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双手被你逐渐挣脱，但他却置若罔闻，一眨不眨地盯着你。
库洛洛周身隐隐散发着看不见的气势，像是即将溃堤的雪山，从头顶将你完全淹没。
他像是哄孩子那样放缓的语气，“你是旅团重要的宝藏，大家都很珍视你。”
库洛洛又开始了。
到底要说几次，玩家只是善于装傻，但不是真的笨蛋！
“继续留在这里，华子。”
“我之前说的，你已经忘记了吗？”
他缓缓俯身，贴在你的耳边。尾音落在耳根里，顺着你的脖颈往脊椎上爬。
“我很在意你，你的一切都想要了解，所以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
晦暗的目光缠绕着你，青年耳坠上的宝珠折射着诡谲又绮丽的光，化作虚无缥缈的手，抚摸着你的脸颊。
黑色的头发与你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所以留下来。”
“永远，都和我们在一起。”

不知为何，你总感觉库洛洛现在的样子好微妙，和刚从地底爬出来一样。
好奇怪，看玩家的眼神好奇怪！
确实是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你看不懂的情绪。
有些森冷，有些阴郁。
…难、难道是传说中的黑化吗？
你惊了，但是好像没什么问题。
毕竟旅团成员都没有了，罪魁祸首也准备跑路了，美好的假象被打破了。
但还是——怪。
非常怪。
不单单因为黑化，更因为他的台词有些肉麻。
什么永远在一起…这是暗夜帝王会说出来的语句吗？
有些过于中二和油腻…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库洛洛本身就是一个中二病。
你觉得正常人到这一步，应该恨不得想杀了玩家才对。
有什么理由继续和你扮演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等一下，你明白了。
库洛洛难道以为，留下玩家，玩家就能帮他复活旅团成员吗？
只要能哄玩家开心，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一笔带过，大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倒也是！毕竟死而复生这件事，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不然酷拉皮卡也不会因此迁就玩家。
你感到苦恼。
但是，但是啊，之前确实可以没错…不过玩家如今没有系统和神父了。
所以很可惜，库洛洛的愿望注定落空——
“不行。”你果断地拒绝了对方：“我要回去了。”
玩家要去找系统。
强硬地撑开对方的手，你看见青年瞳孔轻颤着，纯黑的眼眸像是一双手，死死扒在你的身上。
库洛洛好烦，不解决掉玩家就走不了。
还是在这里就打倒吧。
手脚都被禁锢，你奋力后仰，一个头锥向前冲锋，砸在了青年的下巴上。
对方胸口再次传来吃痛的闷哼，你趁着这一瞬间的空档，再次卸下手臂，直接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没想到库洛洛的动作比你想象中更快，反手扣住你腰，强迫拉近你与他的距离。
死缠烂打的好烦！
玩家——总不能把腰卸了吧！
真讨厌！
顿时感到厌烦，你借着拉近时的惯性，一拳砸在库洛洛脸上。
骨骼碰撞的声音顺着手臂蔓延，青年被你砸偏了脑袋，血沫从嘴角飞了出去，在地面撒成一条直线。
失控的身体带着你一起坠落，摔在地上，你手疾眼快爬起来，正准备打第二拳，赫然对上一双堪称疯狂的眼睛。
他分出一只空闲的手，包住了你的拳头，阻止你的再次前进。
碎发背后的视线多了一分黏稠，化作一张漫天的蛛网布开，企图将你笼罩在内。
粗重的喘息伴随着血腥气蔓延，伴随着磨牙的声音，变成铺平在地面的绘卷。
你的手上难免沾上了几滴温热的血，带着对方的温度，在皮肤上停留。
丝线一般游走在体内。
你举起的拳头有半分停顿，用这片刻时间欣赏库洛洛的表情。
库洛洛周身那股无名的气息变得更加浓烈，如果没有人间失格，大概会成为堪称恐怖的存在。
