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光明正大的得意洋洋，搭配上她那张明艳的脸，叫在场的人看着都生不出讨厌的心理来。
“这又是怎么说？”孙贵人第一个出声，她问起来也没有什么坏心，眼睛晶亮晶亮的，透着满满的渴求。
“都说瑜嫔是芍药，灼灼艳艳却不失清丽。现在瑜嫔吃胖了，可就没有什么胖芍药了，自然是我居上。”
宜嫔对于当第一总是有种分外的着迷，尤其是在比美这一块。
“我看佟姐姐现在更像是那御花园的金色锦鲤，圆圆润润的，看着就可人。”
孙贵人点点头，认真的端详了一下佟琳琅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宫人一有考核就去御花园给锦鲤投食。为了错开时间，不挤在一块，他们是白日也投食，晚上也投食。
而宫妃们去御花园就喜欢看这些金金闪闪的小鱼儿，宫人们随身带着鱼食，主子要就拿出来，让主子能更好的给鱼儿喂食。
这不，御花园哪儿都是好说，美得各有特色不可方物，就那湖里的锦鲤一只比一只胖乎，圆滚滚的跟个球一样。
只要不是人，胖起来都格外的喜人。
那些个胖乎乎的锦鲤比起之前更叫人喜欢，便又多了许多人去观赏投食。
佟琳琅去的时候，荷花铺盖满了半边湖，一眼望过去都是荷塘景色，倒是没有看到打滚的胖锦鲤。
上回和胤礽父子三人去打水漂，一块石头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自然没有鱼儿围过来，因而此此都没遇上凝画口中的胖锦鲤。
这会儿听到孙贵人的形容，她便自顾自想象，觉得胖乎乎的锦鲤还是挺可爱的，很快就接受了这种设定。
两人跟着宜嫔落座后，佟琳琅盯着那盘小甜点，手指跃跃欲试。
“叶子牌四个人就够了，咋们多出了一个，就轮着来玩吧。”
“第一轮我看你们玩好了，我就不参与了。”
“也行，你若是一起玩了，那我们可就没什么欣喜可言了。”
宜嫔顺手将那碟点心推到了佟琳琅面前，其余的就叫宫人来收拾。
她做这种事情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倒是一眼看出来不对劲的僖嫔捏着帕子遮住了笑。
“佟姐姐就是想吃点心，这才退出的第一轮吧。”孙贵人一眼就了然，也没多想就说了出来。
她和宜嫔一样也是心直口快的，不过话更多。
在外人面前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但是佟琳琅每次见到她都发现她是这样的。
在场的都是能玩到一起的，自然也不会因为她一句话生气什么的。
佟琳琅拿起一个糕点放进嘴里，眼睛一下子就快乐得眯了起来。
对上孙贵人的调侃，她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顺势喂了她一个小点心。
这盘点心放在这里那么久，三个人都没动，自然不是特意留着等她来吃的。主要还是因为点心真的又甜又腻，不是特别好吃。
宜嫔不喜欢甜食，大家都知道，送上来的点心只要好看就行，好不好吃她是无所谓的。
孙贵人和端嫔的味觉是正常了，第一次看到这样漂亮的小点心吃一口就知道了，第二次开始再也没吃过。
在场也就只有瑜嫔是不嫌弃的，每次都把小点心吃到光盘。
孙贵人习惯了，下意识也跟着张开了嘴，一口甜腻下去，接连喝了好几杯水。
在场其乐融融，只是往日看着孙贵人和瑜嫔打打闹闹的端嫔倒是不再温婉的笑着，而是一言不发的盯着佟琳琅的肚子看。
她自己还没发现自己的视线有多明显，也没注意自己的表情管控，被孙贵人看到后，瞬间就被对方凑上来询问。
“董姐姐，你今日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这是怎么了？”大抵是因为和端嫔更熟，孙贵人也没有问得太大声，放低了音量问她。

第142章 冰糖葫芦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孙贵人和端嫔在小声说话，或者说大家也都挺熟的了，不在意她们说些什么。
被孙贵人这样一问，端嫔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没事，刚刚发了会呆。”
