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金一百，谢谢。”
听到林宜知这么直接地跟自己要钱，盛图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好。”
盛图南把钱递给林宜知的时候，双胞胎看着门口对林宜知喊道：“妈妈，爸爸来找我们了！”
林宜知点头，和段瑞博告别后刚准备离开，盛图南又道：“林医生，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吗？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也方便跟您联系。”
“不好意思，我家暂时没有安装电话。”
“住址也可以。”盛图南对林宜知道：“我会在这里暂留一段时间。”
林宜知看着坚持的盛图南，将自家现在的住址告诉了他。
“谢谢林医生，林医生慢走。”
林宜知对着盛图南点点头，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齐巍山见林宜知带着孩子们出来，主动上前接过林宜知手里的药箱。
齐巍山对他人的目光还是很敏感的，所以在盛图南看向自己时，他立刻看了回去。
只不过他看过去时，只看到了盛图南的背影。
齐巍山开车带着林宜知和孩子们离开时问道：“之后每天都要过来吗？”
“嗯，在段峥嵘出国之前每天都要过来。”
齐巍山沉默了一下，随即转移话题道：“锁都换了，东西也都买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
“好。”
新家住进来一直没有开火，既然现在有时间，齐巍山便带着他们去买了肉菜，随即又买了做饭需要的油盐调料之类的东西。
开火第一顿，齐巍山带着孩子们包饺子，林宜知炒了五个菜。
等林宜知菜炒出来，齐巍山这边也带着孩子们包出了三盖帘的饺子。
饺子下锅，菜依次端到临时的餐厅。
等他们吃上午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下午要不要去承云家帮忙？”齐巍山这么说是因为昨天林承云在饭桌上说他们今天搬家。
“好。”
他们家收拾得差不多了，昨天林承云两口子来他们家帮忙，他们于情于理也应该去给林承云一家帮忙。
只不过他们去的还是晚了一些，等他们到的时候，林承云两口子已经在程建南的帮助下将大杂院那几间房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新家。
看着只剩下一些基本家具的房子，林承云对着身边的林宜知道：“姐，你说为什么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林宜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点头道：“我明白。”
毕竟是住了这么多年的家，正要离开肯定会有不舍。
“他快回来了，我要不要在他回来之前把这里再添置一下。”
其实林承云搬走的东西都是他这些年来自己买的，里面剩下的家具是以前他爸妈在的时候添置的。
但那些东西看上去太老旧了。
林承云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今天把新家收拾好，明天再去旧货市场淘换些家具碗碟啥的，总不能他走的时候家里好好的，回来什么都没有了。”
林宜知点头，她是不喜欢林玉书，但不能否认的是，林玉书对林承云和林承志很好。
林承志多少还在大西北的农场经受了一点林玉书的磋磨，但是林承云没有。
林承云甚至都没怎么被林玉书影响过，当初真要被牵连的时候他也及时登报和林玉书断绝了关系。
“可以。”林宜知其实对现在首都的旧货市场也挺感兴趣的。“你去的时候喊上我。”
“好啊。”林承云答应的痛快，“对了姐，晚上来我家吃饭啊，淼淼收拾得差不多了，晚上……”
林承云的声音在看到大杂院门口那个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白发苍苍一脸愁苦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他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声音僵硬又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喊道：“爸爸？”
第345章 数不清的好日子
“可不就是你爸回来了，承云，快过来帮你爸拎一下行李！”大杂院的老邻居对着愣在原地的林承云喊道。
说完，他又对老的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的林玉书道：“回来就好，现在你儿子女儿都在身边，以后可有数不清的好日子过呢！”
林玉书满是愁苦阴郁的脸在听到那人的话后，嘴角抽搐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是啊，我要有数不清的好日子过了。”
林承云被林玉书那有些骇人的笑容吓得浑身冰凉，更不要说主动上前去拎他的行李。
林承云不动，林玉书拎着行李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他扯着嘴角，“儿子，过来，让爸爸看看你。”
林承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努力想要在脸上露出一个久别重逢后喜悦的笑容，但太难了。
“我帮你拎行李。”
说着，林承云强迫自己走向林玉书。
而林承云强迫自己走向林玉书的时候，林宜知就站在原地。
林玉书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她真的没敢认。
以前的林玉书是温润有学识的高知识分子，但现在的他看着连乞丐都不如。
林承云走向林玉书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林宜知，林宜知之前和他说话时的笑容，在看到林玉书后荡然无存。
