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啊死人系统！
【…是不是忘了什么？】
又忘了什么？
【酷拉皮卡。】
“……？”
系统面板开始重播影响，时间倒退回今天早上，你和酷拉皮卡对峙的时候。
【要告知酷拉皮卡三人的位置吗？】
你看见自己十分果断地选择了是。
“……”
还有这事！
你震惊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板。
所以现在这几个人是因为忙着打架，所以根本顾不上玩家吗？！
有没有搞错！
这个设定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吗，还真会触发NPC的战斗啊？
除了在这种时候给玩家添堵好像一点用也没有！
呃呃呃呃呃讨厌！
你烦躁扯着自己胸前的头发，面色狰狞地看着面板。
那、那就试试旋律。
【她大概在辅助酷拉皮卡作战吧。】
那就妮翁。
【大小姐这么弱，等她过来伊路米早就回来了。】
诺斯拉老板……
【只是开玩笑而已，你不会真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所以这个打电话的设定到底有什么用啊！
无语地排除了面板上的某些人，最终选择竟然所剩无几。
除了幻影旅团就是主角团。
玩家怎么什么人都不认识……
惊觉自己的社交圈子实在贫瘠，你沉默地在通讯录里上下滑动。
主角团吗……因为怕鬼找小孩子求安慰有些丢人，就算是NPC玩家也不想做出有违形象的事情。
不敢想象告诉奇犽你怕鬼，对方究竟会发出怎样的嘲笑，也不敢想象告诉小杰之后，对方会露出怎样怜悯的眼神……
不要啊，那种事情不要啊！
你成功把两小只剔除在外。
那就幻影旅团。
找玛奇她们如何呢…可是玩家跟她们也不怎么熟，要是说出去，不久暴露自己竟然怕鬼这种可笑的设定了吗。
之前才被她们捉住洗过澡，你不想为自己增添更加可笑的形象了。
还有信长……呃，不想打，你讨厌凶玩家的NPC。
富兰克林也不行，玩家跟他不熟。
小滴不行，依旧不熟。
普通流氓不想打，感觉他们好笨，说不定会在心里蛐蛐玩家，玩家不想损失高大的老板形象。
阿龙也不行，这个点他应该回家陪老婆了。
还有妙龄少女…等等，妙龄少女是谁啊？
排除大法在通讯录里不断翻炒，炒到最后，只剩下唯二两个名字。
库洛洛和西索。
你痛苦地闭上眼睛。
……玩家的社交圈好贫瘠！
好贫瘠！
视线沉默地在两个名字上徘徊，你的心情有些沉痛。
如果给西索打电话的话，感觉他会蹦出“如果害怕的话以后可以一直待在人家怀里呢～”这种金句。
玩家现在不是很想听骚话……
好吧，那就库洛洛吧……
沉默地点击了库洛洛的头像，机械的通讯声重新响起。
不过两秒，电话接起，你蹲在地上没有动。
……竟然不是忙音了！
你感到惊讶，原来这破电话是真的能被接通的！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轻而平缓，对方等了一会，在确定你不会率先开口之后，这才出声。
“……谁？”
你听到库洛洛有些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
静谧的夜此刻更是安静，平和的嗓音即便落下，也依旧有说不清的余韵在耳边回响。
竟然真的是库洛洛。
你蹲在地上，看着前方的黑暗，手里捏着裙角的蕾丝。
竟然问玩家是谁——说好的存了玩家的电话呢？
“库洛洛。”你不高兴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电话那头静默了瞬间，随后再次开口：“…华子？”
不是你还能是谁？正准备应声，你又听库洛洛道：
“你现在在哪里。”
在无名之城，的废弃医院。
刚想回答，库洛洛的下一句话接踵而至：“你住的地方暂时先不要回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玩家去哪里洗澡，这个破地方的旅店可没两个。
而且为什么要躲——
你不解地张口想要提问，再次被打断：“在那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到底让不让玩家说话！
很显然库洛洛没有想要给你插嘴的机会，你张张合合几次都没能成功发声。
哪有玩家被NPC三番五次打断的！
你愤怒地想要开口，却不知哪里的水滴突然砸下。
黏腻的声音不像是水，反而是别的什么，让你不自觉想到了国产恐怖片经典场景。
落单炮灰最容易出事……
你顿时闭嘴，一眨不眨盯着眼前幽暗的长廊。
讨厌！玩家绝不是害怕——
阴影处，有什么晃动了一下。
“……” ？等一下。
不是，好像真的有东西……
是人，还是玩家看错了？
你盯着眼前的黑暗。
难道是伊路米回来了吗？
不不不，如果是伊路米，系统会给出提示的。
所以不是他。
那就是玩家看错了——
走廊里传来空药瓶滚动的声音。
你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前方。
明明没有风。
搞什么…这破游戏不会真有鬼的设定吧？
或许是你的沉默太久，库洛洛的声音再次响起：“华子？”
“看不见……”
你盯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什么也看不见…好黑……”
