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女儿续命日常(清穿)by拙元
拙元  发于:2024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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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太监是见识过当年太后和皇上如何疼爱二阿哥的,如果二阿哥没疯,皇上肯定不会说二阿哥疯了,毕竟有了这个判语,二阿哥这辈子就算完了。
胤禛脑中也是同样的想法,二哥这辈子完了,至少彻底和权力无缘了,一个疯子,不仅不可能继承大统,而且也不能领朝廷任何差事。
扶持这样的人,是大忌。处置这样的人也让人笑话。
胤禛叹息一声,汗阿玛是在绝二哥的路,也是在保护二哥。
汗阿玛这样教云安,是想把这个意思传给自己吗?
为什么要透露给自己,而不是三哥或者八弟?
而且汗阿玛为何会和云安提起咸安宫,难道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胤禛想问云安,但在宁寿宫里,他怕隔墙有耳。只能按捺下好奇。
因云安的缘故,太后对雍王府的事儿也关心起来,“明年大选,皇上估计要给你们家三阿哥指福晋了。”
弘时翻过年就十五岁了,是到了订亲的年纪。胤禛之前和福晋、李氏聊过此事,都觉得弘时还像个孩子似的,要找个成熟稳重些的管管他。
其他皇孙选福晋,都是他们祖母在宫里帮着把关,选定两三个,让皇上拍板,像老三家弘晟就是有荣妃跟皇上争取到都统四格的女儿。
而胤禛不好意思跟额娘开口,都想顺其自然了。
太后提起此事,他心下一动,要说谁在这事儿上最有话语权,第一是汗阿玛,第二就是太后。他于是道:“弘时性子轻率,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孙儿正愁该给他找个什么样的福晋。”
“哪里性子轻率?”太后道:“哀家听小云安说,三阿哥对她可好了。”
太后说着看向一边和胤祁玩九连环的云安,云安看似在玩耍,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乌库玛嬷和阿玛的对话。
她放下九连环,哒哒哒跑到胤禛身边,“对呀,三哥很好哒。”
“他就是对你好。”胤禛道。
云安鼓起脸颊,“三哥对姐姐也很好,对李额娘也好。”
太后道:“知道照顾姐妹,孝敬额娘,证明这孩子本性不错,功课差一些不打紧,人各有所长嘛。”
胤禛颔首道:“皇玛嬷说的是。”他不由想到了五弟,如果弘时能有五弟的忠厚善良,倒也不错。
太后想起郡主之前那失败的婚姻,听说那额驸从狱中出来没几个月就纳了妾,可惜恶有恶报,去办差的路上,遇上土匪,摔下马。
这样的人,胤禛和四福晋从前竟没看出任何端倪。老人家叹一口气,“你和你媳妇的眼光不太行,回头少不得哀家多费心。”
胤禛闻言,心下十分欢喜,忙千恩万谢。
太后的眼光他是知道的,喜欢那种身体强壮,性情敦厚的女孩,看她给老五选的福晋就知道了。
作为男人,胤禛和五弟一样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但作为父亲,他却希望弘时能娶个这样的。
明年把嫡福晋人选定下来,按规矩可以先安排两个侍妾格格,胤禛回家就和福晋商议此事。
福晋道:“安排格格的事儿可以先放放,等明年福晋人选定下来再说,万一是蒙古那边的,得给人家留面子,就不安排格格了。”
胤禛想想也是,有格格在前,就是给嫡福晋添堵。当年五弟、七弟都是这样,嫡福晋进门,妾室已经有孩子了,倒显得嫡福晋像个外人。
胤禛颔首,“还是你想的周到。”
从前福晋还时不时拿捏一下李氏母子,以免弘时继承世子之位后,待她这个嫡母不敬。
虽说自己和王爷都不怎么待见弘时这孩子,但他到底占着序齿的优势,如果皇上要封世子,十有八九是他。
但自从弘历两次被接进宫抚养后,福晋就猜测弘时和世子位无缘了。
只是弘历太小,越过弘时封弘历做世子,也太特殊了些。弘时到时候还不成了笑话?