看别人打叶子牌和自己打完完全全是一样的，佟琳琅捧起糕点来，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看得不亦乐乎。
就是有时候动作弧度大了一点，端嫔那边出牌就出错了，眼睛瞬间从叶子牌落在了她身上。
似乎是在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只是眼中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担心，仿佛还掺杂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里边，不太纯粹。
那担忧的眼神佟琳琅对视上了一眼后倒是多了些许疑惑。
董姐姐怎么奇奇怪怪的，难不成她知道了我有孕的事情？
那也不应该啊。自从有孕之后她只见过对方一次，还是只相处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对方就走了。
难不成就一柱香，这就能用眼睛看出来吗？
若说是砂糖橘有问题，可砂糖橘不都是甜的，也突出不来什么问题来。
脑袋想着事情，手指却摸着碟子。只是这回却是摸了个空，一个点心渣都没有摸到。
低头一看，碟子空空如也就余下一点点心渣。她这才发现是点心吃完了。
不过没事，小福子可是还抗着一根巨大的扎满了糖葫芦的草靶子呢。
佟琳琅转身掀开帘子，打算去外边拿那个糖葫芦。
不过她是一点冷也不想受，就一个廊下的距离，她还特意裹上了最外层的大氅出去。
外边的雪扑簌簌的下，给红墙盖上了一个雪白的帽子，看着叫人格外的心旷神怡。
糖葫芦红艳艳，在皑皑的雪景中夺目异常，看着就好吃。
只是和佟琳琅一样盯着糖葫芦流口水的还有一个人。
那人小小只的，看着也就是个五头身，裹在和她同款的大红狐裘中，也是把小脸陷在了绒毛毛的兜帽中。
佟琳琅挑了一根最大最圆的糖葫芦走上前去，小姑娘的视线从草靶子上挪开，落在了佟琳琅手中那串糖葫芦上。
走近看了，佟琳琅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意外的好看。
两只眸子又黑又亮，圆溜溜的像是黑葡萄成了精。她的肤色很白，是那种健康的白，衬得那张小小微张的樱唇水润可爱。
“姐姐把糖葫芦给你，你告诉姐姐你几岁了好不好？”
虽然胤礽和胤禔也是一个可爱一个小帅气，但是小男孩到底是和小女孩不一样。
佟琳琅本来已经免疫了容貌伤害，但是这次一看到这个小姑娘，两只眼睛就直了，满满当当的喜爱瞬间浮现上心头。
她其实只是想找个话题和小姑娘聊天。想了想，问其他也不太好，像是拐卖小朋友的坏阿姨一样，这才换了一个问年龄的问题来。
“我，我三穗辣。”
和胤礽的涛涛悬河不太一样，同样是三岁的小姑娘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
不过因为这样，佟琳琅越发觉得对方可爱，恨不得抱起来揉揉她的小脸蛋。
小姑娘回答完了，一双圆溜溜的葡萄眸子跟着佟琳琅手中的糖葫芦转动，透着喜欢和好奇。
喜欢的是糖葫芦，好奇的是这个漂酿姐姐为什么还不把糖葫芦给她。
“你举着糖葫芦，我帮你把领子的毛毛弄到里边去，免得等会儿吃得黏糊糊的难受。”
小姑娘的声音甜滋滋的，透出来的奶味都是甜的。
佟琳琅觉得自己现在就跟在棉花糖上遨游一样，怎么看都是欣喜。
小姑娘很乖巧听话还不怕生，听到佟琳琅这样说，乖乖的举着糖葫芦等她弄领子，一双水润润的眸子黑黝黝的闪着光，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系谁？”
“你好漂酿，圆圆的，圆圆喜欢。”
小姑娘哈出来的气是热的，在冷空气的作用下顺便就变成了丝丝的雾气。
“我是你隔壁宫的瑜嫔呀。”佟琳琅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懵懵懂懂的小朋友了，说话声音都跟着变得更甜甜软软的。
胤礽是可可爱爱，但是被康熙帝从小教育着，学会了好多东西，颇有点人小鬼大，说话也是伶俐得很，一点也不出三岁小朋友的样子。
而胤禔就更不用说了，傲气十足，走起来气势可以有两米，比起小朋友更像是京城街头的一霸。