一口把你吞进去，永远藏在肚子里。
但很可惜，他现在什么都用不出来。
他对玩家无可奈何。
这个表情，是生气的表情吧？
是玩家之前想要看到的情绪。
很可爱，不过现在你已经不感兴趣了。
喜欢的时候是宝贝，但在不需要的时候出现，就是麻烦。
不过总觉得他的战意并不高昂…所以果然还是对玩家有所图谋吧？
以为玩家揍他一顿可以消气吗？
或许可以，但在这之后，要是得知玩家什么都做不了，不是会更生气吗？
况且，你才不会把自己现在的弱点告诉别人。
库洛洛，太贪心，反而会变得一无所有。
腰间传来刺痛感，对方的指甲掐进你的肉里，应该是在努力平复情绪。
就连酷拉皮卡得知族人的眼睛被丢掉时，都没这么冷静。
库洛洛，好厉害。
好擅长忍耐呢。
说不定，之前也忍了玩家很久了。
这么一想——就更不能可怜了！
要是给他喘息的空间，玩家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
虽然失去系统，你已经翻车了。
果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把库洛洛也干掉吧。
心里有了计较，你半空中的手毫不犹豫拐了个弯，再次掐住库洛洛的喉咙。
没有武器，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就这么死掉吧，库洛洛——
“呃——”
被掐住的喉咙，说话时的音调也变得狭窄起来。
腰间的力度收紧，你被包裹着的手也传来骨裂的声音。
有点疼，但对玩家不算什么。
加油，加油啊玩家。
很快就能扫除障碍，去找回系统了！
身下的人已经被你掐得不能呼吸，你的手腕也已经被他折断。
单纯的肉搏，就像跟西索之前的战斗一样。
只不过，库洛洛并没有对方那么疯狂，他依旧存在着几分理智，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力气不大。
总而言之，他拿玩家无可奈何。
你觉得自己大概快要成功了。
太好了——太好了！
玩家要逃出升天了！
“…华子。”
几乎被掐灭的尾音钻入耳中，库洛洛大概要发表什么遗言。
可能会想办法用爱感化玩家，可能会胡言乱语继续忽悠玩家，也可能会干脆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
不对，不对。
库洛洛本来话就少，应该没有那么多想法。
不想听。
你抬头，最后看了一眼青年。
体温隔着衣衫，在冷夜中变得有些灼热。
微弱的光勾勒着对方的轮廓，和第一次见他没什么区别。
沉闷的空气压得你胸口发麻，带动体内的血液一起紧绷。
“……”
你实在说不清那是什么表情。
用你贫瘠的词汇来形容，只有古怪二字符合要求。
库洛洛看你的眼神，好怪。
搞得好像什么很可惜一样。
为什么要那样看玩家，是在说玩家做错了吗？
又想要教育玩家吗？
最后一声鼻息仿佛谁的叹息，淡淡地融化在风中。
“……库洛洛？”你询问出声，但不清楚自己想要问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啦，虽然库洛洛的鬼点子很多，人也很烂，但姑且还算是一个好玩伴？
至少你在旅团的日子过得挺开心，就这么分别其实也很可惜。
重新来过，又要重新认识，麻烦得很。
而且，重新认识的NPC，也不是现在的NPC了吧。
就算是不喜欢的东西，相伴久了也会有一定的感情，比如说只会挖鼻孔的黑心商人。
时不时冒出来一下，时不时捉弄坑害一下玩家，但总体来说，还是挺有趣的不是吗？
你直视着身下的青年。
就像是没有黑心商人的游戏，是不完整的游戏。
没有幻影旅团的世界，也不是完整的猎人世界。
毕竟他们一直存在于玩家的认知里面，成为一个标志性的符号。
蜘蛛头子的死亡，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空虚和寂寞。
究竟是哪位哲学家说的，陪伴可是最长久的告白——
陪伴……
……诶，等等。
难道说，玩家对于库洛洛来说，也是这样的存在吗？
是在可惜与玩家的分别吗？
诶，真的假的？
是舍不得玩家的意思吗？
还是说是没有杀掉，或者没有成功策反的遗憾？
