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和胤禔也要过去御花园吗？”
小太子和大阿哥可以算是后宫的街溜子了，佟琳琅也不好确定他们两人究竟是要去哪里。
胤禔在阿哥所呆了一个月，沉淀了不少。
他脸上的傲气仍旧，但是脾性却被磨掉了几分，看得出来饱受读书生涯的摧残。
望了望自己忽然就空掉了左手，再望望胤礽和瑜嫔牵在一块的大手和小手，胤禔默默往前走了两步，下意识的，他也要伸手要来牵佟琳琅。
只是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动作过于唐突，紧忙又要缩回来，却被佟琳琅一把抓住。
左手胤礽右手胤禔，一手一个小朋友。
“刚刚我们去了长春宫，但是娘娘不在。”
“大哥说要去看额娘，结果惠嫔娘娘也不在，因此我们就往回走。”
“找到一半又想着难得出来一趟，不想那么快回去，这才要去御花园。没想到半路上居然遇到了娘娘。”
胤礽说话的时候都会看着对方的眼睛，但是又要走路又要抬头的，脖子便酸痛酸痛的。
“看路就好，保成说话我都听得见的。”
佟琳琅猜都不用猜也知道说话时候看对方眼睛是谁教他的。
不过走路的时候这样可不好，她特意出声提醒。
“好哦。”小太子乖得很，点点脑袋就专心看路去了。
胤禔一路没怎么说话，一心都在感受自己手心手背上传来的绵绵暖意。
坤宁宫这处，太医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马不停蹄的先给皇后把脉。
院使到底是院使，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他越是探查脉象，脸色就越是难以捉摸，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重新组织语言。
“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院使可以只是说出来。”
“早在小时候，大夫就说本宫熬不过三十，本宫心里有底。”
“只是近来身体每况愈下，似乎还真应照了大夫所言。”
皇后眉眼之间一丝阴霾都没有，神情平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照实说。”玄烨看了皇后一眼，发话院使。
皇后年岁尚小他是知悉的，每逢两人独自相处，她才会露出那点少女的娇俏。
只是皇后登上这个位置之后，一日比一日老成，连原来那余下的一点活气也被消磨了个干净。
瑜嫔较皇后年长几岁，却远比皇后要活波一些。
然而这时日倒也不算是久，不过短短几个月，却叫他快忘记了皇后今时的年岁。
“皇后娘娘久病成疾，再加之体内的毒素，气血两空五脏具虚，即使用药，也怕是......怕是只余下两年不到的时间。”
院使虽说是太医院官职最高的，资历最深的，头发胡子都白茫茫的一片，但他也还是怯说这话啊。
脑袋越低越低，院使说话的底盘稳重一个字都没出错，看起来还算是镇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官袍下的双腿抖成什么样了。
身为太医，那脑袋都是提溜着的，生怕哪个时候就掉了下来。
不过一般情况下，关于病例大家都不会问得这样清楚，太医们也不会实诚的说。
可这次情况可就不一样了，皇上皇后都要听实话，他也只是挑着说。
皇后的情况也比他说的要严重的多了。
哪里是两年，怕是活够一年都悬。
要知道皇后也不过十四五六，年纪不大也不小，放到寻常人家也差不多嫁人的年纪，怎么好好个身体会糟蹋成这样。
若是孕后受损，也是可以慢慢调理的，皇后这已经算是痨症了。只能续命，不能根治。
院使额头的汗珠都快滴落下来了，皇后这才开口。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如今一听，还是觉得有些许难以接受。”皇后这话是对着玄烨说的。
她面上强打起的精神都消失了去，只留下了满目的苍凉和悲切。
玄烨听出来了太医的潜藏意思，自然就没有细问。
对于皇后，他将手搭上去，以做宽慰。
“院使尽力即可，本宫想在最后这两年少喝一些苦药。”
皇后还在病中，笑得费力。但是她眼中的苍凉和沉稳也慢慢的退开了去，望着皇上搭上来的那只手，反而流露出了一丝少女家的欣喜和期许。
或许是皇后在他心中占据不多，又或许是皇后也不甚在意此事，玄烨便没有怪罪院使，也没有责罚其的直言，只是挥手让人退下去准备药方。
“按照皇后说的去做。”
院使下去后，皇后支棱要起身，却浑身无力。
玄烨扶着她起来，面上无波无浪，叫人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情绪。
“虽说这样做不好，但是臣妾还是想说一句。”
“臣妾大概是活不到后年过春......”