如果真要立弘历为世子,他老人家定会给弘时安排一位家世还不错的福晋,算是安抚。
如今太后又发了话,福晋便猜测很有可能是蒙古那边的格格。
“三阿哥的婚事都要定了,郡主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下去。”福晋道:“孩子在家养了这两年,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也跟着我学了些人情往来,打理家务的手段。再嫁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哄骗了。”
“我已经帮她相看着了。”胤禛道:“你莫要再催。”他既舍不得女儿嫁去蒙古,又担心她嫁入京城满洲勋贵人家,牵扯到夺嫡的事情里,现在各家结亲都小心翼翼的,稍有不慎就被说结党。当年选星德他们家,正是因为乌拉那拉家没和其他皇子沾亲带故,谁能想到那人是个伪君子。搞得他现在草木皆兵,挑来挑去没一个看上的。
而且这事儿也不是他看上就能成,郡主的年纪首先是个问题,自然没有未嫁过人的格格好找,只能稍微放低标准。
胤禛哪儿肯放低标准,他就两个女儿,一定要选最好的。
福晋心说您再拖李氏都要急死了,不过既然王爷拿不定主意,她也懒得再说。说多了倒像是她容不下郡主一样。
康熙也一直为郡主留意着额驸人选,因星德之事,他对这个孙女也多了几分愧疚。知道这孩子身体弱,性子也软,该找个知书识礼的额驸,两人才能相处愉快。
只是这样的人在满蒙贵族子弟中实在少见。直到年底他从回京述职的官员口中听说,监察御史迈柱次子舜恩今年十八,颇有才学,打算参加下届科举。
迈柱出身喜塔腊氏,为官勤勉,从笔帖式一步步升迁,任监察御史,前些年奉命巡视福建。
这人做事的认真劲儿倒和老四挺像,康熙打算见见迈柱的儿子,若是跟他阿玛一样,倒是挺适合做老四的女婿。
冬至后,康熙又忙了几天,腊月才在皇子们的再三劝说下,答应去汤泉调养。
正好康熙赏赐给云安的温泉庄子已经修缮好了,康熙就说让胤禛一家带着儿女也去那边住几日。
太后懒得动,这回就不跟着去了。
临行前几天,云安和弘历回到雍王府收拾东西。
胤禛先是把弘历叫到书房,询问他皇玛法有没有跟他提过咸安宫的事儿。
弘历想了想,“皇玛法虽未和儿子提过咸安宫的二伯,但儿子听说就在两个月前,有几个小太监没了下落,二十一叔和我说,是咸安宫的太监。”
胤禛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些没影儿的事儿,你可不许乱说。”
弘历郑重道:“阿玛放心,儿子不但没和别人说过,还叮嘱了二十一叔,不要再议论此事。”
胤禛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弘历忍不住问:“阿玛,二伯真的疯了吗?”
二废太子之后,宫里就有人说二阿哥有疯病,但大多数见过胤礽的人都是不信的。弘历没见过胤礽,下意识觉得能让皇玛法圈禁起来,很有可能是真的得病了。
胤禛点头,“你二伯读书甚好,弓马骑射也是拔尖的,只可惜……”他说着叹了口气,“此乃他的命数,只是辜负了你皇玛法这么多年的心血。”
弘历又问:“那大伯呢?”这两位伯父他都没见过,当年一废太子如何波诡云谲,小家伙也只听弘春堂兄略提了几句,他当时不敢表现出任何好奇,其实抓心挠肝,特别想知道。
提起胤禔,胤禛面上的惋惜立刻变成厌恶,“他啊,实在是无情无义,愚蠢至极。那是真正辜负了你皇玛法的教诲!”
弘历歪了歪脑袋,他听说阿玛和二伯不和,谁能想到阿玛竟然更讨厌大伯。
胤禛见儿子面上露出疑惑,便知效果达到了。汗阿玛知道让孩子透露消息,他也有样学样。
晚上,他见云安,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云安这里果然有答案,“咸安宫的二伯给皇玛法写了一封信,那个信可神奇了,上面本来没有字,放在水里,字就出来啦。”
小家伙声音又甜又软,胤禛却是听得心下一凛。“当时你在场?”
云安点头,“皇玛法给安安变戏法了呢。阿玛,为什么咸安宫的白纸放进水里就会有字呀?”
她一边说一边扒拉胤禛胳膊,搞得他没法思考,敷衍道:“你长大就知道了。”随即问道:“你可认得信上的字?”
云安心说好奇心害死猫啊,阿玛你知道这么多就可以了。
胤禛见闺女皱着小眉头,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结果小家伙半天就说出一个字,“大……”
“还有呢?”胤禛追问。
云安:“安安就认识大。”
胤禛:“……”
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平复心绪。
他很快回过神来,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皇上的态度他已然知晓。
云安晃晃阿玛的胳膊,“阿玛……陪安安玩!”