难道，库洛洛其实挺喜欢玩家的吗？
不是对宝物的喜爱，而是确实对玩家本身的存在有几分喜爱吗？
你感到些许疑惑，猜不到真相，也没有答案。
如果此刻系统存在，你或许能从提示中得到正确的回应，但很可惜你什么都没有了。
对，玩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把这个档玩得乱七八糟的，就算想补救，也很难补救回来了。
不过，如果库洛洛真的喜欢玩家，喜欢玩家本身的存在…
那还真的很可惜啊。
虽然恨比爱长久，但爱比恨更难得。
即便是无敌的玩家，也很难轻易得到哦。
喂，这么一来就这么干掉库洛洛，不是更可惜了吗？！
好、好吧，玩家知道了！如果他真的喜欢玩家，那给个机会也可以！
下一次，下一次你一定用心经营游戏！
一切都等下一次再说！
“库洛洛，你可以等着我。”
你轻声开口，看见青年的瞳孔微微放大。
“我会回来找你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守信用。”
但是现在，要好好休息。
等待玩家下一次开局。
不知哪里低落的水珠砸在地面，在空荡的教堂里传出回音。
手腕的力度彻底松弛下来，你放开手，用反转术式治疗好了伤口。
身下的人没有动作。
“库洛洛。”你轻轻地呼唤出声。
然而声音就像落入一潭死水，得不到半点儿反馈。
“库洛洛？”
“库洛洛——”
“……”
你没能得到回应。
库洛洛死掉了。
没有变成Q.Q人，也不能再被装进背包。
你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身后的女神像。
“……”
女神垂头，只能依稀看见她嘴角的微笑。
…真、真是的！又没人要责备玩家，干什么这么心虚。
而、而且不是说过了嘛，玩家会回去的啦。
这次要跟系统好好商量一下，给下一档的自己留下点什么线索，以免又出现这种情况。
你撇了撇嘴，干脆地翻身，躺在青年身边，手臂紧贴着对方。
未散去的温度和身体的柔软，就像只是睡着一般。
好了停，玩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
你是玩家，你犯的任何错误都不是错误。
只要可以读档，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晚安，库洛洛。”你说：“晚安，这个世界。”
“下次再见。”
你抬起手，点开了面板的跳转界面。

白边渐渐褪色，你望眼欲穿地盯着前方。
一条小路慢慢在眼前出现，明媚的阳光洒在脸上，隐隐还能听见虫鸣。
身着黑袍的女人站在小路尽头，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温和地等待着你的靠近。
感觉对方有些眼熟，你眯了眯眼，果然还是看不清，只能快步上前。
直到对方苍老的脸和十字架变得清晰，你才发现这是当初在教堂血虐自己的老修女！
喂！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你惊了，忍不住倒退一步，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了，但玩家还没有忘记这家伙当初一手捅穿玩家心脏的行为！
此刻或许应该先发制人，你刚准备出手，没想到对方先一步低下头来，对你投来满是怜爱的目光。
“我很抱歉，孩子。”
……嗯？
对方的语气实在诚恳，你有些许懵圈，随后空中的手被她拉过。
“看到你还这么活泼，真令我安心。”
对方似乎完全忘记了与你的恩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过于娴熟和亲昵的语调让你颇为费解。
你的头被揉了一把。
“跟我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说完，修女直接牵着你往小路深处走去。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牵住的手，迷茫地看了眼对方的背影。
老修女，嗯，老修女…
仔细想来，跟任务有关，还会随着剧情做出固定的行为——所以她也是真正的NPC。