她张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那是忽然涌上来的悲切所致，“皇上可否多来臣妾宫中，在余下的时日里多陪陪臣妾。”
皇后将对玄烨的情意藏着太深太深，也只有今时今日，露出了那一分半毫。
仅仅只是这一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意，散发在眸中，熠熠生辉，就已经格外的刺眼夺目了。
“好。”玄烨应下。
“皇后先行休息，朕在此处。”玄烨给皇后掖好被角，语气清浅如同溪涧落水，只有动听，无什情意。
没有得到皇上回应，皇后也不在意，她只要这人暂时在她身边就好了。
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的，没想到其实还是沦陷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明明，她和皇上可没有相处过多久。
皇后勾了勾唇，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不够坚定还是心满意足的笑心上人就在边上。
等到她沉入睡眠之中，气息平稳，玄烨这才踏步出来。
“如何？”他问的是在外候着的梁九功。
“禀皇上，那宫女......投井自尽了。”梁九功也慌，这可算是什么事啊。
好在魏海除了带来这个消息外，还从那宫女的屋子里搜寻到了指向储秀宫的证物，这是可能将瑜嫔娘娘摘出去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康熙帝真的搞区别对待。
对佟佟，话多还笑
对其他人，敷衍……
还有两三章揭露答案，大家来猜猜谁是凶手吧～（提示：不止一个

第122章 打水漂
知织的尸体是在井中被发现的，捞上来的时候皮都皱到鼓起来了，可见是死了有一段时间的。
因为泡水泡久了，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痕，看不出来生前是否是被害的。
不过这些都可以后续再查，魏海在知织的屋中搜到了安嫔李氏给她的信物，这才在还没出结果之前赶过来。
虽说今日休沐，玄烨也算是空闲，但是时间都浪费在上边的话委实不太好。
也是如此，玄烨并没有去储秀宫审问安嫔，而是在证据并未明确的情况下先将安嫔禁足。
等到明日不是休沐日了，且尸检的结果出来后，他才准备过去。
从坤宁宫回乾清宫的路上，玄烨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一个吃着零嘴念念叨叨的女子。
他原先可不是这样的性子。一般而言，他有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时间做好的，竟不想现在却因为休沐而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瑜嫔常常念叨他，休沐就是应该好好休息好好玩耍，不是什么事关要紧的大事便也不急于一时。
他当时听着不甚在意，不曾想都记在了心里，潜移默化之下，还心甘情愿的跟着照做。
“瑜嫔现在在哪？”玄烨问道。
梁九功一听立马就激灵了。
他这可不光要注意知织那边的调查进展，还要关注坤宁宫皇后的动向，且还得时时刻刻知道瑜嫔娘娘所去何方。
前面两个是就近任务，后面一个是长期任务。
“瑜嫔娘娘并没有回长春宫，而是去了御花园，路上还遇到了太子殿下和大阿哥。”
“他们两个跑来后宫做什么？”玄烨蹙了蹙眉。
梁九功在后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太子殿下和大阿哥来在自个家里跑老跑去不是很正常嘛。
不过他可不敢回，低头看地面，梁九功势必将自己装成一个瞎眼聋耳人士。
玄烨也不理他，转了个方向也朝着御花园过去。
皇后之事确实是冤枉了她，也不知道这会儿不回长春宫窝着躲风，跑去御花园做什么。
瑜嫔怕冷，这个时候还出来，怕是受了委屈想散心发泄。
自圆其说的康熙帝脑海里的思绪翻涌，步伐那是一点没有慢下来。
被归为伤心到不归家的佟琳琅此时正举着一个小石头，和胤礽胤禔玩起了打水漂。
宫里的两个小朋友都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两双眼睛都瞪大了，恨不得自己马上就上手参与。
看着佟琳琅行云流水的动作，小太子隔空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可以的。