林承云也恨自己爸爸当初为什么要举报自己妈妈，但他和林宜知不同的是，林玉书不是林宜知的亲生父亲，她可以恨得理所当然。
但林玉书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在靠近林玉书时，林承云差点呕出来。
林玉书身上的味道十分难闻，有骚气味，还有一种馊了臭了的味道，总之各种各样的味道掺杂在一起，林承云差点干呕出声。
林玉书看着林承云的表情，扯着嘴角道：“果然是爸爸的好儿子，知道心疼爸爸。”
说着，林玉书用满是污垢且骨节有些扭曲的手去摸林承云。
林承云看着被林玉书碰过的手背，忍住恶心往后退了两步道：“爸，你不是说要明后天才到吗？”
如果知道他今天回来的话，林承云绝对会在昨天晚上连夜搬到新家里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林玉书回来堵在门口堵了个正着。
“我太想你了，太想回家了。”
他离开首都的每一天晚上都在期待着回来，他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回家这个信念支撑着他。
他放弃了那么多，终于在死之前回来了。
想到这里，林玉书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知道了。”
林承云心里实在是害怕林玉书，所以直接拎着他的行李往家里走去。
林宜知站在原地没动，林玉书本来是慢悠悠地跟在林承云的身后，但是走到林宜知的身边时，站定道：“这么多年，你一点儿都没变。”
以前的林玉书是比林宜知高出半头的，但不知道今天林宜知穿了一双厚底鞋的缘故还是林玉书被磋磨得太狠已经压弯了脊背，林宜知看林玉书的时候，是俯视他的。
“你倒是变了很多。”
“变再多也是你爸。”
林宜知听到林玉书的话没忍住笑出声，笑完后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你也配。”
林玉书满脸阴郁地看着林宜知，想要上前一步时，齐巍山走过来喊道：“媳妇儿。”
林玉书转头看到齐巍山走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
以他现在的身板欺负欺负妇孺还可以，像这样的成年男性，一只手就可以按死他。
当初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同意林宜知这个小女表子嫁给齐巍山呢，他应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他才是。
“女婿。”
林玉书看着齐巍山露出那一口黄牙，带着讨好的语气对他道。
齐巍山面不改色地上前一步将林宜知护在身后，随即对林玉书道：“林宜知同志的母亲去世后，我们家就和你们家没有关系了。”
林玉书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谁说的？我没同意。”
林宜知从齐巍山背后走出来，看着林玉书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觉得我会认一个想要举报我母亲，害我母亲病重而死的人做父亲吗？”林宜知冷冷地看着林玉书，“你别做梦了。”
“呵，我有错吗？”林玉书眼中露出一点癫狂，“你以为你妈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吗？”
“未婚先孕的荡妇，要不是我娶了她，你们俩这一大一小的贱人早就被人抓起来沉塘了！”
“我告诉你，我没有撒谎！你就是大资本家的女儿，你是你妈和大资本家的私生女，我没有撒谎！”
林玉书这段话喊出来的时候又蹦又跳，看起来癫狂极了。
就因为看起来过于癫狂，所以他说的话听起来没有一点可信度。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王妍心的男人，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凭什么不相信我！”
林玉书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将大杂院里所有在家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此时的林玉书已经口不择言。
一会儿说王妍心是贱人，是女表子；一会儿说他生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好玩意儿；再就是骂林宜知是杂种，是私生女，还是大资本家的私生女。
总之在他嘴里，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好的。
“林老师是不是疯了？”
一开始听到林玉书乱喊乱叫的人出来还有心思想要劝解几分，但是在看到林玉书压根听不进人话后，也放弃和他沟通，甚至还怕他疯的厉害殃及无辜。
“应该是，之前不就有人说他在大西北的时候被人逼疯了，听说都认不清人了。”
“我也觉得，要是以前的林老师肯定不会这么骂王医生的，他们多恩爱啊。”
有人更是啧啧道：“以前的林老师可是个干干净净的文化人，但是你们看他现在，说是乞丐都有人信吧。”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宣泄着情绪的林玉书，在看到周围那一圈儿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后，一边大叫一边抱着自己的脑袋喊道：“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
第346章 精神病院
林宜知看着瑟缩在大杂院院门后的林玉书，沉默不语。