难得遇到这样心智年龄契合的奶香甜味小朋友，佟琳琅自然格外的喜欢。
“鱼鱼。”小姑娘没听懂她的意思，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想到了自己见过的金色鱼鱼。
胖胖的，和鱼鱼很像，是鱼鱼呢。
小姑娘想到了御花园的那些个胖锦鲤，点了点脑袋，明白了对方是谁。
佟琳琅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对饭喊的是什么，她就以为小姑娘在喊“瑜瑜”，叫个叠字而已。
“现在可以吃啦。”她把小姑娘的领子弄好后，示意她可以吃糖葫芦了。
“鱼鱼，也吃～”
小姑娘看了一眼手中举着的糖葫芦，又看了一眼佟琳琅，抬了抬手伸了过去。
山楂裹着糖衣，像是一个个穿上了纱衣的红色小灯笼，在冰天雪地里看着喜人也诱人。
小姑娘的眼神过于真诚，佟琳琅也不好拒绝。
这要是胤礽，她就一口把上边最大颗的糖葫芦咬下来。
只是这不是，她自然不会对着一个可爱且不熟的小朋友做这种事。
推了推糖葫芦的柄，“我不吃，你吃，我等会再去那里拿一串。”
佟琳琅指的是小福子举着的草靶子。
小姑娘看懂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吃。
“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拿。”
等到佟琳琅把新的糖葫芦拿过来，咬了一口后，小姑娘这才相信了她的话，弯起了葡萄眼，笑吟吟的跟着她咬了下去。
鱼鱼有的吃，她就可以放心吃啦。
和小福子打了一个招呼后，佟琳琅这才牵上小姑娘肉乎乎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一个没有雪花直接落下来的廊下吃糖葫芦。
凝画琢磨着自家娘娘拿个糖葫芦也不至于拿那么久，就掀开帘子出来看了一眼。
“娘娘遇到了一个小公主。”小福子一手抓着草靶子，一手指向佟琳琅的方向，“娘娘正带着小公主在吃糖葫芦呢。”
雪还在落，但不是很大，看起来倒是增添上了一份朦朦胧胧的色彩。
一大一小坐在廊下吃糖葫芦，都是红艳艳的绒毛毛的。
因为佟琳琅最近吃得多，两颊肉嘟嘟的分外可爱，倒是和边上的小公主也有几分相似。
两人坐在一块，不仅容貌一样的亮眼，就连动作居然神奇的同步了起来。
凝画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但是小福子是特意去认过宫中的各个主子的，自然知道这是谁。
毕竟他现在和小清子可是要负责撑起长春宫的太监门面的，这要是出门了认不出其他的妃嫔来，那他们可委实没用了。
小公主不经常出来，被布贵人保护得很好，要不是他使了点银子去远远的见过一面好认人，现在怕是也和凝画一样不清楚这是谁。
“原来是布贵人家的小公主。”凝画听完了小福子的介绍，倒是多此多了些了解。
“看着倒是和娘娘契合得很，要是娘娘生下小公主，应当也是这般玉雪可爱。”凝画笑了笑，已经开始憧憬了起来。
他们两个是跨开一步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倒是不担心被别人听到了去。
不过关于娘娘有孕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傻到在外边说，最多也只是说往后有孕如何如何。
小福子一直盯着那边，看到雪景下的一大一小也是有这种感觉，就顺着凝画的话点了点头。
“不过娘娘坐在那边也应当是冷的，不若我去将娘娘和小公主喊到屋子里来。”凝画皱了皱眉。
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娘娘大氅的扣子都没扣到，雪花簌簌的都往露出来的腹部飘去。
这坐在廊下的栏杆上也是凉得很，娘娘和小公主玩得欢没注意到这些，等到回到了长春宫怕是要痛肚子了。
凝画对于自家娘娘的体质还算是了解，这才忧心忡忡。
如果娘娘没有身孕这般她都要担心，更何况娘娘还有身孕在身，着凉了会胎儿也会伤着的。
小福子自然听出来了凝画的话外之音，“虽说这般过来会打扰了娘娘的兴致，但到底是娘娘的身子重要。”
凝画看了眼小福子，点了下头后就冒着雪花赶到了那边廊下。
