会因为这个理由而上涨。简直匪夷所思。
一开始还在小心试探的那些人,如今更殷勤了。包括那位克莱德先生,也主动致电大姐。。
被大姐轻蔑一笑堵了回去:“邀请我去参加你的多人运动吗?克莱德先生。”
对方在这方面非常有绅士风度,并不生气,仍旧言语温和:“这应该是一个误会。我今天会亲自登门拜访,期待和您的见面。”
片刻后,他又补充一句,“还有您的妹妹,Tina小姐。”
蒋宝缇这段时间一直在躲这些上门拜访的客人,最后干脆住在了自己的画室里。
每天很早就被楼下的叫骂声吵醒。
那户人家的小孩天天赖床,天天被他的妈咪骂。
蒋宝缇感觉自己也被骂了。因为她一直都在赖床,那小孩被骂醒,她也一起被骂醒。
算算时间,她和宗钧行似乎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了。他偶尔会给她打电话。通常情况下都是她在说。他的话很少。
一向如此,他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最近的困扰。宗钧行会简短的安慰她,或是给出精准的解决办法。
他是个非常可靠的男人。蒋宝缇深信这一点。
“而且卢米她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
“我说了,没必要劝。”他很平静,语气也冷淡。很显然,他对别人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如果这番话不是由蒋宝缇的口中说出来,他早就挂了电话。
“有些人缺乏基本的认知和常识,他们的愚蠢早就决定了他们会拥有怎样的未来。”
虽然他的这番话的确很有道理,可蒋宝缇觉得卢米是她的朋友,她应该维护她才对:“卢米不是这样的!”
他哼笑一声;“那就给她做个智力测试吧。”
“……”
蒋宝缇发现,他某些时候说话还是蛮刻薄的。
“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吗?”宗钧行淡声反问。
“嗯……”蒋宝缇觉得不适合继续说下去了,她担心宗钧行真的会让人将卢米强行带去做智力测试。
“那接下来的时间属于我们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像一位关心女儿的daddy,“和我讲讲你自己的事情吧。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认真吃饭呢,Tina。希望我回去的时候,你的体重能稍微增加一些。”
她的心脏因为他温柔的询问而变得有些酥麻。
她受不了他用这种包容而又疼爱的语气和她说话。
蒋宝缇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直接将daddy这个称呼叫出来。
“家里的饭菜不合胃口……我想吃你给我做的红酒煮蛋和炖羊肉。”
“嗯,我回去了就给你做。”他不忘叮嘱她,“但这些天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蒋宝缇在家里被母亲和爹地管着,她会有一种窒息的束缚感。
但她喜欢被宗钧行管着:“嗯,我会的。”
那段时间她一直等着宗钧行回国。
不对,应该是来中国。毕竟他是美国人,用‘回’这个字不太贴切。
她花费大量时间翻阅了很多菜谱,打算等宗钧行来中国之后拿去给他看。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不仅是语言天赋。蒋宝缇近来发现,他对做饭也很擅长。
明明他之前顶多只会煮个粥之类的。但现在,他会做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可比他来中国的消息更快抵达她这里的,是他受伤的消息。
——William说漏了嘴。
他是过来给她送东西的,她那次为了方便跑路,很多东西都没带走。
所以这次回美国,宗钧行让saya替她打包进一个行李箱。一并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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