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自己就会一辈子呆在囚笼里,或许未来的一天会变成某个大人物的玩宠,亦或者死在无人问津的荒野,变成乱葬岗里的一具无人认领的腐尸。
但是,他被勇者带离了地狱,再次沐浴阳光和雨露,所以......无论被勇者给予他的是什么,他都心甘情愿,所以......
他想把奴隶仅剩的一点东西都奉献给他的主人。
小小的魔法灯在黑暗中亮起,迦蓝松开了塞尔薇,接着从戒指里拿出个箱子放在一边,塞尔薇总觉得那箱子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迦蓝打开了那个箱子,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塞尔薇瞬间涨红了脸,很明显......这是之前那个奴隶贩子送的道具箱。
吸血鬼同时还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即使微弱的灯光,塞尔薇也看清了瓶身上的logo。
那是谭雅伴着蓝宝石戒指一起送过来的那瓶透明液体。之前塞尔薇安置好后,当即挖出来看了说明书,没想到这瓶子里的液体也是情/趣道具!
送礼物就送礼物,为什么总是送些她并不需要的东西!
最可恶的是,谭雅不仅写了液体的详细用法,甚至还在说明书的右下角画了个吐舌头眨眼睛的Q版小人谭雅,在她头顶圈了个气泡,里面写着:祝你玩得愉快!
谁要玩得愉快啊!混蛋!可她明明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扔出去了啊!怎么会在迦蓝手里?!
“我把这些都扔了才对!”塞尔薇涨红了脸,她根本不敢去看那些东西,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
“你把它们忘在了玄关。”
原来是塞尔薇将东西全部清出来时,顺手放在了门边的玄关处忘了扔,迦蓝收拾房间时就留了下来。
“我以为......您会用的到,所以就留下了。”迦蓝忐忑不安地说道。
塞尔薇注视着战战兢兢的吸血鬼叹了口气。
胆小慎微,小心翼翼只是为了讨好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他的这种态度,无疑是在塞尔薇心上划刀,狠狠地落下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最过分的是还要转动起来,把她的心搅得稀巴烂。
他本该骄傲地立于世,他本该是最璀璨的明珠,他本来会拥有幸福美好的未来......偏偏命运捉弄下,他沦为了最低贱的奴隶。
而迦蓝直到现在,仍然认为自己是奴隶。
奴隶,必须遵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塞尔薇这才注意到,迦蓝脖颈上依然佩戴着金属色的奴隶项圈,她从未见他取下过。
他自始至终都佩戴着,塞尔薇本来以为这是他是想要留下作个纪念,却没想到这同时也成了迦蓝身上挥之不去的可怖阴影。
“你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到我身边的?迦蓝。”塞尔薇正色,摆脱了那些荒诞的桃色。
什么......身份?
“奴隶,吸血鬼......还是,身为一个人?”塞尔薇抬手把迦蓝脖子上的项圈扯下,那项圈刚一离开迦蓝的脖子就化作了齑粉。
“主人?”金发吸血鬼迷茫地抬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的颤抖。
“叫我的名字。”塞尔薇强势地压在他身上,手掌贴在他心口,掌下是一颗剧烈跳动的属于吸血鬼的心脏,“请你好好地问一问你的心,你究竟要以怎样的身份站在我身边?!”
迦蓝的灵魂两半又开始攻讦,白方让他站起来,振作起来,重新为人;黑方则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许他再僭越。
“我是......谁?”
他无声地笑,可是他的笑却像是哭泣。
接着是像针掉落一样细微的声音和哽咽:“我是人......不是什么奴隶......”
“声音太小。”塞尔薇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是人......”
“还是太小。”
“我是人啊!我不想永远呆在铁笼子里,我不是怪物,我是人,我是人!”