佟琳琅看到她跑过来，啃着糖葫芦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而一边的小公主看到了佟琳琅停下了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不吃了。
要等鱼鱼一起吃。小公主举着糖葫芦低头看着面前的皑皑白雪想。
“娘娘，天寒，您带着小公主一起到屋里来吧。”
小公主？
佟琳琅往边上看了下，对上小姑娘黑曜石一样的瞳孔，倒是有些许了然。
原本倒也没有想到那里去，现在回想一下，穿着这样暖和华贵，生得这样玉雪可爱，倒还真是一个公主标配呢。
现在宫里能走路的公主也就两个，一个在荣嫔宫中，还有一个听说是布贵人的小闺女。
除了平时见得比较多的几个妃嫔，其他宫妃她都不一定认得清，更别说是要知道人家住在哪里了。
现在看来，布贵人应该是和小公主一起住在翊坤宫。
没想到宜嫔的翊坤宫人还挺多的，她当初住延祺宫就是一个人，现在来了长春宫依旧还是一个人。
虽说没有那般热闹，但倒也是少了许多麻烦事。
“也行。”
佟琳琅回完凝画后，转而看向了小公主，“这里冷，我带你进屋好不好？”
“就前面那个屋子，不会太远。”
小公主不认识瑜嫔，但是跟着额娘给宜嫔请过安，知道她住在那个屋子里，就点头同意了。
“佟姐姐出去一趟，怎么还拐了一个小姑娘回来。”
孙贵人是正对着门的，见着帘子被掀开，她就顺着看了过去。
没想到不止看到了佟琳琅，还看到了一个穿得和瑜嫔差不多的缩小版小姑娘。惊了一下，都没注意自己还摸着牌就喊了一声。
“糊了。”
牌被看了个彻底后，宜嫔乘胜追击直接拿下胜局。
孙贵人这会儿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牌局也不气，心神都被那边的一大一小给吸引了去。
“这不是布贵人家的小公主嘛。”宜嫔对自己宫里的人当然是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谁。
“看花了眼，我还以为这是瑜嫔生的小公主呢。”
端嫔不着痕迹的插了一句话进来，惹得坐在她对面的僖嫔多看了她一眼。

第143章 夭折
“啊，要是佟姐姐生了孩子，定然也是这样讨人喜欢的。”孙贵人也没多想，直接就顺着端嫔的话说了下去。
僖嫔本来是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的，只是被孙贵人这样一打岔后，望着端嫔面色一霎那间的沉默，抓着帕子就偷偷的笑了下。
端嫔进宫久了，能混到一个嫔位也是皇上看着往日的情份给的。
要真说起来，郭贵人都比她要得圣宠。
虽说她只是猜测瑜嫔有孕，还未证实。但她看端嫔这个模样，估计是她发现了什么。
看来瑜嫔有孕一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近段时间端嫔的日子好过起来，可都是托着她和瑜嫔交好的福。这会儿却说这种话，怎么也有些叫人心寒。
瑜嫔不外露自己有孕的消息，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端嫔享受着瑜嫔带来的红利，却话里话外都在诱导着她们往这个方向想，可真是没良心。
她虽也担心瑜嫔生下皇子，但仔细一想，这个孩子也是不会威胁到太子的位置，这才放下心来。
可不论是哪一样，她也都不会做出像端嫔这样的举动。
“孙贵人说得是，端嫔姐姐是看到小公主这才有这突发奇想吧。”僖嫔笑了下，也顺着孙贵人的话说了下去，势必打断端嫔的话头。
果不其然，一直在注视着端嫔动静的僖嫔一下子就看到了对方微微变了的脸色。
看到这里，她还有些暗爽。
原来叫人暗中吃瘪的感觉是这样的，那还挺不错的。
僖嫔摸着茶杯，心底倒是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确实是可人疼。”孙贵人站了起来，蹭蹭两步走过去，抱着小公主亲了亲嫩嫩滑滑的小脸蛋。
小公主是不怕生，但是这种看着就奇奇怪怪的怪姐姐她还是很害怕的。
左右看了看后，小公主抱住了宜嫔和瑜嫔的大腿，扑在了两人中间。
她往后走了两步，躲在宜嫔和瑜嫔的身后。两只小手抓着两人的衣物，并没有抓得很紧，而是虚虚的搭在上边。