他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扣下了一块降脱未脱的鹅软石。
学着佟琳琅丢石子的动作，将鹅软石拿在手上掂了掂，小太子先是喊了两人看过来，这才兴高采烈着要开始行动。
“娘娘，大哥，看我。”小太子高声喊道。
只见小太子举起石头往水上一丢，别说打出了几个漂，两个影子都没在水面上留下就掉进了水中。
“扑通”一声，溅起一片大大的水花，在水面上留下了一圈圈的涟漪。
岸边有棵高大的古树，伴随着秋风落下几片金灿灿的叶子，随之跟着涟漪漂浮着，看起来颇有几分寒凉之意。
小太子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就扁了下去，黑黢黢的眼眸也没了光彩。
小手抓在马甲下方的长袍缝隙处，试图缓解一下此时的尴尬，看起来好不可怜。
“保成第一次玩，能把石子掷那么远已经很厉害了。”佟琳琅被小太子迷糊尴尬的小模样可爱到了，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了一下对方。
“你看我这么大个人，肯定玩过好几次了，都只能扔出七个水漂的远。保成第一次玩就能扔一个水漂出来，那玩八次就可以超过我了。”
“不要超过娘娘，要一起。”小太子歪了歪脑袋，凑过来蹭了蹭佟琳琅的手心说道。
胤禔本来想说自己也可以，看到弟弟这样，选择了战略性等待。
还是等会再掷吧。不然要是超过太子了，他定然要黯然伤心；要是还没太子厉害，那他作为大哥也很是丢面子。
“来，我们再试试。”
佟琳琅手把手教胤礽动作，一边的胤禔她也没有冷落，一起带过来教学。
很快，两个小朋友就掌握了精髓，上手了这个游戏。
路边上有一些多余没有镶进道路中的鹅软石，都被他们给捡来打水漂了。
再多的就要去远处挑挑拣拣了，佟琳琅本来要喊凝画帮忙去远处捡几个，却不想回头就看到胤礽捧着一把的鹅软石给她。
石子太多了，他拿不动，还有小马甲去盛着。
佟琳琅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哪里来的这样多的石子。
小道的尽头是岸边，经常有宫妃宫人们往这里走，走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或赏景或闲聊或做事。
因此，这一处被踩踏的较多，镶在地面上的鹅软石就容易脱出地面，轻轻一扒拉就可以挖出来。
宫人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做这种事情，万一被看到了还会被惩罚。
妃嫔们也不会掉价到蹲下来挖石子，更不会将脱落的石子捡回去。
这样一来，未休憩的这一块小道上将要脱落的鹅软石就便宜了胤礽。
“娘娘，够吗？不够我再挖。”
秋日里的太阳被云层挡得严严实实的，一丝一缕金色的光晕都洒不进来。
前两日下了雨，云层散开了些，却还是没有光照进来。
小太子这一笑，灿烂到可以和太阳比肩，倒是叫佟琳琅看一眼就弥补了因为最近见不到阳光的空缺。
只是小太子脸上灰扑扑的，沾了一点点泥土，看起来颇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尤其是用小马甲捧着一兜的鹅软石，甚至他还想继续挖下去就更像了。
望着胤礽脚底下那一小块地一个一个的窟窿，佟琳琅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不过转而回想起来，她面前站着的可是太子，这是皇宫，太子自个家。
太子挖挖自家的东西也不会被人说什么，合理且道德。
佟琳琅眨了眨眼，还是觉得得喊住胤礽。
虽然怎么看都没问题，但这事要是被玄烨知道了，胤礽这屁股怕是要保不住了。
“虽说你阿玛这会儿估计没时间过来，但是你还是不可以随意挖挖铲铲，这可是不好的行为。”
“你看着地上一个一个的窟窿，万一别人走过来没看到绊倒了怎么办？”
小太子似乎已经想到自己变成了害人摔倒的坏人，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
秉持着出事第一时间找不到阿玛就找大哥的原则，小太子连忙去喊自己的大怨种哥哥。
“大哥，你可以和保成一起把这些石头填进去吗？”
胤禔看太子那水润润可怜兮兮的眸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只能任劳任怨的和他一起铺填起来。
填了好一会儿，终于搞定了这一小块地的胤礽站了起来，凭借着熟悉的手感，和自家大哥说：“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娘娘宫里的菜田都是这样种下的菜，我们明年可以一起去帮娘娘种菜。”