金发青年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接着便是粗重地喘着气儿,像是真正挣脱了囚笼的困兽。
吼完了的青年泪流满面,塞尔薇叹息一声,用亲吻代替擦拭,把他软弱的泪一点点带走。
接着他又把金发青年揽进怀里,像是安抚似的一点一点梳理他的情绪。迦蓝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浸泡了最温暖舒适的温泉,整个心房都是饱胀的。
塞尔薇额头抵在金发青年的肩膀上,笑了。
遭遇了苦难的雄鹰依旧有着最坚韧不拔的羽翼,过往的苦痛会化作他最坚韧的盔甲。
她知道,他会继续前进。
“塞尔威......谢谢你。”
“现在是谁在和我说话?”塞尔薇在手指上卷了一圈他的长发。
“我现在,是以迦蓝自己的意志在说话,是独立的一个人在说话。”金发的吸血鬼抱紧了塞尔薇。
半响,他还说出了语句:“我希望能在您这里得到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请您永远爱我。”
“我会的。”
他们拥抱了很久,久到塞尔薇觉得安慰人真不是件好差事,正当她想要松开迦蓝时,迦蓝突然间语出惊人。
“所以,您要和我做/爱吗?”吸血鬼按着勇者的后腰,让其彻底坐在自己怀里,只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说道。
塞尔薇像是弓起的虾子一样,自正面伏在吸血鬼肩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我......”
迦蓝贴心地拍拍塞尔薇的背,帮她顺气。直到咳嗽停止,塞尔薇才从对方的暴言中缓过神来。
“迦蓝,你看啊,我说过不会强迫你的,你也不必......嗯,试探我,我说不会强迫你就真的不强迫。”塞尔明白迦蓝心中的不安,他急于用什么证明自己,但是证明也不是这个证明法儿啊。
“说实话,我真的没什么自制力,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害怕自己把你一口吃了。”塞尔薇硬生生把自己雀跃的心捶下去,不行!真的不行。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做/爱,你肯定会拒绝......”
“我愿意!”
“你看,我就说嘛,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等等你说......你愿意?!”勇者正想打个哈哈一笔带过,没想到吸血鬼直接打了个直球甩在她脸上。
“我说我愿意......”
塞尔薇咽了咽分泌的口水,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迦蓝直接用行动取代了话语,本来被搅乱的气氛重新回归,而那魔法小灯好巧不巧正好关闭,一切又陷入黑暗。
只听得黑暗里啧啧的水声和剧烈的心跳声,他又吻了她,如同她之前做的异样极具侵略性。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正是爱人之间爱做的事。情意正浓,敞开了的心同灵魂贴近。
可是仅仅亲吻,不够,远远不够,不够填满空虚的地方。
有些事情真的是刻在基因之中,如何探索,如何让对方更愉悦。
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鼻尖擦过纽扣带来钝痛,指腹摩擦到耳骨上的小痣,脚趾蜷曲皱了床单。
只是忽然间四处探索时,脸侧触及的柔软,让吸血鬼身体完全僵住了。
其实吸血鬼早就察觉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每次都强迫自己忽略。
比如说某些接触的地方不正常的柔软,早就让他感到疑惑的纤细的腰身,再比如说,他的手一路向下,勇者似乎缺失了他本该拥有的东西。
“唔......怎么了,迦蓝?”被紧按住小腹的塞尔薇不舒服地问出声。
偏偏这时候她还双臂环紧抱住他的脑袋往怀里按,那份柔软由此更加明显。
“没有......”手掌说着又下滑了些,四处摸索,那是个挺危险的位置。
“什么东西没有?”塞尔薇松开他的后脑,去阻拦他的手,“别乱动,很痒。”
“没有了!”迦蓝收回手,抱着脑袋双目无神,瞳孔地震,仿佛遭受重击。
“什么东西没有了?”塞尔薇满腹疑惑,黑暗中她看不到另一个人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对方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我并不想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迦蓝握住塞尔薇的肩膀,声音带些许哽咽,“这是您的秘密吧,很抱歉,我会帮您保守的,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秘密?什么秘密?她勇者还有什么秘密吗?!
这吸血鬼怎么又开始自责,并且还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您是天生这样的吗?还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如果不是天生的,那是谁干的?我去帮你杀了那个混蛋!”说着就气势汹汹地要起身,甚至准备就这样把勇者当做大型挂件出去战斗。
也不知道他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似乎是一场极其复杂的故事。
塞尔薇也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当男人当久了,连她也快忘了自己不是真正的男人,而是个货真价实的女性。
“哈哈哈,我当然没有了......”塞尔薇笑弯了身体,要不是迦蓝还揽着她的腰,她甚至差点笑翻过去。
自此,塞尔薇也明白了迦蓝为什么要把那些道具拿出来,他是准备为爱做0?!