透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小公主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往外望，小小弧度的抬起脑袋打量孙贵人。
孙贵人亲不到小公主后，很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把人吓到了，嘿嘿笑了两下。
她倒也不是尴尬，就是怕给小公主吓出了阴影来。
“知道你喜欢，但还是别笑了，笑声听着更可怕。”宜嫔一句话直接往孙贵人的伤口上捅了新的一刀。
孙贵人生得也是明艳那一挂的，但是比起宜嫔这样的高岭之花一样的美人多了一丝鲜衣怒马和娇俏气息。而这种类型，也属于是小朋友喜欢的一类。
宜嫔的话音刚落，孙贵人就佯装跌跌撞撞的后退，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
其实孙贵人撤回那个亲亲动作之后，小公主还是挺喜欢她的，躲在瑜嫔和宜嫔身后也是在偷偷看她。
这会儿见到她都后退了，还以为她被说了很快就要摔倒，眼中就浮现了纯粹的担忧来。
孙贵人可是人精，看到小公主的神情顿时觉得亲近小公主有望，再接再厉的喊了一声，然后幽幽往后退。
没有被世俗欺骗过的小公主果然上了当，从缝隙中挤过去，真·撞撞跌跌的跑去将人拉住。
她拉着孙贵人的手，想要叫她不要摔倒。
但是孙贵人这会儿玩得正开心，就悄悄加大了一点力往后拉。
她控制得好，没让自己摔下去，也不会拉着小公主往后摔，就是叫小公主为了拖住她小脸蛋都给憋红了。
“鱼鱼，帮帮，鱼鱼。”
小公主红着一张脸，往后望着，左右求救。
“宜宜，也要，帮帮。”
佟琳琅“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脸上浮现出明晃晃的笑容，将小朋友给抱了起来。
宜嫔就不客气了，嗤笑一声，“多大的人了，还逗小孩玩。”
她一说完，转身就对着瑜嫔怀里的小公主做笑脸，还伸手挠了挠小公主的痒痒，逗得小公主咯咯笑，直往瑜嫔的怀里钻。
孙贵人站着一边看着，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
还说她，自己不也被小公主迷了去。
“她是自己走到外边来的，边上也没有宫人看着，怕是溜出来的。”
“宜嫔你不妨喊个宫女去和布贵人说一下，免得叫人担心。”
佟琳琅看着她们玩得开心，掂了掂小公主，将她网上托了一些，这才想起了刚刚的事情，和宜嫔说了一下。
“又自己溜出来。”宜嫔逗着小孩，皱了皱眉。
不过她动作倒是一点都没有耽误着，很快就去喊宫人进来，叮嘱她现在就去找布贵人。
看着她着熟之又熟的动作，想来小公主偷偷跑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好你这次遇到的是瑜嫔，不然被人拐走都不知道呢。”宜嫔点了点小公主的脑门。
为了保持身材，她是不想生孩子的。
只是小公主委实可爱，宜嫔有时候看着小公主也会想着备孕，觉得生个和她一样漂亮可爱的小闺女也不错。
只是先前为了不要孩子，避孕药喝多了，现在一时半会想要个孩子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怀上的。
“鱼鱼，鱼鱼。”
小公主听到了“瑜嫔”两个字，转头就找到了她的鱼鱼。
“吧唧”一下，就亲在了佟琳琅的脸颊上。
她亲了一口后，还笑吟吟的喊佟琳琅，看得孙贵人眼红羡慕极了。
“怎么不给孙姨姨也亲一个。”
孙贵人把左边的脸给凑了过去，惹得小公主又一次扑在了佟琳琅怀里，将脑袋埋在了佟琳琅毛茸茸的领口处。
看着面前这一幕，孙贵人又一次的实名制羡慕了。
宜嫔还在想着自己也要生一个，被小公主的喊声吸引了过去，视线一转，落在了瑜嫔身上。
小公主还挺粘瑜嫔的。听闻太子和大阿哥也很是喜欢瑜嫔，这大概是什么有什么特别吸引小孩的地方吧。
不过就瑜嫔这个容貌，生下来的孩子应该也是漂亮可爱得紧。
她近期应该是要不来孩子了，不过瑜嫔可以呀。
若是瑜嫔生下了一个和她一般漂亮的小公主，她每日都要往长春宫跑，一刻也不停息。
到时候，她还可以给小公主打一匣子的金项链金手镯金发簪金发冠金发钗，还有金丝织制的小衣裳也安排上......