“你现在在哪里？”
暗夜中空无一物，反而让你更加紧张，下意识掏出了大剪刀。
如果有血条的话倒还好说——
“华子？”
先别吵，玩家在思考。
水滴声混杂着空药瓶的声音，骨碌碌滚动在走廊之中，恶作剧般久久不曾停下。
离你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又仿佛就在背后。
别吧，不要突然过渡到灵异游戏吧，玩家不擅长这个。
你凝视着走廊。
如果只是普通的怪倒没什么——
“华子，你在听吗？”
玩家发誓，刚刚绝对看到有东西动了。
你屏住呼吸，无暇顾及库洛洛的问话。
“……华子，先别紧张，听我说好吗？”
或许久久未能得到你的回应，库洛洛这次放缓了语速，轻声安抚着你。
“我不会挂断电话，不要担心。”
“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以及周边的——”
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黑暗之中。
你的呼吸完全凝滞。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啊——”
你被吓得原地弹起，已经下意识地召唤出了窝瓜锤和大剪刀，毫无章法地开始疯狂挥舞。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走开啊啊啊啊啊！！！
惊恐的玩家紧闭双目，疯狂对面前的空气进行攻击，两只手挥舞得虎虎生风，只能感知到墙体被破坏的轰鸣和烟尘四散。
救命啊啊啊啊啊——（尖叫）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救命啊——
“哎哟……”
正当疯狂旋转之时，一道细微的呻吟突然钻入耳中。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你动作一顿。
嗯、嗯？
“咳咳咳咳！”在玩家懵逼的空隙，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明显。
“哎哟，我的老腰……”
谁、谁来着？
你停下了对着空气疯狂攻击的双手，慢慢睁开了眼睛。
硝烟四起，好半天才慢慢散去，只见一个老头趴在废墟里疯狂咳嗽。
这大爷看上去有些眼熟……
你张了张嘴，立马吃了一嘴灰，又赶紧沉默地闭上。
好像不是鬼，甚至头顶还有气泡。
——是NPC！
心里的惊慌顿时散了个干净，你惊讶地凑了上去。
【要说点什么吗？】
【A.大爷你谁？】
【B.大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爷你谁？”
“咳咳、老夫还想问你是谁呢，怎么会在——”
老大爷抬头看向你，突然一顿，随后表情变得惊喜起来。
“哦天呐！原来是你！”
玩家应该认识他吗？
似乎明白你的疑惑，老大爷嫌弃地看了你一眼：“你这孩子记性怎么这么差，我是老大爷啊！”
……要从哪里吐槽好呢。
或许是玩家困惑的表情太明显，老大爷一拍手：“嗨呀，你在友克鑫帮老夫扫过雪，拯救了艾米丽，你不记得了？”
“……”
——是老大爷！
这实在是个年代久远的NPC，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你有些失语，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感觉需要消化一会。
烤，什么鬼老头大半夜来废弃医院，害得玩家紧张半天，还特意打电话——
对了！还有库洛洛的电话！
差点忘了这件事，你立马转头看向面板，没想到通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挂断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太急，所以不小心按错了键盘。
算、算了，反正面前的是老大爷的话，玩家也不害怕了。
沉默地点击了一下老大爷，系统的面板弹出。
【要问老大爷什么事情呢？】
【A.老大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B.老大爷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C.艾米丽在哪里？】

你不是很在意老大爷的电话号码，以及艾米丽的情况。
“老大爷，你在这里做什么？”宁半夜在这闲逛有啥事？
老大爷嗔怪地看了你一眼：“你这孩子记性真差啊，不是说了吗，老夫是一家精神病院的院长。”
“……”你张了张嘴：“不会就是这里吧？”
“嗯捏。”老大爷羞涩一下：“不过这家医院早就倒闭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个头啊！臭老头不要嗯捏嗯捏的装可爱了！
没记错的话伊路米让你来找的，就是有关精神方面的药物。
——所以那个黑心药商是你啊！
这个破游戏无聊的设定实在太多，你除了无语就是无语。
显然老大爷还没有回答完玩家的问题，你沉默在原地，继续等待对方的解释。
“说来真是尴尬，这家倒闭的医院也是我开的，不过临走前太急了，所以还有点东西忘在这里没拿。”
老大爷呵呵一笑：“我还记得有个什么新研发的药品…呵呵呵，无所谓啦，反正不会有人在意的。”