周围的邻居看着林玉书这模样，担心地对林宜知道：“宜知啊，你爸这样子不行啊，要不然你们姐弟俩把他送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对啊，他这样子挺吓人的，万一闹出点事儿，到时候还要你和承云给他擦屁股。”
“我看他精神不是很正常，要不然你们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吧。”说这话的人实在是怕林玉书疯病发作。
他们一家有老有小，林玉书要真是疯病发作伤害到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林宜知在听到精神病院这四个字时眸光微闪，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行！”
林承云放下行李出来就听到大杂院的邻居商量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父亲送去精神病院。
虽然说送去精神病院他确实也能轻松一点，但是！
这街坊邻居的知道缘由不会对他说什么，甚至也体谅他，但他工厂里的同事，老丈人家的亲戚知道自己有一个在精神病院的父亲会怎么想！
太丢人了！
林承云宁愿他父亲能老老实实地住在自己家里，大不了他多看顾一下。
“可你爸现在这个模样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就算不送去精神病院，你好歹也带着去医院检查一下。”
“对啊承云，不是我们这些老邻居嫌弃你爸爸，是你爸爸现在看着确实有点吓人，万一有点传染病啥的，那我们这些住得最近的邻居可就遭殃了。”
周围的人一听林玉书可能会有传染病，原本事不关己的人立刻对林承云劝说道：“是啊承云，先不说别的，先带着你爸洗洗澡去医院看看。”
“没错，你爸这看着不仅是精神不太正常，我看他身体也不太行。”
“这些年他在外面还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事情，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也算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孝顺了。”
“你就是不考虑一下自己，也考虑考虑自己的老婆孩子，你真的敢让你老婆孩子就这么和你爸见面？”
周围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就没给林承云插嘴的机会。
不过，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林玉书现在这个模样，确实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再就是，林承云也怕自己爸爸怨恨自己当初和他断绝关系的事情，他想着自己要是带他去看看医生，治一下病，也算是弥补了当时自己“逃兵”的行为。
“好，我带我爸去洗洗就去医院看看。”
周围的邻居得到林承云的答复也纷纷点头，至于林宜知的意见他们连问都没问。
女儿的意见不是很重要，毕竟家家户户基本都是要靠儿子赡养的，所以只要儿子答应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也是为什么林承云来了之后林宜知立刻被忽视，他们都觉得家里能做主的还是男人，而不是出嫁的姑奶奶。
林承云对邻居们说完之后，深呼吸一口气走向门后的林玉书。
这一次林玉书没有再挣扎，听到林承云喊他“爸”之后，竟然也就乖巧地跟在林承云的后面回了家。
林玉书和林承云离开，齐巍山站在林宜知身边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所以周围的邻居说着闲话转身渐渐散去。
“我们……”
齐巍山刚开口，在外面一直没等到林承云的程建南走进来问道：“承云呢？”
“回去了。”林宜知道。
程建南笑着道：“我听说承云的父亲回来了，你们不过去看看吗？”
林宜知摇头，“我们去帮淼淼收拾，先走了。”
“好，再见。”
齐巍山和林宜知离开时又不自觉的回头，看着程建南往林家去时，才又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他小舅子的人脉挺广的。
林宜知之所以去林承云的新家，是因为她知道有林玉书在，今天晚上林承云估计要很晚才会回家。
甚至有可能会直接和林玉书一起住在老房子那边。
而江淼在听说林玉书回来之后，紧张地搂着林宜知的胳膊道：“怎么办啊知知，我要不要现在去老屋那边和他爸爸打个招呼？”
“可是我好紧张啊，我说什么啊，我要是去的话总不能不带孩子，但是他现在精神又不是很正常，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亚晴和亚文还这么小……”
江淼本身就是个话痨属性，紧张的时候更是只有说话才能缓解她的紧张。
林宜知是有点习惯江淼的碎碎念的，但是在一旁搬家具的齐巍山，听着江淼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默不作声地离她远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拽着林宜知一起离她远一点。
“听承云的，我觉得他可能也不是很想让你和他爸接触。”
江淼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但我好歹是个做儿媳妇儿的，要是一直不出面的话，我怕别人说承云的闲话。”
“那你们两个商量一下。”
江淼点头，“本来他今天中午就忙得没有吃饭，也不知道晚上他能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被江淼惦记的林承云别说吃上一口热乎的，就是凉的他也没有吃上一口。
他好不容易在家里用五大盆水给林玉书洗刷干净换上干净衣服，结果送他去医院的时候一个没看住林玉书转头就跑了。
好在林承云对这胡同巷子可比多年没有回来的林玉书熟悉，所以没多久他就和程建南找到了林玉书，然后强押着他上车去了医院。