胤禛回神,“走,阿玛带你去找你的系统。”
系统小猫咪在云安入宫的这段时间努力完成任务,一开始老老实实在年氏院里求投喂,非要年氏亲手把猫食摆在它面前它才吃,就这样给年氏加了一个月寿数。等年氏习惯亲自投喂它,陪他玩后。系统就果断转战郡主的院子,整天围着郡主打转。
郡主一开始还会把它送回年氏这边,后来发现小猫还会锲而不舍跑回去,她索性跟年氏打了声招呼,就留小猫咪在那边玩了。
给郡主加完生命值,小猫又跑去胤禛院里。
但这次可就没那么顺利了,前院伺候的奴才都知道王爷不喜欢猫,压根就不让系统进屋。又是冬天,门窗都关着,系统想偷偷跳进去都没机会。
系统气得恨不得挠四爷两下,你不稀罕我,总有人稀罕。于是,系统就跳到了府外。正好被路过的胤禩捡到了,就抱回家喂了一天,第二天才送回雍王府。
云安回来后,系统就跟她喵喵喵地讲了自己的经历。
【你阿玛要是知道他白白给对手送了十天寿数,估计会气死。】
云安就安慰系统:“我都给八叔续了一年了,也不差这十天。”
谁让八叔总是歪打正着完成她的心愿呢。
系统:“……”
也是,寿数被小宿主续的乱七八糟。
云安在家这几天,系统就乖乖在小宿主跟前当小猫咪。给云安加生命值。
而且因为一人一统许过很多类似的愿望,比如德妃和雍王府关系缓和之类。
云安那边愿望实现,只能给别人加生命值,其实她也功不可没,系统就能给她加生命值。
才半年时间,云安的寿数就从九增加到十三。
胤禛和云安说话的工夫,云安以为小猫咪就在外面,父女俩出来找了一圈,却发现猫猫不在。
“早就跑出去了。”年氏道,她抱起女儿,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捏捏,“你的小猫也跟你一样,在屋里待不住。”
云安抱住额娘撒娇,“我比小猫乖……”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嬷嬷的声音,“年侧福晋,奴婢是四阿哥身边的胡嬷嬷,来送小猫。”
胤禛失笑,“原来是去弘历院子里了。”
年氏忙让人进来。
胡嬷嬷见王爷也在,把猫放下后立刻行礼。
胤禛见她嘴唇翕动,像是有话要说,就问:“怎么了?你们四阿哥有话要告诉小格格?”
胡嬷嬷道:“不是,奴婢是想提醒小格格,这猫有点凶,可要当心啊!”
云安抱起小猫咪,下意识反驳,“它才不凶,它可乖了!”
年氏意识到不对,皱眉问胡嬷嬷,“这话从何说起?是不是抓伤你了?”
“抓伤的是奴婢倒好了,这猫刚抓了钮祜禄格格和四阿哥,根本不让两位主子靠近……”
胤禛闻言也皱起眉头,“弘历没事吧?”
“没事儿,就是手上留了两条血道子。”胡嬷嬷道。
年氏有些愧疚,忙让人找了药膏来,“涂上这个药膏,能好得快些。”
云安已经盘问起怀里的小猫咪,“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挠四哥?”
