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没有提到林宜知的名字，却处处有她的影子。
余立坤看着没说话的林宜知，继续道：“我听说首都大学最近正在选去港城大学留学的学生。”
“你有意向吗？”
林宜知没有回答余立坤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您是来给林泰和做说客的吗？”
能让余立坤来给他做说客，林泰和确实比林宜知想的还要人脉深厚。
“不是，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
林宜知看着对自己解释的余立坤，却仿佛在他的身后看到了林泰和的影子。
这是他的手段之一吗？
“我不知道你对林泰和了解多少，我只想让你知道，他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与其被迫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余立坤看着林宜知道：“首都大学和港城大学交流学习的时间只有一年。”
林宜知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她知道是一年。
她只是觉得以林泰和的性格，自己一旦去了港城，想要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宜知不想事事受人桎梏，可是到如今，她好像没有太多的选择。
就像林泰和自己说的，他不会放过自己，尤其是在他只有自己这么一个选项的时候。
人生真的处处都是死胡同啊。
林宜知把余立坤送走之后，在院子的柿子树下站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双胞胎欢笑打闹的声音。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向门口时大门已经被双胞胎推开。
双胞胎看到家里的林宜知兴奋地冲向她，“妈妈，学校要去港城研学，我们可以去吗！”
第393章 今天不想给人当妈
“港城？研学？”
首都大学前脚刚要和港城大学交换学生，后脚双胞胎就说中心小学要去港城研学。
这要是和林泰和没有关系，林宜知她倒立洗头。
昕昕看着激动的两个弟弟，抓紧手里的书包带对林宜知道：“我不去港城研学。”
昕昕和双胞胎不在一个年级，但是很显然，研学这件事并不是只有一年级才去。
“今天刚出的通知吗？”
昕昕点头，上前闷闷不乐地搂住林宜知的腰。
林宜知回抱住昕昕。
“姐，你咋了？”
“姐你撒娇！”
双胞胎凑到林宜知的身边想去逗弄昕昕，昕昕没心思，只紧紧地抱住林宜知。
“妈妈，我们可以去港城研学吗？”双胞胎对着林宜知锲而不舍地问道。
他们可没忘记妈妈并没有回答他们这个问题。
“你们想去？”
没等双胞胎回答呢，昕昕立刻将脸抬起来，扭头看着双胞胎大声道：“不准去！”
“为什么？”双胞胎齐声问。
“出去玩多好啊！”
“出去你们就回不来了！”昕昕带着一丝着急和气愤对双胞胎道。
“才不会，我们是去研学，老师说去三个月就回来了。”
昕昕看着一心想要去港城的双胞胎道：“想去你们自己去，反正我和妈妈是不会去的。”
双胞胎一左一右抱住林宜知的胳膊，“谁说的！妈妈去！”
“不去！”昕昕抱着林宜知的腰。
“去！”
“不去！”
林宜知：“……松开。”
再不松开她一个人能被他们分成三份。
“妈妈！”三人抬头齐刷刷地看向林宜知。
林宜知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道：“我耳朵没聋。”
“还有，别喊我妈，今天不想给人当妈。”
昕昕、双胞胎：“……”
昕昕和双胞胎老实下来后，见林宜知坐到石凳上后又围了上去，雷霆沉默不语地跟在他们身后。
林宜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不高兴的昕昕道：“你的决定弟弟们有干涉过吗？”
昕昕摇头。
他们不仅不干涉，还会主动帮忙。
“那弟弟们想要做什么，你直接否定是可以的吗？”
昕昕手掌蜷起，对林宜知道：“可是他们想去港城，我不想他们去港城。”
“你不想的事情，他们也不可以想吗？”
昕昕没说话，但是眼眶红了。
双胞胎本来还在生自己姐姐的气，但是看到昕昕红了眼眶之后，两人立刻上前说道：“姐，你别哭啊。”
“我没哭！”昕昕扭过头。
“我们就是想去港城玩玩，大家都去啊。”齐泽晖不解地看向自己姐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抗拒。
这是一件好事儿，不是吗？
“你和他们不一样！”
昕昕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他们对面的林宜知，平静下来后将自己为什么不想让他们去的原因说了出来。
“学校昨天还没有什么关于要去港城研学的事情，今天突然就有了，而且还不用我们花钱，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就像妈妈的学校突然要有交换生去港城一样，肯定有人安排，说不定就是妈妈的爸爸安排，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妈妈和我们都去港城！”
昕昕说得不是很流畅，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她觉得自己学校搞的这个港城研学和林宜知学校的交换生都是林泰和搞出来的，她不想妈妈去，刚不想双胞胎去。
“那就去呗，他是妈妈的爸爸啊。”
双胞胎还是不明白昕昕为什么这么抵触。
昕昕看着不开窍的双胞胎没忍住大声道：“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他是想要拆散我们这个家！”