既然是NPC，那会复活也合情合理。
【要怎么做呢？】
【A.杀了她。】
【B.问她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老修女当初为什么要干掉玩家，但既然是NPC的话，你现在反杀对方好像也没有什么价值…
想干掉对方也不急于一时，还是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好了。
你刚准备开口，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吃迟钝地眨了眨眼。
诶、诶——
玩家的系统——回来了？！
【就是如此。】
耳边传来电流声，熟悉的机械音令你一愣，随之而来的是无以复加的惊喜。
——是系统！
呜哇！是玩家的系统！
顿时激动得飙出眼泪，你在原地高兴地跳了两下。
系统！玩家好想念你！
【QvQ】
【我也想念你。】
原本不安和失落的心情好转起来，你的那点烦恼顿时烟消云散，这才愉悦地点击上面板。
玩家选择问问题！
【要问关于什么的问题呢？】
【A.修女你怎么在这里。】
【B.这里是哪里？】
两个选项你都很好奇，你纠结地看了一会，还是点击了第一个选项。
“修女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我吗？”老修女回过头，对你露出一个堪称和蔼的微笑：“勇者每一次走出新手村，都需要经历一次灾难，才能正式上路，难道不是吗？”
她简略地为你盖过了一切：“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所以便回到这里等你回来。”
“我可怜的孩子，你不知道对你出手时我的心有多痛——天呐，当初跟杰森就不应该猜拳决定谁当反派，或者我应该出剪刀的…不然这局游戏里陪伴你度过难关的人就应该是我了……”
老修女在前方喋喋不休，你逐渐理解了一切。
所以，当初所谓的剧情杀，也只是游戏设定好的剧情而已。
而系统创造出的NPC比你想象中更加智能，meta元素更是超出想象。
对他们来说，玩家的游戏，也是他们的游戏。
还有什么走出新手村必须经历的灾难…烤！这种累赘的剧情是谁想出来的，就不能是勇者直接拿着宝剑上路了吗？！
干掉玩家除了给她增加麻烦还有什么其他作用……虽然你也因此激发了练级的斗志！
——所以这群NPC一直在戏耍玩家吗？真是太过分了！
给玩家降低游戏难度啊！
还没来得及发泄，熟悉的精神病院已经出现在眼前。
杰森神父和老大爷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你。
哦、哦？！
是杰森神父和老大爷！
对修女的怒火早已平息，你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松开她快步上前。
【要说点什么呢？】
【A.杰森神父你怎么也在这里。】
【B.神父好久不见。】
“杰森神父，你怎么也在这里…”
“呵呵呵，因为这里是【后台】。”神父笑着摸了摸你的头。
…后台？
“是的，我的孩子，这里是收纳程序的【后台】，院长是这里的【管理员】。”
神父带着你进门：“当你被迫与我们分离时，我们就会回到。”
重新踏入医院内部，没想到原先冷清的大厅里人满为患。
不仅有你见过的王婶和短腿偶像，还有犬金鬼万次郎，空格承太郎和铁匠铺老板，甚至连阿龙也穿着围裙站在一边…
“啊！老板！”
有些刺耳的声音传来，你惊讶朝旁边看去，没想到九个一模一样的影流之主吐着舌头朝你摇来。
——是流氓和山贼！
“啊！老板你回来了！我们好想你啊！”
流氓飙着眼泪抱住你的大腿：“没想到您说走就走，我们还在苦心经营着您的○套店，突然就被传送回来了！”
“可恨当时还在结账！我们还没把客单打出来啊——”流氓哭天喊地：“也不知道那个客人最后付钱了没有…那可是老板珍贵的○套啊！”
……这种时候最想跟玩家说的是这个吗！该说不说你们也太敬业了吧？！
而且什么叫玩家珍贵的○套，你没觉得那东西很珍贵好吗！
嫌弃地一脚踹开流氓，你又往前走了两步，没想到再次被扒住了大腿。
“啊！干部大人！”