不行了,救命,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啊。
一想到这里,塞尔薇就止不住地发笑,直到长手长脚的男人委屈地把她重新环抱在怀里,“请您不要再笑了!”
“是是,不笑了不笑了。”塞尔薇擦去眼角的笑泪,用手臂虚虚圈着吸血鬼的脖子,“可是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啊!”
“这是您的秘密吗?”金发青年抱着塞尔薇的手臂逐渐收紧,“您为什么会觉得好笑?”
“因为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反应。”塞尔薇揉揉他的金发,那细软如绒羽的发让她轻易地就满足了。
吸血鬼的第一反应是维护她的利益,并且还提出要讨伐伤害了她的“敌人”。
勇者不需要保护,但是被人所关心着,爱着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塞尔薇拉过迦蓝的手,引导他,吸血鬼青涩的表现让塞尔薇更快乐了几分:“是塞尔薇而不是塞尔威,惊喜吗?”
什么惊喜?!明明是惊吓好吗?!迦蓝确实本来都准备为爱献身了,现在跟他说勇者的性别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哦,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惊喜呢......
乘对方愣神,塞尔薇把人推倒,占据主导位。
“迦蓝,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塞尔薇露出个自认为的坏笑,“既然你把权利让给了我......那就接下来好好承受......”
勇者其实也怪生涩的,只能一点点探索。所谓的冒险大概就是如此。勇者遵循着毛线的基本法则,进入了藏着宝藏的地下洞穴。
首先要找到藏宝图,一路上遇到怪物,打倒,获得强化物品,积累经验,接着才能够抵达更深,更危险的地方,而最危险的地方才拥有最珍贵的宝物。
塞尔薇按照她找到的藏宝图,一点点排查可疑的地方,走过高山,踏过深谷,穿过沟壑,行过横梁......她几乎踏遍每个角落。
终于,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藏,挖出宝藏的那一刻,她欢呼雀跃,决心要好好赏玩一番这珍贵无比的宝物。
吸血鬼控制不住地颤抖,急促地换气,似乎是觉得发出声音很羞耻,他死咬住下唇。
“哈,你喜欢这个地方......”塞尔薇笑得更快乐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又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玩得更加起劲儿。
不得不说有时候勇者的行为相当恶劣。
不过听着吸血鬼那克制的声音,勇者率先感到不满,她不喜欢吸血鬼依靠伤害自己。她绝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伤害她小王子的人。
“别咬......我喜欢听你的声音......”食指中指上下扒开已经在流血的下唇,塞尔薇把手指并拢抵在他齿间,“想咬就咬我。”
吸血鬼下意识地想咬下去,但是理智让他想起手指的主人是谁,尖牙只在指侧留下凹陷,虚虚地衔在口中,没有真的咬实。
这就更煎熬了。
“这么喜欢?”塞尔薇用指尖画了个圈,迦蓝仰起头下颌收紧,几乎绷成一条线。她笑着用指尖点点他的下巴,沿着中线一路向下继续寻宝。
宝藏很多,只要她愿意寻找,愿意探索。
......
“......舒服吗?”