胤禔还没认识到自己又被亲弟弟预约拉去干苦力，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还觉得挺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就同意了。
等他把菜种出来了，就拿去给额娘吃，额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们弄完，佟琳琅和凝画也刚好在草坪和花圃里找到了许多新的石子，用手帕兜了满满两大兜回来。
“娘娘，我们又可以玩打水漂了。”小太子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你和胤禔玩，我在一边看着。”佟琳琅一边给他们递石子一边说道。
“一、二、三、四......十、十一。”小太子眼睛还盯着水面上溅起的一个个小水花，手指却无意识的自己一根根按压下去。
“大哥我打出了十一个的水花。”
小太子就近先和自家大哥分享了喜悦，而后小步跑到了佟琳琅身边，“娘娘我打出了十一个的水花。”
他昂着脑袋，眼眸中坠满了星辰，叫佟琳琅心都跟着软成了一股水。
“保成真棒。”这么厉害的小朋友当然需要夸奖他。
小太子满意的眯上了眼睛，弯弯的眉毛和眼睛成了一个倒挂的小船形状，将夜色星辰藏了起来，就露出了一点缝隙，晶晶亮亮的。
得到回应后他又跑回去找自家大哥，巴眨巴眨眼睛等自家大哥的回应。
刚刚打出了二十个水漂的胤禔也学着佟琳琅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了一句：“保成真棒。”
末了，胤禔看着自己在太子白晃晃的脑门上留下来的一个灰溜溜的手印，默默将适才摸脑袋的左手藏了起来，放到了背后。
无知无觉的小太子顶着一个显眼的灰手印，开开心心的继续玩起了他的打水漂。
佟琳琅在他们后边看着两个小朋友的互动，没忍住偷偷笑了出来。
不过她没有发出声音，就没叫两个小朋友发现什么异常。
萧瑟秋风似乎也不好意思扰了他们的兴致，到岸边之时就渐渐弱了下来，只扬起了落叶和他们的裙角。
天际边的云朵这时慢慢的散开来，被云朵隔开的太阳终于可以将它橘黄的光芒挥洒下来。
佟琳琅仍旧没有用头油，而是在她那蓬松的底座上扎了一个不算牢固的旗头。
两把头上边点缀着桔红色的蝴蝶，蝴蝶的蝶翼很轻薄，分了三四层，被风轻轻一吹就交复舞动，好似蝴蝶活了过来飞舞起来。
鬓边的碎发她也没有随大众修建掉，而是任由着它贴在鬓边。秋风徐徐扫来，将碎发也给扬了起来，在她白净的脸庞上填上了一抹清浅的虚影。
望着岸边的两个小朋友，她眉眼都是笑意，樱唇微微弯起。
阳光破云而出，给她洒上了一层金边，灼灼耀耀的好似是她自己在散发着光芒。
美人不仅美，还溢满了生机与活力，叫人挪不开眼。
玄烨过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倒是选择性的忽略了在场的两个臭小子和多余的宫女，一眼就看到了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大概是被佟琳琅感染了，不苟言笑的玄烨唇边也勾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眸中向来深邃到没有波动的眸色也转为了满满的暖意。
他没有出声，生怕惊扰了画作。
只是小太子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却看到他，不等玄烨让他禁声，他就直接喊出了声来。
“阿玛。”
佟琳琅寻着声源处看过去，又顺着小太子挥手的前方转了个方向查看。
还真是玄烨啊，他怎么过来了？

“阿玛，我们在玩打水漂，你要试一下吗？”
在自家阿玛到来后，小太子就不在意自己到底打起了多少个水漂，他更好奇阿玛可以打起几个。
阿玛这样厉害，应该可以好几个。
小太子蹭蹭跑过来，手上还抓着石子，玄烨本想顺手摸摸他的脑袋，却看到了那个显眼的灰手印。
对比一个大小，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胤禔摸的。
玄烨往胤禔的方向看了过去，胤禔对上他的眼睛，愣了片刻后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傲然的气势统统不见，倒是有点像是胤礽对他的孺慕之情。玄烨眸中浮现起一点涟漪，对他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和胤礽说起这件事。