“我们只是妈妈的附赠品，等我们真的去了港城，就永远都见不到爸爸和哥哥了！”
而昕昕不想这样，她希望他们一家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双胞胎听自己姐姐说完，转头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妈妈。
而林宜知看着面前的三双眼睛，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因为现在有一件很现实的事情，那就是如果林泰和坚持的话，她百分之九十五会胳膊拧不过大腿跟着他去港城。
至于剩下百分之五可以留下来的机会，林宜知还没有找到，更没有等到。
她想她应该主动做点什么。
“有些事我现在也拿不准，所以给我两天时间。”
林泰和说他会在两天之后离开，她要在两天内得到一个答案。
说白了，林宜知对前往港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抗拒。
她也是个俗人，一个想拥有主动权的俗人。
“两天后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昕昕看着表情认真的林宜知，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雷霆和昕昕去厨房准备做的时候，昕昕刚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雷霆，林宜知就敲了敲厨房的门。
雷霆起身看向林宜知，“妈妈。”
“闪闪，你出来一下。”
雷霆往厨房外走的时候昕昕下意识想要跟着，林宜知本想有话要和雷霆单独说，但是看到昕昕忐忑不安的目光，对她也招了招手。
有些事情她迟早要知道。
“我打算回东北一趟。”
林宜知这么说是因为她刚才给齐巍山打了两个电话，但是电话都没有打通。
“闪闪，你明天去学校给我请个假。”
林宜知刚说完，昕昕立刻眼睛一亮道：“妈妈我也……”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上学。”
“可……”
“齐初昕，你要是敢逃课跟着我的话，我会生气的。”
“妈妈。”
昕昕有一点心虚，因为她确实想过偷偷跟在自己妈妈的屁股后面和她一起回东北。
“齐泽坤，齐泽晖！”
双胞胎听到自己妈妈连名带姓喊他们的时候，下意识看向对方。
他们最近好像没有惹祸吧？
不怪双胞胎会这么想，因为林宜知只会在他们闯祸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喊他们。
虽然没想出自己闯了什么祸，但双胞胎在对视完之后还是从屋子里跑到院子里。
“妈妈。”
双胞胎喊得格外乖巧。
“妈妈要回东北两天，你们可以和姐姐互相照顾，乖乖地在家里等妈妈回来吗？”
双胞胎松了口气，原来他们没有闯祸啊。
“当然可以！”
“妈妈你回家干啥？”
“不能带着我们一起回去吗？”
第394章 放你自由
“不能。”林宜知拒绝得干脆。
而昕昕和双胞胎他们也知道，林宜知这么说就是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但两天的时间不够来回。”雷霆注意到了林宜知口中的时间。
雷霆说的是如果从首都坐火车回冰城，再由冰城坐车回家属院的话，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够。
“我借车。”
林宜知会开车这件事雷霆是知道的，但是……
“你自己开车回去吗？”
从首都开车到冰城要十几个小时，再从冰城到家属院的话又是四个小时左右。
想要两天来回，能把人累死。
“禾苗请假，她和我一起回去。”
车子是林宜知找余立坤借的，钟禾苗在知道林宜知想要回东北时，主动说她也想回去。
她还说，如果不是林宜知也想回去的话，她可能会在这两天抽个时间买火车票回去。
林宜知没有具体问钟禾苗回去的原因，不过应该和她妈妈的墓地有关系。
而钟禾苗会开车，这还是在她跟着余立坤当初回首都的时候学的。
有她在，林宜知可以和她轮换着开车回去。
“妈妈，不能打电话吗？”
雷霆还是不希望林宜知长途跋涉，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呢。
“可以，但是没有打通。”林宜知继续对雷霆道：“而且有些事情，当面交流清楚比较好。”
林宜知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雷霆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下意识觉得这个需要当面说清楚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雷霆沉默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林宜知笑着拍了拍雷霆的肩膀，说道：“就两天的时间，得到答案，我一定会回来的。”
林泰和是说两天后他离开，没说两天后一定要逼着林宜知离开。
所以林宜知才想两天内回到家属院，和齐巍山面对面有一个了结。
上次林宜知说完离婚的事情后，齐巍山早就应该给她答案，但他没有。
这次林泰和逼得这么急，也算是让他们提前整理好彼此之间的关系。
林宜知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雷霆只好点头答应。
明天凌晨五点就要从家里出发，所以晚上吃过饭没多久林宜知就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明天早上她准备四点起床，所以今晚必须早一点睡觉。