有！有人在意啊！
伊路米让玩家拿的药，玩家很在意！
话说回来，伊路米竟然被跑单了，实在是太搞笑了吧？
【要跟老大爷说点什么呢？】
【A.想要那个药。】
【B.你很勇哦，宝贝。】
“…想要那个药。”你说。
“嗯？随便啦，这种东西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放这么久都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老大爷转身招呼你：“药在这里，跟我来吧。”
跟随老大爷来到一楼，只见他走进药房，没过多久就拿着一瓶药走了出来。
“诺，就是这个了。”对方把药交给你，附带还有两张纸片：“这玩意是压在药瓶底下的，反正也是没什么用的垃圾，一起给你好了。”
竟然给玩家垃圾——
你接过药瓶，没想到这玩意就在伊路米带你探索过的地方……看来还是不够仔细。
无能的伊路米！
【获得「天才药丸」X1，「神秘残页」X2。】
……不是废纸啊？
神秘残页竟然像是随处可见的垃圾一样突然出现了！
【天才药丸：疯子和天才仅有一线之隔，服用此药物后智力降至-100，说什么信什么，期限一月。】
你盯着面板，总觉得这个简介好像有点眼熟。
掏了掏口袋，你拿出了之前从库洛洛那里薅过来的「天才药水」。
【天才药水：疯子和天才仅有一线之隔，服用此药物后玩家智力降至-100，说什么信什么，期限一月。】
“……”
一模一样！
“嗯？”老大爷看着你手里的药水：“这不是我院里的高级产品吗？没想到竟然在你手里。”
别把这东西说得像是功能饮料一样——话说回来这玩意是你发明的啊！
这真是一个废物道具，你无语地将药水收好，转头看向神秘残页。
【我放弃了她的馈赠。】
【最终，我还是接受了恶鬼的赠礼。】
故弄玄虚。
将残页丢进背包，老大爷对你呵呵直笑，“在这里相逢就是缘分，最近我的新医院正在开业大酬宾，你有兴趣可以过来体验一下。”
【获得了老大爷的热情邀请，可在通讯录中查找联系人，一键跳转拜访了！】
竟然可以直接跳转场景了。
但是精神病院有什么好体验的，体验如何当精神病人吗？
这个大酬宾究竟是在酬谁啊？
无语地看着老大爷，他仿佛感知到了你所有的心里话，对你竖起拇指。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离开了。”老大爷邪魅勾唇：“记得来找我玩哦！”
说完，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
好快好随便的离开！
狗系统出来看看，这个老大爷出现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啊！
不不，换个思路，或许这就是一个固定剧情罢了，为了帮助玩家找出道具……
——所以这个流程也太没有必要了，直接让玩家找到不行吗？！
对垃圾游戏剧情感到无语，但吐槽归吐槽，玩家什么也不能改变。
还是不要太认真了。
破医院又黑又臭，既然已经找到了药品，你实在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伊路米还没回来，站在这里傻等也很蠢……你干脆地离开了医院，决定站在外面的空地转一转。
没想到刚走出医院，你就在前方的铁栏门口看见了一身绿衣的伊路米。 ？
这玩意怎么在这里？
你感到惊讶，而对方已经转头看向了你：“啊，已经解决了吗？”
【要对伊路米说点什么呢？】
【A.老小子你怎么在这？】
【B.不是说去处理事情了吗？】
“…不是说去处理事情了吗？”你问。
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找玩家？
“嗯？嗯，已经处理完了。”伊路米回答：“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打算等一会再进去。”
“……”太过分了！
竟然敢戏耍玩家，看玩家在里面等着很好玩吗！你感到愤怒，恼火地抓住伊路米的衣领想要殴打他。
玩家刚刚可是受到了惊吓——
一张黑卡伸到你的面前。
……嘎？
“里面有三千万戒尼。”长发青年此刻的声音犹如天籁：“就当是这一次的报酬。”
“啊，不过，前提是你找到我要的东西了。”
你当然找到了。
激动地接过黑卡，你感到高兴，决定暂时原谅伊路米无理的行为。
【提示：获得「戒尼」X3000W。】
“那么，我要的东西呢？”青年询问。
你掏了掏口袋，把老大爷给你的药瓶塞进了伊路米怀里。
对方无机质的眼睛放大了两分，看上去有些好奇地盯着手里那一瓶药。
你们二人一起在寒夜中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双方都感到十分满意。
真是一次酣畅淋漓的交易！
“就是这样的啊…这个在哪里找到的？”伊路米问。
“药房。”你回答：“你带我走的那一间，什么都没找到。”
伊路米真没用！
面前的青年歪了下头。
“是吗？”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随后将那巴掌大的小药瓶收好。
“这些就是全部了？”
你当然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全部，毕竟那是老大爷帮你拿到的。