塞尔薇加快寻宝的动作,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听得吸血鬼小声的呜咽。
她都已经把自己懂的知识全部都用在这里,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找到最珍贵的宝藏,直到吸血鬼成功释放一次以后,反攻重新夺回主导权。
塞尔薇的亲身教学很成功,因为勇者那些恶劣的对待,迦蓝的反攻异常激烈,甚至大有要把塞尔薇吞吃入腹的意思。
他用热烈的亲吻回答塞尔薇之前的一连串问题,勇者一度以为自己快要窒息。
她刚想得到点空气却又被占据了理智,这吸血鬼就像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一样四处冲撞,毫无章法。
“迦蓝,不用再忍耐了。”塞尔薇捧起爱人的脸,在他眉心落下浅淡一吻。
喷薄而出的情感,无法挽回的悔恨,失而复得的欢喜,全部化作此刻对眼前人的爱意,她眼中只有迦蓝,只有这让她想要交付全部的人。
吸血鬼再次埋头在塞尔薇颈间,嗅着那浅淡的香气几乎快要沉醉。
塞尔薇慢慢顺着吸血鬼的长发,柔顺如丝绸的长发让人爱不释手,“不着急,夜还长,我们慢慢来。”
夜半时分,勇者家的灯骤然亮起。
塞尔薇掏出一根这个异世界,大概是第一支事后烟的假烟,假装吸了一口再吐出。其实那是像烟一样的糖果。
“迦蓝......”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技术很糟糕?”塞尔薇继续假装吐出了丝缕的烟,故作无奈地瞟了一眼露出大半个脊背,背对着她的男人。
被子盖住他大半身体,但是仍然能看得出之前有多激烈。这家伙怎么做完之后还会害羞,这都多久了,到现在还完全不敢正眼看她,尤其是把布帘拉开以后,直接一直背对着她。
“没有......因为您是是第一个。”脊背动了动,声音闷闷的,他似乎是在懊恼,自责自己没给勇者带来好的体验。
你能指望初学者能有多好?!塞尔薇只能说这初体验极为糟糕,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尤其是最开始那会儿,太疼了。
不过在用了谭雅给的道具以后,情况就好转了许多,道具弥补了技术的不足。
谭雅,不愧是天才魔具师,她和迦蓝以后的幸福生活可能要靠这魔具师了。
塞尔薇长舒一口气,抻了个懒腰,被子从身上滑下:“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谭雅给的东西还不错,以后再向她买一些。”
“您......”声音变得清晰,迦蓝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她。
塞尔薇躲过他的视线莫名地害羞,拉过被子把自己挡住,“什么,你还没看够吗......”
刚才还在说迦蓝呢,她还不是一样的害羞。黑暗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那般放肆。
她确实是有些不要脸。什么喜欢吗?舒服吗?她是怎么把那些话说出口的啊?现在回想起来就只有尴尬好吗?!她的脚趾都能挖出一套豪华二层别墅了!
布帘已经拉开,魔法灯微弱地光给这个房间带来了些微的暖光,塞尔薇垂眸看向吸血鬼,那些微光让她看清对方赤眼中的眷恋,爱意和不舍......
为什么会有不舍?她突然间懂了,也知晓了吸血鬼这番主动的原因。
“你是想要离开?”塞尔薇忽然间问道,她把像烟一样的糖咬的咔吱吱响,咽下后继续说道:“所以才会来这里,向我寻求一个答案?”
是的,即使一起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的小王子,还是想要离开。
雄鹰暂且找到了休憩的地方,但是他不会被什么东西所束缚,在挣脱锁链以后,他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不知疲倦地飞。
塞尔薇买下这美丽的花,教他重新为人,却没料到吸血鬼现在想要离开,离开她的身边去别的地方。
可是无论用多少的金钱珠宝堆砌,用多少热烈的爱意赞美,这吸血鬼脸上的笑都不是发自内心,他的心上永远淤积着深深的忧虑,他的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
塞尔薇不知道迦蓝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但是她知道,那转化过程一定是痛苦至极的,现在他想要离开,是否也是因为这点呢?
迦蓝心中也满是忐忑,向往安逸的勇者能把全部的爱给他,但是他并不想把勇者再次卷入腥风血雨中。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告别的。”塞尔薇坐起,不再考虑羞涩不羞涩的问题,她同吸血鬼对视。
“你要离开我吗?”
这家伙怎么提起裤子就走啊?
塞尔薇正在思考怎么把吸血鬼的裤子全藏起来,甚至还想着内裤都不给他留一个的可行性。
嗯,怎么跟迦蓝说她都想好了:要么留下,要么光着走,二选一。咳咳,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她不可能真的这样做。
“你想要自由吗?”