林宜知一直记挂着要早起，所以晚上睡得并不踏实。
不知道是梦中还是现实中，她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开门关的声音，接着又是脚步声。
在瓷杯碰撞的声音传来后，林宜知的意识清醒，藏在被子里的手多了一把匕首，紧闭的眼睛微微张开一道缝。
林宜知听到卧室里另一道呼吸声时，警备的心刚提起，便察觉屋子里的脚步声有些耳熟。
每个人走路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林宜知能听出家里每个人走路的声音，而此时在她房间里的，是齐巍山的脚步声。
林宜知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因为心里还是有些防备，所以被子里的匕首并没有完全收进空间。
是的，空间。
自从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林宜知害怕有人随时监视自己，已经很少用自己的空间，就怕会被人抓住把柄。
可能这也是林宜知想要和齐巍山离婚分开的原因之一。
那十年是迫不得已，但是现在有条件，她不想再活得畏畏缩缩。
这和林泰和有没有回来认她没有关系，即便没有林泰和的出现，她和齐巍山迟早也是要说清楚的。
她不可能装一辈子。
“我把你吵醒了。”
齐巍山的声音很沙哑。
“嗯。”
齐巍山在确认林宜知真的醒了之后，这才将卧室的灯打开。
“隔壁换人了。”
林宜知点头，看着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齐巍山。
他这模样，像是得到什么消息连夜赶来的。
“你开车回来的？”
齐巍山点头，将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
“我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再过来。”齐巍山对着林宜知举了举自己的胳膊道：“身上有点馊。”
“好。”
他俩的主卧里有齐巍山的衣服，他拿着衣服出去梳洗的时候，林宜知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四十五。
齐巍山也是会掐点，三点整梳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回了屋里。
而此时林宜知已经在炕桌给他倒了热乎乎的水，旁边还放着两块鸡蛋糕和枣糕。
看到齐巍山的第一眼，林宜知就猜到他为了赶路肯定没有吃饭。
没办法，十年夫妻，两人对彼此的照顾都已经习惯了。
“其实你如果今天不回来的话，我打算开车回家属院找你的。”
齐巍山端起水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将杯子里微烫的水一饮而尽。
他真希望杯子里的这些水可以将他身体里的凉意冲散的一干二净。
“你已经决定跟林泰和去港城了是吗？”
齐巍山的语气几乎是笃定。
而林宜知在齐巍山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点想笑。
她心里再多的挣扎，再多与林泰和的周旋，到最后只有齐巍山嘴里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林宜知可以在此时解释自己不是，自己没有，她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在首都读书生活，否则她不会在来到首都之后又是买房，又是装修。
但此刻在齐巍山说出这句话后，林宜知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因为，最后的现实可能就是齐巍山现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林宜知的沉默，在齐巍山这里就是默认。
他捏着手里的杯子，突然笑了一声，很无力地笑。
“我档案已经在调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调到首都这边的军区，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像之前那样。”
“你觉得以前的我，幸福吗？”
齐巍山捏着杯子的手在抖。
“这些年谢谢你……”
“你确定和我离婚之后，你会过得幸福吗？”齐巍山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宜知。
林宜知缓缓攥住自己的拳头，对齐巍山道：“我不知道会不会幸福，但我应该会自由，会快乐。”
齐巍山觉得眼前有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崩塌了。
许久，他才再次开口。
“好，我放你自由。”
第395章 什么时候走？
林宜知坐在炕上，倚靠在墙边。
她看着窗外那模糊的身影，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烟味，蜷起腿，趴伏在上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那个身影终于动了。
林宜知侧过头，听着他的脚步声，听到他推门走进了屋里，但是没有来主卧。
大概又是半小时左右，林宜知听到了雷霆喊齐巍山的声音。
雷霆今天早起是想给自己妈妈准备一些吃的，好让她能吃饱饭再开车离开，结果他刚出来，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声音。
他本来以为在厨房忙活的会是林宜知，结果没想到竟然是齐巍山。
看到齐巍山的那一刻，雷霆是惊喜的。