当然，玩家不可能暴露自己没有好好干活的事实。
“嗯。”你敷衍道：“我拿到的就是这些。”
伊路米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那么，我和你今晚的交易就算完成了，药物的具体我还需要花时间验证——”
伊路米停顿了片刻，再次一眨不眨地看着你。
“我还会来找你的。”
黑长的直发在眼前飘过，好像一张拉起的帷幕，随后与黑夜融为一体。
伊路米消失了，他如一只灵巧的猫一般不见了。
空地上只余下玩家一人。
这里有些阴森，周边什么都没有，你也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
在医院里折腾了大半天，裙子上一定沾了很多灰尘，你现在迫切地想回去洗个澡。
召唤出电瓶车，你拧动把手一路飞驰，很快回到了旅店附近。
那是一片废墟。
被掀起的土地和损毁的房屋乱石躺在街道上，完全堵住了电瓶车的去路。 ？
打仗了？
【你说呢？】
你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还有酷拉皮卡他们的事情。
这群人不会就在前面打架吧？
你沉默地从车上下来，收好了电瓶车，有些纠结地看着前方。
这群人不会把旅店也拆了吧。
那、那玩家要怎么洗澡……
好像又在无意中给自己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你有点想扇几个小时前的自己。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此刻再说什么也为时过晚。
【要去前面看看吗？】
既然系统已经给出选项了，去看看就去看看呗。
不知道这群NPC打架有多大动静，但原本平坦的马路此刻变得像是没开垦的荒地，土和水泥全部被翻转开来，还有些地方多处好几米的深坑。
你有些嫌弃地提起一边裙子，垫脚踩在了乱石之上。
你轻轻地从一处稍微干净的石头，跳跃到了另一处石块上。
再往前跳。
不知迈过了多少块碎石，你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前方似乎有一道靠在残壁的人影。
你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驻足观望。
云层这时候出奇地懂事，慢慢拨开，将清冷的月光洒下。
对方的面容被照亮。
你歪头打量着那人。
金棕色的头发，脸和身体多出了不少伤口，有些地方狰狞的可怕。
不仅如此，他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甚至在腹部处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即便做了紧急处理，也依旧不断往外渗血。
是侠客。
“啊…”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你，瞳孔微缩了瞬间，随后朝你伸手，做出了一个阻拦的手势。
“华子，别往前走了，那边——”
话说到一半，鲜红的血不受控制从他嘴角喷出，堵住了他的后半句话。
“咳——咳咳！”
青年脱力地靠倒在路边，面色极其苍白，用手捂着嘴，也无法阻挡那些鲜红从指缝流出。
你有些好奇，提着裙子垫脚跳了过去。
从没见过NPC受这么重的伤诶。
毕竟玩家之前见到的画面，不是一团糊的马赛克，就是两眼叉叉的Q版人物。
好新奇。
你站在了侠客面前，挡住了天上的月光。
……又看不清了。
你俯下身，朝侠客凑近了一点，仔细地观察着对方。
长发和蕾丝头纱一起从肩头滑落，月光从你背后照射而来，蕾丝的影子被拉扯变形，变成一张巨大的蛛网。
延伸，蔓延。
将地上的人网入其中。
“呼、呼……”
娃娃脸的青年因为疼痛，喘息声十分沉重。
在这静谧的街道里无比清晰。
你的脸埋没在阴影之中。
好多血呢。
哇，好可怕。
没能得到你的回应，侠客似是用尽力气，仰起头看向你，似乎有些不解。
“华子……？”

你蹲在侠客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
浓稠的血液渐渐在他身下铺开，他半张着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一个字也没吐出。
血水漫到你的脚边，打湿了你的鞋侧。
NPC也会流这么多血吗？
你好奇地盯着侠客，就像在盯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小蚂蚁。
还挺——像那么回事。
【要跟侠客说点什么吗？】
【A.好讨厌。】
【B.好高兴。】
【C.好难过。】
“好讨厌。”你抱着膝盖，指着漫过鞋底的血水：“你把我的鞋子弄脏了。”
玩家又要清洗了。
“诶……”
侠客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喘了两口气，随后对你露出一个不着调的笑。
“这样啊，那真是抱歉啦～”
大概是因为虚弱的原因，对方的声音很轻，尾音消融在月色里。
像是缥缈的烟，很快消失不见。
侠客头顶上的血条快要见底了，你看到对方的等级后面还有【流血】的debuff。