系统:“喵呜喵呜……”
【我本来要去郡主院中,被他抓住了,说要回去给我喂小鱼干,我可不想给他加生命值啊,就挣扎了两下,不小心就挠到他了。】
云安:“……”
系统:“喵呜喵呜……”
【他都受伤了还坚持要让身边的太监把我抱回院子。谁能想到他额娘更喜欢猫,抱着我摸了半天,还拿了逗猫的玩具,呜呜呜……宿主,我没抵抗住诱惑,就玩了一下,给她加了十点生命值……怎么这么多啊!我不能沉迷下去了,就挣扎着要回来,钮祜禄氏试图抱我,我就又不小心挠了她一下……】
云安:“……”
系统:“喵呜……”
【我也不想的,实在是这母子俩太高寿了,不想给他俩续命,尤其你四哥,他晚年净干糊涂事儿。】
云安:“那你也不应该挠四哥和钮祜禄额娘,打你!”这个系统太笨啦!如今的四哥又不一定和历史上的四哥一样,再说还有她在呢。别的不敢保证,她肯定会拦着四哥重用和珅这样的大贪官。
她说着就抬起小手,作势要拍小猫咪两下。
胡嬷嬷和胤禛却同时开口阻拦,年氏更是直接上前把系统抱走了。
“这猫平时不挠人,今儿这样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你别再惹她。”年氏跟云安解释道。
胡嬷嬷也笑道:“四阿哥也这么说,还说让年侧福晋找大夫给小猫看看呢。”
云安:“……”四哥果然是个猫奴,上回四哥见了小猫就爱的不行,只是没机会碰而已。
胤禛哼了声,“这小子,都这时候了还操心猫。后日就要启程去汤泉了,让皇上瞧见他手上的伤又要担心。”
他说着起身,“我去看看这母子俩……”
“王爷,别忘了提醒姐姐和四阿哥涂药膏。”年氏道。
胤禛颔首,和胡嬷嬷一起离开了。
年氏让人把小猫关笼子里观察一下,如果它真有什么反常,是要请大夫来瞧瞧,万一得了病,就要立刻处置了,免得传给人。
观察了一晚上,小猫一切如常,第二天弘昼替哥哥来看小猫。
“四哥说如果猫回来就听话了,那就证明猫猫不喜欢他。”
年氏道:“或许只是不适应陌生的环境。”
“阿玛已经说过四哥了,让他以后少招惹系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弘昼凑近观察小猫,“你好像也不太喜欢我……”
系统傲娇抬头,但小宿主昨天已经教训过它了,他不会再轻易伤人。而且弘昼多活几天也没什么坏处。
谁料弘昼顿了顿又补充了下半句,“比起猫咪,我还是喜欢狗狗,我们造化长那么大了都没伤过人。”
系统:“喵呜喵呜……”好气!
云安:“也不是所有猫咪都挠人的。”
系统:“喵呜喵呜……”
更气了!
【宿主你什么意思,合着我给猫猫们拖后腿了?】
云安冲猫猫做鬼脸。
系统被气跑了。
下午,年氏抽空带云安去了钮祜禄氏院子。见钮祜禄氏和弘历的伤并不算多严重才放心。
年氏一个劲道歉,钮祜禄氏和弘历却竭力为小猫说话。
“定是我抱得不舒服它才挣扎的,猫猫不会有错。”弘历道。
钮祜禄氏也道:“是啊,一定是我那逗猫的玩具颜色不对。”
年氏不由好奇,“姐姐这儿没养猫,怎么会有逗猫的玩具?”
“我这不是听说系统经常到各院玩耍么,就提前准备了线团之类的等它来,可这猫大概是真不喜欢我这院子的味道,一直没来,昨天被弘历抱来,还出了这事儿。”钮祜禄氏叹息道。
年氏:“……”看出来了,你们母子俩一脉相承喜欢猫。
云安好奇,“钮祜禄额娘喜欢猫猫,就养一只呗,和系统一样的猫猫可多了。”
钮祜禄氏沉默,王爷喜欢狗,她怎么敢喜欢猫?
弘历若有所思,他平时无法在额娘身边尽孝,要只小猫回来陪额娘不过分吧?
这次去庄子上小住,雍王府所有的主子们都一起去,除了要在尚书房读书的弘时。
为此,弘时气了好几天,李氏也想留下陪儿子。弘时却又希望额娘去享受享受,没答应。
临走前,胤禛反复叮嘱他,以及他身边的奴才,别以为大人们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若有半点懈怠,别想好好过年。
云安都有点同情三哥了,去庄子的路上就问胤禛,“三哥什么时候才不用读书呀?”
“读完四书五经,有能力办差了,便不用去。”胤禛道。
大冷天的,胤禛也不骑马,就坐在马车里跟年氏和云安说话。
云安道:“三哥好可怜呐,一年都没休息两天。”
“谁让他早两年不认真读书。”胤禛道。
弘时这样的,估计得等成婚后才能不用去尚书房,也不知到时候给他安排个什么差事好?
众人到了庄子上,休整一日,第二日云安还没来得及泡汤泉,先跟阿玛去给皇玛法请安。
康熙已在汤泉这边的行宫住了两日,脸上的倦色褪去一些,胤禛和云安到时,正和一名年轻人对坐下棋。
那人见了胤禛忙起身行礼,“奴才舜恩给雍亲王请安,给小格格请安。”
“这是迈柱的儿子。”康熙笑道。
胤禛自然知道迈柱,此人官声很好,他女儿嫁给了原国子监祭酒鄂拜的儿子鄂尔泰。胤禛对鄂尔泰此人十分欣赏,学问品行皆是一流。
他有些疑惑,汗阿玛叫迈柱的儿子来陪他下棋,是要委以重任还是让他做皇子的伴读?