他没有带林玉书去以前他妈妈工作的中医院，而是直接去了首都人民医院，程建南在这里有熟人，可以在最快的时间给林玉书治疗。
但是，林玉书不知道之前经历了什么，看到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时就开始大喊大叫。
看林玉书那惊恐的模样，知道的这是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打黑工的地方。
最后没办法，他们只能按着林玉书给他打了镇定剂。
林承云去缴费的时候，程建南在林玉书的旁边守着。
打过镇定剂的人会根据镇定剂的剂量，对药物的敏感度有以下几种反应。
一是进入睡眠状态，没有任何感觉；二是患者意识清醒，精神放松，能够与人正常交流；三是患者也有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如恶心、呕吐、头疼等。
林玉书属于第二种。
他看着程建南，满脸诚恳且迫切需要得到认可。
“我真的没有说谎，王妍心生的那小女表子真的是大资本家的私生女，我要去举报她，我要去告她。”
“她真的是大资本家的私生女，你相信我。”
程建南看了眼关闭的病房门，随手拿过旁边另一支镇定剂。
他笑着对林玉书道：“我相信你，她确实是。”
说完，多余的那支镇定剂被他推进林玉书的身体里。
第347章 我真不是个东西
林承云回来看到睡着的林玉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能消停一会儿了。
“唉。”
林承云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倾诉，但是从口中出来的只有一声叹息。
“你想过怎么安顿你爸爸了吗？”
林承云再次吐出一口浊气，“先在医院住几天，之后的话……”
“只能回老屋那里。”
程建南看着满脸疲累的林承云道：“但医生说了，你爸爸在精神方面确实有问题，而且他身上陈年旧疴堆积，身边不能缺少人照顾。”
“所以，你打算和江淼搬回去贴身照顾他吗？”
林承云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
他不想，很不想！
说句丧良心的，林承云都在想林玉书为什么要回来。
他既然已经在大西北待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能一直待下去，为什么还要回来！
如果他不回来的话，林承云就不用操心这么多糟心的事情，更不用陷入这两难的境地，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嗯，他现在还是一只被人嫌弃的无头苍蝇。
谁让他围着的是一滩……
“啪！”
程建南挑眉惊讶地看着突然给了自己一嘴巴子的林承云，“你干嘛呢？”
“我真踏马不是个东西！”林承云骂道。
骂完，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林玉书道：“我要上班，江淼要上班，没人能贴身照顾他。”
最重要的是，孩子们也不能和他放在一起。
林承云自己都害怕现在的林玉书，更不用说他那两孩子。
“那就送到医院去吧，我在昆山疗养院有熟人，可以给你半折的优惠。”
林承云激动道：“那不是关精神病人的吗！”
昆山疗养院在首都郊外的山里，想要来一趟市里开车都要两个多小时。
程建南对眉头紧锁的林承云道：“就你父亲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是精神病院的话，也没有哪儿愿意接收他。”
“术业有专攻，他这个情况要想治好，只能送去昆山疗养院。”
“况且昆山疗养院好山好水吃的也不错，还有专门的医生护士照顾，比你和江淼任何一个人放弃工作在家照顾他都合适。”
程建南见林承云不说话，笑道：“当然，这也看你的意愿，或许你可以回去和江淼商量一下。”
林承云抿了一下嘴唇，沉默片刻问道：“那里一年多少钱？”
“一年不到四百，半折的话将近两百。”
林承云听到这个价格有点心动，但是他之前反应那么强烈，现在再答应的话显得他有点虚伪。
“我考虑一下。”
程建南见林承云松口，笑着道：“好，你决定好可以和我说，毕竟……”
程建南看着眼前的病房对林承云道：“在这里住一天也不便宜。”
“钱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
林承云看着面前动不动就说要借自己钱的程建南问道：“南哥，你……”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这句话都到了林承云的嘴边了，又硬生生地让他咽了回去。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他南哥是正经男人，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
他真的是被自己媳妇儿影响了，脑子里到底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啊！
“你想说什么？”程建南看着欲言又止的林承云问道。
林承云摇头，“没什么，我回去拿点儿东西。”
“我送你。”
林承云看着贴心的程建南道：“不用了南哥，今天你也辛苦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一定来。”
“好，真不用我送你？”
“真的不用。”
程建南离开之后，林承云在回家拿东西之前，走到窗户边的时候没忍住停住脚步看向玻璃上的自己。
林承云摸了摸自己还算白皙的皮肤，心想：他好像是长得还不错。
所以……
程建南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不要啊！
林承云回到新家的时候林宜知一家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新家，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吃饭了吗？”