“是的,我想要自由。”迦蓝想着,他应该得到自由,首先是摆脱奴隶这个身份。
本来迦蓝认为这份奴隶契约必须废除,他们是爱人,是将陪伴彼此一辈子的伴侣,不存在任何不平等关系。
迦蓝转念一想,现在的他并不认为他和塞尔薇之间的奴隶契约是所谓的枷锁,反而这是他们之间联系的证明,勇者从未动用过她身为“主人”的权利,而他也从未履行过“奴隶”的职责。
塞尔薇凭借契约的联系,轻易找到了他,这或许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如果您不想解除,就让它一直存在吧。”迦蓝认真地说道,“毕竟它从来都没发挥过作用。”
听到吸血鬼的话,塞尔薇神色古怪。
“你知道吗?”勇者笑笑,卷了圈他的金色长发,在手指上把玩,“从一开始我和你签订的就不是什么奴隶契约。”
“不是奴隶契约?”
迦蓝回想起塞尔薇一开始就拒绝了奴隶贩子的契约,而是选择自己签订契约。这样说来,他那时候确实也没经受奴隶契约签订时灵魂上的疼痛。
他当时相信了塞尔薇的话,以为是更高级的契约,却没想到他们一开始签订的就不是什么奴隶契约。
“竟然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吗?”迦蓝喃喃地说。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被勇者宠爱着。
吸血鬼把自己的手指挤进勇者的指缝,同勇者十指相扣,接着把她重新拉进自己怀里,声音带着些哽咽。
“至于是什么契约,允许我留给你个惊喜......等你回来。”
心脏与心脏相贴,她甚至听得到他那颗心脏咚咚咚跳动的声音,还有他倾诉爱意的心音。
迦蓝牵起塞尔薇的手腕,在她手腕内侧落下虔诚一吻,向自己的爱人起誓。
“做完想做的事以后,我会回到您的身边,请相信我。”
梅塞尔王国的王城。
这王城是王族的居住地,梅塞尔王室的王室,以及大部分直系亲属全部都生活在这里,王城的正中心是国王的城堡,人造的河流和高大的围墙将国王城堡和王城分割开来。
尖顶的城堡,雪白的墙壁,古董挂画,墙纸地毯,无一不彰显着这是国家最为尊贵之人所居住的地方。
而其中位城堡中心,最豪华的房间正是国王的寝室。
国王的房间灯壁辉煌,直到夜晚,这里的国王有个怪癖,那就是每当夜晚降临,还要把所有的蜡烛点亮,还要亮着魔法灯。
蜡烛流着泪,一点点凝固在银制底座上,更别提房间还使用了高消耗的魔法灯,这种灯只要一盏即可照亮整个房间,而他的的房间里竟然是隔段距离就设置一盏。
还有仆人奴隶们时时刻刻盯着那些魔法灯,一旦有熄灭的就要立刻换上蕴含魔力的魔法石。
而且,最近梅塞尔王的睡眠很不好,常常半夜惊醒,醒来以后,他要吃从邻国戈比贡快马运来的冰葡萄,喝来自更远处沙漠国家艾尔梅斯的啤酒,如果半点不如其他的意,他就会暴跳如雷。
梅塞尔王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梦荒诞无比,荒诞的梦境里充斥着可怕的东西。临近苏醒时,那双死死盯着他的猩红色眼睛给他带来莫大的恐惧。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吸血鬼的眼睛。
伴随着尖叫的声音,他抬手扔下床边盛着水果的雕花盘子,瓷盘碎裂,擦过底下跪伏的美侍裸露在外的胳膊,瞬间鲜血淋漓。
冰葡萄被挤烂,香蕉被压扁,橙子滚了出去,各种汁水混杂在一起,四溅开来染脏了驼色的羊毛地毯。
这国王管都没管,重新在大床上躺平,抬手就是几个美侍上前服侍。这位国王已经有整整半个月没有处理过政事,只知道同美侍爱妾们玩乐。
“陛下!莫瑞特大人求见。”一个卫兵禀报。
躺在那张床上的男人像是死了的鱼一样翻着白肚子,动都不动,吩咐直接让侍从把人带进来。
一个黑袍人缓慢地走了进来,他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黑色的袍子下,在这如白昼的空间里像是行走的黑暗,走到什么地方就把那处的光全部带走。
黑袍人走动的十分缓慢,四肢僵硬,像是提线木偶,一令一动,站定后又非常缓慢走进行礼。
“你怎么不用真面目来见我?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梅塞尔王嫌恶地坐起,抱臂搓了搓自己全身泛起的鸡皮疙瘩。
“很抱歉,我的陛下。我现在无法赶回王城,只能让这具坏了的玩偶传话。”一个辨不来性别的声音,从黑袍人身上传来,接着这黑袍人捧出了一颗传讯魔法石,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梅塞尔王神色不悦,“你来给我送什么消息?”