胤禛还在猜测,云安就已经盯着舜恩夸道:“大哥哥长得好好看呀!”
康熙哈哈大笑,抱起云安,“那让他做你姐夫如何?”
“姐夫?”云安愣住,又看了眼舜恩,这人比姐姐嫩啊!
康熙以为她不知道姐夫的意思,就道:“就是你姐姐的丈夫。”
舜恩整个人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螃蟹,低头站着不敢吭声。皇上怎么和一个孩子说这些?
云安先瞟一眼阿玛,见他面上并无为难神色,眼睛还亮亮的。估计他对这门婚事没有意见。至少说明这人家世不错。
但只有阿玛同意可不行。
康熙也就是听云安夸舜恩的长相,随口一问,正要和胤禛商议此事,却听云安道:“那我说了不算,要姐姐答应才行。”她仰着小脸看向舜恩,“你等等哈,我今晚问问姐姐。”

此言一出,连胤禛都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什么事儿都掺和。”
康熙捏着云安小脸,“不得了不得了,真是个小人精。”
云安无辜脸,“和姐姐有关的事情本来就要问姐姐嘛!”
康熙被小孙女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笑个不停,“对对对,我们云安小格格说的很有道理。以后给你找额驸,也让你自己相看。”
云安心说那必须的,但面上只是疑惑地歪歪脑袋,“什么是额驸呀?”
胤禛哭笑不得,“连额驸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捣乱。”
康熙瞥了胤禛一眼:“小云安若是知道额驸的意思,那真成小妖怪了。”他摸了摸云安的脑袋,吩咐人带云安去德妃处玩儿。
云安走后,康熙就让舜恩简单说了下家里的情况,他们家算不上显赫,迈柱六十了才当上监察御史,亲戚中要么是主事、要么是国子监助教,一位兄长在户部做笔帖式,姐姐嫁入西林觉罗家,夫妻和睦,育有一子。
要论起来,喜塔腊家属下五旗,不如出身正白旗乌拉那拉家的星德。而且满人看重军功,喜塔腊家连个做侍卫的都没有,全是文人,在旗人中是要被鄙视的。
可这对重视文人的胤禛来说,就成了优点。
而且舜恩没有想着走捷径去当侍卫,而是愿意参加科举,可见此人是有志向的。
康熙和胤禛见了舜恩不卑不亢的态度,都很是满意。康熙道:“不过被云安这么一提醒,让两个孩子提前见一面也好,老四回头你安排吧。”让两个孩子见面并不是要让他们做主,在他当着舜恩的面明确表示要让他当额驸的时候,这事儿基本就已经定了。就算小年轻们不满意也不敢反对。除非胤禛又发现喜塔腊家有问题,能以俩孩子没看对眼为由推了这门婚事。
毕竟在康熙看来,成亲不是夫妻二人的事儿,是两个家族的事儿。
胤禛自然明白康熙的意思,心中感动,汗阿玛还是和从前一样,在各种小事上为他们这些儿子操心。
康熙这次来汤泉,就只带了德妃这一个主位娘娘。就是想着云安进行宫来玩时能有她这个玛嬷照应。
康熙本来是不太喜欢有孙辈的妃嫔对自己的孙辈过于上心的,像荣妃之前背着康熙给胤祉家的孩子们做新衣,就被康熙训斥过。皇家的小阿哥小格格,还能少了吃穿不成?
但到了德妃这里,康熙却担心她像偏心儿子一样,也区别对待两家的孙辈。那日德妃就是在他面前说了句,“太后娘娘实在太宠云安了,给云安赏了沉甸甸一个金项圈。孩子才这么点大,何必如此破费。”
德妃说这话是作为云安亲玛嬷,感谢太后她老人家。听在同样宠爱云安的康熙耳中就变成了“什么?我们云安还不配拥有金项圈了?你这个玛嬷小气吧啦的拿不出好东西,还不让太后给云安留点好的?”