胤禔知道阿玛是在配合自己，虽然这样对太子来说有点不好，但是他和阿玛隐瞒了太子脑门上灰手印的事情是挺开心的。
用书上的说法，那就是幸灾乐祸。
不过他可是个好大哥，怎么会幸灾乐祸呢，他只是想给太子展现一下接地气的一面。
胤禔偏了偏头，躲开太子疑问的眼神。
佟琳琅看着父子三人的互动，也算是懂了他们在做什么，因此也没有出声。
对不起啦小朋友，但是你脑门顶着手印确实很可爱。
玄烨牵过佟琳琅往湖边走，小太子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也跟着乐乎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佟琳琅和玄烨的身后。
“阿玛，打水漂是这样子的。”小太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将石子丢出去，在水面上打出了一条短线的水花来。
胤禔帮他数着，等到石子落进了水中，他这才给太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十五，很不错。”
“我可是娘娘和大哥教出来的。”小太子还挺自豪，拍了拍胸脯，在本来就不干净的马甲上又印下了一个小手印。
“胤禔也试一下。”玄烨并没有马上跟着他们玩，而是看向了另外一边的大儿子。
胤禔养在惠嫔那里，他并没有经常过去。直到保成和胤禔多有来往，他才会自己这个儿子渐渐熟识起来。
小太子听到自家阿玛的话，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大哥这样厉害，应该......
“哇......十九、二十、二一、二十二。”
“大哥你打出了二十二个水漂。”
小太子甚至都还没感概完大哥的厉害，就看到他伸手找了个角度将石子丢出去，瞬间就在水面上打出了一连串的水花。
一瞬间他就跟着惊呼出声，数完了“啪嗒”一下抱住了自家大哥。
“大哥你好厉害。”小太子认真而诚恳，发自内心的对着胤禔说道。
胤禔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但是被太子这样抱着多少还有点不习惯。
他脸上又是笑又是骄傲满满，看起来不好接近多的是将人逼退的傲气。
但是佟琳琅看到了，胤禔的耳根子可是红了一片。
“瑜嫔。”玄烨勾了一下佟琳琅的小手。
这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胤禔和胤礽还在呢，佟琳琅多少有些羞涩。
勾勾小手什么的，也不太好，在孩子面前。
不过她的披风够大，挡得严严实实的就是了。
为了防止这个当爹的又要在两个小朋友面前做什么事情，佟琳琅赶忙蹲下身捡起一个石子给他，“皇上也要试一下吗？”
“打水漂。”
“我给皇上数着数。”
玄烨牵她的是右手，要打水漂的话右手肯定要腾出空间来，她就可以趁机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放在棉花捂子里，叫他牵不着。
玄烨深深看了她一眼，直盯得她脸红。
“瑜嫔发话，我自然是要一试的。”
其实玄烨玩过打水漂，不过他并没有说。
小时候跑出来就会来御花园这里坐着，扔扔石子也就是扔着玩的，没想到还自己发现了一种新玩法。
他没有玩伴，小时候的亲王被太妃拘着，也不敢跑出来找他玩，因此这种更适合多人一起玩的打水漂他打了两次后他就倍感无趣，没有再玩。
即使这样，当时的他也是可以打出二三十个水漂来的人，现在已经二十年没有玩过，想来也不会差太多。
在佟琳琅的注视下，玄烨掂了一下石子找了一个角度，将石子给丢了出去。
只是他这个过程的动作太快了，不管是在佟琳琅看来还是在胤禔胤礽的角度看来，都像是他随手一丢，根本没有多加观察。
小太子看着那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在水面上乘风破浪，一路还不是直行的，中间甚至拐了一个弯。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四十九、五十。”
小太子数数的气息还算稳，霎那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他数完了后对上自家大哥那隐隐约约蕴含着崇拜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
“五十！”小太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阿玛好厉害！”
玄烨本来要看向佟琳琅的，然而却被胤礽给拉了过去。