“卡迪亚死了。”
“你说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那吸血鬼呢?!”国王眼前一黑,那些噩梦中的场景又开始纠缠于他,让他终日惶恐。他做了无数的努力,有黑暗,他便让人把整个房间都照亮;有红眼睛,就把那些有红眼睛全部挖出来.....但是都没办法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可怖。
“留影魔法将他死前的所见所闻传给了我,杀死他的是一只狼。”像一团黑雾似的人继续说道。
“狼?”
“没错,是狼,但是我还看到了周围的人。”声音温和且缓慢地解释道,“陛下,请看。”
黑袍人从抬起手,只听的咕叽咕叽的声音,他的手指进入,竟然硬生生地把一颗眼球给挖了出来。
那颗眼珠上还黏连着神经,血液滴滴答答,从里面淌出来不少的血,把地毯都大片大片地染红。
那个身体伸出满是绷带的手,捏爆了那颗眼球,汁水四溅。而卡迪亚眼中最后的光景也像是重播回放一样,呈现在了国王眼前。
“【勇者】塞尔威,【疯狼】罗斯......以及吸血鬼!”
“很抱歉,卡迪亚死后,我才从手下的人知晓,吸血鬼在做奴隶期间被勇者买下了。”声音似乎带着抱歉。
把吸血鬼当做奴隶,本来就是国王的主意,他甚至为了羞辱那吸血鬼,要求卡迪亚把吸血鬼卖给有特殊癖好,无所事事的贵族。
“勇者,勇者,我早就知道他是个隐患!早就让你除掉他,你偏不做。”梅塞尔王听到了勇者的名字,他攥住了黑袍人的衣角,“现在他和那个吸血鬼联手,现在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梅塞尔王疯狂地把一个美侍踹倒在地,接着一脚把碎裂的果盘踢到墙上,那些瓷片变得更碎,伤害面积也更大,好些侍女被划伤了身体,可是她们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又惹得国王的不高兴。
“我会派更多的我的【作品】去,请您不要担心,他们会处理好一切。”随着话音落下,这具“玩偶”收回眼睛。
梅塞尔王默默注视着窗外的黑夜,夜是那样的深沉,这个时间点几乎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希望如此。”
国王的城堡灯火通明,而相邻的王城则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堡有多温暖幸福,细细听来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痛苦之人的悲吟。
自从新任的梅塞尔王上任之后,开始向平民百姓加增收取各种税。各地的领主则有样学样,借着各种理由大肆敛财。
平民本来的生活也就只能勉强维持而已,在各种苛捐杂税之后,他们的生活更加贫困,卖妻卖儿卖女卖自己,最后摇身一变成了低贱的奴隶。
之前在大王子的强烈建议下,教会和王族才兴建了不少的福利机构,用于养育孤儿和上了年纪的老人,而现在这些福利机构直接爆满,因为不少的成年人养不起孩子,老人,就把这些弱势群体送到了福利院,甚至是直接抛弃。
接着,是各种天灾,光明女神似乎在惩罚这叛神的国度,洪水呼啸着吞噬了半成的庄稼,地震埋葬了许多城镇,连夜的森林大火烧死了无数的生灵。
仅仅在勇者退休的几个月内,梅塞尔王国就开始迅速衰败。只有远在边境,地处深山的约撒尔镇像是世外桃源,幸免于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街上也开始几乎见不到人,偶尔走过的人也是行色匆匆,到最后直接看不到任何一个活人。
梅塞尔王向来不喜欢去到城堡以外的地方,他认为就连平民呼吸的空气都是低贱的,他更不愿意和那些贱民同处在一处空间。
莫瑞特操控的黑袍人一路走出城堡,奇怪的是除了梅塞尔王的房间附近,城堡的其他的地方没有任何人。
城堡的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放下,接着又慢慢抬起。莫瑞特操控的人回望了那城堡一眼,高高的墙壁将世界分割成两半,梅塞尔的王不会知道,他的国家已经面临近灭亡。