“爸！”
齐巍山揉着面团没有转身，只“嗯”了一声。
雷霆高兴地走到齐巍山的身边，“爸，你揉面是……”
雷霆高兴的声音在看到齐巍山泛红的眼睛时戛然消失。
看着眼前的齐巍山，雷霆的心突然就提了起来。
“爸？”
“嗯。”齐巍山侧了侧头，对雷霆道：“时间还早，再去睡会儿吧。”
齐巍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雷霆在看到齐巍山的时候有很多话想要说，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但是听着齐巍山疲惫又沙哑的声音，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也许他爸爸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冷静一下。
“好。”
雷霆从厨房走出来时，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
现在不过才四点半，既然爸爸他从东北来了，那他妈妈今天应该不会再去东北了。
可能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大门被敲响的那一刻，雷霆走向门口。
他打开门，便看到已经站在他们家门口的钟禾苗。
“姐姐呢！”虽然起得很早，但是钟禾苗精神很好。
一想到马上就要和林宜知两个人自驾回东北，钟禾苗就莫名的开心。
“在家，你先进来吧。”
雷霆带着钟禾苗进来的时候，林宜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堂屋。
“姐姐！”钟禾苗看到林宜知高兴道：“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我包的包子！”
林宜知摇头，“禾苗，对不起。”
钟禾苗愣了一下。
“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回东北了。”
钟禾苗在林宜知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想到在胡同口看到的那辆军绿色的吉普。
“姐夫来了是吗？”
林宜知点头。
钟禾苗失望地看着林宜知，不过她也知道，林宜知之所以想要回东北就是要去找齐巍山。
现在齐巍山来了，她确实没有必要长途跋涉再往东北跑一趟。
“这次真的抱歉。”
“没事儿姐！”钟禾苗看着林宜知眼下的青紫以及不太高的情绪，莫名觉得她现在应该遇到了什么比较大的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很有可能是和齐巍山有关。
“我本来也是想坐火车回去的。”
钟禾苗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对林宜知道：“那包子我给你拿下来，是韭菜猪肉粉条的，味道可香了。”
林宜知没有拒绝，只是笑着道：“谢谢你。”
钟禾苗摆了摆手道：“我去给你拿！”
钟禾苗把自己给林宜知带的包子送过来之后，简单和林宜知聊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林宜知家里的气氛不是很好，她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和。
再就是现在时间还早，她回去把车还了，还能赶紧把火车票买了。
家里大门重新闭上之后，雷霆跟在林宜知的身后，看着她把钟禾苗带来的包子放在餐桌上。
“妈妈。”
“嗯。”
雷霆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又咽了下去。
林宜知和齐巍山现在的状态，让他不由想到之前在家属院的时候，想到家属院的婶子们常常调侃他们兄弟姐妹们的话。
她们常常问：如果你们爸爸妈妈离婚的话，你们跟谁。
这句话往往是问昕昕和双胞胎，昕昕和双胞胎的答案无疑是跟着妈妈，后来稍微大一点，就说他们爸爸妈妈不会离婚。
这句话之所以很少会有人会问雷霆，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林宜知和齐巍山离婚的话，雷霆是肯定要跟着齐巍山的。
当初雷霆是怎么来的，家属院的人都清楚。
所以他们觉得林宜知和齐巍山离婚不可能会带走雷霆。
雷霆也是这么觉得，哪怕他想跟在自己妈妈身边。
“爸在包饺子，我去帮忙。”
林宜知点头，“去吧。”
昕昕和双胞胎起来的时候，齐巍山已经和雷霆把饺子包好了。
昕昕看到齐巍山来了后高兴得不行，双胞胎更是激动地一个两个往他的身上爬，而齐巍山也笑着将他们抱在自己的身上。
“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齐巍山听着昕昕的话，嘴角微僵，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着昕昕和双胞胎赶紧洗漱，然后准备吃饭。
早上这顿饭吃的最开心的就是昕昕和双胞胎；看眼色的依旧是雷霆；沉默的还是林宜知和齐巍山。
此时的齐巍山和林宜知凌晨时看到他的样子判若两人。
许是不想让家里的孩子们看出他的异样，他脸上的胡子都已经修整干净，除了眼睛有些红血丝，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早上的饺子有两种馅料，一种是洋葱猪肉的；另一种是韭菜鸡蛋的。
林宜知认真地吃饭，吃到一半发现自己的盘子里是两种馅儿时，拿筷子的手略微顿了顿。
只不过这个小细节没有一个人发现就是了。
“什么时候走？”
齐巍山突然的一句话让饭桌上除了林宜知纷纷看向他。
林宜知虽然没有抬头，但是手中的筷子却停在了原地。