拉了拉自家阿玛的大手，胤礽眼睛亮晶晶的。
不止是他，就连胤禔都跟着他星星眼，对自家阿玛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佟琳琅将两只手放在棉花捂子里揣好，暖和了双手整个人都跟着暖洋洋的。
刚刚看到玄烨打水漂，她还是有点震惊的，第一时间觉得他平时没少自己玩这个游戏。
但是又回想了一下，康熙帝每天这样忙，应该也是没有时间过来玩这些小游戏的，就将之归纳于他天赋异禀了。
“胤禔今日无事，不如去看看惠嫔吧。”玄烨摸了摸这个，又拍了拍那个。
瑜嫔在这里冷着，回长春宫暖和一点。
只是胤禔和保成就没有必要一同回去了。
“保成也跟着过去吧。”玄烨又补充道。
胤禔还处自家阿玛的光环里，自然对方说什么都跟着同意。
而小太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思考了一下也跟着同意了，拉着胤禔的手就离开。
秋色渐浓，恰是好景。
一片橘黄的落叶掉到了佟琳琅头上，轻飘飘的她也没有注意，玄烨转身看到，就顺手给拾起。
他比佟琳琅高了不少，靠近过来后满满的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佟琳琅不禁有些脸红。
她觉得这应该不是羞的，这是被熏的。
对方太热了，热气扑洒过来，给她熏出来的。
玄烨将叶子弄下来后，手指点在了佟琳琅白里透粉的脸颊上，将她鬓边的碎发挽到了耳后。
双眸望着她，仿若盛满了春水的潭，清粼粼的。
玄烨注视着她，一双大手却去牵佟琳琅。
然而佟琳琅双手刚巧都在棉花捂子里，这会儿直接被抓着棉花捂子，两只手都落进了对方手中，还把得严严实实的，溜都溜不走。
“走吧。”玄烨的声音很轻，但是离佟琳琅较低，又是一阵热气扑过来。
脸颊红粉后，连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艳艳灼灼的，跟要滴血一样。
玄烨看了一眼，唇角扬了一个小小的幅度，眸中的春水荡漾开来，呈现出浅然的笑意。
被抓着两只手的佟琳琅一点脾气也没有，再加上身高的差距，她也看到玄烨脸上的表情变化，只能跟着他走。
不过秋风都被他挡了去，自己越来越暖和，还算是不错。
眉毛和眼睛一下弯了起来，佟琳琅心情很是不错，跟着玄烨走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梁九功不小心看到了两人的互动，恨不得自戳双目。
瑜嫔娘娘啊，还真不能得罪。
惠嫔的咸福宫迎来了安嫔李氏和敬嫔完颜氏。
她本来是没打算喊两人过来的，只是这两个人颠颠跟了过来，她也不好说什么，就放她们进来了。
“惠嫔姐姐，你说这瑜嫔是偷了哪门子的福，皇后娘娘居然亲自给她说话。”
“况且都证实了是她宫中的人下毒，怎么皇上还这样护着她。”
安嫔李氏进来了屋子里，没见着外人，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
虽然不管在哪，她都是口无遮拦，屋里屋外也并无什么差距。
“你觉得若真是她做的，皇上还会这样护着她吗？”惠嫔用的是问句，甚至也没有谴责李氏没脑子，但是“蠢货”两字没说也胜是说了。
“惠嫔娘娘是说......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另有其人，这场局是特意安排来陷害瑜嫔的？”李氏这会儿终于恍然大悟。
“陷害瑜嫔？本宫瞧着可不一定。”
皇后一病不起，再受着刺激可就直接离世了，那中宫之位可就腾了出来，是谁受利可难说。
皇后没有子嗣登上后位，那是家族得力，其他人家世不如她，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想要上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再不容易，那也得让这个位置空出来。
这件事她可是全然没有参与的，不过猜也可以猜出来。
就是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她倒是没有一个怀疑对象。
佟贵妃也不像是这样蠢的，若真是她，那可就是被逼急了。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她和皇上青梅竹马，大概私心就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位置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