康熙于是觉得这组孙俩还是需要培养感情,就把德妃带上了,并且明确表示,你能来汤泉,是沾了老四一家的光。
德妃还不知道皇上又在质疑她对孙女的疼爱,不过见皇上对老四一家如此重视,她自然欣慰。
云安在玛嬷这里吃了一会儿点心,没提见舜恩的事,事情没定,还是先别告诉玛嬷了。
没过一会儿,胤禛来接女儿,也没提郡主的婚事,只是问了问德妃的身体。又说自己前几日见了胤祯,不知在哪里喝酒喝的路都走不稳,又去胤禩府上。
要在从前,胤禛这样说,德妃肯定觉得他在告状,但如今对胤禛的成见没那么深,德妃也就不至于那么敏感,她叹了口气,“都是老十四身边那些人把他带坏了,我劝了几次,他都不听。”
德妃说的胤祯身边那些人,既是他府里的侍卫奴才,也是老八、老九他们。老十四从小喜欢跟着老八玩,习惯了在酒桌上跟人联络感情。
胤禛道:“喝酒伤身,老十四府上这些年一直无子,恐怕与此脱不了干系。”他其实是怕老十四喝的糊里糊涂,再被老八、老九他们忽悠。
咸安宫出事,断送了胤礽前途的同时,也在提醒汗阿玛,防备其他皇子在征讨准噶尔的事情上做文章。
德妃一听,眉头就皱起来,老十四家这些年无子,确实挺让人头疼的。尤其云安得了太后和皇上的喜欢,老十四更急了。春天的时候还新纳了两房小妾,到现在也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又想起几个爱喝酒的皇子,老八家也是子嗣不丰,“哎,可是大阿哥素来喜爱饮酒,孩子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胤禛道:“大哥这些年哪儿还有酒喝?”
德妃一想也是,皇上不会少了胤禔和胤礽的吃穿,却不至于连酒都给他们备足。
“回头我和老十四说说,你这个当兄长的也该多劝劝他。”德妃道。
德妃和胤禛说话时,云安直接在旁边睡着了。
回去的路上,胤禛亲自抱着女儿。
上马车前遇见几位被皇上召见的官员,跟这些人寒暄时,胤禛也没把小闺女给身边奴才抱。
官员们心说四爷宠女儿的传言果然不假。
因皇上有意让舜恩尚主,喜塔腊家也就对雍王府的事情多留心几分,听说四爷宠爱女儿,舜恩家里人下意识觉得郡主是比较骄纵的性子,纷纷来劝舜恩,以后要和郡主见面一定要多忍耐。只有舜恩的姐夫鄂尔泰来安慰舜恩,“该忍耐的事自是要忍耐,和郡主相敬如宾,互相包容是应该的。但若她太过跋扈,你也不必太低三下四。”
鄂尔泰如今就在内务府慎刑司当差,每天处理的都是皇家那些徇私枉法的事儿,他向来谁的面子都不给,一律按国法办事,敢跟郡王叫板,得罪的皇亲国戚不知多少。
舜恩笑道:“姐夫多虑了,我听说雍亲王铁面无私,家教极严,定然不会任由女儿骄纵任性。”
鄂尔泰想想四爷的行事风格,大义灭亲到连自己女婿都能告发,对朝中嚣张跋扈的宗室王公更是毫不留情。因此,四爷在朝中也得罪了不少人。
这样一想,四爷倒和自己的脾气有点像。
即便如此,鄂尔泰也没有要和四爷认识的意思。胤禛安排舜恩和郡主见面,也请了鄂尔泰,一来是他早就想结识此人,二来也是为掩人耳目,万一俩孩子没看对眼,对外就说是见鄂尔泰的,舜恩只是陪姐夫来。
谁料鄂尔泰竟拒绝了,回帖还劝四爷不该结交外臣。
胤禛:“……”
胤禛把那信笺反复看了两遍,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能和这样的人相交,喜塔腊家家风定然也不会差。
胤禛对这婚事愈发满意,福晋和李氏却要愁死了,尤其李氏,听说皇上给自家女儿指了一个从五品官的额驸,差点没哭出来。
其他额驸也有品阶不高的,但人家家里有爵位啊。喜塔腊家啥也没有,家里清贫得很。郡主二婚也不能嫁这么差吧?
哪怕胤禛跟她解释,喜塔腊家家风清正、子侄都是饱读诗书之辈,也没有安慰到李氏,读书能当饭吃吗?
福晋也不怎么看好这门婚事,但皇上和王爷都满意,她也不好说什么。让她发愁的是,喜塔腊家太穷,要想郡主嫁过去不受委屈,少不得要多添些嫁妆。
福晋一想到郡主这边要添妆,过两年弘时又要娶福晋,都是花钱的事儿,她就有些头疼。自家王爷没人孝敬,全靠佟皇后当年留下的家底和胤禛的亲王俸禄,平时倒还罢了,遇上这种大事,也得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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