她知道，齐巍山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谁走？”昕昕疑惑地看向自己爸爸。
现在他都从东北来了，妈妈也不需要离开，所以谁要走？
林宜知在昕昕问完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我还没有想好。”
林宜知话落，昕昕和双胞胎立刻看着她异口同声地大声问道：“妈妈你要去哪儿？”
第396章 权宜之计
林宜知刚准备解释，齐巍山已经对家里的孩子们说道：“妈妈的学校最近有一个和港城大学交流学习的项目，你们听说了吧？”
昕昕一下子起身看向林宜知，“妈妈，你不是不去吗？”
齐巍山听着昕昕带着质问的语气道：“齐初昕，坐下。”
昕昕攥紧拳头，看着林宜知道：“你说你不去！”
“齐初昕！”齐巍山没忍住提高了音量。
说起来，虽然他们尽量做到对家里的每个孩子都公平公正不偏心，但是他们也承认，昕昕作为两人的第一个孩子，是不同的。
这个不同还包括，齐初昕出生的时候两人的感情正浓，没有一丝裂痕。
昕昕被齐巍山的高声吓得一哆嗦。
因为从她有记忆起，齐巍山从来没有对她高声过，更不用说还这么严厉。
“是我让你妈妈去的。”
齐巍山看着昕昕道：“有这么好的一个学习机会摆在你妈妈面前，她为什么不去？有可以进步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抓住。”
“可是……”昕昕红了眼眶，“可是，妈妈她去了港城，妈妈的爸爸可能就不想让妈妈回来了。”
“谁说的？”齐巍山看着开始哽咽的昕昕说道。
“没有人说，是我猜的。”
林宜知看着哭了的昕昕，以及因为齐巍山的严厉而正襟危坐的雷霆他们道：“你们学校不是有研……”
“猜测不是事实。”
齐巍山打断了林宜知的话，“我问过了，交换生只交换一年。”
“这一年，你们安安生生的在首都上学，等时间到了，我会带你们去接妈妈回来。”
齐巍山说完这话后，林宜知转头看向他。
齐巍山注意到林宜知的视线，却没有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她。
“爸爸，我们学校要去港城研学，我们可以去吗？”双胞胎从昨天就想去港城研学。“我们可以和妈妈一起去啊！”
昕昕在双胞胎说完这句话后看向自己爸爸。
齐巍山放下手中的筷子，对双胞胎还有昕昕道：“等之后有机会吧。”
“为什么？”
这句话是林宜知问的。
她曾经明确地和齐巍山说过，如果她离开的话，是一定会带着孩子走的。
她以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孩子们还小，不好出远门。”
齐巍山看向林宜知，“到了港城人生地不熟，你有自己的学业要忙，不好照顾他们。”
说完齐巍山看向昕昕和双胞胎他们，“你们觉得呢？”
昕昕看向自己妈妈，没有说话。
双胞胎有心想要反驳，但是在看到自己爸爸的目光后，闭紧了嘴巴。
林宜知看向昕昕和双胞胎，当然也看向雷霆。
“你们想去吗？”
雷霆在林宜知看向自己的时候攥紧了拳头，他好像没有资格。
“爸爸马上就要转到首都附近的军区，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帮忙。”齐巍山说道。
而昕昕到嘴边的“想”在听到自己爸爸这句话后，又咽了回去。
双胞胎在听到自己爸爸马上就要调到首都附近军区的时候眼睛一亮，军区对他们的吸引力比港城对他们的吸引力要大多了。
“我们不去了！”
双胞胎异口同声道：“妈妈，我们等你学完习去接你！”
昕昕在双胞胎说完后，也默不作声地点头。
林宜知的手指在颤，她看着对面的三个孩子，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道：“如果我不回来了呢？”
昕昕想到什么眼圈一红，双胞胎却笑着道：“不会的！”
“我们都在这里啊，妈妈不会不回来的。”
双胞胎语气笃定，他们是真的认为只要他们在这里，不管他们妈妈去哪儿肯定会再回来的。
因为，她是妈妈啊！
妈妈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的。
“我说，如果。”林宜知努力在控制自己颤抖的手。
那句让人讨厌的话，终于有一天还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了。
“你们是想留在爸爸身边，还是跟着妈妈走。”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林宜知的质问，让原本还轻松的气氛紧张起来，就连心最大的双胞胎也默默又谨慎地看向林宜知。
“妈妈？”他们试探地看着林宜知，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如果。
她一定会回来的，不是吗？
“妈妈，我们等你回家。”昕昕攥紧了拳头看着自己妈妈说道。
她也想知道，自己妈妈是会选择那个没见过几次的外公，还是会选择他们。
妈妈如果爱他们的话，一定会回来；或者，她不会离开。
“哈！”
林宜知在昕昕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眼前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起来。
林宜知收敛笑容，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
桌下颤抖的手攥成了拳头。
原本沉默的齐巍山在林宜知说完这个“好”字后，说道：“只是如果……”
“嚓。”
林宜知起身，椅子被她推开。
“我吃饱了。”
林宜知说完转身回了主卧，只留下饭桌上的齐巍山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