江淼看着林承云疲惫的模样问道。
林承云费力的摇头，他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孩子们呢？”
江淼一听林承云没吃饭立刻去了厨房，往厨房走的时候还对林承云道：“这都几点了，睡了。”
“给我十分钟，马上可以吃饭。”
江淼说完没多久，厨房那边传来油煎饺子的香味。
扑鼻的饭香让开始打盹儿的林承云瞬间恢复了精神，他起身来到厨房，凑到江淼的身边道：“好香啊。”
说着，他忍不住拿起一只凉掉的饺子放到嘴里。
“凉的。”江淼对着林承云嗔怪道。
“没事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江淼笑道：“我和知知一起包的，排骨汤也给你剩下了，热一下就可以喝了。”
说十分钟其实过了有十五分钟。
江淼给林承云留下的排骨汤里有四块排骨，还有胡萝卜和土豆，配上一大盘煎饺吃得林承云头都不抬。
吃饱喝足后，江淼本想拿起空碗空碟子去刷，被林承云阻止，“我来。”
“我现在有一件事儿要和你商量一下。”
江淼闻言又坐了回去，“什么事儿？”
“就是……”
林承云本来想说的是要不要把林玉书接回家照顾，但是他看着江淼细长白皙的手，看着她对自己满是信赖的目光，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江淼以前没嫁人的时候就没吃过什么苦，总不能嫁给自己之后天天吃苦。
“我爸现在精神有点儿问题，身体也出了问题，他身边离不开人，我……”
“我想过了。”江淼认真且严肃地对林承云道：“你爸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实在不行我们就接回家里来。”
“但我绝对不是嫌弃你爸爸，你也说他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是觉得咱们大人怎么样都可以，可孩子不行。”
“所以我想着要是把你爸接回来的话，我们把亚晴和亚文送到我爸妈那里去，等你爸爸什么时候情况好一些我们再接回来。”
林承云看着为自己，也为他们这个家着想的江淼，鼻头有一点酸。
他摇头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照顾他，我们总不能为了照顾他工作都不要了。”
江淼眉头蹙起，这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我想把他送到昆山疗养院去。”
林承云拳头微微攥起，“你觉得怎么样？”
第348章 好奇怪啊
林承云有点紧张。
在他眼中，江淼是那种很有原则且很善良的人，他怕自己把亲生父亲送到精神病院这件事，会让江淼对自己失望。
毕竟即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得有些绝情。
“你决定了？”
林承云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要解释，“我只是……”
“只要你决定了，那我就支持你。”
江淼知道，林承云牺牲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庭。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的话，他是肯定不会把自己的父亲送到精神病院的。
她这个既得利益者要是再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不行，不能”之类的话就太虚伪了。
不过……
“你哥过不了多久就要带着她媳妇儿回来了，这件事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吗？”
毕竟林玉书不是林承云一个人的父亲。
林承云愣了一下。
今天他被自己爸爸的事情搞得头晕脑胀，一时之间忘记了林承志马上就要带着他媳妇儿回来的事情。
也对，这件事应该和林承志商量一下的。
“那最近这段时间先让我爸在医院住着？”
江淼点头，“你手里的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拿一些。”
这些年林承云一直和江淼对江家父母尽孝，说是女婿，其实贴心的程度和亲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至于林玉书……
“行，再给我拿两……三百吧。”
也许是愧疚心作祟，林承云想让林玉书在去精神病院之前过得能稍微好一点。
这边林承云吃完饭，拿着江淼给他的钱又收拾了几件给林玉书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后再次去了医院。
而另一边林宜知看着家里的孩子都睡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她会来时齐巍山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忙些什么。
林宜知也没有打扰他，换下拖鞋后独自上了炕。
刚爬上去，后面的齐巍山就放下纸笔转过身来。
“明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宜知拿过褥子对齐巍山道：“昕昕和双胞胎念书的学校我物色了几个，明天去实地看一下。”
“而且我和闪闪也快要开学了，需要买一些东西。”
齐巍山来到炕边坐下，“我听他们说大一新生需要住校。”
林宜知笑着道：“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不可能让昕昕和双胞胎单独留在家里的。”
说完林宜知看着齐巍山道：“你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