一个金发大波浪美女双眼含泪地看着你：“没想到能再次见到您，我实在太感动了！”
“……”谁来着。
你的疑惑让金发美女失声痛哭：“什么，您又忘了我吗？我是被老大拉去当偶像的犬金组小弟啊！”
“……”
只出现过一次的跑龙套就别来沾边了啦！
无语地再次踹开NPC，这一次拦路的是一个一脸诡异笑容的粉白发中学生。
“……”
宁又哪位？
【柏芝凪斗（LV）】
“哈哈……”对方露出一个笑容：“真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出场，但正是这样，心里才会越发充满希望和期待，不是吗。”
说着，他的背景响起了“斯巴拉西”的配音。
“……”
没有出场过的盗版NPC就不要故意凑上来了！！
心中十分无语，如今的精神病院乱糟糟一团，简直是大乱炖。
但就原谅他们吧，毕竟是根据玩家的记忆复刻出来的游戏角色，他们本身究竟是什么存在尚且无法定论。
虽然你觉得，在某些时候，他们已经无限趋近于活人的存在了。
但是，那太复杂了，比起深究他们与现实的联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做。
——你要重开。
虽然重头再来十分麻烦，但如果求求系统，它肯定愿意给玩家一点便利的啦。
俗称开挂，先天满魂力，自带前世记忆什么的。
【O.o？】
扯了扯神父的衣袖，你还没有开口，他便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那样，微笑着捋了捋胡子。
“呵呵，是想要重新开始吗？”
不愧是神父，就是理解玩家，你赶紧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些事情必须完成。”
神父向你解释：“毕竟故事总要有个结局，才能继续讲下一个嘛！”
结、结局？
听神父的意思，玩家似乎得结束这一档的剧情才能重新开始。
但问题是游戏不是已经崩盘了吗，你还能怎么做？
你感到懵逼。
拜托，这只是个不太只能的RPG，玩家除了水日常的支线，就只有打怪升级——
…。嗯？
难道说，是需要玩家升至LV100吗？
你狐疑地看着神父，只收获到他赞成的微笑。
——还真是！
也、也对！毕竟这破游戏只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支线，如果要全部完成也太麻烦了！
没有恶龙需要打败，也没有公主需要拯救，平平无奇的勇者只能孤独地成为世间最强了！
原来如此，难怪破游戏还有等级设定！
你悟了！
刚准备振臂高呼，你突然又想到现实世界，玩家已经没有系统了。
没有系统要怎么升级，难道这次回来，你能把它重新带回去吗？
【不行哦。】
果然不行，那要怎么办！
【不能陪你回去，但一些附加功能没有问题。】 ？
还没理解系统的意思，只见十几个药瓶咣一下掉落在你面前。
【失智药丸X100】
“呵呵呵，虽然数量很多，但你之前吃了解药，所以影响应该不大。”
老大爷在一旁开口：“短暂的降智可以屏蔽情感，忽略真实的存在，那样至少能放心升级了…放心孩子，你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笨了。”
老大爷在给你出主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感觉自己又被嘲讽了。
但是算了，还是别耽误了，你已经不想在崩掉的档里继续待下去了。
沉默地拿起药丸一口吞下，系统提示你智力-1-1-1-1-1——
等一下！说好的不会比以前更笨了呢？！
刚想破口大骂，一股热流从胃部直达丹田，你顿时瞪大眼睛。
这、这是——
【提示：智力-1】
“……”
死人系统胆敢戏耍玩家！！
愤怒地开始殴打空气，你突然觉得身体猛地一沉，像是突然跳下悬崖一般高空坠落。
眼前的场景飞速远离，意识逐渐归于现实，你只感觉灵魂被重新拉回身体。
心脏突突直跳，你忍不住朝虚空抓去。
呜哇！等一下，太突然了！
玩、玩家又要一个人离开了——
“别害怕，我亲爱的孩子。”
杰森神父安抚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脑海，像是轻柔的纱覆在头顶。