宜嫔的思绪顺便偏移了原先的重点，想来想去继而想着还有什么可以送给瑜嫔生下的小公主。
佟琳琅就眼睁睁看着宜嫔的眼神从对小公主的喜欢转变到对她的期待，愣是没觉得两者有什么所以然来。
小公主没和她们玩多久，外边布贵人就匆匆赶了过来。应该是宫人一过去说明了一下情况，她就过来了。
布贵人的样貌仍旧是后宫之中最常见的温柔婉约的类型，和端嫔身上的诗书气质格外的相像。
她进来先给其他嫔位的行礼，而后和孙贵人相视颔首表示见过，看得出来很是有规矩。
面对偷偷跑出来的小公主，她满满的都是担忧，丝毫没有对小公主偷偷跑出来的愤怒，是个表里如一的温柔母亲。
如此看来，倒是可以理解小公主为何这般纯善可人疼了。
“是圆圆打扰了各位姐姐的雅兴了。”
布贵人看得出来大家是在打叶子牌。这会儿大家不仅不打牌了，还都围了过来，一看就是逗小公主开心。
“不会打扰。”宜嫔说。
“哪里会，小公主这般可爱。”这是孙贵人。
僖嫔没挤进来这个逗公主玩的地，就不说话了。而佟琳琅则是根本没玩叶子牌，也没发言的余地。
端嫔的视线被僖嫔挡住了，大家都没有看到她。不过她也是没过来的，因此不说话也正常，倒是没有叫众人起疑。
只有端嫔身边的大宫女看到端嫔难看的脸色，眼神也跟着有些难看了起来。
她跟在自家娘娘身边这样久了，自然知道娘娘在想什么。
布贵人和娘娘多么的相似，不仅是容貌和气质，就是连有一个小公主这一点都意外的相似。
只是娘娘生下的小公主不能像面前这位一样，被众人拥簇着，备受夸赞，只能在冰冷冷地下，一躺就是一辈子。
端嫔只是晃神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她的宫女知她，她确实想到的也是这一件事。
为什么同样都是公主，大家也都同样是没有人庇护的贵人、庶妃，布贵人和小公主可以这般享着天伦之乐，而自己的女儿却小小年纪就夭折。
要是面前这个小公主夭折在这冰冷冷的冬日里，布贵人想必往后也会和她一样吧。
活在思念公主的痛苦之中，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这股子宛若毒蛇一般阴冷的情绪又浮现了上来，端嫔只好垂眸将之藏起来。
“鱼鱼，抱，鱼鱼。”
布贵人要带着小公主离开，小公主却有一点点舍不得瑜嫔。
不过她在额娘和瑜嫔之间，还是选择了额娘。
只是在离开前，要再抱抱瑜嫔。
“小公主很可爱，若是开春暖和了，布贵人也可以带着她来长春宫走走。”
要是胤礽胤禔过来，刚好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下妹妹。她也可以顺便带着三个小朋友一起去种田，或者是做做小零食什么的。
“好。那我就现在这里替公主谢过瑜嫔了。”布贵人柔声回道。
佟琳琅和布贵人还有小公主之间的交谈倒是引起了端嫔的注意，将她的视线给拉了过来。
刚巧小公主面朝这边，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有僖嫔挡住，小公主看不到她，但是她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公主。

小公主眉开眼笑的，和她捧在手心的女儿一般无二。
佟琳琅看着她笑得开心，手指头莫名有些痒意，伸到了小公主得胳肢窝下面，挠了挠痒痒。
小朋友被她的动作痒得咯咯直笑，笑声清脆空灵，像是许愿树下系着的银色铃铛，叮叮铃铃的，很是好听。
端嫔看得愣住了，听得也愣住了。她得眼中一片湿漉漉的，仿佛是透过小公主看到了其他人。。
脑海浮现起女儿的方方面面，端嫔不禁将面前的小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若是她还在，应该比小公主还要大长许多，现在应该是和大阿哥一样的年纪。
恍惚之间，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年抱着女儿摇摇抱抱举高高的日子。
别人害了她的女儿，她也去害其他人的孩子，那和幕后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端嫔恍惚了一瞬，默默谴责自己心中那点阴暗的坏心思。
她曾经也是姐妹之间人人称赞的才女，也是妹妹们喜欢的良善姐姐，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想着害人呢。
不应当如此的。
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叫外人看不出端倪后，这才恢复往日的平和的神色来。
小公主被带走后，几人玩牌的心思也都渐渐的散去，便互相告辞准备回去。
佟琳琅走在前边，端嫔见状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端嫔的大宫女一看就知道自家娘娘和瑜嫔娘娘应该是有事情要说，放慢了脚步瞬间拦下了孙贵人。
孙贵人想的就没有这般多了。
既然她们两个有事情要说，那她就先等等吧。
只是眼神一瞥，看到僖嫔，她就转而凑了过去。
总得找一个人聊聊天，不然这冰天雪地的，自己一个人走回去也没个聊天的多孤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