观察NPC生命逐渐流逝，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呼吸越来越慢，眼神越来越涣散，和菜板上已经被砍下来的鱼头一样。
还会喘气，但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最后静止不动。
你和侠客对视着，耳边满是他带着血腥气味的气息。
好像没什么有意思的。
不太想继续关注侠客了，或许去看酷拉皮卡和其他人的战斗，会比在这里看他更有意思。
至于对方快死掉什么的……
老实说，你其实不太关注NPC的死活，况且之前在友克鑫时，侠客还追着你捶。
但怎么说呢……你盯着面前的人，或许是因为场景实在太真了，所以玩家觉得不太舒服。
和窝金死掉的时候不一样，那个人可是在瞬间就闭上眼睛，然后变成Q版人物了。
难道说现在的情况……是因为系统优化过导致的吗？
你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清晰得能看见上面的沟壑。
嗯……施展反转术式消耗的MP对玩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可是能救侠客的命。
【要救下侠客吗？】
【是。】
【否。】
正常情况下，玩家是不会去救自己讨厌的NPC的啦，哪怕只是举手之劳。
虽然其实你忘得差不多了。
毕竟对你来说，不管是侠客还是西索，都没有太大区别。
你不是很关注，也不值得记忆。
就像是被小猫咬了一口，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总不能厚此薄彼。
你平静地看着地上的青年，目光的交汇中，对方瞳孔轻颤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侠客，”你叫出了青年的名字：“你好像快死了。”
“……诶？”
侠客轻笑了一声：“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么令人沮丧的消息，就不用特意强调了吧？”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起来有故作轻松的嫌疑：“真是的…一般来说看到同伴受伤，第一反应是赶紧带着对方去治疗，或者逃跑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里又涌出血沫，令他不得已停顿了一瞬，去吞咽嘴里的血腥。
“话说回来——”侠客的目光锁定在你脸上：“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
怎么可能连名字都记不住，到底把玩家当什么？
“知道。”你老老实实回答：“之前拿天线扎我的那一个。”
“……”
空气中有一丝诡异的宁静。
“哈哈。”娃娃脸的青年奋力地抬起手，捂脸笑了一下：“那件事…是我们的错。”
你没什么感想地出神。
又是一阵沉默，侠客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捂着脸的手。
他重新看着你：“抱歉。”
侠客认真道：“是我们没有信任你，对不起。”
他抿了下唇，闭上双眼：“以后绝对不会了，如果…有以后的话。”
“……”
你惊了。
竟然向玩家道歉了，而且是很认真的道歉。
好稀奇——比玩家被各种NPC刁难更稀奇！
你惊讶地捂嘴，歪了下头，又凑近了侠客几分，想好好观察一下他。
过于相近的距离更是将原有的光线挡了个彻底，加上墙壁的阻挡，对方的面容更是完全掩于黑暗。
看不清。
算了，反正裙子本来就脏了。
你干脆地支撑在地，趴在侠客上方，贴近了他。
温热的血液随着你的动作泛起波纹，你的长发垂落，一同落在血水之中，在其上漂浮。
衣裙沾染了血水，原本死亡的颜色被染得更加浓稠。
青年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口鼻里呼出的热气带着血的味道，一起洒在你的脸上。
皮肤的纹理，伤口的裂痕，滚动的喉结，头发，睫毛，嘴。
好像人呢，侠客。
你将视线重新移回了对方的眼睛，静静地与他对视。
深色的瞳孔不易察觉地轻颤着，即便下意识遮掩，也掩盖不住内心流露的情绪。
“华子……？”你听见侠客问。
“你在做什么？”
在观察。
真有意思。
NPC的表情也可以这么丰富啊。
即便是玩家，也很少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色。
“不够。”你贴了上去。
被道歉实在是意料之外，玩家是个大度的人，并没有特别在意之前的事情——但你最擅长的就是蹬鼻子上脸。
“这样是不行的。”
你贴着侠客的鼻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侠客，要给我一点补偿。”
玩家要趁此机会薅点羊毛。
“这种时候…呼…还不忘记这个啊……”侠客后抬了一点下巴，似乎有些无奈：“那你…呼……恐怕得快点了…想要什么？”
其实玩家也没想好。
你看了眼面板。
钱的话太普通了，而且有套装和武器，几乎已经没有需要消费的地方了，更不要提玩家手里已经有不少金币了。
装备的话……你不觉得侠客能有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