“放心的玩闹就好，无论你身处何地，我们永远不会离开。”
“毕竟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为了你的快乐。”
“我们与你同在。”
【——】
【监测到您已击败「库洛洛·鲁西鲁」，获得「经验」X73W。】
【恭喜您已升至LV92。】

身边的库洛洛依旧双眸紧闭，你看了他一眼，随后扭过了头。
先不要在意已经被干掉的人了，玩家现在最重要的是升级。
你伸手摸向背包，幸运的是背包已经恢复了。
麻利地从里面找到自己的top killer大杀器，你挥舞着剪刀和锤子在空中劈出两道劲风。
装备上武器，玩家现在已经无人能敌，但很可惜还要继续升级，或许你该找到一些具有挑战性的人物。
比如这个世界的顶级战力。
什么席巴，什么桀诺，什么马什么东西的。
当然，最好的选择或许是蚂蚁或者老会长…但很显然这个时间节点大家都不在了，所以你只能退而求其次。
揍敌客，刷经验圣地。
你提着自己傲人的武器踹开教堂大门，地图面板自觉为你打开。
没有黑心商人贩卖船票，如今的系统毫不遮掩给你开挂，不仅地图的区域全部点亮，甚至可以一键跳转。
【要去哪里呢？】
当然要去打怪升级！
刚准备点击面板上的枯枯戮山，你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停在原地。
说起来，既然库洛洛他们都能有二阶段，没道理席巴他们没有吧。
LV99的二阶段…呃，虽说等级封顶LV100，但谨慎一点总没有错的。
或许玩家应该再练练……
和库洛洛差不多的经验包……
你的手一拐弯，点在了天空竞技场。
——西索，玩家来了！
毫不犹豫点上天空竞技场，你身边的场景飞速变化，就像是乘坐列车时飞驰而过的景色。
不大一会，周围的环境替换成了高耸的尖塔。
哦、哦？！
地图跳转，好方便！
这才是真正RPG该有的功能，可恨玩家以前还不得不乘坐该死的露天飞船…但是那不重要了，你现在要去打怪升级了！
直奔竞技场两百层，你拿剪刀戳了戳前台小姐的额头：“找西索。”
前台小姐落下一滴冷汗：“抱歉，原则上我们不能透露选手的个人信息——”
你的大剪刀往下划了一点，落在对方的脖子上。
“我这就替您查一查。”
【提示：获得西索的房间号。】
满意地收回剪刀，顺着系统的提示找到西索的房间，你一脚踹开房门。
红发男人正披着浴袍坐在桌前，桌上是散作一片的扑克牌。
对方发梢还有水滴，看样子刚洗完澡。
“嗯～？”
西索喉咙里发出疑惑的声音，眯着眼睛看向你。
你懒得废话，直接举起剪刀就冲对方冲去。
杀人就是要又快又狠！
西索倒是比想象中快一步，在你动作的第一时间就翻身闪了过去。
粉色的武器带着扑克朝你刺来，被你轻松挡掉，变成虚无散在空中。
“哦呀，没想到小华子又回来了。”西索挑眉，“是特意回来安慰我的吗？毕竟库洛洛突然不告而别，老实说我有点生气呢～”
【要怎么做呢？】
【A.发起攻击。】
【B.闲聊。】
你才没心情闲聊，再次举起剪刀往前冲。
西索眼里多了几分趣味，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张扑克，铺天盖地冲你脸上扫射。
【要怎么做呢？】
【A.向左躲闪。】
【B.向右躲闪。】
【C.硬吃攻击。】
你选择向左躲闪，成功避开了扑克袭*击，但依旧被扑克刮过的利风割破了皮肤。
【提示：HP-20】
“哼哼，原来如此，是想要与我战斗吗～”
西索眯起眼睛，舔了舔嘴角：“虽然有些突然，不过如果是小华子的话，人家很乐意哦。”
【西索（LV97）】
等级竟然比库洛洛的二阶段还高。
但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对玩家来说，也不过区区5级的差距而已——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请选择您的攻击路线。】
【提示：HP-1000】
【您已击败「西索·莫罗」，获得「经验」X78W。】
【恭喜您已升至LV93。】
你喘了口气，看着头顶所剩不多的MP，还有一旁的红色Q.Q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